本文由书本网提供下载,更多好书请访问http://www.bookben.cn/ 手机用户可访问:m.bookben.cn 《白首齐眉》作者:庄荼 文案 你问我爱你什么,我想不出个所以然。 因为我只是对你,情有独钟。 所以我才会义无反顾的爱上你。 最后甘愿为你退出万人拥趸的星光舞台。 只愿你,将来与我白首齐眉。 一句话介绍:一个小歌迷和娱乐圈大明星的故事。 温馨提示:1、不坑,2、温馨走向,3、1v1,HE 内容标签:都市情缘 情有独钟 娱乐圈 俊杰 搜索关键字:主角:白琤(chēng),齐雪真 ┃ 配角: ┃ 其它:娱乐圈,1V1,HE   ☆、一朵桃花开?   日朗天清,暖风徐徐。桃花朵朵,肆意飞扬。此时正值四月初春,大地回暖,绿叶成荫。校园一角的桃花争相盛放,幽香缭绕,引来群蜂飞舞。   早间十点,高三二班课室。课间休息时分,学生们大多放下手中的书和笔。揉眼睛、捏肩膀、插科打诨,各种舒缓疲劳和释放压力的方式大相径庭。   这里是A市的元信中学,本市名列前茅的省重点高中。而高三一班和高三二班,则是高三年段的两个尖子班,乃全年级的重中之重。考上元信中学,除了耀眼的“优秀生”光环,更深层次的是,这意味着离各所名校更近一步。   课间休息的时间非常短暂,仅仅十分钟。上课铃响,学生们自觉的回了教室。拿出英文课本,等待老师的到来。不久,一位青年女老师从教室前门走进,穿着端庄板正。就连神情,都不苟言笑。伴随着高跟鞋声响而来的是一道女声:“起立。”   女声清脆响亮,动听悦耳。女老师看着台下站着笔直的学生,直到听到全班响亮的问好声,她才有板有眼的回句:“同学们好,都坐下吧。”   神情依旧严肃,语气依旧平板。教室里端坐的学生也不觉异常,整个高三二班一片寂静。除了翻书声与写字声,并无任何杂声。   女老师姓刘,名着。毕业于国内重点大学,本科毕业后申请留英,专攻英语语言文学,获得博士学位。毕业后回国,通过正常渠道进入元信中学,任教高三两个尖子班的英文。许是保养得当,本应是三十六岁的年纪,却让人看着只有二十七八。刘着在元信中学执教已有十个年头,除去英文老师一衔外,还是学校政务处的副主任。   刘着清了清嗓子,开口:“上次二模的卷子基本批改完毕。现在我将试卷发下去,点到名的同学上来拿。”   “齐雪真,满分。”刘着开口,往往她的习惯是发试卷的时候,会将学生的分数念出来,而第一个,则是全班分数最高的那位。   齐雪真停下手中的笔,迎向刘着略微满意的眼神,似是对她浅浅一笑。她从容不迫的走上讲台,面对同学艳羡的目光,她视若无睹。刘着对她不骄不躁的态度,心里更是满意不已。这是她亲自挑选的英文课代表,不仅英文成绩极其出色,其他科目也极为出众。   刚才的“起立”,便是齐雪真喊的。   刘着依次往下念,念到的同学依次上台领了试卷。各人表情如同戏剧脸谱,有悲有喜。   “宁罄,149分。”   “郑文绪,148分。”   “唐临,148分。”   “邱简云,147分。”   ……   试卷发放完毕,刘着平日里不苟言笑的表情,似乎柔和了不少。很显然,她对此次取得的总体成绩感到满意。二模,完全是拟照以往全国或者本省高考的试题,来测试学生们的成绩是否稳定,是否有提高。   短短四十五分钟的一节课,就在刘着唾沫横飞的讲解之下流逝。下课铃声一响,刘着收好卷子,拍掉了手上的粉笔灰,站在讲台上巡视了一遍,才开口:“下节课继续,如果大家有什么不明白的,可以去问我们班的英文课代表,或者也可以来问我。我们班这次的模拟考试成绩不错,仅有个别同学成绩退了些,希望大家不要掉以轻心。好了,下课。”   上午的课结束,到了午饭时间后,宁罄拉着齐雪真一起来到了食堂。她们目前已是高三学生,两餐是必须在学校解决,一直到晚自习十点才能真正放学回家。宁罄坐在齐雪真对面,一边扒着餐盆里的饭菜,一边微微抱怨:“真是难吃死了,我现在就想它快点高考,高考完就解放了。”   宁罄五官精致漂亮,略微丰润的鹅蛋脸,齐刘海遮眉,眼睛微大,亮黑的瞳仁明亮有神,眼睛是标准的杏眼。鼻型玲珑,唇红齿白。自然卷的长发披散,也添了分这个年纪该有的俏皮。   齐雪真对她的抱怨无动于衷,只冷静的疑问出声:“解放?”她实在不想打击宁罄,但又无法赞同她的话,只好说道:“不过跳出一个火坑,再跳进另一个火坑而已。”   本科、硕士、博士,将近结业,已有二十好几。至于解脱,纯属无稽之谈罢。宁罄看着她,又不知嘟囔了什么,只好闷头吃饭。齐雪真也没有主动说什么,依旧有条不紊的慢慢咀嚼着入口的饭菜。   齐雪真很白,这是初次见面的人对她的第一印象。正应了她名字中的雪字,肤色与雪媲美毫不为过。五官精致,瘦削的瓜子脸,一头长发扎成高马尾,额前刘海厚薄适中,眼睛是双眼皮形状,墨黑的瞳仁晶亮纯粹,似是天地间的灵气汇聚而成,那么清灵毓秀,那么纯净不染。再加上鼻形秀挺小巧,五官更是端正精致。唇色红润,也给她白皙的肌肤添了丝健康气润。   “真真,你要考哪里的大学?”宁罄见她不搭理,她无奈,只好边吃饭边找话。她家和齐家是邻居,都是同属一个大院,两人自幼儿园开始便已经相识,感情不是一般的深厚。   齐雪真略微思考了一下,之后才道:“去B市吧。”B市是全国数一数二的一线城市,至少他也住在那里,她去了应该能离他更近一点。   宁罄脸一皱,颇为“恨铁不成钢”的斥道:“你真是没救了。”她瞪了齐雪真一眼,颇为仗义执言,“我就该猜到的,算了,我也和你考同一所大学吧。”   宁罄撇撇嘴,能让齐雪真牵挂的,只有那个男人了。学校领导整天教导不要早恋,禁止早恋。若他们知道被捧为明珠骄女的齐雪真心里藏着个男人,不知是不是会磕到下巴。   “我选择B市也不单止是因为他,也是因为我想考H大。”齐雪真用餐非常雅致,没有狼吞虎咽,让人看着便赏心悦目。H大是全国排名前三的高校,她虽然想离他近一点,但还不至于因为感情而辜负前程和父母多年的栽培。齐雪真抬头看她,“我是经过深思熟虑的,我爸妈他们也同意了。之前你妈不是说让你考港大么,你怎么想?”   宁罄翻翻白眼,没好气的说:“去港大还不如直接出国。况且你又不考,我一个人去没意思。”港大的教学水平绝对比大陆的各个高校高出不少,但她说的也没错,去港大不如直接出国,不都是英文授课么。   齐雪真低低地应了声。一想到两个月后即将高考,她心里就异常兴奋。几重因素加起来,她都要拼了命的全力以赴。   “真真,听说唐临前天对你表白了?”宁罄话刚问出口,便见到唐临端着餐盒往她们这边走来。宁罄额头瞬间一个“井”,她看着来人越走越近,咬牙道:“我这嘴巴还真是……”   “雪真,宁罄。”唐临自来熟的往齐雪真身边一坐,率先打了招呼,无视了宁罄黑沉的脸。   齐雪真没什么太大的反应,既无脸红,也无欢喜。仍旧吃着饭,顺便点头应了句。唐临是她们二班的班长,学习一流,成绩拔尖,并且组织能力也极为强悍。但坏就坏在,唐临是宁罄最讨厌的人,没有之一。   “唐临,谁让你坐这里的?”宁罄果不其然的怒斥出声,声音有些大,引来别的同学眼神围观。她减小了音量,瞪着他愤愤道:“真是没礼貌,也不知道你这班长是怎么当上的。”   唐临个子很高,足有一米八二。身材颀长,但略微健瘦。一头短发干爽利落,显得极为干净帅气。五官同样出色绝伦,细长的双眉,双眼皮的眼睛,高挺的鼻梁,不厚不薄的唇,时刻彰显着造物主的偏爱与自身的优势。温雅平和的气质,盈满笑意的双眸,这便是温柔体贴的邻家少年的模样。只是齐雪真并不这样认为。   唐临对宁罄的怒指没有发怒,仍是笑着温淡道来:“我们既是同学,那么坐坐又何妨?何况,雪真也没反对,你叫那么大声做什么?再者,我当上班长,不过是因为大家厚爱抬举而已。”   “我没同意你坐,你给我滚!”宁罄无语凝噎,只好蹦出一句骂人的话。   唐临挑眉,他笑的富含深意,“宁罄,女孩子说脏话不好,小心以后没人敢娶你。”   宁罄漂亮的脸蛋染上一层红霜,不知是羞怯还是生气,她怒喝道:“又不要你娶,谁要你多管闲事!”   齐雪真看着宁罄那张红似血的脸,心里有些好气又好笑,只好敲了敲桌面,看向他,“唐临,适可而止。”   唐临顺从,没有再跟宁罄呛声。他嘴角笑意弥漫,让人一看便沦陷的笑容,在宁罄眼里就是不怀好意。他对宁罄的针对,不是非常在意。她越生气,他就越淡定。他看着旁边的齐雪真,白皙的面容连一丝瑕疵都无,像是一件无瑕疵的艺术品。他笑容不变,从容问道:“雪真,你考虑的怎么样了?”   齐雪真抽出纸巾抹了抹嘴,短袖的校服露出半截手臂,仍是白皙如雪,手指纤细,手背白皙。跟整张脸的肤色相映生辉。她以一种庄重到极其严肃的口吻回绝:“唐临,很抱歉,我不喜欢你。而且,在剩下的两个月里,我们应该把精力放在高考冲刺上,而不是拿来谈情说爱。”   唐临眉尾一挑,还想再继续说些什么,只是却被齐雪真打断:“阿罄,吃饱了没?吃饱我们就先回教室了。”   宁罄闻言,自然是求之不得。她临走时还朝唐临露出一个幸灾乐祸的笑容,冷嘲道:“唐临,我家真真才不会喜欢你呢,死了那条心吧。”   唐临对她的话不可置否,却又因她最后一句而蹙起了眉。他对齐雪真的拒绝,倒没感到多大的伤心。他原先也只是因为对她有些好感,所以便试着表白。如果能接受,那他们也可以试着交往。如果不能接受……唐临突然笑了笑,他倒是没想过这个问题。反而是宁罄提醒了他,他笑容渐深,那份被拒绝的郁闷又随风飘走。也许她说的对,剩下的精力该放在冲刺高考上。 作者有话要说:  啦啦啦,开新文了,请大家多多支持。开文还是那句话……求收藏求评论求包养!=-=   不要大意的戳进来吧~第一章交代一下背景,然后步入大学校园,过渡一下。然后。。。写这篇文到今晚开文,我还是有点忐忑的……希望不会扑的太惨……QAQ   1v1,HE   ☆、我会吻你   A市的繁荣程度在全国也算排名前五,各种霓虹灯闪烁,交通四通八达,马路天桥横跨分岔,车流时缓时急。齐雪真和宁罄坐在车后座上,透过窗外,看见如此拥挤的车道,又不免一阵烦躁。宁罄闷声抱怨着:“又塞车,干脆塞死算了!”   宁齐两家的父母在一块商议后,觉得晚上十点已经太晚,为了照顾到两人的人身安全,所以才决定雇佣司机接她们上下学。齐雪真对她的叽歪没有反应,仍是拧眉不语。宁罄被冷落,顿时气结:“又在想你的小白,也不知道他有哪里好了。”   齐雪真这才回神,她转头,唇角微微翘起,轻声道:“你不懂。”   旁人不懂,再正常不过。即使是她,她也不懂。不懂得她为什么会产生这样的感情,比一厢情愿的单恋还要难以揣测。至少单恋或者暗恋,对方能够看得到摸得着。而她,能看得到,却摸不着。   “我不懂,你最懂好了吧!”宁罄微撇嘴,口头上不退让,心里却微微心疼。不为别的,只因她们是好姐妹。她算得上是齐雪真的姐姐,即使她只比她大了三个月。“真真,飞蛾赴火注定没有好结果。”   齐雪真目光略带惆怅,车子已缓缓启动,窗外倒退的街景行人渐渐消失在她的视线中。就连宁罄都能看得如此清楚,她为什么非要固执坚持?齐雪真不想去明白,收了惆怅,又恢复了沉稳。她轻声反驳:“我不要做飞蛾,也不想循序飞蛾扑火的老路。我要做蝴蝶,飞过沧海的蝴蝶。或许中途可能会突然丧失勇气,但我会想着,飞过沧海抵达对岸。然后……对他表白。”   宁罄看着她唇边溢出的那抹笑容,霎时间令她无语凝噎。可她忽然不想齐雪真继续深陷下去,她不得不提醒道:“纵使蝴蝶越过沧海,那双羽翼早已被折断。即使抵达对岸,沧海早已变幻千年。真真,他根本不会知道你的心意。即使知道,我估摸他也不会喜欢上你。”   齐雪真觉得胸口有些闷,“我控制不了,控制不了不去喜欢他,甚至控制不住的去想他。为什么要突然说这些,宁罄,给我留个幻想吧。”   齐雪真想,那是他给她下的情蛊。不能放弃,一放弃那便是彻骨的疼。   车子停在位于A市容华路的省委大院,齐雪真跟宁罄告别后,挂着背包往家里走去。宁罄转身定定瞧着她的背影发呆,每次都这样,一谈到有关那个男人的事,往往都是不欢而散。宁罄蹙眉不悦,书包狠狠一甩,路旁的花圃立即弯下了腰。   又经过一次月考后,五月份已经来临。那天晚上的话题无疾而终后,宁罄也不再劝说。令她意外的是,唐临被齐雪真拒绝后,也跟个无事人似的。没有伤心,没有郁闷。仿佛那天的事与他没有任何关系,她怒了!既然不喜欢,为什么还要去招惹齐雪真!课后休息时间,她故意兜到唐临的桌边,踩了他一脚,之后便想溜之大吉。奈何唐临眼疾手快,他笑意不变,抓着她右手的手却微微收紧,“宁罄,你这是没事找茬?”   班里的同学乐的看好戏,但却没有人插声多管闲事。二人不和,已经是人尽皆知。往往都是宁罄找事,唐临微笑面对。班里对唐临有好感的女生不少,但碍于女生的矜持,却没有一点的行动。所以大家也只有静观其变,看看好戏,抒发被高考压迫的心情。   “我才没那么闲,只不过是不小心踩到了而已!”宁罄把最后两字咬的很重。她就是故意的,但她就是不承认。她倒想看看,唐临能拿她怎么办!   唐临抓着她的手不放,笑容渐深,他抬眸看她,然后在她不注意时往她洁白的手臂上咬了下去。宁罄吃痛惊呼一声,惹来他低低笑声。他离开她的手臂,抬眸对她笑道:“既然是无心,我也不会怪你。现在我咬了你一口,我也不是故意的,咱俩算扯平了。”   宁罄看着手臂上的牙印,听着周围传来的吸气声,顿时恼羞成怒,在她想一巴掌拍下来时,唐临又抓住了她的手,笑容似春暖花开,“你还要打我?你真的要打我?你确定……真的要打我?”三声反问过后,唐临松开她的手,又火上浇油:“宁罄,在打我之前你要想清楚,等你打了之后,我不会打回你。但……”   唐临停顿下来,宁罄忽然便想扒腿就跑。但是唐临却倏的站起身,与她靠得极近,俯在她耳边,笑道:“我会吻你。”   宁罄脸色爆红,唐临见好就收,又坐回了自己位置。宁罄简直无脸见人,她愤愤道:“唐临你个死流氓!死混蛋!简直禽兽不如!”   唐临望着她落荒而逃的窘境,笑弯了眼角,眸中星光灿烂。   宁罄和齐雪真同桌,宁罄走回位置上坐下时,齐雪真还在看着试卷。上个月的月考她有些受影响,数学和英语都比二模时降了几分。高考近在眉睫,她不会容忍自己出一丝一毫的差错。她瞥了眼宁罄,刚才的事她也看到了,她叹了叹气,开解道:“宁罄,你别去招惹唐临了。唐临那个人,他段数比你高太多,你说不过他。说白了,他就是个披着羊皮伪装成温顺小羊的狼。”   唐临那个人,她没有接触过多少。即使唐临笑容儒雅,风度翩翩。但她觉着,往往这样的人都难以走进,温和的本质是疏离。齐雪真明白,所以才对唐临的表白不当回事,并且明确的拒绝。从他的行为来看,如果真的喜欢一个女生,那么绝对不会像现在一样。诚如她,如果那个人拒绝了她,她想……她应该会痛到苦不堪言。   宁罄拿出数学课本和试卷,已经平复了刚才的情绪。她嗤笑道:“我就是看他不爽,不喜欢还表白做什么,最讨厌对感情不认真的男人。敢咬我,我下次咬死他!”   齐雪真笑了笑,笑容如碧蓝澄空,蓝白云朵织就出一副如画仙境,气息纯粹干净,美到令人移不开眼。她在班里大多是面无表情,既不会大笑开怀,又鲜少浅笑嫣然。除了与她相近的人,她过于吝啬自己的笑容。许是距离产生美,齐雪真的表象仍是没有吓退其他男同学,校园追求者依旧多的数不胜数。她敛了笑,“别忘了,他还不是男人。顶多就是个处在男孩和男人边缘的高三学生。”   上课铃响,人到中年的数学老师挺腰收腹的迈着大步走进了教室。问过好后,他才笑吟吟道:“上次月考我们班总体成绩不错,大家值得表扬。”班里的同学没有出声,一片静谧过后,他又开口:“不过我要说的是,齐雪真同学的数学成绩比上次二模还减了几分。所以我要提醒你们几句,还有一个月就高考了,我希望你们都能考到理想的大学。但是,我现在更希望的是,你们能保持良好的心态,全力以赴的去奋战高考。”   数学老师话音一落,齐雪真能感觉到落在她身上的目光如炬,除了惊诧之外,还有隐隐的幸灾乐祸。她当作没看见,仍是不动声色。   正式上课时,数学老师出人意外的点了齐雪真的名:“这次的试题就由齐雪真同学代为讲解,同学们有不懂的尽管问。”   他的目的很简单,除了锻炼,便是他落得轻松。   齐雪真丝毫意见都无,众人也都习惯。她每次面对众多科目的老师,既不会推脱,也不会反对。在众多老师心中,齐雪真就是品行好、成绩好、涵养好的顶尖优生。人都喜欢优秀的人,老师也同样,对于好学聪明的学生总是会带着偏爱。   齐雪真那着试卷上了讲台,脚步平稳,心跳正常,丝毫不为所动。她语调平静,缓缓道来:“我相信各位同学都很聪明,所以我也不多讲。既然老师让我讲解,那么这节课便是让我自由安排,所以我希望大家能够配合。如果大家有什么疑问没解开的,可以举手提问。”   齐雪真的话一出,底下的女同学目目相觑,随后又是掩嘴偷笑,只差没哄堂大笑。齐雪真也不生气,她仍自冷静从容,清冷的声音娓娓道来:“其实我很难理解你们在笑些什么。大家都是同学,我也不好说些什么。既然老师钦点我来讲解,那么我便有责任去让每个同学都能懂。但是我不得不补充一点,大家都聪明,可人的聪明和潜能是无限的。吸收别人的长处,正视自己的短处,这才是可以令人成长最快,最踏实的途径。如果你们都认为自己都完全懂得,那么我的任务算是完成。”   宁罄笑的合不拢嘴,若此时不是在上课,她必定会上去给齐雪真一个熊抱。唐临容光潋滟,对齐雪真的话保持高度赞同,还微微露出赞许的笑意。对齐雪真,他欣赏多于喜欢。而宁罄……他往宁罄的方向瞥了眼,正好看见她合不拢嘴的模样,心下更加愉悦。在他心里,宁罄就像长不大的孩子。   齐雪真正想收回试卷走回位置时,底下的同学有人发出微弱的声音。她见此,停下动作,示意举手的同学请说。数学老师见此,心中满意更甚。他故意冷眼旁观,让齐雪真处理突发事件。而齐雪真没让他失望。   四十五分钟很快消逝,齐雪真也坐回了位置。通过一番讲解交流,还是让她获得不少经验。她想要提升自己,然后离他一步一步的靠近。这样迫切的想要接近他的心情,此生未有。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颜控不解释。^^   依旧求收藏~   希望人设能得大家喜欢。      ☆、心上人      六月七号,全国高考日。齐雪真在父母的鼓励下,自信从容的迈出家门。与宁罄来到考场,递过准考证进入考场,等待考试的到来。两天时间,高考结束。同时,代表着她们的高中时代也已经结束。考试结束后,齐雪真和宁罄站在考场外,望着湛蓝的天空发呆,最后还是齐雪真眯着眼,嘴角的笑意真实柔和,“阿罄,高考结束,我可以去见他一面了。”   宁罄攀附上她的手臂,瞬间将她扎着的马尾解放,同样眯着眼调笑着:“马尾也该放下来了。既然要见他,那便该打扮的漂亮。”   齐雪真的发长及腰,墨黑的发如同古画诗卷,晕出几分诗情画意。又如同细致的顺滑丝绸,一把抚摸便能令人置身柔软深海。黑的纯粹,亮的耀眼。黑发白肤,唇红齿白。令人不由自主的停下脚步,凝神静忘。学校里的考生还未完全散去,许多人都向她投来注视的目光,带惊艳,带羡慕。齐雪真恍然未觉,遇到相识的同学,微微一笑打了招呼,随后又各自珍重。   她抓起垂落在胸前的一缕发,指尖穿过,墨发滑落。她低头凝视一阵,随后转头对宁罄笑道:“确实是该好好打理了,我想以最美的姿态出现。你说,我会遇见他吗?”   宁罄实在不想打击她,只好宽慰她:“能见上一面就好了,真真,想的越多,就越不满足。好了,我们该回家了。”   宁罄迈开步子,齐雪真紧随其后。走到校门口时,唐临早已背着书包杵在那里。宁罄自动视他为无物,齐雪真抿唇一笑,打了声招呼。唐临见着她,也回以一笑,随后夸赞她:“雪真,你把头发放下来很美!”   宁罄正准备上车,偏生让她听到唐临的话。她有些恼怒,折回头颇具敌意的冷声道:“再美也不是为你而放的。”   唐临调整了背包的位置,好整以暇的望着宁罄。他笑着,言语中一针见血,“宁罄,你真像只小刺猬。”   宁罄被他一说,情绪又被激起,“刺猬你妹!”她还想说些什么,却被齐雪真拉住了手腕。宁罄平静了情绪,走之前递给他一个鄙视的眼神,气哼哼的说了一句,“再见!再也不见!”   唐临眯着眼,遥望着前方的黑色轿车。之后拿出手机,给家里打了电话。半小时后,他上了车后座,闭着眼睛揉了揉眉心。再也不见?他笑着低语,“宁罄……这恐怕由不得你。”   车子驶进A市的省委大院,齐雪真便往家里走去。这里是政府官员的住宅大院,A市作为一省之府,省政府自然是设立在A市。齐雪真的爷爷曾经是本省的财务厅厅长,退下来后便居住在这栋三层复式洋楼里。她的父亲孝顺有加,不放心他一人独居,所以便带着一家三口迁移到省委大院。齐雪真开了大门,走到院子里时便见着家人齐聚一堂。她微微诧异,依次问了声好。   齐母身材苗条,妆容精致。黑色卷发一丝不乱,令人看着便觉端庄。虽然已有四十三,面容却不见丝毫老态,皮肤与齐雪真如出一辙的白皙。她见到齐雪真归来,忙不迭的笑问出声:“真真,考完感觉怎么样?”   齐雪真从小就很独立自主,齐家的教育开明理智,并不会逼迫她做些不喜欢的事。她活了十七年,自她懂事以来,她每一刻都由衷感激父母对她的尊重。她疏散脑中思忆,笑道:“还行吧。妈,我决定了要报H大。”   齐老先生满头银丝,两鬓发白。他坐在主位上,闻言诧异,疑问出声:“为什么不选A大?B市离家太远,不好。”   他一向疼爱齐雪真这个独孙女,如今年纪愈发大,便有些力不从心,想要时刻能见着自家孙女。况且A大也是国内重点高校里排名前十的大学,各方面的综合素质都不错。最主要的还是学校校址正是建在A市。   “爷爷。”齐雪真开口唤了他一声。走到他旁边坐下,她握着齐老先生的手,郑重其事的说道:“我想去H大。A大虽好,却不是我理想中的大学。”   齐恺丰面容肃穆,衣着洁整,更显一丝不苟。他坐在齐老先生旁边,坐姿笔挺如树,正直不弯。他听到几人交谈,适时出声:“爸,现在科技发展这么神速,距离也不是问题。真真也长大了,她有自己的想法,H大闻名全国,真真若被录取了,也不吃亏。”   齐雪真向父亲投去感激的眼神,齐恺丰也没再说什么,沉声道:“你叔叔刚给我打了电话,说是祝贺你高考结束,你等会给他回个电话。”齐恺丰说完便起身,走到齐老先生面前,恭敬道:“爸,我扶您出去走走吧。”   齐老先生不再多说,拍了拍齐雪真雪白的手背,眸光掠过浅浅欣慰,起身时说道:“算了,你想做什么就去做吧,不用顾及我。”   齐雪真也随后起身,她自然可以听得出齐老口中的怅然。她怔立目送二人相携离去,口中讷讷道:“谢谢爷爷。”   齐老先生和齐恺丰的背影消失不见,厅里只剩齐母和齐雪真。齐恺丰口中的叔叔,是齐老先生的小儿子,比齐恺丰稍小四五岁。在高中毕业后,去了美国留学。大学毕业后,一边继续读研,一边也在尝试着自主创业。历经十五年时间,也小有成就,申请了美国绿卡后,便就此定居美国。只是事业成功,感情却一直未见开花结果,到现今四十岁高龄,仍是孑然一身。齐老先生当初因为他,曾经被气到住院,若不是及时送去医院,想必也不会活到如今这个年纪。最后拗不过齐二叔的固执,齐老先生只好接受事实。此后,齐二叔每年都会把他接去小住一段时间。   齐雪真记得,母亲告诉她,齐二叔研一升二的那年,她正好出生。太久远的事情她记不得多少,但自从六岁起她上了小学一年级后,每到暑假,齐老先生都会把她一同携去美国,寒假时齐二叔则是回到国内过春节。虽然接触的时间说不上太多,但十七年的叔侄情分,倒还是摆在那里。齐雪真知道,齐二叔很疼她。   她回神,继续跟母亲说了会话,便上了二楼卧室。关门换脱鞋,齐雪真躺在床上对着雪白的天花板发了会呆。她的卧室算是不小,桌上放着电脑,书橱里摆放着整齐的书籍,以及一些获奖的奖杯。墙壁上除了挂着几幅精美壁画,墙头上还贴着一张海报,海报里面是一个男人。除了床前的墙头,床柜上还摆着一个相框,相框里面也是一个男人。是男人不要紧,主要的是,这个男人是同一个人。   齐雪真躺在床上,脑中却充斥着心念男人的一切。她微微起身,抓过相框放在心口上,似乎只要抱着它,他就在身边。几分钟后,齐雪真凝视着相框里的男人,目含深情和痴迷,嘴角还挂着温柔如风的笑容。框中男人,粗略一看,只觉俊美温柔。五官精致,眼神清冽。嘴角微微扬起,笑容温暖和美。显得温润如玉,气宇翩翩。她在照片上轻轻一吻,之后低声呢喃:“想到很快就可以见到你,我就抑制不住的兴奋。”   齐雪真心里的高兴,无法言喻。照片的人,是她喜欢的男人,白琤。   齐雪真又躺了半小时,才懒洋洋的起身开了电脑。电脑启动后,她才轻缓坐下。打开网页,登录帐号,输入密码。登录成功后,齐雪真点开了网站的置顶公告。她心中难掩激动,心跳便有些加快。这个网站,是白琤的官方网站。而白琤,则是国内有名的歌手以及填词作曲人。   白琤,人如其名。琤,玉器相击声、琴声或水流声。这些象征性的声音,轻灵悦耳。而白琤的声音,与之比较,有过之而无不及。同样是清悦澈净,令人闻之心旷神怡。白琤的声音,是她的天籁之音。   官网的气氛热闹非凡,白琤的名气颇大,出道七年,粉丝一直直线上升。帖子的内容已定,具为白琤的国内巡回演唱会。首站为A市,地点定于市中心的工人体育场。巡回时间长达一年,共有十个城市当选在内。这十个城市,自南到北,乃是国内排名前十的一线城市。齐雪真沉默,对他安排紧凑的行程感到心疼。帖子内容令人欣喜若狂,跟帖的粉丝大多赞扬白琤实力和偶像并存,夸赞的溢美之词让人觉得他完美无缺。齐雪真是属于言行低调的人,一路往下拉,看着那些褒赞的语句,她唇角翘起,有愉悦,却也觉得有微微嫉妒。她撑腮无奈,觉得白琤在她心里的位置越来越重,甚至最后产生了占有欲。   白琤属于公众人物,自然颇受众人的评价与非议。喜欢他的粉丝,自然是褒赞夸奖。厌恶他的黑粉,则是讽刺抹黑无所不为。而路人,则是中立。她看着那些刻薄的言论,心下顿时蠢蠢欲动,直至想冲进电脑里,把对方揪出来痛揍一顿。鼠标越按越响,齐雪真最后还是压制了冲动。她关闭了帖子,坐在椅子上调节紊乱的心绪。   白琤的巡回演唱会首站定于A市,巡回启动时间是八月二十一号。齐雪真定睛一看,差点连呼吸都停止。她实在是不敢相信,演唱会的时间居然是她生日后的第二天。在开学前能见到他,她觉得那天她一定会高兴到癫狂。   齐雪真关掉电脑,拿过手机给宁罄传了条短信,告诉她白琤的演唱会已经定好时间地点。她望着窗外高阳日照的幽蓝天空,连带着高挂于上空的烈日红球都看着不是非常讨厌。她也不指意宁罄能回些什么好话,正想继续趴下,手机铃声正巧响起。   “来就来呗,这不是你一直期盼的吗。正好见过之后,就不要再喜欢他了,没有结果的爱情,受伤的会是你。”   齐雪真简单的回了宁罄的短信,之后无论手机怎么响,她都打算一律无视到底。爱情是种在她心上的鲜花,她每天灌溉,呵护鲜花长成。而白琤,就是她心里暂不可触及的养分。   没了养分,鲜花定当枯萎败落。说不喜欢就不喜欢,谈何容易。 作者有话要说:  窝的男主出场了。^0^      ☆、电视台的采访      高考结束后,随之而来的是志愿填报。齐雪真不作他想,只填了一栏B市H大。她完全不担心会考取不上,因此倒没有第二选择。宁罄作为她的青梅,说服了自家母亲后,也一同选了H大。   六月二十五号,本省高考放榜日。齐雪真还在睡梦中,未来得及查询考取的分数时,元信中学早已乐翻了天。校领导和一众老师们难掩兴奋,纷纷在办公室里热烈讨论了起来。刘着作为班主任,自然是义无反顾。齐母得到通知,心里骄傲自豪。随后她上了二楼齐雪真的卧室,敲响了她的房门。在齐母坚持不懈下,齐雪真终于转醒。最美好的事情,莫过于睡醒之后听到令人振奋的消息。最后,齐雪真作为本省的文科状元,以优异成绩被H大录取。   近年来,国内各省各辖市的文理状元已经在逐步列入人民关注的焦点范围内。各大电视台传媒在取得同意后,纷纷争相报导。又或者是电台访谈,分享成功的喜悦以及学习经验。元信中学本届高考再创新高,除了摘取文科状元外,理科状元也被囊括其中。学校领导乐不可支,对考上国内重点的同学逐一来电祝贺。面对市电视台的提议,学校领导欣慰自豪,取得了理科状元的同意外,便给电方回复。但在齐雪真的事情上,学校领导倒是不敢擅自做主。   齐家上至祖辈下至父辈,皆是政府高官。齐家百年世家,当仁不让。所以,在经过一众领导的讨论下,最后还是刘着拨通了齐父的电话。齐恺丰面对刘着的请示,最后只是淡淡回了句:“子女的事,我给予相对的尊重和保护。所以,对要不要上电视台,我不会替女儿做主。但如果真真答应,我也不会阻拦。”   而后,刘着又拨通了齐雪真的电话。齐雪真对此,在心里琢磨了一番。齐雪真的家境优渥,自小金银不缺。但许是教育成功,她从没有以高人一等,专横跋扈的姿态出现。虽说平日里清冷沉静,给人难以接近的表象,但她的气度,以她这个年纪来说,倒是鲜少有人能与之匹敌。最后,她没有拒绝,也没有立即表态。而是当前给宁罄传了条短信,询问她的意见。   宁罄的高考分数仅次于齐雪真,以前三甲的成绩被H大录取。她与齐雪真性子大相径庭,性子虽不够沉稳,但智商绝对不低。她略想了一下,最后给她回了意见。“真真,你自己决定吧。不过我觉得,如果你真的想被他知道,或许曝光才是唯一的途径呢?但是这种概率实在太小,白琤应该也看不到。”   青梅是什么?就是在给了提议后,还泼泼冷水的存在。宁罄便是如此。她干涉不了齐雪真的心理,改造不了她的大脑构造。所以她一边支持齐雪真,一边又担心齐雪真越陷越深。   齐雪真经她点醒,不再犹豫,立即拨回了刘着的电话,表明她同意电视台的采访。宁罄有点忧伤,有点无奈,最后还是决定尊重齐雪真。   七月三号,A市电视台的录制及采访人员来到齐家大院。来的工作人员不是非常多,在经过一番沟通后,采访便正式开始。齐父公务繁忙,家中仅有齐母和齐老先生以及宁罄三人在场。齐雪真面对镜头,微微一笑。不怯场,不拘谨。仿佛她天生如此,有极好的镜头感。一旁的摄影师频频点头,对上镜的齐雪真表露赞赏。   录制过程中,齐雪真斯文有礼的回答着主持人的问话。问题没有回避,眼神没有躲闪,整个录制过程非常顺利。遇到一些刁钻的问题时,譬如:“现在中学生早恋,因为早恋而荒废学业。我想问问,真真也是同龄孩子,是怎么看待这类早恋事件的?如果在你身上发生早恋,你又会怎么处理?”   齐雪真嘴角微扬,轻声笑了笑。她看着坐在她旁边的女主持人,大约二十五六的年纪,一身职业套装干练清爽。脸上挂着温暖和气的笑容,略微官方,却又不失美丽。说到早恋,她想起了白琤。她思索了一会儿,尽量以中肯的方式去回答:“其实我觉得早恋有弊有利。毕竟年龄太小,思考问题时往往不够成熟周到。在面对异性的优秀,难免会经不起诱惑,继而产生情愫。再者,家长也担心孩子被欺骗,欺骗感情和身体。所以有时候,我也不赞成心理年龄过小,自制力差的孩子早恋。因为有时候,如果把握不好尺度,会造成一些难以挽回的事情发生。这样对自己,对家人,都是一种打击。不过……”   主持人对齐雪真的停顿,略感诧异。她从容发笑,对齐雪真她真的是非常喜欢。人常说人的言辞看法,往往代表一个人的思想深度。她赞同,所以她更想听听齐雪真接下来的看法。   齐雪真腼腆一笑,仅有的羞涩之情微微显现。宁罄坐在一旁,挑了挑眉毛。二人形影相随十几年,对方的一个举动都能摸透。齐雪真咳了咳,笑道:“如果早恋发生在我身上,我想我应该不会抗拒。但前提是,跟我表白的男生,必须是我自己也有好感,甚至是喜欢的。至于怎么处理,我觉得这应该没有什么标准才对。觉得喜欢,那么应该可以在一起吧。就好像是顺其自然的感觉,但前提是不会有一些不成熟的行为,或者是一些过界的身体接触。在我们这个年纪,明恋暗恋其实很正常。但是在我们没有能力对自己负责,或者是没有能力让对方负责时,女生应该自重自爱。这也是对自己和家人最好的负责和回报。”   话题过后,主持人又趁机问了一些涉及隐私的问题。譬如有没有喜欢的男生,上了大学后会不会考虑交男朋友,甚至是涉及到了性爱知识。但最后在齐母的阴冷眼神下,女主持还是跳过不谈。   齐母和齐老先生对齐雪真刚才的言谈非常满意。二人向她投去欣慰的眼神。齐雪真也回以一笑。   录制快要结束时,女主持突然问了句:“最后一个问题,真真对现在的女学生追星疯狂这些行为是怎么看的?还有,真真有没有特别喜欢的演员或者歌手?”   齐雪真因为女主持突入袭来的问题有些微愣,最后又以最快速度调整了情绪。女学生追星,她知道连她们班都有几个女生在追星。就连她,也在里面。她还是以中肯的看法回答:“其实追星这些行为,我倒没有怎么觉得出格疯狂。也有很多上班族追星,只是各自的方法不同而已。我的看法也和刚才对早恋的看法一样,自制力很重要。毕竟喜欢一两个明星其实还是在可理解的范围内。”   宁罄咧开嘴无声笑笑。她觉得这女主持的问题,问错对象了。齐雪真觉得自己比其他人更变态,人家还是盲目崇拜和喜欢。而她,早已从一开始欣赏的喜欢,变成了控制不住的爱。她心跳略略加快,脸颊倏然发烫,有隐隐红迹浮现。只是基于现在还在采访之中,所以还是把最后的问题回答完:“至于我,我喜欢白琤。”敏锐的察觉到齐母向她投来疑惑,她又快速补充一句:“我很喜欢他的嗓音,以及欣赏他的才华。”   齐雪真松了口气,对于刚才的回答略微铤而走险。她不敢让母亲知道自己的心思,也不能让母亲知道她现在的感情。白琤出道七年,她从十四岁初三的时候听说了他,直到高考结束。三年多来,她没有亲自去现场见上他一面。而如今,她也终于能在摄像机面前,说出她喜欢他的事实。尽管还扯了些理由,甚至有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感觉,她还是为自己感到骄傲。   女主持坐姿端庄,眼神温和。她在忙着结词,“通过今天的访谈,让我了解了真真对事物的一些中肯看法。以及分享的一些学习技巧,都让我觉得真真是个冷静理智的女孩儿。更重要的是,真真不吝赐教的从容气度。不说是十七八岁的年纪,即使是年近三四十,也未必有此胸襟。最后呢,祝我们本届的文科状元齐雪真同学,在大学里继续发光发热,学业精进,更上一层楼。”   齐雪真微笑,说了谢谢。齐母将电视台的工作人员送到门口,官方致谢。齐雪真心下畅快,便随着宁罄在附近转了一圈。   艳阳高照,烈日当空。泛黄的光穿过玻璃窗,透进室内,连空气都似乎燥热起来。白琤今日没有什么事忙,告知了经纪人一声后,便开车回到了清峡湾。他窝陷在沙发内,右手撑着腮,盯着诺大的电视显示屏。恍然的模样令人参不透他究竟在想些什么,嘴角却是一直抿着。他的经纪人覃容是个四十四五的中年妇女,育有一子,今年正巧高三毕业。私底下空闲时,二人也会在一旁闲聊,覃容最近跟他说了太多高考的事情。正巧他回到家,打开了电视换了几个台,便听到齐雪真的那句:“至于我,我喜欢白琤。”   他定定瞧了电视里的齐雪真好一会儿,眸光冷冽,面容沉静。支着下颌的手姿势不变,眼中却逐渐露出耐人寻味的神情。他有点讶异,但对齐雪真的话仍是无动于衷。他出道七年,见过的、听过的告白数不胜数。他自然是不会将它放在心上,他的歌迷千千万万,他没理由每一个都必须要记住。   电视里的画面已经变幻,现在正在播放广告。一切又消声灭迹,重归寂静。第一次照面,也被他抛诸脑后,痕迹寡淡的如同不曾出现过。 作者有话要说:  T.T算是第一次照面……   ☆、巡演      七月已至,白琤的巡回演唱会的门票售卖已经启动。八月二十一号,是白琤的出道日。此次的巡回命名,则叫做“梦想里第七个八月二十一”。售票如火如荼,白琤的人气如日中天。齐雪真和宁罄购到演唱会门票时,已经是七月中旬。齐雪真自从上次电视台采访后,心境也发生了些变化,每当想起白琤,她想要接近他的念头愈发强烈。   采访过后,宁罄曾经对她说:“真真,白琤值得你投入这么多感情吗?他值得你信任吗?他给不了你期待的爱情,不要再喜欢他了。”   宁罄的担忧和关切,齐雪真能感受得到。她对宁罄的一针见血,心里难受。她不是没想过这个问题,但最后却还是将自己弄得更加不可自拔。她声音极低,即使低沉,也难掩落寞。“宁罄,你会相信这世上有至死不渝的爱情吗?”她不等宁罄回话,又道:“现实就像影院里的大屏幕,每天都上映着分手、闪婚、离婚、出轨、变心这些充满狗血的事件。但我想告诉你……那些都是别人,至少我是相信爱情的,也相信世界上有至死不渝的爱情存在。而没有说服力的原因,是我暂时还没遇见。人总是以为有希望才有坚持,其实……是有坚持才看得到希望。”   宁罄无语辩驳。她定神凝了她一眼,最后淡淡道:“我说不过你,但是你得先回答我的问题。”   齐雪真和她漫步闲游,细看着周围熟悉到骨子里的景色。齐雪真脸色不太好,宁罄的话直戳她的心窝,令她避无可避。省委大院的四周寂静无声,两人走在路上听着平底凉鞋发出的声响。齐雪真低着头看着自己的双脚,最后又停在原地。   过了许久,齐雪真才轻声道:“其实我也想过这个问题,但最后还是没能得到答案。值得也好,不值得也罢,现在还年轻,你让我再坚持一会儿吧。”她轻轻笑出声,抬眸直视宁罄,眼中坚定清晰可见,她笑道:“电视上经常演的,为爱而生、为爱而死,为爱放弃一切。虽然有夸张的成分在里头,但你做得到吗?”凉风渐起,道路两旁高耸的紫薇树飘落几片花瓣,正巧落入她的脚跟前。她微微俯蹲下来,拾起坠落的一片花瓣,继续未完的话,“其实我也做不到,那样的抉择太难了。很难的事情现在做不到,那么简单的等待我还是可以做到的。阿罄,放弃比坚持更难啊……”   八月二十号,齐雪真十七岁的生日。齐恺丰为了表达父爱,特地为她举办了一场小型宴会。齐雪真一向不喜欢人多的地方,但又不好逆了父亲的好意,所以只好心不在焉的应付着各路搭讪的人马。聚会结束,人也相继散去,一家四口坐在客厅里,看着堆积如山的礼物。齐雪真眉头皱了皱,最后还是在齐恺丰的杀手锏之下愁云散去。   齐父的礼物简单,却又矜贵无二。他送出的礼物,是白琤的亲笔签名。齐雪真笑容灿烂,接过签名时感激的对齐父道谢:“爸爸,谢谢你。”   齐恺丰虽说平日里较为严肃,但此刻脸上也止不住溢出笑意。因是高位坐久的缘故,官场上的威严仍是掺杂了少许。但尽管如此,他的语调也较之平和了许多,“谢就不必了,这是爸爸该做的。”   齐雪真跟父母和爷爷道了晚安后,拿着白琤的签名上了二楼。她把门反锁,坐在电脑桌前,迫不及待的拆开信封。白琤很细心,知道是有人拜托覃容,让他签个名写句祝福。他起初有疑惑,最后还是听到覃容说出对方的姓名时,他才恍然一笑。他对齐雪真的印象说不上深刻,但却能将她的名字记住。他不再说什么,在卡片上签署了自己的名字后,又随写了一句祝福。   “齐雪真,生日快乐。”   齐雪真捏着精致华美的贺卡,慢慢品读着寥寥无几的字句,看着贺卡上有些清逸锋锐的字迹,有些发愣的傻笑。活了十七年,她第一次觉得这个生日过的最开心。   她收拾好心情,打开电脑,随后打开了官网,官网上充斥着白琤今日的机场图片。她看着白琤俊美温和的脸,简单的白衬衫长短裤,脚下一双白色球鞋。纵使只是简单的衣着,她还是不可抑制的为他倾倒。这副装扮,让她觉得他和她之间的距离,其实也算不上非常远。再往下拉时,便看到一些粉丝一如既往的花痴幻想着。她没有再看,索性直接关了电脑。   八月二十一,白琤巡回演唱会启动。齐雪真和宁罄一早便出了门,按照宁罄的指示去做。在美发沙龙洗头焗油,原本乌黑亮丽的头发变得更加柔顺丝滑。从发廊出来后,宁罄又拉着她逛了A市最大的购物商城。兴致勃勃的为自己和齐雪真挑选着衣服。最后,齐雪真挑中了一件宝蓝色的无袖百褶长裙,复古式的衬衣圆领,搭配着胸襟五颗钮扣,发育饱满的胸脯立即显现。长裙收腰塑身,勾勒出她苗条纤瘦的腰线。因着一米六八的身高,一身宝石蓝色的长裙将她肌肤衬得更加白皙透亮。   宁罄的装扮则略显简单,毕竟她只是作为绿叶陪同。对白琤,她说不上喜欢,也不讨厌。白琤是齐雪真放在心上的人,她自然不会生出厌烦的心思。从商场出来后,齐雪真已经换上了宝石蓝色的长裙。她看了看时间,对宁罄道:“现在才两点钟,演唱会晚上七点才开始呢,我们先去附近的星巴克坐坐吧。”   宁罄闻言,点头同意。八月份正是夏季非常燥热的月份,如果没有空调,大多数人绝对会死无葬身之地。   齐雪真和宁罄呆到下午四点,才出门截了的士前往工人体育场。为了避免路上塞车,从而造成悲剧,所以她们便提前赶到。索性没有塞车,半小时后,工人体育场大门近在眼前。   齐雪真望着各种横幅高挂,以及白琤的画像周边应有尽有。她站立了好一会儿,从怔愣中回神,一番感叹的说道:“阿罄,现场好像很热闹的样子。那如果他出来……是不是得掀了屋顶?”   工人体育场是露天体育场,夜晚举办演唱会时,正好可以看见偏向幽蓝的夜空,以及散布的明亮繁星。因为工人体育场的格局,以及能容纳五万人的容量,因此获得国内大多歌手的喜爱及首选之地。曾经有许多当红歌手在此开过演唱会,都取得不错的成绩。   晚上六点,齐雪真和宁罄已经检票入场,并顺利找到了自己的座位。工人体育场的看台非常接近舞台,所以齐雪真才购买了两张看台的坐票。她并不热衷于内场的狂热舞动,所以她选择了看台。等到进场完毕,已经是七点整。舞台上的大屏幕滚动着白琤的相片,大多是杂志和广告这类的。场内灯光已灭,唯有舞台上的灯光闪烁,亮丽缤纷。众多粉丝高举着硕大的灯牌,刻上了白琤的大名以及他的昵称别名。粉丝尖叫声震耳欲聋,齐雪真眉头微微蹙起,瞥了眼旁边激动的女粉丝一眼。场内气氛高昂,在白琤出来时更是将气氛推到高/潮。   齐雪真和宁罄坐在看台的第一排,距离也算很近,但仍是看不清白琤的脸庞。齐雪真微微泄气,打开背包拿出望远镜,白琤俊美精致的容颜立刻放大在她面前。她听着他用轻灵悦耳的嗓音说着官方致谢的话语,看着他洁净纤长的手指在钢琴键上飞扬舞动,跳动的音符奏出动人心弦的乐章。她抓着望远镜的手微微收紧,听他唱起了歌,哼起了调。   齐雪真嘴角翘起,眸中星辉灿烂,目带痴迷与温柔。她喜欢上白琤的缘由,是他的一首歌曲。那首曲子曲调悲中带着温馨,配上他亲手填的词,更让她瞬间迷失真心。   “我们的曾经,如同年代久远的画影。当纸张泛黄,记忆珍藏。回忆被掩埋于地底,纵使如此,也不可改变我们曾经相爱过。我们的未来,如同独自飘零的轻舟。当水流急缓,顺流而下。未来被粉碎在水中,即使最后,也不可否认我们曾经憧憬过。若生命只剩最后一天,我仍会对你表白。坚定不移的告诉你,我爱你直至生命尽头。”   齐雪真悲从中来,她非常想要知道,这首曲子的词是他亲身经历过的,还是只是纯粹为了故事而抒发的感情。   场内气氛如此高昂,众人都陶醉在白琤动听的乐音之下。唯有齐雪真和宁罄,一个因为感情而心不在焉,一个因为无谓而无动于衷。宁罄察觉到齐雪真的异常,扯了扯她的裙子,拿出手机快速输入一行字:“真真,怎么了?”   齐雪真感动于宁罄的举动。她平复了情绪,微微一笑。她放下望远镜,从容接过她的手机,输入一行字:“有些触景伤情吧。阿罄,我觉得我们之间有些遥不可及。”   无论她有多不想承认,事实就是事实。无论她在学校的表现有多么优秀顶尖,在面对白琤时,她仍是会觉得两人之间的差距太大。场内的气氛一直高涨不减,耳边充斥着一些狂热疯癫的粉丝的高声尖叫,回荡着一些芳心交付的粉丝的痴迷表白。她忽然便有些佩服那些勇于表达爱意的粉丝,羡慕那些不屑旁人目光尽情释放的粉丝。对此,她自愧弗如。她只是安静的坐着,聆听着他恍如天籁之音的音符乐章,沉醉在他编织的幻梦之中不愿醒来。   齐雪真又重新拿起望远镜,白琤的已经拿起麦克风,深情演唱着那首《挚爱》。齐雪真怔怔而望,等到歌曲结束,她像是魔怔了般,大声的喊出:“白琤,我爱你!”   场内极其寂静,粉丝们瞬间石化。就连白琤,也微微诧异。从他开过那么多场演唱会以来,今晚是以往六年来都没有的不同凡响。虽然粉丝的表白大多露骨直接,但他鲜少把那些言语当回事。他会诧异,完全是因为从来没有一个人,会在音响低缓,尾音落下时告白,并且让全场都听到。   很快,场内的粉丝们又活了过来。熙攘吵闹的如闹市菜场,旁边与她挨得极近的粉丝纷纷对她投去鄙夷嫉妒的眼神。齐雪真反应过来,看了宁罄一眼。宁罄没有说什么,只是握紧了她的手。   场面有些混乱,白琤微微一笑,麦克风递到嘴边,清了清嗓子:“大家不要吵闹,听我说几句。”   偶像开口,粉丝即使再不满,也都会乖乖闭嘴。场内很快就静了下来,白琤往声源的方向望了望,他看得不是非常清楚,也不知道这句表白究竟是哪个粉丝喊的。基于公众人物的身份,白琤缓声解围:“很感谢这位歌迷朋友的喜欢。能喜欢我的音乐,我觉得非常开心。但是演唱会还在进行中,请大家安静下。”   白琤的这句解围的话,并没有令齐雪真阴霾散去。她知道,白琤连她姓甚名谁都不知道,怎么可能会真的是因为她,而帮她解围。齐雪真心里有些难受,拿起望远镜又重新看着他,听着他继续唱歌。   但不管怎样,她其实已经很知足。 作者有话要说:     ☆、缘起      演唱会结束,已经是晚上十点半。三个半小时,白琤也唱了三个小时。齐雪真纵然情绪有些低落,但她还是因为这么长时间而心疼白琤的嗓子。灯光闪耀,舞台谢幕。白琤立在舞台中央,白亮的灯光笼罩着他,显出他长身玉立的身姿。白琤很高,足有一米八六。齐雪真通过望远镜,看出他脸上的疲惫,以及点滴汗珠。今日是白琤出道纪念日,对于白琤来说是非常重要的。他咳了咳,对着麦克风说道:“也不知道要说些什么,来表达我今天的心情。不论是陪我一起走过七年的粉丝,还是中途加入的粉丝,又或者是曾经支持过的,我都非常感谢。如果没有你们,就没有今天的我。别的话我不再多说,感谢大家今晚来听我的演唱会。”   白琤的名声很好,出道七年,圈内人缘极佳,从未传出他摆架子耍大牌以及闹绯闻的这些负面新闻。更多的是圈内的歌手音乐人对他的赞赏及青睐。如此人品,更是获得了大批粉丝的追随,加上质量绝佳的作品,更令他人气如日中天。   以致,白琤的一番简短说明,有些泪点低的粉丝已经在嘤嘤哭泣。齐雪真抿着唇,她倒是没有哭。她不爱哭,即使小时候做噩梦后醒来,因为害怕,她也没有哭过。她垂下双臂,望远镜在她怀中躺着,她揉了揉眼睛,等到散场时便和宁罄离去。   白琤早在保镖的护送下回到了酒店,经纪人覃容也随他一起坐在卧房客厅。覃容长相艳丽,四十五岁倒似三十多的年纪,不添一丝老态,反而是添一丝妩媚,一丝风情。她笑了笑,道:“这次的反响比上一次好,A市工体的上座率也达百分百。今晚你也唱了这么长时间,嗓子一定很不舒服,你先休息吧。”   白琤脸上笑容已褪,他饮了杯蜂蜜水,喉咙不似刚才那样干涩。听到覃容报来的好消息,他只是淡淡的点了点头。最后,似是想起场内的表白,他出声问道:“覃姐,摄像机有没有把今晚那个表白的女粉丝的脸拍下来?”   覃容神色莫测,她没有立即回答白琤的问题,反而是颇为试探的问:“白琤,就一女粉丝而已,表白的女粉丝多了去,如果每个都要注意到,那不累死人吗?”   “覃姐,如果录制有,把它给我看看。”白琤仍是平静无波,一脸从容。语气平淡,却在无意间透着一股威压。覃容也知道白琤的性子,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应承了明天给他。   白琤走到落地窗前,他入住的酒店是A市有名的五星级酒店。这间酒店足有五十层高,他住在四十楼。由高俯视,马路上的车子行人渺小如蚁。周边耸立的高楼大厦,以及闪烁艳丽的霓虹灯,编织了一个灯火辉煌,非凡万千的迷离夜市。他是受过声乐培训,对声音的辨识力非常人可比。今晚表白的女声,令他觉得异常熟悉,但却暂时想不起来。   他倚在窗边,眉头微微蹙起。站了一会儿,才往卧室走去。捡了件睡衣,便进了浴室。   翌日正午,覃容敲响了白琤的房门。她提着袋子,化着略浓的妆,踩着十公分的细高跟凉鞋,一身黑色无袖长裙,身材倒没有走样发福。白琤没有出门,一身悠闲家居服,天蓝色短袖T恤,白色中短裤,一双拖鞋。他开了门,迳自走到客厅沙发上坐下。   覃容进门,他便开口:“覃姐,带来了么?”   覃容眉毛微挑高,神情有些耐人寻味,她在白琤对面坐下,把袋子递给他,道:“拿来了,昨晚赶制出来的。”   白琤接过,道了声谢。覃容又跟他说了些闲话,交待了他一些要注意的东西,最后临走前,她开口:“凌晨三点的飞机,好好休息。”   覃容走后,白琤闭着眼睛眯了会。自从发生了那件事后,为了避免粉丝的疯狂,他每次宣传签售以及举行演唱会,需要走机场时,都挑选在了凌晨夜间。这个时候的人极少,但也不乏一些粉丝彻夜不归,在酒店周边蹲点守候。白琤对此,还是有些恻隐之心的。但他明白,他不能随便出去。   覃容带给他的,是官方录制的现场。是DVD+CD组合,为了往后的发售。演艺公司自然不是慈善,为名为利才是商人的本质,挖掘更多利益来源,是商人的基本。这套演唱会的现场碟片,是为了弥补未到场歌迷的遗憾,从而让公司获利。   白琤将碟片放入电脑,观赏着昨晚演唱会的现场。现场录制的画面非常清晰,音质很好。他特意仔细看了看,一边快进到结尾部分,留意着那句熟悉的表白女声。没过多久,他按下了暂停键。听到那句清晰响亮的表白,他笑了笑。好在摄影师技术专业,把女粉丝的脸给拍了下来。白琤凝视着她白皙的脸,记忆碎片拼凑,他呢喃出声:“齐雪真……”   第一次时,她对着摄影机说:“至于我,我喜欢白琤。”   第二次时,她在他七周年巡回演唱会上大喊:“白琤,我爱你。”   他记得,八月二十的早晨,他交出了一张亲笔签名。而对方的名字,也叫齐雪真。他退出播放,移除碟片。打开网页,十指快速输入了齐雪真的名字。他看着网页上有些简洁的资料,眸光沉沉。X省201X届高考文科状元,女,十七岁。青春张扬的年纪,如火艳丽,如水沉静,如风轻柔。他又仔细浏览了一遍,他真没想到,她还是A市市委书记的女儿。倒是颇为显赫的家世。   ——   演唱会结束的那晚,齐雪真彻夜无眠。一直到晚上凌晨,各大站子论坛均有粉丝发表现场感言,甚至是一些粉丝将拍下来的图片视频传了上来。她点开帖子,一张张高清大图映入眼帘。图片均是从各个角度拍摄,再次映照出他无死角的容颜。   齐雪真喜欢看他唱歌的样子,看他脸上流露出的神情,仿佛也能将她融入他的世界,让她觉得自己离他也并不是那么远。白琤长相俊美,整体无一丝阴柔。浓黑英气的剑眉,偏细长的眼睛,清冽的眼神干净澄澈,鼻形如巍巍山峨,挺拔俊秀。唇形优美,唇色红润。瓜子脸勾勒出的下颌线条优美流畅,微笑时的脸,能将人融化。   齐雪真欢欣喜悦,回想着在体育场时的窘态,虽然羞怯,却不后悔自己的无心举动。她看着白琤深情歌唱的图片,突然便生出了一种天荒地老的念头。   “二十年以后,你逾不惑,我近知天命。到那时,希望我依然可以坐在台下,听你唱歌,为你鼓掌。”她支着下巴,脑中浮出这句流传甚广的句子。据说这是一个歌迷写给一位歌手的话,她觉得写的很美,句中情也很真。或许,她还想多出一个镜花水月的身份。冠上他的姓,让她成为白太太。   齐雪真捏了捏自己的脸,笑容略傻,有些自嘲。幻想很美好,现实很残酷。她关掉电脑,然后往床上一躺,盯着天花板睡意全无。   九月七号,齐雪真和宁罄收拾了行李,齐母和宁母一同随行前往机场。齐雪真拗不过母亲,一行四人抵达B市时已经是晚上七点。B市比想象中的繁华,川流不息的车辆行人,林立的高楼大厦,缤纷闪烁的霓虹灯牌,都见证着这座城市的富丽繁荣。   九月十号,正式开学报道的日子。齐雪真一行四人驾车来到H大。H大是闻名全国囊括文理医工的综合性大学,校园风景如诗如画,绿叶成阴,红花环绕。通往校园的林荫小道上人来人往,穿插着新生和老生,遇到熟识的同学,大多微笑问好。齐雪真视线瞥向窗外,眸光潋滟。齐母在车上叮嘱她们:“出门在外要好好照顾自己,该花的就花,别苦着自己。”   齐雪真和宁罄应了声好,模样乖巧温顺。齐母知道齐雪真不喜欢群居,并没有让她住在学生宿舍,而是在学校附近租了间两室两厅的公寓,让她和宁罄一起居住。齐雪真虽然觉得有些破费,但考虑到寝室人多嘈杂,她还是决定留宿在外。   车子缓缓停下,齐雪真和宁罄打开车门下车,齐母事先已经跟学校方面打过招呼,齐雪真两人没规定一定要留宿在校。齐雪真一件黑色无袖连衣裙,裙摆飞扬。黑发顺垂在胸前,领口呈V字形状,纤细的腰肢,丰满的胸脯,引来路边走过的同学频频侧目。面容沉静平和,周身气息显得安宁美好。宁罄则是一件白色衬衣,一条牛仔短裤,一双白色球鞋的打扮,露出白皙笔直的两条长腿,富有朝气和活力。与齐母二人告别后,她们在原地停留了一会儿,很快便有一些阳光俊朗的男同学前来搭讪。齐雪真恢复了生人勿近的冷淡,宁罄翻翻白眼,对着挡在她们前面的三人说道:“识相的走开,别挡道。”   宁罄的性情和她长相成反比。她的长相属于甜美温顺型,但性子却不见一丝温和。她和齐雪真并不喜欢靠别人,对于所谓的搭讪更是极为反感。如果她们是丑八怪,可能连句问好都不会有,更别说美女跟前献殷勤。   宁罄的话一出,几个男生有些恼怒。他们是已经升上大三,对于自己的长相倒也说的过去,谁知宁罄却毫不留情面。一个身型高大的男同学立刻往前一步:“就挡道,怎么样?”   宁罄还未来得及回话,便听见一句男声自身后传来,“不怎么样,揍你就可以了。” 作者有话要说:  “二十年以后,你逾不惑,我近知天命。到那时,希望我依然可以坐在台下,听你唱歌,为你鼓掌。”——这是一个庚饭为韩庚写的词句。在这里注明,借用一下。T.T      ☆、一生倾      齐雪真闻言,觉得声音有些耳熟。她转头一看,有些诧异来人会是唐临。她没开口,唐临却笑道:“雪真,好巧啊。”   “唐临,你怎么这么阴魂不散!”宁罄转头,看着一脸微笑的唐临,咬牙切齿。她顾不得前面三人,又朝齐雪真噼里啪啦道:“真是看着你就讨厌!真真,我们走!”   宁罄想走,前面三人不乐意了。想要宁罄道歉,否则就誓不罢休。眼见围观驻足的人越来越多,齐雪真不想在报道第一天生事,但她也不是软柿子。她的脾气犟起来,无人可比。她蹙眉,本就冷淡的脸此刻寒霜覆盖,冷声道:“三位同学,做人该讲究素质,别给H大抹黑。我们没错,道什么歉?”   唐临镇定自若,走到齐雪真身边站好。他微微一笑,笑容温和,语气暗含威胁:“三位学长是不是以为我们新生入学什么都不懂就可以欺负了去?‘新生入学第一天,惨遭学长欺压’这个新闻题材,确实不错。”   林子大了什么物种都有。H大虽说是全国排名前三的高校,但不可能全部苗红根正,也会有一些歪瓜裂枣以各种形式进入H大。三名男生脸色变了变,临走前愤愤瞪了眼齐雪真三人。   待三人走后,宁罄拉着齐雪真的胳膊就走。唐临也不急不慢的跟着二人,只是眸中神色深了些。齐雪真和宁罄找到H大的外语学院新生迎接处,一番折腾后才办理好了入学的各种手续。之后又在四处闲逛,熟悉了校园四周。等到日落西山时,二人已经有些饿了。宁罄实在不想理他,但又觉得他跟在身后有些碍眼:“唐临,从哪来的回哪去,跟着我们干嘛?”   唐临没有动怒,他笑道:“大路朝天,又没规定你走的我就不能走了。宁罄,你又自我感觉良好了。”   齐雪真望着湖光山色的校园美景,白琤的国内七巡第二场演唱会的地点定在B市,距离演唱会开始也只有十一天左右。她微蹙眉,眸光略带怅然。九月二十一号,大一新生军训还没结束。她想去看,哪怕一眼也好。   齐雪真回神,对二人的吵闹有些无奈。她朝宁罄道:“肚子饿了,我们去学校食堂吃饭吧。”   H大的食堂卫生还算干净,饭菜也没有难吃到难以下咽的程度。三人找到一处空位,落座后宁罄怒瞪了唐临一眼。她撇撇嘴,咽下一口饭菜后,提议道:“真真,我们以后别在食堂吃了,难吃死了。”   唐临闻言,眉峰一挑。瞧着宁罄的神情难以琢磨,他轻笑插声,“食堂的饭菜还不错吧。宁罄,你嘴太挑。”   “如果你会煮饭,那倒可以试试。”齐雪真并不介意唐临的突然插声,她当作没听到,只是冷静道出宁罄不会煮饭的事实。如果宁罄会煮饭,她也不介意在家里辛苦一点,自己煮饭吃的开心。   “你不是会么?”宁罄懒得理唐临,她怒道,“你会就得了,我们没必要在吃的方面受罪!”   齐雪真的厨艺特别棒,在上高一的时候,她就要求齐母教她煮菜做饭。齐母当时有些疑惑,但齐雪真坚决要求,齐母最后还是答应了,所以她的厨艺就是慢慢练起来的。宁罄对这些情况了如指掌,大事小事基本没有她不知道的。   齐雪真眉眼染上一丝潜藏的笑意,她语声也平和了许多,瞥了她一眼,笑道:“我煮菜了,那你干嘛?”   她学厨艺的缘由很简单,是因为白琤。当时她十五岁,高一的年纪已经迷上了白琤。有一次看白琤的娱乐访谈,得知白琤特别嘴挑,很少有人的厨艺能合他胃口。偏偏他工作特别繁忙,以致没有时间去研究厨艺。看完之后,她便做了决定,所以她便跟母亲说想学厨艺。她的私心,从那时就开始了,她想为他做饭。   “我可以洗碗洗菜啊,我又不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小姐,什么都不能做。”宁罄摆着张愁苦的脸,闷声反驳她。虽然这项提议十有八/九会被否决,但她仍自想要再争取看看。   唐临听着两人平常的对话,依旧慢条斯礼的用着晚餐,一边咀嚼,一边笑着插嘴:“虽然不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小姐,却是个脾气恶劣性子娇纵的大小姐。要你帮忙,怕也只是个只会吃不会做的懒猪罢。”   “你说谁是懒猪!”宁罄一听,火冒三丈,气急败坏的朝他怒吼着。脸色也变了变,隐约可见耳廓泛红。   “谁应我,我就说谁。”唐临面对着似要火山爆发的宁罄,依旧从容不迫。   齐雪真瞥了瞥唐临,对他刚才语气感到惊讶。很像情人间的打情骂俏,带着纵容,又略带温柔。她又看了看一脸憋屈的宁罄,心里顿时开阔了起来。她无声笑笑,漫不经心的道:“唐临你也学会抬杠了,这似乎不太符合你向来温雅恭谦的形象。”   唐临放下筷子,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却微微惊叹齐雪真的好眼力。他也没有被戳中心思的窘迫和恼羞成怒,他嘴角勾起,笑道:“形象这事儿在百种人眼里有百种看法,符不符合由人嘀咕去,我不会因别人的看法而耿耿于怀。不过话说回来,宁罄在我看来,她的确是一头懒猪。”   “你才猪,你前世今生都是猪!”宁罄心中憋闷,气的扔下筷子,低骂出声。她倏然起身,拉着齐雪真就走。还不甘心的回他一句:“唐临你还想有形象?简直是本世纪最大的天方夜谭,流氓禽兽登徒子采花贼就是为你量身打造的代名词。下次别让我再看见你,否则我一定咬死你!”   食堂里的学生成群,都在吃着晚饭。众人听到宁罄的话,纷纷侧目而视,几欲以喷饭来表示十分震惊。唐临似笑非笑的瞥过一眼,然后旁若无人的起身离开。外表看起来十分温顺甜美的宁罄,原来嘴巴也如此厉害。   九月十五号,新生军训开始。好在H大还比较人性化,只军训半个月。军训对于许多人来说,就是一生的噩梦,谁都不愿再经历的噩梦。   军训第一天,全员叫苦连天。一堆娇生惯养的娇小孩,忽然间遭受这么大的磨砺,心理生理一时半会儿也接受不了。   军训第二天,全员磨叽埋怨。面对铁面无私的教官,众人在心里腹诽了千八百遍,最后仍屈服在教官的淫威之下。   军训第五天,全员难得沉默。渐渐的习惯了这种在烈日当空下受虐的感觉,以致累到已经无力回击。   军训第十天,众人的军姿愈发笔挺有形。他们不再抗拒,甚至很好的融洽其中,把它当成一项任务,感受身为军人的使命与责任。   军训最后一天,成果检阅。众人不负众望,没有在检阅场上出现任何差错和纰漏。在他们舒缓了口气后,又隐隐感觉到怅然若失。似乎军训过后,变了什么。至于变得最明显的,则是受训的新生都黑了一圈,不论男女。唯有齐雪真和涂抹名贵防晒霜的宁罄,前者是天生丽质,皮肤不会晒黑。后者是皮肤容易在暴烈艳阳下变成烤黑猪,只能使用各类名贵的护肤品保养品。   受训的众人,犹以女生居多,对齐雪真的皮肤羡慕又嫉妒。没有哪个女人不爱美,不爱美的都是懒女人。爱美是女人的天性,即使有人长的其貌不扬。齐雪真对这些毫不关注,她只是在回想着二十一号那晚的演唱会。   ——回忆分割线——   九月二十一号,白琤第二场演唱会开办的日期。并且也是H大新生军训进行中的日子。好在齐雪真和宁罄从入学开始便申请了外宿,晚上则空出了许多时间。在演唱会即将来临之际,她以高价够了两张内场vip的票。这是最接近舞台中央的位置,就意味着最接近白琤。   当天下午,军训结束后,齐雪真拉着宁罄以最快速度飞奔回了公寓。洗澡换衣,一切搞定后便往演唱会的体育场赶去。等她们抵达时,正好五点四十五分。检票入场后,齐雪真忽然有些心悸。演唱会的歌曲没有换,还是和在A市时一样。齐雪真此次前来,并不是为了聆听他的歌声,而是她想见他一面。告诉他,她想他了。   白琤一袭白衣白裤,舞台中央摆放着一架钢琴。他的钢琴弹的极其出色,音符在他指尖跳动,似是被他赋予了灵魂。他眉目依旧,笑意暖暖。他坐下时,目光往场内粗略扫射一番,眼尖的看到了坐在VIP位置上的齐雪真。她披着墨黑顺滑的长发,一袭白色露肩长裙,雪白的肌肤在昏暗灯光里清晰可见。他对她的打扮,微微蹙起了眉。在他印象里,十七岁的女孩儿不应当作这么成熟的打扮。她还是个未成年的孩子。   齐雪真脂粉未施,白里透红的脸庞挂着浅淡笑容。她似乎能感觉到白琤投来的目光,与他在暗影沉浮的半空中凝眸相望。她觉得白琤在看她,毫无疑问的觉得。即使白琤没有在看她,她也会自欺欺人的以为白琤在看她。她的眸中只倒映着他的容颜身姿,认真而执着。眸中深情似春花绽放,温柔缱绻。她任由它一瓣一瓣的张开,最后以惊艳到夺人心神的姿态完全盛开。她以心血喂养,最后开成了泣血妖冶的花。花开不败,这是她的情,她的爱。   白琤被她眸中的深情所惑,心跳微窒。他微微一笑,笑容似是演练千百遍,以笑应万变。无论悲喜,无论惊惶,都不可令人察觉。他回神,不再看她。他想,齐雪真还是太年轻。但正因为年轻,那种爱才最为纯粹。黑的纯粹,白的纯净。   演唱会安可之际,已经十点半。抵不过粉丝的热情,白琤只好弹起了钢琴,歌声轻轻从他口中飘扬而出。他唱的是一首非常经典的歌曲——《月亮代表我的心》。白琤的嗓音有些柔,歌声里飘飞着浓情蜜意,直捣人心最柔软的地方。   齐雪真心里最柔软的地方,是她对白琤的情。她怔怔凝视着舞台中央的白琤,真想不顾一切的冲上台,然后扑进他的怀中,聆听他的心跳声,想要从那里找寻真心。   演唱会结束,白琤从后台离开。迈着脚步离开时,又忽然停下,然后转头。他微笑,笑容如清风自来,干爽温暖。他的目光又扫射了全场,众人发现他又倒折回来,发出欣喜的尖叫声。白琤在齐雪真身上停留的目光有些久,最后,他拿起麦克风,淡淡道:“现在已经很晚,大家回去时要注意安全。”他顿了顿,又道:“如果下次还有机会见到各位的话,我有个建议,希望大家保护好嗓子,不要尖叫了。如果想要表达开心,那么一首歌完毕后,可以鼓掌。”   场内一直静寂无言。直到最后,白琤背影消失,场内才爆发出震聋发聩的掌声。齐雪真怔怔而视,她能理解白琤话里的意思。他在用他的方式去关心歌迷。现今歌手举办演唱会,歌迷除了尖叫,还是尖叫。因为尖叫,能带起气氛。   但白琤不同,他发自内心的喜欢唱歌。对歌者来说,嗓子是第二生命。齐雪真觉得,这是她喜欢的白琤,令她心生骄傲的白琤。这样的白琤,教她如何不倾心相许? 作者有话要说:  T.T求评论……   ☆、签手可以吗?   新生军训已结束,十一国庆七天假期。齐雪真从官网得知白琤的消息,才知道他的行程突然添加了一项。十月三号,白琤决定在华林广场举行签售会。齐雪真和宁罄商量了番,决定不回A市,她要留在B市,要近距离的与他见上一面。   十月三号,白琤签售会如期举行。十月的天气已经渐凉,夜晚更深露重,可白天却依然艳阳高照。虽然才早上九点,但华林广场上却人满为患,粉丝们素质极好的排成长龙,等待偶像的到来。九点半,白琤在覃容的陪同下,风姿翩翩的从容落座,脸上又是完美到无懈可击的笑容。   白琤的背后是一张巨型海报,正是此次七巡的宣传内容。海报上的白琤依旧耀眼夺目,巧夺天工的容颜令人心跳顿止,微笑时像极久藏日光的冰天雪地,只需一个笑容便让冰雪消融,还原出花红草绿的春天风情。齐雪真和宁罄到达华林广场时,签售会已经开始,而白琤正低头认真的替粉丝签上自己的名字。此时烈日炎炎,众人下意识的眯起眼,难受的用手扇风,想借此疏散布满额头的热汗。不多时,便有个别人从包里拿出遮阳伞,撑着伞抵挡毒阳的进攻。齐雪真也不例外,直到阴凉一片,她才拿出纸巾,递给宁罄一张,然后擦拭着额头脖颈的汗液。   宁罄抬眸注视着火红的烈日,眯起眼睛不耐的说道:“这天气简直热死人。”若不是对象是齐雪真,她真的宁愿在公寓宅死,也不愿在这受罪。只是抱怨归抱怨,齐雪真在她心中地位非比寻常,不过十几秒的停顿,她又继续道:“不过,谁叫你喜欢呢。”   齐雪真唇角微勾,没有回话。宁罄的好,宁罄的体贴,她看在眼里、记在心里。眼见前方的粉丝越来越少,齐雪真除了高兴之外,还是抑制不住的心跳加速。她垂在身侧的手微微抓紧,想放松却又不知如何是好。   终于,排在她前面的女粉丝心满意足的拿着白琤的签名离开。齐雪真忽然有些怯步,她停了好几秒,最后宁罄推了她一把,才让她堪堪挨住了签售台。她怔立着,那双眸子不见从容,唯有紧张和不知所措。她第一次与白琤这般相近,而她幻想过无数次相见的场面,早已酝酿好的见面台词,此刻却如同断线的风筝,在大风刮过中渐行渐远。   白琤微笑,牙齿白净。他看着身姿纤瘦的齐雪真,对上她的眼睛,那双眼睛美丽惑人,里面蕴藏的认真与珍视如火焰般的明丽红光,将人的意识如数吞噬。半响,他轻轻开口:“签在哪里?”   嗓音如同天籁,声调偏低,仅有他们两人可以听到。不似歌唱时的轻灵悦耳,反而添了分磁性,只一声,也敛了她所有心神。她耳根泛红,脸颊发热,伸出白净纤长的右手,掌心摊开朝上,她低声问:“签……签手可以吗?”   那只手,白净修长。指骨细软,掌心的纹路清晰可见。她伸手的姿势不变,他甚至能细微的发现她的手在微微颤粟着。他似低头沉吟了番,最后才轻笑道:“当然可以。”话落,他平握住她的五指,笔尖在她掌心里跳跃飞舞,最后在她游魂状态下轻声开口:“好了。”   双手碰触的刹那,齐雪真心跳剧烈,似是要穿透身体,跳出胸腔。他的手心带着温和的暖意,手掌宽厚,能把她的五指包容在里。微微凉意袭来,她紧盯着那双同样素净细长的手,眸中的情意绵绵无绝。   而因白琤陷入慌神的齐雪真,也因他的话倏然回神。她看着掌心上逸致苍劲的签名,目光瞥过白琤,开始近距离的观察他。白琤因为是艺人歌手,平日里对皮肤的保养比常人更为重视。他的脸很白,毛孔细腻微小。五官精致俊美,墨黑的眉浓而密,眉峰英气凌厉。内双丹凤眼,眼睫浓密纤长,眼尾微微上翘,线条优美细致,眼神清冽。鼻形高挺秀气,线条自然流畅。唇色红润,上唇菲薄,下唇丰润,既性感,又坚毅。瓜子脸型瘦削小巧,下颌弧度精致饱满,菱角分明,不见阴柔。   她的手已收回,思绪也回笼。她一派从容,对着白琤温柔一笑。低声道:“哥哥,我喜欢你。我叫齐雪真,齐眉举案的齐,雪月风花的雪,真情实意的真。”   白琤望着她的背影,眸中浮现出缕缕笑意。她说话的声音轻而柔,似是及时雨,为炎炎夏日里添了一丝清凉,浇灭了袅袅升起的热气。他收回目光,继续专注的为粉丝签名。站在不远处的覃容将全部互动看在眼里,她蹙了蹙眉,想着还是等签售会结束后再跟白琤说说。   签售会结束后已是晚上七点,白琤和覃容在保镖的护送下离开现场。随便吃了点东西填饱肚子,覃容便跟着白琤回到清峡湾。清峡湾是B市有名的富人区,这里的别墅价值数以万计,没有一定的身份地位以及社会影响力是买不到这里独立的别墅。白琤在清峡湾购置了一栋两层别墅,平时他若是没有通告,或者休假时便住在这里。这里的治安极严,严禁外人及狗仔队的进入。清峡湾不仅富商多,就连娱乐圈的明星也多。往往在清峡湾管辖范围内都能碰见一些相熟的明星。   司机将车停在别墅门口,白琤开门下车,一如往日般不厌其烦的吩咐:“张叔,将车开去车库,你就可以回家了。”   张叔是白琤的司机,现年四十七八,当了白琤五年的司机。张叔笑着应了句,最后在覃容下了车后,车子便开往车库里去。白琤见此,掏出钥匙开门,提脚便往屋里走去。他的面容沉静,眉间透着疲倦,嘴角看不见平日里习惯性的微笑。   进到客厅,白琤开了灯换了鞋,往沙发里一坐,揉了揉倦怠的眉宇眼角。他抬眸,望着坐在对面的覃容,淡淡道:“覃姐,还有什么事吗?”   客厅灯光明亮,照出他的疲累。表情冷峻,薄凉如冰。似是覆上了一层寒凉霜雪,凝成锋利刀刃,拒绝他人的靠近。覃容作为他七年的经纪人,她知道这才是最真实的白琤。白琤有很多面,他可以笑如暖阳,可以温柔体贴,可以温文尔雅,可以深情专一,可以自信强势……这些多面性的白琤,是粉丝所需要的。唯有现在,他卸下面具,回归本心。   覃容思绪万千,不过须臾,她便恢复了精明能干的金牌经纪人身份。她看着白琤,蹙眉道:“你知道你今天在签售会上做了什么吗?”   白琤揉着酸软的手,头也不抬的淡淡答:“签名。”   覃容愠怒,却又不好发作。她的观察力向来细微,两人的互动她看在眼里,自然也看清了对方的长相。年轻且美,美的惊心。看着白琤时那双眸子情意绵绵,那份爱慕的心思完完全全的展现出来。白琤作为优质歌手兼偶像,拥有众多粉丝自然是不必说,更有甚者是粉丝的真切情意。那种情意并不是歌迷对偶像的喜爱崇敬,而是赤/裸的男女情爱。白琤对此的态度是装作毫不知情,覃容对此自然满意。只是今日他的异常举动,却令她隐隐察觉出,有些东西在发生改变。   “白琤你还跟我猜什么谜,你以为我不知道吗?粉丝是粉丝,明星是明星,二者不能牵扯在一起。要保持距离,却又不能疏远过头!那个女孩子她……”覃容苦口婆心的对白琤循循善诱,话还没完,便被白琤打断。   “覃姐,我知道分寸。至于她,她还是个孩子。我没喜欢她,你不要多想。”白琤冷冷凝视着覃容,眸子里的不容置疑明显至极。对齐雪真,他自认为他心里是没有男女情爱。但不可否认,他有些不由自主的想靠近她。最后,他撇开脑中纷杂思绪,他又补充了一点:“覃姐,她的名字叫齐雪真。覃姐应该也还有印象才对。”   覃容当然记得,在A市演唱会开始的前一天,便有人托她要白琤的签名。齐雪真这个名字,令她印象深刻。事后,她才知道齐雪真是A市市委书记的女儿。   覃容脸色缓和了很多,但也仍心有余悸的扳起脸,严肃道:“白琤,别忘了四年前的那两件事。好了,很晚了,我要回去了。明天一天都没有通告,今天你也累了,就好好休息下吧。”   白琤将覃容送到大门口,直到覃容的身影隐没在黑夜中,他才转身走回屋里,顺带捎上了门。客厅的灯光孤盏独亮,亮光照亮整个大厅。不见温馨和睦,唯有空旷冷清。他忽然有些想念十八岁以前的岁月,那样的年少美好,令他一生难以忘怀。家人的温暖,朋友的陪伴,都是一生难以夺走的财富。   他走到窗边站定,夜里的风凉气侵骨,天际黑如墨,唯有几颗星光微弱的星子闪亮。四年前的事情他一直没忘,时刻印记于心,避免悲剧重演,再次造成无法挽回的后果。前一秒他刚作出的决定,后一秒便让他如数推翻。   齐雪真还很年轻,她是正在雕琢的璞玉,只要给她时间,便能变成一颗暗夜生辉的明珠。覃容提醒的及时,他不能让她因他而发生无法掌控的意外。   毕竟,他是人。 作者有话要说:  “我叫齐雪真,齐眉举案的齐,雪月风花的雪,真情实意的真。”   T.T有木有看出神马……赤果果的调戏   ☆、百年校庆      短暂的国庆假期已过,H大的新生军训也已经结束。齐雪真和宁罄幸运被分在了同一班级,专业为英语语言文学。大一新生的课程繁多,但胜在轻松,多为基础课和公共课,倒是不难,所以时间便显得比繁重的高中多了许多。齐雪真和宁罄适应能力强,不过一星期便融入了大学的大家庭。唐临和两人高中时是文科班,而他选的专业却是经管系,与外语学院离的有点远。   H大本届的迎新晚会没有开办,正巧十月二十五号乃是H大成立一百周年的日子。一年一度的迎新晚会自然比不过百年一次的盛大周年庆。所以在新生还未入学时,学校方面便已大张旗鼓的策划了起来。整个校园都洋溢着欣喜祝福的气息,百年校庆见证的是H大辉煌的过往和沧桑,一步一步的脚印印下,一步一步的迈向未来。由于盛典过于庄重,所以学校对于此次庆典,持保密态度,没有泄露任何有用的讯息。   周末没课,齐雪真和宁罄便窝在公寓里,没有外出。客厅的电视正开着,画面定在娱乐频道。宁罄打开一包薯片,随后就啃了起来。齐雪真左手撑在沙发边上,撑着腮,目不转睛的盯着电视屏幕,没有出声说话。   嘎吱嘎吱声阵阵传来,宁罄吃的不亦乐乎。开学一个月有余,唐临没有与她们同系,所以碰见的次数也不多。只是宁罄不明白唐临这厮从哪弄来了她的手机号码,时不时给她发来短信。短信内容分类很杂,除了一些冷笑话,还有一些隐晦的调戏暧昧。宁罄恨不得在他脑门上戳开一个洞,看看他是不是脑子进水了,这行事风格实在太诡异。   想破脑袋也得不出什么结论,宁罄干脆把它撇一边。她端过案几上的牛奶,咕噜咕噜饮了一口,瞥了眼齐雪真,没事找话聊:“真真,你说那件事是不是真的?”   “哪件事?”齐雪真没看她,双眼依旧紧盯着电视屏幕。撑腮的手有些酸软,于是她只好揉了揉手臂。   宁罄继续消灭薯片,边吃边道:“学校里传的风言风语,就是校庆啊,好多人说白琤会出席,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果不其然,齐雪真眼神波动了下。一提到白琤,她整个人就会变得不同寻常。宁罄无奈,便听到齐雪真说道:“可他不是要去C市开演唱会么,他的时间安排的过来吗?”齐雪真眉毛拧紧,对他三天两头走机场和忙碌的行程安排有些心疼。“而且校庆跟他有什么关联?”   “怎么没关系了?白琤是美国麻省理工大毕业的。”宁罄慢悠悠的辩驳,“而且是在白琤十八岁出道后,仍一直保留着学籍,修完四年本科,继续读研,并且顺利毕业,拿到了经济学的硕士学位。虽然白琤是明星,但明星中也不乏学历高的。校庆能请到他,两全齐美嘛。”   齐雪真点头赞同她的话,嘴角微勾,乐见其成:“那当然好。”   宁罄撇撇嘴,若是校方真请了白琤,齐雪真都不知道会乐成什么样了。   临近百年校庆,学校里热情高涨,学生们的心思如跳脱的野马,缰绳一扯,影姿无踪。白琤出席的消息不胫而走,更加惹来一阵欢喜热潮。白琤的曲风清新分明,主攻女性市场,所以女粉丝极其之多。而外语系向来是女生占据为王,男同胞少的可怜,无论是H大,还是国内各大外语院校,都无法避免。其中也不乏一些真心爱好语言文学的男生,但外貌出众、气质绝佳的却少之又少。众女生大谈特谈,无论是课室还是公园,齐雪真走到哪,都能听到有关于白琤的消息。她爱白琤,自然而然的想要知道他的消息。但她心里微微膈应,喜欢白琤的女生多如牛毛,而她不过是那众多之一。   白琤在C市的演唱会齐雪真没有去现场,所以在结束后她便从官网上下载了资源,花了两个多小时看完。录制的视频高清且近,想来应该是极其接近舞台的位置,所以能清楚的看到白琤微笑的脸。齐雪真盯着电脑,凝神而视。视频里的白琤只是淡淡扫过一眼,并没有向上次那样,有过多停留。她心里略微失落,最后还是没有过多纠结。   十月二十五号,校庆当天。H大是历史悠久,学术精湛的名校。百年校庆除了国家领导人出席之外,还有国内商界百强企业的老总,或者是影视圈中德高望重的明星大腕。邀约的名单在校庆前一天便贴了公告,学生们对此有个大概的了解。校庆长达三天,在大学生活动中心举行。十月二十五号当天,国家重要领导人出席,并且就此发表了感言。当天气氛肃穆庄重,学生们不似平日里的嘻哈玩笑,个个都正襟危坐着,以此表达尊敬。待讲话完毕,H大的校长及校党委书记也相继发表了感言。学校成立日,除了庄严,还是庄严。   第二天,是学术交流及名师莅临。学校方面邀请了国内久闻大名的教授学者,以及各个身价上亿的集团老总莅临讲解。在人文科技、经济贸易、文学探讨等等各方面进行深切讨论。学生们秉持着学海无涯的理念,在课业方面认真专注的聆听教诲,汲取知识。索性H大学风严谨,并没有出现热情不高的难堪场面。   第三天,百年校庆娱乐晚会。有了庄重,有了学术,自然也需要放松。而此次的校庆晚会定于晚上七点,一切就绪后,便拉开了帷幕。齐雪真穿了件蓝白相融的无袖连衣中短裙,高挑的身姿衬出她曲线婀娜,细腰盈盈,双腿修长白皙。此次邀请的明星多而繁杂,大多为年轻亮丽,容貌出众。舞台上灯光闪烁,偏冷色调的蓝光暗夜迷离,偏暖色调的红光妖魅潋滟。在主持人开场白后,晚会正式开始。   晚会演出的节目大多为学生排演,其次是一众大小明星的献唱。开场的节目是外语系排演的热舞劲歌,出演者皆是面容佼好,身材性感的女生。浓妆艳抹,火辣热舞。即使如此,也抹不去十名女生的天生丽质。一段热舞过后,便是中文系系花的一首清新歌曲。其后,晚会热烈异常,呼声高涨。一直进行了四五个节目后,便到了第一个出场的明星。齐雪真淡淡打量着台上的女人,她喜欢白琤三年多,对娱乐圈的一些事情大都知道一些。台上的女明星是最近因为一部连续剧而走红的新星,外表清纯可人,似一朵娇艳的百合花,给人清新脱俗的即视感。出道三年,演而优则唱。在公司热捧下,取得了白琤的一首作曲。她在听到这个消息时,正值高三。她心里难受,打心里不喜欢这个女人。但理智告诉她,要无视。   她无心观看,便在底下拿出手机。点亮了屏幕,却又不知道要干些什么。宁罄坐在她的旁边,见她一脸郁结,再联想台上的女人,便知道了大概。宁罄捅了捅她,靠近她在她耳边低声道:“这个女人长的没你漂亮,白琤不会喜欢她的。”   宁罄一脸正经,她并不是偏袒维护齐雪真。齐雪真肤色白,五官精致,组合起来又完美无瑕。所谓一白遮百丑,更何况是现今十七八岁的年纪。风华正茂,绝代无双。即使在美女如云的外语系和中文系,齐雪真也当之无愧的稳坐系花宝座。   齐雪真咧开嘴笑了笑,在宁罄手臂上轻轻一掐,回以低声:“胡说八道,白琤不喜欢她,也不见得会喜欢我。”   二人接下来的节目没有细心观赏,一直在底下交头接耳谈论着。直到呼声渐高,隐有上墙揭瓦的趋势才将低头的齐雪真唤醒。音响的曲子已换,低沉的音调缓缓流淌,白琤立在舞台中央,银色的亮光打在他身,略微朦胧,轮廓若隐若现。他低声吟唱,悦音沉浮,妙声缭绕。   齐雪真观察力一向入微,白琤虽然和平时唱歌看似没什么两样。但她很明显的听出了,白琤的疲惫。二人坐的位置比较靠前,白琤在台上时分了分神,眼神搜索了番,然后又专注演唱。虽然身体几乎负荷不了近来高压的工作,疲惫一波一波的袭击,但还是坚持唱完一首歌。在最后一个音符停止,他道了感谢,场内雷鸣掌声响起,他退回后台。   齐雪真眼睁睁看着他的身影远去,怔怔而视。宁罄拍了拍她肩膀,低声道:“要不要去找他?”   齐雪真回神,抿着唇,“我不知道他在哪,况且,他应该回去了。”   白琤作为晚会的压轴,演唱完毕后主持人便控制了整个会场。齐雪真坐立难安,觉得主持人的话漫长无趣。宁罄再次低声询问:“真真你不是想他吗?想的话,就去找他。试试运气,看看能不能找到。”   齐雪真不再犹豫,她站起身,微微急切提步离开。   白琤献唱完毕后,已经是十点半过。他在覃容的陪同下,没有立即返回家里。覃容向活动负责人征求了化妆间旁边的休息室备用,白琤便在休息室的沙发上坐下。困意来袭,白琤眯起眼,没多长时间便沉沉睡去。   齐雪真从会场出来后,中途遇见询问的老师,她随便找了个搪塞的借口,之后便朝着化妆间这边找来。她找来后,已经是半小时后。许多明星已经离去,仅剩下一两个还在化妆间卸妆化妆。化妆间的门微掩,齐雪真探进去张望了下,发现没有白琤的身影后,有些微失落。   旁边的休息室房门紧闭,齐雪真立在门口处犹豫着。此时已经十一点过,这里只有两三个工作人员。齐雪真不知道白琤在不在里面,但她还是敲了敲门。发现没有响动,敲门声响愈发扩大。她想了想,随后一鼓作气的将门推开。最后,她当场怔住。 作者有话要说:  T.T不要单机,不要霸王~   ☆、情难自禁   白琤揉了揉睡眼惺忪的眸子,朦胧眸子波光粼粼,神色莫测。他是艺人,早就养成了浅眠的习惯。在听到门声响动时,他便已经转醒。起初他以为是哪个工作人员,所以便没有开口。他看见齐雪真,诧异闪现。他脸色沉沉,冷声道:“谁让你进来的?”   齐雪真握着门柄的手微僵,差点滑落。她对上他冷寂漠然的眸子,望着他疲惫的身躯,垂下眸子,怯声道:“我……我自己找来的……”   白琤没有忽视她脸上隐约的失落,他起身,往她的方向走来。她当下身姿僵直,呼吸放缓,看着他的脸越来越近。在她以为白琤要做什么的时候,才见他微微折身,门被关上,反锁。他又折了回来,几乎挨近她的身子,冷冷道:“如果被记者看到,你知道会引发什么后果么?”   白琤微怒,脸色黑沉,眉头紧蹙。他卸去平日里温和的伪装,还原出最真实的面貌。他没有平时那般春风化雨的微笑,他只是板着冷脸,怒斥道:“你这么大个人了,难道什么都不懂么?还要人教你怎么做?”   屋内没有开灯,仅是从窗外透进些许光亮。她微微抬起眸子,凝视着这个对她来说极其陌生的白琤。脸还是那张脸,身高比她想象中的高,言语却冷如冰山。她垂在身侧的双手收紧,略略颤抖。她的神色有些看不真切,却在黑夜里显现苍白。她有些近人情怯,她不敢叫出他的名字。喜欢一个人到极点,到底是连名字都不敢唤出口。她想转身就走,却又觉得舍不得,不甘愿。于是,她吸了吸鼻子,细声道:“你……我……”   这个白琤,太陌生。她找不到熟悉的感觉,让她美梦破碎了一半。她内心通透,这个白琤才是最真实的白琤。她也明白,一切的单恋只是她一个人而已。她调整好情绪,迎向他的目光,问:“这个才是你吗?”   白琤靠近她一步,随手勾住她的腰。他的臂力极大,她的细腰极柔,身子相贴时,齐雪真察觉到自己呼吸几乎凝滞。白琤勾起一抹笑,在她耳边吹了口气,低语着:“齐雪真,你说呢?”   齐雪真到底还是十七岁的女孩子,平日里的从容淡定也只是面对外人时才露出的姿态。但白琤不同,所以她在面对他时,会紧张,会羞怯。她自幼家教极严,伤人伤己的事情从来不做。哪怕现在白琤强制性的箍着她,她也无法做到欣喜相待。耳边传来从他口中呼出的热气,耳朵里一片酥/痒,她想撇开头,却被白琤紧按住。他箍紧了她的腰,她心里有些发慌,想要推开白琤,但却又觉得是她不自量力。   “齐雪真,你信不信我真敢在这里办了你?”白琤单手揉捏着她嫩白圆润的耳垂,仍自低语呢喃。他对齐雪真的喜欢,并不是完全没有感觉。但他不希望她对他的喜欢,给她带去灾难。“你才十七岁,如果被侮辱了,你的父亲会为你讨回公道,但是……有时候心里的创伤,却很难愈合,甚至无法愈合。特别是烈性骄傲的女人,辱极必伤,因而生出抑郁症,最后自杀而亡。你……想要变成这样?”   白琤话说完,与她正面而视。齐雪真因他前一句话心凉,但她却义正严辞的辩驳道:“可我爱你,我不信我三年多所看到的都是假象。我不信,不信你是这样以卑劣手段去折辱女生的男人。”   白琤低笑着,他眸光渐冷,最后暗淡。他轻声低问:“那你回答我,爱是什么?”她的胸脯抵着他的胸膛,柔软对上厚实,微微异样划过他的心房。白琤不给她回答的机会,又笑了笑,“你不信我真敢强了你,是么?那好,正好可以现场教学,我觉得我应该会是你的第一个男人。到时你就该知道,你所爱慕的,只是大众面前的白琤,而不是私下的我。”   白琤推开她些许,略大宽厚的手掌覆上了她温热的左胸。齐雪真身子僵硬,却仍感觉到胸脯的温度渐高。白琤眸色微变,覆住她左胸的手动了动,随后又抓了抓。他看见一脸难以置信的齐雪真,脸愈发靠近,最后鼻尖抵着她,道:“现在相信了么?”   齐雪真十四岁喜欢上他,纯粹的喜欢,不包含一丝情/欲,以及性/爱。在她青涩年华里喜欢上一个人,可以寄托她的情思,可以满足她对爱情的幻想。这种最初的情思,随着她年龄的增长,到知识的丰富,到最后悄然改变。年龄和知识,让她思想渐渐成熟。最后发现,她对白琤的喜欢,是正常的男女间的心动情爱。她有过惶恐,最终却还是抵不过那些喜欢。至此,她眼里心里装的都是他,眼里再也看不见别人,心里再也容不下别人。   她家教严,父母对她疼宠,却不溺爱。父母的结合,是因为相爱,所以她是爱情的结晶。在长久的耳濡目染下,她对喜欢的定义逐渐清晰,喜欢一个人甚至是爱上一个人,无论身和心,都会为对方守身如玉。她忠贞与爱情,忠贞与白琤。而如今,算得上私密部位的胸脯被一个男人抚摸揉捏,于生理上,这个男人是白琤,她觉得舒服。于心理上,即使知道对她作出涉及性/爱举动的是白琤,她还是难以接受,甚至令她感到羞赧。   “白琤,别这样……”她喏喏出声,面容有些泫然欲泣,他的名字就这样脱口而出。她语调哽咽,“难道你不怕我说出去么?”   白琤与她鼻尖相触,他的眸子里印上她的容颜,她的委屈受伤被他纳入眼底。他的名字从她口中而出,温软的语气撩拨着他的心神,让他晃了晃神,继而在他心里泛起一丝涟漪。他离她很近,与她凝神相望。洁白的面容,瘦削的脸庞,清灵毓秀的双眸,秀挺的鼻梁,红润的双唇。她五官很美,这种美,不需要以化妆品堆砌,没有妖艳,没有浓妆。如碧色玉石,光洁细腻,玉蕴辉山。   白琤演艺生涯多年,见过的女人数不胜数,或是性感妖艳,或是清纯亮丽,或是楚楚可怜,或是妩媚风情。女人多,漂亮的女人更多。只是大部分失了纯粹,化妆品面具下的面容,卸了妆便打回原形。   可就在刚刚,他却对眼前的齐雪真起了欲/望。他想吻她,所以他便随心而行。他的舌尖掠过她的上唇,齐雪真立即呆若木鸡。白琤单手揽着她的腰,一手定住了她的后脑,双唇在她周围摩挲吻舔,姿态倒有些气定神闲。齐雪真目光呆滞的怔立着,身子与他紧密相贴,并任他为所欲为。   白琤对她的呆滞不恼不怒,舌尖轻柔抚过她的双唇,带起一片湿糯,暧昧气息环绕高涨。齐雪真放空的眸子神思渐渐聚拢,她想不到白琤会吻她,红润取代苍白,耳根热气升腾,情/欲在心里叫嚣着不要推开,理智在焦急着快点推开,最后,情/欲战胜理智。   齐雪真不会接吻,所以她本能的把他的舌含在嘴里,含住后却不知该怎么继续。白琤眼底浮笑,开始了主导。吻势温柔轻缓,两舌轻触,随之缠绵。齐雪真闭着眼睛,不想推开他,哪怕一刻也好。她在梦境中缓缓飘浮,缕缕雾气缭绕,视线开始模糊,景物逐渐隐没。如此虚浮的情感,却让她失心迷眼,至此再也找不回。   两人吻的意乱情迷,温热的气息两两交加,喷洒在相近的脸庞上。白琤的吻势不变,在她唇瓣上一阵蹂躏噬咬后,才渐渐深入她口中。唇齿间释放的情/欲,瞬间将她掳获,夺去她的呼吸。他撩开她长及至膝盖的裙摆,手由底下一路往上,推高她的文胸,最后不隔一层衣料的覆上她的柔软。丰满的胸脯异常柔软,直直让他生出想要一口吞没的欲/望。他眸色渐深,情/欲愈浓,揉搓她胸脯的力度加快。   白琤察觉到她还憋着气,低低轻笑一声。之后却快速离开她的唇,还她呼吸的自由。他戏谑道:“没想到连初吻都还在。既然如此,那么初夜也应该还在才是,而且胸大手感好……”他侧头,边揉搓着她的胸部,边含住她的耳垂轻舔啃咬,“齐雪真,我和你上/床……一晚天价,你看如何?”   齐雪真如鲠在喉,当场石化。她心目中的白琤就这样被他自己亲自打碎。大众面前的白琤芝兰玉树,美好似仙。这些微微露骨调情的话从他口中溜出,齐雪真觉得极其难堪。他的抚摸揉搓让她感到舒服,身下却空虚难耐。她羞愧,却又不死心的反问道:“白琤,你把我当什么!难不成你和很多女人都上过床么?”   “你不是喜欢我吗,难道你不想给我吗?男欢女爱又不犯法,在娱乐圈里……这种事见怪不怪。”白琤模棱两可的回答,他瞥了眼窗外,察觉到时间已晚,他故意捏了捏她的胸,又道:“你可以说出去,但不会有人相信你。况且,问题是……你会说吗?”   白琤的第一句话最终让她变了脸色,沉痛难掩心伤,她在期盼着,白琤能回一句“没有”,而不是反问式的默认。对他的最后一句话,她在期待着,白琤能给她一句“我相信你”,而不是吃准了她不会说出去。即使说出去了,也没人会相信她。   白琤又重新吻上她红润的唇,摩挲她胸部的手动作一直未停。他挑着顶端的那枚茱萸,在指腹摩挲底下逐渐变得硬挺。他咬着她下唇,冷声道:“接吻不代表喜欢,上/床也不代表爱情。齐雪真……”他忽然更加揽紧了她,腿间的坚硬顶了顶她下的私密处,嘴角微勾,眼神戏谑:“感觉到了吗?记住,以后别一个人跑到陌生男人的房间里头。否则,你会被啃的连骨头都不剩。”   白琤话落,便一把将她推开。齐雪真将将站定,胸前的文胸还未整理。她情绪突然失控,委屈之极,眼泪便一下子涌了出来。渐渐地,她的哭泣声渐大,换气时有点接不上气,她哽咽怒骂:“混蛋!人面兽心的混蛋!白琤你就是个混蛋……我怎么会瞎了眼喜欢你那么多年?”   白琤眼底心疼闪现,只是被他隐藏完好。齐雪真不会骂人,骂来骂去也只是那句“混蛋”。他故意摆出不耐烦的姿态,冷声道:“齐雪真你再不走再骂混蛋,我立马上了你。”   齐雪真闻言,眼泪更加狂涌而出。她快速整理好文胸,手背抹了抹眼泪,不再说话,打开门飞奔而出。   白琤转身,凝望着半掩的门,脸上的表情恢复冷峻。在齐雪真面前所展示的轻佻放荡的神情通通消散不见。他整了整着装,之后便给覃容打了电话。   白琤蹙了蹙眉,心下有些怅然若失。他想不通,他为什么会对她产生好感,甚至是些微的喜欢。而他今晚亲自粉碎了她长达三年多的爱恋,打破了他在她心里树立的高大形象。白琤有些惘然,刚才泣不成声的齐雪真令他有些心疼。尽管生出的情愫有些莫名,但不可否认的是,齐雪真,成了让他情难自禁的第一个女人。或许,该称作女孩儿。   但是他想,她应该很快就会收回她的喜欢了。他今晚,已经粉碎她的希翼了。形象……也够毁了。 作者有话要说:  T^T   ☆、白璧微瑕方可恋      女多男少的教室里,讲台上的中年教师正在滔滔不绝的念着课本上的内容。宽敞明亮的教室几乎座无虚席,学生们聚精会神的做着笔记。齐雪真和宁罄坐在第三排的位置上,念着晦涩陌生的语言文学。现在已经是十一月中旬,距离上次那晚的事已经过了半个多月。她回来后,直接把自己关在房里,对宁罄的担忧选择性无视。   这半个多月里,她没有去探听白琤的消息。白琤就如同沉寂的烟花,曾经在她心里绽放过,但沉寂后消散无踪。那晚的白琤让她见识到,其实她一点也不了解白琤。她所谓的爱,其实是经不起考验的,太过脆弱。她没有告诉宁罄那晚的事,但宁罄了解她,即使她不说,她也能大致猜到她的反常跟白琤有关。   齐雪真难得的出神,她往窗外瞥了眼,转了转手中的笔,目光有瞬间的呆滞。白琤的举动仍然困扰着她,她想不明白,她也是白琤的粉丝,为什么他会对她做出那样带有侮辱嫌疑的举动?   下课铃响,台上停止了讲课的声音。学生们大都欢呼雀跃,临近中午,大批的学生涌往学校食堂。齐雪真收回目光,收拾好课本笔记,朝宁罄道:“阿罄,下午没课,我们回家去吧。”   宁罄闻言,点头应承。   ——   静谧无声的录音棚里,工作人员在调试着录音器械。白琤带着耳机,看了眼摆在眼前的歌词,在录音师的一声开始后,旋律悠扬,歌声婉转而出。白琤闭着眼睛,跟着旋律哼唱出声。思绪却突然被一张脸搅乱,毫无疑问,他走音了。   已经是第五次走音,录音师对他的心不在焉感到愤怒。又基于白琤以前并不像今日这般游神,所以他才忍住怒气,询问道:“白琤你今天没睡醒还是什么?已经是第五次走音了,这让人怎么录的下去?”   白琤一脸歉意,他揉揉隐隐作痛的太阳穴,歉声道:“很抱歉,六哥。我今天可能状态不是很好,这歌我们改天再录吧。”   被称为六哥的男人强忍怒气,无奈之下只好点头同意。几分钟后,宽敞的录音棚只剩他一人呆坐着。正在录制的这首歌曲是即将上映的一部爱情电影的片头曲,这部电影的剧组在快要杀青后联系上了覃容。白琤看过剧本,对这部电影略感满意,索性便答应了对方的请求。最近的半个多月里,他的行程安排不是太满,基本上的活动都在B市。只是在这半个多月里,他没有再见到齐雪真。白琤蹙了蹙眉,不喜思绪被她无声干扰。在上次那件事后,她的身影面容总是在他心里挥之不去。他有些懊恼,懊恼那晚的行为。他愈发烦躁,最后直直出了录音棚。   坐在车后座上,覃容一脸狐疑的盯着他,半响,才问道:“白琤,你最近怎么了?魂不守舍的?刚才在录音棚也是,你平时不是不会犯原则性错误的吗?”   白琤目光平静,脸色无波。他淡淡道:“可能是最近没睡好。”   “白琤,你睁眼说瞎话的功力日趋见长啊,上个月和这个月你有什么可忙的。”覃容不信他的敷衍之词,她口气有些咄咄逼人,“你老实跟我说,你是不是谈恋爱了?”   白琤被她问的一怔,但很快回神反驳:“我连人都没有,和谁谈?”   覃容秀眉一挑,满脸的不信任,“那你这魂不守舍的样子是摆给我看的?明面上你是公司的艺人,但是你的私事公司是没有权力去干涉的。可是我要提醒你,凡事小心为主。”   覃容的话,又是一副提醒的药剂。车子进入清峡湾,停在白琤的别墅前。白琤没有立刻下车,反而是转头问了问覃容:“覃姐,齐雪真的手机号码你知不知道?”   覃容张大嘴巴,惊诧莫名。她神色倏然冷却,冷冷道:“我记得我上次跟你说过,粉丝和明星应该保持距离。白琤,你为什么就不听我劝?”   白琤抿唇不悦,清冽的眸子里犹如秋霜覆没,一层银白蔓延开来。他眼神极冷,语气也无一丝温度:“覃姐,她不是我的粉丝,把她号码给我。”   最后是覃容妥协,她答应了白琤过几天把号码给他。白琤目送她离开,转身便提脚迈步向屋内走去。   ——   晚上十一点,齐雪真还在电脑前敲敲打打。B市现在已经是十一月下旬,冬季气温骤降,呵出的热气都能瞬凝成冰。近几天天气预报也说将有暴雨袭击全国各大城市,晚上的气温接近零度。宁罄刚冲完热水澡,裹着白色睡袍,准备回卧室时,便看见齐雪真房间里灯光明亮。她蹙眉,轻手轻脚的走到她房门前,推门而入。   齐雪真也是一件白色睡袍,坐在电脑桌前,双眼目不转睛的盯着屏幕,双手快速在文档上敲打着字。宁罄悄无声息的走到她背后站定,眼尖的看到她电脑下面挂着白琤官网的网页。   她叹气,双手按在齐雪真肩膀上,无奈道:“真真,之前你半个多月没关注白琤的消息,我以为你是打算放弃这段单恋。但是你现在……让我怎么说你才好?”   齐雪真双手停止打字,她没有回头看宁罄的表情。她低声回道:“宁罄,之前他因为演唱会的缘故被困在J市。J市沿海,因为暴雨的关系,所以航空陆运都暂时停止了。我今天刚看到这个消息,本来以为可以做到漠视,但我又发现我做不到。”   宁罄了然,顺便帮她捏捏肩膀,疑问道:“校庆那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齐雪真身子僵住,她把笔记本往旁边挪了挪位置,趴在桌子上闭着眼睛,不愿去回想那天晚上的情景。宁罄见她不回答,肩膀隐隐颤抖,她心中疑惑更甚。她慌乱的想将她身子扳正,但齐雪真不为所动,她无奈,脱口而出:“你有见着白琤么?是不是他欺负你了?”   齐雪真一直没说话,隐藏在黑暗中的脸却布满泪痕。渐渐地,哭泣声传出。宁罄瞬间懵了,她与齐雪真一起长大,十七年来她哭的的次数十只手指都能数的过来。她怒喝一声,“齐雪真,你给我说话!是不是白琤那混蛋欺负你了?”   齐雪真哭泣声有一瞬的中断,随后转头一把扑进宁罄的怀里,双手揽住她的腰,脸深埋在她腹部。宁罄僵着手,之后才慢慢的拍拍她的背。过了许久,哭泣声渐消,齐雪真鼻音浓重,话音哽咽:“宁罄……不怪他,是我自作自受。”   宁罄焦急万分,追问道:“你倒是说啊,怎么了?”   齐雪真有些难以启齿,但拗不过宁罄的催促,最后她还是断断续续的将事情大致说了一遍。宁罄听完,脸色阴沉,咬牙问道:“所以,那混蛋亲了你,还摸了你的胸?”   齐雪真无声默认。她耳根微红,虽说明年八月便成年,对于性的认知,她不缺乏理论知识,但却缺少实战经验。涉及成人性/爱这种事,齐雪真和宁罄两人连恋爱接吻都没有试过,更别说是最后一步的堡垒。   宁罄有些恨铁不成钢,她把齐雪真推开,正视她,斥道:“齐雪真你就任由他占便宜吗!你个白痴,喜欢他就一定要跟他在不明不白的情况下发生肢体接触吗!你看你平时多淡定,怎么一遇到白琤就变成熊了?”   齐雪真将脸侧的发别到耳后,她转过身,从台面抽出纸巾将脸上未干的泪痕擦去。台面上的圆形小镜映出她的白净容颜,齐雪真能看到镜中的自己顶着一双红肿的眼睛,有些滑稽可笑。又理了理有些凌乱的乌发,方才出声:“白璧无瑕众人仰,白璧微瑕方可恋。”   宁罄默不作声,拉过另一张椅子坐在她身边安静聆听。她听着齐雪真用轻淡的语气诉说着实情:“人的骨子里就是充斥着放肆的、被压抑着的叛逆。即使他那晚对我做的事已经逾越我的底线,但我却仍对他一往情深。虽然我是不懂他的内心,但我相信我的眼光。我喜欢他三年多,他不是下流卑鄙的男人。所以我很想知道,他为什么要对我做出那种自毁名声的举止。”   宁罄握着她的手,任由时间悄然流淌,直至秋叶枯萎,春花盛开。良久,她才开口:“也许他也喜欢你呢?”   “应该没有可能吧……”齐雪真婉言辩驳,声音有些涩哑。毫无根据的理由骗不了大众,更骗不了自己。虽然她心里幻想过很多次,但现实和虚幻是没有交融的可能。   “可他吻了你。”宁罄脱口而出,随后眉头倏然皱起。她记起印象中有个人对她说过“我会吻你”四个字,如果吻能代表喜欢,那么唐临的心思是什么?宁罄忽然觉得有些心烦意乱,她搞不懂唐临的心思。   二人沉默了一阵,之后宁罄回神后才发现齐雪真脸颊泛红,似傍晚泣血的彩霞,红光妖艳,摄人心魂。她不可避免的又是一阵叹息,“齐雪真,你算是完了。”   那一晚的事,除了最初的愤怒,到刚才的发泄,再到现在的冷静,困扰她半个多月的郁结已散去。想起白琤的吻,胸腔的呼吸瞬间变得稀薄,而唇齿间似乎还残留着他的气味。又想起他的颀长健美的身材,宽厚的胸膛充斥着他独有的气息。齐雪真脸色愈发红润,耳根简直似火燎心,气温突然升高。她抽出手,随手关了电脑,拍了拍热灼如火的脸,侧身对宁罄展唇一笑,笑容清丽,倾城不过。眸光熠熠生辉,蕴含的珍视专注一分不少。“你不觉得被自己喜欢的人亲吻,是件愉悦到难以自拔的事吗。”   宁罄忽然间很羡慕齐雪真,能在曼妙年华里遇到一个让她心甘情愿为之付出的人。只是……“真真,齐伯伯怕是不会同意的……”   齐雪真蹙了蹙眉,伸手□□了宁罄的脸好一阵,后才轻声道:“八字都没一撇呢,考虑那些事干嘛。晚了,回你房间睡去,快点滚蛋。”   对齐雪真的逐客令,宁罄咬牙切齿,临走前忿忿不平的给了她一个大白眼。她恨恨道:“真是没良心!” 作者有话要说:  白璧无瑕众人仰,白璧微瑕方可恋……嗯,我胡诌来着……不过其实也是我的理解。人要有一些细微的缺点,才能有突破口,才会让人觉得真实。OvO   ☆、舞台剧      “齐雪真同学,请等一等。”   晚上九点,晚自习下课时间到。齐雪真收拾好课本,正好起身,身后便传来一道不算熟悉的男音。齐雪真转身,便看见她们班的班长走了过来。她微微诧异,挑眉问道:“班长,有什么事吗?”   齐雪真语气较为冷淡,脸上倒看不出喜恶。开学两个多月,她完全不像刚迈进大学的新生。没有对陌生环境的恐慌,没有对新鲜事物的好奇,更没有与同班同学交流感情。身边固定的人,永远都是宁罄。仿佛这里的一切,除了学业,其余的都不能让她花费心思去关注。   齐雪真对她们班的班长没有什么深刻的印象。有印象的就只有两点,一是班会是他主持,负责传达班导和辅导员的消息;二是记住了他的名字,展睿。   此时是十二月初,教室里没有暖气,自习的同学也已经走了大部分,但仍有少数人朝她们这边投来好奇的目光。窗外种植的树枝叶早已凋零,光秃秃的枝干异常招眼。北风呼呼,凛冽吹过,似乎都能让人寒颤一阵。展睿走到齐雪真面前站定,微微一笑,斯文有礼的询问:“能占用你一点时间吗?”   齐雪真打量的目光定在他的身上。将近一米八的个子,干爽洁净的短发,两道细长的浓眉,双眼皮的眼睛,眼里盈满神采飞扬。高挺的鼻梁,厚薄适中的嘴唇,微微一笑时能看到左脸若隐若现的酒窝。棱角分明,五官立体,倒是显得英朗帅气。   齐雪真收回视线,没有回答他的话,反倒是再次问他:“请问有什么事?”   宁罄适时插话,她疑惑不解,蹙眉冷声道:“现在有点晚了,如果班长没什么重要的事,那我们就先回去了。”   展睿瞥了眼宁罄,然后看了看表,已经九点二十了。他长话短说,将大致内容说出:“其实是这样的,圣诞节和元旦将近,学校已经发了通告,说是要各系各年级各班级准备一个表演节目。所以我想请你帮忙……”   “抱歉,我没兴趣,班长你找错人了。”齐雪真开口打断展睿的话,她环视了教室四周,发现仅剩她们三人,她又道:“组织班级活动是班干的份内之事,我没有权利插手这些。况且,我相信文娱委员会给班长一个很好的活动方案。”   展睿见她们往门口的方向走去,他大步跟上,焦急的大声吼道:“齐雪真!难道你就不是班级的一份子吗?”   宁罄拉住齐雪真的手臂,脚步顿住,停在原地。宁罄性子耿直,对展睿的质问有些火大,她回头看着展睿,冷声道:“难道不帮忙就不是班级的一份子了?她不擅长这些娱乐节目,班长你要人家怎么帮?班长了不起吗?真是不可理喻。”   展睿耳根泛红,被宁罄说的有些尴尬。齐雪真拉了拉她的手,朝展睿道了声抱歉,才说道:“班长,其实宁罄说的对。我对策划这些娱乐活动确实不擅长,所以应该也帮不上什么忙。现在很晚了,再不走我们恐怕就搭不上公车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好吗?”   展睿点点头,最后说了句:“不好意思,耽误你们的时间了。不过我希望你能好好想想,毕竟这也关乎集体的荣誉。你们回去吧,明天我再找你。”   翌晨十点,展睿在图书馆找到了齐雪真。他轻手轻脚的走到她旁边的空位上坐下,打量了室内一圈,发现宁罄不在倒是有些诧异。齐雪真手捧着厚重的书本,瞥了眼展睿,轻轻放下书本,低声道:“班长,有事出去说吧。”   齐雪真是个细心入微的人。她在阅读或者复习时,不喜欢有人在身边聒噪。所以她懂得将心比心,不喜欢因己身的问题而影响别人。   展睿点点头,和她一道出了图书馆。今日是周六,因为没有课,所以齐雪真便只身一人来图书馆查找资料。周六的校园学生不算多,来来往往除了步履匆匆,便是悠闲漫步。两人来到图书馆不远处的林荫小道上,隔着些许距离一同坐在铜椅上。齐雪真将几本堆叠起的书压在大腿上,寒风拂面,带起几缕发丝,齐雪真拢紧了围在脖子上的围巾。她呵了口热气,扭头与展睿侧目而视,开口道:“班长有事的话现在可以说了。”   展睿微微一笑,提醒她道:“不用这么生疏叫我班长,叫我展睿就行。”见齐雪真点头,展睿才切入正题:“齐雪真,昨晚跟你说的事你想的怎么样了?”   齐雪真沉默了一会儿。她凝望着前方,眸光意味不明。读高中时,她极少参与班级活动,大多是持观望的态度。而现在大一,对其他同学参加的社团,争取到的班干职位,她都丝毫不感兴趣。唯一加入的社团,便是文学社。   良久,她开口拒绝:“抱歉,我能力有限。班长,你再想想办法吧。”她把书本抱在胸前,站起来对展睿道:“天很冷,我先回家了。班长也早点回去吧,否则感冒就得不偿失了。”   展睿想伸手拉她,但碍于礼数,只好悻悻收回。他见齐雪真头也不回的越走越远,眉心的焦虑齐涌而上,他大步跟上,大声道:“齐雪真,其实是班导向我推荐你的!他说你在文学上特别有研究,这次活动想叫你帮我们班写个舞台剧。所以,你这是推脱不掉的!”   齐雪真闻言,果真停下脚步。她转身,看着身后的展睿,眉毛一拧,脸色偏沉,不悦反问:“所以,你这是强迫我?”   齐雪真的性子极其独立,父母自小便培养她独立自主的意识。她不喜欢强迫别人,但同样也不喜欢别人强迫自己。她从小就喜欢文学,英文极好,所以对国外名着极有研究,看书看的都是英文原版。她之所以选择外语,除了因为父亲希望她将来从事外事和科研外,便是她自己本身对语言天赋异凛,对文学有着浓厚的兴趣。   展睿没想到齐雪真的反应会这么激烈,他有些慌张,急忙澄清:“我没有要强迫你的意思,但就是想请你帮忙。齐雪真,你别生气,别生气。”   齐雪真抿着唇,无视小道上来往的众人。她站在路中,与展睿相隔不过一米,她能看到展睿略微惊惶的脸。她对展睿的了解很少,仅是看到他于公事上从容不迫。但私底下却真的不知道,原来展睿是个腼腆的大男孩。齐雪真有些悔意,她确实不该朝展睿动怒。她神情微微松动,朝展睿说道:“很抱歉,刚才我有些激动,你别放在心上。”   展睿腆着脸,又是一笑。他看着齐雪真因冷风而泛红的脸颊,一张瓜子脸半截窝在浅紫色的绒毛围巾里。更显得它娇小玲珑。雪白的容颜和嫣红一抹交相辉映,美而惊艳。他心跳不期然的频率加快。他抑制着内心的紧张,发出恳求,“我不生气,不过我真的想请你帮忙。齐雪真,你就答应我吧。”   齐雪真扑哧一笑,刚才的不快早已随着冷风飘散。这样的展睿,她实在无法将他当成班上众人爱戴的一班之长。彼此间的尴尬渐渐消退,齐雪真思索了番,发问:“不过我真的帮不上什么忙,所以……”   展睿见她仍犹豫不定,他又道:“怎么会,既然连教授都对你赞口不绝,我相信你不会令大家失望的。”   话说到这个份上,齐雪真觉得若再不答应便有些不识大体了。她微微笑了笑,“好吧,我试试。两天之内我把剧本给你看看,到时如果还要修改什么,那就由你做主。”   展睿应了声好,站在原地看着齐雪真远去的背影愣神。他对齐雪真早有耳闻,自信沉静、优雅得体。她并不热衷于各种话题的讨论,但那样优秀异凛姿容无双的人,却总能叫人过目不忘。即使安静,也敛不了自身的风华。若说有人是众星捧月的高调,那她则是极致安静,却又让人无法忽视的存在。他站了一会儿,便往男寝方向走去。   齐雪真回到家里,宁罄还未回来。她微微蹙眉,随后往房间里走去。她打开电脑,将书放在桌面上,神思渐渐恍惚。恍惚时长半小时,齐雪真回神后输入密码,电脑界面弹跳而出。她托腮,一番纠结后还是点开了保存多年的文档。   这篇文档,是她凝集心血而成。原以为不会有现世的一天,就连她的情也会随之一起沉没。可今日展睿提及了舞台剧,却让她心生想要把它展现在大众面前的念头。即使知道H大“琤音”云集,这部舞台剧的剧本一出,很有可能会将她推入人声海潮,置上风口浪尖的位置。但今日展睿的请求,实在让她难以自控。爱慕白琤三载有余,从来不敢让宁罄以外的人得知,就怕外人会对她嗤之以鼻,顺带将她对白琤的情贬得一文不值。喜欢一个人,她不会令他受辱,只会将他珍之、藏之、惜之。 作者有话要说:  嗯……来个男配角……算是过渡章   ☆、人心难测      两天后,齐雪真如期将舞台剧的剧本交给了展睿。宁罄一反常态,对她的决定没有否决。展睿从她手中接过,足有三四张。他对齐雪真的效率真心佩服,他没说什么,便开始阅读了起来。   展睿看完剧本,向她投去疑惑和探究的眼神。他敲了敲桌面,唤醒恍神中的齐雪真。他轻声开口:“剧本内容很常见,不过就是男主角的设定让我觉得很熟悉。”   剧本的主题是暗恋,讲述的是一对男女。女主角在高一的时候,在开学典礼上对高三的男主角一见倾心。而男主角温雅柔情,英俊不凡。不仅学习成绩顶尖,更是弹的一手好琴和拥有一副天籁嗓音。因心生暗恋,所以关注。至此她旁敲侧击的向同学打听男主角的一切消息,得知了对方的兴趣爱好,却还意外的得知男主角在心里藏了个人。她有些许泄气,却还是打起精神再次刨根问底,想要知道被对方暗恋的女生是谁。只是最终还是无果。   长达一年的暗恋,女主角始终心口难开。男主角高考结束后,被维也纳音乐与表演艺术大学录取。她曾经试过放弃,最后仍旧无果。为此,在升高二那年,她立志考取维也纳音乐与表演艺术大学,并说服了家人。她的父母给她找来了名师指导,每个日夜她都在马不停蹄的练习再练习。经过三年的努力,她接到了这所学校的入学考试通知书。此时,她早已不是当年对爱唯唯诺诺的小女生。   她背上行囊,踏入异乡。期盼着在异国他乡与他相遇,然后对他表白。她通过了入学考试,成功被录取。多方打听,选择了和他同一专业。她天赋极好,为了见到心仪的他,多次制造偶遇,并且借着专业上的疑难接近于他。多次的互动熟悉,在她来到维也纳的第二年,她表白了。最后的结果,皆大欢喜。男主角接受了女主角的表白。事后兜转,女主角才知道原来他们是彼此暗恋。   齐雪真因他一句话回神。剧本的原始内容,写的是她对白琤的爱恋。当时她正值高一,学校里严禁学生早恋。她不敢明目张胆的将它摆上舞台,所以便一直隐藏至今。而她今日递给展睿的剧本,内容已被她大幅度修改过,女主角不是她,男主角也不是白琤。只是其中的情,却是她的。   然而此刻被展睿朦胧探及,好像深藏内心的情被暴露于外,令她感觉无所适从。齐雪真敛了情绪,低声问:“那你觉得男主角像谁?”   展睿没有抬头,目光紧粘在剧本上。他微蹙眉,后又舒展,他低声喃喃:“男主角很像琤哥……”   展睿的呢喃声,被齐雪真捕捉到。仅仅是一个字,却让她心如鼓跳。她不敢去想他口中的琤哥是谁,只好试探性的追问:“琤哥是谁?”   展睿心中一惊,收起剧本,绕过她的问题不答,反而朝她说道:“这剧本我先拿回家好好研究,到时再给他们看看,如果有什么改动的话,我再联系你。”   齐雪真只好点头。只是她心里的疑惑更深了些,她更为急切的想要知道那个人是谁。   ——   傍晚时分,展睿回到家。展睿是地道的B市人,家境宽厚,家庭和睦。他在玄关处换了拖鞋,屋内的暖气瞬间温暖了几近冻僵的身子。他取下围巾,脱了大衣,便看到坐在客厅沙发上的展父。他走过去坐好,问:“爸,你怎么回来那么早?”   展父从报纸里抬起头,望了展睿一眼,淡淡道:“学校的事搞定了?”   展睿咧开嘴笑出声,“搞定了。”   展父抿着唇笑意弥漫,收起手中的报纸,道:“你妈快回来了,我做饭去。”   “爸,你为什么会跟我推荐齐雪真?”展睿急忙叫住了他,他一直很不解,明明齐雪真的性子偏冷,根本不会热衷于校园活动的举办,却还叫他去找齐雪真帮忙。   展父回眸,对他笑的意味深长,“那孩子不错,人长的好,处事也低调,本身也极具才华。你也成年了,如果要谈恋爱,那齐雪真是个不错的人选。”   展睿愕然,他着实没想到父亲会是这番缘由。他耳根红迹突现,讷讷道:“爸……就这个理由?”他忽然觉得有些哭笑不得,立即又道:“可我没想过要谈女朋友,您……”   展京云是H大外语学院英语系的教授。他的性子温和开明,没有这个年纪的迂腐,也没有大学教授的古板。对现今大学里的恋爱持赞同意见,对展睿更是如此。他温和道:“如果对方品行端正,心地纯良,那谈恋爱没什么不好。不过谈不谈是你的事,我只是给你引荐而已。好了,我做饭去。”   展睿正想说话,大门处突然传来门锁响动的声音。展父和展睿眸中惊诧,须臾,便听到对方的话:“展睿,你今晚怎么回来了?”   展睿平日里住校,一般没什么事都不会回家。他听到母亲的话,解释出声:“妈,我找你有事。”   展京云见到妻子回来,适时插声:“你也累一天了,先坐下休息休息,我去做饭。”   展睿看着面容艳丽,妖娆风情的母亲,心里不止一次的抹汗,他真是想不通他的父亲是怎么把母亲拐到手的。更别说他母亲是娱乐圈里名噪一时的金牌经纪人。每次两人走在一起,总会被旁人误认为他们是姐弟。“妈,今天怎么回这么早?”   客厅里的时钟指针走动,时针在六,分针在十二,刚好晚上六点整。   覃容取了外罩的长款风衣,边往沙发上坐下边问出声:“今天收工的早,所以就回来了。你说有事找我,是什么事?”   覃容一向对这个自觉严谨的儿子心生骄傲。自小到大,她工作忙碌,根本无法分出过多的心神去照顾展睿。丈夫年轻时研究生毕业,拿到博士学位后,又留在了H大执教。当时夫妻俩都忙于各自的事业,对展睿的教育持培养独立自主的性质。而展睿的懂事稳重,倒让二人更加心无旁鹜的专注于事业。   展睿从包里拿出齐雪真给的剧本,递给覃容,边解释道:“我们学校元旦要举办晚会,每个班级都要排练一个节目。这是我们班的节目,是个舞台剧。妈你帮我看看还有没有要修改的地方。”   展睿知道他母亲的工作特殊,算得上是艺人工作上的全能保姆。经纪人的工作不单止是帮艺人安排行程接通告,还要帮艺人处理各种绯闻负面影响。除此之外,也需要提升自身对各种事物的辨识力。展睿知道覃容有进修编剧这类范围内的知识,所以才会将齐雪真的剧本给她参考,顺便修改评估。   覃容接过他给的剧本,往剧本上粗粗扫了眼。眉毛挑起,问道:“谁写的?”   “妈你先看,看完我再和你说。”展睿没有立刻回答覃容的话,只是催促着她快些看。   覃容唇角扬了扬,不再追问,而是认真仔细的看起了剧本。展睿看着眉头越蹙越紧,神色莫测的覃容,一颗心都悬着。他想不明白,只是个剧本,用得着露出这种纠结的表情么?   覃容看完后,剧本“啪”的一声被她甩到了案几上。她沉声问:“这是谁写的?”   她在白琤身边七年,对白琤不可谓不熟悉。今日的剧本,男主角的设定,除去名字的不同,简直跟大众版的白琤如出一辙。连相貌描写,性格才华都十足十像他。虽然白琤的粉丝年龄层有逐渐偏小的趋势,有初中阶段,也会有大学乃至上班族。但心智成熟点的都会将对偶像的崇拜喜欢和现实中的男女情爱分得开。若是心智成熟,却仍陷入不可自拔的境地,那只能说明对方的爱早已深入骨髓。她有些担忧,很多时候人疯起来,大多是为了爱,而且是爱而不得。   展睿错愣着,对覃容突生的怒火有些郁闷。他拿起案几上的剧本翻了翻,也没翻出个所以然来。他不解,遂虚心求教:“妈,这剧本怎么了?你怎么就生气了?”   覃容自知在儿子面前不好发火,微敛了怒气。她叹了叹气,才道:“难道你不觉得剧本里的男主角设定很熟悉么?”   展睿想起今日上午时浮现出的怪异,对上覃容那双无奈的眸子,他脑子突然就清明了很多。原本转不过弯来,此刻却如同条条笔直的道路,条理霎时间清晰。他恍然大悟,“是琤哥!怪不得我说怎么这么熟悉,原来如此……”   展睿口中的“琤哥”,便是白琤。因为覃容工作的关系,他自幼时起便对母亲手下的艺人熟悉的紧,甚至还和有些艺人关系不错。覃容偶尔在他还小的时候带他到公司转悠,或者到片场看演员拍戏,或者听歌手录制歌曲。久而久之,便和公司的工作人员及许多艺人相熟了起来。而他和白琤相识,是在他上初二那年。偶然无意中听到了覃容在家里试听白琤新发的单曲,他听了前奏,便喜欢上这首歌。他当时正在写作业,之后却跑到覃容面前向她询问着歌曲的演唱者是谁。此后,因覃容的介绍,他和白琤正式在公司相识。   展睿印象里的白琤,温和恭谦,博学多才。白琤一度打破他对明星的认知,他不仅歌唱的好,词写的棒,曲谱的妙,英文说的溜,甚至是连初高中的习题都讲解的非常全面。他好奇不已,问他:“琤哥你文化课这么棒,为什么还会进入演艺圈?”   展睿很清楚的记得白琤的回答,白琤回答他时的表情他也记得深刻。彼时白琤也只有二十一岁,青涩的面容褪去,渐渐被成熟取代。白琤当时思索良久,最后才直视他,眸子里溢出的明光似夜晚的璀璨烟火,升入夜空,砰然一响便绽放出最美的姿态。白琤铿锵道出:“音乐,是我的梦想。我的灵魂,早已和它融为一体,至此再不能分割剥离。”   展睿当时怔愣许久,直至白琤拍了拍他的头,他才回神,紧接着蹦出一句话:“琤哥,你真厉害。”   白琤只是无所谓的笑了笑,但展睿却将白琤视为偶像。他敬佩他的勇气,羡慕他的少年有成,欣赏他的才华横溢。直至今时今日,他仍将白琤视为不可言传的偶像。   展睿从回忆中醒悟,便听到覃容再次问道:“所以……你现在该跟我说说这剧本的作者是谁了吧?”   覃容不依不饶,展睿虽好奇母亲为什么紧抓不放,但还是乖顺的回答她:“哦,剧本是我们班的同学写的,叫齐雪真。她还是我爸跟我推荐的呢,难道她写的不好么?”   覃容赶在展父将最后一道菜端上来之前开口。她神情肃穆,语气严苛:“不是写的不好,只是白琤是艺人,喜欢他的粉丝都能一眼就能看出这舞台剧中男主角的设定原型是他。况且白琤的人气旺盛,粉丝群中年龄偏小的粉丝比比皆是。这万一出了意外,该谁负责?”   展睿是她的儿子,知子莫若母。展睿虽然组织能力不错,但年龄限定在那,阅历不够丰富,考虑事情便不够周到。而齐雪真尚且如此,这个年龄的女生爱憎分明,对爱的执着过于炙热专情,认为喜欢一个人便该身心投入,理会不了旁人的目光,听不进旁人劝解的善言。而覃容也没有危言耸听,她在娱乐圈摸爬打滚二十几年,对圈内的各种潜规则上位、阴暗手段屡见不鲜。更有甚者,曾有艺人的生命受到了威胁。即使她知道演艺圈的明星收入颇丰,却仍没有让展睿迈入娱乐圈这个是非集中地。浑浊污染严重的娱乐圈,并不是普通人可踏及的地方。   展睿听了她的话,情绪有些低落。适逢展京云的一声“开饭”,覃容朝他说了最后一句:“展睿,回去的时候跟那女同学好好说说,可以叫她把剧本好好修改。实在不行,那你们就另外想个节目。依我的建议,我觉着歌剧和大合唱都不错。再不行,就排练个集体舞。”   展睿低低应声,便把窝挪到了桌子边上。他的失落覃容能理解,她知道展睿一时不能接受娱乐圈的混乱,但人总归要有成长,那才叫人生。成长路上一帆风顺太少,若无荆棘阻挠,再平坦的路,走多了也会把脚底磨破层皮,黄土大地印上血迹斑斑。 作者有话要说:  嗯……上榜要完成字数……   ☆、喜欢他很多年      次日正午,展睿在食堂找到了齐雪真。刚下课不久,齐雪真便和宁罄来到食堂,排了半个小时的队,最后成功打到了饭。宁罄望着不请自来的展睿,眉宇蹙起,没好气的说道:“班长,我们可没请你来,更没让你坐下。”   前几天唐临邀约她在市中心的百邺广场见面,她没有赴约。唐临在百邺广场等了她三个多小时,最后直直打爆了她的手机,吓得她连忙关了手机。两天内,她逃了四节课,没有在校园里晃悠。可不知是唐临太过神通广大,还是她命定就该被唐临找到。最后还是在她只身去往图书馆的路上被唐临堵截到了。她知道唐临很生气,但实在没想到唐临会生这么大的气。她仍然记得当时唐临的表情,抿着唇,一双眸子泛着冷光,站在离她三米开外的地方盯着她。她承受不住唐临的目光,早已忘了眼前之人是她所不喜的。因为放了他的鸽子而感到心虚,所以她只好率先妥协,硬着头皮讪笑道:“唐临……好巧啊,你也来图书馆吗?”   话刚出口,她就想煽自己两巴掌。果不其然,唐临的脸色黑了几分。一张俊逸英朗的脸寒霜凛冽,让她不自觉的吞咽着口水。她和唐临同班三年,从没见过唐临发脾气的样子。他任何时候,嘴角都挂着一抹恰到好处的弧度,让人看着便觉得这人赏心悦目,好感度和油价一样嗖嗖的飙升。然而此刻,这个阴骛沉冷的唐临,却是她见所未见的。   她有些害怕,基于人类害怕时产生的本能,她想绕道而行,而她也那么做了。可唐临在她脚步微动之时,便大步向前拽住了她的手腕,拉着她丝毫没有怜香惜玉,一路上把她颠个半死。最后,唐临把她拉到了一处鲜少有人走过的楼梯口,把她圈禁在了墙壁和他胸膛之间。   她与他靠得近极了,彼此温热的躯体相贴,炙热感遍布全身。她脸颊发烫,却根本推不开唐临强劲的双臂,只好低着头沉默不语。唐临此刻的怒火没有再隐忍,她听见他用低沉到连牙齿都磨的霍霍作响的声音问她:“宁罄,你为什么失约?”   她心下惊悸,抬起头便看到一向平静温和的眸子,盛满了熊熊烈火。她讨厌极了他此刻质问的语气,尽管内心里惧怕此刻的唐临,她还是倔强反驳:“难道你的邀约我就一定要赴约么?你又不是我的谁!”   唐临又瞬间的沉默。最后怒气渐散,盛满怒火的眸子倏然灭迹,他嘴角勾起一抹淡笑,喃喃自语:“我不是你的谁?”   她瞪大了眼睛,看着他的指尖在她脸上抚摩着,长时间暴露在冷风中的手指有些冷,令她下意识的瑟缩着,想要撇开头,却被他抵住了鼻尖。   唐临被她眸中的惊恐刺激到,他伸出舌头在她上唇边微微舔过,最后左手揽着她的腰更加贴近自己,右手定住了她的后脑,鼻子微微摩挲着她的鼻头,喃喃出声:“宁罄……既然你说我是禽兽,我也不是你的谁,那我倒该坐实某个身份才对。”   唐临话音一落,便吻住了宁罄的唇。他们都是十七八岁的年纪,在情事上都属于有理论没技术的菜鸟。唐临的吻没有任何柔情,没有任何步调,没有任何技巧。这个吻凌乱而粗暴,彼此的牙齿碰撞,发出磕颤的声音。宁罄挣扎的厉害,她瞪着眼睛,眼眶泛红,晶莹润湿了眼眸。他吻她的力气太大,让她丝毫寻不到嫌隙,直到她呼吸微窒,他才放开她。唐临拥着她,对上她倔强,却又带着厌恶情绪的眼睛,他指尖轻柔擦拭掉她眼角的眼泪。他看着有些难受,便将藏在心里的话说了出来。他的话语柔和,语气庄重虔诚:“宁罄,我喜欢你。”   她感到委屈,在他话音落下时便一下子哭了出来。唐临把她摁在怀里,听着她抽噎到上气不接下气的哭声,察觉到胸膛湿热一片,他的手掌慢慢抚过她的发,极有耐心的一遍又一遍的安抚着她激动的情绪。宁罄哭够了,哭音渐消,骂出口的话鼻音浓重,“唐临你就是个流氓,卑鄙下流无耻!我讨厌你讨厌你讨厌死你了。”   唐临俯低下头,靠在她耳畔,浓热的气息喷洒而出,低喃着:“我知道你讨厌我,但是我喜欢你。我想让你做我女朋友,我会对你好,这就够了。”   唐临理解她的心情。她一向把他视为眼中钉,总是对他持有敌意,对他挑衅,找他的茬。起初他觉得她像没长大的孩子,看着对方不顺眼便最直接的表现出来。她不会像别的女生那样暗地里使坏,她将所有情绪都表现在脸上。他知道她不是傻,只是她性子耿直,她觉得强颜欢笑太累。后来他发现,她开始在他心中扎根,影子时不时在他脑中晃荡。他思考了很久,最后才发现,他喜欢上她了。这种感觉,不同于当初他向齐雪真表白的那种,他纯粹欣赏齐雪真,觉得这样在一起也不错。被拒绝后,他却没有想象中的愤怒伤心。直到她来找茬,他看着她怒气冲天的模样,心情也不禁愉悦了起来。应该是这个时候,她对他有了影响,所以才会让他情不自禁的想要吻她,最后说出了那四个字。   她愕然抬头,对上他真挚的眸子。她以为她出现了幻听,只好再一次重复出声:“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唐临眼底染上笑意,欢愉的语气似是成了亿万富翁般,“我说,宁罄……我喜欢你,想让你当我的女朋友。”   她想也没想,便一盆冷水浇了下去。“唐临你今天脑子被烧坏了是吧?你咬了我,强吻了我,我恨不得一脚踹死你!你现在还敢厚颜无耻的说喜欢我,你给我玩蛋去!”   她情绪又被挑起,双手重重的往他胸膛招呼着。唐临咬牙硬挺,愣是没有出声阻止她的动作。只是圈紧了她的腰,最后在她气力流失之际,调笑道:“你确定你真的要玩我的蛋儿?其实我不介意的,而且我可以脱光了衣服躺在床上任你玩,不过我怕你会后悔。”   她脸色爆红,羞怯和恼怒各占一半。她气的开始口不择言:“禽兽就是禽兽,我看所有人都被你的表象给欺骗了去。唐临你真是人模狗样的最佳典范!”   “只对你人模狗样而已……况且你也没被我骗到。”唐临微笑,淡定自若。他故意捏了捏她的胸,看着她面色沉了沉,又道:“不过你还是被‘人模狗样’的我给吻了……感觉怎么样?”   她怒极,眼睛上下喵了喵,发现没有一处可以咬到他。只是片刻,她的目光被定在他的唇上。她沉思良久,觉得反正吻都吻了,也不差第二次。于是,她一口咬上了他的唇。用尽毕生之力,狠狠的咬住他。如果硬要一句话来形容,那便是凶狠的狼犬咬住了猎物死叼着不放,想要把猎物折磨至死的表情。   唐临微愣,硬是把疼痛抗了下来。最后反客为主,又钳住她的下巴与她深吻,夺走了她的呼吸,连她仅剩的气力都消失殆尽,最后瘫软在了他的怀里。他以完全禁锢的方式拥着她,低语笑道:“宁罄,养在兔笼只会张牙舞爪的稚兔,是斗不过草原上心思诡谲狠性未泯的狼。所以,反抗无效,你该是我的,就是我的。”   他只是喜欢这个耿直率性的女孩,他想维持她的随性而为,时刻做着最真的自己。不需要在他面前戴上防备的面具,不需要对他耍着心计手段。他需要的,是这个样子的宁罄。在表白的那刻,他想和她步入婚姻的殿堂。   宁罄脑中的回忆淡出,她的思绪很乱。她看到展睿这自然而然的动作,便想起了唐临那个无耻之徒。真是想拿把刀把他千刀万剐……   展睿坐也不是,站也不是,他耳根红的似血,尴尬极了。齐雪真诧异宁罄的态度,比吃了火药还要严重。她压下心头的猜测,手在宁罄腿上捏了一把,对展睿歉声道:“对不起,宁罄她没恶意的。对了,你找我有事么?”   宁罄吃痛,朝他致歉:“对不起。”   这是她跟齐雪真从小到大的暗号。只要是做错了事,掐了对方大腿,那不管第三方是谁,都要诚心道歉。只是这道歉的多半是她,谁叫她心直口快。但她也没有心生怨怼,她很明白,齐雪真是为她好。她改不了这个毛病,为了不招惹祸端,齐雪真便一直监督着她,为她收拾烂摊子。   展睿点头,表示不介意宁罄的话。他在心里措辞着该怎么跟她说。齐雪真见他犹豫不定,似是难以启齿的样子。她略感惊奇,为了避免尴尬,只好开口:“展睿,是为了舞台剧的事儿?”   齐雪真抛开了话头,按理说他该接上。于是他接上了,他点头默认,之后才道:“雪真,我想了一晚上,觉得这个舞台剧要好好修改。”   齐雪真依旧慢条斯理的吞咽着饭菜。她没有太大惊异,从昨天展睿的那句“琤哥”说出来后,她就着事情前后思索了通。对他口中的“琤哥”其人愈发肯定了起来。直觉告诉她,那是白琤。而此刻如她所想,展睿是认识白琤的,毕竟她剧本的男主角设定就是以白琤为原型。她微微一笑,依旧是从容不迫:“展睿,这剧本哪里不对吗?”   宁罄瞥了眼齐雪真,瞧见她的神情,便知悉的没有开口。她看过原始的剧本,知道男主角是白琤。只是齐雪真递给展睿的剧本她倒没看,不过她也能猜到,这剧本应该改过,但那份爱定是不会减去一分。以齐雪真对白琤的执着,她不会忍受的了自己勾勒出除白琤以外的第二个男人。   展睿陷入两难,他不能明说自己认识白琤,又不好突兀的向齐雪真发问。他斟酌道:“其实我觉得男主角的设定应该要换一换,你也知道我们班女多男少……而且班里男生的长相实在是达不到剧中男主角的相貌要求。况且,剧本里还有男主角为女主角深情演绎钢琴曲的那一段,而我们班也实在找不到钢琴过八级的男生。再说了,会弹钢琴的还不知道有没有呢。”   展睿并不觉得他的这番话有多伤人心。他是个实诚的好孩子,在他心里,班里的男生虽然长的都还算挺好,但和白琤一比……便瞬间成了歪瓜裂枣。再者,据他所知,班里那群男生让他们弹文诌诌的钢琴曲,还不如让他们说外语来得快。   宁罄有些忍俊不禁,扑哧一声便笑了出来。幸好她口中没含有饭菜,否则会不会喷饭还说不准。展睿这个班长,还真是让她印象有些改观,真是个实诚单纯的优质男。这蹩脚的理由,明显到都能知道他不会说谎。不像唐临那个混蛋……宁罄想到他,好心情全没了。不过片刻,宁罄又把唐临扔角落去了,她笑声爽朗,朝展睿说道:“班长,我没想到你居然可以这么可爱啊。如果叫他们知道你的评价是这样,会不会过来群殴你呢?”   齐雪真忍住没笑,只是嘴角却微微上扬。她心下也有些乐不可支,但没有附和宁罄的调笑。她对展睿的话保持高度赞同,白琤在她心里,那是任何人都比不上的存在。她放下筷子,抽了张纸巾抹去唇边少有的油渍,方才道:“展睿,你的理由……倒是很特别。不过我很抱歉,我不会着手修改。至于元旦的节目,我想班长应该和文娱委员商量下,安排另一个节目。至于剧本,还是物归原主好些。”   如宁罄所想,齐雪真对白琤的执着已经无法预测。她的喜欢和她的人,是背道而驰的。那种喜欢,太过专注执着,容不得自己一丝一毫的不忠,这样的喜欢往往会令人感到窒息。所以她在遇到白琤以前,眼睛早就瞎了,所以只能看到白琤这个男人。   展睿对她说一不二的性子还是了解一些。他个人认为这个剧本写的非常棒,如今回收,倒让他生出几分不舍。他抬眸望了望齐雪真,决然的表情,坚定的话语,都在预示着她没有在开玩笑。他动了动唇角,踟蹰一番后才问道:“雪真,你是不是喜欢白琤?”   齐雪真微微一笑,笑容柔美真挚。似是长年漆黑的洞穴,突然亮起一簇火光,探进一缕阳光。火光大作,明光大亮。突兀的敛去所有目光,夺去人的心神。她丝毫不介意被展睿看穿心思,她大方承认,语气坚毅:“对,我喜欢他,喜欢他很多年。”   若说她的喜欢会令人窒息,那么他的拒绝会令人死亡。   展睿若有所悟,随后了然。他突然有些羡慕白琤,怎么会……不费吹灰之力就夺走她的所有目光,让她倾注所有心血去喜欢,而不计较是否有结果?他望着二人远走的方向愣了会儿神,心里略难受,也在思量着该不该帮她一把。 作者有话要说:     ☆、“情感专家”   入夜,街灯明亮,寒气侵骨。齐雪真和宁罄两人并肩而行,从公车站徒步走回小区门口。此时已是晚上十点,夜深人静,只有鞋子发出微微声响。齐雪真插在外衣口袋的手冷冷颤粟着,B市的冬天比她想象中的还要冷。她想起今天吃饭时宁罄的异常,她瞥了瞥她,问道:“宁罄,最近你有心事?”   宁罄只是摇摇头,并不打算作声。她低着头,盯着鞋子一步一步走着。   “宁罄,你打算瞒着我吗?”齐雪真见她仍未说话,只好淡淡反问。两个人相近十几年,对方的一个动作一个眼神几乎都能猜测得到。她能肯定,宁罄有心事。“把想法憋在心里,是件很蠢的事。有时候啊,脸皮厚一点,活着也开心一点。”   宁罄被她三言两语给打败,只好停下脚步,转头瞧着她喜怒不形于色的神情,“其实也没什么事,都是作茧自缚。真真,我想问你个问题。”   “你问。”   宁罄收回目光,看着前方透着幽光的路。“如果你发现以前很讨厌的人,现在想想其实也没有那么讨厌,甚至是这个人跟你说喜欢你,但实际上你又想不通这个人到底喜欢自己什么,或者是你认为他只是因为美貌而喜欢你。遇到这种情况,你会怎么做?”   宁罄的问题着实有些绕。齐雪真花了大约一分钟的时间才将它消化完毕。她想了想,觉得宁罄应该是为情所困了。她顺着宁罄的方向望去,问道:“其实你跟我说这么多,是有人对你表白了?”在宁罄还未来得及讶异,齐雪真又开口,她眸中隐隐浮现出一缕笑意,“而且那个人……是唐临吧?”   宁罄嘴巴微张,冷风自口而入,沁出细密的寒凉。她缩了缩身子,半响才应道:“是他。”   “那你喜不喜欢他?”齐雪真反问。直觉告诉她,应该不止是单纯的告白那么简单。唐临那个人,同班三年,连任班长三年。不论对谁,都是一副温良和气的模样。不知道的,都会以为这人是没脾气的软柿子。可她觉得,唐临不像。   宁罄神情懊恼,愤懑道:“我以前认为自己是很讨厌他的。高三他和你表白的那次,其实我就是想不明白,明明不喜欢,为什么还要表白?从这就不能让人相信,他的喜欢是认真的。”   齐雪真了然。她嘴角翘起,“其实你还是有些喜欢他的,而且对那件事心有芥蒂。否则他唐临对感情认不认真,那与你何干?”宁罄沉默,她倒是又继续开解:“钻牛角尖不是不可以,只是如果钻的太深出不来,那就不好了。宁罄,爱情嘛,就是个抽象的东西。旁人怎么说,都不及你亲身经历一次。古时素未谋面的男女都能结为夫妻,更别说是现今婚姻自由的时代。表白这件事,不一定非得要喜欢才能做。”   宁罄抿唇,不语。良久,她才缓缓提步而行,边走边道:“可是我真不明白他为什么喜欢我。是觉得我长的不错,和我在一起不会失了面子还是其他,这些我都不知道。倘若我是个丑八怪,那他还会喜欢我么?”   “可你不是丑八怪。”齐雪真微笑着,摇了摇头。她望着宁罄,话又脱口而出:“阿罄,想不想听听我的看法?”   “你说。”   “有人这样说过,爱情无关性别、无关年龄、无关种族、无关相貌,爱情是心与心之间的交流,灵魂与灵魂之间相互产生的吸引、共鸣。宁罄,你相信这句话吗?”齐雪真笑意不变,语调轻快。她又继续开口:“其实我不相信。台湾着名女作家三毛有句名言:‘爱情如果不落到穿衣、吃饭、睡觉、数钱这些实实在在的生活中去,是不会长久的。真正的爱情,就是不紧张,就是可以在他面前无所顾忌地打嗝、放屁、挖耳朵、流鼻涕;真正爱你的人,就是那个你可以不洗脸、不梳头、不化妆见到的那个人’。很多浮夸的言语,并不是真正的真理。阿罄,我再给你举个例子。”   宁罄颔首,示意她可以道来。齐雪真深吸了口气,目光也随夜影此起彼伏。很多人在未谈情时,总以为自己是无坚不摧的感情专家,理论知识一套接着一套。可最后陷入情潮,便颠覆了自己以往的认知。情不是看看便能体会,有的人穷其一生都无法体会到个中滋味。齐雪真收了窜行的思绪,对着夜空展露一丝笑容,动听的嗓音缓缓道来:“有两个男人,一个温文尔雅、风姿卓越,一个丑陋粗鄙、淫邪猥亵。如果他们都相继与你擦肩而过,那么你的目光会定在谁的身上?”   宁罄按照她的话,做了番自我臆想。一想到真有齐雪真说的那种猥琐男人她就感觉恶心反胃,全身不寒而粟。她如实回答:“第一个。”   “你看,人都是视觉动物。”齐雪真笑意更深,知道宁罄明白了她刚才所假设的用意。在听了宁罄的回答后,她很认真的接了她的话尾。她接着说,“因容貌喜欢上一个人没有什么可耻的,关键是……待对方容颜迟暮时还能否坚守不弃的留在对方身边。朝为红颜,暮为枯骨,没有谁会永久年轻。假若对方不是真心倾慕,待容颜不再,情也会随之消散,那不是真正的爱情,因而也不会得到真正的长久。所以,人在任何时候都喜欢假设,抉择时会这样,后悔时也这样。容貌是天生的,总不能为了试探对方的喜欢是否真心,而把容貌给毁了不是。更何况,这种试探的行为,首先就是质疑。你都不信唐临的喜欢是真的,那他无论做些什么,你都觉得是假的。很多时候,感情就是在假设里夭折。想得到一个人的信任,那便首先学会去信任对方。而感情……亦如是。”   宁罄若有所思,两人一路无言。在宁罄进入房间之前,齐雪真的声音自后飘来:“宁罄,感情是没有多少‘假如’可言的。假如你是个丑八怪,爱情的轨迹不会相同。而你无法预测,所以想多了不仅会失眠还会郁郁不乐。你只要问问自己,喜不喜欢唐临,愿不愿意去接受唐临,这就够了。”   她一直觉得齐雪真对感情的见地十分独特。爱情观鲜明清醒,她所信奉的观念就是专一执着,只要认为对方值得付出,那么她便会一股脑儿的将心神投入。她想,白琤能夺去齐雪真的所有珍视,何其之幸。   ——   自从剧本之事沉寂之后,展睿在和其他的班干讨论过后,重新定了表演节目。齐雪真又恢复了日常,上课吃饭睡觉,还有白琤。参演的节目正在排练中,此时已经是十二月中旬。挑选的女生几乎都是有舞蹈功底,所以很快便能将整支舞熟练起来。齐雪真粗粗算了算,她又隔了一个月没见到白琤。   展睿大概是很忙,上次之后也没主动联系过她。她虽然知道展睿认识白琤,但还是没有请求他什么。只是不等她安分,展睿却突然给她打了电话。她迟疑了半响,最后接通:“展睿,有事么?”   展睿的声音偏低,有挣扎的意味。“雪真,白琤明年情人节在B市会有场歌迷见面会,不过现在还是暂时内定。”   他想了挺久,才决定为她提供点有用的消息,权当是帮她一把。这个消息是他从母亲那里软磨硬泡得来的,应该是真的才对。   齐雪真只是略微惊讶了番,最后才问道:“展睿,你为什么帮我?还有,你怎么会知道这个消息?”   只消片刻,展睿便打消了她的疑惑。“我妈是白琤的经纪人。至于我为什么帮你,你是我的同学,如果你真的喜欢白琤,那我想帮你。”   齐雪真嘴角勾勒出弯月的弧度。她低声笑了笑,问:“你不会觉得我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吗?不会觉得我的感情是异想天开吗?不会觉得我喜欢白琤是件愚不可及的事情吗?”   展睿蹙了蹙眉,对她的比喻有些不悦。即使白琤是他心中的偶像,但齐雪真他也不认为她很差。他闷声道来:“如果我说觉得,你就不会再喜欢他吗?”   虽然他没有恋爱经验,十八年来也没试过喜欢过谁。但他也明白,喜欢这种事,旁人哪能体会的到其间的个中滋味。好比飞蛾扑火,谁能想到其实飞蛾在扑火的那一瞬是快乐的呢?世间任何事都抵不过“心甘情愿”四个字罢了。   齐雪真泠泠笑声传出,自话筒传至耳畔。她沉默的有些久,他甚至能清楚的听到她轻微的呼吸声。不久,他听到她说:“展睿,我想以平常人的身份认识他,你能帮我吗?”   展睿无言。他握紧了手机,贴着脸颊的温度有些发烫。如果白琤只是个事业成功的男人,那么他一定会尽力帮她得到爱情。可白琤不是,他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不是独立的个体。只要他还留在舞台上一天,那么便永远都不会只是他自己。   齐雪真垂下眉睫,眸中失落被睫羽掩盖。她知道自己有些强人所难,如果明星有那么容易认识,那么天底下不知有多少粉丝会癫狂。而且,她于白琤,真的算不上什么。她低沉的声音传开:“展睿,我也只是开玩笑的。白琤是公众人物,哪能说认识就认识呢。是我贪心了,你就当我今日的话是异想天开罢。”   今日是周末,齐雪真没有出门。天气难得有些晴好,大片的金光笼罩着大地,自窗口透进,泛着微微的暖意。整个客厅只有她一人呆坐,诺大的空间却显得有些寂寥。自那晚后,宁罄想通了许多,今日一早便约了唐临外出。她唇角翘起,为宁罄感到高兴。   齐雪真的话,展睿听得有些落寞。并不是他不想答应,而是他真不能自作主张。他叹了叹气,忽然觉得若是再不开口那一定会很尴尬。“雪真。白琤是公众人物,想要认识他的人太多。虽然我也认识他,但是……”他停顿了下,又组织了下语言:“但是我不是他,我不能自作主张。不过我可以找个时间跟他谈谈,到时候再说吧。”   齐雪真不抱希望,但又觉得当面拂了他的面子不好,只得真诚道谢:“谢谢你,展睿。”   挂了展睿的电话,齐雪真发了会儿呆。其实她也不指意展睿能帮到她什么,而她只是一丝希望都不想放过而已。不过又觉得有些可笑,即使她的情意再坚定、再绵长,总归也抵不过岁月的蹉跎。他到了一定的年龄,会遇到喜欢的女人,会淡出娱乐圈,也许不会再唱歌,会结婚生子,过回属于正常人的生活。不再忙碌奔波,不再出现在荧屏上,媒体上不再有他的消息。他会渐渐淡出人们的视线,人们也在渐渐把他遗忘。她不敢想象,她到了二十几岁的时候,是否也会结婚生子,是否那时还会把他记忆深藏。若论世间最恐怖的是什么,非时间莫属。   原本占据了生命中无法撼动的位置的人,最后的结果却似人间蒸发,时光将他过往的残影抹去。如飘絮浮萍,风吹则散。看似自由,实则身不由己。她想着这些事便觉得心口有些闷,她奢望,那些永远不会来临。   就让她,把白琤记挂着,心中深藏。   哪怕……就这样渺茫。 作者有话要说:  想起一句话,爱情里没有绝对的感情专家。每个人的性格不同,处事方式不同。所以有的人的爱是怯弱的,有的人的爱是勇敢向前的,有的人的爱是热情洋溢的,有的人的爱是深沉压抑的。以前跟朋友们讨论过“会不会插手别人间的感情”,嗯……得到一致的回答是不会。宁愿当个旁观者,也不愿因一时失言而造成双方感情分裂的罪魁祸首。当然,这种事也是因人而异。^_^朋友可以给你鼓励劝慰,可以为你们制造一些无伤大雅的契机,但是不会帮你做决定。这是尊重,也是要你学会在两难中抉择。^_^   ☆、画地为牢      十二月下旬已至,冬天的影子清晰到仿佛连纹路都能透过肉眼看穿。银霜降临,花丛树木染上丝丝银白。温度骤降,呵出的热气以光速的速度挥发。白琤立在别墅后花园中,低头查看有些被冻僵的十八学士。今年B市的冬天有些异常,前几年并不会如此。他裹了件黑色的长款风衣,长及膝盖,露出大半截小腿。下巴被米白色的围巾裹住,长长的睫毛垂下,掩盖了眸子里的情绪。   门铃声突兀响起,白琤直起腰,拂了拂没有一丝污迹的袖子,之后便往屋里走去。他没有请佣人,没有通告时家中大都只有他一人。他喜静,喜欢无人时弹弹钢琴哼哼歌,在夜深时喜欢写词作曲,他的生活过的倒是极有规律。   白琤走到门口,开了门眸中异色闪过,最后却浮起一缕笑意。他唇角翘起,好听的声音缓缓说道:“先进来坐。”   来人是展睿。白琤领着他来到客厅的沙发处,亲自到厨房将茶具拿出来,嘴角的笑意一直未散,眉眼染上愉悦。些许时间,白琤便泡好了壶龙井,往两个杯中斟上三分之二。他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口气,笑问:“展睿,今日怎么想到要来找我?”   展睿有清峡湾的门禁卡。他的门禁卡是白琤给的,刚相识那会儿,展睿因为好奇,时常瞒着覃容来找白琤。但清峡湾管辖严谨,非区内人员不得进入。每次展睿坐车来找白琤,总是要他费上一些时间去将领他进来。事后,白琤经区内熟识的邻居提醒,才联系了物业管理员办理了识别的身份卡。   展睿并没有拘泥,仿佛在自己家中一般。他毫不客气的端起茶几上的杯盏,轻吹了口气,迫不及待的想要饮下小口茶水暖胃。白琤见此,笑道:“小心烫到嘴。”   白琤的话音刚落,便传来展睿惊叫的声音。他大声嚷嚷着:“啊,好烫!烫、烫死我了……”   白琤情不自禁的笑弯了眸。他有些想不明白,明知道饮茶前茶水滚烫,却还迫不及待的灌肠落肚,难道就不知道会烫伤舌头胃肠么。他觉得,展睿在某些时候,真像个孩子。想到孩子时,脑中却闪过齐雪真的身影。他笑意慢慢消散,眸中又恢复沉静。十七八岁,如花的年纪,有人成熟缄默,有人纯真无邪,有人稳重懂事,有人世俗冷漠。而齐雪真,却给他留下执着认真。   待展睿喝下一杯冷水时,舌尖的疼痛稍稍缓解后,他才对白琤露出一个尴尬笑容,“真没劲儿啊,又被琤哥你猜到了。”   白琤对他的话只是笑笑。然后问道:“那你今日找我是有什么事儿?”   展睿挠挠头,在思索着该如何道来。最后,他咳了咳声,道:“琤哥,年底的音乐盛典你有没有VIP票?”   他权衡再三,还是决定换种方式来探探白琤的口风。国内一年一度的音乐盛典举办的时间定于年底,应邀入围的都是一年下来热门火爆的歌手及演员。白琤作为歌坛里的顶尖人物,自然是少不了出席这种公共场合。他觉得,婉转的将齐雪真介绍给白琤认识,应该也不算太突兀。   听到展睿提及“音乐盛典”四个字,白琤抬眸凝视着他好半响。他印象中,展睿过去几年并不会向他提及这些要求。即使要去现场,也都是覃容为他预留一张普通票。而今日提及,倒是令他有些匪夷所思。白琤收回目光,纤长的指骨摩挲着杯身,唇边溢出一丝浅笑,状似不经意的问道:“怎么?往年你可不会问我要盛典的票,今天怎么突然就问起了?”   展睿重复的饮了几口茶。他心跳跳的有些快,伴着些心虚。他低头,没有直视白琤,低声道:“就是我们班有个同学……她很喜欢你,所以我……”   展睿说到后面,便有些说不下去。血染耳根,头却低的更低了。白琤了然,眸中笑意绽放,话语中略带调侃。“是个女同学?还是你喜欢的女同学?又或者,是女朋友?”   被“女朋友”这个称呼震慑的展睿,当场愣住。他眼里带了涩然,回神之际却趋于平静。原来喜欢上一个人,是如此之快的事。但对于这个身份,他着实不敢妄想。齐雪真仅仅只是通过网络认识白琤,便对他情根深种。那样的一心一意,又怎么会对白琤以外的男生正眼相看?展睿恢复正常,掩饰了失落的情绪,回道:“不是女朋友,就是班里的同学而已……不过就是她给我的印象不错,所以……”   展睿最后的话没有说完,白琤却已然晓得。白琤眸中笑意浮起,他笑吟吟接口:“所以对于对方提及的要求,便一口应承了下来是吗?”白琤不给展睿回答的机会,接着道来:“展睿,你这顺从的性子,怕是以后被对方吃的死死的,想翻身也翻不了了。”   展睿唇角微动,话未出口,便闻的白琤丢下一句“等着”。他见白琤从容淡定的起身走上二楼,腰肢笔挺硬朗,衬出的身形愈发高昂。即使连背影,都有着吸引女生心神的魅力。展睿怔怔与杯中的茶叶对视,之后被微响的脚步声惊醒。有时候也不得不承认,相互比较之下,差距是如此明显。齐雪真会对他一往情深,也不是没有理由的。   屋内有暖气供应,白琤已着手将围巾取下,露出那张原本便不算大的脸庞。眉目俊朗英气,唇角因笑意弥漫,隐有几分性感。他坐好后,递给展睿两张票子,“拿好,两张盛典VIP的座位票。颁奖典礼那晚,一起来看吧。当然,那晚也可以来后台的化妆间找我。”   展睿没有扭捏,大方的从他手里接过。他在内心思索着,想着离开后给齐雪真打个电话。临走前,展睿忽然很想替她问问,白琤究竟有没有喜欢的女孩。他望着白琤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坦然问道:“琤哥,你有没有心仪的女孩子?”   白琤怔松了片刻。眉宇微动,眸中亮光闪烁,最后终是倏然沉寂。他没有去看展睿探究的眼神,只是执起茶具,加了热水,往杯中重新斟上热茶。一切动作完后,他才平静答道:“没有。”   展睿不疑有它,没有再次追问。白琤作为他的偶像,自是与平常人不同。他太优秀,优秀到足以将身边所有人的光芒敛去,心思沉稳到令人连一丝都无法探及。他其实很好奇,究竟什么样的女孩儿才能被白琤喜欢上。然后他又为齐雪真感到忧心,他这样做究竟是好是坏呢?   白琤轻轻抿了口热茶,热流瞬及全身。他淡淡瞥了眼展睿,似是耐心极好的解说着:“我工作太忙,对感情我实在分不出太多心神。以你这个年纪,也说不上小了,但阅历和情商方面,还应要加强。感情里,权财身貌固然重要,但讲究的却还是一份感觉。可以没有惊为天人的容貌,也可以没有学富五车的学识,但心地一定要温善,最重要的,是能与我心灵相通。”   有时候,懂得比最原始的爱都要重要。白琤的语气平淡,却认真到令人无法忽视。他工作忙,是事实。他热爱音乐,亦是事实。只是他不愿分神,所以心里也暂时容不得任何一个女人的进驻。唯一有悸动的存在,也被他极力克制了。   展睿沉默,几分钟后便迳自离去。他走出清峡湾别墅区的大门口,目光眺视前方,略有几分茫然。他站了好一会儿,随后拿出手机便给齐雪真发了条短信:十二月二十六号晚上七点,在学校正门等我,我带你去见你想见的人。   展睿看着短信发送成功的四个字,有片刻的失神。这条短信,算是他发过的较为心不由衷的一条,但依然还是做了。他能帮的不多,至于能否达到她想要的目的,那端看她和白琤的缘丝有无将彼此缠绕了。   齐雪真看到展睿的短信时,已是两个小时之后。下午没课,索性天气寒冷,便窝在床上小憩片刻。也不知是天气寒冷还是被窝暖和的缘故,闭上眼睛后便沉沉睡了过去。直至宁罄从学校图书馆回来,才将她从被窝里拎了起来。   齐雪真看完展睿的短信,又怔住了。她原本也没对展睿抱太多期望,毕竟她乞求的事实在太强人所难。但此刻,不得不说她是激动的。自从那件无厘头的事后,她时常会在梦里见到他隐约的身影,有些雾里看花,总叫她看不真切。但她第二天想起昨晚的梦境之时,简单跟宁罄说起时,宁罄却是摇头晃脑,无奈对她说:“真真你已经走火入魔到无可救药的地步了。”   她明白宁罄的话中含义。她明白的,一直都明白着。她想,她自己一定是魔障了,所以才让白琤在她心里越扎越深。她有欲念,她的欲念便是白琤。而情爱为之心魔,所以才能将她毫不留情的拖往情爱的无边炼狱里。   宁罄在她床边坐下,齐雪真将展睿的短信说给她听。宁罄听闻,蹙眉淡淡道:“齐雪真,你究竟要把自己陷入到什么地步,才肯从这种偏执的单恋里出来,将他放下?”   齐雪真默然。她突然察觉到眼眶里泛起丝丝水汽,低着头敛去了所有情绪。三年多的日日夜夜,她已经将自己画地为牢,将感情强行禁锢,不容许除白琤以外的人走进半步。往日里她在外人眼中,坚强自信,从容镇静,鲜少有失态的时候,更遑论是柔弱代表的眼泪。然而今日却被宁罄的一句拮问,眼泪便齐涌而上。   齐雪真再也掩饰不住,伸出双手捂住了眼睛,泪水蜿蜒而下,指尖已然一片湿漉。宁罄倾身向前,给予了她此刻需要慰藉的拥抱。声音渐小,泪迹仍存,在她以为齐雪真不打算开口之时,便听到齐雪真哽咽的话音响起,“宁罄,我明知这种感情要不得,却还一陷再陷。我明知他那晚的行为已经触及我的底线,明知不该再继续念着他,可我还是不可抑制的想起他。有时候连我自己都怀疑,我是否已经不再是我了。可我喜欢他那么久,我不想没试过就放弃。所以二十六号那晚,我会跟展睿去见他。”   宁罄安抚了齐雪真,之后还是同意了她的决定。即使作为齐雪真最亲密的青梅,她还是没有丝毫办法,去将齐雪真解救出来。不是她不想解救,而是她期盼解救的对象不是她。也许,白琤才是她爱情是解药。 作者有话要说:  T.T   ☆、他是最好的男人      圣诞节已过,次日便是十二月二十六号。圣诞节当天,展睿给齐雪真发了条祝福短信,却并没有邀约她一起出来。宁罄在那晚齐雪真的开解游说之后,第二天便给了唐临明确的答复,她接受了唐临的感情。以致今年的圣诞节,齐雪真落单了。齐雪真心里着实是有些烦闷的,两人自上初中以来,每年的圣诞节都是凑在一起过。所以可想而知,齐雪真一时间脑子转不过弯来,心里不免有些难受。   她心里郁闷,窝在家里守着电脑。每年的圣诞节几乎都是各大明星忙碌的佳节,各种签售会各种广告各种剪彩活动,都能见着明星的身影。而白琤今年却一反常态,圣诞节当天直接销声匿迹。齐雪真点开了白琤的官网之后,怔然许久。她觉得,这种感情真是要不得。身边的同学都结伴而行,窜行在热闹非凡的夜市之中。以前还尚在联系的几个初高中同学也在圣诞节当天给她发了祝福,她便动动手指回复了几句祝福。旁人在外热烈庆祝圣诞,可她只能只身孤影一人,窝在家里念着那个遥不可及的男人。若真是用一句话来形容白琤,那是镜中人。隔着一层薄雾,看得到他,却摸不着他。而她的感情,其实也挺简单,那是水中月。即使因外力而搅乱了平静,荡起层层涟漪。但消逝后,一切终归平静,还原出原本的面貌。所以,齐雪真还是关掉了白琤的官网,桌面上的白琤立即映入眼帘。她无声笑了笑,眸中的情浓烈馥郁,香醇的如同地窖里久不见天日的酒液,酝出芳香,酿出醇厚。   她想着明天便能见到白琤,双眸弯弯,瞳仁如墨。能见到他,是她最为开心的事。   ——   白琤结束掉从美国打来的越洋电话。他倚在窗边,与墨黑天际遥遥相望。他裹紧了外套,将裸/露在外的双手插在口袋里,手机被紧紧被攥在右手的掌心里。他其实是和远在美国的家人通了电话,简单的聊了几句家常,顺便嘱咐了父母要注意身体之类的话。   今日虽说是圣诞节,但他却窝在家中整日都未踏出大门一步。即使从小在美国长大,对这些节日早该习惯,但许是太过习惯,反而觉得索然无味。现今的中国愈发向往欧美国家的节日,跟风的节奏愈演愈烈。大街上满是与圣诞节相关的事物,甚至播放着各种与圣诞节有关的歌曲。无论是英文还是中文,都不可免俗。只是他觉得,他们的举动,倒真像东施效颦。氛围倒是热闹的紧,只是他很难想明白,这些人究竟有没有真正去了解过欧美人的习俗,乃至节日背后所蕴含的故事及赋予的美好。   他摩挲着手机的屏幕,眼睛一眨不眨盯着天际出神。展睿那天的问话,倒是一直印刻在他脑中。原以为事隔几日,它会淡去,却不想此刻却隐有愈发清晰的趋势。他是人,不是冷血无情的动物。他晓得情念乃人生中平常之极的事,他情商颇高,所以又怎么会体会不到悸动的心情?只是,他现今不能去喜欢。   白琤收回目光,视线触及手机陡然亮起的屏幕。他拿着先前还在通话的手机,手机里联系人极少,除去父母和一些亲昵的朋友外,还另存了一个特殊的号码。那是齐雪真的号码,覃容早将号码给了他。只是他隔了这么久,倒没有试过主动联系齐雪真。   其实……无论他怎么口是心非,还是掩藏不了,他是喜欢齐雪真的。他在此之前,也想不到原来喜欢上一个人是这么简单的事,没有利益使然,没有因为权财身貌,只是因为欲念支配,因为她的珍视。那种纯粹的爱恋,黑白交加的真实鲜活,又异常分明。她让他感觉,她很需要他。她让他知道,这世上还会有一个萍水相逢的人对他珍视有加。   白琤脑中一遍一遍回忆着与她有关的画面,从摄像机的那句欲盖弥彰的喜欢,到演唱会上真心真意的告白,到签售会上她浅笑嫣然的向他介绍,再到校庆那晚上她委屈惊惶的哭泣……白琤闭了闭眼,仅仅几个画面,便让他心房打开。   房间的灯光微亮,白琤颀长的身影便倒映在地上,地上显示出黑影单手手指跃动的画面。诺大的房间有些空旷,即使有钢琴作为摆饰,却仍免不了几分寂寥。但此刻他却将寂寥冲淡,带起了丝丝温馨。手机屏幕的亮光照出他俊美的容颜,能看出他眉眼深藏的笑意,将这一片暗夜渲染出江山如画的美丽。   他给齐雪真发了条短信祝福,且是无署名的陌生短信:「圣诞节快乐。我的女孩,愿你一生平安喜乐。」   而齐雪真收到手机短信的时候,正端着高脚杯小饮了口红酒。正因宁罄晚上与唐临外出,而她无奈之下便将这瓶上次和宁罄去超市捣鼓回的红酒翻了出来。她也不是借酒浇愁,纯粹只是因为酒瘾犯了。   听到手机短信的提示音,齐雪真愣了愣,之后才将高脚杯放在案几上。她拿过手机查看新信息,短信内容很平常,在她看到是一串陌生号码时,脸上的神色便有些啼笑皆非。若说她平日里对待这些陌生短信,便是将之删除抛之脑后。然而今晚不知是不是她喝了酒的原因,醉意朦胧之下,她抓起手机点了回复,输入一段话后又点了发送。得到手机提示短信发送成功,她脸颊微红,融化了几分清冷,眉眼柔和了不少。   「噗……先生你是发错了吧?虽然我不认识你,而我心里也觉得这是诈骗短信的节奏,但我还是好心把它当成了节日祝福。要不这样吧,我请你吃苹果,就当谢谢你今夜的祝福。虽然平安夜已过,但也祝你平安夜快乐,圣诞节快乐,一生平安喜乐至无忧花开。如果我能给我喜欢的那个人发这种短信,你说他会不会感动到立马喜欢上我?其实我也不知道他会不会开心,但我知道……我自己是很开心的。不知道为什么会跟你一个陌生人啰嗦这么多,如果打扰了,那我先在这跟你说声抱歉。」   白琤看到齐雪真的回复后,怔立了许久。最后,唇角扬起。她的回复让他有些意外,反应也在意料之外。有些迷糊,显得有些可爱。而她言语中的酸涩,亦很明显。直到很久,他心绪平复下来后才发了条短信紧接着追问:「无碍,要说打扰,是我开始的。不过……为什么不能给你喜欢的人发节日祝福?」   他不得承认,他今晚的行为着实有些可耻。他十有八/九能猜到她口中“喜欢的人”是指他自己,却还打着陌生人的幌子来窃取她心中隐藏的情思。   白琤隔了十分钟,才收到齐雪真的再次回复。齐雪真再看到短信内容时,眼泪便不可遏制的自眼角滑落。无论她怎么制止,眼泪始终没有停止,甚至有几滴泪珠打湿了手机屏幕。指尖也沾了一片湿迹,打字的右手颤粟,似是冷风突然入侵,霜雪覆盖了她的体温,让她瑟瑟发抖。她哭够了,吸吸鼻子,开始打字:「因为我喜欢的那个人,他离我太遥远,他不认识我。我甚至觉得,我只是喜欢上他的影子而已。一直活在自欺欺人的感情里,世界上没有哪件事能比它还累。」   粗略一算,已经四年了。齐雪真捂住了眼睛,倒在了柔软的沙发里。她是个理智的人,但理智却在逐渐被情念吞噬。为什么会时刻想起白琤,就连想起的时候,不是笑逐颜开,便是泪如泉涌。   白琤关上窗户,拉起窗帘,走回床沿边坐下。他见不到齐雪真此时的面貌,但能从她隔了这么久的回复来看,心绪肯定会有波动。他抿紧了唇,思索了许多,最后还是抵不过情念的蛊惑,他打下一行字,「那你为什么还要喜欢他?」   齐雪真哭过后,通常都是一笑置之。对于她来说,哭泣是抒发内心憋闷的情感,没有什么丢人和伪坚强之说。而往往她哭过之后,第二天仍会当作什么事都没有。她虽然偶有些文艺,但也不会每时每刻都矫情不已。她嘴角咧开,一声轻笑过后,才躺在沙发上舒动指骨,快速输入一句话。   「因为他对我来说很重要,他是世界上最好的男人。」   世界上最好的男人?   难道不是她的父亲吗?   白琤抿着唇轻轻笑了笑。世界上数十亿人,你又如何得知我是最好的男人?他把手机扔在床上,手机的屏幕渐渐暗淡,直至重见黑暗。齐雪真的回复令他愉悦,但又莫可奈何。因为他知道,有时候不是喜欢,就能够不顾一切的去追求。 作者有话要说:     ☆、音乐盛典      圣诞节当晚收到的陌生短信,并没有给齐雪真留下任何痕迹。当她回复了那一句话后,对方不再回复。她笑了笑,不带一丝怅然留恋,便把手机里仅存的几条信息删除。很多时候,擦肩而过是件如此简单的事。如果她知道短信是白琤发来的,她绝对会将它视若珍宝。   十二月二十六号,国内一年一度的音乐盛典在B市松原石体育馆举行。馆内星光璀璨夺目,各种闪光灯缤纷闪烁,红地毯上争妍斗艳,即使是寒冬腊月,女明星们仍然露胸裸背。丰满的胸,光滑的背,细嫩的腿,而今俨然已成为双方比较、吸引媒体和大众目光的一条捷径。明面上言笑晏晏,和气致祥,暗地里却是急流汹涌,波谲云诡。   女明星们的战场除了耍耍嘴皮,互相攀比外,便是各种明里暗里的羡慕嫉妒恨。而男明星们的战场,往往风平浪静,察觉不出丝毫的硝烟,但实际上,风云翻滚之时,场面则可用波澜壮阔四个字形容。   红毯之后是接受娱记的访问时间。明星们的镜头感都极好,都极力在摄影机前摆出自己最美的一面。一边笑容可掬的回答记者提出的问题,一边又温和亲切的配合着众多记者的镜头。期间有记者试图询问几个刁钻的问题,但又被众明星四两拨千斤的撇过不谈。   旁人当局在外,便探及不到娱乐圈中的水有多深。   晚上七点,齐雪真准时在学校正门与展睿会合。她拒绝了宁罄的提议,不顾她不满的哀求,迳自穿好外套便提着手提袋走下小区。岁暮冬寒,气温只降不升,站在门外便可冻成冰雕。此时尚不算晚,即使天气恶劣,也浇不灭各路人马的火热热情。校门处人影幢幢,明光环绕。干燥整洁的路上映射出行人拉长的身影,比划着的动作栩栩如生。展睿见她盯着出了会儿神,轻唤了她一声,两只手便开始摆弄起来。略微滑稽,却着实惹得她嘴角微扬。   双手暴露在外的时间有些长,齐雪真于心不忍,忙制止了展睿的动作。她无声笑了笑,“天气那么冷,暖和暖和一下双手罢。”   展睿依言,双手收回便往外衣口袋里插上。他嘴角微动,话语滑上喉头却又无声息的淹没在凛冽寒风中。他偏头,瞧着长衣围巾裹身遮颈的齐雪真。鼻子此时发挥超常,闻到从她身上传来的阵阵幽香。不浓不淡,正巧适中。两人相顾无言,走到路口处时便招了辆的士赶往松原石体育馆。   此次音乐盛典,早已公布了歌手入围的名单。各路粉丝齐聚一堂,将整个松原石体育馆里里外外围个水泄不通。齐雪真和展睿抵达目的地时,便看到外围拥挤的人潮。她怔立了片刻,最后随着展睿一同进入馆内。对于展睿为什么不跟着覃容,齐雪真并未出声询问。对于今晚展睿能带她一起前来,她也实在是感激不尽。   盛典在晚上八点准时开始。主持人盛装出席,婉约优美的话语从口中缓缓溢出。一番感慨万千,一番赞美褒扬,撩拨的人心生热血,心神交融。开场白过后,便开始了今晚的重点,一年一度的音乐颁奖。率先出场的是今年出道的新人及新人组合,获得新人最佳歌手和最佳组合奖。齐雪真百无聊赖,因为展睿的票是VIP座,极其靠前,让人连舞台上一丝入微动作都能察看清楚。颁奖典礼一直在持续进行,展睿也因她的心不在焉而频频侧目。他心下知晓,她是在四处张望找寻白琤的身影。   齐雪真环视了一遍馆内,暂未发现白琤的身影。她有些失落,眸子里的黯然一丝不落的呈现而出。她回头之时,便见着展睿目不斜视的盯着她。她有些尴尬,仿佛心思又被人一窥即中。她懊恼的蹙眉,却不好发作,于是只得假意咳了咳声,低语解释:“抱歉,我只是想看看白琤在不在而已。”   展睿似是不介意,眉眼间不露一丝异样,笑容浮上脸庞,欢声道:“没事,琤哥应该是等会儿就上台了。”   与展睿话音同时落下的,还有女主持人激昂兴奋的声音。两道声音同落,馆内即刻响起一阵阵响彻云霄的尖叫声。齐雪真下意识的往声源方向探去,之后才发觉今日到场的歌迷多数是白琤的粉丝。各种大小形状、颜色不一的灯牌随着双手的摇摆而闪着明光,亮丽到耀目吸神。她微微摒气凝神,目光随之转回舞台上。白琤今日着装正式,一身黑色西服贴身顺滑,勾勒出他紧致的腰身及腿部修长笔直的线条。不仅是她看呆了,连在场的女粉丝也看呆了。尖叫声此起彼伏,而她直觉自己早已双耳失聪,从此便闻不到场内的任何声音。   白琤今晚的造型俊美非凡,乌黑的发微微染黄,额前的些许碎发被往上梳起,露出光洁疏朗的额头。眸子里溢满细碎朦胧的光,脸庞似晕开一朵倾城之姿的紫红牡丹。艳丽倾城,妖魅生姿。他缓缓笑开,酝酿了下接下来的开场白。齐雪真对他展露的笑颜从来都是无以抵抗,只能抓紧怀中的手袋,嘴角也不可抑制的扬起。   白琤沉吟片刻,笑意晏晏的打着招呼:“大家晚上好。很高兴又站在这里,也很开心又见到大家。”   白琤简洁的话语一落,又响起撕肺般的尖叫声。随之而来的,即是雷鸣般高涨不退的掌声。两个主持人分别站在他的左右两边,男主持人一脸无奈,他凝视了粉丝区一阵,用颇具磁性的嗓音一阵感慨:“白琤的人气一年胜过一年啊,还真不愧是歌坛的不败不落的神话啊。”他人刚至三十,五官虽不及白琤的惊艳俊美,却也算得上是干净秀气。他稍比白琤矮了几公分,感叹过后又是几句贺词,最后为了迎合气氛,他又促狭笑道:“而且白琤的容貌也一年胜过一年啊,还真是越长越有魅力了。要不怎么把那么多女粉丝们迷的死心塌地?你们说是不是?”   最后那句话,他还特地把话筒递出,吼叫了一声。换来馆内众多女声的否定,之后又是一阵爆笑。笑声过后,便开始了接下来的颁奖。男主持边瞧着金华美奂的奖杯,赞美话语朗朗出口。白琤腰杆立直,从容不迫的从他手中接过奖杯,之后开始致辞:“很开心今年又拿到这个奖项,很感谢一直支持我的歌迷们和我的经纪人覃姐及丽典娱乐。如果没有他们,我想也没有我今日的成就。所有的荣誉都是你们带给我的,你们很棒,谢谢。”   白琤今年拿到的是两个重中之重的奖项。分别是国内年度最受欢迎的男歌手和国内最佳男歌手两个大奖。而丽典她听说过,名动国内的娱乐公司,影视乐方面取得的成绩非凡,旗下当红艺人多不胜数。而白琤,则是丽典受众多后辈崇敬的乐坛歌神。   颁奖致辞过后,白琤在粉丝的尖叫阵潮中领着奖项率先退场。到后台将奖杯递给覃容后,便在化妆师和服装师的协助下改头换面。来到献唱的舞台时,场内早已沸腾不已。他清了清嗓子,说了几句话后音乐伴奏便响起。馆内的歌迷渐渐安静,白琤的声音随着乐音而缓缓倾泄。一首时长四分钟的慢歌,不长不短,时间正好。馆内气氛极其安静,齐雪真扫视了四周,发现粉丝们都沉醉在他的乐音中,情到深处便禁不住附和低唱。   齐雪真不由自主的哼唱起来,声音极低,却还是被坐在身旁的展睿听到。展睿侧头,视线在她侧脸上徘徊,最后定定瞧着她的眼睛。齐雪真觉得今晚的展睿行为处处透着怪异,她无奈的收声,偏头回望他。她皱眉,低声问道:“有事?”   展睿似是察觉到她轻微的不悦,立即低声解释:“你别生气,我只是想从你脸上知道你有多喜欢白琤而已。”   齐雪真轻笑,她觉得展睿真不适合说那些蹩脚的理由。她有多喜欢白琤,哪里是仅通过看便可知道的。她笑问:“那你知道了多少?”   展睿似是在极其认真的思考。他沉默了半响,最后咧开嘴笑意蔓延:“其实我也不知道。不过琤哥快唱完了,等下我带你去后台找他。”   展睿的话,似平地惊雷在她心中炸响,呼吸似是被瞬时夺走。她呆滞片刻,回神后心中激流满满。她实在不解,她跟展睿认识不久,没理由他会这样为她穿针引线。她疑问出声:“为什么要帮我?”   展睿微微一笑,眸中光芒骤起,而后又缓缓如常。他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漫不经心的开口:“因为我喜欢你啊。”见她面露讶异,他才心不由衷的开口解释:“ 北宋文学家苏轼的《拟孙权答曹操书》里有一句词:‘白首如新,倾盖如故。’我想表达的就是这个意思,你别多想。”   在两人静谈中,白琤已经演唱完毕。齐雪真目送他走下舞台,也不知道他是否能看到坐在贵宾席的她。展睿的话并未在她心里掀起涟漪,只是略感讶异。最后闻得展睿的解释,她呼了口浊气,极为真诚的微笑,动容说道:“我也喜欢你,朋友间的喜欢。谢谢你,展睿。”   对展睿莫名的信任,她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对展睿的话,她除了感激还是感激。能有人予她一份信任,不含杂质,唯有纯粹。她着实无以言表,只能通过一句简单的谢谢来传递她的心情。   “朋友该做的,不用谢。”   展睿面上笑意不减,却觉得胸口压抑。最后又自我安慰了番,胸中的浊气才渐渐消散。既然做不成情人,以朋友身份自居那也挺好。没有开始,便不会有结束。 作者有话要说:     ☆、相见不识      白琤退场,馆内的粉丝顿时一片躁动。台上的两位主持人莫可奈何,这种场面几乎延续了几年。若不是他们清楚的知道这个盛典极具权威,他们恐怕也会潜意识的以为这该是白琤的专场。不多时,场内看台处的女粉丝已走了将近大半,只余下零零散散的几个小群落。   齐雪真心里也有些焦虑,望着走动的大片人群不自觉的皱起了眉。展睿对这种场面早已司空见惯,他仍是淡定不惊。见她眉心化出焦躁,他状似安抚的朝她细声道:“我看你也是醉翁之意不在酒的了。走吧,我带你去后台找他。”   齐雪真脸上喜色蔓开,抑制住心内激动,对展睿点了点头,便跟着他悄声离去。   因白琤今日地位实非常人可撼动,而各方活动举办方也目光如炬,所以白琤出席的大小活动基本上都有专属的休息室。以致齐雪真跟着展睿来到休息室时,馆内的工作人员基本也识得他是覃容的儿子,所以一路上倒是畅通无阻。   展睿虽然与白琤相识几年,关系也比常人亲密许多。但他却也不敢造次,只得老老实实的敲响了眼前的门。   门声响起,化妆师刚帮白琤卸去脸上的淡妆。白琤睁开眼睛,瞥了眼镜中的自己后,露出与平时无异的笑容,方才对身后衣着时尚,浓妆遮面的女人说道:“韩姐,麻烦你了。现在也晚了,你先回家吧。”   被唤作“韩姐”的女人名为韩恬,刚至三十,是圈内小有名气的化妆师。白琤虽是艺人,但只有少许庄严场合才会上妆。所以当初拒绝了覃容的提议,并没有聘请名扬圈内的顶级化妆师,而是聘请了敬业的韩恬作为私人化妆师。   韩恬私心来说,是属意白琤的。于公于私,白琤对她皆是不错。当然,她对白琤的钟意,也仅限于姐弟之情。对此刻白琤的婉转逐客令,她欣然受之:“那好,我等会儿跟覃姐打声招呼,你还是先休息下吧。”   韩恬拾掇一番,发现并无落下任何东西时才开了门。门锁一动,进入视线的两人让她微微诧异。她当是识得展睿,只是展睿身旁的女生倒是尚未见过。她眉毛微挑,笑道:“展睿啊,这是你女朋友?”   展睿被她问的有些尴尬,略微紧张的偏头瞧了齐雪真一眼,发现她并未露出异色。他顿时松懈,笑道:“不是,她是我同学而已。”   韩恬也没有继续深究,齐雪真朝她友好颔首。她嘴角笑意不变,“好了,白琤在里面,你进去找他吧,我先收工回家了。”   齐雪真至始至终未发一声,对韩恬的调侃和离去都没有什么浮动的表情。只是对她的身份有些好奇,能独自出入白琤休息室的人,身份应该也不会平常到哪里去才对。   展睿见她此时露出讶异神色,转念一想便猜得出她迷惑的结症所在。他低声为她解惑:“韩姐是琤哥的私人化妆师,平时不怎么出现。只是在盛大场合时才会跟他一同前来,我也是经我妈介绍才认识她的。”展睿见她了然点头,于是笑道:“我们进去吧。”   他话音刚落,便出声报告:“琤哥,我要进来了。”   白琤早在韩恬开门那刻便踱步往沙发处走去。休息室内有暖气,温度和春天毫无差异。他早早便换了歌服,此刻仅是蓝色衬衣裹身,蓝白牛仔裤蔽体,腰间一条黑色皮带勒出健瘦的腰肢,平坦的小腹。松紧适度的牛仔裤衬出笔挺的腿型,无论从哪个角度看来,身材都完美到无缺无暇。   展睿和韩恬在门外的对话都被他一字不差的落入耳中。对韩恬口中的“女朋友”显得有些意外。明知是调侃,但他也知道对方定是得展睿十分信任的。他敛了神,随后微微一笑,应声道:“来了就进来吧。”   展睿得到回应,偏头对身后的齐雪真笑道:“不要紧张,琤哥人很好的。”   齐雪真本来在神游,她在想着等会白琤看到她时会是什么表情。因而也顾不上紧张与否,此刻展睿刻意提起,她感觉到心跳已是砰砰剧跳,血液循环的速度瞬时加快。只是她不是紧张,而是激动。她深吸了口气,嘴角微弯,对展睿露出个安心的笑容。   门声响了两声,齐雪真便跟着展睿来到白琤面前。他迫不及待的率先出声恭贺:“琤哥,恭喜你今晚获奖。我跟你说,我今晚带了……”   展睿的话被中断。原本低着头,十指在笔记本电脑上跃动的白琤陡然发出一句清浅疑问:“嗯?”他目光并未转向两人,而是又再次问道:“带了什么?”   齐雪真在展睿身后半米处,她的身子被展睿遮去大半,仅能从身形看出对方是女孩。尽管如此,她站的角度还是非常之好。她看到白琤低着头,侧脸柔和,下颌弧度莹白洁润。衣领处的扣子未扣,领口微敞,能看到极具男性特征的喉结。目光沿路而下,是贴身的衬衣,平坦紧致的胸膛及小腹。手腕的衣扣未开,裹住他细长健美的双臂,仅露出那双洁白无瑕的手。   许是因为盯在自身的目光太过灼烈,白琤原低着的头,此刻已缓缓抬起,眼睛望向二人的方向。展睿见此,微微侧身,齐雪真整个人便暴露在外。他拉着齐雪真一同坐在白琤对面的沙发上,笑吟吟道:“就是上次我跟你说的同学。琤哥,雪真很喜欢你。”   白琤在见到来人的那刻,有轻微的惊愕。只是他收敛的太快,并未被二人捕捉到。他右手顿了顿,不小心滑动了位置,失手把正在话聊的MSN窗口给关了。他面色如常,眼神未曾有一丝波澜,只是干脆利索的合上了银白色的笔记本电脑。他抬眸直视展睿,语气听不出喜怒,“就是她?”   齐雪真坐姿不复以往的从容,显得略微拘谨。听到白琤的话,她猛然抬起头,眸子里的酸涩尚未掩去,此刻却直直被白琤撞见。原来,白琤已经不记得她了。   展睿点头,“是啊,她叫齐雪真。她很喜欢琤哥你呢,这次……”   白琤突然展颜一笑,他目光温和,紧粘在齐雪真脸上。他笑道:“既然是我的歌迷,又是展睿的同学,今晚我可以破例为歌迷签名,你需要吗?”   歌迷……歌迷。齐雪真脸色突变,这个认知还是令她感到心口微疼。如果白琤最后那句问句里,加个“我”字变成“你需要我吗”这句话,她想她一定会开心到忘乎所以。可她在他眼里,只是和大众一样的普通人,是他的歌迷。既然是歌迷,她以什么身份立场去关心他?去让他关注她?歌迷除了收集偶像的信息,购买偶像的专辑、周边,观看偶像的演唱会,通过各种途径获得偶像的亲笔签名,还能做些什么吗?   齐雪真掩去眸中突然泛起的湿气。她抬头,笑魇如花。如雪净白的脸,眼神纯净,满眼皆是歌迷对偶像的喜爱崇敬。她嘴角依旧弯着,低下头双手有条不紊的翻找着包里随身携带的小本子。片刻,她将本子摊开,平稳的递给白琤,笑道:“我能要一个最特别的签名吗?要最美的、独一无二的。”   白琤气度雍容,笑意温雅。齐雪真的异样,他似乎是选择无视。连带着这个人,也仅仅把她当成他千万歌迷中之一。他含笑接过她手中的本子,似思索了番,才开始动起了手中的笔。   展睿坐在一旁,心里对白琤和齐雪真的行为略感迷惑。直到过了五分钟,白琤抬眸望向齐雪真,开口打破沉闷:“可以了,希望你喜欢。”   齐雪真看着手中的本子,眼睛蓦然感到酸涩。依旧是白琤龙飞凤舞的签名,除此之外,签名旁边空白的地方却多了一个栩栩如生的卡通人物。她知道,那是白琤名下后援会之一的站长亲自为他设计出的卡通人像。当时人像刚面世,就获得大批粉丝的喜爱和好评。而这个站子,也是被白琤承认的其中之一。至于网站的高层是否和白琤之间有联系,她就不得而知了。   她将它万分珍视,放进包里后调整了下时起时落的情绪。她不知道该怎么称呼他,索性便没有称呼。她一双眼睛里盛满笑意,专注的目光一如既往。她开口:“我很喜欢,谢谢。希望你再接再厉,新的一年里取得更加优异的成绩。”   齐雪真落荒而逃。她拒绝了展睿的相送,在白琤含笑的目光下逃窜而去。   展睿皱了皱眉头,对齐雪真的打算有些摸不着头脑。摆明了今晚的机会难得,那是祖辈烧高香都换不来的机会。然而却连一句“我喜欢你”她都没说出口。   白琤早在她背对离开的那刻敛了笑容。今夜能见到齐雪真,他着实惊喜。只是听到她生疏的语气,心头也有阵阵苦涩。但他是白琤,异样未来得及被人捕捉到时,便已被他抹去。她能回到歌迷的位置,对他们来说,即是好的。   白琤关了电脑,将它装进电脑包里放好后,便见到展睿皱起眉头,紧盯着他。他没有开口,反而是提脚迈着镇定步伐拿起一旁的浅灰色外衣。穿起外衣,戴好帽子,围上围巾。几个动作一气呵成,并没有因刚才的插曲而露出一丝情绪。   展睿忍不住开口:“琤哥,你看不出雪真喜欢你吗?”   白琤闻言,重新来到他面前站定。身高的优势果然还是有用的,此刻的展睿只能微仰起头凝望着他。白琤笑了笑,瞅着他的眼神有些意味不明。他顺势接着展睿的话尾,轻声反问:“我的歌迷不喜欢我,还会以“琤音”自居吗?”   展睿顿时噎住。据他所知,“琤音”是白琤粉丝的自称。他过去几年来,心底上是有些依赖白琤。白琤对他极像疼爱亲弟弟般,待他温暖似阳,待他信任有加。所以他今晚才敢明目张胆的带着齐雪真进了他的休息室。他回神,仍是不甘的叫嚷着,想帮齐雪真争取机会,“琤哥,你明知我说的不是这个,你也非要扭曲我的意思。”   “那你说的是哪个?”   展睿还想继续炮轰时,却被一道不怒自威的女声将之制止。待他寻着声源望向来人时,微张的嘴巴立刻紧闭。   进来的是覃容,覃容身后跟着白琤的助理阿久。白琤墨眉高挑,脸上又是无懈可击的完美笑容。他自然而然的将电脑包和今晚获奖的奖杯递给阿久,朝覃容说道:“也很晚了,回去吧。”   覃容盯了展睿好久,最后在白琤的话尾落下后点头。她和助理阿久走在前面,展睿则跟在白琤的后面。白琤早已戴上墨镜,和展睿并排走时,对他低声道:“管不好自己的心,那么受伤的就是自己。展睿,你要知道,没有人有责任去为别人多余的情思负责。”   展睿有些怅然。不为别的,则是为了白琤的这句话。不论是他也好,还是齐雪真,又或者白琤。谁都不会无缘无故的为别人多余的情思去负责。他闷闷不乐,紧跟在白琤身后默不作声。   白琤也没再开口,一行四人在保镖的开路下来到馆内正门,黑色的加长林肯赫然显目。白琤没有再顾及旁边的歌迷记者,待几人坐好后车子便扬长而去。徒留一地银光闪烁的娱记和不甘情愿在原地跺脚抱怨的一众歌迷。 作者有话要说:  抱歉,今天更新晚了。   ☆、暂退歌坛      盛典闭幕,昭示着旧年已过,新年伊始。有的人满载而归,衣钵满满。有的人家徒四壁,一贫如洗。盛典承载了歌手们至高的荣誉,肯定了歌手们付出的努力。只是有时候,努力远远不够。   次日,众多猜测一一验证。圈内酸喜共存,恭维赞美,亦真亦假。而媒体上更是大肆宣扬,各种视频迅速窜行。各大报社的娱乐版块上,头条占据的内容皆是盛典当晚的星光耀目,群星璀璨。而白琤,毫不意外的又占据了最大位置。理应又是一番褒扬夸赞,众多溢美之词也未显浮夸虚空。   白琤钢琴曲刚毕,大门处传来声响。他指尖仍停留在琴键上,动也未动。黑白相间的琴键,奏出悦耳轻灵的音符,也勾出他心底潜藏的几缕情思。眼前的曲谱安静竖立,这首是他近来刚谱好的琴曲。他收好琴谱,指尖猛然跳跃,杂乱无章的音符随之跃出。停顿几许,他平静思绪,面容恢复镇定。   他踱步去到门前,见着覃容也不讶异。低声唤了句“覃姐”,之后不动于衷的往沙发上走去。   今日已是元旦过后的第二日,自盛典谢幕后,与盛典针锋对立的金曲奖便拉开帷幕。白琤依旧入围,只是他今年并未出席,以身体不适为由,推掉了出席机会。金曲奖颁奖典礼,覃容代为出席,拿下了年度专辑销量第一的大奖项。错失了曝光率,覃容虽说气闷难消,但碍于白琤的身份,她敢怒不敢言。   外面世界冷如北极,温度一直维持不变。覃容跟着白琤,随手关门,脱掉毛绒的大衣、帽子、手套后,对着暖和的客厅呼了口气。她在白琤对面的沙发上坐下,白琤早已为她斟满热茶,茶香飘散,热气袅袅。   覃容饮了口热茶暖暖肠胃后,才开口:“二月份的歌迷见面会,公司初步商量过了,估定在二月三号。阿琤,你意下如何?”   公司考虑的不是不全面,今年的春节是二月九号,二月三号正巧折中。既可以给歌迷一个惊喜,又可以金银满钵,简直是一举两得。策划的案稿已定,覃容接手仔细研究过,发现没什么大的问题,便一锤定音。今日前来,便是亲自与他谈定。   屋内的暖气充足,白琤依旧穿着如春,闲适怡人。黄棕色针织背心裹着白色衬衣,黑色长裤掩护双腿。身形轩昂,气宇翩翩。他双手摆弄着茶几上的茶具,神情从容不迫,投足举手自有一股雍容气态。他闻言,唇角卷翘起一丝弧度,漫不经心的细细问道:“不是说定于情人节吗?怎么时间又改了。”   覃容微咳一声,随后一本正经的朝他解释:“情人节还是不太好,否则你姐姐会劈了严总的。”   覃容口中的“姐姐、严总”,前者是白琤的亲姐白娴,后者是丽典娱乐公司的总经理严向琛。   白琤无风无痕的面容好似陡然裂开一条细缝,因覃容的话而缓缓笑开。他心下了然,若不是四年前那些事,姐姐也不会如此草木皆兵。他与严向琛私底下私交甚好,平日里也都会一起聚聚,联络联络感情。他笑够之后,才正式开始一锤定音:“歌迷见面会就情人节那天吧,严总那里我会跟他交待的。”   歌迷见面会定于情人节,除了为了应景,也别有深意。自从盛典那晚见过齐雪真后,她的眼神始终挥散不去。委屈和酸涩交织,在夜深人静之时更显威力。她在不知不觉中渗透他的生命,牵引着他的情绪。他目前并不喜欢这种不受控的感觉,所以只好避她一阵。白琤执起茶盏,轻饮一口热茶,见覃容颔首,他又继续未完的话题:“覃姐,接下来我要停止今年整年的活动。暂时退出歌坛,一年后我会回来。”   覃容震惊,嘴巴张着,一双眼睛几欲膛目,似海潮翻涌滚动的前奏。消化完听到的消息后,她仍是不敢置信:“白琤,今天不是愚人节。这么大件事,你在跟我闹着玩儿呢?”   白琤轻笑,眸中一片毅然。他沉声反问:“覃姐,我像是说笑?”见她仍是一副难以自控的模样,白琤不再跟她打哑迷兜圈子,开门见山:“杰尔森上次和我MSN,他说杨素的伤将要痊愈。杨素想要见我,杰尔森顶不住她的软磨硬泡,这才通知了我。”   覃容此时已恢复了镇定。对杨素这个人,她一点也不陌生。四年前那件事的女主角、受害者。只是白琤为了她就要停止一年活动,她多多少少都不是非常赞同。“白琤,停止一年活动非同小可,现在歌坛也涌出了很多新秀,也渐渐有了些微末的名气。虽然不能与你相提并论,但幼崽也有长成猛虎的一天。你能保证,一年后你归来,歌迷是否会记得你?公告一出,你的歌迷是否不会流失?”   白琤沉默,没有辩驳。   覃容停顿了一下,抬眸瞧了他几眼。本想从他脸上瞧出一丝松动,却未料那双眼睛迷雾朦胧,想要往前一探,却被隔阻在外,前进不得。她微叹一声,充斥着无奈焦虑。虽然名义上她是白琤的经纪人,但实际上白琤的活动都必须要他点头才能进行。说白了,实际上她就是个摆设加私人保姆。白琤的身份明面上是歌坛不落的神话,但事实上,美国集茵集团的太子爷,她着实支使不来。虽然白琤尊称她一声“覃姐”,但她活了四十几年,该有的阅历、该有的沉稳都有。她不会飘飘然的以为,白琤和她手下的艺人一样,能随她支使。   但经纪人当久了,也不会完全不管不顾。虽说白琤身份尊贵,但该叮嘱、该劝告的她都不能落下。覃容无奈,只好委婉劝说:“况且当时发生的那件事,杨素虽然是受害者,但也与你无关。这几年来,该补偿的也都补偿完了。杨素和你,也无多大关系了。你也用不着抛下事业,返回美国亲自看她吧?”   白琤依旧默然,不作回应。   覃容说的口干舌燥,狂饮了几口热茶。见白琤仍是不为所动,她只好使出最后杀手锏。覃容不愧是当了白琤七年的经纪人,眉眼焦虑若隐若现,语气不复急切,却隐有哀愁。“白琤,你走了,演唱会怎么办?预计进军欧美歌坛的新专辑怎么办?各项代言怎么办?这么多行程搁置,违约金要不要付?还有你那群恐怖又疯狂的小富婆歌迷,如果知道你要退出一年,还不得把公司大门拆了,我看丽典娱乐的招牌也摇摇欲坠了。”   白琤没有再继续沉默,他难得的打趣一声:“我姐姐吃荤的。”他想了想,脸上又浮现出笑意,“严总也不是一直吃素的。”   覃容简直无奈之极,紧绷的脸也因白琤的话破功,顺带笑出声来。她想到白娴,心里真是佩服的五体投地。中文名字一听便觉雅逸娴静,但她的行为着实与之背道而驰。果断、冷厉、决然,这是她对白娴的印象。她摇摇头,挪揄一句:“你爸妈当初真是取错名字了。他们应该很希望你姐姐成为一个优雅端庄、安静平和的女人才对。不过想来还是没了可能。”   白琤低笑应声:“有可能。”他往时钟方向瞥了眼,收回目光时便转回话题:“关于我暂时退出娱乐圈的原因,就说是我前去维也纳进修一年吧。至于怎么圆的官方,覃姐你看着办。”   回归正题,覃容自然敛了打趣的心思。她沉思一番,之后说道:“可以,不过你得事先和严总打声招呼。”   覃容实是觉得白琤就像是上帝眷顾的孩子。高贵优渥的出身、极具才干的优势、风华无双的姿容,几项融合,也只有众人望洋兴叹的份。而丽典娱乐和白琤的渊源,确切的说是和白氏集茵,则是比太平洋的海还深。   覃容记得七年前,丽典娱乐资金周转不灵,支出负荷超载,导致公司一夕之间濒临破产。天价的违约金,直把丽典逼入死境。已杀青的电影电视剧,许多影院、电视台购入版权后,因为丽典的负面新闻影响太过,直接导致几近谈拢的合作崩解。未杀青的影视制作,投资商中途撤资,影视剧组断了拍摄进度,高昂的损失费接踵而至。更遑论是当时受到粉丝抵制、同行压制的唱片市场。而当时一家极具威名的投行,一份评估报告便彻底将丽典判了死刑。同行打压、粉丝愤怒、各大合作对象冷眼旁观、银行借贷无门等等一系列因素,丽典面临倒闭和欠下天价巨额债务。七年前的丽典娱乐一家独大,许多当红的明星皆被揽入旗下,旗下一姐一哥连续蝉联影后、影帝宝座数年。而歌坛方面,同样不堪人后,歌手瞩目得令人费解。树大招风,丽典作为娱乐圈的旗帜树立的太久,高调的行事风格便为此埋下祸根。许多当时红透半边天的艺人们,丽典面临重大危机时,都纷纷收拾包袱连滚带爬的走了。唯有少数被丽典一手捧起的艺人,留下与之共进退。虽说这样的行为到底没有劳燕纷飞,但仍起不到力挽狂澜的效果。留下的艺人因为接不到通告戏剧,最后渐渐消失的无影无踪。她能知道,七年前丽典的惨状,绝对与同行脱不了关系。只是过去的丽典不懂得收敛,最终败在了几家公司联手合谋的打压里。   最后的结果,丽典连申请破产的资格都被抹去。公司一朝之间倒塌,也可以令一个家庭支离破碎、家破人亡。理所当然,董事长严江血染丽典高楼,从四十层高的大厦顶楼自杀而亡。严江的夫人,得知丈夫跳楼的消息,当场心脏猝死身亡。年仅二十四岁的稚子严向琛归国,不得不含恨为双亲敛身。   覃容回忆到这,眸中充斥着恍惚的悲哀。严向琛她以前并未见过,但在严江跳楼当天、事发现场,严向琛惊恐绝望的眼神里带着浓烈的恨意,令她终生不忘。那是一种自心底而升的恨意,强烈到可毁天灭地,亦可毁了自己。   而就在严向琛归国的第二天,他就任公司总经理。亲自召开了记者会,宣布了一个令人大跌眼镜的消息。美国集茵集团将注资两亿美金,一跃成为丽典娱乐的最大股东。而丽典,死而复生。   一个月的修整,丽典虽有集茵的两亿美金注入,但伤到了根基,想要复原并不是易事。当时业界的反应统统变成了诺大的问号,齐齐揣测着应该是集茵掌权者脑子进水了,否则谁也不会将一个千疮百孔的丽典救活。而事实胜于雄辩,集茵掌权者的脑袋没有进水,也没有被驴踢被门挤。两个月后,丽典打着“重整复苏”的旗号,以一首单曲《挚爱》挤入粉丝的视线,而因此出道的艺人,便是白琤。因为噱头够大,众多人都抱着看好戏的心理围观,但围观也是需要代价,因此《挚爱》创下了有史以来最高的单曲销量。白琤一出道便迅速窜红,拥有了第一批死忠歌迷。   丽典的当头一棒效果显着,立即将之前围观叛变的导演艺人纷纷吸附其中。众多投资商在隔岸观火后,认为前景利润高,纷纷投资丽典亲自执刀的影视剧。严向琛对墙头草的众人伸出的“救援”之手欣然接受。虽说艺人走的七零八落,但索性丽典规模齐全,有自己独立的培训学校。许多面临毕业的学生,最后被丽典一把提携,当时入眼的学生,如今也已成了丽典不可或缺的顶梁柱。   三个月后,丽典趁热打铁,白琤的第一张正规专辑发行。有了出道单曲探路,白琤红的天怒人怨,第一张正规专辑紧坐销量冠军宝座。而白琤,一炮而红、家喻户晓。   一年的时间,丽典复苏之风席卷各大颁奖礼。而丽典也捧红了几个新星,制作的电视剧收视率节节攀升,上映的电影票房金银滚滚来,发行的专辑销量上升几个层次。而丽典,在复原的道路上走的一片顺畅。   白琤的身份,得到严密保护。除了丽典几个高层和身为经纪人的覃容,并无任何人得知。而白琤的教育成功,涵养风度一览无遗。他也从未想过以权压人,反而是对谁都温良恭俭让。覃容想起当时初见白琤时,便不自觉的笑出声来。白琤十七岁出道,俊美耀目,如熠熠生辉的明珠。只是过去的白琤与现今的白琤,始终差别很大。   覃容收了思绪,再多的往事也只余感叹唏嘘。不管过去如何,重要的是未来。覃容不再多说,只是叮嘱了白琤一句,后又摇曳生姿的走了。   热茶微凉,苦味聚齐。白琤执杯的手依旧修长,微抿一小口,眉头便不自觉的一蹙。二月十四情人节,歌迷见面会,他不知道齐雪真是否会到场。他只希望,能在临走之前见她最后一面。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内容还是比较多的,也是一个时间过渡。(^-^)   ☆、见面会前奏      办公室内一片寂静,隔音效果非常之好。除了笔落白纸发出的声响,便是两道低沉的谈论声。大气高档、格局鲜明的总经理办公室里,两名青年面对面而坐。年纪稍大的青年衣着正经,眉宇紧蹙。墨黑的发简单清爽,额头光滑饱满,一双幽深的眸子锋芒毕露,深沉锐利。挺俏的鼻梁如陡峭高山,伫立不倒。两片略薄的唇瓣上下触碰,发出沉稳磁性的声音。   他停下手中的笔,望向对方时眸中显现几缕柔和,语气不似工作的生硬,“阿琤,关于停止一年活动的事,再考虑考虑吧。虽然你姐姐巴不得你早点退出娱乐圈,但你要想想,如果要回归是否有那么容易。”   白琤双手插在外衣口袋上,靠着椅背悠闲而坐。他唇角溢出一抹笑意,好比冬日的暖阳,入侵寒境将寒意驱逐。闲适的衣着,倚靠的姿势带出几分懒洋,他言之凿凿的回应:“不用考虑了,我今天来就是想和琛哥你说一声。回归的事,我姐姐不会阻拦我的。”   坐在白琤对面的男人,便是丽典娱乐的总经理,严向琛。严向琛如今三十一的年纪,两人私交甚笃,白琤唤他一句“琛哥”无可厚非。   严向琛伸手揉揉眼角,勾起的笑意若隐若现。“你真是让我难做,难不成你真想让你姐姐劈了我?能跟我说说,为什么想要隐退一年吗?”   白琤笑容渐深,“你要能确保不告诉我姐姐,那我就同你说。”他心里早把严向琛当成可信赖的亲人,只是一提到严向琛和姐姐的事,他总会侃上几句。   严向琛笑容扩至嘴角。眉目隐隐柔情,似一汪暖流如注的温潭,暖意席卷他的心房。“我答应过你姐姐,不能将你的事瞒着她。”   白琤撇嘴,“真是无趣。”他瞧了眼左腕,觉得似乎已经打扰他过长时间,于是又道:“琛哥,我今年一年的行程,能延迟就延迟,不能延迟就付违约金吧。等歌迷见面会一过,再公布我要暂退歌坛的消息吧。具体情况你跟覃姐谈定,没事的话我先回去了。”   严向琛目送白琤离去,嘴角的笑意渐渐收拢。不过须臾,他便恢复了工作时的严谨端直。   策划一月有余的歌迷见面会,正式在情人节当天晚上奏响乐章。宁罄倚在门边,双手抱胸,冷凝着镜子前顾自在脸上涂抹的齐雪真。今天是大年初五,春节刚过,她就被齐雪真拉着一同来到B市。唐临对此倒没说什么,只不过她能察觉到唐临心里不爽。毕竟这是她们确定关系后,迎来的第一个情人节。而唐临不放心她,非要跟着前来。她拗不过唐临,只好点头同意。   歌迷见面会定于黄山剧院。此次歌迷会不同于以往,光是高额的入场费便能让许多学生党撤退。入场需要佩戴会徽,需要定制的入场券。而齐雪真比较幸运,展睿早在春节前便把入场券给了她。歌迷见面会举办的确定日期一出,订购热线立即打爆,官方服务系统立即瘫痪,为数不多的两千张入场券被抢购一空。即使知道这是举办方的敛财手段,却仍阻止不了粉丝追逐偶像的趋之若鹜。   宁罄往客厅瞥了眼,发现唐临正在目不转睛的盯着电脑,嘴角微扬。她收回视线,又定定瞧着齐雪真。半响,她才不紧不慢的开口:“真真。”   齐雪真描眉完毕,放下眉笔时却没看她。没多久,她才反问:“怎么。”   宁罄缓步走近,房门被她随手关起。她居高临下的站在齐雪真背后,能看到镜中人皮肤白皙,唇红齿白。长眉经过细细描绘,更衬出她眉目如古画里绵延远山,漾出的气韵掠人心弦。装扮不可谓不精致,容貌不可谓不惊艳。   齐雪真见她无声无息,因为背对着她便看不到表情。她知道唐临在客厅,今天也是情人节。虽说她和宁罄自小一同长大,但现今宁罄已经不再是一个人,她不可能让宁罄冷落唐临来陪她抒发这要不得的情思。她对着镜中的自己倾城一笑,之后才开口:“阿罄,你和唐临一起出去过节吧。今晚的歌迷见面会,展睿他也一同前去。”   宁罄秀眉一拧,即刻抿唇委屈反问:“真真,你是不是怪我了?”   齐雪真抚了抚额,颇有些哭笑不得。为了避免宁罄胡乱猜测,她不得不回头正视她:“你胡说什么呢,你看我像那样儿的人吗?你现在有男朋友了,我们虽说是好伙伴,但也没必要时刻粘在一起。宁罄,这应该也算是成长的过程。以后你会结婚生子,会有自己的重心。我们是伙伴、朋友,它像影子。你以为它不在的时候,当黑暗降临时,你却能看见它。朋友,是伴我孤寂而无处不在的存在。”   宁罄眉头松动,脸上却仍有些扭捏。齐雪真真想走过去揉乱她的头发,然后再取笑她一通。但她没有,她只是握了握宁罄的手,语气沉稳,隐有丝沧桑的意味。“宁罄,从我们进入这个校园的那天起,我们就长大了。没有爸妈在身边,什么事都需要靠自己、靠朋友。我们认识十几年,这一朝一夕的感情不是说变就变。唐临和你在一起,他是你的男朋友。也许说不定,未来他会是你的伴侣。感情需要温暖,每个人都希望被对方重视。他能迁就你一时,难保会一直不变。”   宁罄鼻头一酸,几欲落泪。她拥住齐雪真,咬紧牙关隐忍着不去开口。齐雪真也不拉开她,只是望向窗外时眸中似有亮光闪烁。她调整情绪,之后才笑道:“我其实不知道以后会不会结婚,不知道以后会不会将白琤放下。所以我不能把你拖累,让你到时候跟我一样,唯恐孤独终老。”   宁罄被齐雪真推出了卧室。她沮丧的低着头,抬眸时便见到唐临倚在门边。宁罄的失落心情立即不见,对着唐临横眉冷对,怒道:“唐临你居然偷听我们谈话!”   唐临将她揽进怀中,一把将她横抱而起,大步流星的往宁罄的卧室走去。宁罄慌张的嗷嗷叫,见任何方法都阻止不了唐临分毫,只好在他脖颈处咬下重重一口。唐临瞬时间凉气倒抽,一个不稳差点将宁罄摔倒在地。   门被踢开,门被反锁。宁罄被唐临抵在门背,双手将她禁锢。唐临等痛意稍缓,才空出只手摸了摸被啃破皮的伤口。他眸光沉沉,最后笑得意味难明。“宁罄你确定自己不是属狗的吗?你好好看看,我的脖子是不是给你咬破皮了?心还真狠。”   宁罄嚣张气焰已熄,心头被满满的愧疚占满。她有些手足无措,低着头作小媳妇状。只是愧疚是一码事,偷听又是一码事,她不怕死的火上浇油:“谁叫你偷听我们讲话!太没道德了好吗!”   “我没有偷听。”唐临只是丢出一句解释。见她仍是那副质疑问难的样子,他也懒得解释第二遍,直接把她身子一拉,唇便吻了上去。解释太多,不如直接行动。唐临的吻技不似初次那般凌乱,这次反倒是怒气中带了柔情。舌尖相抵,转眼便把她的呼吸瞬间夺去。一吻过后,胸口浊气散的七七八八,望着宁罄呼吸不畅的模样轻笑出声。   宁罄回神,恼羞成怒:“你下次再吻我,我就踹死你。”   宁罄的五官本就生的美,现今怒目横竖的模样无形中倒添了分风情。唐临笑意莫测,直接把她的动作视为娇嗔。眼角一缕妩媚,好似艳丽红芍微开的花瓣。待花期一到,便能得以窥见其倾城的妖艳花姿。唐临指尖轻抚上她的下唇,微微摩挲两下,随即她的双唇被熟悉的温软覆盖。   齐雪真自然不知道宁罄和唐临之间旖旎又激烈的战况。待她重新开门时,便见她早换好了衣服,脸上也初次化了浅淡清丽的妆容。她寻不着宁罄二人的影踪,也不甚在意。掏出手机便给宁罄发了条短信,告知她此刻要出门,晚上不用等她。   待她来到小区门口时,便见到被羽绒包裹住的展睿。展睿见到来人时,眸光一亮。他鼻头微红,身影在微暗灯光下显得有些萧索。齐雪真提着手袋,挎着皮包,下巴淹没在暖意融融的围巾里。一番寒暄后,二人召来一辆出租车,便赶往黄山剧院。   B市经济繁荣,城建堂皇。平日里交通拥挤,此时夜晚的街道倒有几分凄清惨淡。除了一如既往亮起的街灯,行人三三两两,不见春节该有的气氛。索性车流不多,车子行使的速度四通八稳。   展睿与她一同坐在后座,几次欲言又止。齐雪真好奇他今晚的怪异,低声问道:“展睿,你想说什么吗?”   自从上次盛典过后,他私底下带着齐雪真去见白琤的事被覃容知道。当天晚上,覃容大发雷霆。令他大气不敢出,只好伏低认错,覃容才没有追究到底。他那段时间甚是乖巧,除了学校有课,业余时间除了和以往的同学叙旧之外,便没有什么出格的表现。所以今晚他出门,覃容因为忙着见面会的事,倒没有闲暇时间来盯住他的一举一动。   于是他抱着侥幸的心理,以为覃容应该不会注意到他,便和齐雪真一同前往黄山剧院。只是覃容警告他,“以后不准再将白琤的消息透露给外人知道。不管是你的同学还是朋友,统统不允许。展睿你给我听好了,否则到时后果自负。你在国内呆的太久,是不是想呼吸一下国外的空气?体验一下国外的生活?”   他连白琤打算停止活动的消息都不敢告诉齐雪真,更遑论是将白琤的私人联系方式透露。他之前大义凛然的想要撮合二人,如今真觉得力不从心,这便是个笑话。   展睿收拢思绪,微微笑了笑,左脸的酒窝浅浅一现,添了不少稚气和可爱。他目光瞥向窗外,低低应了句:“没事,想说的又突然忘了。今天是情人节,需要买束玫瑰吗?”   齐雪真没有深究展睿的异常。对她来说,展睿是朋友,但朋友不一定要揪着对方的心思。况且今夜是个注定难忘的夜晚,脑中已被白琤的脸占据,令她思路中断。她歪头靠在车窗上,沉思一番,之后才回道:“剧院门口应该会有吧,到时再买也行。”   气氛一阵沉默,二人无话。 作者有话要说:  把严向琛拉出来溜溜~﹌○﹌   ☆、歌迷见面会      半个小时后,到达黄山剧院。展睿付了车费,便和齐雪真一齐下了车。齐雪真估计正确,黄山剧院广场上人海沸腾,鲜艳夺目的红玫瑰映入眼帘。入目皆是打扮时尚妩媚,冰雪清纯的年轻女生,偶有几个陪同的男士身影耀眼异常。齐雪真驻足观摩了几分钟,便唤了展睿一声,来到了剧院附近一家规模不小的花店。花店里人数挺多,大都是年轻貌美的女孩。齐雪真刚踏进门槛,花店的工作人员便迎了上来。齐雪真简单说明自己的要求后,工作人员便着手为她包装好一大束娇艳的红玫瑰。   眉清目秀的工作人员将花束递至她手中,喜笑颜开的报出价格:“您好,一共是五百六十块,麻烦您前往收银台结账付款,谢谢惠顾。”   齐雪真微微蹙眉。这价格着实金贵,不过十余支玫瑰,便浪费将近六百人民币。不过贵是贵了,她也没说什么。只是站在她身边的展睿略微不满,在她身边低声抱怨:“雪真,这玫瑰也太贵了吧。这抢钱抢的不如直接去打劫银行。”   “偶尔一次,也不是经常这样,就当作破财免灾吧。”齐雪真无所谓一笑,低声回了一句。在这段时间里,她也对展睿有了大致的了解。虽然他出身优渥,却没有富家少爷的骄奢淫逸,反倒是勤俭节约。这倒是令她颇为自得,毕竟她真的把展睿当作朋友。   轮到齐雪真结账时,展睿忙着上前一步,想要替她付款。只是齐雪真眼疾手快,迅速拉住了展睿的衣袖。展睿不得不停下动作,回头诧异瞧她一眼。齐雪真没有一丝尴尬,反是朝他一笑,“这束玫瑰是我想要献给他的,当然不能让你付钱。何况我带了钱,你先出去等我吧,我结完帐就行了。”   展睿听闻,心里失落。但还是没再有异议,顺从的走出花店,在花店门的左边站定等她。   晚上八点,歌迷见面会正式开始。白琤准时抵场,现场两千歌迷随即尖叫呼喊。即使只有区区两千人,但呼喊声分贝几乎能掀翻屋顶。齐雪真在这一瞬真觉得,白琤是个凯旋而归的王,他的臣民在为他欢呼雀跃。   VIP的位置靠前,但也需耗费高昂的金钱。齐雪真左顾右盼,发现周围的粉丝皆是双手满满,空不出嫌隙来做别的。尖叫声还在继续,而白琤一个摆手停止的动作,场内立即静默无声。仅一个随意普通的动作,也能让他带出无限风华。齐雪真不由自主的,看呆了。   白琤站在舞台上,手执麦克,微微一笑。主持人站在他身旁,暂时不发一言。他快速的往场内扫射一眼,最后定格在了VIP座第一排正中的位置上。他笑容扩大,露出雪亮的牙齿。一双眼睛不似以往的平和,反而带了几分愉悦。就连语调,也都轻快如风,似要轻舞飞扬,“很开心今年的情人节与大家见面。我这孤家寡人在情人节也找不到伴,不知道你们是否愿意与我一同共度?”   理所当然,歌迷们的热情即刻被挑起。若不是此刻白琤站在舞台上,恐怕这群狼血沸腾的歌迷早把白琤拆骨入腹了。任谁也无法抵挡,喜欢的偶像亲自邀约共度情人节之夜。   接下来便是白琤率先开唱,一首成名金曲《挚爱》登台。热身完毕,只见白琤坐在了舞台正中。接下来,便到了歌迷提问时间。提问自然不会乱作一团,摄像机镜头扫射一番,最终将人像定格才能获得提问机会。   主持人见到画面定格,最后开始热场。很快,便有工作人员前往幸运粉丝处走去,将麦递至她手中,示意她可以开始提问。被选中的女粉丝仍未从震惊中回神,满脸不可置信。只是在工作人员的催促下,才颤巍巍开口:“我,我想问问挚爱的词曲是在什么灵感下谱写的?是不是真的有过一段感情之类的故事?”   女歌迷的问题一出,立即得到所有人的附和。出于人的嫉妒本能,虽说羡慕女歌迷的幸运,但歌迷何必为难歌迷。   更何况白琤的感情生活,的确是歌迷最为关心的一件事。主持人眼神询问白琤是否需要回答,白琤清咳一声,随后笑容浮现:“《挚爱》词曲的灵感来源,其实是我当时看了一部电影得来的。那部电影年代挺久远了,不知道现在是否还能找得到。当时给我很大的触动,那部电影讲述的是一对情侣,从相恋到分开的故事。开头很令人羡慕,结局很令人唏嘘。其实这类故事很常见,但可能是因为演员本身所赋予的感情,将整部电影的感染力、渲染力发挥到极致。当时出演这部电影的男演员,还获得了柏林国际电影节中银熊奖的最佳男主角。”   白琤的回答,歌迷仍是未能满意。白琤也不恼,漫不经心的说出她们最想听到的答案,笑道:“至于是否有过一段感情,我可以很肯定的告诉大家,没有。”   齐雪真听到他的回答,突然松了口气。坐在她旁边的展睿,感觉气温微冷了些。   歌迷得到想听的回答,又是一阵欢呼。须臾,镜头再次横扫过场内两千人的脸孔。不过十几秒的时间,镜头定格。被锁定的女生尖叫一声,旁边的歌迷向她投去羡慕的目光。齐雪真张开的五指,瞬间握紧,最后松开。   第二个问题:“喜欢什么类型的女孩子?有没有结婚的打算。”   白琤微笑,右手撑住下颌摩挲着,似是思考。半响才拿起桌子上的麦克,清晰的声音自麦中传出,通过音响,回荡在银光闪烁的会场内。“长卷发、瓜子脸,妩媚风情、性感艳丽,成熟稳重、孝顺温善。”   场内一时寂静,只有目瞪口呆的歌迷一脸的自欺欺人。良久,场内杂乱无章。白琤对歌迷的躁动似是毫不诧异,只是打了个手势,躁动的歌迷渐渐安稳。白琤保持笑容,只是笑容沉冷了几分。徐徐泠音传来,似乎带着安神的魔力,场内恢复如初。“结婚生子是迟早的事,但不是现在。以‘琤音’自居的各位,我只希望你们能把注意力放到我的音乐上。今天的歌迷会,只是想在今天这个特殊的节日,回报大家以往对我的支持鼓励,谢谢大家。”   齐雪真低垂着头,凝眸注视着手里的袋子。袋子里是她提前准备的礼物,只希望今晚能有机会亲自交给他。再看看展睿手中的红玫瑰,她忽然觉得悲凉。她使劲儿眨着眼睛,压抑住想哭的冲动。好在头发挡住了展睿的视线,否则她真的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去面对。   展睿偏头,视线却看不清她的面容。想伸手握住她裸/露的双手,又觉得这样的行为很唐突。于是只好作罢,他微微靠近一点,低声询问:“没事吧?”   齐雪真恢复如常,面容平静,眼里无痕。她一把拿过展睿手中的玫瑰,低头轻嗅,鼻尖顿时盈满玫瑰的馨香。半响,无波无澜的声音泄出,“我很好。”   活动环节正在继续进行,并没有受到不愉快插曲的影响。白琤回答完第五个问题之后,主持人适时出声暖场。他觉得自己有点无辜,今晚的火药味略浓,幸好场面还能控制住。如若不然,丽典娱乐肯定不会轻易放过他。   接下来的环节是挑选五位幸运歌迷来和白琤做个简单的互动。主持人话音刚落,粉丝的尖叫浪潮便已将他淹没。他无奈之极,只好等好像吃了兴奋剂的歌迷安静下来,才能继续将互动规则细细道来。主持人滔滔不绝,时不时伴有搞怪话语,惹得歌迷频频爆笑,现场又恢复一片温馨。白琤嘴角上扬,弧度蜿蜒如绵长山脉,似有如烟雾气遮掩,笑容顿时如梦似幻。他虽然在笑,眼神却一片凉意。紧盯着一处时,便有不可察觉的心疼浮现,苦意如胆。   主持人口干舌燥,白琤配合站起,走到舞台中央,五位歌迷已然登台,左二右三分别站在白琤两边。互动开始,几个歌迷开始还有些矜持,不过一两分钟的时间,便完全放开。齐雪真冷眼观看,心头激不起一丝兴奋。她以前从不知道嫉妒会如野草般疯长,那样的不受控制。从小到大只有别人羡慕她、嫉妒她的份,然而此刻她才明了,能让人羡慕和嫉妒,也是一种难以名状的幸福。   环节互动结束后,几位女歌迷心满意足的走下舞台。手中拿着白琤的亲笔签名,笑颜羞红。主持人依旧出来暖场,安排接下来的节目。话落时,音响缓缓响起,轻灵乐音幽幽浮动。白琤拎起麦克,慢而有序的轻唱出声。   短短几分钟,尾音沉落,白琤已收声走回桌边。主持人见状,开始了接下来的环节。来来去去的几人,都是陌生的面孔,却都带着同样的喜悦。只可惜,这些人当中,没有她。齐雪真已经没心思去看,低着头让人窥探不出一丝深浅。唯有一双眼睛,瞳仁里映出妖艳似血的红玫。   将近活动尾声,高/潮阵阵迭起。主持人关子卖够,也都适时打住。他笑着,手拿麦克大声念出最后福利:“到这里,此次的歌迷见面会临近尾声。相信大家对这次情人节能跟白琤一起过,一定非常开心。所以我废话也不多说了,最后的福利是……”   全体歌迷蓄势待发:“是什么!”   主持人朝着白琤眨了眨眼,笑容奸诈。等到场内再次安静,他才细声道来:“通过摄像机扫射,最终锁定的粉丝,便是此次见面会最大的幸运儿。最终的福利是可亲自向白琤告白,送上一份情人节礼物。如果白琤收下的话……”他的恶意停顿,换来歌迷们不满的尖叫。他笑容满面,“可以选择脸颊吻或者拥抱来当作回礼,最后还可附赠一张白琤的亲笔签名照哦。想要的话,就看你们今晚的人品了。”   在主持人的一声“开始”之后,场内的摄像机便着手进行轮番扫射。等待的时间漫长,还伴有心惊肉跳,每个歌迷都在幻想着那个让人羡慕嫉妒恨的幸运儿是自己。但是幻想归幻想,现实总是残酷的。在经过一分钟六十秒后,幸运儿被锁定。   突如其来的亮白灯光,让齐雪真微微不适应的眯起了眼。稍稍适应过来后,她睁开眼睛,便能见到四面八方射来的眼刀。她早已不在状况内,眼里一片茫然。直到展睿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她才猛然想起什么,眼睛蓦然放大,瞳孔中溢满浓浓的不敢置信。   等到她上台时,脑子还一片混沌。只有下意识的抓紧手里的红玫瑰和装礼物的袋子,走到白琤跟前时,便拘谨得赶紧低下了头。直到白琤的笑声传来,话音一并递至:“你好。”   齐雪真神智归位。她抬眸,望着笑意盈盈的白琤,刚至嘴边的话又继续神游天外。好在她虽然紧促,但也不至于乱了步调。她把红玫瑰双手奉给他时,他低声说了句谢谢。时间一点一滴过去,沉默相继蔓延。等了许久,在歌迷们快要狂躁暴动时,齐雪真最终将酝酿出的告白说出:“我、我喜欢你很久了,你……能不能收下它?”   白琤眼里含笑,既没答应也没拒绝。红玫瑰传出的浓郁花香,似乎有令人晕眩的功效。齐雪真和他面对面而站,在他的注视下感到阵阵眩晕。不知是过了多久,在她以为自己脚要断了的时候,白琤才慢悠悠的吐出两个字:“好啊。”   白琤伸手接过她的袋子,在她猝不及防时拥住了她。她的身高不及白琤,穿着平底鞋只到白琤的下巴处。白琤选的角度很好,由他背对歌迷,左手边是场内盲区,齐雪真的头被他按在胸口,大束的红玫瑰挡住右边的视线。如此完美,如此精密。通常情况下,这样遮遮掩掩,必然是要发生一些让人难以预料的事。所以,白琤毫不犹豫的,吻住了齐雪真。 作者有话要说:  ↖(^ω^)↗下章来点激情~   其实也有许多明星举行歌迷会,就是fanmeeting,费用也不算非常贵。譬如说日本还有经纪公司为歌手举办握手会,就是歌迷买票进场,然后和偶像握手,这也是娱乐公司敛财和稳固明星人气的一种手段。↖(^ω^)↗所以这章的歌迷见面会内容是我胡诌的啊,人少才能突显珍视。   ☆、二次kiss   有时候越想要控制的事,通常都会愈加难以自控。感情的事,总是令人欲罢不能。不再犹豫、不再顾忌,在某一瞬间,便会随心而动。白琤的这一举动,吓傻了所有的工作人员。覃容恼怒,却迅速的镇定下来。吩咐了旁边同样吓呆的工作人员,场内的大屏幕瞬息间一片黑影。一切完毕,她仍能察觉到额上虚汗遍布。事已至此,她根本不能上去阻拦,只有眼睁睁看着舞台中央的二人。   场内的歌迷又见纷乱的势头,但很快被主持人的手势稳住。可毫无疑问,歌迷们对白琤的举动一头雾水。   而白琤,似乎是完全把外界隔离。双唇微动,便趁着她微张的空隙中探舌进入。舌尖微动,空气便立即稀薄了几分。他卷起她的舌,开始了进一步的缠逐。他力气极大,以掠夺的姿态,在她口中强势的掀起层层浪滔。许是因为察觉到她呼吸微窒,他放开她时,发现她耳根泛红,双颊因此晕开两片淡粉。粉面含春,丽容聚霞。那一刹那他只觉得,俗世中的嫣红姹紫,都不及眼前之人风情的万分之一。   他敛了所有思绪,俯身在她耳畔,低低的呢喃话语伴着轻笑:“齐雪真,情人节快乐。”话尾落下,白琤即松开她,脸上的笑容得见天日,他左手环抱玫瑰花束,右手执起麦克,焉有其事的朝她笑道:“玫瑰很美,我很喜欢。这个情人节,我觉得很开心。希望我的回礼,能让你满意。”   齐雪真一阵羞怯。原本还神游方外的神智,因他最后一句而立即回笼,面容也浮起若有似无的春|光。她接过他递来的亲笔签名照时,指尖轻轻刮过他的掌心,双手似是不听指挥的隐隐颤粟。她完全没有多余心思去探究他今晚的举动,只能道了声谢后走下舞台。坐回座位时,双腿一阵瘫软,摊开手心一看,全是虚汗。她迅速冷静下来,如果被在场的歌迷知道刚才白琤在吻她,恐怕她真的走不出这个黄山剧院。接下来白琤的官方谢辞,她没有注意去听,脑中只剩下纷至沓来的疑惑和后怕。   散场后,白琤在保镖的开路下上了出行活动时备用的黑色商务车。他换了便服,坐在后座上微阖起眼,旁边静静躺着齐雪真送给他的礼物。覃容坐在他右手边,眉毛拧紧又松,松开又紧,最后憋了一身气,怒道:“白琤你知道你刚才在干什么吗!你想要害死她吗!”见前方座上的人偷看过来,覃容怒火中烧,立即迁怒:“还有你,展睿!你居然不听我的话,是不是真的要我把你送到国外你才乐意?”   展睿闻言,头立马撤回。他深知顶嘴只会令覃容怒火上升几个层次,于是只能顺从的坐着。只是想到齐雪真,他有隐隐的愧疚和担忧。本来他是想送她一程,只是在剧院大门便被随行的工作人员请了回去。但愿她不会有任何危险和意外。   白琤阖起的眸子依然闭合。覃容怒气未消,战场转回时便即刻烽火四起,“白琤你是早有预谋的对吧,否则也不会定在情人节这天。那也就算了,但是最后的幸运儿你早选了她,还敢在众目睽睽之下对她那样,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白琤嘴角微翘,“不然呢?”他睁开眼睛,车厢内亮着暗黄的光,偏暖色调的光晕为他增添不少的柔和。他轻轻一笑,“覃姐,这世界上没有那么多的偶然,有的只是精心策划的必然。”   覃容哀叹一声,最后陡然出声警告前方的展睿:“展睿,你如果再敢把阿琤的消息透露给外人,就别怪我到时不讲情理了!”   白琤又闭起了眼睛,车子稳当的行驶在公路上,窗上倒映着五光十色的景象。沉默一阵,他缓缓开口:“展睿,给她打个电话,问问她有没有到家。”   展睿就算再没谈过恋爱,情商还是有的。他隐约明白一些内幕,却又似幕布上的皮影戏,时不时的转换,令人琢磨不透。他抛开疑问,只有低低的回答声,“我现在就打。”   展睿一通电话,很快接通,一两分钟后便结束。他跟白琤报告了谈话内容,白琤只是冷淡的应了一声,随后车厢内又恢复沉寂。白琤的反应出乎他的预料,就在他侧头转身想问些什么时,覃容凛冽的警告眼神让他顿时止住。   齐雪真醒来时,已是翌晨十点。她转了转眼珠子,视线转到窗边,入目便是一片苍茫雪白。她掀开被子,意料之中的冷气倏然蹿入,让她冷不丁的打了个哆嗦。她踱步至窗前,细细一瞧,能看到细微的雪末。   原来昨晚下了场雪。   齐雪真出了会神,待脑子不再混沌,昨晚歌迷会的事便浮上脑中。昨晚她告别展睿后,已经是晚上十点半。她只身一人走在昏黄大街上,街上比平日里更为冷清。昨晚的寒风似乎特别的凛冽,即使她双耳戴着耳机,也能听到大风乎乎刮过的声音。她那刻恍然觉得,白琤的心思像幽蓝深海一样的难以揣测其深度。她不懂,白琤对她忽冷忽热的态度。她更不懂,白琤亲吻她的缘由。不懂的事太多,却没有人好心的为她将疑惑解答。   只片刻,齐雪真的冥思被破门而入的宁罄打断。她从窗边转身,便见着一身厚实冬衣的宁罄。她皱了皱眉,直觉宁罄是刚从外面回来,甚至连衣服都未来得及换下。宁罄直直走到齐雪真跟前,双眸扫过她一眼,立即不满的嚷叫出声:“这么冷的天你还敢只穿睡袍?齐雪真你注意点身体好不!”   宁罄边说边将身上的衣饰取下,齐雪真好整以暇的瞧着脸颊红润的她。眉眼弯起的弧度显露了她的愉悦,不多时她才出声:“家里有暖气,一点也不冷。”她笑了笑,问道:“你一大早干嘛去了?”   宁罄一屁股坐在柔软的雪白大床上,朝她望了眼后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反而是开始问起昨晚的事,“昨晚白琤的歌迷见面会,有没有什么出人意料的事发生?或者……白琤有没有说些什么?”   齐雪真的眼色倏然如明星珠光,刹那间明明灭灭。她并没有将宁罄的话理解透彻,反而更加难以启齿。她犹犹豫豫了半响,最后的眼神实在复杂纷呈,宁罄看不过去,直接道破:“难道昨晚的歌迷会还发生了一些难以言说的意外?”   齐雪真婉叹一声,走到她身边坐下,最后迎上宁罄的明眸,如实以告:“是,令人深思又让人神往的意外。”宁罄闻言,眼神愈发具有压迫性和探究性,齐雪真本就打算和盘托出,所以便又继续缓慢道来:“白琤他……他又吻了我。其实我真搞不懂,他这样做的原因。”   宁罄双手一摊,叹息一声。她蹙眉,“白琤总是在打破你的幻想。你呢,是欢喜还是愤怒?”宁罄欲言又止,她有太多的话想要告诫,却又发觉多说无益,说多了也是错。“算了,我也不多说什么了。感情这种事就跟医生治病一样,治得好病人,医不了自己。旁观者清,当局者迷。我想这句话用在任何人身上它都是适用的,就看你怎么想了。你快收拾收拾,下午要赶机场了。”   宁罄话一完,门即被关上。留下指腹轻抚下唇的齐雪真,茫然若失。她笑了笑,想起宁罄刚才的问题,低语道:“似乎是欢喜甚于愤怒。”   回想起白琤吻她的那一刻,她觉得万物生灵皆已死寂。她不想他停止,只想就这样吻下去。吻到地老天荒、岁月静止。年轻的容颜化为暮颜苍苍,身影至终幻化成一抹华光,融入色彩斑斓的大千荒芜中,构建成一番壮阔迤逦的美景。   然,幻景始终是幻景,一切皆作不得真。她收了神思,着手便开始收拾衣物。   中午用了午餐,于下午一点时三人拿着行李赶至机场。索性来时齐父帮忙订了二人的往返机票,而唐临则是自己解决自身问题,如此一来便省去了许多麻烦。机场里人流开始拥挤,许多外地的上班白领皆已返回B市。下午三点,三人登机。经过大约三个小时的飞行,齐雪真三人终于在晚上六点抵达A市。   走出机场大厅时,齐雪真原本是打算和宁罄一同搭载,但碍于现在唐临是宁罄的男朋友,她还得询问一声。显然,最终的结果还是唐临拦截了一辆出租车,几分钟后车子启动,即刻奔往市区。 作者有话要说:     ☆、晴天霹雳   歌迷会过后,网络上并没有完整版的资源。最后的一个环节被切断,粉丝们哀怨连连,各大站子的气氛惨不忍睹,发帖的粉丝几乎个个咆哮体附身,沉积的怨气能淹没一座城。有些去了现场的歌迷几天前发了贴子,更加勾起了众多粉丝的怨念。此种情况延续了几天,最后被悄然登陆论坛的白琤瞧见,不过十分钟,原有的现场帖和众多抱怨帖一一被删除。理所当然,粉丝们不乐意了,很快便掀起了一层惊涛骇浪。质疑声、责难声接踵而来,论坛服务器几近瘫痪。半小时过后,纷乱平息在论坛置顶的公告帖里。   置顶公告帖一经发出,点击率直接过万。公告的发帖人是该论坛的创建人,担任站长已有五个年头。平时几乎隐踪匿迹,论坛明面上的管理交给了几个重要版块的版主。若不是白琤瞧见,想必也见不到她现身。   资深潜水的老人粉丝们不淡定了,纷纷冒泡留言问好。而新进的粉丝们则一头雾水,在疑问之余也纷纷回帖询问。而公告的内容很简洁,没有洋洋洒洒的篇幅,只有几句精短的字句。   “‘八月未完’当初创建的宗旨是一切为了白琤,一切以白琤为重心。当然,‘八月未完’能有今天的辉煌,归根结底功归你们。但是,我担任站长五年来,从未忘记建站的初衷。这里可以容纳所有喜爱白琤的歌迷,给歌迷无微不至的归属感。只是,前提是大家都能安安分分。这里能容纳人,也能驱逐人。如果还想再继续闹事,‘八月未完’会将闹事者永远拉黑,进一步封锁闹事者的IP地址。另,贴上一段白琤的原话:‘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这个道理我深刻懂得。然,无论是灵魂、身体,乃至音乐创作,我只属于我自己。私心而言,我不会去迎合任何人。或许这段话置于公众后,会有一些歌迷离我远去。虽然会觉得可惜,但我总归尊重大家的选择。情人节当天的歌迷会切断了最后的环节,实乃我之意。我尊重大家的选择,也望各位能尊重我的决定。——白琤’。”   两段话一齐贴出,效果和影响力不言而喻。短短一小时,点击率高达数十万,回帖数过万。但不可置否,负面影响如蛆附体随之而来。但纷乱很快平息,白琤在圈内的口碑极好,对待粉丝总是笑脸迎人,良好的修养气度,为他赢得了大片的赞美之言。也因粉丝虽说在某些方面疯狂过头,但也不至于失了辨别是非真假的判断力。只是还有个别粉丝追根溯源,频频刷了几条回复询问切断的缘由。只是个体粉丝过于渺小,伴有的疑问犹如渺小石子投入浩瀚江河,仅是末微波澜,最后还是灭迹于江河。   齐雪真不动声色的点了网页上的红叉。距离情人节歌迷会已经过了一个星期,但那晚的印象十分深刻。深刻到连她在睡梦中都能梦到白琤在亲吻她,告诉她他喜欢她。她不愿与人分享白琤的好,不会在人前大谈特谈,更不会将白琤当成商品宣传扬名。所以她不会像其他女粉丝,后记她从不写,视频、图片她从不传,但她却喜欢在论坛上看到白琤的消息。尽管她知道这样的行为很可耻,心胸很狭隘,但她没有办法,没有办法将白琤与人分享。为了那可怜到悲戚的占有欲,她在以庞大、彪悍着称的“琤音”粉丝团中,没有任何朋友。能一如既往站在她身边的人,只有宁罄。   注册“八月未完”论坛的ID,是因为她喜欢这四个字。她以前暗自揣测过,是否是因为白琤在八月出道,所以便有了这个名字。她当时跟宁罄提过,最后也探讨不出什么结果。她的注册ID是“白琤依旧”,与站名有些异曲同工之妙。   “八月未完,白琤依旧。”   一句签名,迄今为止长达三年。   她不曾在论坛留下丝毫足迹,但却对“八月未完”有一定的了解。而她对今天出面的站长,碰巧有过不深不浅的了解。她刚进站的时候,曾看到有资深“琤音”发帖将她所做的种种事迹列表出来。这个帖子一度吸引众多粉丝的崇拜目光,在那段时间刮起一阵飓风。仅仅半个月,帖子依旧火热,最后却被无声无息删除。然后,当天晚上她见到站子主版置顶公告出现了神秘已久的站长。公告的内容一如此次的简洁,寥寥数语一笔带过,没有任何倨傲自得。有的,只是严谨的告诫,以及对白琤的维护忠诚。   高一那时她年龄不大,衷心觉得她很成熟稳重,冷静从容。再回想白琤歌迷会上的话,想来白琤需要的是这样的女人,而不是如她这般毫无魄力。以为只有爱,便能让幻想成真。她觉得,自己有点好笑。   齐雪真随手关了笔记本,走到全身镜前定身一站,望着镜中的自己。A市地处南方,此时二月下旬温度如春,已经不需要着厚实的冬衣。她外罩一件厚薄相当的米白色春衣针织长外套,内里白色恤衫,下/身浅蓝仔裤,脚上一双匡威白帆布。她照了照镜子,满意之后走出卧室。在客厅见到眉目苍老的齐老,之后挽着齐老的手臂往省委大院附近的翠湖公园走去。   时间悄然转逝,如指尖流沙洒落于水。恒温虽存,却根本再无相同的手中沙。而时间,亦如此。   二月二十七号,是齐雪真返校的日子。告别了家人,齐雪真便与宁罄一同走出省委大院。下午两点,三人抵达A市国际机场。飞机三点起飞,因为气候原因,航班晚点。抵达B市时,天际已经暗沉,晚七点二十分。   转乘出租车回到市中心时,因几人未曾用餐,便在百邺广场上的一家中餐馆温饱了肚子。用餐完毕,已是晚九点半。因为路程遥远,几人行李都带的不多。在经过短暂的几分钟商议后,三人决定乘地铁前往市中心那家以“质优物美,奢华高档”而闻名的商场一逛。   进入地铁站,晚九点四十。因是各大高校均已开学,冷清了将近一个月的B市又重新热闹起来,最明显的便是人流负荷量巨大的B市地铁。五分钟后,齐雪真三人一齐挤上一班地铁,在靠近车门的位置站定。幸好车厢内开了不算太低的冷气,也因此减少了因二氧化碳过多而导致乘客窒息的几率。   车厢内起初挺安静,只有到站时播音员清冷的声音。而就在下一秒,静谧被尖锐的女声打破。强烈的单音节过后,便是不敢置信的言辞。   “快,快,快掐我一下,这不是真的!白琤怎么可能要退出歌坛一年!难道是发生了什么吗?”   之后便是该女生对朋友的絮絮叨叨,全是不敢置信之类的词汇。情绪难以控制时,还冒出了几个不算文雅的网络用语。因女生的尖叫,车厢内即刻引起一股小躁动。原本静谧的空间,立刻纷纷嚷嚷。一个惊吼,便能引出潜藏的一众“琤音”。不说天崩地裂,其震慑力与地动山摇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端看因太过震撼而过于嘈杂的车厢,路人出声制止,却被一众“琤音”异口同声的让路人闭嘴的阵势便可得知。   就连一向镇定的唐临,也为此阵势愣了一愣。最后俯身在宁罄耳边低语,“这帮粉丝好恐怕,比本拉登还要恐怖百千倍啊。”   唐临的肺腑之言并没有得到宁罄的附和。她只是转头怒瞪了唐临一眼,之后搂了搂齐雪真的腰。   当然,齐雪真自是无暇顾及因粉丝引起的躁乱。她已经被“白琤要退出歌坛一年”这个消息震惊到不能言语。就好像是被雷劈中的那刻,才恍觉这真是个令人惊厥的消息。情绪稍稍平息后,她颤粟着手从包里拿出Ipad,迫不及待的登陆官网验证消息的真假。   齐雪真没有被治愈,反而是她的自欺欺人被现实进一步打破。她不仅证实了消息的准确性,反而看了完整版的退出公告。   公告的内容是由覃容发出,时间是今日下午四点。从下午四点至晚上九点的这段时间,白琤没有出现。公告只有精简的寥寥几句,其中令人惊厥的只有其中两句:“为了增强唱功,未来一年内,白琤将进行严格的声乐培训。受训期间以防被打扰,丽典娱乐取得白琤本人同意,将不会公布任何有关白琤的消息。”   此公告一出,粉丝立刻沸腾。几个小时过去,仍有粉丝不停歇的追问原因。然而官网仿佛人去楼空,丽典娱乐内部人员全部沉寂,只有愤怒的粉丝还在疯狂质问。   齐雪真抱着Ipad,来来回回将几句公告看了几遍。只是公告仍是公告,没有丝毫改变,事情也没有丝毫转机。她震惊过后,心里只余平静。心里很空落,却没有想要哭泣的念头。这是她喜欢白琤四年来,第一次见到白琤要暂退的公告。以往的几年里,白琤虽然没有在她的真实世界里出现过,但也从未在她的精神世界里消失过。她能从网络上、报纸上、视频里、图片中了解他的消息,即使在夜深人静之时会觉得悲哀,但她却甘之如饴。而不曾像现在这般,仿佛有人套上狰狞的利爪,硬生生的将她的血肉分离。   一年没有他的消息,不见他的身影,不闻他的歌声。她在象牙塔城堡中当了十几年安宁逸致的小公主,不曾为过衣食发愁,钱财焦虑。在那样的环境里,即使她早慧,却仍然改变不了她也是个心怀情思的小女孩。所以在她十四岁的青春年华里,开始将对未来爱情的憧憬,寄托在了白琤身上。根本没有去想,这个人是否会喜欢上她,亦不曾去想,这个人是否就是她的命定之人。然而她刚才在想,她已经从象牙塔里走了出来,这段执着四年的诡异感情是否也让它走出来。   她默默收了Ipad,重新放进包里。然后她往车壁一靠,低垂的眉睫再一次遮住外界的所有探究,再一次容纳她心底呈露的脆弱。   宁罄挣脱唐临的怀抱,握着她发凉的掌心默默传递能量。唐临四周瞥了瞥,发觉激动的粉丝已渐渐平静。齐雪真虽掩饰完好,但宁罄的举动却泄露了她的情绪。唐临心下了然,蓦然想起了当初宁罄的那句话:“唐临你死了那条心吧,真真才不会喜欢你。”   原来,齐雪真喜欢的人是大名远扬、风靡全国的歌神白琤。   拒绝没有其他原因,只因早已对他人芳心暗许。旁人再优秀、再体贴,都吸引不了当事者的关注。眼里心里只有一人,这样的喜欢才能称之为真正的喜欢。会为了一个人牵肠挂肚,会为了一个人努力进取,会为了一个人隐忍包容,会为了一个人勾画未来。   唐临觉得,齐雪真给他上了一课,教会了他什么为喜欢,阐述了喜欢的本质。喜欢应当是纯粹质朴,不应掺杂一丝利益。不说永垂不朽,至少该从一而终。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变懒了……大哭T.T   今天突然发现林志颖新发的单曲也叫挚爱……好巧。。。   然后我立即想起白琤的出道单曲也是这个名……其实我当时是乱想的。   起名什么的最烦了T.T   而且挚爱也是烂大街的名字了←_←   -_-||   对了,单音节就是“啊啊啊啊啊啊啊”一串下来……-_-||   ☆、记者会   消息发出的第二天,已被国内各大媒体报社纷纷报导转载,势头如一簇微弱的火苗星子,在有心人的煽动下燃烧成红艳大火。   而今晨七点,无形的手拉开黑幕,晨辉微露,曦光明丽。久候的粉丝手拉横幅,将丽典娱乐大门层层包围。堵截的技术十分高超,一直到九点,丽典娱乐的工作人员还是完全被阻挡在门外。无可厚非,粉丝集会相当于暴动的前奏,早已处在风口浪尖的丽典娱乐将面临重大事故。娱记们靠狗血八卦为生,自然会前仆后继的一拥而上。中国公民都知道,娱记的别名是狗仔。中国公民还知道,狗的鼻子很灵敏,一有个风吹草动便撒腿狂奔。   粉丝不了解事情真相,便会自作主张不按常理出牌。此次类似示威的行为,不仅给了丽典娱乐一个难堪,还给了对手公司抹黑旗下艺人的机会。所以说,粉丝亦是把刀,有时候能保护偶像,有时候也能刺伤偶像。本来暂退的消息一出,各方人马都在暗暗猜测。圈内的人会揣摩是不是白琤没了利用价值,从而被丽典娱乐抛弃。又或者是不是白琤得罪了丽典娱乐的高层,令人眼红到被公司雪藏。这类事件在娱乐圈这个众人娱乐的圈子里,并不奇怪。艺人再怎么风风光光,也不可改变其为娱乐公司打工的性质。当然,除非你是娱乐圈摸爬打滚数十年,且德高望重的前辈。否则,人走茶凉的道理适用任何人。   而圈外的人,就会猜测是不是白琤开始走下坡路,经纪公司是否有将他抛弃的打算。不管如何,都始终脱不开大众八卦的本质。   只是猜测尚未成型,便被残忍扼杀。从公路上拐进丽典娱乐大门的商务车缓缓进入在场所有人的视线。不过片刻,就有记者惊呼出声。   “那辆车好熟悉……噢,对了!好像是白琤出席活动的专用商务车。”   此话一出,众人纷纷想要上前,但碍于此项工作危及人身安全,不由得双脚灌铅,停在原地张望。狗仔八卦是为了生存,粉丝八卦是为了私心。丽典娱乐门前示威的粉丝们,在听到那句话后,也齐刷刷的一齐回头。同样,在危及生命的情况下,谁也不会傻到上前阻拦这辆商务车。所谓刀剑无眼,四个轮的车子也同样无眼。生活不是偶像剧,也没有谁是女主角。没有女主角光环,车子不会在人狂奔而出时及时刹车。   车子缓缓停在丽典大门口,所有人分别立于两侧。听话的如同被老师训话的小学生。油门一熄,车门从里打开。众人不敢一拥而上,因为丽典娱乐的保安系统复活了。大厦的保安出来维护治安,所有人都被保安大部队强健的臂力阻拦着。   率先出来的,是白琤。   记者们见到白琤出来,胸前的相机终于有了用武之地。银色灯光闪烁亮眼,发出的咔嚓声也几近能连成一首歌。大门口异常嘈杂,众多问题齐齐指向白琤。   继白琤出来后,紧接着的是严向琛,身后还跟着覃容。白琤没有立即在保安的开路下进入丽典大堂,反而是做了个安静的手势。许是因为他不急不躁的态度,雍容镇静的气度令人折服,现场立即安静下来。   白琤习惯性的道了声谢谢。其实记者们对白琤并不陌生,经年累月的跟踪探寻,总能熟识一二。而因白琤待人和煦,大获赞美。许多狗仔因为挖不到白琤的负面消息,最后反倒是为他笔下留情,发出的报道大多中肯正常。虽然也知道此次暂退歌坛的消息并不像外界传闻的那样,但工作与相信完全是两码事。   白琤以往和煦的脸此刻一片木然,他没有拿麦。他开口,声音虽然清朗,却不失威势。“你们不是小孩子了,做什么事都须得三思而行。我知道你们关心我,处处以我为先。这些我都知道,但不代表我会赞同你们今天这种类似‘示威’的举动,亦不会觉得我应该感动骄傲。”他冷眼看着已经将横幅收起的歌迷,不由得在心中哀叹一声。只是片刻,他又道:“你们的人生,我负不起那个责任。你们可以喜欢我,但不要浪费太多精力在我身上。你们对我的支持,我一直铭记在心。如果你们有那么多时间,不妨规划好将来,增长见识和陪伴家人。而不是为了我,做出失去理智的行为。”   现场静谧无声。白琤不是个心怀国运民生的人民公仆,但他却是个懂得感恩的男人。他的粉丝多为学生和初入社会的上班族,他感激粉丝多年来的形影相随。他不忍看见有任何丧失理智的粉丝,于是总是会在不同情况下提点几句。   “回去吧,别让家里人担心。”   粉丝们眼眶湿润,感动爆棚。即使恋恋不舍,却仍是井然有序的离开。很快,整个丽典门口人群被疏散。留下的,只是一堆记者和维持秩序的保安。   白琤面向一群记者,木然的脸不见波澜。他抿着唇,良久,他才开口:“关于我暂退歌坛的缘由始末,明天上午十点准时在丽典酒店召开,请各位大驾。”   白琤话音一落,修长的双腿迈开步伐。严向琛嘴角微微翘起,也跟着他不言分毫。覃容摇头轻叹,对白琤的信服力愈发稳固。等到一行三人进入丽典大堂,一众记者才渐渐散去,都各回各家找主编去了。谁也不曾注意到,三人下车的前后顺序,以及掌握发言权、决定权的那个人是谁。   次日上午十点,记者会在丽典酒店正式开始。丽典酒店是B市着名的五星级酒店,是丽典娱乐的附属资产。四十层高的大厦,俨然已成为B市的地标之一。此次记者会在顶楼召开,几乎全城的娱记都闻风而至。此次出席记者会的除了白琤本人及经纪人覃容,还有丽典娱乐的总经理严向琛。待三人落座,严向琛比划了一个开始发问的手势后,现场的记者一一提问。   “为什么会在事业如日中天的时候决定暂退歌坛?”   “有没有想过歌迷流失的问题?”   “此次进修是否有一些不为人知的内|幕?譬如与外界传闻的一样,是因为得罪公司高层而遭到公司雪藏?”   “暂退歌坛的始末是什么?一年后是打算开始进军演艺圈吗?”   一连串的问题纷拥而至,坐在正中的严向琛面容冷静,调整好眼前的麦后,才冷冷道出一句:“一下子问的问题太多,请各位安静,我会慢慢解答。”   白琤没有作声,唯有严向琛清冷的嗓音徐徐回响,“第一,白琤决定暂退歌坛是为了日后能创作出更好的曲子带给歌迷。第二,歌迷流失与否,无论是我也好,白琤也罢,我们都干涉不了歌迷的决定。第三,这件事情没有什么所谓的内|幕。传闻即为传闻,那么消息便当不得真。而得罪高层遭到雪藏,纯粹是有心人无故造谣生事。第四,白琤出道七年来,重心一如既往的放在音乐上。至于是否有进军演艺圈的打算,还要取决于白琤的意愿。如果白琤愿意,而又有合适的剧本,那么也不排除有这个可能。只是现在说来为时过早,各位不必太过当真。”   条理清晰,句句在理。严向琛面上依旧毫无慌乱,没有给记者们捕风捉影的机会,让他们趁虚而入。回答完毕后,白琤也作了简短发言。记者会召开的时间不长,一小时后几人便相继离场。   记者会一结束,B市各大繁华地带皆是充斥着白琤暂退歌坛的新闻。仅一个下午,国内人尽皆知。昨日的采访也被撰成书稿,杂志报纸一发行,各大报刊本期销量蹭蹭上升。   一时间,隐退的消息犹如海啸浪涌。关于白琤的新闻铺天盖地而来,让人顿时目不暇接。许多人莫不感叹一声,丽典娱乐又炒了一手好作。娱乐圈即如此,真真假假,假假真真。其中的事儿没几人能道得清,辩得清。   齐雪真得知白琤召开记者会时,展睿正巧在她旁边。展睿瞧着一脸无动于衷的齐雪真,实在是猜不透她心中所想。他有些坐不住,良久才见他开口:“雪真。”   齐雪真没有抬头,眸中一片平静。除了在白琤面前她无法掩饰情绪外,在其他人面前她总是能很好的收敛神思。图书馆里很安静,这个时候人不是太多。除了展睿的说话声,便是她翻书的响声。大约一分钟的冷却时间,她才应声:“想说什么?”   和齐雪真相处,展睿有时候真觉得她比同龄人要成熟稳重。甚至有时候,连他都及不上。他隐隐听说过她家境不错,似乎不是一般的商企家庭。他着实想不通,优渥舒适的环境里怎么会养出这样沉静清冷的性子。   他瞧了她的侧脸好半响,脸颊刚好落下一缕发丝,她不动声色的撇至耳后,视线仍然没有移开书本。许是因为展睿凝视的有些久,齐雪真莫可奈何的抬头,对上他的眼睛,轻声道:“是不是想说关于白琤暂时退出歌坛的事?”   展睿点头,齐雪真又继续说道:“但是你认为这该关我的事吗?”   展睿见她说完又盯着手中的书本,他啪的合上了她的书。他抿了抿唇,最后才低声询问着:“雪真,你是在怪我没有提前把琤哥的消息告诉你吗?其实我只是……”   “展睿,你多虑了。我还不至于心胸狭隘成这样,何况你这样做没什么不对。白琤的消息的确不应该随便透露出去,虽然我们是同学。我也不是他什么人,即使知道了那又能怎样?”齐雪真半途打断了他的话,就是因为将对方当成朋友,才会对他解释一番。她不是不爱白琤,只是从现在起,未来一年内她都不会见到白琤。所以她决定把他放在心上,而她则是要把重心放在学习上。   齐雪真重新摊开书本,最后朝展睿说道:“过了这个学期我们便升大二了,二外我选了德语。不论是英语德语,都是我重视的专业。但是我没有任何德语基础,所以我没那么多时间去关心多余的事。”   展睿点了点头,不再言语。不久,图书馆便恢复了静寂。   有时候他觉得,人心真难以揣测。 作者有话要说:  (* ̄︶ ̄*)天寒地冻的,要注意御寒保暖哟~   ☆、归国前夕   白琤暂退歌坛的消息传到了美国。三月五号上午,一向寂静的清峡湾停机坪上空传来阵阵声响。蔚蓝的天空微风习习,净白云层中盘旋着一架私人飞机。盘旋的时间不算太长,轰动却一分不减。因为这架来历不明的私人飞机强势“入侵”,清峡湾的保安早已严阵以待,纷纷带起武器驻足凝望。   待飞机降落在清峡湾的停机坪时,机舱缓缓打开,驻足的众人屏气凝神,想要目睹机主究竟是何方神圣。清峡湾本就是国内富豪云集的别墅区,巡检的保安个个皆是警校毕业,经年累月的目染奢靡华贵,更别说这里尚且居住着商界身价过亿的业主们。但显然,在场的众人还是禁不住一阵膛目。有比较,才有优劣。“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这句话再次得到真理的验证。   来人是一个年轻且成熟的女人。亮黄色的长卷大波浪,妆容精致,五官惊艳。整体散发出自信成熟的气韵,年龄几何倒让人估摸不透。身高大约一米六五,一双十公分的长筒马靴更为她添了不少高度。名贵的黑貂皮草更显高贵奢华,修身的纯白色长款风衣衬出高挑性感的身形。仅是一站,气场全开。   她身后跟着一男一女,蓝眸金发,面若冰山。她眯起眼睛打量了四周,并无发现异常,于是便不打算停留在这。她旁若无人的迈开步子,只是还未走动几步,复活的保安大队立即将几人团团围住。她秀眉微蹙,身后的青年女人向前迈出一步,艳美的脸无惊无惧,开口用流利的中文命令道:“让开。”   保安队长同是一脸无惧,但二人还是有本质差别。毕竟他不知来人是何身份,倒是不知者无畏。保安队长一副公事公办的口吻:“很抱歉,清峡湾禁止外人进入。另外,探访需要作详细资料登记。麻烦三位随我到办公室一趟,请合作,谢谢。”   她轻声一叹。最后指着远处而来的白琤,对身姿笔挺的保安队长笑得暗含凌厉:“你若执意要拦着我,那么我今天就可以让你失业。”   保安队长因她的话而顿时僵住。他还未来得及强硬拒绝,便被一道身影吸引住视线。白琤笑意吟吟,朝他道了声抱歉,然后便领着以年轻女人为首的一行人往别墅走去。   他没有制止,望着几人渐渐远去的背影,神智逐渐回拢。白琤他当然认得,对于这个年轻女人他也能猜得出对方来头不小。作为清峡湾的保安队长,他不可渎职,也必须要严谨以待。但……听刚才那年轻女人的口气,似乎比他想的还要大有来头。站了两分钟后,他打了归岗的手势,聚集的保安各归各位。再怎么敬业,他也不想由此下岗。   白琤领着三人回到家里,分别给几人拎了拖鞋,最后窝进沙发上一言不发。来人现在自可揭晓,是白琤的姐姐,白娴。而那对金发男女,则是白娴在工作上的助手兼贴身保镖,杰妮弗和兰吉。   半响,白琤才慢慢抬起头,直视白娴。眉头舒展许多,但口气仍有轻微责备,“姐姐,下次来中国用不着这么大阵仗,我不想被人知道身家背景。如果你想来看我,坐头等舱走VIP通道都不是问题,况且低调点总是好的。”   白娴对他的话置若罔闻。一双锐敏的眼睛习惯性的扫过屋内各个角落,顺如平川的眉几不可见的蹙起。半响,她才半是责问半是无奈的开口:“你把我的话当耳旁风吗?怎么自己单身一人在中国也不请保姆?白琤,你这脾气到底是谁给惯出来的?你这不是让他们担心吗。要不干脆利索点,彻底退出娱乐圈,回美国来学习如何经营公司。”   白琤一听她扯到退出歌坛的事,眉毛拧紧的似褶皱的纸张,脸色倏然沉下。他瞧见白娴身后还站着两人,蹙眉用纯正流利的英文说道:“杰妮弗,麻烦帮我从橱柜将茶具拿过来,谢谢。”   杰妮弗颔首,动作利落的执行命令。杰妮弗做事很有效率,仅十来秒的时间便将茶具放置在案几上。白琤又道了声谢,亲自起身将珍藏名贵的茶叶取来。一两分钟后,白琤已将热气袅袅的茶杯移至她眼前。他的动作优雅不失精良,泡茶的手法技巧似乎更为精进。白琤的脸色恢复如初,嘴角掠起温暖笑容,“姐姐,我已经二十四了。我有能力照顾好自己,自然也不会让他们担心。况且……”他拉长了尾音,却又吊足白娴的胃口,给自己斟了杯茶后,他才不疾不徐的说道:“你今年二十八,好像已经到了该结婚的年龄了。你要逼我退出娱乐圈,我就告诉他们你想成家生子了。”   白娴有些哭笑不得。她在外人面前几乎是果断、决绝,因为决策者身份的关系,大多时候清冷严肃已经成了交际的面具。唯有在家人面前时,才会卸去面具,露出原本模样。她执起茶杯,轻轻吹了口气,沉淀的茶叶隐隐飘浮,旋转的姿势犹如芭蕾中忘情舞动的天鹅。半响,她转移话题:“打算什么时候和我回美国?”   “明天。”白琤简洁回应。摩挲了杯壁好一会儿,半响才漫不经心的问道:“杨素的情况怎么样?”   对于白琤的归国,白娴是乐见其成。只是没等她高兴,白琤的询问又令她眉头打结,锐利的眸子掠过一丝阴鹜。她语气有些不悦,警告出声:“虽然四年前那件事她是受害者,但白琤我告诉你,该偿还的都偿还完了。何况你要明白,那不是你所造成的。如果她能安分点,我也能保她一辈子衣食无忧。但她若觊觎不属于她的东西,那可别怪我不讲情义。”   从白娴的口气中可听出,她一点也不喜欢那个叫杨素的女人。若不是因为四年前那件事发生时白琤尚年少,因一时心软而将杨素带回美国,她根本就不会在杨素身上浪费一分一毫。   白琤没有违逆白娴的叮嘱。四年时间,确实也够了。他与杨素,也不过是比陌生人更熟悉一些罢了。他朝她颔首,冷淡的语气见怪不怪:“不管如何,总该有我的一丝间接责任。姐姐你私下来中国,你去见一见琛哥吧。”   白娴低头沉思了半响,最后才给了白琤一个满意答复:“好,我去见见他。”   离开的前一晚,白琤开了瓶红酒,高脚杯在手中轻晃,紫红色的酒液在朦胧月光下映射出点点星光。酒不醉人,人自醉。他仰头抿了小口,喉结上下滑动,略有几分性感。   他点开手机,亮光有些刺眼,他微微眯起了眼睛。等到适应过后,才点开了联系人界面。他低头凝思,最后低低叹息一声,手指便快速的输入文字:‘还记得我吗?我是否能知道你的名字。’   收到信息的齐雪真正巧关了电脑,窝在床上点开了信息。她微微蹙眉,见着这条信息没多大反应。她在虚拟键盘上输入了几个字,忽然又觉得不妥,于是又将它删除。不过几秒,又快速输入文字,然后又删除。如此反反复复,最后却一不小心便把有字的信息错发了出去。‘你是谁?发错了吧。’   白琤摇晃高脚杯的手一顿,脸色莫测难明。他又饮了口酒,又恢复刚才的模样。他回道:‘去年平安夜,我给你发过信息。你,不记得了?’   齐雪真努力的想了想,恍觉到真有这个人存在。她有些羞恼,那夜她喝了酒,将压抑很久的感情向一个陌生人倾诉。原本第二天她便删了信息,以为不会再见。但此刻对方却发来信息,告诉她他还记得自己。她笑了笑,笑的无奈。她输入文字:‘看来我们确实很有缘。但萍水相逢,还是就此打住吧。你还是你,我依然是我,不要再发来了。’   白琤不知道该笑还是该讽刺。他怔了许久,最后还是回了一条:‘既是有缘,那自当好好珍惜。一回生二回熟,我对你没什么企图,只是想知道你的名字,结实一番。’   ‘Snow.’   齐雪真按下发送键,真是觉得自己魔怔了。她熄了床柜上的台灯,屋内黑影斑驳,从未拢的窗帘可看见外面月光明亮,洒下大片的冰泠银辉。她拢紧了被子,白琤的容颜又浮上她的脑海。夜色真是撩人,连深潜心底的思念都不免俗的齐涌而出,像极了挣脱桎梏的囚徒。逮住机会,便拼尽全力获得重生。   白琤突然弯起嘴角。眸里笑意繁星点点,带着的愉悦令他俊脸柔和一片。他回复:“White.”   白琤的回复发出,一时间静寂无言。几分钟过后,白琤询问:‘经常上MSN吗?我们互留帐号吧,方便联系。’   齐雪真以往暑假每年都会跟齐老一起飞往美国,齐二叔是个成功的商人,有时候会带她出席一些酒会,介绍一些同龄男女给她认识。久而久之,也有了几个交好的美国朋友。她回国后,也都是用MSN与他们联系。此次被人问起,她也大方告知:‘会上,告诉你的帐号给我吧,我加你好友。’   之后,便是二人互加了好友。各自改了备注,完事后便各自道了晚安。   白琤低声一笑,冰凉的液体入喉侵胃,也泛了丝丝暖意。或许,这是了解二人心思的最佳途径。让她了解他的本质,让他摸透她的心。 作者有话要说:  T▽T晋江这只渣渣……那么纯情的吻都把我章节锁了……为神马啊!!!   嘤嘤嘤T.T   难道要一直清水下去咩??!!!!那我预计的船戏要肿么破!!!!!!!!!   (* ̄︶ ̄*)把姐姐拉粗来遛一遛~   ☆、回美   三月六号上午,白娴一行人准备登机返回美国。清峡湾停机坪里,严向琛、覃容、展睿目送他们离去。白娴对严向琛的柔情不舍视若无睹,遗留的背影坚毅果决,一如她向来的行事作风。白琤对三人挥了挥手以作告别,转身登上机舱。   经过几个小时的飞行,飞机在洛杉矶降落。回到白家别墅时,便见到双亲坐在厅堂里。许久未见,白家父母对儿子归来心中一阵激动。寒暄过后,白琤回到了空置已久的卧室。半响,他拿起手机,拨通了杰尔森的电话:“杰尔森,明天下午我去找你。”   次日下午四点,白琤见到了杰尔森。他见到来人,开口打了招呼,问道:“杰尔森,杨素的病情如何?”   杰尔森是美国人,金发碧眼,将近一米九的身高,身材健硕颀长,极尽阐述了力与美的概念。他的五官阳光硬朗,笑起来时眼睛似一轮明月,带着无限魅力。他比白琤年长八岁,毕业于美国宾夕法尼亚大学医学院。三十二岁的杰尔森,已是个事业有成、金银满钵的成功男人。现今,是美国美形皮肤科炙手可热的私人医生。四年前,受聘于集茵集团,只为杨素治疗。   他将白琤带到自己的办公室,坐下后开口:“基本上没什么大问题,植皮的位置若不仔细看,大体不影响日常。你也知道,杨素的伤势很严重,如今这个模样已经是尽了最大努力。你也不用内疚,因为没有人会希望是这个结果。”杰尔森又从文件夹里翻出一沓照片,摊开到桌面,指着其中一张照片对白琤说道:“你看,这是她最近的照片,跟未出事前的容貌相比,差别是有的。但,如今她能活下来,已然幸运了。”   白琤拿过照片细细打量,照片里的女孩子一头粟色长发,笑容朗朗,但眸中却隐隐有丝丝惆怅。他执起照片的手动也未动,盯着照片沉思了许久。   对杨素,愧疚萦绕不去。他微微轻叹,迈步离去。   白琤从杰尔森办公室出来后,来了杨素的病房。这里是美国美形修复的私人医院,住院费、手术费、疗养费昂贵的惊人。一年下来,没个六七百万是不可能的。好在摊上的是集茵这样全球顶尖的知名企业,每年支出六七百万简直绰绰有余。   他有礼的敲了敲门。片刻,他推门而进。杨素穿着私人医院的院服,靠在软枕上认真看书。她看的极其专注,连有人走进都尚未发现。直到白琤开口:“小素。”   杨素听到记忆中不变的声音,突然热泪盈眶。她捧着书,眼泪如珠玉,颗颗砸落在书页上,晕湿了墨迹。白琤也不劝慰她,只是拉过椅子坐下,极其绅士的递出一张纸巾。杨素哭够了,才惊觉到不好意思。她难掩心中激动,“阿琤,你是专门回来看我的吗?”   白琤静静打量了她一会儿。杨素并不是倾国倾城的大美人,整体来说却是清纯温润的小家碧玉。她的五官修复的不错,不接近时根本察觉不出异样。眉目依旧清秀,一双杏眼炯炯有神,瞳仁如墨,映着他的身影。鼻子秀挺玲珑,因展颜而弯起的唇勾出优美的唇线。的确是与未出事前没太大变化,唯独变化的是,她的嗓音比过去要嘶哑了几分。   白琤收回目光,展露笑靥。他伸手夺来杨素手里的书,书本合上便看到书名。他没有回杨素的话,只是笑道:“英文版的《肖申克的救赎》?看来小素你重补了英文啊。”他随意翻开,翻书的动作轻而缓,姿态高雅,修长洁净的手好似上等白玉,蕴含光润和泽辉。他似是想起了书中的一句经典名言,用纯正的英文念了一遍,又微笑着对她用中文说:“希望是美好的,也许是人间至善,而美好的事物永不消逝。”   杨素听到他的话,止住的眼泪又齐刷刷的流下。白琤轻笑出声,微叹着:“你再哭下去,我就走了。”   果然,杨素急忙擦掉眼泪。她只是很高兴,盼了那么久终于等到他回来。她很欢喜,追问着:“阿琤,你打算回来多久?”   白琤轻言:“未定。”   杨素点头,沉默了一阵。她喜欢白琤,非常喜欢。过去的容貌即使不算惊艳,但却没有一丝瑕疵。而如今,与过去相比,更逊色了一层。过去和现在,她除了倾心仰慕,便是浓郁到化也化不去的自卑。这个身世非凡、风姿卓越、儒雅绅士的白琤,她配不上。她眸子霎时一暗,低声询问:“阿琤,我好了,你会不会当作不认识我了?”   白琤望着窗外,阳光如此明媚,那是希望的体现。他收回视线,对上杨素的眼睛,一字一句道来:“小素,如果你想,我可以把你当朋友或者妹妹。但是,人是单独的个体。你要知道,未来的某一天,你会找到那个对的人。在此之前,你要照顾好自己,做好迎接爱情到来的准备。”   杨素掩面,手中早已泪水涟涟。只是她心里仍执有一份希望,希望白琤不要对她过于残忍,“真的……连一丝喜欢都没有吗?”   白琤将书放在一边,重新拿出纸巾,拉开她捂着脸颊的手握住。纸巾擦拭过她脸上的泪痕,擦干手心的水迹。动作轻柔,表情温柔,唯独眸中没有情意。他轻声道:“这个世界上可以勉强很多东西,也可以去做很多以前不愿做的事。但是,有些事情、有的人,勉强不了。我不缺任何东西,所以只想遇到一个让我心动、让我为之心甘情愿退出歌坛的女孩。小素,喜欢的话不必再说。”   杨素紧握着他的手,想汲取他掌心的温度。他不知道,他的这些话比“对不起”三个字都要来得残忍。明确的立场,坚定的拒绝,单是这两个都能让她痛不欲生。暗恋总是这样痛苦,却又教她难以抗拒。她吸吸鼻子,努力浮出一个状似开心的笑容,“那,那个人出现了吗?”   “应该,算是出现了。但,还不算完全。”白琤模棱两可的回答,也不管杨素是否能听得懂。他抽回手,笑道:“你先休息,别想太多,明天我再来看你。”   杨素失神的望着他的背影消失。原来真的有喜欢的人了……那个人真是教她羡慕、嫉妒的紧啊。她闭眼,将头埋在软枕里。姿势好像鸵鸟,毫无疑问,是一只受伤的鸵鸟。   次日上午,九点时分。杰尔森替杨素做完最后一项身体检查,发现完全无异后才对白琤笑道:“恭喜,她可以办理出院手续了。”   杨素不算太高,只是一米六的个子,体型是典型的娇小玲珑。她已经将院服换下,着了一条修身的牛仔裤和一件白色的打底衫,外罩米黄色的针织衫外套。她望着这个住了为期四年的病房,心中惆怅难消。这个见证她痛苦和绝望的房间,她也许再也见不得了。痛苦会过去,美好会留下。她朝白琤笑道:“谢谢你今天来接我。”   白娴对白琤来接杨素的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集茵的决策权,白氏夫妇基本转移给白娴。白娴体贴,给他安排了在美国的司机。司机跟着白琤,将杨素的行李提在手上,上车后便往白家驶去。   杨素惶恐不安,望着窗外快速倒退的风景,低低问道:“阿琤,你带我去哪?”   “先回白家,等你做好接下来的打算后再说。”白琤一派从容闲适,倚在椅背上闭眼假寐。   杨素也随他一样闭眼假寐。只是心里极度紧张,住进白家不是她所想的。她不会忘记,三年前他姐姐对她的那番警告。让她不得不佩服、不得不承认,白娴拥有一双犀利、敏锐的眼睛。那双眼睛里寒光凛凛,狠戾凶猛。   十分钟后,杨素犹豫不决,最后还是睁开眼睛,出声询问:“阿琤……这四年来我的治疗费用一共是多少?”   白琤讶异,定神瞧着她。他大概猜到了杨素的心思,但却没有回答。杨素不想动摇,只是迫切追问:“阿琤,我想知道,你告诉我。”   “告诉你,你打算还回来吗?”白琤依旧没有恼怒,没有嘲讽,只是平静的将事实道来:“小素,如果你想知道,我可以告诉你。一年一千五百万,四年便是六千万。你该庆幸,这是六千万人民币,而不是六千万美金。六千万人民币,你要怎么还?”   杨素默了。在巨款面前,所有的坚持都脆弱得不堪一击,如同巨人脚下的蚂蚁,只需一脚就能碾死。她开口,嘶哑的声音带着一丝自嘲:“以我目前的处境来说,我不知道要还多少年才能还得清。阿琤,明知道我还不起,你们为什么要帮我出治疗费。”   白琤似是也想起了四年前那件事,想起初见杨素的那天。他也沉默了许久,眼里有愧疚、自责,“小素,难道你觉得见死不救才是正道吗。对我来说,这是责任。钱的事就不要再提了,过去的事慢慢释怀,你要知道,你已经获得新生。”   气氛有些沉重凝滞,杨素眼眶渐渐转红,眸中一片氤氲雾气,只需一阵便能凝成泪珠。她有些自责,看到他眼里的歉疚她比任何人都要难受。她低声开口:“好,我不提了。阿琤,你不要自责,你这样我很难受。我明白的,那件事与你无关。”   白琤敛了神思。他微微一笑,“小素,你永远都可以把我当成哥哥,你不是一个人。”   他敛去笑容,拿出Ipad登陆了MSN。他没有去观察杨素的表情,话已经说的够明白,他相信杨素定能理解。他低头,嘴角又重新扬起,眼底有着杨素见不着的柔情。他点开重要联系人一栏,店击灰色头像的联系人“Snow”,快速输入文字,然后点击发送。   十五分钟后,白家别墅近在咫尺。白琤率先下车,杨素跟在他身后。她自嘲一笑,觉得自己真傻。他那样的人,哪里是她能够高攀得上的?只是情思不能任由她收放自如,喜欢了,便是喜欢了。   只是转念一想,又是浓浓的惆怅。天气不算寒凉,阳光温热,暖风拂过,这便是春天的气息。天气如春,可她心里却凝结了一层厚重的霜雪。   想化,却化不掉。 作者有话要说:  拉个重要女配冒泡~   插个题外话,话说《肖申克的救赎》真的很不错。   书也好,电影也罢。不过我个人更倾向于电影,比较直观。   嗯……男主角Andy太帅了!!!电影是可重温的经典啊~(*^﹏^*)   PS:我家楠竹不可能喜欢女配的啦~~~~   内容胡诌!   (*^﹏^*)插播个好消息~还有两章左右就在一起啦~~~      ☆、白琤归来   “黑暗总是容易来临,也容易聚集绝望和恐惧,更可引发不可抗力的心疼。但光明才是人心所向,只要裂开一条缝,便能驱散无尽的黑暗,获得希望。希望,是春天的气息。——White.”   齐雪真心血来潮的登陆MSN,跳跃而出的便是这段话。经过上一次的联系,她已经记得White是谁。她眨眨眼睛,有些不明白对方发这段话给她的意图是什么。她琢磨了一番,出于好意打字询问:White,是发生什么了吗?   她原想关掉界面退出,却不料灰色的头像适时的亮起。在她一惊一乍间,对方已经回了消息:嗯,不算大事,有感而发。现在在干嘛?   齐雪真觉得自己的行为有点诡异。她糊里糊涂加了人家的好友,也没有过问对方的基本情况,也没有怎么东聊西侃。她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微微懊恼。五分钟后,她回道:刚去了洗手间……对了,你还有事吗?   White似乎是把她的话当真了,回复的速度很快:没事聊聊天不行?Snow,还是你虽然加我为好友,但却不想看见我?   齐雪真噎住了。她打字的手颤了颤,但还是将完整的信息发送出去:White,我没这个意思,你别误会。我只是觉得大家都是来自五湖四海,而且可能还是南辕北辙也说不定。两个人不熟悉,我不知道该聊什么。好了,我该去上课了,老师会点名,再见。   齐雪真逃之夭夭,白琤勾起嘴角。他反复问过自己,这样带有欺骗嫌疑的行为真的好吗。可即使不好,也还是做了,并且不打算回头。   白琤退出MSN,将Ipad放在一旁。他盯着坐在沙发对面的杨素,问道:“小素,你想回国还是继续留在美国?你是怎么打算的,说出来听听。”   如果有白琤在,杨素自然是想留在美国。但如果白琤回归娱乐圈,自然不会呆在美国。她昨晚思考了很久,还是决定回国。她自嘲一笑,“阿琤,我想回国。我既不是美国公民,又没有绿卡,更何况我的文化知识也不算高,我这个三无青年真不知道留在美国能干什么。”   白琤蹙眉,杨素所担忧的这些都不算问题。他认真道:“那你回国又能干什么?你在国内有亲人吗?有朋友吗?至少留在美国,白家能保你衣食无忧。”   “我……”杨素低着头,有些难以抉择,只是她还是坚持己见:“我想回国继续呆在演艺圈。”   白琤的眉蹙得更紧了,脸色暗沉的厉害。他冷声道:“四年前发生的事你还没吃够苦头吗?杨素,你现在是二十二,不是十二。你要重回演艺圈,你以什么途径让别人签你?”   杨素沉默。她以前是娱乐圈不入流的小透明。她十五岁开始接触娱乐圈,龙套打杂什么都做。只是她没后台,所以红不了。原本以为十八岁能时来运转,却不想一朝倾毁,连根拔起。   “杨素,决定总是容易发生偏差。一步错,步步错。如果回归演艺圈是你深思熟虑得出的结果,那么我可以帮你。但是,不要后悔。”白琤不想劝解,因为有些事多说无益。他冷静问道:“小素,你需要我帮你吗?”   “阿琤,你帮我,我不会后悔。”杨素说话的声音小,却铿锵决然。   “但愿。”   白琤冷冷抛下一句,起身回房。   三月的尾巴溜走,四月展露头角。自那次谈话过后,杨素如愿以偿。白娴给她安排了为期一年的培训,一是演戏技巧,二是重塑身材,三是培养良好的时尚触觉,四是汲取相关演艺知识。   而白琤,期间只是去看了她一次。杨素的决定,他不会去干涉。帮她走到这一步,算是偿还完所有愧疚。不可否认,他对杨素不可谓是不失望。死里逃生过一次,最后还是抵不过虚荣心作祟。   转眼间便过了半年,杨素的培训效果显着。而白琤,则闭关半年。唯一有联系的,便是齐雪真。两人现在说不上非常熟,但却不会好似三月份那次的尴尬。她偶尔会跟他说一些学业上的事情,或者校园里发生的趣事。唯独当白琤旁敲侧击询问感情的事时,她便会沉默,然后找借口逃避躲闪。他不明白齐雪真的反应为什么会如此古怪,等他逮到机会问她的时候,才得到让他心微疼的结果。   “White,我不想去奢求了。”   “为什么?”   “没机会。”   “那你想怎么做?”   “这么多年坚持下来,如今想来应该要放弃了……”   “为什么不继续坚持?你不是爱他吗,又怎么舍得放弃?也许,事情会有转机也不一定。Snow,别放弃。”   “White,我喜欢的那个人,是很多人都喜欢的白琤。你不是他,又怎么知道会有希望?坚持是最难得的事,可盲目坚持却是愚蠢无知。你说,我要怎么去奢求他的爱情?以前我想着要让他喜欢上我,只是最近的半年时间里我想了很多,我正视了以前不敢正视的问题。我只是在痴人说梦,但是没有人骂醒我。又或者,是我太任性、太固执。你应该不知道,我喜欢他将近五年,这五年里我是全心全意去喜欢他,不是歌迷的喜欢,而是正常男女之间的情生意动。但是不管爱不爱,我都应该摆正位置,以歌迷的身份去关注他,这样或许会好受点。你知不知道,有时候我觉得,自己真是个傻瓜。”   话题到这,连他都不知道该怎么往下接。等他想回话时,她早已发了最后一条信息过来。   “挣脱桎梏,方可获得救赎。”   自此,他联系人那一栏的“Snow”头像成灰。谈话结束,他呆坐了好久。   岁月催人老,时光如利刃。零点的钟声敲响,迎来新的一年。三月伊始,齐雪真升入大二。而白琤,也决定回归。同时,还发生了一件大事。齐雪真的父亲,因政绩杰出,A市经济腾飞,荣升省长兼省委副书记。   三月初春,莺飞草长,红花锦簇,绿叶成阴。三月十五号,是白琤决定回中国的日子。回时孤身只影,走时佳人在侧。白家别墅停机坪,白氏夫妇和白娴一家子跟在白琤身后。白氏夫妇跟白琤寒暄了几句,互拥过后便携手回房。白娴走到他面前,只说了几句:“如果你想让爸妈安心,就彻底退出娱乐圈。回去了要好好照顾自己,否则我要严向琛停了你的工作。另外,杨素的事,姐姐希望你有个分寸。如今你们算是分道扬镳,没有瓜葛。回到娱乐圈是她自己的决定,那么之后发生什么事,都与你无关。好心只有一次,她不是每次都能那么幸运。”   千言万语,只凝成一个字:“好。”   飞机起飞,万里晴空带了离家的惆怅哀思。白娴驻足凝望了许久,最终才折身离去。   飞机降落在清峡湾的停机坪,此次没有保安出来阻拦。只片刻,白家的私人飞机重新返航,白琤带着杨素,朝着自家别墅走去。   久别一年,再次回来时有种淡淡的喜悦。别墅内依然纤尘未染,一目了然。覃容有白琤别墅的钥匙,白琤不在的这一年里,每周隔三差五都会有佣人来打扫。听到白琤要回来的消息,覃容便马上着手给他准备生活用品,冰箱里塞满了新鲜的蔬果饮料牛奶等等杂七杂八的东西。   白琤嘴角微微扬起,回来的感觉让他心情愉悦。他没有忘记如今还有个人,指着客厅的沙发对杨素说:“先去那里坐会儿,等一阵会有人来。”   杨素很乖巧的往沙发上走去。十分钟后,严向琛带着覃容来到了清峡湾。一进门,便给了白琤一个熊抱。寒暄之后,才带着二人走去大厅沙发处。   一番介绍,算是新友生成和旧友重逢。严向琛自然不会认识当年的小透明杨素,所以对她没什么热情,只是淡淡点头。至于覃容,还是见过杨素几次,但也算不上熟。此时尴尬是有的,但很快便被覃容转移话题:“杨素,应该对我还有印象吧。”   杨素微微一笑,“当然记得,您以前和现在都是圈内的金牌经纪人。不过您能记得我,还真是让我受宠若惊呢。”   严向琛皱眉,冷峻的脸无动于衷。他瞥了眼正在泡茶的白琤,“阿琤,你的意思是?”   白琤笑了笑。“就那个意思。”   严向琛眉头蹙得更紧了。他视线移至杨素身上,打量一番。没有令观众惊艳的美貌,印象不加分。至于演技,他不清楚。但气质方面,想来是上过了豪门礼仪课,还算大方得体。他松口,冷冷道:“那好吧。”他执起面前的茶杯,啜了口茶,朝杨素看去:“杨素是吧?”得到肯定点头,他又道:“虽然是阿琤向我举荐你,但公归公,私还私,很多事情都必须得按程序走。所以,请你明早十点,前往丽典娱乐找人事科的廖经理签约。具体情况,合同会列明。”   白家虽是丽典娱乐的大股东,而严向琛也只听白娴的话。但他作为丽典总经理,自有自己的管理方法。“覃经纪,现在给她安排公寓,她不能住在这里,也不能出现在这里。”   严向琛话一落,便见着覃容起身,拿出手机开始工作。等她回来后,杨素的落脚点已经安排妥当。“严总,已经安排好了。”   严向琛满意点头,未发一言。   杨素没想到会这样。她下意识的往白琤看去,看到他一脸平静,张着嘴巴话却吐不出来。她微微失落,只坐了一小会儿便和覃容离开了。   “打算什么时候召开记者会?”沉默半响,终是严向琛开口打破静谧。   “交给你了,你安排吧。”白琤微微一笑,语气中并没有多大重视的感觉。   严向琛轻笑,语气也欢快不少:“需要造势吗?毕竟你去年整年都没有消息,粉丝把你忘了可就惨了。”   “不必。粉丝和人气,说实在都是虚的。谁也不能保证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保持,等有了更好的,粉丝腻了之后便会转移阵地了。七巡的演唱会,可以着手做准备工作了。如果真被遗忘了,那我就对着空旷的观众席唱给我自己听。”白琤也笑出声来,自我调侃。他对此毫不在意,他看中的从来就不是这些。   半个小时后,严向琛告辞。白琤微微轻叹,望着窗外夜幕出了会儿神。一年未见的人啊……现在便教他思念成疾了。 作者有话要说:  回来了   ☆、复出   最近一个月内的大事,莫过于丽典娱乐签了一位名不见经传的新人。记者们都嗅到了不同寻常的气息,下笔如有神,纷纷猜测丽典是否要捧她上位。也有人质疑问难,特别是丽典娱乐现今当红演员的粉丝们,各种言论吹入耳中。不管外界如何沸沸扬扬,丽典娱乐始终没有正面回应。   不仅如此,丽典娱乐还扔了一枚威力弹。次日上午十点,复出记者会在丽典酒店准时召开。当天气氛热闹之极,记者们纷纷赶往现场,大有踏破门槛的阵势。消息公布后,以各大途径传播四散。仅一个小时,白琤回归的消息几近覆盖祖国一半角落。其中沸腾最厉害的,便是苦苦等候一年的“琤音”们。歌迷们不约而同的在微博上传递消息,转发率一直上升。不过也有不高兴的,不高兴的当然是过去一年内趁着白琤休息的空档卯足了劲儿想要有一足之地的新生歌手们。虽然增加了不少人气,但白琤一回来,人气怕是维持不了多久。   而在一片庆贺和暗地里咬牙切齿的情况下,白琤如期归来。归来的第一时间,便公布了搁置一年的七巡继续举行,地点定在L市,时间定于五月二号。这个时间刚好是五一劳动节假期中,各大学校公司均放假三天。对于复出,百利而无一害。   记者会是现场直播,电视台娱乐组栏目和街边巨大广告屏上都在播放着这条消息。齐雪真和宁罄在华林广场上驻足,凝望着前方巨大的显示屏。她眯着眼,忽然觉得眼睛很干涩,很想哭。过去一年里,白琤这个名字她一次都没有说起。半年前曾经跟White说过,她不想去爱这个人了。然后余下的半年里,她很用功的投入到学习上,强迫自己不去重温他以前的过往。原以为能做得到,只是现在听到这个消息,她仿佛可以听到紧绷的琴弦被挑断的声音。那声音刺耳尖锐,像古时战场上威风凛凛的将军,闯入她为感情筑起的龟壳里将她拎了出来。   白琤,他回来了。走的时候潇洒无踪,回来时又惊心动魄。白琤,你为什么能无所顾忌?   齐雪真抬头望了望天空,天依旧蓝,云依旧白,还是一样具备洗涤人心的功效,连心情都不由自主的愉悦起来。她拍了拍自己的脸颊,嘴角蔓延出一个笑,“白琤回归,有种举国欢庆的感觉。退出也是,回归也是,离的好远。雨雾蒙蒙的让人看不清前路,真讨厌啊。”   宁罄一时间不知说些什么,动动嘴角话又咽入口中。齐雪真过去一年的转变,她是看得最清楚的那个。绝口不提白琤两字,不去关注他,他的一切全被她沉下了海底。性子比以往沉默,三天两头往图书馆跑,专业比谁学的都勤快。就是这样一个人,回家时对家人也是笑颜以对,完全将多余的心思掩藏。若不是知道齐雪真对感情执着到近乎变态,她倒真想揪住她的领子大声质问,你真的不爱白琤了吗。   宁罄叹了叹气,“回去吗?”   “走吧。”   很快迎来了四月份,白琤上个月拍了几支广告,皆是国际知名品牌,代言费起码有七位数之多。除此之外,也上了几个处于黄金时段的娱乐节目,访谈的内容均是他过去一年的空白期,以及接下来的行程打算。   对于行程,覃容向来都帮他安排妥当,他基本什么都不用操心。录制完最近收视很火的一档节目后,他来到后台休息室,拿出Ipad登上了MSN。自从半年前她说过那番话后,就再也没见她登陆过。而他,也在等待中养成了每天一看的习惯。   登陆成功后,闪闪跳动的头像几乎让他以为出现了幻觉。白琤回过神来,点开了消息:White,他回来了。   此时她的头像是灰的,白琤稍稍思考了下,才往上输入文字:那你是如何打算?   白琤本来也没期待能得到立即回复。所以当他准备退出MSN时,灰色的头像突然一亮,消息便传了过来:一年时间……那个人,他又回来了。每当我下定决心想将他遗忘,它偏偏好像跟我作对似的,愈想遗忘,记忆便愈发深刻。喜欢他那么多年,有时候我觉得很恍惚,很怅然。一旦想要放下,心就很疼。你说,我们是否前世有仇?还是我欠下他许多呢。   屏幕的亮光忽然间变得刺眼。白琤觉得眼睛有点酸涩,心里有着心疼。听到外边覃容与人的交谈声,他快速的发出一句话:Snow,我们见个面吧。   白琤笑了笑,笑意微苦。他此刻已经见不得她疼,每当她告诉他一分情意,心也有针扎密集的疼。他不想再去隐忍了,想给他们一个机会。他会主动邀约她见面,三次之后,如果她次次拒绝,那他便不再联系。他在赌,赌他们的缘分有多深。   等了许久,不见回复。白琤笑意渐渐淡了下去,最后抿着唇,对着暗灰的头像,输入了一行字:Snow,我是说认真的。你好好考虑,如果同意的话,给我发信息。我有话,想当面跟你说。   之后的一段时间,两人都不再联系。齐雪真不知道这个未见过面,比陌生人熟悉的White是什么心思,又为什么想见她。她想不出个所以然,只好匆匆下线。   众目嘱盼的五月二号悄然来临,齐雪真破天荒的没有去看白琤在L市的演唱会。由于是复出后的首场演唱会,演唱会的地点定于L市可以容纳七万人的体育馆。演唱会结束后,便有歌迷将图片传了上来。据说,当晚座无虚席,气氛激烈到顶,甚至还请了演唱会嘉宾。那位嘉宾,便是丽典娱乐新签的新人婕生,最近初展露头角。而杨素,复出后不叫杨素,叫婕生。婕与“劫”同音,取劫后逢生的意思。当然,这层寓意,粉丝们不了解。所以当晚杨素一出场,粉丝们不乐意了,纷纷嚷嚷的似要把杨素掰成两半。最后在白琤的调解下,粉丝们才不情不愿的接受事实。   而不出所料,杨素作为嘉宾出席白琤的演唱会,效果不言而喻。这一出席,便在“琤音”的目光底下露了脸。   齐雪真心里难受,看了一点当晚的消息后,便关了电脑,窝在床上睡着了。   白琤演唱会一结束,立刻到后台卸妆换衣,坐上商务车后迫不及待的登陆MSN查看有无新消息。覃容狐疑的瞄了他一眼,伴随着车子滚动声发问:“白琤,你最近好怪啊。你给我老实说,你是不是恋爱了?”   白琤登陆后发现没有新消息,心头一阵失落。只是他没有气馁,又发了同样的消息给她,希望她看到时能答应。一切完毕后,他退出了MSN。他望了覃容一眼,再瞥过覃容旁边的杨素,他轻轻一笑,计上心来,“如果有,覃姐你要做些什么吗?”   杨素隐在黑暗中的脸,白了几分。   覃容一听,隐忍的怒气像泄气的皮球,顿时蔫了。她语重心长的教诲,“我能做什么?白琤,你应该知道后果。今天杨素也在这里,你忘了四年前的事了吗。”   白琤面色平静,笑容意味深长,眸中似有戾气隐隐闪现。幽暗的灯光映射下,衬出几分阴寒。“覃姐,你认为我能容忍同样的事情发生两次吗?”   覃容琢磨不透,试探性问他,“阿琤,你……有喜欢的人了?”该不会是那个女孩子吧?   白琤只是轻笑一声,没有作答。   又是平静的一月过去,齐雪真还是没有动静。白琤多次想打电话过去,却又按耐住了。六月份,白琤一年前暂止的专辑,又被严向琛重新纳入了工作范围内。目前,这张英文专辑,正在谱曲作词中。而白琤,又开始忙碌了起来。   丽典娱乐的演员歌手的工作照常运作,杨素也开始了演艺生涯。如外界预测的八/九不离十,因为白琤的关系,丽典娱乐也稍稍关照着杨素。近几个月来,给她拍了几支广告,上了几个节目,虽然比不上白琤,但也算是露了露脸。而六月份,杨素也接到了第一部戏。不是女主角,但戏份却不少,目前已经赶往拍摄地点。   六月份,临近课堂小考。齐雪真不像班上的某些同学,一到考试才临时抱佛脚。她虽说不上刻苦,却也准备的妥当。而等她登上MSN时,早已有好几条催命信息等着她阅览了。她微微愣神,突然不知如何回复。   权衡再三,还是不打算强硬拒绝。于是她只好委婉一点,“White,为什么我们一定要见面?你不觉得这样挺好的吗,见了面或许我们连朋友也没得做了。有时候距离产生美,美的事物不容易凋零。你明白吗?”   白琤坐在电脑桌前,端着透明的玻璃长杯,抿了口清水后,便缓缓笑出声来。此时已是六月中旬,天气渐渐炎热,他只穿了凉爽的家居服,一身光华敛也敛不住。他敲着键盘,“难道你不好奇我长什么样吗?说不定等你见到我时,会立即爱上我也不一定。到时,我可就成了你的救赎,你的大功臣。Snow,真的不考虑吗?”   齐雪真嘴角微微翘起,被他的话逗的心情愉悦不少。她双手疾飞的敲下文字:“有一年的平安夜,你错发给我的那条信息,你那时应该有女朋友吧。你的女朋友呢,不会吃醋吗?”   白琤见她贸然提起一年多前的事,懊恼片刻。“我没女朋友。那条短信,是因为当时和朋友打赌,输了便随机给一名陌生人发一条祝福信息。如果对方回了,那算我赢。如果对方没回,那算我输。而输的代价,便是一辆限量版的兰博跑车。而当时,你回了我。”   白琤撑着腮,眉头一皱。真是被人发现一个漏洞,便要织出另一个更严谨的谎言来弥补。但他不愿被她误解自己有女朋友,索性先骗她一会儿,到时再给她解释。   白琤不再跟她解释,而是拿起手机拨通了她的号码。   齐雪真听到手机铃声响,赶忙一看。发现是White时,眉头蹙起。虽然跟白琤没有可能,但她心里爱的人依然只有白琤。陌生男人,她真的没有兴趣。她不知道该接还是不接,White刚才的话很直白,她听懂了他的言外之意。只是她对他没有任何感觉,又或许她只把他当成可有可无的存在。她咬咬牙,最后还是决定电话里说清楚:“White.”   白琤料不到她会接通。他是歌手,自然懂得变声秘诀。他顿了顿,开口说道:“嗯,是我。”   声音沉稳、成熟,带着低沉的嘶哑。很符合他的身份,成功的男人。齐雪真清咳一声,开门见山:“White,我觉得我们没必要见面,真的。你一直都知道,我喜欢的是谁。我也不知道你刚才跟我说的是真是假,但反过来想,真假与否于我而言都不重要。所以,不要再跟我提出见面的要求了。”   白琤笑了出声,一双清冽如泉的眸子渐渐转深,碧波漾起,泉水四溢。他一点也没因对方拒绝而感到生气,不管被拒绝的男人是他与否。他只是想到,齐雪真为了他而果断拒绝别的男人,他心里就忍不住跳跃。他轻轻开口,嘶哑的声音也变得柔和:“可你知不知道,你是我长这么大第一个喜欢的女孩。我不会缠着你,对你也没其他企图,我只是想见你一面,仅此而已。Snow,这也让你为难了吗?”   见她沉默,白琤笑容渐深,“如果你不放心,那大可和朋友一起随行。我人就在B市,如果你决定好了,我会把见面的地址发给你。”   齐雪真思考了很久,足有十五分钟。白琤也不催她,只是静静地等着她的回复。许久,一声轻轻的话语传来,带着深思熟虑后的妥协:“好。”   白琤将清水一饮而尽,笑道:“B市清海大道,‘塞纳河畔’休闲会所。七月一号晚上七点,不见不散。” 作者有话要说:  哟哟切克闹~要见面了(╯3╰)   ☆、在一起了   七月一号如期而至,齐雪真千番犹豫之后毅然决定赴约。她没有刻意打扮,黑色的长发亮滑柔顺,顺垂直下散在双肩乃至脊背。额前的刘海已经长长,她只是换了个中分的发型,更显得她的脸庞娇巧,惊艳不减。   B市的夏天温度很高,公路热气腾腾,空气也似火烧。傍晚时分,天边的云霞织出如诗美意,漫天红河灼烧人眼。齐雪真唇角含笑,走进了位于清海大道上的“塞纳河畔”。   “塞纳河畔”是B市远近驰名的休闲会所,属“清峡湾”产业。此处设有贵宾会员卡,普通人根本不得入会。一般清峡湾的富商和明星业主们,通常都喜欢在此闲情逸致。而狗仔们,不得入内。   女侍者一见有生面孔的客人到访,立刻迈出步伐来到齐雪真面前。面带笑容,语调温和:“小姐,您好。请您出示会员卡,我们要例行检查。”   齐雪真两侧的发撇至耳后,一张瓜子脸上笑容浮起,有礼回答:“我已经有位了,Mr White.你能带我过去吗?”   女侍者笑意不变,态度却更加恭敬。她笑道:“可以,您随我来。”   来到预定好的房间,齐雪真对侍者微微一笑,“谢谢,我自己进去就行了。”   门未打开,侍者依言退下。齐雪真站在门口,忽然有些退缩。她没有告诉宁罄,只身一人前来赴约。其实她挺怕今晚会出什么事,但却抱着一丝侥幸的心理前来。她给自己壮了壮胆,率先敲了敲门,才道:“White,我是Snow,我要进来了。”   里面传来声音,“推门就行。”   她轻轻推开门,遮掩着的事物逐渐清晰,仅几秒,她已经迈出脚步。当她靠在门背,看到来人时忽然瞪大了眼睛,觉得大脑缺氧,呼吸变得缓慢,四肢僵直完全不听使唤。她很难明白自己出现的这些症状,不就是来人是白琤而已吗,这有什么好惊奇的。她缓神过来,四下张望了一阵,发现并无其他人影。正当她想开口时,白琤已经悠然镇定的来到她的面前。   “怎么会是你?”   “嗯,是我。”他微笑从容,风范可以媲美传承百年的英伦贵族,一颦一笑皆为温文尔雅的绅士公子。过了许久,他伸出右手,手掌微微倾斜,只待她放入自己的手。   齐雪真未动,只是瞥了他一眼,眼底有着震颤。跟她认识一年多的人,怎么会是白琤。如果White真的是他,那她以前的所作所为跟小丑已无二致。那他所说的那些话,是消遣还是真心?她愈发不敢深想,只有下意识的逃避:“我想我走错房间了,不好意思。”   她未逃开,已被白琤圈在了怀中。这几百个日夜里所有的委屈倾巢而出,让她顿时红了眼眶,却又挣扎无果,只能尖声怒责:“你这个不折不扣的骗子!”   齐雪真有自己的骄傲和尊严。她喜欢白琤,她的爱可以卑微不求结果。但不代表她可以容忍自己被当作玩具任人玩弄。她厉声诘问:“白琤,你是否觉得真心可以被人肆无忌惮的践踏摧残?”   白琤将她抵在门背,指腹温柔的擦过她的眼睑,滚滚流出的热泪浸湿他的指尖。他很用力,不容她挣扎。他靠近她,突然笑了笑,轻声道:“我是骗子,那你就是偷心贼。我从未想过去践踏你的真心。你,能不能听我解释?”   齐雪真泪眼朦胧,她与白琤靠得很近,吸收着他喷出的气息,脸颊灼灼如火。除此之外,还在等着他口中的“解释”。她微张嘴想要说话,白琤便吻住了她。趁她失神时舌尖钻入她的口中,不留余地的扫过任意一角,留下他所有的气息与痕迹。他吻的热切激进,她被吻的头晕目眩。待白琤想要结束时,她却忽然勾住他的舌,慢慢的舔舐起来。她很干净纯粹,除了前两次白琤吻她,这么多年没有被谁侵占过。若说对此没有欣喜那是假的,所以白琤这次没有急切,很好耐性的慢慢引导她,让她完全没有意识的跟着本能走。   过了许久,白琤抚干她面庞上的泪迹。然后轻轻开口,流水潺潺的声音略带喑哑,有着浅浅的蛊惑,“真真,其实我也喜欢你很久了,我们在一起吧。”   齐雪真被他拥着,躯体嵌合完美,似是天生量度过,昭示着他们是天生一对。她仰头望他,染上情意的眸子隐见几分明智,“你不是说要解释吗?”   纵使白琤说出了她以往一直不敢奢求的事,而她不知道用什么来形容自己的心情。只是一事归一事,关于White的事她并没有释怀。   白琤低低一笑,“你没发现White就是‘白’的意思吗?”他弹了弹她的唇,又继续说着:“H大休息室的那晚,我是故意的。之后我跟覃姐拿了你的手机号码,平安夜那晚我是特地给你发了短信。情人节歌迷会那天,票是我让展睿给你的,吻你也是情不自禁。回美国,是因为不得不回。我用MSN,是不想和你中断联系。可是很多事情可以掌控,唯独感情不能。它太难以抗拒,甚至让人欲罢不能。我原想不去招惹你,但一次也没有做到。后来我让你不要放弃,是真的想决定和你在一起。”   齐雪真咬着唇,心里早就软化。只是她尚还有疑问,“那,为什么那天晚上你要对我那样,又为什么要说那些话。”   白琤眼中有轻微愧疚。他看见她的小动作,轻斥着:“别咬。”他声音很小,柔和轻吟:“因为我怕,我的身份会让你受伤。会吻你,是情难自禁,而且我没有别的女人。”   齐雪真圈住他的腰,对他的话已经完全相信,只是还有浅浅疑惑,“你会伤害我?”   “我不会伤害你的。”他将她搂得更紧,头埋在她的肩窝里轻轻反问。他咬了咬她的锁骨,又笑:“最近频频露面的婕生,她以前叫杨素,在娱乐圈里打杂跑龙套。后来凭空消失了四年,其实并不是消失沉寂,而是被送去了美国医治。真真,我不想看见你和她一样。”   齐雪真想要避开他自然而然的亲密,脸颊燥热的厉害,被轻咬着的锁骨处传来让她荡漾的酥|痒。她深吸气,忍着异样问道:“她怎么了?”   白琤抬头,岔开话题,“你先回答我。”   齐雪真揣着明白装糊涂,故作惊讶,“你问我问题了吗?”   “……”他深吸气,语气更为柔软,认错态度十分虔诚:“我错了,我以后绝不会欺骗你。真真,当我女朋友,我们在一起。”   她继续装傻充愣,憋着笑意状似无所谓的问道:“所以,你现在是在向我求爱?”   他继续深吸气,没想到自己会落得求爱一说。他眼里有幽怨,却颔首示弱:“对,现在是我向你求爱。”   锁骨处似乎还残留着他的温度。这样的亲密接触她从前可不敢轻易索求。她介意所爱之人的欺骗,开启一段感情,需要忠诚和坦然。她问:“你能做到里外上下都对我忠诚如一吗?我母亲曾经与我说过,男人都喜欢逢场作戏,对投怀送抱者毫无拒绝之心,和别的女人暧昧不清,还有朝夕相伴的红颜知己。当时我问妈妈,爸爸也是这样吗?我母亲很坚定的回答我,父亲对她是真心以待,忠贞不渝。”她忽然叹息一声,“白琤,你能吗?”   白琤俯头,对着她的眼睛毫无躲闪,清冽明眸里满满都是诚挚。他揽紧她的腰,“我能。我知道你想要的爱情是什么。正巧,我想要的爱情也是一样。”   所以他才会被她吸引,然后喜欢她,最后想要和她在一起。人活一世,感情之事求的不过一心一意。一心一意的去爱一个人,被一个人一心一意的在爱着。   她眨眨眼睛,感觉心里的郁结芥蒂正在一点一点的散去。她芥蒂他欺骗她,但更爱他。她识大体,给他台阶:“那好吧,鉴于你认错态度良好,我就对你欺瞒一事网开一面,既往不咎。原谅你了。”   他无声叹气,佯装颓然的叹息道:“那你还不答应做我女朋友……”   她瞪眼,抓起他的手二话不说的往手背上咬下去。他惊,她却不敢太用力,只是看着那一口牙印举着他的手洋洋得意:“我是你的债主!”   白琤忍笑:“是,债主大人!”   他松了口气,终于拿下了……   白琤拉着她走到沙发上坐下,把她抱在自己的腿上,没有商量余地的强按着不让她离开。他对上她的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眸中一片柔情。他轻声开口:“可能这债我会越欠越多。现在我不能让你光明正大的出现在群众面前,但是我保证,光明来临不会太久。”   齐雪真眸子突然暗淡。地下情啊,没有人会不介意,但他是白琤,是她爱的男人,她愿意为他去接受。他是歌坛的神话,是歌迷的信仰,公开恋情此时尚未合适。她摇头,慢慢说道:“比起这个,我更怕你离开我。”她停了停,忽然凝视着他,郑重其事的问他:“白琤,你是真的喜欢我吗?”   白琤抚着她的发,肃穆认真的回答:“喜欢,很喜欢。”他笑靥春意盎然,却是突然自责一声:“对不起了,要委屈你了。”   齐雪真靠在他胸前,不依不饶:“很喜欢是多喜欢?”她停顿,又问:“比我的喜欢还多么?”   白琤继续顺着她的发,“对,会比你的喜欢还要多,它会进化成爱。”   齐雪真忽然抬头,主动吻了吻他的唇角。这样亲密的动作,她嫌不够。在他面前,她不想留着所谓的矜持。这个是她喜欢了六年的男人,她想把自己的一切都给他。她揽住他的脖子,“那你信我是真的爱你吗?不是歌迷对偶像的喜欢,是真正的男女情爱。”她突然拉过他的手,放在自己胸上,“以前有人和我说过,即使我喜欢你,也不该不明不白的任你吃豆腐。可现在你是我男朋友,我只想把自己给你。”   白琤眼睛渐渐深邃,笑容扩大。掌心覆盖的胸脯,很软,很柔。半响,他轻轻开口:“你才十九岁。”他移开手,摸了摸她的脸颊,“在你面前的是正人君子,但亦可是禽兽。”   齐雪真低头,讷讷一句:“十九岁不小了。你要,我就给。”   白琤轻叹,“傻姑娘啊。”他亲亲她的嘴角,“饿了吗?”   齐雪真窝在他怀中,闷闷点头:“饿了,我们还要呆多久?”   白琤轻勾嘴角,“不想呆的话我们就去吃饭。”   “可是你这样方便吗?到时候被记者撞见,那就惨了。”她抬起头来,望着他漂亮的眼睛,语气带着恳求,“要不,去你家好吗?我煮饭给你吃。”   “会煮饭?”他疑惑。   她俏皮一笑,有些得意:“当然!我是特地为你而学的。”   “原来这么早就预谋好了,看来你宵想我不是一天两天了。”白琤配合的打趣一句,他又笑:“回我家,以后来给我做饭。女朋友兼厨娘,不亏。”   齐雪真没有反驳,自觉的从他腿上下来。待他整理好着装,才挽着他的胳膊迈出了房间。与他一起来到地下停车场,发动车子驶回清峡湾。   她想对他说,白琤,于我而言,你便是上帝送我的最好的礼物。你是我在情海里的救赎,应该是我活至十九年来稳赚不亏。 作者有话要说:  关于这个,雪真肯定会答应白琤的。虽然白琤对她隐瞒身份,算是欺骗。但是她喜欢白琤那么多年,不管怎么说,她心里无时无刻不在想着和白琤在一起。所以,气出了,就过去了。若要闹起来,倒显得矫情了。(╯3╰)      ☆、撞见宁罄   小车驶进清峡湾,停在别墅车库后,白琤牵着齐雪真的手开门进了大厅。齐雪真没想到他就这样把自己带回了家,左顾右盼的打量着别墅内的装潢设计。白琤让她过沙发上坐下,她点头,随后坐下。片刻,白琤端来两杯清水,递了一杯给她。他挨着她坐下,笑道:“这里没有人留宿过。”   齐雪真不知道他干嘛说起了这个,她饮了口水,清淡的水也能让她喝出泉水的甘甜。她低低应了声,又感觉到耳根热了起来。她掩饰好窘态,即刻站起身说道:“我去给你煮饭。”   白琤笑得眉眼柔和,他柔声应道:“好,食材冰箱里有。”   齐雪真打开冰箱一看,发现食材俱全,新鲜的蔬果肉类摆放整齐。她又笑了笑,才开始在厨房忙碌起来。   白琤听着厨房里时不时传来的声响,忙着踱步迈至,发现她倩影窈窕,围着围裙也丝毫无一丝家居妇女的模样。娴熟的刀法,利落的动作,一切皆井然有序。他唇边的笑意一直未散,有微微的满足感。   她切菜切的很专注,连白琤的到来都没发现。白琤定定看了她很久,才开口打破寂静,“真真,我出去一会儿,你先做着,我等下回来。”   齐雪真惊讶,忙回头,才发现他已转身。她应道:“哦,好。那你快点回来。”   半个小时后,齐雪真将最后一道菜端上桌时,听到大门响动,连忙望去便发现是白琤回来。她笑道:“可以吃饭了。”   白琤来到厨房,拧开水龙头洗了洗手。齐雪真跟在他身后,看着他迈动的双腿,白皙纤长的手,忽然就觉得脸更热了。明明是极其普通的衣着,也能穿出他独有的韵味。   他擦干了手,拉到手肘的袖子还未放下。他缓缓来到她跟前,捏了捏她的鼻子,笑的温柔迷人,“傻妞,发什么呆呢?”   这个男人,太温柔,太细心……她真心扛不住啊。他的一举一动,简直能把她秒杀。她定了定神,回道:“没什么,我们出去吃饭吧,等下饭菜都冷了。”   “好,吃饭。”   齐雪真还未从“女朋友”这个震惊中回神,只是顾自闷着头吃饭。想要开口,又也不知道该找什么话题。又或者,是她想不通白琤怎么会喜欢上自己。    白琤勾起嘴角,突然就往她碗里夹菜。她还没说话,白琤已经抢先一步,夸赞道:“手艺不错,你多吃点。”   齐雪真忍不住翘起唇角,脸颊晕开羞涩,低着头轻声道:“你喜欢就好。”   用餐完毕,齐雪真自觉的收拾碗筷。白琤无奈一笑,起身制止她,“去坐着,我来。”齐雪真未动,他也不恼,手撑着桌台瞧着她,强调出声,“真真,你是我的女朋友,而不是我的佣人。你为我做了晚饭,我洗碗也没什么大不了。”他忽然一笑,摸摸她的脸颊,“否则谁以后敢给我做饭啊。”   她找不到话来说,只能瞪着他。   待白琤清洁完毕后,走出厨房仍见到她坐在沙发上。挺直的腰杆,端正的坐姿,都显示出她的拘谨。他走到她面前,朝她伸出手,带笑的话音传来:“傻妞。”   她把手放进他的手心,随即站了起来。低着头没有看他,只是轻声反驳:“我才不是傻妞。”   “哦?小傻妞。”   “……”   一阵调侃后,白琤牵着她来到车库,为她系好安全带,车子启动便朝着清峡湾大门驶去。半个小时后,齐雪真居住的小区近在眼前。白琤没有继续往前,而是熄火停歇。半响,白琤忽然递给她一样东西,“给你的。”   齐雪真讶异,接过来一看便发现是钥匙圈。她笑了笑,“这是你家的钥匙?”   白琤含笑点头。   齐雪真突然解开安全带,倾身往前在他唇瓣落下一吻。双手搂着他的脖子,靠在他胸膛上欣喜若狂,“我觉得今天一定是我最开心的一天,比被馅饼砸中了还要开心。”   白琤揉了揉她如墨的飘逸长发,眉眼像色彩斑斓的油画,渲染出独有的艳丽与柔和,让人一眼便将此生定格。他在她额头轻轻一吻,“晚安。”   齐雪真恋恋不舍,最后还是没有作过多停留,简单告别后便下了车。直到白琤的车子喧嚣离去,她才迈动脚步朝小区门口走去。只是尚未等她从今晚的惊喜中回神,远处熟悉的身影便让她愣了一愣。   宁罄站在门口,望着她悠悠走来。她先开口,蹙着的眉头夹着疑惑,“真真,那是谁的车?”   齐雪真提了提肩包,缓缓走到宁罄的面前。没有回答她,而是问道:“怎么唐临没有送你回来?”   “别岔开话题。”宁罄的眉蹙得更紧,颇为强势的打断她,“你有事还非得瞒着我!”   齐雪真今晚心情好,对宁罄的怒形于色没有放在心上。人长大了,总有一些自己的秘密。她笑意晏晏,走过去揽住宁罄的胳膊,“回去再说。”   宁罄极其不给面子的哼了一声,肢体的动作却好似不受大脑的中枢神经控制,率先迈出了脚步。“不将来龙去脉仔细说来,我绝不饶你。”   “宁罄,你说你都十九岁的人了,还和以前一样,一点也没变。”   “哼。”   “看来唐临把你宠的无法无天了,真看不出来他还有这种潜质。”   “喂喂喂!齐雪真你够了啊!我家唐临本来就是优质绝佳的好男人好吗!你要嫉妒的话就该找个男朋友才是真的,有必要为白琤守身如玉吗!”   “……啰嗦了。”   齐雪真嘴角扬着真实幸福的笑容,她挽着宁罄慢慢走着,昏黄的路灯拉长了双双依偎的影子。暗影朦胧,只有泛着暖意的话语隐约飘散。   到家后,宁罄迫不及待的从她嘴里逼问出想要的消息,“快说,那是谁的车?你今晚上哪去了!”   齐雪真见她这副急不可耐的德行,忽然便想吊吊她的胃口。她摆脱宁罄的狼爪,悠闲漫步的走到冰箱拿了罐雪碧,顺手给了宁罄一罐。待她再走到沙发上坐下时,宁罄想杀人的心都有了。   她把手里的雪碧往案几上重重一放,咬牙切齿的挤出一句话:“齐雪真你到底说不说!”   “急什么?”她睨了宁罄一眼,见她脸色接近铁青,才正了正神色,说道:“是白琤送我回来的。”   车是谁的,答案不言而喻。   宁罄有点懵了,她不明白这两人怎么狼狈为奸去了。她脸色缓了缓,拉开易拉罐的口子,罐了一口雪碧,之后才噼里啪啦的问道:“你们干什么去了?你什么时候认识白琤的?我怎么不知道!”   “去了他家。”齐雪真憋着笑,雪碧罐的急,不小心呛着了。她咳过之后,又砸出堪比黄金般重量的消息,“认识一年多了。”   一年多了……宁罄开始反思,是不是自己和唐临在一起后对她的关注就少了。应该是少了,否则她怎么会不知道这两人居然认识!   宁罄懊恼的神色,齐雪真看在眼里。微微促狭过后,还是决定好心点放过她。于是又开口细说着,“是他拿到了我的手机号码,大一上学期那时的平安夜给我发了匿名短信,之后又交换了MSN帐号,然后就算认识了。不过……我之前不知道他是白琤,也是今晚他和我说了才知道的。”   宁罄有点目瞪口呆。她发现讶异已经难以形容自己目前的心情,想问却又怕她还扔出意外的炸弹。只是仍抵不过好奇,开口接话:“今晚白琤约你出去做什么?”   “求爱呀。”齐雪真说的云淡风轻。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却依然只有她自己能体会到的愉悦。   宁罄听得不可置信。她颤巍巍开口,“真的假的?”   何止是惊天动地……如果这个消息传了出去,白琤那群疯狂的小富婆歌迷还不把齐雪真生吞活剥了才怪!她到现在对白琤仍是冷冷淡淡,但好歹也是去过现场,自然能知道“琤音”的彪悍和恐怖。   “你答应了啊……”更何况H大“琤音”云集啊,她简直不敢想象被人发现的那种场景。   “求之不得,我为什么不答应。”   齐雪真不是傻子,她知道宁罄在担心什么。但她如今不是九岁,而是十九岁,所做的决定当然是经过一番深思熟虑。她微微往沙发背上靠了靠,握着罐装的雪碧垂着眉睫,低低的话语传来:“我喜欢他那么多年,今晚他让我当他女朋友,我当然不会拒绝。哪怕他要我和他上|床,我也不会拒绝。我今晚想了些事,我想我上辈子一定做了许多善事,今生才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爱情。”   上|床……那样自重自爱的齐雪真也能说出这般露骨的性暗示。宁罄忽然想笑,她笑出声问道:“你怎么知道白琤是真的喜欢你呢?真真,你以前不会随便说出‘上床’这种话的。”   她忽然抬头盯着宁罄,一双眼睛黑的发亮,似炯炯有神。她笑道:“贪心和奢求也是要看程度的。”她摩挲着手里的雪碧,沉默了半响才说道:“举个例子吧。如果我们身处拥挤的公交车上时,只会奢求人少一点儿。而如果公交车上人不多但满座时,我们又会奢求有个座位可以坐。贪心和欲/望,程度也是不同的。以前我只是他的歌迷,我的幻想是奢求。而我从今晚开始,是他的女朋友,我的奢求就变成了贪心。不管他的喜欢真心与否,我都接受。因为即使不是真心喜欢,我也想让它变成真心。但是……”她停顿了片刻,最后扬起笑容,眼眸似一汪澄澈晶透的深潭,湖面映出形形色色的白琤,有着浓烈的眷恋和痴迷,吐出的话语铿锵有力,“我相信他。宁罄,当你非常喜欢一个人时,甚至是爱上一个人时,你会无条件的、不由自主的选择去相信他。而白琤,就是我心中的那个人。”   宁罄目送齐雪真进了自己的卧室。她双腿交迭,饮下一口雪碧,忽然间便笑了起来。   她觉得人有时很奇怪,没得到的时候总想着拥有,拥有时又总想着拆散。或许便如齐雪真所说,这世间总有个人能让自己不忍不相信。   相信……多么美好的词汇。   它和希望一样,都是令人心存善念向往光明的精神品质。 作者有话要说:  ≥0≤Merry Christmas.   圣诞快乐呀~   ☆、包养我需要预约   烈阳高照,炙热蔓延。七月十号,正式放假,暑假来临。自从上次分开后,齐雪真一连十天没有见到白琤。虽说小别十天,但他们私底下却有联系。据白琤透露,他是飞了别的城市举办签售会,以及拍摄两支广告。   白琤还未回来,展睿便找上了齐雪真和宁罄唐临三人。在校门口截住三人,展睿一年时间里成熟了许多,二十岁的门槛果然还是有着差别。   展睿背着双肩包,一一朝几人打了招呼后,便对着齐雪真说道:“雪真,我十五号要去日本,十四号晚上我想邀请几个人在‘夜阑’聚聚,你能来吗?”   展睿的话没有点透,但齐雪真也明白。她二外选了德语,展睿选了日语,宁罄选了西班牙语。此次前去日本,怕是为了更好的融入当地生活,提高语言水准和领悟能力罢。   齐雪真瞧了瞧宁罄二人,“可以啊,我和宁罄唐临会准时到达。”   一番寒暄,齐雪真的电话突然响起。她望了眼来电显示,嘴角微微勾起。走远了几步,她才接通,“阿琤。”   白琤正结束手头的工作,听到她的声音忍不住翘起了唇角,“我大概过两天就回去了,有没有想我?”   即使单恋六年,却仍不能抹去爱情中的“热恋期”。齐雪真便是如此,小别十天好似思念淹城。她低声应着:“很想,很想。”   白琤似乎又笑了出声,二人没有再多说什么,之后便结束了通话。齐雪真收了手机,走回三人面前时仍是笑逐颜开,令展睿惊奇不已。   展睿觉得疑惑,想问些什么又被齐雪真捷足先登,作了告别后便往不同的方向远去。在这一刻,他有点怅然若失,总觉得有些东西在不知不觉中改变了它原本行驶的轨道。看似永无交集的人,其实往往会变得亲密无间。看似近水楼台先得月,其实往往事与愿违。   七月十二号,白琤工作结束返回B市。齐雪真不能光明正大的去机场接机,只好事先买了午餐的食材提前来到清峡湾。白琤这次走了VIP通道,没有看到外面接机的粉丝一脸愁怨。尽管如此,覃容还是没有说什么。   丽典娱乐早就安排了专车接送,白琤和覃容一前一后上了这辆商务车,车子立即驶出地下停车场。覃容坐在白琤旁边,许久才开口:“白琤你最近很奇怪。”   “哪里奇怪。”白琤摘下墨镜,揉了揉干涩的眼角,对覃容的发问没有感到意外。或许他也能猜到覃容所想。   覃容偏头盯着他,慎之又慎的开口:“好像一只思春的猫。”   白琤扑哧一笑。他停下揉捏的动作,嘴角噙笑的看着覃容,“覃姐,你的形容还真有趣。”   覃容不给面子的哼了声,“果然还是被我猜中了。你不打算告诉我,那个女孩子是谁吗?”她挺想敲敲白琤的脑门,但还是碍于白琤的身份没有这么做。她脸色不好看,黑沉了几分又接着道:“如果被曝光,还得我来收拾烂摊子。你现在事业蒸蒸日上,根本不宜谈恋爱。白琤,你又不是不知道。”   白琤很配合的沉思着,一派严肃认真:“可我不想再让她等了。”   覃容哀怨无门,心里真是酸涩不已。她无力改变,只好问道:“我是你的经纪人,你总该给我引见引见吧。万一出了事儿,我也有个准备。”   “等会儿就可以见到了。”他虽然知道覃容的顾忌,但还是不想让她受着等待的煎熬。他看了眼手机发来的短信,突然又出声:“覃姐,你不必杞人忧天。同样的事,我不会让它发生第二次。”   “但愿如此。”   二人一时无话,车厢内只有柔和的西方古典音乐流淌。一小时后,车子驶进清峡湾的大门。白琤和覃容相继下车,覃容跟司机交代一番后,车子开离清峡湾。   “我回来了。”   玄关处传来的一句话,让齐雪真切菜的动作戛然而止。她放下菜刀,解开围裙,洗了手擦干水珠后立马奔了出去。   恰巧白琤正来到厨房,她的身体就不受控制的撞进了白琤的怀里。她揽紧了白琤的腰,靠着他胸膛低低诉说近日的思念,“你终于回来了,我想死你了。”   白琤低低轻笑,食指抬起她的下巴,双唇浅浅的吸吮起来。碍于还有外人在场,他只是浅尝辄止。他见着怀中的人眸中发出哀怨的信号,又重新俯头亲了亲她的唇,最后才调笑道:“半个月不见,傻妞儿都成狼女了。”   “……那我今晚就把你煮了。”   “淘气。”   “……那我当你的晚餐。”   覃容面色尴尬,也可以说是目瞪口呆,这个冲击力实在太大。白琤七年来都未曾交过女朋友,谁知道从美国回来后便立即交上了,而且以此来看,貌似还是正宫娘娘。真是要命啊……   覃容不得不咳嗽一声,否则这两人可能会立即当她不存在的热吻起来。“阿琤啊……你接下来要做的事儿,能不能等我走了之后再做。”   齐雪真一惊,脸颊红霜遍布,立即从白琤怀里挣脱出来。待她站好,才和覃容打了照面。覃容盯了她许久,气氛诡异,空气滞流。齐雪真望了望白琤,又望了望覃容,露出大方得体的笑容率先开口:“您好,我叫齐雪真,白琤的女朋友。”   态度诚恳,气度从容。覃容觉得齐雪真给她的第一印象便是如此,让她挑不出毛病。她微笑,“你也好,我是白琤的经纪人,覃容。”   白琤挑挑眉,拉过齐雪真的手,朝覃容说道:“覃姐,中午留下来吃饭吧。”   覃容点头,随后轻车熟路的来到客厅,打开电视津津有味的看了起来。   待覃容离开,厨房的门被立即关上。由于白琤长的太高,齐雪真只好勾住他的脖子踮起脚尖吻住了他。白琤哑然失笑,只好低头配合。一分钟后,白琤在她耳边呼着热气,压低了嗓音:“这下满意了?”   言中含笑,尾音勾人。好似轻柔的羽毛撩拨着她敏感的心弦,连抵挡都免去瞬时丢盔弃甲。她羞涩万分,咬着唇嗔他一句:“讨厌。”   搞得她像是欲求不满似的,但反过来想……又的确是那么一回事。六年时间,两千多个日日夜夜,她的确宵想他很久了。久到连她都忘了那些日子是怎么过来的了。   耍闹一番后,白琤被齐雪真推出了厨房。   她今日准备的充足,大清早的起来特地去了附近的菜市场,买完食材后便打的来清峡湾。围上围裙,洗了洗手后继续刚才未完成的事。   一个小时后,在三人饥肠辘辘下饭菜终于做好。白琤帮忙洗了三副碗筷,菜式上完后三人便正式开动。   四菜一汤,都是普通的家常菜。海鲜菇鱼头汤、红烧排骨、芦笋炒大虾、蒜泥茄子、蜜汁鸡翅。卖相极佳,香味俱全。覃容纵使山珍海味吃过不少,但家常菜在她心中仍占有一席之地。因为工作原因,倒是展京云当起了家庭煮夫。她喝了口鱼汤,夹了块排骨细嚼慢咽。只是片刻,便见她脸上笑容犹如百花齐放,极为真诚的开口赞美:“真真的手艺很棒啊。看不出来小小年纪便煮的一手好菜,这厨艺是你自学的吗?”   齐雪真下意识的瞥了眼白琤。之后才放下碗筷,笑道:“嗯,我妈妈是舞蹈老师,她一直都很注重美容养生之道。后来嫁给我爸爸后,闲时有时间就会在网上搜集菜谱研究。后来研究的多了,也慢慢学会了。我上初三那会儿,觉得挺闲的,所以就跟着她学了一些皮毛。”   覃容眸中有浅浅赞赏,附和着接话,“现在女孩子都不爱下厨,自己懒还闲厨房脏。不过你怎么想要学习厨艺的?”   齐雪真抿唇笑了笑。白琤略有兴味的盯着她瞧,眸中一片促狭笑意。她朝白琤回以一笑,转而望向覃容:“家里人嘴太挑。我妈挺担心我不会厨艺以后会被嫌弃,所以就强制要我跟她学做菜。”   白琤未发言,只是舀了块鱼头进她的汤碗。表情一本正经,焉有其事的说道:“你还是学生,多吃鱼头补补脑。”   覃容挺想打探打探实情,奈何白琤在此,她只好吞下满腹疑惑,闷头吃饭。   齐雪真伸手捏了捏他的大腿,当着覃容的面与他“眉来眼去”。她看着白琤,笑容满面的跟他絮叨:“我放暑假了,不打算回A市。你工作忙吗?”   齐雪真今日穿的很随意,一件白色的短袖雪纺纱裙,裙子到大腿中部,不长不短。但偏偏坐下来时会露出一小截雪白的腿,白琤偏偏把手探下去,在她腿上轻轻掠过。感觉又痒又酥,差点让她弃械投降。   白琤俨然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面不改色的神情,颇为戏谑的看着她笑道:“怎么,要包养我吗?”他咽下一口汤,又语笑晏晏,“不过,包养我需要预约。”   覃容迫不得已咳嗽一声。这一面的白琤她的确没见过,带有流氓性质的绅士贵族,看着还是有点诡异。以前的白琤,她记得私底下说为冷峻也不为过。难道有了喜欢的人,总会勾出潜藏的劣性?她着实觉得稀奇,毕竟娱乐圈里讲真爱,实在是个笑话。大家在一起只不过各取所需,没有真爱又怎么会花时间精力去做些改变。   齐雪真瞪了他一眼,之后闷头吃饭。   白琤不恼,慢条斯理的用餐,漫不经心的追加一句:“如果你包养我,我给你独一无二的VIP,而且包养费一文不收。”   覃容觉得自己真是个几千瓦的大灯泡,亮澄澄的都快闪瞎双眼了。虽说她已经人至中年,年轻岁月早已一去不复返。但她也是从恋爱过来的人,自然懂得恋人的那份心思。而且今日留下来吃饭已经是个极大的错误,不仅蹭吃蹭喝还打扰了二人的久别重逢。   思及此,覃容连忙放下碗筷,朝着白琤说道:“阿琤啊,我吃饱了,你们慢吃啊。我想你也累了,你就在家休息吧。严总那边我还要跟他交待,所以我就先走了。”   齐雪真想阻拦,白琤压下她的手,对覃容点头,“我的私事,严总那里就不用说了。”   覃容走后,二人也吃得七七八八。白琤拉起袖子褪到手肘,开始收拾台上的餐具。齐雪真被赶到沙发上坐着,她无所事事,盯着他的身影若有所思。覃容和他的相处模式,好像本末倒置了。虽说她是娱乐圈外来人,但娱乐圈的运作她也明白一些。明星人外风光,但私底下也只是娱乐公司的赚钱工具。有的经纪人完全不把艺人当人,超负荷的工作量就能把人压垮。除非早已熬出头的大腕级明星,否则还是得看娱乐公司高层的脸色。   但事情之于白琤,她忽然觉得,自己的脑容量不够用了。 作者有话要说:  本来今天是不想更文的……≥﹏≤   奈何今天是个好日子,是作者君喜欢的团的十周年。   2003.12.26~2013.12.26   十年光阴,不过弹指一瞬。   最好的十年,有激情,有热血,那段青春年华正如早晨八九点的太阳,明亮而耀眼。   T______T真的好感慨……   【想要把世界上所有美好都给你,即使在梦里。——东方神起出道曲-HUG.】   T^T唔,看文愉快~      ☆、要相信自己的眼光   七月十四号如期而至,齐雪真没有告诉白琤自己要去“夜阑”的事,而是和宁罄唐临两人悄悄赴约。晚八点,三人准时到达。   “夜阑”是B市名气不小的酒吧,价格昂贵,安全到位。服务生把几人带去了展睿订好的包间,包间里已经有人,年龄相仿,应该是展睿处得要好的朋友。齐雪真有些尴尬,且不说她不喜欢酒吧这种地方,光是有陌生人在场已经让她颇为不喜。   几人一一打了招呼,而后展睿招了服务生进来又点了两打啤酒。唐临和展睿交情不深不浅,以往多是通过宁罄作为枢纽,两人才得以认识。   宁罄开了罐啤酒,唐临略微皱眉,但没阻止。她饮了口啤酒,对着展睿笑意吟吟:“去日本也就一个多月,我就不说什么了,自己一个人保重身体啊。”   轮到齐雪真,她只是浅浅一笑,“学业精进,早点归国。”   展睿脸色不愉,隐约有些失落。或许他真的想听到她能体贴的说些别的,而不是这样官方的祝福。他或许能感觉到,自家父亲会为他争取东京大学大四学年的交换生名额,到时想再见一面怕是困难重重。   “不说这些了,我很快就回来的。”   夜入十点,几人都隐隐有些醉意,唯有齐雪真和唐临一双眸子清明如镜。她看着倒在唐临怀中不省人事的宁罄,又看看略有轻微醉意的展睿和他的几个朋友,忽然觉得头大。她和唐临对视一眼,皆在对方眼里读出了无奈。   “展睿,别玩太晚了,你明天还要登机。现在已经十点了,我们该回去了。”齐雪真开口,泠泠话音似醉梦清风,霎时拂去遮掩云雾,让人灵台明智几分。   唐临调整了环抱宁罄的姿势,随即附和齐雪真的话,“嗯,醉酒容易误机。”   展睿的醉意不知有几分真,微醉的他胆子壮了些,他轻轻一笑,吐出的气息混着酒气。手里拿着啤酒似要挪动位置来到她的身旁,奈何中间隔着唐临,他只能作罢。   他定神瞧着她,很久,很久。想要把她的模样刻进脑海,不论世事如何变迁,都无法将她抹去。他一直想不明白,为什么她能不动声色的俘虏他的心。良久,他低低开口:“雪真。”   齐雪真应了声。   他心思千回百转,想借此机会表达心意,“我……”   “展睿,怎么来酒吧聚会也不叫我一声?”   包间的门被轻轻推开,冰冷的话语自门外传来。众人齐齐抬头,目光霎时间凝滞,似一樽樽石化的雕像。   齐雪真差点咬到舌头,不知道白琤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她看着门口长身玉立的白琤,面色平和,站姿稳妥,不见一丝发怒的征兆。人还是那个人,但出口的话却似长年冰雪浸染的温度,冷气凝成刀子划过人的肌肤,裂开微小的口子。   又冷又利。   他眸光扫过,嘴角突然勾起,径直朝齐雪真方向走来。他摸了摸她的墨发,极其温柔的语气夹着浓郁的宠意,“你又淘气了。”   她瞧了眼大门,发现门已经被带上。因白琤的到来而石化的众人,此刻又因白琤的举动霎时风中凌乱。   展睿此时酒意全去,看着白琤和齐雪真熟络的态度,震惊的无法言喻。他站起身来,来回指着二人,“琤哥……你们……你们什么关系?”   “情侣。”白琤两个字便将他打入地狱,连他绝地反击的能力都连带削弱。   展睿忽然觉得窒息。一室沉寂,只有幽蓝的灯光闪烁。时间彷似隔过千山万水,良久才听得他低吟浅语:“雪真说得对,时间不早了,我们该回去了。琤哥,雪真就麻烦你了。”   白琤含笑点头。在众人准备起身离去时,白琤的眼神陡然转为凌厉,在几人间默默流转,只有几句轻轻的警告,“今天的事,希望各位管好自己的嘴。毕竟于我而言,找一个人不是难事,让他在这个城市生存不下来,也不是难事。。”   得到众人纷纷点头,白琤又恢复笑颜,“回去的路上小心点儿。”   步履如风,说的便是展睿离去时的步伐。她从未见过,展睿有如此窘迫失态的模样。平时虽说没有百分百的从容不迫,却也不会如今晚这般,暗黑的背影勾出一丝落寞。   他们离开的速度很快,片刻,空荡的包间只有她和白琤二人。白琤站在她的跟前,双手抱胸,板着脸不悦轻斥:“酒吧这种地方,以后少来。今晚也不知道跟我说声,你怎么不听话呢,真真。”   齐雪真扁起了嘴,委屈反驳他:“你不给我来那你又怎么会在这儿?而且我又不是一个人来,展睿又是认识的,他是我朋友。”   白琤哼哧一声,“展睿可没把你当朋友。”   齐雪真扑哧一笑,双手圈住了他的腰,额头摩挲着他的下颚,恍然大悟的笑道:“琤哥哥,你吃醋了呀。”   “琤哥哥”这个称呼一出,白琤忍不住翘起唇角。确认关系后,她私底下给他发信息的称呼便是这个。但他从未听到她开口,如今听来却觉得撩人心神。他点着她的鼻尖,轻斥道:“那么大个人了,还这么淘气。”   白琤按了包间里的按钮。不过几分钟,便听见清脆的敲门声响起。得到客人应允后,服务生才轻轻推开门,见着白琤猛然瞪大了眼睛。只是失态的时间不长,片刻又恢复如初。   服务生开口询问,白琤轻声回答:“夜深了,带我们去地下停车场。”   来到停车场,齐雪真系好安全带后,疑惑出声:“今晚的事……不会有人说出去吗?”   “笨蛋。”   齐雪真不依不饶,“说嘛!”   白琤摸着她尖尖的下巴,倾身一吻。若有所思的凝视着她,半响突然一笑,“真真,自从成了我女朋友后,你怎么变笨了。跟个小女孩似的,长不大。”   齐雪真一愣。默默揣测着他的话中含义,猜测出的结果让她患得患失。她凝着他的眼睛,低声道:“有一次黄山剧院歌迷见面会上,你说你喜欢成熟稳重的女人,是这样吗?你让我当你女朋友的那晚,我很疑惑,却又不敢去问你。我喜欢你,喜欢极了。我也知道我不是那种性感的女人,也成不了你事业上的左膀右臂。白琤,你是真的喜欢我吗?”   她微微红了眼,却仍说道:“你知不知道,觊觎你的人好多。圈内的女明星种种类型比比皆是,不仅如此,就连喜欢你的歌迷都数不胜数。我从不认为我自己比别人差,但对你,我总是对自己没有信心。有时候我觉得,一点踏实感都没有。”   “我们先回去,这里不方便。”白琤四周观察了一下,便下了决定。   车子开出了停车场,在这个繁华锦盛的城市里,晚上十点多并不算晚,只能算夜生活的开始。灯光五彩缤纷,流光溢彩。车厢内一阵沉默,她贴着窗边细细回想刚才的事。她觉得自己有些小孩子气,“说者无心听者有意”便是如此。或许她太过敏感,又或许她对这段犹如天上掉馅饼的感情太没安全感。   约一个小时,回到白琤的别墅。她一路上思考了许多问题,竟没发现白琤带她回来的方向。直到白琤近身想帮她解开安全带时,她才猛然醒悟。白琤靠得极近,解开安全带时陡然将她拉入怀中,在她耳边轻轻呢喃:“到了,咱们下车。”   “怎么是你家?”齐雪真在他怀中探出头,望着门口的别墅疑惑出声。   白琤没有理会她的疑问,抱着她开了车门往别墅门口走去。齐雪真下意识搂住他的脖子,呆呆的瞧着他的下巴以及他的脸。没有多久,她已经被白琤抵在门背上。   “现在我可以好好回答你的问题了。”他双手环着她细白的脖颈,衣着单薄的身子紧贴着她,停顿几许方才继续说道:“真真,你信我吗?”   屋内没有开灯,今晚的月亮似乎特别给面子。纱窗处白纱被风撩起,明亮的月华倾泄一地,反射出淡淡光晕。在她眼前放大的容颜,她能一清二楚的瞧见。容颜皎洁如月,一双眸子似深潭,浓黑如墨的瞳仁中炙热且专注。   白琤轻轻笑开,轻轻敲了敲她的额头,“真是个傻妞儿啊。”他停顿,之后才开始解释:“歌迷会上的话,当不得真。那个择偶标准只是官方的敷衍之词,我在这之前就喜欢你了。雪真,你不能怀疑我的喜欢。”   见她还是疑惑,白琤也极为耐心的重复一遍,“我的真真那么聪明,又怎么会是笨蛋。你喜欢我那么多年,真的认为我是那种人?”他摩挲着她的脸颊,“要相信自己的眼光。”   “哼。”   “你能不能别气了。”   齐雪真又保持沉默,过了许久,她才颇有赌气意味的低声道:“我喜欢了你六年,连你真正的生日都还不知道呢。我什么眼光啊这是!”   “四月二十八。”白琤靠近她,亲了亲她的唇。他未移开,又补充一句:“我的生日。”   他定住了她的后脑勺,俯低了头含住她的唇,开始辗转厮磨。空闲的手渐渐移至她的胸前,停顿几秒才覆上她的胸脯。隔着单薄的衣衫,传来的热度与掌心相融,心跳霎时如雷。   过了许久,她勾着他脖子的手渐渐无力垂下,空旷的厅堂里溢出细碎淫靡,夹杂着男女粗浅的喘息。白琤将她抱个满怀,来到客厅的沙发上坐下后,在她身边低低轻吟:“今晚就别回去了。”   她平复喘息,轻轻一笑:“好。” 作者有话要说:     ☆、小冷战   现实总是与梦境背道而驰,想发生些什么的时候,它偏偏不如人愿。齐雪真留宿白琤家里的第一晚,什么意外都没有发生。二人各自沐浴洗漱后,白琤便带着齐雪真来到了空置的客房。早晨七点的阳光还算柔和,阳光从未掩的纱窗爬进空寂的房间,空气中泛起丝丝暖意。   在她独自酣眠时,扰人清梦的敲门声犹显得刺耳尖利。齐雪真翻来覆去,枕头蒙住整张脸都未能隔绝嘈杂。她一时忘了身处何地,极不耐烦的大声呵斥:“阿罄,你一大早敲我的门干什么呢!吃错药了吗!”   敲门声有瞬间的停歇。只是片刻,则传来门锁开动的响声。白琤抱臂好整以暇的站在房间内,半响见她毫无动静,嘴角的笑意渐深,迈着轻盈的脚步走近她的床头。他扒开盖着她头的被子,俯低下身对着她耳朵喷着热气,“Good morning Baby……”   低沉的磁音,勾魂的尾音,都让她连人带心一同沉溺深陷。齐雪真的睡意顿减五分,直到唇上有温软附体时,她才彻底转醒。   “终于愿醒了?”她睁眼,对上一双盈盈含笑的眸子,唇边挂着既宠爱又无奈的笑意。   她不自觉的展露欢颜,勾着白琤的脖子便将唇凑了上去。他的唇泛着微微凉意,齿间还残留着薄荷的清爽,应该是刚洗漱完毕。她好比青涩的果实,没有熟透时的甘甜芬香,却天然洁净。她与白琤接吻的次数屈指可数,自然不会有什么娴熟高超的吻技。她的舌一直徘徊在他的齿外,没有探进一步。她忽然觉得自己有些贪婪,想要汲取更多却又无从下手。   白琤十指穿过她的发,将她压在床上重新夺回主动权。他轻轻撬开她的齿关,轻而易举的卷了她的舌,慢慢品味投怀送抱的美好。缠绵销魂的早安吻,结束在低吟的急喘中。   春光无限,风月无边。   她躺在他的臂弯里笑得眉眼如画,餍足的神情略微诡异。她开口,带着浓浓鼻音,“琤哥哥。”   白琤笑着应了声。   “你还记得我的生日吗?”她调整了下姿势,长腿毫不矜持的压上了他的腰。她双手揽着他的脖子,又继续说道:“我的生日快到了。”   白琤因她的动作,身子一僵。俯身凝视时瞧见她背心里的曼妙风光,身体的本能立刻被她挑起。丰满的雪白微露,他喉头稍微动了动。他低低应道:“我记得,是八月二十。”   齐雪真又将身子贴近了他。她仰着头,一双眸子炯炯有神,溢彩飞扬。她笑靥娇艳,丽霞积聚,好似铺开一副残阳泣血的美轮美奂。她羞赧一笑,“等我生日一过,我就满十九了。踏进二十岁的门槛,就证明我成熟了。琤哥哥……”   卧室内蓦然消音,静寂席卷而来。   白琤俯低着吻住了她的唇,阻止了她接下来要说的话。她的心思他自然明了,但明白与行动,又是另一回事。   又是一番厮磨。直到齐雪真发出微弱的喘息,白琤意犹未尽的舔舐着她的唇角,半响才开口:“傻妞儿,你还是学生。”   齐雪真胸口毫无频率的起伏,时快时慢。她紧盯着白琤,未曾退缩:“我不管!”她指尖拨弄着他的发,接着道:“琤哥哥,你不要我,那我要你好了。”她忽然咧开嘴,笑得灿烂,“我们学校百年校庆那晚,琤哥哥你忘了自己说过什么了吗?”   白琤蹙眉,神色莫测。   齐雪真猛地翻身,覆在了白琤身上。她不知哪来的力气,几乎压的白琤无法动弹。她伏在他的胸口上,以近乎让人听不到的声音呢喃:“我一直记得,你那晚对我说的话。”   白琤眉眼猛然突突直跳。   果不其然,齐雪真扬起头,笑颜如花,语声夹杂了羞赧和柔媚:“你说你想和我上|床。”   白琤觉得自己的头一阵疼痛。他不想承认,齐雪真对他很有诱惑力。特别是在一起之后,她就像突然转变了性格,变得不像她,却又是她。好似一朵娇媚的玫瑰,妖娆只为他一人绽放,那是别人窥伺不得的美好。他很心动,却必须克制。   白琤沉默着,齐雪真不满,她委屈:“你是不是觉得我很随便?我一点也不随便,正因为是你,我才渴望。琤哥哥……”   她一直渴望他,六年从未变过。   “别说了!”白琤阴沉了脸,拔高了声音怒斥她。他攥着她的手腕,稍微用力便从床上跃起,严肃的神情配上严厉的话,“齐雪真,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你现在还是学生!是学生,你懂不懂!我不是柳下惠,我有欲,也有情。但我现在不动你,是爱惜你。”   事情的最后,是二人陷入僵局。白琤阴着脸,一身肃杀的走出她的卧室。房门将阖的刹那,只飘来她坚定的话语:“我国法律规定,年满十八周岁即成年。白琤,我不怕,我一点都不怕!我爱你,我恨不得将我的所有都给你。”   白琤脚步顿了顿,最后没有与她争辩,只是抛下一句:“起来洗漱,我等会儿送你回去。”   齐雪真咬唇,将脸埋在枕头上开始装死。片刻,她拿起床柜的手机给宁罄发了条短信,告知她这个暑假都不会回租住的小区,让她看着办。   情之一字,用一生去解读恐怕也未能品出其中真义。更何况是十九岁的齐雪真。她口口声声说爱白琤,爱真,情也真。但她不懂,爱能融合,心却不易磨合。有人说过,相处是一门大学问。通俗而言,称之为情商。齐雪真经历太浅,短时间内自然难以理解白琤的意思。比智商更重要的,是情商。   于此,齐雪真与白琤的争执之下,没有结果,只有冷战。   争执过后,白琤便开车将她送回居住的小区。当晚,白琤连夜和覃容离开了B市。而展睿,也如时去了日本。   齐雪真来到清峡湾,并没有发现白琤的影踪。她急忙拿出手机拨通了白琤的电话,未曾接通便被挂断。随后,收到了白琤发来的短信:“工作原因,不得不离开B市。好好照顾自己,等我回来。——White.”   她当即懵了,随后急急忙忙发了信息追问:“那你什么时候回来?”   信息发完,犹如沉河的石子,不见动静。齐雪真在他家的客厅坐了许久,都没有得到白琤的回信。她有些害怕,又有些后悔。怕白琤回来后不要她,后悔自己为什么非要固执那件事。虽然从心底相信他的为人,却忍不住胡思乱想。   日落西沉,红云漫天,她都维持着同一个姿势。当客厅时钟的指针指向数字八,肚子发出饥饿信号,她的眼神才有微微波动,然后才给宁罄打了电话。   对方接通,传来宁罄怨怼的话语:“齐雪真,你又去哪了!”   “这个暑假我不回那里住了。”齐雪真揉了揉自己的眼睛,语气平静。   “你去白琤家里了?”宁罄仍是紧紧追问,声音倒是平静了些。   “嗯。”她应了声,然后又接着说:“暑假你随意,回家的话帮我去看看爷爷他们。”   “喔,我也不回A市。我和唐临约好了,这个暑假去欧洲旅游。可能八月中旬后才回来。”宁罄的情绪也平复了,她停顿后又开始絮叨:“你在白琤那里……孤男寡女干柴烈火的,要注意点,知道不?暑假有什么打算?”   “他不在B市。”齐雪真走到厨房,拉开了冰箱看看有什么吃的,拿了罐饮料喝了一口,“不说了,先挂了。”   她很想问宁罄,如果一个男人不愿和自己的女朋友上|床,这代表什么。她不是一昧的相信白琤的话,她开学就大三了,满十九了,又不是小孩子,怎么会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可她难以启齿,不敢去问。怕从别人的口中得到她不想听的结果。   她满脑子都在纠结,也没心情给自己煮饭,索性泡了杯面将就当了晚餐。夜幕全黑,星子暗淡,月影朦胧,将近凌晨,她都没有等到白琤的回信。脑子折腾到凌晨三点,才渐渐阖上困倦的双眼。   两天时间转瞬即逝,齐雪真都没有等到白琤的只言片语。她食不知味,一双眼睛里黯然失色。她把自己窝在清峡湾,思考了一下午后,才在网上找了几份兼职。给三个初中生补习英文的家教,酬劳可观,最主要也是能让她没有时间胡思乱想。早中晚,三个时间段补习两个小时,刚好错开。   齐雪真正式开始了她的家教生涯,每天准时准点的到达目的地。她敬业,且英文功底好,教学精良,学生的进步神速。家长对她赞不绝口,并给她提了小时费,让她有了微小的成就感。这样中规中矩的生活,一直延续到了八月初。   这期间,白琤一条信息,一个电话都未曾来过。齐雪真不是没想过去找他,只是念头生出时又被她掐灭了。她没有他身边亲近之人的电话,除了覃容她谁也不认识。况且白琤是公众人物,她根本不知道白琤私底下入住哪里。即使知道,她也不能将自己曝光在狗仔的镜头下,让粉丝知道。这样的行为不成熟,帮不了他还会给他添乱。   心神郁结,寝食难安的结果是,齐雪真发起了高烧。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君:(*???)??(???*)白先生~小女孩很难搞啊是不是?!!!   小白:ヽ(≧Д≦)ノ滚!!!   作者君:(≧▽≦)啦啦啦啦啦啦~阳光总在风雨后~   (≧▽≦)提前祝各位亲元旦快乐哟~   ☆、和好   万里晴空,碧蓝如洗。炎热的气温高升不降,暖风拂面也因此失效。周边一幢幢钢化玻璃的建筑高耸入云,经过烈日映射,映出众人喜笑颜开的面容。唯有一人,面沉如水,眉头微蹙。   一声轻微的“咔嚓”,白琤方恢复温雅笑容。记者的镜头频频闪烁,按下快门的声音干脆利落。与身旁站立的老总们客套合影后,白琤才将收尾工作交给覃容。   他出席的是C市凯汇广场的剪彩。凯汇广场是C市新落成不久的顶级大厦,将为国际各大品牌进驻C市的商城,定位在高端层次。周边商圈密集,人流量广,是不可多得的吸金宝地。   来到地下停车场,寂寂无声的空间被突兀的铃声扰乱。白琤眉头未曾舒展,接通之后沉沉说道:“琛哥,有什么事吗?”   来电对象,是严向琛。严向琛压低了声音,“你赶紧回来,齐雪真住院了。”   白琤怔住,反应过来后,眉眼笼上一层阴郁,似是暴风雨来临的前奏。他步伐未乱,若不是裤脚带起的风猎猎作响,根本看不出他有一分紧促。他抿着唇,声音冰冷:“医院名字。”   “丽港医院。”严向琛言简意赅。   “阿久,马上帮我订返回B市的机票,越快越好。”白琤挂了电话,边走边朝助理吩咐。他言语中颇为急切,又补充一句:“立刻、马上!”   阿久不敢怠慢,掏出手机跟着白琤一起上了活动的商务车。   “回酒店。”   白琤坐稳后,朝司机命令。司机略微迟疑,回头望了他一眼,疑惑出声:“不等秦经纪了吗?”   白琤微恼,沉下脸疾言厉色:“让你开车就开车,不要多管闲事。”   司机猛然一颤,快速启动车子往落脚的酒店方向疾奔离去。虽然接触不多,但他从未见过这样的白琤,看似平静,内心却早已风起云涌。   白琤抿着唇一言未发,指腹揉搓眉角的力度不轻,他的精神一直紧绷着,丝毫没有松懈。   怎么会突然就住院了呢……   阿久收线,瞥了眼白琤后才开口:“白哥,是下午三点的班次。”   白琤点头,车厢里陷入沉寂。   回到酒店收拾好行李,阿久站在酒店卧房客厅等待白琤吩咐。白琤拉着小行李箱,沉声道:“阿久,你留在这里等覃姐。她若问起,就说我早一步回B市了。懂了吗?”   “知道了白哥。”   司机得到白琤的示意,开车将他送至机场。安检前,白琤给严向琛打了电话,“琛哥,派人在机场接我去医院。”   严向琛点头,低声道:“那好,等你到了给我电话,我去接你。”   白琤挂了电话,关了手机。两个半小时后,飞机降落在B市。白琤为了安全起见,直接走了机场的VIP通道,抵达地下停车场。几分钟后,便看到严向琛的车驶进来。他也没磨蹭,直接坐上了副驾驶。   到达丽港医院时,已是六点半。由于丽港医院是B市着名的私立医院,院风严谨,收费昂贵。但胜在医院严禁一切闲杂人等进入,保全了病患的私隐。因医术精湛、服务周到而闻名,久而久之,这里便成了许多商贾明星看病治疗的首选之地。   在严向琛的带领下,白琤见到了齐雪真入院的诊治医师。刚踏入对方的办公室领地,白琤迫不及待的开口:“利医师,有个叫做齐雪真的病人,情况如何?”   年逾五十的利医师抬头,蹙了蹙眉,觉得眼前的人有点眼熟,却又记不起是谁。他锐利的眸光瞥向白琤,语气沉沉:“你是病人的家属吗?”   白琤抿着唇,神情肃穆,“她家人不在B市,我是她男朋友。”   利医师冷哼一声,看也不看二人,“你这男朋友怎么当的,不关心人赶紧散了,别耽误人家小姑娘。”   白琤今日脾气反复,在他想要发怒时,严向琛及时制止了他,“利医师,我朋友刚从外地回来,一下机就赶来医院了。病人的情况,您先给他说一说。”   伸手不打笑脸人。利医师也不好太过份,只好调整了情绪,方才道来:“病人是因为淋了雨,没有怎么注意,再加上近段时间的饮食不规律,导致呼吸道感染,引发高热。高烧反复,已经烧了三四天,幸好送来的及时,现在挂了水用了药体温已经正常了。”他停下,又重新盯着白琤,颇为气愤:“病人送来时体温是多少你知道吗?”他提高了音量,“是四十度!再送迟一点,脑子都烧坏了!你当的什么男朋友?”   白琤不为所动,沉静开口:“可以探视吗?”   “可以。”利医师愤懑回答。   “多谢利医师。”   白琤话落,脚步迈了出去。严向琛又向利医师道了谢,之后才紧随着白琤往病房走去。半路上,白琤隐忍着愤怒,心平气和的询问:“琛哥,为什么她送院时没及时通知我?”   严向琛与他并排走,冷峻的面容溢出无奈,“如果当时告诉你,你就会撇下工作飞回来了。”   白琤停住,侧头凝视着严向琛,双手插着裤袋,冷冷道:“如果我没让你帮我照看她,那结果会如何?早知她会发烧住院,我就不该为了赶工而把她留在B市。算了,都是我的错。”   白琤继续迈着大步朝病房走去。严向琛哀叹一声,“你是真心的?”   “比珍珠还真。”白琤冷声回答。皮革踩着地砖发出的声音,听着冷清,却又铿锵,无形中给他的话添了不可估量的信服力。   到达齐雪真的病房门口,严向琛趁他没有进去前,首先开口:“你急着赶来怕是没吃晚饭,想吃什么我下去买。否则饿着你了,你姐姐一定饶不了我。”   “谢谢。”白琤丢下一句,便开门进了病房,唯有严向琛,望着闭合的房门抒发无奈。   医院里各处角落都充斥着消毒水的气味。极其难闻,令人厌恶。病房里没有开灯,窗外透进些许亮光,雪白的病床上只有穿着素净病服的齐雪真。被褥只盖到肚脐眼下,露出的两只手白皙秀美,右手手背上挂着一瓶过半的点滴。   白琤脚步放轻,眉头一直未舒展,眼中流露出悔意和自责。他走到床沿边,为她掖好被子,微凉的手背覆上她的额头,发现温度适宜才舒缓了口气。他轻轻拉过一旁静立的椅子,坐下对着她略微苍白的面容发呆。   他微微俯头,在她干涩的唇上轻轻一吻,轻轻的呢喃:“对不起,我不该对你不管不问,我下次不会这样了。”似乎是怕她不相信,他又蹭了蹭她的脸颊,补充道:“I swear,I'll always accompanyyou.”   “快点好,我还想给你惊喜呢。”   白琤为她抚顺脸侧的秀发,指尖突如其来的湿热感令他微怔着,几秒后反应过来才对上她那双已是氤氲水雾缭绕的眸子。齐雪真想要开口,才发觉喉咙疼的难受,却没放弃开口:“你刚才说的……我都听到了。为什么不接我电话?为什么不给我回信?”   白琤摇高了床头,让她可以舒服的躺着。开了灯后才拿着床头上的温开水给她润了润喉。她定神瞧着他,喝了开水后觉得好了很多,方才开口:“我想听你解释,白琤。”   白琤握着她的手,自责不已,他轻轻开口:“是我的错,我下次不会了。”   齐雪真将垂在脸侧的发撇至耳后,才慢慢说着,“你总是把我当小女孩来哄。其实这次是我的错,是我不爱惜自己的身体。”她突然转移话题,盯着他的脸问道:“以前没遇到我之前,你有喜欢的女孩吗?”   白琤不知道她为什么问这些,却不忍对她说谎,“没有。但字面上的初恋在十五岁。那个女孩,是美籍华裔。”   齐雪真突然闭了闭眼,听到这个答案总是有几分介意。她微笑了笑,“那后来呢?怎么分了。”   她其实想问,你们有没有逾越最后一道防线融为一体。可她发觉,她问不出口,亦不敢问。她是这样的人,既介意他的过去,又在乎他们如今的现在。   白琤摸着她的脸颊,对着她的眼睛缓缓开口,坚定认真:“初恋只维持了一年,我们之间什么也没发生。真真,我只喜欢你。于我而言,你是我的初恋,亦是唯一。”   齐雪真拉下他的手握住,笑容盛放,衬得她极其美丽。白琤也没有继续,静静听她缓缓道来:“我从十四岁那年开始喜欢你,迄今为止将近六个年头。这两千多个日夜里,我甚至很难想象它怎么过来的。在这期间我有过憧憬,有过感动,有过欣喜,有过挣扎,有过彷徨,有过绝望。我也曾经幻想过,如果有一天让我认识你,有一天和你相遇,我一定会将自己完整的交给你。你是我的,我是你的。我们两个,此后不分彼此。”   她爱他那么久,又认定了他是她的命定天子,所以没有什么是不能给他的,更何况是矜贵无二的初|夜。   她哽咽,眼泪忽然如瀑,“我一刻也不想等了。我等的太久了,我怕在等的过程中最后发现你不见了。可你那天为什么要凶我。”   她渐渐低泣出声,哭音哀婉,隐隐凄凉。   白琤揽她入怀,指腹抹去她脸上的泪迹,温柔的哄着她:“乖,不哭了。等你出院,我们去旅行好吗,你想怎样,我都听你的。”   “你混蛋,你是个讨人厌的混蛋。”齐雪真靠在他怀中,低骂出声。她眼睛渐渐红肿,嘴巴却没停下,“从我读高中到大学,有不少的女孩子都谈了恋爱。吵架了,总有许多女同学支招,五花八门应有尽有。网上也有很多这类的信息,也有很多人附和。都在教着对方不要主动,不要轻易低头。但是也许她们都没有想过,倔强的双方就好似砖头,两块砖头互相摩擦,总有一天会脱层皮,最后伤痕累累。白琤,我是个看重爱情的人。有人说,过份看重爱情的人,很容易受伤。也的确是这样,但是我没有办法。我那么喜欢你,如果哪天我们分开了,我要怎么办。”   她的一次高烧,受煎熬的不止是她,还有他。白琤在听闻她住院的那刻,第一次觉得焦急心慌。也许老天觉得给他的惩罚不够,所以此刻她的眼泪,却实实在在的给了他心窒的真实感。心疼,疼的堪比感同身受。   白琤抬起她的下颌,伸出舌轻轻吻着她泪迹斑斑的脸。轻柔的吻,彷若描摹精致美丽的油画,彷若她是天底下矜贵无二的宝贝。由眼睛一路往下,最终四片唇瓣重合。她的唇干涩太久,他慢慢的舔舐一遍,浅浅吮吸,心底生出了想要将她融入骨血的念头。   “六年的爱负荷太重,将它转给我,我来爱你。”   白琤深情凝视,墨黑的眸子仿佛能看见海的深蓝,太过深邃,太过幽静。他微笑,含笑的眸子有着她的影子,他轻声道:“你让我疼,不如我一个人疼。也好过让你哭的肝肠寸断。”   齐雪真吸吸鼻子,舔了舔唇角,擦干了眼泪,觉得头有些晕,“琤哥哥,你让我有些头晕……”等她肚子发出不合适宜的声响,她又继续补了一刀:“你的情话说的好顺口。如果你不是歌手,我都要怀疑你是演员了。如果是演员,你的演技好精湛,下一届威尼斯国际电影节最佳男主角非你莫属。”   就是因为白琤的话太让她感动,她找不到任何可以表达的词,于是只好调侃一通。齐雪真笑容灿烂,却感动到想流泪,因为幸福砸得她很头晕。   “你刚才的请求,我答应你了哦,你要对我好,要像我爱你那样爱我。”她对他俏皮一笑。   她难得用这种娇嗔的语气来要求他。白琤哑然失笑,再好的气氛都被她时哭时笑的技能给破坏到连渣都不剩。他摸了摸她的额头,发现温度如初,让他顿时放宽了心。他笑道:“好。”   站在外面半小时的严向琛,适时的推门而入,“谈完情了没?谈完就来吃饭,饿死自己就不划算了。”   齐雪真一惊,很疑惑严向琛为什么能把时间掐得这么准。反观白琤,又恢复了人前那副笑容温雅气度雍容的贵公子形象。   “饿了吗?”   “有点。”   白琤抬头一看,发现点滴已经挂完。他正准备想按铃呼叫护士,齐雪真提前开口:“我想出院,今晚就回去。”   “不行。”白琤一口回绝。   “那我不吃了。”齐雪真开始耍赖。   “如果没问题,那就出院。”白琤无奈,退一步求其次。   “琤哥哥,你真好。”齐雪真展露笑颜。   如今二人的情况,正应了那句流传甚广的话,被偏爱的都有恃无恐。   冷峻如严向琛,见此场景脸色也不得不柔化几分。他印象中的白琤,美国集茵的太子爷,万人艳羡的身份,想要什么有什么。只有别人迁就他的份,哪有他迁就别人的先例。纵不骄不傲不奢不淫,最后仍是屈服在了爱情之下。 作者有话要说:  (*?З?)更晚了~   元旦快乐啊!!!(≧▽≦)   ☆、伟大的齐同学   检查完毕后,利医师准许了齐雪真的出院请求。齐雪真笑得合不拢嘴,白琤无奈,只好请严向琛给她办了出院手续,而他则陪她一起收拾日常用品。等严向琛回来时,几人才去往地下停车场。   白琤和她一起坐在后座,严向琛之前订好的饭菜已经浪费了,二人到现在仍未吃饭。白琤权衡再三,“琛哥,去万家客吧。”   万家客是B市高消费高档次的中餐馆,以食物精美、菜式丰富、味道鲜美而闻名。平时也有许多明星前来聚餐庆祝,但缺点是,蹲守在附近的狗仔很多。   严向琛皱着眉头,不是非常赞同:“你忘了万家客附近的狗仔很多了吗?如果被拍到,那不是很好,换一家吧。”   “没事,我们从停车场走。”白琤反倒不担心,万家客虽说狗仔多,但那些狗仔也不敢逾越,不把万家客的老板放在眼里。“我打个电话给他们经理。”   三十分钟后,三人来到严向琛平时的专用包厢。馆内的经理亲自招待,笑容一直未曾褪去。白琤给齐雪真拉了椅子,让她坐在自己旁边。白琤又试了试她额头的温度,“你烧刚退,要吃清淡些,喝粥好不好?”   “我不想喝粥。”齐雪真一口否决。   白琤瞧着她,嘴角溢出温柔笑意,出口的话却不容置喙,“不喝不行。”白琤又亲了亲她的唇角,“乖。”   经理还是维持着一脸笑容,面对白琤旁若无人的调情,巨大的信息量让她差点缓不过神来。按照这情景,貌似、好像、可能……白琤交了女朋友!如果被曝光,恐怕娱乐圈内又得掀起一股风浪。   白琤盯着她瞧,眸中露出若有似无的警告意味。他笑道:“苏经理,点菜。”   苏经理回神,自然能辨得清白琤的弦外之音。白琤给齐雪真点了肉粥和鱼汤,之后又按照以往惯例。   待苏经理走后,严向琛有些不悦的责道:“白琤,你真是不让人省心。”   齐雪真惊讶,回望白琤:“你刚才故意的?”   白琤微微一笑,揉了揉她的发,“遮遮掩掩,欲盖弥彰。我这只是给她打预防针,下次再来,就不必时刻提醒。懂吗,傻妞儿。”   齐雪真瞪了他一眼,拉下他的手使劲儿捏了捏他的掌心。白琤笑意不减,迎向严向琛那双变得锐利的眸子,“琛哥,接下来八月份我要休假。真真病好了,我要陪她。”严向琛不语,他笑,“还没正式跟你介绍,齐雪真,我女朋友。”   白琤又转向齐雪真,“严向琛,我的老板。”   既然白琤没有将家庭情况告诉齐雪真,那么他自然也不会多此一举。严向琛收了锐利,轻声朝齐雪真道:“名义上是老板,私底下是兄弟。”   齐雪真微微一笑,朝他伸出手,“琛哥,不介意我这样叫你吧?多谢你这几天的照顾。”   严向琛轻轻回握,笑了笑,“当然可以。阿琤不在,我帮他照顾你那是必须的,不用客气。”   如此,白琤正式将齐雪真介绍给严向琛相识。也算表明了他的态度,他对齐雪真的态度。   没过多久,菜式上完。严向琛蹙着眉,对于他又要休假的行为颇感无奈,“如果你八月份休假,有些工作又要延后。演唱会、英专录制、还要拍摄主打的几支MV,你也不想让粉丝等太久吧。明年的八月二十一,就是你出道十周年的日子。你怎么能在这么重要的时刻出门旅游?再则,出道十周年的作品,你准备好了吗?”   齐雪真喝着热气腾腾的鱼汤,听了严向琛的话有些过意不去。她看向白琤,小声道:“你工作忙,就不要陪我了。我生日那天你能陪我,我就……”   “答应的事,怎能出尔反尔。”白琤打断了齐雪真的话,“先不要插话,等我跟他说。你烧刚退,吃点东西补补身子。”   齐雪真闭上了嘴,闷头喝粥。   白琤放下筷子,端起红酒杯饮了口红酒,纸巾擦拭着无明显痕迹的嘴角。他对上严向琛的眼睛,冷冷一笑,“七月份我赶工就是想这个月休假陪真真。等我休假回来,工作再继续。琛哥,下不为例,工作的事情我能解决,我不想给真真带来烦恼。”   严向琛知道白琤的警告,微微心虚让他突然沉默。他低低应了声,“那我不理了,你的事,我会让覃容着手准备,到时让她给你说。”他停顿片刻,才继续道:“你姐姐那边,你打算什么时候说?”   “我会给她交代。”白琤没有继续谈论下去的心思,简短一句敷衍了事。他偏头瞥了闷头喝粥的齐雪真,唇角翘起,柔声道:“还想吃些什么吗?”   齐雪真摇了摇头,又喝了口鱼汤,“我吃饱了,你吃饱了吗?”   “再等我一会儿,我给司机打个电话,让他来接我们。”白琤边吃边拿出手机拨通司机的电话,仅一分多钟的通话时间,便挂了电话。   齐雪真见他拿出手机,忽然想起这几天都没和宁罄联系。想打个电话给她,又想到她现在在欧洲,有时差不是非常方便,只好作罢。家里方面,只好明天再打电话报平安了。找的那几份家教,怕是也没法继续了。   半个小时后,司机开着白琤的车到达万家客。严向琛有事,便提前离开。二人吃饱喝足,买单后直接走去万家客的地下停车场。   真正回到清峡湾时,已经十点多。齐雪真觉得他们好像与时间赛跑似的,比赛不曾中断,但他们却输的一塌涂地。因为他们输了青春。这个比喻有点滑稽,让她想着便笑了出来。趁着年轻时争分夺秒的打拼,的确是不容易的一件事。   白琤揽着她走进客厅,因为好奇她在笑什么,于是问道:“想到什么了,笑得这么开心。”   齐雪真笑容不变,随口一答:“想到你的身子即将属于我。”   “又乱想!”白琤开灯,轻轻敲了敲她的脑门,以表呵责。   在玄关换了拖鞋,齐雪真突然圈住他的腰,脸蹭了蹭他的背,闭着眼低声细语:“今晚我想跟你睡。”   白琤僵直了身子。齐雪真的手箍得他的腰紧紧地,好似千斤重铁,移也移不开。白琤深深呼了口气,“真真,你在逼我破例啊。我不是圣人君子,我也有把持不住的时候。你想过没有,你爸妈知道后,他们会如何?”   “我爸妈他们很开明,况且社会风气也比以前开放,婚前性行为没什么大惊小怪的。”齐雪真圈在他腰上的臂力更加收紧,贴着他后背的脸庞满面红光,嘴角两边自然卷起微笑的弧度。静寂片刻,她笑着呢喃:“如果你真的把持不住,我还求之不得呢。”   白琤忽然一笑,一个翻转便把她拥进怀里,指尖抬起她优美弧线勾勒出的下颌,笑得暧昧迤逦:“等你哪天把我灌醉,得偿所愿的那天也即将来临。”他微微俯头,轻啄朱唇,“没见过比你还傻的笨蛋。”   他松开她,弹了弹她的额头,拉着她往客厅沙发上走去,“年纪轻轻的,我都不急,你倒比我还急。”   齐雪真摸着额头,撇嘴反驳他:“生理需要啊,你不怕憋坏它吗,憋坏了你的幸福怎么办。”   白琤一怔,盯着她笑得意味深长,“你见过随地大小便的人吗?”   齐雪真不知道他怎么会把话题扯的这么远,只是她仍诚实回答:“没有。”   白琤抱臂以对,哼哧一声:“随地大小便那是低等动物才会做的事。人若是随地大小便,那是精神紊乱的神经病。被雌性荷尔蒙征服在床上的男人,通常也和低等生物划分为一类。”   齐雪真继续撇嘴,“美色误人,酒后乱性。按你这么说,中国古代受美色蛊惑的帝王,他们都是被雌性荷尔蒙征服的低等生物了?但很多帝王,他们也都不是懦弱无能的鼠辈。”   “真真,你是欺负我读书时没修过中国古代历史吗?据我所知,明孝宗朱佑樘一生只有一位皇后,没纳过其他妃嫔。中国开国元勋周总理,除了结发妻子,也未曾有过其他女子。纵使他们的皇图霸业千古流传,也难以抹去烙印在身的污点。”白琤难得一本正经的与她谈论这些不着边际的话题。他靠近一点,扳着她的肩膀,循循善诱:“你希望我是那种人?还是你希望我以后受美色蛊惑,被别的女人用雌性荷尔蒙征服?”   齐雪真拉下他的手,勾住他的脖子咬上他的唇,愤懑不平:“谁希望你和别的女人乱来!我才不想,一点都不想!我只想你对我乱来,只对我一个。你个坏蛋,总是歪曲我的话,要我说多少遍你才肯?我都说的这么明白了,你还拒绝我。白琤,你信不信我明天就和别人滚床单去?”   白琤听她说完,脸色阴寒了几分,语气冷冽:“你敢!”他反客为主,重重咬着她的唇,“除非那个男人活的不耐烦了,要不然我会让他一辈子都做不了男人。”   齐雪真痛的眉头一皱,脸上却忍不住绽放开笑容,她几乎整个人都挂在他身上。白琤无奈,为了防止她坠地,只好双手托住她。齐雪真趁虚而入,双腿盘上他的腰,抱着他的脖子笑意吟吟:“琤哥哥,你这么说我好高兴啊。佯怒的样子好有气势,我爱死你了。”   白琤禁不住勾起唇角,融化刚才的冰冷。他知道她不会,那是一种由本能而生的信任。当初她把他掳获,靠的便是她一心一意的爱。只是他也了解,每个人都需要被重视。她希望她的喜怒哀乐,她喜欢的人都能放在心上。   “爱我就吻我。”白琤揽紧她的身体,缓缓朝沙发走去,等她唇靠近时,他已抱着她坐在了沙发上。   齐雪真闭了眼睛,坐在他的腿上吻住了他。有过几次的舌吻,即使仍然青涩,却也不会如最初那般毫无方向。她学着他的动作,舌探进他的口中,不经意的撩拨着他的舌,想邀它一起共舞角逐。等到他回应时,主动权自动回归他的手中。毫无意外,每次被吻的气喘吁吁的那个总会是她。当她脸红耳赤媚态初露时,如愿的感觉到臀下烫若铁板,顶得她微微不舒服的……怪物。嗯,怪物。   她趴在他的胸前,模样好似刚参透高深莫测的佛理,笑的天花乱坠。他有些难受,清冽的眸子染上若有似无的情|欲。他的掌心定住她的后脑,含住她的耳垂,慢慢的舔舐一遍。直到身下胀痛感加剧,他才开口,低低的魔魅之音入侵她的耳膜,“宝贝,你生日那天,我会如你所愿,送你独一无二的成人礼。”   成人礼,正式成为女人的大礼。   会让你在那天哭天喊地,然后把这些时日的折磨连本带利的讨回来。   待到最后,齐雪真还没从欣喜若狂中回神,白琤已经将情|欲收放自如。清冽的眸子盛满柔情,急忙的赶她起身,“狡猾的丫头,给我起来。快十二点了,回房拣睡衣去沐浴,记得别着凉了。”   齐雪真略微不满,但还是乖乖的从他身上爬下,傻笑着吐出一句话:“琤哥哥,我觉得我今晚真伟大!”   白琤微笑无言,目送她离开视线。   撩拨得他胀痛难言,的确很伟大。 作者有话要说:  (≧▽≦)腻歪~   ☆、情意绵绵   天蒙蒙亮,齐雪真便被白琤唤醒。她睁着惺忪睡眼,茫然不知的仰望着他。白琤捞她起身,让她靠在身上,望着窗外幽蓝高空愣神。她又瞥了眼闹钟,早晨五点整。晨间微凉,清风自来,桂花树摇曳时传来阵阵桂花香。她有些贪婪的汲取芬芳,伏在他肩上睡意愈发浓烈。   白琤捏捏她的耳朵,凑近她耳畔充当晨间闹铃,低低说道:“快点起来,我们去大朗山看日出。”   齐雪真挥手拍掉他作乱的手,鼻音浓重,倦意明显,“看什么日出啊,睡觉多好……”   “如果你不起来,那我约别人一同前去了。”白琤眸光狡诈,在她耳边轻轻灌着蛊惑人心的迷汤。他微咬了咬她的耳根,笑道:“到时我会给你拍视频回来的。好了,你好好睡,我走了。”   齐雪真闻言,瞬时从床上蹦起。睡意全无,一双眼睛精神奕奕,“你等我,我马上去洗漱。”   十五分钟后,齐雪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收拾好自己,与白琤一齐驱车前往清峡湾附近的大朗山看日出。   大朗山是B市海拔最高的山峰,距离清峡湾只有一个小时的脚程,开车便缩短了半个小时。大朗山早年已被政府列为风景区之一,已在山顶上开垦出给旅人纳凉休憩的地方,并且从山脚下修建了一条通往山顶的公路,为行人车辆添了许多方便。   车厢内放着舒缓柔和的乐音,淡雅的灯光为车厢内的人披上一层朦胧美感。白琤怜她睡意未散,特地让她躺在后座缱绻休息。她双眼闭阖,头枕着右手静静聆听。歌声渐停,尾音将近时,她突然开口:“再循环一下这首歌好吗?”   白琤微笑,轻轻应声,歌声又重新循环。齐雪真心满意足,嘴角浅浅弧度昭示了她此刻的愉悦心情。她喜欢这首歌,喜欢演唱者深情温柔的嗓音。她轻轻开口,低低的嗓音也透着温柔:“这首歌是Charlene Duncan的经典单曲I've never been to me,唱出的是Charlene本人的心声。只可惜,她就好像昙花一现,没有让美国民众记住她。而且,命运待她委实不公。”齐雪真轻轻笑出声,睁开眼睛望着驾驶座上的白琤,看着他的侧脸她忽然觉得幸福来光顾自己,一切都是那么难以言喻。她话中带笑,“我最喜欢它里面的几句歌词,我念给你听好不好,琤哥哥?”   白琤唇边笑意蔓延,“好。”   得到应允,她先念了英文,才用中文复述一遍,“嘿,你知道天堂是什么吗?那是个谎言,一种我们创造出来,所有人和所有地方都尽如我们期望的幻想。但你知道真实是什么吗?就是那个你怀中的小宝宝,是那个今天早上你跟他吵架,而今晚又将与他缠绵的同一个男人。那就是真实,那就是爱。”   白琤听着她轻柔的声音,就仿佛看到了在温柔春风拂面的季节里,他们牵着对方的手沐浴在暖晖残阳下,四目对视,慢慢将爱意传递。无需言语,只需一个眼神,便可在对方眼里看到他们一起勾勒美好未来的影像。他又将歌曲循环,美妙的歌声又回响在狭小空间内。   这首歌,足以当得起“余音绕梁,三日不绝”的美誉。   她唇边的笑容一直未散,闭着眼回忆温馨的过往,柔声道:“我很小的时候,就曾经发誓过,长大后要嫁自己想嫁的人,我爱他,他爱我,跟我爸妈一样,感情如胶似漆,不会离婚,不会不忠。偶有争吵,却坚定对方就是那个相陪到老的人。”她停顿了下,又接着继续,“我从小到大都很幸运,比其他人幸运太多。所以我也从不贪心,不去过多奢求别人的好。我只知道,我只要一个人的真心相待,一个人的真心真意。”   白琤拐了个弯,接了她的话尾,“那,那个人是我吗?”   “当然了。除了你,不会有别的男人。”她也不避忌这个问题,直接回答。   “如果我没有出现,你将会如何?”白琤继续接尾发问。车厢内依旧循环着同一首曲子,温柔的女声将心灵抚慰。   “不知道,或许会结婚,或许不会结婚。未来的事那么遥远,我又何必杞人忧天。如果你是毒瘾,我也不想去把它戒掉,因为我相信该戒掉的那天……它自然会戒掉。戒不掉,就藏起来不给人发现。”她娓娓阐述,眼中神采飞扬,俏皮巧笑,“不过,命运之神很眷顾我,让你喜欢上了我。”   “你的嘴,甜过蜜糖啊。”他总结一句,浅浅一笑,“这些话,我觉得可以把它们理解为你的深情告白。”   “我觉得和喜欢的人在一起,每一天都是深情的告白。爱一个人,又何必压抑?”   她话音落下,车子也缓缓停下。她四下张望,发现周围一片陌生,正想询问白琤这是哪里,他倒先开了口:“到了。”   她打开车门,和白琤一起来到观景台,才发现这里空无一人。挑选了一个位置,她倚着栏杆,白琤把她圈在怀中,一起等待日出从东方升起。白琤偏头吻了吻她的脸颊,低声笑道:“我觉得有些看不透你了。”   第一眼见她,沉着艳丽,她的情意犹如滔滔浪潮,汹涌澎湃。之后的每一眼,他从她的眼睛里读出真挚又纯粹的爱意,在他面前紧张羞涩却又极力让自己镇定。和她在一起后,才发觉她的稚子心性一直都在,少女的青涩情怀美好执着。爱情得来不易,她好比明丽张扬的火焰,释放出灼灼热情将他包围。可无论哪一个她,都是他喜欢的她。   她傻傻一笑,压低的言语中不可避免的含着羞涩,“那你把我剥光就能看透了。”   白琤抿着唇,却不可抑制的笑意微绽。真是个不省心的坏姑娘,每天都在变着法子引|诱他。   六点十五分,群星残月隐入天际,云霞积聚,火红的圆球从远方地平线上缓缓升起,霞光初绽,美艳无边。白琤无心日出,只静静望着她。桔红色的光晕映着她的面容,壮观绮丽的美景也不及她此刻倾城。   他瞧着她渐渐失了神,却还隐隐听到她的话,“日出之美,源于希望。”她忽然转身,反拥着他,嘴唇蹭了蹭他略有胡须的下颚,“虽然日出很美,但看也看了,琤哥哥我们回去吧,我还困,想回家睡觉。”   白琤望了眼桔红天际,也考虑到天亮后会有人上来晨练,笑道:“也好。”   从大朗山回来后,齐雪真趁机将白琤拖进了自己的卧室,紧抓着他的衣服不放,和他相拥而眠直至正午。刺眼的阳光唤醒二人,她笑了笑,迅速的在他脸上亲了一口。看了眼时间后,又迅速起床梳洗,清洁完毕后方才问道:“琤哥哥,你想吃什么?”   白琤身着家居服,客厅的音响洋溢着今晨的歌曲,阳光明媚,美男养眼。他浅浅一笑,“你想给我做饭?”见她点头,他接着道:“可是我已经在华庭酒店定了午餐,此刻应该在送来的路上了。”他朝她招手,“过来。”   齐雪真拿掉他手中的报纸,亲昵的坐在他的腿上,捏了捏他的脸,撇嘴问道:“你什么时候打的订餐电话啊?”   “十点钟时打的。”白琤一脸从容。   华庭酒店,B市顶级的五星级酒店。据她所知,一餐饭下来的价格不菲。她虽然有时也会奢侈一把,但也不主张浪费。她继续蹂躏,在他肩窝上印下她的牙印,“你太有钱了!”   白琤微蹙眉,“你这牙……”他抽了纸巾帮她擦擦嘴角,又擦擦肩窝上微微湿润的牙印,才咬牙说完:“不仅白,咬人也挺尖利的。下次不准这样了,唔,很不卫生。”   齐雪真一听,不高兴了。她整个身子都覆在他身上,想要继续刚才的杰作,“不要,我就要咬。你敢嫌弃我,我才不要放过你!”   二人打闹了会儿,门外响起了门铃声。齐雪真推了推上方压着她的白琤,依旧脸红红,低声道:“可能你订的餐到了,快起来。”   白琤双手撑在她上方,俯低身子往她唇上一吻,“每天面对你这狼性大发的傻姑娘,我真担心我的贞洁什么时候会不保。”   齐雪真恼羞成怒,猛地推开他蹿回二楼的卧室。   白琤整了整衣衫,嘴角轻扬。开了门,便让华庭酒店的送餐人员将午餐摆放在餐桌上,签过账单后,白琤才微笑目送对方一干人等离去。将门一关,他踱步来到齐雪真的卧室门口。   他轻敲房门,倚在门外若有所思,脸上却挂着笑意:“唔,你再不出来我就把它们都吃光了。”   屋里传出声音,“别吃撑了。”   他笑意更深,声音提高了几分,“当然,撑死了我还怎么去旅行。本来都打算好带你去旅行的了,不过你不出来看来我只好约别人一起去了。”   话落,房门砰然打开。齐雪真站在他眼前,好似被抛弃的怨妇,脸上写满了不开心。她舔了舔唇,猛然抱住他的腰,“约别人,你想都别想,你是我的!”   自从和他在一起后,她已经不怎么关心娱乐圈内的事了。人在眼前,她不想被满园春色的桃色娱乐圈给影响。不管是想借他上位的女星,还是对他有几分仰慕的女星,她都隐隐知道几个。但她选择信他,便不会去猜疑他。   白琤横抱起她,走下一楼客厅。他沉默片刻,方才笑道:“逗你玩儿的。”   “一点也不好玩。”她忿忿不平的控诉!   “那我赔罪,我任你处置。”他略微思考,沉吟开口,话中有着漫不经心。   “那我要把你扒光,推倒,拆骨入腹。”她脸色由阴转晴,勾住他脖子附在他耳畔徐徐道出。   “……这个不行。”他沉吟后一口拒绝。   “你耍赖!”她重重咬着他耳垂,愤懑难平。   他笑得邪气,“体力活当然是男人来。” 作者有话要说:     ☆、我的将来有你   玩闹一番后,二人才下楼解决了从华庭酒店送来的午餐。饱腹之后,白琤拥着她神态餍足的坐在沙发上,宽厚的掌心隔着薄衫摩挲着她微胀的肚皮,笑着慨叹一声,“如果我天天这样养着你,照这个速度来看,不久后我可能会见到一头活蹦乱跳的小肥猪。”   白琤话落,齐雪真十分应景的打了个饱膈。她霎时恼羞成怒,拍掉了那只还覆在自己肚皮上的爪子,狡辩道:“我才不会变成小肥猪!反正我吃多少都不会胖,你不准嫌弃我!”   白琤眼里皆是促狭的笑意,在她鼓胀的肚皮上轻轻一拍,之后便钳住她的下巴倾身吻了上去。浅尝辄止的吻,没过多久他便移开唇,笑道:“我怎么会嫌弃你。”齐雪真还未来得及高兴,白琤便恶劣的说出未完的话,“这头小肥猪。”   齐雪真一听,顿时横眉倒竖,“我不理你了,你自己玩去吧。”   她话说完便作势离开,奈何白琤眼疾手快一把将她拉入怀中,俯身亲她时眉眼被柔和光束笼罩,语气轻柔似水,“我错了行了没?来,给家里打个电话报个平安,然后准备出发。”   齐雪真动也未动,待喘息平复后方才明知故问:“去哪儿?”   “自然是去潇洒啊。”白琤眼中含笑,见她姿势仍是静如雕像,他戏谑出声:“怎么,不想和我一起?”   齐雪真懒得解释,哼了一声闷闷不乐:“那你打算去哪潇洒啊?签证都没办,能去哪里嘛。”   “那有何难?”白琤稍稍挑高了眉尾,反问出声。他笑了笑,“交给我了。”   白琤笑过之后,推开齐雪真便起身朝二楼走去,上楼之前还不忘询问她的意见,“欧洲自助游怎么样?”   齐雪真很认真的拧眉思考,“琤哥哥你的旅游签证下来了?”   白琤倚着斜栏,漫不经心的回道,“我是美籍华裔。”   这句话一出,齐雪真顿时明白。她突然沉默,许久都未发一言。白琤怔然片刻,之后又折回沙发处,立在她跟前眼底有着担忧,“傻妞儿,怎么了?”   齐雪真盘着双腿窝在沙发上,抿着唇抬眸望着他,纵使没有开口表达不悦,但眼里透出的不乐意却是真真切切。时间过了许久,她叹了叹气:“我忽然觉得你有时候很陌生。虽然不是什么大事,但这种感觉实在让我讨厌。明明你现在是我的男人,可又觉得很遥远。”   白琤在她跟前俯蹲着,齐雪真摸了摸他的脸,五指封住了他的嘴,一件一件的开始数起,“我不知道你的生日,不知道你的家庭情况,不知道你为什么要来中国发展,不知道你对我这个人是怎样的态度……”她又沉吟不语,眼底有着悲戚,似是想到了什么难以名状的事。不久,她又接着说道:“我甚至不知道你……有没有将我纳入你的将来。”   白琤想要说话,齐雪真仍不给他机会,她又自说自话,“你可能会觉得我多愁善感什么的,毕竟出游的气氛都被我破坏完了。可是我也不想的,也许你早已调查完我的身份,我却对你一无所知。上次你去C市出席活动时,断开消息那会儿我才深刻体会到……原来失去一个人的消息是件很容易的事,只要断开联系,换掉手机卡,无论这个世界再小,我都很难找得到你。那种恐慌失措……琤哥哥,你有没有体会过?”   白琤弯腰蹲着,拉开她的手握在掌心,凝着她泪迹闪现的眼睛,轻声道:“其实我以为你是不介意的。”她眼里的水汽愈发聚集,颇有发展成瀑布垂落的潜力。她茫然,他接着补充,“毕竟你好像也没问我。”   她眨眨眼逼走泪意,顿时间愤懑难平:“难道这不应该是你主动告诉我的吗!”   他仍盯着她,蓦地失笑。   齐雪真突然委屈的哭了出来,白琤这才耐心诱哄,“我的生日是阳历四月二十八,出生于美国洛杉矶。父亲也是美籍华裔,母亲是中国人。未出嫁前,是大陆娱乐圈名噪一时的大明星。我之所以踏入娱乐圈这个地方,泰半也是受了母亲影响。我说了这么多,满意了吗?”   齐雪真心里的郁结在他耐心解释的时候已经烟消云散。听到他的话,想要止住眼泪却一时不慎哭岔了气,咳嗽咳得眼眶又蓄满了泪水。她羞愤不已,白琤轻笑一声,便倾身向前阖上她的双眼,伸出舌头轻轻舔舐着覆在她眼睫边上的晶莹。仅是片刻,白琤便将她揽入怀中,顺着她的乌发,极温柔的细细承诺,“从我跟你说喜欢你的那刻起,我就已经将你纳入了我的将来。真真,我要你彻底知道,这个世界上,并不是任何女人我都看得上,你很好,不必妄自菲薄。”   齐雪真没有出声。此刻世界在她眼中已是万籁俱寂,唯有她和他的呼吸绵长而平静。她觉得他真好,没有觉得那是她的无理取闹,依旧耐着性子放低姿态来哄着她,宽慰她。他说的那些话,她都信。她伏在他的肩头,颊边露出释然松懈的笑意,低低道:“琤哥哥,你真好。”   白琤笑意不断:“那必须的,我不对你好,对谁好啊。”   签证的事,白琤托付给了严向琛。因他身份地位不同寻常,正巧有高中同学在法国驻B市的大使馆担任要职,所以仅是几天,齐雪真的申根签证便发了下来。   临近出发时,已是八月五号。一切收拾妥当,齐雪真才跟家人通了个简洁的电话。因白琤是私下出行,二人只能稍微乔装一番,方才赶往机场。   齐雪真打扮的十分素净大方,仅是一件白色的长衬衫,外加一条浅蓝色小脚牛仔裤,一双清爽的平底凉鞋,一顶宽帽檐的太阳帽遮住烈阳,通身气质清新素雅。她被白琤牵着,走在机场大厅里唇边依旧是笑意不绝,惹得白琤一阵无奈。   机场里人流量不少,齐雪真仍是笑容满面,虽然怕被人识穿白琤身份,但起了挪揶的心思压也压不下去,只好低声挪揶道,“琤哥哥,幸好你没围围巾,否则人家肯定把你当成神经病抓起来。”   白琤因为身份原因,此次出行装扮显然不若齐雪真的清爽利落。不仅戴了鸭舌帽,还戴了深蓝色的墨镜,这也不算什么,重要的是,他还戴了口罩。本来脸就小,但在一副武装后简直是要多滑稽便有多滑稽。她笑意不绝,燥热的天气里更是火上浇油,“琤哥哥,你热不热?”   白琤嘴角扯出无奈的形状,奈何戴着白色口罩,想到她看不见又闷声道:“现在轮到你欺负我了。”   隔了层阻碍,原本清澈悦耳的嗓音变得喑哑沉沉,仔细一听似乎也别有韵味。齐雪真觉得自己已经魔障,只要有关他的,都觉得是最好的。也许这便是“情人眼里出西施”朴实无华的写照。   走在机场大厅里,齐雪真有感而发,“其实琤哥哥你应该不要来大陆发展的,毕竟大陆的音乐体制还不健全,公民的版权意识薄弱,音乐市场的份额又小,无法和美国日本同日而语。据我所知,以往都是美国独占鳌头,日本紧跟其后。不过今年日本似乎是卯足了劲儿,终于赶超美国,成为世界音乐市场的新老大。不过话又说回来,如果你当时不来中国,不在大陆出道,或许我就不会认识你,也不会爱上你。缘分这东西,有时候甚是奇妙啊,你说是不是?”   白琤隐在墨镜下的双眼弯成一轮明月,嘴角也翘起弯弯的弧度,笑赞一句,“看不出来你还做了功课啊。又或许,这也许是冥冥中缘分牵引,让我遇到你呢?”   齐雪真了然一笑。   白琤牵着齐雪真找到了所属航班的办理柜台。轮到二人时,白琤摘了口罩,将二人的办理证件递给窗口的值机小姐,值机小姐例行公事,但是在翻开白琤的护照看到护照上的照片时,明显的愣了一愣,显然是认出了白琤。虽然他持的是美国护照,但照片上的人并不是那么容易认错。   值机小姐动作一顿,下意识的抬眸一看,然后猛然间又看到白琤旁边的女孩子。她压下惊异,又恢复了职业素养。信息核对正确,托运了行李,换了登机牌后,白琤微微倾身,对着她笑道:“出游的事希望你能保密,万一我的行踪和私事泄露,我一定不会放过罪魁祸首的。”   白琤笑着戴上了口罩,眼底却俨然一片森凉。不管对方是否承认认出他的身份,他都不会让事情有曝光的机会。威胁的手段虽然不是非常光明磊落,但防患于未然总是好的。   过了安检,盖了公章后,二人来到候机隔离室。齐雪真把玩着他的手指,状似不经意询问,“领登机牌的时候你跟值机小姐说了什么,她看起来好像很惊惶,像惊弓之鸟。”   白琤不以为意,“威胁她啊。”   齐雪真一怔,然后又笑了笑。不再继续刚才的话题,不管如何,他这么做没有错。她感慨一番,忽然发觉今日似乎特喜欢感慨,“琤哥哥,美国护照真方便。”   白琤与她十指相扣,听到她的话笑意止也止不住,“那简单,改国籍就行了。”   其实他更想说,嫁给他。但考虑到许多因素,他还是没有直白戳破。这个承诺非同小可,目前他无法实现,所以只能顺着时间婉转迂回。   齐雪真握着他的手紧了紧。千层心思,也抵不过一颗玲珑心。即使没有点破,她也晓得他的弦外之音。只是她与他一样,需要考虑的方面宽而广。她仍是一副无所谓的口吻,但神情却十分严肃,“根在这里,迁徙不了。”她微微一叹,“但是我还是很羡慕美国护照的方便。不过……”她忽然又俏皮一笑,“虽然迁徙算是艰难,但是不代表没有机会。我的二叔在美国,有机会带你去见见。”   白琤颔首,因了解她的言外之意,心中一片暖意。 作者有话要说:  ⊙▽⊙去旅游了~   世界音乐市场,以前的确是美国占据鳌头,份额最大。   2013年被日本赶超,退居第二。   中国和韩国,份额占据比例是一样的。第一第二和三四,简直天壤之别。   只能说中国市场不完善,盗版猖狂,网络上的音源又都是免费的。      ☆、我的女王陛下 作者有话要说:  唉……   本来这篇文我基本上是已经进入完结尾声,但是今晚因为一些意外,码好的存稿全没了。我没法怪谁,怪自己也于事无补,毕竟我不能干掉自己。   然后老实说那一瞬间我真的觉得很难受,脑子里全是弃坑弃坑的消极负面的情绪,因为重写的话很费时费力,一时间无法接受。即使我知道弃坑很不负责任,但是那种消极怠工的情绪还是不可避免的衍生出来。我很难过,我也想快点完结,但是意料之外的事情如此多……   所以,可能更新也就断了,稳定不了,但是冷静下来后,我还是不打算弃掉它,不想半途而废食言而肥。   还想继续跟的,或者不想跟的,都随意。   以上,完。   抵达巴黎戴高乐机场时,是当地时间下午六点整。从机场搭乘大巴来到巴黎市区,再到下榻的酒店时,已是晚上七点半过。白琤和齐雪真用了晚餐,洗漱完毕后便双双而眠。   初抵巴黎,齐雪真和白琤去了一些着名的旅游景点。逛了罗浮宫、巴黎圣母院、凡尔赛宫,在巴黎爱墙边合影亲吻,然后沿着塞纳河畔慢慢游走,在巴黎歌剧院听了歌剧,夜晚时去了埃菲尔铁塔和香榭丽舍大街,不论是白日还是夜景,都给人流连忘返的浪漫美,也足以见证巴黎是个风情万种的浪漫都市。他们在巴黎逗留了三天,才双双赶往下一个旅行的目的地——英国伦敦。   伦敦是英国的首都,齐雪真的专业是英语语言文学,自然不会放过英国着名的人文景点。他们去了白金汉宫、大英博物馆和伦敦塔,这几个都是有关英国王室和历史上文物保存的景点。傍晚时在伦敦塔桥上慢慢走过,可以看到泰晤士河极美的落日,入夜后的伦敦夜景。还去过极具中华民族特色的伦敦唐人街,参观过举办奥运会的伦敦碗,逛过英国最高级的百货公司之一的Harrods,这里云集了世界顶级的奢华品牌。只不过她是只看不买,毕竟她不想破费,亦不想白琤为了她而破费。又在伦敦逗留了三天,他们才赶往下一个城市——德国慕尼黑。   此时八月已经将近中旬,二人玩的十分尽兴。初到慕尼黑,齐雪真陪着白琤去了宝马世界,那是一座集汽车体验、交付、展览为一体的展览中心,里面有着许多私人珍藏的名车。观摩过后,他们还去了享誉盛名的新天鹅石城堡,观赏了各种形态各异、栩栩如生的天鹅造型。这里还是俄罗斯着名作曲家柴科夫斯基《天鹅湖》的原型,是名副其实的童话城堡。   他们在慕尼黑仅呆了两天,之后又去了柏林。去柏林,不得不提的便是勃兰登堡门。它见证了两德的统一,是柏林仅存的城门,也是柏林乃至整个德国的标志。站在城门底下,会让人生出一种渺小的错觉。在柏林呆了一天后,又继续赶往下一个国家——荷兰。   在齐雪真的印象中,荷兰风车和荷兰郁金香闻名遐迩。他们去了荷兰阿姆斯特丹的羊角村。她几乎是刚到,就喜欢上了这里。它不同于伦敦巴黎的华美潮气,这是一座梦中的世外桃源,远离尘世的喧嚣,充满了纯净祥和。没有围墙的院落,木制的小桥,芦苇做的屋顶,处处都洋溢着安详的田园气息,风光秀美怡人,温馨而安宁。他们寄宿在当地的一家民宿,完全放开心胸去体验林园般的生活,又逗留了三天。转眼间便到了八月下旬,应齐雪真的要求,白琤和她飞了马尔代夫,此次旅程的最后一站,马尔代夫香格里拉岛。   抵达下榻的香格里拉度假酒店时,已经是当地时间晚上十点。齐雪真的第一感觉,豪华奢侈,宽敞气派。在酒店前台办理好入住手续后,酒店经理亲自带他们来到预定的栖息处——Laalu别墅。   白琤礼貌性的道谢,待经理走了之后,齐雪真才问道:“怎么订了这里?不用住,都知道价格不菲了,感觉好破费。”   白琤亲了亲她的唇,安抚道:“出来旅行当然是要玩的开心住的舒适。放心,这些钱都是我自己挣的。折腾了这么久也累了,你先沐浴,我去去就回。”   齐雪真颔首,没有问他要去哪里。等他走了之后,她才收拾好行李,慢慢参观着别墅的四处角落。卧室内很干净,纤尘不染,让人看着很舒服。房间的配置很齐全,到达了顶级奢华的效果。别墅还配备有泳池,泳池旁置有两张卧榻,晚风拂过,旁边的椰子树摇曳飘扬。夜景很美,远远望去一片金黄,极其奢华名贵。此情此景,幽静安宁,怡然悠闲。   夜风习习,星空璀璨。她躺在卧榻上,回想着这大半个月的二人旅程,愉悦占上心头,嘴角难免的向上翘起。闭上眼睛时,似乎还能听到海浪拍打的美妙乐音。许是太过疲惫,不过片刻便沉沉睡去。等她醒来后,已经是十一点半了。她揉揉眼角,偏头一看才发现白琤也和她一样,躺在了她左手边的卧榻上。   她蹙眉,颇有撒娇的意味,“你也不叫醒我,现在都好晚了。”   白琤坐起来,揉着她跟随夜风飞扬的发,微微一笑便把她横抱起来,“那我把你抱进去。”   她有些紧张,不敢看他的眼睛,只好埋首于他胸前,闷声唤他:“琤哥哥……”   “嗯。”   她继续暗示,耳根微红,“明天是我的十九岁生日……”   “嗯。”   她微微仰头,有些不满他此刻的敷衍,“你……难道没有什么表示吗?”   她一直没忘那天晚上他的承诺。他说要送她一份独一无二的“成人礼”,况且她都暗示的这么明显了,他情商又不低,没理由听不出她的弦外之音。   白琤终于不再点头了,他促狭的朝她一笑,靠近床沿放下她时,也快速的把她压在身下。他单手支着下颚,笑意吟吟的瞧着她,“我应该有什么表示?”   齐雪真暗自咬牙,听到他的话就想推开他起来,奈何白琤力气太大,她双手挣扎也是徒然。不过片刻,便被他攥住了双手的手腕。她恼羞成怒,瞪着他不做声。   白琤依旧笑如春风,好似丝毫不费吹灰之力便把她制住了。他俯身含住了她微撅的嘴,双手定住她的后脑便发起了激烈的进攻。房间内细细的喘息传来,夜风似乎为了应景,吹得更加猛烈。窗帘摇摆,只听到喑哑的男声飘来,暗含旖旎,“为了我的人格信誉,我都忍了很久了。你想要表示,那好,我明天就表示给你看。”   她抱着他的头,低低笑道:“我等着你的表示。”   白琤笑了笑,拍拍她的脸颊,“晚了,你先去沐浴。”   他话说完,一个翻身便还了她自由支配的权力。白琤看着她婀娜娉婷的身姿,心跳的速度加快不少,腿间也愈发难受的紧。自他们交往的一个多月以来,虽然同吃同住,但他没有丝毫越矩的行为。不单是爱惜她,也更是因为他给出了承诺,他该为此信守不渝。想到明天,他突然觉得很期待。   次日上午十一点,白琤拥着她被炫目的阳光弄醒。他推了推齐雪真,起来后打了酒店内Fashala餐厅的电话,点了海鲜午餐。Fashala餐厅的办事效率很快,不过半小时,午餐便送了过来。送餐的服务员都是年轻的女孩子,态度很好,但显然美貌也是不分国度的。当她们见到白琤时,显然没有料到对方长的这般俊美无双。当然,她们更没有料到的是,这个俊美尊贵的男人,居然被人捷足先登了。   齐雪真一看到几个服务员对着白琤发花痴,脸色有些不耐,却没有发作,仍是用流利的英文提醒,“午餐放在餐桌上就好,我们暂时没有别的需要,如果有,我们一定会打电话联系。”   几个服务员赶紧反应过来,收了打量的目光,也收了各种羡慕的心思,尽责的做好本分。待她们离开后,齐雪真又瞪了白琤一眼。   白琤随她来到餐桌上,坐下时见她还是鼓着张脸,打趣道:“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小气了,连这种干醋都要吃。”   齐雪真哼哧一声,“一直都很小气,只不过你没见过而已。”   白琤无奈摇头,“你要知道其实长的帅不是我的错。”他给她剥了大虾,放进她的餐盘,边剥边哄:“吃吧,我来伺候你,谁让我的女王陛下生气了呢。”   齐雪真笑容回归,喜滋滋的吃着他给她剥的虾,“算了,看你这么诚心赔罪的份上,我就不跟你计较了。”她手也没闲着,也给他剥了大虾,放入他的餐盘,笑道:“喏,本王赏你的大虾!”   白琤乐意陪她入戏,叉子叉过餐盘里的虾,沾了佐料送进口中轻嚼慢咽,还笑得春意盎然,“女王陛下亲自为臣下剥的虾果然不同凡响,唔,简直人间美味。”   齐雪真被他的风雅折服,笑得喜笑颜开,双手仍在不停的剥着虾壳,看着他时那双清灵逸秀的眸子都要比以往更加的华光异彩。   他突然觉得很高兴,就算此刻让他摘星取月,恐怕他都会一口答应。看着喜欢的人为自己绽放笑靥,他觉得这是件成就感爆棚的事,他很欢喜。   用餐完毕后,唤来别墅的私人管家将餐具都撤了下去。二人口腹之欲饱足后,小憩了半个钟,之后才一起去了沙滩。   马尔代夫的风景很美,天空湛蓝,海岸蔚蓝。坐上游艇海风徐徐吹来,惬意的生活令人羡慕神往。齐雪真没有换泳衣,只是穿了宽松的恤衫和短裤,算是保守派。白琤亦然,跟她穿了同一款式的衣衫,明显一看便知道是情侣装。   齐雪真脖子上挂着单反相机,时不时的拍上两张照片,时不时的嬉闹一番。并不是没人前来搭讪,只是搭讪的人通常都被白琤无视。对他来说,旅行的人皆是过客,你玩你的,我玩我的,假期结束后大家也都不会再有交集。   从游艇上下来后,二人顶着烈日在沙滩上印下一个又一个脚印。齐雪真蹲下身子,在沙滩上画了个心,仰头凝视着他,“给你的。”   白琤微笑,又画了个心,回道:“礼尚往来。”   齐雪真干脆坐在沙滩上,望着蔚蓝的大海,眼底有着悲戚,“马尔代夫沉没倒计时已经开始了。其实也挺悲哀的,人类的悲哀啊。这么美的自然风景,也难逃惨状,这些以海为家的民众,沉没之后他们要去哪里呢。人总是这样,拥有的时候不珍惜,失去了才念念不忘。这是人类的劣根性,不分民族,不分种族。”   白琤也学她一样,坐着眺望蔚蓝海岸。他拍了拍手,甩掉粘手的沙子,开导她:“傻妞。人类再聪明,也并不是这个世界的主宰者,大自然才是。有很多事情,都是难以预料。就好像你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死,不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甚至不知道下一秒会发生什么。作为人类,也有掌控不了的事。你看,天宽海阔,白云朵朵,这个世界依然美好。所以,不要悲春伤秋,我不喜欢。”   他话尾一落,便牵着齐雪真往别墅走去。“回去吧。”      ☆、所谓的成人礼   日子一天一天的过,如此循环着便迎来了齐雪真十九岁的生日。   夜幕降临,天幕被星火点缀,布出一幕极为美轮美奂的景象。齐雪真被白琤牵着一路走来,感受着身体被凉风穿梭而过,不远处的木屋行廊边的海水,在灯火的映照下银光闪闪,连同二人的笑容都一同融进其中。   岛内的那家海鲜餐厅已经被白琤提前预定,餐厅内不见任何食客的踪影,只有服侍的侍者立于一旁等着二人落座。刚迈进门口,便见他打了手势,在他们落座不久,只见有一道道制作精美的佳肴呈上,与此同时,二人身边已环绕着一队小提琴乐队。   悠扬的乐音沉沉浮浮,艳红的灯烛映出不一般的浪漫,像是稍不注意便沉醉于此长眠不醒。齐雪真望着他,眼睛里跳跃着与艳丽灯烛相媲美的焰火,那是由满满的情愫聚集的激动和喜悦。   服务生立在一旁开了一瓶年代久远的葡萄酒,深红的酒液自瓶口而出,顺着高脚杯的杯壁缓缓滑落,不多不少,正正是杯身的三分之一。酒倒好后,服务生已经退至一旁。而在服务生退后时,齐雪真便见白琤轻而优雅的将一个纯黑的盒子移至自己眼前。   “生日快乐。”   盒子通体纯黑,简洁无任何装饰物,只是盒盖的正中绘有Cartier的LOGO字样。   齐雪真惊讶道:“这是什么?”   白琤笑得风清云淡,挑挑眉淡淡道:“你自己看就知道了。”   全球知名的珠宝品牌Cartier她自然知道,虽然卡地亚市面上销售的珠宝价格有贵有廉,且并不是人人都买不起,但若是私藏品或者定制品价格自是不菲。所以她原以为他送出的珠宝只是表达心意,但是等她看到实物后才发现自己错的有多么离谱,也让她一贯的从容在那刻遁地而逃,并发出极为失态的尖叫……   她看到了一条项链,一条价值连城的钻石项链。   这条项链链身镶嵌着细细密密的小碎钻,属于钻石本身的光芒此时散发到极致,更显得璀璨明亮,散发的光芒好比天上星辰。若仅是一条项链,她还不至于失态若此,可是……若是项链的吊坠里嵌着一颗大约十五克拉的鸽血红宝石呢?   而那颗目测十五克拉的红宝石,正静静的躺在盒中,似在无声的对她呲牙咧嘴的耀武扬威,生生让她的气势矮上一截。   白琤看着她微张着嘴,盯着那颗红宝石的眼睛里满是震惊,恍神的样子呆呆的,瞧着她竟然也让他觉得心里异常柔软。   他轻咳一声,拉过她的手笑道:“看你这副表情,似乎是不满意我送的礼?”   她从恍惚中回神,好半响才找回自己的声音,音色沉沉的问出口:“这是给我的?”   白琤喜笑颜开,“是啊,不喜欢吗?”   齐雪真姿容瑰丽,笑了笑:“很贵吧?”   若不是父亲希望她将来从事外事科研方面的工作,而自己在语言方面又是天赋异凛的话,说不定她真的会为成为珠宝设计师或者珠宝鉴定师而奋起拼命了。   白琤没有及时回答她,而是拉着她的手覆上那颗红宝石,挑起她的食指轻轻摩挲着,之后笑着解答:“纯天然的红宝石,世上可不多见,更遑论是十五克拉的鸽血红。而那些被挖掘出来重达几十几百甚至上千克拉的红宝石,现今不是被珍藏在了国家博物馆供人鉴赏展览,就是被身价不菲的富豪企业家拍卖得之收藏起来,寻常人根本无从得见,可称得上是有价无市了。若不是我爷爷曾花高价购得一颗六十三克拉的鸽血红,想来我也是无从得见的。”   餐厅外有风透进来,橘黄色的焰火因风起舞,整颗心似乎也在无意中被那明灭不定的焰火牵引着。而盒子里的那条钻石项链,却在橘黄灯光下愈发闪烁璀璨,吊坠里镶着的那颗色泽鲜艳的红宝石正是光华四射,当真是红如鸽血,辉比日月。如此名贵奢华的礼物,让她如何心安理得的去接受?   她想移开手,却被白琤紧紧相握着。他手心里的温度包容着她,她忽然觉得指头下那颗红宝石隐隐发烫,几乎要灼伤她的肌肤。   她叹了叹气,坚决道:“琤哥哥,这份礼物我无福消受,我很抱歉。”   白琤怔了怔,没有被拒绝的羞恼,只是意味深长的朝她一笑,“宝贝,你知道这颗红宝石象征的意义吗?”   齐雪真心里通透如明镜,方才白琤的那番话透露的信息何其多,她不可能猜不到他的身世背景。思及此,有些心不在焉的接话:“什么?”   他安抚性的拍拍她的手,恋人间总是有着不同的默契,他也能感应到她莫名的情绪化。   “象征着佩戴的人是我的妻子,且世上仅此一条。”   这次反倒轮到齐雪真怔住了。听他的语气像是漫不经心,可这条项链的份量却又重之又重。   她默默无话,他却执起她的手放至唇边,身边的服务生统统都不见了,唯有他淡如飘絮的声音响起:“当初爷爷得到的那颗红宝石已经被一分为四,分在了四个人手上,我是四人之一。这么多年来它一直都在我身边,我也将它放置的妥妥的。即使你今晚不收,总有一天它也会到你手里。”   话罢,白琤将盒子收好,唤来餐厅的经理人,经理人再唤来酒店的总负责人,一番折腾后,这颗红宝石便存放在了酒店的保险柜里头。   而齐雪真却仍自沉浸在他方才的那番隐晦的话里。她把它扭曲为他方才在向她隐晦的求婚,心里那缕莫名的失落早已被这浓烈的甜蜜驱散,现下只余脑子里那股缠绕得密不可分的情丝。   浪漫的烛光生日宴,虽然没有以往父亲为她举办的人人羡慕嫉妒的派对宴会,也没有众多精美绝伦或轻或重的礼物。但她今晚心里是极高兴的,因为这是她爱了几年的男人第一次陪她过生日。   被感动幸福等层层因素包围着,以至于向来觉得酒量不错的自己如今却觉得头昏脑胀,眼前的白琤好像学会了分|身术,晃得她顿时一个头两个大。   她靠在白琤怀里,嘟囔着:“琤哥哥,我拒收了你的礼物,难道你不该重新选一样补回我吗?”   白琤将她横抱而起,对着微阖起眼的齐雪真笑道:“你喝醉了。”   记好账,白琤抱着她沿路走到岛上的木屋行廊,海风卷起她额前的碎发,许是挠得她痒了,便吃吃的笑出声来,似玉的双臂几乎勒得他要窒息而亡。   海风虽然调皮,却也令她神智清醒了不少。她睁开眼睛,眼睛里似是有蔼蔼雾林,染上如梦似幻的朦胧感,真是美极了。此刻这双眼睛彷若炼就了勾魂摄魄的妖力,让他情难自禁的俯低下头吻上了她的睫羽,心里生出的心猿意马此时如同泛滥的洪水,一经冲出便一发不可收拾。   不知何时他已将她放下,圈着她的腰将她抵在行廊的木栏上,细密的吻轻浅如风,落在她白玉无暇的脸上,引得她又是一阵发笑。   唇舌交缠时悱恻难分,从她唇边溢出情动的吟喘,伴随着海浪的拍打声一齐欢歌笑语,连带着她整个人都软绵无力的倚在他身上,眉梢眼角都染上丝丝情|欲,犹显得妩媚动人。   也是觉得在野外于她名声有损,白琤方才急进的心思硬生生被掐在了中途。他又重新抱起齐雪真,轻轻道:“我们回房。”   柔软的雪白大床上,她被他压在身下,青丝凌乱,衣衫不整。颈边一阵一阵的酥麻感急烈的向她涌来,然后她感觉到肩膀一阵凉意,低头一看原是裙子被褪到腰间,还来不及嬉笑他流氓附体,胸前便传来让她为之一震的陌生感,又酥又痒,却令她舒服的直溢出几声呻|吟。   白琤齿间轻啃着这朵被他含至嘴里的茱萸花,温热的舌流连在她雪白的胸腹之间,双手忙不迭的完全褪去她身上的障碍物,手滑到她臀侧时顿了顿,然后毫不犹豫的扯下她的底裤,让她完全暴露在他的眼皮子底下。   被剥到全|裸的齐雪真羞赧的似乎脑中血气上涌,耳根及脸颊完全红透,第一次完完全全的暴露在一个男人眼前,她羞涩的急忙掩住脸,喃喃道:“不要看我,不要看我……”   上方响起他朗朗笑声,仔细一听便察觉出几分调侃,他停下动作,笑得猖狂:“既然不想给我看,按理说不是该一手遮胸一手蔽体,然后欲拒还迎的嗔两句‘讨厌’吗,你遮脸干什么呢?”   她愤愤的瞪他一眼,她哪里知道第一次会是这般不自在啊,何况她脸皮薄。   她闭嘴不语,他却收了笑俯身贴在她耳边戏谑:“宝贝若觉得亏了,那等会我让你连本带利的看回来,如何?”   她此时才发现他身上衣物完好,而她居然早已是赤|裸上阵……她眼神愤懑又委屈,双手猛地扒去他的衣服,不多时姿势已是女上男下。   她极迅速的扒掉他的衣服裤子,浑身上下仅剩一条内裤时,却被那高耸的帐篷吓了一跳,坐在他身上茫然了片刻。即使她理论知识不算匮乏,但她实战经验根本为零,且又不是那种爱看岛国动作片的女孩子……   所以她真的是被吓到了,脑子里想的都是接下来要发生的事……听说女孩子的初|夜都很痛,而且他胯|间的那东西又那么粗大……   她越想越羞赧,而在她愣神时又被白琤压在了身下。等到触到全|裸的身体时,嘴巴里早就被他侵入,吸附着她的舌与之缠绵。   一吻毕,他气息不稳的在她耳边笑得清魅惑人,“怕什么,之前谁还嚷嚷着要我把她扒光推倒的?”   齐雪真突然展颜一笑,是啊,她宵想他那么久,今晚梦想得以成真,她为什么要怕?   想通后,她将矜持抛开,咬上他的耳垂,任由他将食指探入那块从来无人触及的秘密领地,任由自己发出那些羞赧的呻|吟声。   白琤掌心抚摸过她雪白的身体,上至锁骨下至幽林,感受着她一片湿润的幽林,他眸色顿时转变,有些迫不及待,有些兴奋激动,更多的,是幸福。   他胡乱的吻着她已经沁出汗液的脸,抚过她的眉梢眼角,在她耳边轻轻承誓:“等下会有些痛,但是我会轻些。宝贝,我爱你。等你长大些,我会娶你的。”   她点头,他顿时笑得眉眼异常柔和,一鼓作气的进入她体内。而突如其来的疼痛,也让她下意识的咬上了他的肩膀。   不知怎么的,她忽然想哭,眼泪像是集体商量好的一涌而出,让她止也止不住。直到此时此刻和他融为一体,她方才觉得等待了那么多年的爱情有了避风的外壳,也才真正觉得这是她的男人,而她爱他又深了许多,真的想将他永远留在她的体内,永永远远的在一起。   她吸着鼻子哽咽道:“琤哥哥,我爱你。”   白琤一怔,随即才发觉温热的液体染上了他的指腹,那液体烫的厉害,简直是烫人又烫心。   他没回答,她又道:“人人皆道上帝解救世人于水深火热之中,信徒遍布全球各地,可我并不信教,然而我此刻觉得,若是它能让我和你在一起永不分离,那么我此后将它奉为毕生信仰倒不是不可。”   他沉默了一会,之后却突然使力进得更深,疼得她皱起了眉。而他却似魔怔一般,突然间便发起猛烈的进攻,让她在毫无准备下溃不成军。   在灼灼热流喷射而出的那刻,他对她说:“上帝不会同情任何人,也不会照拂任何人。你若信他,不如信我,我比他更值得你信任。” 作者有话要说:  —,—晋江不要河蟹我!!!   科普一下知识,其实处女膜并不是像无数小说里描写的一块膜……具体度娘。—。—   而且也不是每个女人初夜都会流血,其实有的话说流血也夸张了,大都就   ☆、色你我乐意 作者有话要说: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劳资终于上来了!!!!   没网的日子我都快疯掉了啊!!!   我觉得有必要再重复一遍!!!我没弃坑!!!劳资不会弃坑!!!   40章那章肉没被河蟹我真是太开心了!!!!   朗朗晴空,万里无云。日照透过窗帘爬进屋内,相继唤醒在床上沉睡已久的男女。   最先醒来的是白琤,他看了一眼将自己抱得死紧的人,颇为无奈的摇头失笑。这树袋熊般的睡法,她到底是怎么学来的啊……   清晨的阳光让他觉得刺眼异常,被子掩盖下的雪白丰乳勾得人蠢蠢欲动,让他顿时觉得口干舌燥血气沸腾。他拍了拍她光滑的背脊,哑着声唤道:“醒醒。”   怀中的人不为所动,双腿却将他的腰缠得更紧,柔软的丰乳贴着他急速升温的胸膛,那处引人犯罪的幽林挨着他的胯间之物,昨晚大战后疲软歇菜的小二此刻又是一副雄赳赳气昂昂的雄风姿态,高昂着头让人觉得十分蛋疼……   他眸色深邃,即刻翻身把她压在了身下。性|欲犹如白粉毒药,一朝沾上便让人识髓知味,欲罢不能。   密密麻麻的吻又落在她的颈窝胸口,胯间那物雄风不减,正对着昨晚已探寻开发过的幽林虎视眈眈,时不时的挑衅,又时不时的引诱,看到有滑腻的汁液流出更是兴奋得绷紧身子,只差没有引吭高歌了。   齐雪真迷糊间睁开眼睛,昨晚上似曾相识的熟识感又再度侵袭她的脑神经,身下那里又空虚的可怕,在她脑中叫嚣着想要被填充,被抚慰,令她在美好的清晨间烦躁不已。   白琤见她迷糊的醒来,那双灵秀的眼睛又是一片雾蒙蒙,皱着鼻子不耐的样子十分可爱,他无声一笑,双手绕到她的后背,使力一揽便让她更加贴紧自己。   他吻吻她的耳垂,嗓音喑哑:“宝贝,你不知道男人晨间的生理欲是最强烈的吗?”   她皱皱眉,模样有几分委屈,心想那也不关我的事啊,又不是我撩拨你的……   他极喜爱她现下的模样,舌又滑下她的胸脯,张嘴便将它含在嘴里慢舔轻咬,过后才笑意吟吟的望着她,眸中情动的信号明显之极。他仍是喑哑着嗓音,“宝贝你不介意替我消火的对吧?”   她还未反对,他却如同昨晚那般一鼓作气的进入她,没给她喘息的机会便冲击起来,快感和痛感互不相让,如此一来她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完事后,一人神清气爽,坐在椅子上悠然自得的看着英文报,眼里的笑意一直蔓延至眼底。而一人则有些颤巍的挪动双腿从洗手间走来,神情幽怨的望着坐在椅子上安然无事的人。   白琤放下报纸,朝她招手,“过来。”   齐雪真瞥他一眼,扭扭捏捏的走到他旁边坐下。   白琤将牛奶推到她面前,憋着笑意一本正经的说道:“先喝杯牛奶,再吃早餐。”   齐雪真闷声不吭的将牛奶全部喝掉,又闷声不吭的将桌子上的面包点心移到自己面前,再闷声不吭的将面包撕成碎片,再将碎成渣的面包屑扔进白琤的那杯牛奶里……   白琤抿着唇笑了笑,摸了摸她的头,“宝贝你真这么生气啊?”齐雪真不理他,他又道:“没必要拿面包泄愤,反正我就坐在你旁边,干脆将我大卸八块得了。”   齐雪真抿着唇默了默,然后猛地抓过他的手对着他的手背就咬了下去——   将近半分钟的时间,她才松了口。看着他白皙的手背上八颗深陷的牙印,她舒缓了口气问道:“痛不痛?”   白琤摇头,笑望着她。   她却像是不受控制般的再次咬在他的手背,这次持续的时间更长,等到真正消气的时候,她才松口。白琤微蹙眉,却开口道:“不要生气了,气坏了身子。”   白琤手背上的牙印陷得更深,已经有微微的红迹,手背上还残留着她齿间的津液。她拿纸巾抹掉,指腹抚上那处牙印:“疼吧?”   他点点头,为她倒了杯牛奶。   齐雪真眼里掠过怜惜,却仍扁着嘴:“可我比你还疼呢。”   他继续点头,眼里多了笑意。   白琤伏低示弱,齐雪真没再犟着,只是忽然想起来件事,猛地抬眸看他,有些难以启齿:“琤哥哥,昨晚和今早……”   白琤嚼着面包,眼里笑意渐浓,道:“昨晚?今早?我干什么了吗?”   齐雪真皱皱鼻子,也不顾什么矜持娇羞,大声道:“你用套了么?”   白琤怔了怔,随后装傻充愣的笑道:“什么套?手套?保险套?”   齐雪真因他这几句装傻充愣心下有些焦躁,胃口顿时大减,扔了面包提了提声:“万一怀上了该怎么办?”   白琤握住她的手,敛了笑容正色道:“不要杞人忧天,倘若真的有了,我们结婚,然后把他生下来。”   齐雪真怔住了……   她其实一直都明白这是个多么好的机会,和他以名正言顺的夫妻关系陪在他身边,孕育出他们相爱而生的孩子。但她是接受过现代化教育的中国人,现今还年轻,有自己想要做的事,身上也肩负有父母的期盼,怎么可能和古时那些以夫为天的女子一样,安心在家相夫教子侍奉公婆?所以,结婚生子这个时机必须要来得合心合意,这样她才会觉得人生完美无憾。   回神后,齐雪真说出了令白琤脸色顿时阴沉下来的话。   她说:“如果有,我会打掉他。”   被踢至一旁的椅子发出刺耳的声音,突兀的响声惊得她心头一跳,微张着嘴望着他的侧脸好半响没回过神。白琤也不看她,只是将唇抿得死紧,之后漠然起身离去。   齐雪真呆呆的望着他离去的背影,霎时间泪眼婆娑。   两天后,二人登机回国。   由马尔代夫飞至新加坡转机,齐雪真与白琤二人一路无话。白琤依旧无言,却仍记得照看她,想必是有了前车之鉴不敢重蹈覆辙。   齐雪真望着侧躺而睡的白琤,又望望机舱上舒适奢华的豪华套舱,再看看合二为一的双人床,心思犹如青丝万千,一时间纷乱无绪。   她想低头道歉,却又觉得自己那样的做法没什么不对。只是这两天的低气压令她着实难受,如今身处飞机上,却也理会不了那么多的率先低头:“对不起。”   白琤愣了愣,却仍是冷静开口,声音清冷又镇定,“真真,你觉得自己有错吗?”   齐雪真没回答,白琤也已晓得她的答案。   “既然没有错,你却跟我道歉,真真,告诉我,那天你的那句话其实是气话,对不对?”他声音软了些,似冬雪消融后暖阳初照,带了丝丝暖意,也一同照进她冰寒两天的心。   齐雪真挪了挪身子,由背后环住了他腰,脸贴在他背脊上,声音压的很低很低:“阿琤。”   他记得她对他这么说过:当我唤你“白琤”的时候,一定是你做了让我十分生气的事;当我唤你“阿琤”的时候,我是在让你知道,我是个大人了,你不必要时刻将我当成小女孩;而我唤你“琤哥哥”时,是我在向你撒娇,我爱着你还依赖你,也时刻想让你宠着我、让着我。   如今想起,他只余叹息。   他转过身来揽住她,阖眼时他的睫毛依旧纤长浓密,还是那个姿容无双,俊美非凡的歌者白琤,是她当时隔着屏幕就爱上的男人,那个她说可以把一切都给他的男人。只是,她如今却迟疑了?   她感触丛生,他却压低着声音开口:“我实在没有见过像你这么不识好歹的女人,可偏偏你的上道却是我给惯的。我让你知道我不会离开你,所以你才会如此肆无忌惮的放肆着,甚至于说出那句近乎冷血薄情的话。我曾经觉得孩子在某种意义上是累赘,因为为人父母要担着养育、教育孩子的责任。可我如今觉得,孩子也可以是天使,是上帝赐予每一对相爱的恋人的宝贝。”   齐雪真动了动,没说话,头却窝进了他的咯吱窝下。   “只是我一想到我年长你七岁,我在你这个年纪的时候也都未曾想过谈婚论嫁,又怎么能够要求你做我当时不想去做的事情呢?你说过要我比你更爱你,要宠着你,让着你……其实我很乐意这么做的,宝贝。”他一边顺着她的发,一边轻缓缓的说着,说出的话似乎每个音都在跳跃飞扬,带着安神的魔力。   齐雪真喜极而泣,吸吸鼻子呜咽着道:“那你现在还怪我吗?”   白琤睁开眼睛,使了把力让她和自己平视。抹去她眼角一滴晶莹泪花,嘲笑道:“你再继续哭,指不定外面的人还以为我欺负你了,到时被认出来就麻烦了。”   齐雪真一听,当即把眼泪蹭在了他的衣服上。   白琤禁不住低声一笑,低头吻了吻她的额头,眼里又是冰雪褪去后的大地回春。   齐雪真攀住了他的脖子,贴着他的耳畔悄悄私语:“琤哥哥,你还有件事没答应我。”   白琤嘴角上扬,“我还有什么事没答应你?”   她闻言低低一笑,往他耳中吐息纳气:“快答应我吧,快嘛快嘛……”   耳朵又酥又痒,白琤制住她双手,重新将她纳入怀里,也悄悄地在她耳边说:“以后ML我做措施,行了么?”   一听到白琤的话,齐雪真往他怀里缩得更厉害了。白琤微微一笑,调侃道:“小色狼。”   她闷哼一声:“色你我乐意。”      ☆、老娘驾到   一下飞机,齐雪真的电话便响了起来。   点亮手机显示屏一看,才发现是宁罄的电话。   “你在哪里?”齐雪真没寒暄,开口便直入正题。   宁罄没答反问:“你现在哪里?”   齐雪真透窗看去,外面的景色已经有些熟悉,所以她也知道此刻身处哪里。想了想,便回道:“我刚回国,快到清峡湾了。你和唐临去哪儿了?”   宁罄东南西北各角落环望一遍,缩在阳台角落里掩嘴压低声音道:“那你还不迅速回来,丹姨和我妈来突袭了。”   “啊?”齐雪真愣了愣,惊讶道:“她们怎么来了?”   宁罄口中的丹姨,正是她的母亲。   宁罄依然掩嘴低声道:“我也不知道啊,她们来之前也没给我打电话,幸好我和唐临前两天就回来了。”眼角余光突然瞥见身后有朦胧身影,宁罄慌了慌,随即又正了正身子,高声道:“真真你赶紧回来啊,丹姨已经等了你好久了!你跟那家长说说,让他通融通融放你回来,少补习一次两次死不了人的。”   话罢,通话已中断。宁罄回身,看到来人是齐母时心里毫不惊讶,但却十分小孩子气的揽住她的胳膊往屋里走,嘴里撒着娇:“好久不见丹姨,我都想死您了,您有没有给我带什么好吃的过来啊……”   齐母眉目间全是慈意,嘴里却佯装责骂道:“你们两个孩子翅膀硬了啊,暑假这么长时间不回家就罢了,连电话都不打一通回来,就知道让我们这几个老的担惊受怕。”宁罄难得的任齐母念叨,齐母念了几句就转了话题,“小罄啊,真真这个暑假是跟你一起留在B市么?”   宁罄脑中一转,机灵道:“丹姨,等真真回来您再问她嘛,她现在正从兼职的主人家家里赶回来。”   齐母未接话,宁罄脚刚进门槛,一眼就看到坐在客厅里的母亲,对着齐母俏丽一笑,便赶紧撒欢的奔到宁母身边,揽住她的脖子娇声唤道:“妈。”   齐母见此,也没有恼怒,只是无奈的对宁母笑了笑。   ——   而此时被宁罄挂了电话的齐雪真,微愣过后才发觉已经到了清峡湾,车子正要从正门进入别墅区内,齐雪真忙喝止道:“先停下车。”   司机诧异,望了眼白琤。待白琤点头,才缓缓熄了油门停车。   齐雪真拾起挎包,正想跟白琤说一说刚才宁罄打电话过来的事,却不料他却一瞬不瞬的盯着她,目光幽幽,沉黑如墨的瞳仁中满是了然。   他展颜一笑,“回去记得给我电话。”   她眨眨眼睛,说着风马牛不相及的话:“没想到琤哥哥你的耳力这么好,这都让你听到了。”白琤笑意不减,她也正了神色:“我妈妈来了B市,这几天就不见面了。和我去旅游耽搁了不少时间,连带着也耽误了你的九周年出道纪念日,恐怕这段时间你会很忙。忙归忙,你不要累坏身子啊,否则我会担心的。”   白琤含笑点头,她迅速的揽住他的脖子,倾身在他唇上轻轻一触,随即道:“我先回去了。”   目送齐雪真离去后,车子驶进了清峡湾的别墅区内。果不其然,待白琤开门进屋时,严向琛和覃容已经在一楼客厅里等着他了。   司机帮忙将车尾箱的行李提上二楼主卧,白琤摘了墨镜从容走到二人对面坐下,淡淡道:“你们来多久了?”   严向琛抬眸看他,直说道:“不久,一两个小时。”   覃容起身为他倒了清水,白琤接过便道:“谢谢覃姐。”   严向琛也没废话,彼此间也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他开口道:“既然你回来了,那明天来公司一趟,我们讨论下接下来你的行程该如何安排。”   严向琛话落,覃容接话道:“这次九周年出道日没有你的消息,网上的粉丝们怒气怨气都有不少,有些还以为是丽典亏待你,直把公司管理层骂得狗血淋头,说咱们不厚道,居然连九周年的出道纪念日都没有为你安排准备。”话说至此,覃容感慨一叹:“现在的粉丝啊,热血又激进,还易冲动。其实她们知什么,说到底隔行隔重山啊。”   严向琛毫不留情的掀开那层面子,接着覃容的话尾凉凉的道:“覃姐的意思是你要为你的粉丝买单。”   覃容颇为诧异严向琛的这句话,看了他好几眼,想要从他脸上看出些开玩笑的意味。可惜,那张脸此刻是面瘫。   白琤笑了笑,抿了口水,凉声道:“粉丝之言,与我何干?”   “粉丝行为,偶像买单。”严向琛眼里浮现出浅浅笑意,说话的语气也不似方才那般凉飕飕,却也依旧不是什么好听的话。   发现严向琛的那几句话是玩笑话后,覃容的担忧瞬间不见。   严向琛却又说了句:“若你刚才那句话被人听了去,怕是会在粉丝团中掀起轩然大波。娱乐圈真真假假,人真言假,人假言真,无外乎这几种。虚伪也好,假义也罢,为人存于世总少不了带着面具过活。”   白琤仍是浅淡的应声:“这个我懂。”   在娱乐圈里这么多年,又岂会不知处世之道?就好似他待粉丝,是真是假,他问心无愧。   严向琛点了点头,不再言语。不过片刻,他便起身告辞。离开时他提了个建议,“阿琤,你还是请个保姆吧,房子也需要定时清扫才好。”   “不必,我一人习惯了。”   ——   齐雪真回到租住的小区,将近一月未见,周边的景色依旧,树长绿,天长蓝,人常在,心情难免变得愉悦。   开门进屋,一眼就看到客厅里的三人。齐雪真挎着手袋走过去,齐母最先开始问话:“怎么放假了不回家,连通电话都不打回来?你爷爷盼着你回来,也不知道盼了多久。”   齐雪真忙取下包,在齐母旁边坐下,道:“我在B市找了几份补习的家教,刚赶回来。妈,你来也不给我提前说声,也让我有所准备啊。”   齐雪真话说的半真半假,转而就向宁母问好:“江姨。”   宁母是那种温婉大气的大家闺秀,生于书香门第世家,岁月蹉跎下也磨不去她身上的温和宁静,齐雪真很喜欢她,也很敬重她。可惜生的宁罄倒是一点也不像她,唯一像的怕是遗传了她的容貌。   宁母微微一笑,看了看时间,朝齐母温婉道:“现在都下午三点多了,要不,我们去附近的茶餐厅坐坐吧,也好顺路去买些食材准备今晚的晚饭。”   宁罄二人没有异议,齐雪真自然也不会有什么异议,虽然有些累,但她可不想叫齐母发现什么不妥。   一行人来到小区附近的茶餐厅,找了处靠窗的位置坐下,随意点了一些点心,就这么悠闲的聊了起来。   聊天说话的过程中,齐雪真才知道原来齐母二人是今天上午抵达B市,来B市的提议也是自家母亲提起的,怕是她早发现了不妥,也临近开学,这才顺便过来才是。   齐雪真在沉思中,宁母突然发问:“真真你们这个暑假不回家,是交了男朋友吗?”   宁罄和齐雪真双双一怔,然后双双摇头。宁罄赶紧接话:“妈,你说什么呢,有的话我肯定告诉你的。”   宁罄自然是不怕宁母,但她父亲可没这么好讲话。   宁母的话一出,齐母探究的目光就投在了齐雪真身上。齐雪真只淡淡道:“这个月我都和阿罄在B市,阿罄去了市郊区的几家敬老院做了义工,我就在网上找了三份补习家教,基本上也是没有什么空余的时间。”   齐雪真解释完,宁罄朝她眨眨眼睛笑了笑。齐母探究的目光顿时减去不少,也同样语重心长的道:“没有就自然最好,现在自然是学业为重。”她啜了口茶,接着道:“以我们这样的家庭,不讲究门第那是不可能的。虽然我不是迂腐封建的母亲,但身为人母,自然希望子女结婚后生活美满,不愁吃穿,不必为钱财忧虑。”   齐母的这番话,齐雪真自然懂得。她们班有个与她们关系不错的女同学,上网时喜欢逛各种社区论坛,经常跟她和宁罄说一些真人真事或者是故事,说的最多的就是凤凰男和孔雀女。其实这个现象在H大也可以见得到,她对此并不发表看法。双方的生长环境差异大,接受的思想教育不可能完全相同,真正相处时才会发现思想难以磨合。而齐恺丰自然也不是迂腐古板的父亲,但年及半百也只有齐雪真一个独女,对未来女婿的人选,自然是万般挑千般选,这是无可厚非的。所以她未来的婚事,决定权并不完全在她手里。   齐雪真叹了口气,颇为无奈的朝齐母道:“妈,你想多了,我现在当然是以学业为重。”   齐母也适可而止,未再多言,只是还是提醒了她一句:“你爸爸那个人,你也了解,也不需要我再强调什么。”   气氛难得沉闷,宁母适时插话:“好不容易来一趟,我们就不说这些了。俗语说得好,养儿一百岁,长忧九十九。身为人母,不论女儿将来选择谁,只要她觉得幸福不悔,我都会支持她的决定。”   话题就这样带过,齐雪真的心思却有些沉重起来。她和白琤两人,希望未来能够平顺些。 作者有话要说:  ●﹏●我觉得如无意外,接下来我应该可以日更……只是更新时间可能不定。。。。   ☆、借白琤上位?   回到清峡湾的当晚,白娴的电话便杀了过来。   明月皎皎,晚风徐徐。白琤倚在二楼阳台上,应付着白娴的电话。   “姐,倘若是我三百六十五天这样监视你,你累不累?”   白娴沉静的反问:“你把它拿给谁了?”   白琤言简意赅,“我二十六了,做什么我有分寸。”   白娴默了默,然后接着追问:“它在哪里?”   白琤蓦地有些焦躁,凉风拂面都觉得燥热不已。他语气有些尖锐:“你刨根究底的到底想说什么?”   白娴冷静道:“没想说什么,你不说,我也可以问向琛。”她又默了好一会,之后换成凌厉的语气:“你也知道自己二十六了,任性也有个度。漂洋过海将近十年,当初你说音乐是你的梦想,不顾爸妈的反对进入大陆娱乐圈。只是在我眼里梦想就如同天边星辰,看似近,实则远。假若不是有丽典,你是否觉得娱乐圈当真是自由如风?我告诉你,白琤,集茵需要你,你若还不清楚自己的责任,那我就将你绑回来慢慢告诉你!”   白娴的话就如同冷天泼下的冷水,浇灭了那股不知由何而起的焦躁。白琤沉默半响,道:“再给我两年时间,我会回去。”   “不管你是自愿的也好,被逼的也罢,总之我将这句话记下了。”   次日,丽典。   休息了大半个月的白琤,刚踏入丽典,便有些丽典的新人歌手演员或者是平日里交情不错的演员走来跟他打招呼。回归娱乐圈的他又是那个有着翩翩风度的绅士白琤,依次微笑着回礼寒暄几句,方才和助理阿久乘电梯直上顶层的小会议室。   白琤推门而入,里头只有严向琛和覃容,还有丽典的音乐总监等人。   依次礼貌性的问声好,白琤便在严向琛身旁拉开椅子坐下。   严向琛清清嗓子,随后吩咐秘书将接下来的行程表发给众人。白琤随意翻了翻,有些心不在焉。昨晚白娴的话虽说他自有考量,可对他也不是没有影响。   一时间会议室里有些静,众人都没有出声。过了一会,严向琛开口:“阿琤,这份行程安排,你有没有异议?”   他又仔细看了看,发现行程并不算重,除了完成新英文专辑的录制、主打MV的拍摄,便是举行一场九周年的粉丝座谈会。之后也是一些音乐节目,还有接了几个广告代言。   他稍稍思索了番,对严向琛提议道:“听说十月二号那天巴黎有个珠宝展,把这个加进去吧,就以应邀嘉宾的名义和法国主办方商洽,拿到邀请函。”   珠宝展,他可以带她一起去。   严向琛皱眉,之后望向覃容,“覃经纪,你也听到了,这个你该知道怎么做了。”   覃容晗首,不可避免的又望了白琤一眼。   会议进行了一个小时才散会。众人散去,回到办公室的严向琛突然接到秘书的电话:“严总,高尚峰邀您和白先生参加十日后他在逸顿酒店举行的婚礼晚宴。”   严向琛思考一番,“把邀请函拿来我办公室。”   这个高尚峰他并没接触过,但还是听说过的。是这一两年娱乐圈里迅速蹿红的男演员,七月初上档的一部电影首周便取得不错的票房成绩。而这部电影中,杨素也有幸参演剧中的一个女三号。虽然是女三,但角色还算重要,为此还连带着让杨素小火了一把。   秘书公事公办:“好的,您稍等。”   次日,白琤来到丽典时便被严向琛叫了过去。在场的有三人,加上严向琛一共四人。三人分别是覃容、杨素和她经纪人。   他有些不得其解,随意坐在沙发上问道:“有什么事?”   严向琛将邀请函递给他,言简意赅:“参加婚宴。”   白琤愣了愣,转而看了遍邀请函,笑道:“高尚峰,听说他的结婚对象是金城地产潘董事长的女儿,而金城地产名下的产业便有清峡湾。看来想不去也得去,这不明摆着将来很有可能要做邻居嘛。连资产数十亿的地产富商的女儿都能被他娶到,看来这个高尚峰手段不简单啊。”   严向琛依旧言简意赅:“看来你比我知道的还多。”   白琤合上邀请函,闻言挑眉道:“那要杀我灭口么?”   严向琛没回话,屋内却响起杨素的声音。她道:“严总。”   严向琛和白琤双双看着她,她接收到白琤的目光,眼中亮起惊喜。严向琛想了想,便猜到了她想要问什么。他淡淡道:“既然高尚峰也邀请了你,那便跟着去吧。婚礼既然不是封闭式的,那么那天肯定有很多记者,我不希望看到丽典旗下的艺人,出现任何刻意的、无意的意外。”   杨素知道严向琛是特意说给自己听的,即使心里不是非常舒服,却也还是谦逊的道了声谢。   之后严向琛还说了些注意的事项,毕竟他们只是作为应邀客人到场,可不能喧宾夺主。除此之外,也是因为此次婚礼不同于以往娱乐圈的婚礼,金城地产老总嫁女,排场肯定是不小的。当天到场的除了与高尚峰交好的圈中好友,怕是还有许多潘董生意上来往的富商。   严向琛没什么可说的,白琤便和几人一同出了他的办公室。杨素有好久未曾见到他,见他没有停下来寒暄的意思,便主动叫住了他:“阿琤。”   白琤停下来,转身看她一眼:“小素,有事?”   覃容也看着她。   她经纪人也看着她。   杨素有些尴尬,不知道怎么就生份若此。她想了想,才说道:“没什么要紧事,就是这段时间没见到你,所以……”   “哦,”白琤笑了笑,道:“我休假了,前两天才回来。”   杨素还想再说什么,便被覃容接过了话头:“阿琤,先别聊了,时间来不及了。”   顶层也有一些人上来,估计也是收到了高尚峰婚礼的消息,怕是经纪人上来找严向琛谈能否出席的事。   白琤还是笑,“走吧。”   杨素自然是失望的。待白琤和覃容离开后,杨素似是不经意的问:“怡姐,你说阿琤休息去了哪呢?”   杨素的经纪人是刚她回国和丽典签约时,公司为她配备的新人,还是从明星助理提上去的。所以自然不可能和覃容这些元老级人物相比,连至今都没和白琤说上话,她又怎会知道?   只是她说到底还是杨素的经纪人,自然是以杨素为重。她笑道:“这个我是不知道的,不过……”   杨素接话,“不过什么?”   二人边走边往电梯口走去,为防被人听了墙角,经纪人放低了声音:“小素你和白琤算认识几年了,我看得出你肯定是喜欢他的,而且白琤连续十年名气不减,既然如此,那有没有想过要借他上位?”   杨素皱了皱眉,没说话。   二人已进电梯,电梯下到她们所在办公室的楼层,期间二人都没继续说。回到办公室时,关好门窗经纪人才接口:“这个借他上位自然不是踩着他,琤音粉丝团在圈内可不是吃素的,所以我们只能利用白琤的影响力,让更多的观众认识你。只有名气广了,你才能有大红大紫的那天。”   杨素已经不是皱眉了,等经纪人说完,一张脸全是不悦。想她当初回国的目的就是想离他更近些,她也看得出来白琤对自己这个决定不是很支持。但是若是这个方法能用的话,圈内大把比她有名气的女星排着队想和白琤有些联系呢,还用得着等她?   她岔开话题说道:“怡姐你进公司有多久了?”   经纪人愣了愣,“差不多四年了。怎么?”   杨素笑了笑,笑容虽说算不上倾国倾城,却也是清秀佳人,她道:“五年前娱乐圈内凭着一支MV走红的女星——蔡井霞,怡姐可听过?”   经纪人点头:“听过,据说是个大美人,不过好像她死之后在网上搜不到她的一丝消息,也不知是怎么回事。”   杨素笑意冷了许多,没搭话。   蔡井霞也是死后被封杀,搜不到她的消息有什么可奇怪的。   好半响,她才冷冷道:“因为她得罪了得罪不起的人,死有余辜罢了。”   经纪人错愕的望着她,随即平静道:“小素,死者为大,这个我们就不说了。”她虽然有很多疑问,但还是回到正题:“你若想成为白琤的女朋友,那么想要让他的粉丝接受你肯定是有难度的。只有你在圈内站到一定的高度,那你才有和他匹及并肩的资格。所以,借他上位这个方法你用还是不用?”   杨素仍是冰着张脸,女朋友?对了,她差点忘了他已经跟她说过,他有女朋友了!而且就在国内!那他此次休息,十有八|九是去旅行了吧。   怎么能够喜欢别人也不喜欢她呢?   若是被粉丝知道,他的女朋友还能不能安全无虞还不一定呢……   思及此,杨素的心情又降到冰点,她冷冷道:“怡姐,让我考虑一下。”   经纪人唯有妥协。   二人分别后,杨素才算冷静下来。借白琤上位?五年前的事还想重蹈覆辙?只是经纪人说的对,她现在想和白琤在一起那是痴人说梦,不论是过去还是现在。   只是……   没有什么比白娴更可怕……   想到白娴,她冷不丁的打了个寒颤,心里那些想法也瞬间散去,只有心神不宁的开车回了小区。 作者有话要说:  (╯3╰)   ☆、希望你飞得更高   因为两位母亲的突袭,齐雪真和宁罄的日子过得还是很不顺畅的。   白天要陪着二人逛一圈繁华富裕的B市,晚上要陪着母亲聊天,聊学校的事,聊学习的事,听母亲说些家里的事。   日复一日,齐雪真和白琤已有好几天都没见面。就连打电话,在齐母的眼皮子底下,实在连私人空间都没有,只能趁母亲睡着后,通过短信诉诉苦发发牢骚。通常白琤的信息总是不能来得及回复,然后齐雪真便不再发短信去打扰他工作了。   临近开学,齐母和宁母还没有要离开的意思。一天晚上齐雪真冲完澡,问她妈妈:“妈,您来B市这么长时间,爸爸知道吗?”   她母亲坐在床上敷着面膜:“你爸爸公务繁忙,我来之前和他说过了。”   齐雪真见到面膜眼睛一亮,又问到:“那家里不是只有爷爷一个人?爷爷年纪大了,没人照顾,万一出事了怎么办?”   齐母回的很简洁:“请了保姆。”   “……”   齐雪真默了会,又接着道:“妈,你几天没做美容了?你来B市,那你的舞蹈室谁帮你照看着啊?”   齐母回答的很艰难:“我已经联系了一家养生馆,明天上午你陪我去。舞蹈室那边,我已经通知过她们了,我不在的这段时间里,权当练习,分文不取。”   齐雪真没再说话。   半个小时后,齐母做完脸部清洁工作,又在脸上抹抹涂涂,上完精油乳液保湿霜眼霜护手霜之后,她才认真的问齐雪真:“真真想跟妈妈说什么?”   齐雪真将脸侧的发捋到耳后,坐到齐母身边挽着她的胳膊,下巴抵在她的肩膀上,轻轻道:“妈,我跟你商量个事。”   齐母摸着她的头,唇边露出笑容:“说吧,什么事?”   齐雪真犹豫了下,最后还是说了出来:“大四后,我想继续留在H大读研究生。”   齐母的手一顿,想也没想便回绝:“这个妈妈不会同意,你爸爸也不会同意。”   这个结果在齐雪真意料之中,但她还是想尝试着说服母亲。她抬起头,目光坚决,“其实H大教学质量也不错,留在国内也有好处的。至少我能多些时间来多陪陪你们,爷爷年纪大了,我不想让他担心。妈……”   齐母还是摇头,她比齐雪真更坚决:“H大在国内固然不错,但是妈妈更希望你能飞得更高,更远。我希望你能在国外增长见闻,开拓视野。我的女儿,即使生为千金小姐,也绝不能没有自力更生的本事。”   齐雪真没说话,心里却很感激。   齐母也一下一下的顺着她的头发,心中慈母情怀也一下一下的荡漾开,语重心长的教诲她:“这为人处世的道理,你是懂得的。而你很懂事,妈妈很欣慰。但是你还太年轻,阅历太浅,心不够坚毅,便容易被突发的事情左右。羁绊和牵挂,从来就不是一个人停止前进的理由。真真,要记住妈妈的这番话,你是我的女儿,身上流着我和你爸爸的血,将来与你分离,我和你爸爸的牵挂不会少你一分。”   齐雪真心头蓦地感到一阵愧疚。她本意其实只是不想离开白琤,不想离他那么远。但是她总会走入许多人都曾走进的误区,总把父母的疼爱和关心当成理所当然,在他们身上予取予求。其实这世上哪有那么多的理所当然啊。   她觉得眼眶一酸,哽咽出声:“妈……”   齐母捏捏她的鼻子,取笑道:“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爱哭了?”   齐雪真因她这话不得不弯起唇角,露出个笑容。   “你刚出生的时候,那时你奶奶还在世,她和你爷爷两人其实对你抱有很大期望,一心觉得你会是个男孩儿。所以你一生下来,发现你是女孩时,他们有些失望。”齐母还是温和的口吻,时隔二十年,这段记忆倒是不见模糊。见齐雪真怔了怔,齐母解释道:“他们失望,并不是他们重男轻女,而是因为孙子,才能更好的走你父亲的从政之路。对于这点我能理解,但是不管你是女儿也好,儿子也罢,我都一视同仁。”   齐雪真怔愣后问道:“可是爷爷很疼我啊?完全看不出他居然因为我的性别失望过。”   对于奶奶,齐雪真对她的印象其实很寡淡,可能是因为她去的早,而她当时还小。但对于齐老,她是真的知道爷爷很疼她。   “那是因为你满月的时候,你二叔从美国回来了。”   “二叔?二叔说了什么?”   齐母抿唇笑了,“你二叔说,古时女子地位卑微低贱,那是因为男权统治思想作祟。而现代社会倡导人人平等,这是思想解放和文明的进步。受过现代化教育和文明高科技洗礼的现代人,倘若还执迷不悟的固步自封,这才是真正的封建和迂腐。”   齐雪真有些意外齐二叔的这番话,又因为他的这番话浑身热血沸腾。   真是个不走寻常路的二叔啊。   齐母回忆到这,有些感慨道:“当时你爷爷听到这番话时很是怒不可遏,可怒火来得快,平息的也快。你爷爷是个明白人。妈妈也觉得女儿不比儿子差,所以,你是妈妈的骄傲。”   齐雪真轻轻的抱住了齐母。齐母继续道:“作为女人,一定要人格独立、金钱独立、时间独立,我不希望我宝贝的女儿,将来成为男人的附属品,或者没了男人就活不下去的软弱女人。你要记住,你不是灰姑娘,也不要做灰姑娘。要做,就做自己的女王。这不单止是指财富方面,精神层次上也是一样的。我宁愿你是独自在高空展翅翱翔的苍鹰,也不愿你是被人关在笼子里的金丝雀。”   齐雪真和齐母躺在床上,她抱着齐母低低感叹:“妈,你真好,谢谢您。”   “我最大的愿望就是你能一生安康。你是我的女儿,我不对你好,该对谁好”   待齐母沉睡后,已经十一点半。齐雪真起身去熄灭卧室的灯后,斜靠在床上时拿出手机给白琤发了条短信:“我不是灰姑娘,也不做灰姑娘。”   很快,白琤的短信回了过来:“你忘了?你是我的女王陛下呀。”   齐雪真弯起唇角,眼睛在黑暗中亮的吓人,点击删除信息后便阖眼入睡。   睡着前她满脑子都是这句俗的不能再俗的话:“感谢命运,让我们相遇”。   ——   开学前夕,展睿也从日本回来了。   八月三十号这天晚上,几人相聚在市内名气甚广的筑梦KTV。   齐雪真二人在齐母和宁母的千叮万嘱之下赴约,这趟行程,宁罄显得尤为兴奋。   二人打车来到目的地,在侍者的带领下来到包厢,推门一看,才发现展睿和唐临已经到了。   侍者带上包厢的门,宁罄风风火火的跑到唐临那里一把抱住了他。齐雪真哭笑不得,然后看到展睿那头金灿灿的金毛时又愣了愣。   她走到展睿旁边坐下,好奇道:“展睿,你怎么染发了?”   她话一出,宁罄也愣了愣。愣过后便将唐临推到一边,自己坐到了展睿左手边的位置,揪了揪他的金毛,然后调笑道:“哟,班长,什么时候你也紧跟潮流了?”   “人总要往前看的。”展睿笑得从容,答得淡定。   宁罄大感惊奇,若是换作以前,他肯定会小小的害羞下。而此刻,却忽然让人觉得,原来他早已不是当初那个展睿了。   她朝展睿露出个促狭的笑,话还是口无遮拦:“咦,这是受刺激了?是被女人破了处,还是破了女人的处?说来听听!”   话落,人就被唐临拉开了。唐临似笑非笑的盯着她,“宁罄,什么时候内心变得这般奔放了?”   宁罄不甘示弱的白他一眼:“别毁我名节,我可是很纯洁的。”   唐临攥紧她的手臂,仍是那副似笑非笑的表情:“口头上让你几句也无妨,反正我已经……”   宁罄不甘示弱的瞪着他。   唐临却俯身至她耳边低低私语:“反正我都已经‘验过货了’,还是正品呢。”   宁罄的脸唰的通红,憋着内伤不留余地的踩上他的脚。   他们二人口头上杠上了,这边的齐雪真只是无奈的揉了揉眉头,有些心不在焉。而展睿,脸上不见任何羞涩,只是在瞥过齐雪真时,眼中波光一闪。   唐临吃痛的皱了皱眉头,宁罄出了气总算是眉开眼笑了。等她发现这两个杵得跟木头似的人时,又憋了气,毫不给脸的大声道:“喂,咱们今晚是出来玩的,别摆这种僵尸脸好不好?”   话罢,齐雪真和展睿齐齐看向她。   宁罄挑眉,飞了个眼刀给齐雪真:“真真,你想什么呢?想白琤的话过几天就能见到了啊。”   展睿疑惑的接话:“雪真和琤哥怎么了?闹矛盾了?”   这次齐雪真仍没回答,便被宁罄抢先说了:“矛盾哪闹的起来啊,其实是我们俩的妈来了B市,这段时间他们两个都没见面罢了。”   展睿垂下眼帘,没再接话。反倒是齐雪真接话道:“我家里人都不知道我和阿琤的事,我现在也不敢告诉他们。”   展睿有些好奇:“为什么不敢说?”   齐雪真叹了叹气,“感觉不会很顺利。”   一时间都无人说话,好半响,唐临笑着说道:“丑媳妇总是要见公婆,感觉是不一定准确的,畏头畏尾,只会丧失良机。”   宁罄倒没开口发表意见,齐雪真也只是淡淡挑眉:“那你说了么?”   展睿出来圆场,笑道:“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个人也有个人的考量和顾虑,感情的事也只有当事人才最清楚。”   “说的也是。”唐临笑着附和,随后开了罐啤酒,给宁罄后又给自己开了罐。   “我回国的这几天,我爸跟我说了个消息。”展睿继续说道。见三人齐齐向自己看来,微微一笑后便道:“外语学院大四学年的国际交换生项目,已经暗中启动了。” 作者有话要说:  (?Д?)?日更君又粗不来了~   ☆、能否为我退出娱乐圈?   “国际交换生项目?”   “大四?”   齐雪真和宁罄齐齐出声,语气中是掩藏不住的惊异与疑惑。就连唐临,也是惊讶的挑了挑眉。   宁罄嗤笑道:“大四学年当交换生?院长脑子没被门挤过吧?院长是觉得我们学习太辛苦了,变相的让我们去旅游呢?”   话刚落,唐临便无奈的戳戳她的额头:“要尊师重道,要礼貌谦让。”   齐雪真皱皱眉:“是一个学期还是?”   “我爸说的是为期一年。”展睿刚听到时也是疑虑万分,按理说大四是没有课程了,而上学期交了论文和通过论文答辩后,基本上算是毕业了。   宁罄瞪了唐临一眼,又嗤笑道:“大三还说得过去,毕竟时间还算充裕。只是大四都快毕业了,难道在国外院校毕业吗?”   虽然事不关唐临这个经管系学生的事,但他还是插话道:“你们院长这么安排肯定是有理由的,你们现在只需要确定一件事,那就是:你们想不想出国、想不想争取这个交换生的名额,如果想,那么就要提前准备了,毕竟出国前要办好这些手续。不过我想阿罄和雪真是不需要担心这些的,那就是想不想当交换生的问题了。”   齐雪真眉头皱得更深了:“我有不好的预感,就是觉得学校肯定会通知我和阿罄的爸爸……”   到时,就不单止是她想不想的问题了,而是必须的问题了。   宁罄听了齐雪真的话也皱了皱眉,沉思良久后看向唐临:“唐临,你想不想我出国?”   对于这么直白的话,唐临也不想遮遮掩掩:“我已经决定大四下学期向沃顿商学院递交申请书了。”   话罢,三人都愣了愣。   沃顿商学院,全球第一的商学院,十人中都未必能有一人申请成功。   唐临此话,当真是极其利落的断了宁罄想要和他同考同所研究生院校的心思。   她错愕道:“那你之前怎么不告诉我?”   唐临解释道:“也是这几天才决定的。”   宁罄倒是没有大发脾气,她只是拎起包,朝齐雪真说了句:“真真我们回去吧。”   唐临想要追出去,被齐雪真出声制止了:“我觉得你们需要冷静一下,大学里的恋情往往都是如此,面临毕业也是预计着劳燕分飞。唐临,异地恋不是每个人都能承受的了。”   唐临揉揉眉心,语气中有些疲惫:“我没想过要和她劳燕分飞,但是我也不想因为爱情而将彼此束缚。人生之中除了爱情,还有很多东西需要我去承担。出国留学这个决定,我深思熟虑过了。之所以提前告诉她,是希望她提前有心理准备,这也是一种尊重。”   “我会帮你开导她的。”   齐雪真出去时,宁罄并没有一个人回去,而是站在了筑梦KTV的门口等她。   齐雪真走到她面前,才发现她眼睛有些红,想来是刚哭过了。她拦了辆出租车,对宁罄说道:“去逛一逛?”   宁罄点头后,二人便乘出租车往市中心的商圈杀过去了。   市中心的商圈里有一条街,这条街几乎是各种国际知名品牌的驻地,是有钱人消费快活的天堂。   而此时宁罄正和齐雪真在各种名牌店里血拼。看着手里提着的几大袋东西,齐雪真无奈的看着宁罄拿出信用卡,继续刷。   她无奈道:“你这么刷下去,不怕江姨骂你啊?”   宁罄收好信用卡,语气不善的哼道:“你以为我会傻到花自己的钱?唐临的信用卡,刷爆它最好!”   “……”   两个小时后,两人提着几大袋的衣服鞋子,离开了这里。   回到小区时,已经将近凌晨。进了屋,才发现宁母和齐母都坐在客厅,看见两人提着一堆战利品时,脸上满满的惊诧。就连温婉的宁母,也张大嘴震惊道:“这是你们俩买回来的?”   宁罄一人做事一人当,口气仍然不是很佳:“没有,都是我的。”   看着那些袋子上的名牌LOGO,再听了宁罄的话,宁母顿时觉得火气在蹭蹭的往上升:“你什么时候学会这么无节制的花钱了?啊!”   齐母拉了宁母一下:“很晚了,让她们先洗个澡吧,这些小事情明天再说也不迟。”   齐雪真推了推宁罄,示意她把东西拎进房间,进门前跟二人说了句:“妈,江姨,今晚让宁罄睡我房间,你们两个挤一挤吧。”   话说完,宁罄就被齐雪真推着进了卧室。   齐母见此,笑道:“阿罄这孩子平时也不乱花钱,偶尔大花一两次你就随她吧,况且这钱又不是赚不回来。晚了,咱们也休息去吧。”   宁母闻言,也只好将事情搁置到明天再说了。   凌晨一点半,齐雪真和宁罄洗完澡后双双躺在床上。窗外月华明澈,透窗洒入的微光将黑暗的房间点亮,半朦胧半明亮,静谧的氛围一直在蔓延开。   谁也没有先说话,都在望着天花板各自沉思。时钟的秒针嘀嗒嘀嗒的走,为这静谧的凌晨夜里更添清冷肃然。   半响,宁罄拉了拉被子,开了口:“真真,我是不是总在耍小性子?”   齐雪真一怔,随后回神。她双手枕在脑后,淡淡道:“等你见过比你更能耍性子的人后,你就会发现其实你这一点也不算什么。每个女孩子都在担忧异地恋是否能长久的问题,你会,我也会。”   宁罄侧身对着她,单手枕着头,说道:“我并不是不信他,只是觉得异地恋很没安全感。我对异地恋没什么信心。”   齐雪真笑了下,又觉得胸口闷闷的。她安抚道:“其实我和白琤比你更渺茫。你看我爸就知道了,他那个人,骨子里也是高傲的。他不会喜欢阿琤娱乐圈明星这个身份的。假如我大四出国了,那我也是要跟他分开的。娱乐圈里桃|色花边最多,我岂不是更没安全感?况且,他的家庭门第比我高多了。面对重重现实的顾虑,谁又知道下一步会发生什么,又要该怎么走。”   宁罄听完后有感而发:“爱情真是个磨人的东西。”   齐雪真揉了揉干涩的眼睛,听了她的话笑道:“再磨人也还是令很多人趋之若鹜,飞蛾扑火。”   时针慢慢指向两点,屋内又是一时无话。齐雪真脑中思绪很乱,拿过手机来看发现已经很晚了,又想打电话给白琤,又怕吵到他休息。两种心思摇摆不定间,手机却响了起来。   点开屏幕一看,才发现是白琤。她偏头对着宁罄打了个“嘘”的动作,便接起了电话。   “这么晚怎么也没睡?看来我们心有灵犀呢。”白琤在这头闷笑,声音压得低低的,夜里听起来有种蛊惑的味道。   齐雪真也微微一笑,低声道:“我要是睡了你还打电话来,不怕吵醒我吗?”   白琤语中带笑:“我想你了啊,而且算到你还没睡,所以才打电话给你,顺便抒发下这磨人的相思。”   齐雪真侧身而躺,眼中笑意深深:“神棍琤哥哥,其实我也很想你。”   他似乎是叹了叹气,随后话语便伴着暧昧的笑声通过听筒传进耳中:“那就回来给我暖床吧,一个人睡晚晚都失眠,太难受了。”   齐雪真想也没想的便一口回绝:“才不要,暖床是古代的丫鬟才做的。”   白琤笑容加深:“那就回来侍寝吧。”   齐雪真有些不乐意:“侍寝是皇帝的妃子才做的,我不是正宫娘娘么?”   “真是拿你没办法,呐,听好了啊。”白琤笑得十分无奈,又接着道:“女王陛下,臣已经准备好了,您请上吧!”   齐雪真捂着唇笑的十分得意,正想再调侃他一句,奈何宁罄突然戳了戳她的脊梁骨。她转头瞪她,宁罄却十分嚣张的回以挑衅:“啧,真肉麻,鸡皮疙瘩都掉一地了。”   齐雪真微微挪开手机,对着她小声的说道:“我还可以更肉麻,你还要不要听啊?”   “……”   成功把宁罄噎着后,齐雪真又投入到了和白琤的调情中。她忽然叹气道:“琤哥哥,开学后我妈走了我们就能见面了,到时候你再洗干净了在床上等着我吧。”   白琤笑着挑眉:“那我就拭目以待了。”   宁罄继续默默翻着白眼。果然有爱的滋润整个人都荡漾了不少。啧,真是有伤风化!   她想着想着,也拿过手机给唐临发了条短信,我气死你气死你,哼!   很快,唐临的信息杀了过来:“一晚上败了七万块钱?!”   宁罄嘴角勾起得意的笑,随后手一滑,关机睡觉。   这头齐雪真还在说着:“我们学校可能大四的时候有个国际交换生的项目,若是真的,我爸妈肯定希望我去的。但是我很不想和你分开,跨国恋我撑不住。”白琤沉默了下,就听到她底气不足的祈求道:“阿琤,你不是美籍华裔么,退出娱乐圈回美国……行不行?”   白琤还是沉默,抓着手机的力度却加重了。   齐雪真一颗心七上八下的,却还小心翼翼的补充完最后一句:“为了我,退出娱乐圈,好不好?”   白琤恍惚了下,眉头微微蹙起。   良久的沉默,将齐雪真的心降至冰点。她至今未有十足的把握,觉得白琤会为了她,而放弃他喜爱的音乐创作。她觉得自己自私,很自私……   “其实我是说笑的……”   时钟的分针指向数字六,凌晨两点半了。又过了好半响,白琤终于回道:“真真,我会退出娱乐圈,即使不是为了你,我也会退出。但是,并不是现在。”   齐雪真将手机握得死紧,侧着身子一动不动,唇抿的紧紧地,让自己不说出任性伤人的话。   许是发现了气氛的凝滞,白琤又再次开口:“宝贝,我爱你,毋庸置疑。也请你相信我,我也不愿和你分开。未来的事,没有定数,你不要庸人自扰。夜深了,早点睡吧,晚安。”   齐雪真低低的应了声:“晚安……”   挂了电话,听着身边传来宁罄平稳的呼吸声,齐雪真怔了很久。   爱一个人其实很容易,但是能爱到何种程度呢? 作者有话要说:  ●﹏●昨天在微博上看到大神清歌一片不幸罹难的消息……   小伙伴们年关将近,出行要注意交通安全啊。   ☆、赴宴   蔡井霞成名之前,还是个生于城市长于城市的平凡高中生。她和许多普通女孩一样,正是少女怀春之际,心中对荧幕上英俊帅气的明星瞻仰不已。   上天赋予了她姣好的姿容和极为聪慧的脑子,在校时也是风云人物之一,不少校园骄子都曾对她暗送秋波鸿雁传情。但被光环笼罩的蔡井霞,眼光却甚是高傲。   那些被校园女生们誉为校草级的男生们,在她眼中也不过是乳臭未干的小子,对于一个心气高傲到不行的蔡井霞来说,能让她心生爱慕的,从来只有魅力无双浑然天成的男人。   而蔡井霞第一眼对白琤心生爱慕时,是在白琤的演唱会上。   她进入娱乐圈的契机,和许多明星发迹一般,是在她兼职的模特公司被星探发掘。   就这样,经过一番自我思量和父母同意后,蔡井霞和东家签署了合约,正式开始了她的演艺生涯。   也可以这般说,她进娱乐圈,纯属是为了白琤,为了离他更近。   蔡井霞有着一张美人的脸,闭月羞花,沉鱼落雁,这般形容也不为过。所以签约的东家对她寄予厚望,希望她能由此一炮而红。公司高层放话出来,很快,蔡井霞便接到了入圈的第一份工作——白琤新专辑主打歌的MV女主角。   若只是MV女主角,其实并不是多了不得的工作。但若这张新专辑的主人是MV的男主角呢?   粉丝们本就对这张新专辑翘首以盼,在得知白琤出演主打歌MV男主角时,气焰一下子犹如滔天大火,明艳而张扬的叫嚣着。所以蔡井霞出演后,这支MV在网络上持续曝光,蔡井霞由此一炮而红。   蔡井霞也不负众望,公司高层看到结果后欢喜若狂,商机利益也由此而来。   在接了许多广告代言和接拍一些影视制作后,蔡井霞的人气更是水涨船高。尤其是她本就长得貌美,更是吸引了一批死忠的男粉丝。女人长得越美,吸引的男人就越多,相对的,埋下的嫉妒也就越多。   蔡井霞出道一年后,人气不减,势不可挡。也从电视剧圈走出,正式进军大屏幕。公司高层欢喜的眉开眼笑,本以为蔡井霞走红的势头不减,谁知半年后,却突然有媒体曝出她因压力太大,染上抑郁症。   有知名人士曾透露,蔡井霞私下时脾气不定,时而焦躁,时而暴怒,时而怔愣。其家人经经纪人联系到高层,几番长谈后,蔡井霞的公司突然召开记者会,首先承认了蔡井霞患有抑郁症这一事实,随后便暂停她的工作,准了她两个月的长假,让她出国散心调整心态。   一个星期后,蔡井霞在助理的陪同下来到机场,只身远赴美国。三个月后,娱乐圈内传出噩耗,蔡井霞竟然自谥身亡。   随后,蔡井霞所在的公司高层发表了悼词,并表示愿意支付一笔赔偿金给其家人,随后出席完蔡井霞的追悼会,公司却一反常态,异常缄默。   蔡井霞的父母死不相信其不是自杀,一口咬定是有人在背后策划谋杀,但奈何公安机关已经出面表示,法医的鉴定结果无任何不妥,蔡井霞的确是大量服食安眠药自杀而亡。   蔡井霞死后一个月,在网络上、报纸上、杂志上都搜不到、看不到任何有关她的消息,被媒体誉为“玉女仙子”的蔡井霞仿若昙花一现,来得惊艳,去得怅然。   此后,世上再无蔡井霞,“玉女仙子”,活在了人们的梦境之中。   杨素于斑斓夜色中蓦然回神,脑中也盘旋着几日之前经纪人言之凿凿的话。   蔡井霞,她不认识,也不曾有过一面之缘,但这个名,她是听说过的。虽说她早早身处娱乐圈,但却不似蔡井霞那般幸运。一进圈就得了公司力捧,和白琤合作后一炮走红,甚至接触了许多她见都不曾见过的圈内大明星。   她曾活在了炫丽多彩的镁光灯下,见过了最美的自己,经历了许多人都不曾有过的刺激人生。总的来说,蔡井霞是十分幸运的。但于她而言,她却觉得蔡井霞是不幸的,抱憾而死了却残生。   至于她究竟为何而死,是否真是吞食安眠药而死,她不知道。但她知道,蔡井霞的死,也许和白娴有关。   她遭遇事故后被送到美国诊治的头一年,白娴曾来看过她,并严厉冷峻的威慑道:“我之所以同意阿琤将你送来美国医治,一是你今日之事,阿琤认为自己有不可逃脱的间接责任。二是,你令他同情。你只要好好配合医治,我们会承担医治你的所有费用。但是,倘若你心怀鬼胎,想借此来要挟他,甚至是宵想不属于你的东西时,那么我可以告诉你,你的下场,会和蔡井霞一样。”   当时她被吓得一身冷汗,神思恍惚的近乎呆滞。回想起蔡井霞这个名字是谁时,浑身更是冷得发抖。   她的遭遇和蔡井霞的死,都那么的令她惊恐万分。   撇去这些纷杂的念头,杨素便给经纪人打了电话:“怡姐,我考虑了几天,还是觉得脚踏实地为好。白琤他,不是谁都能招惹的起的。”   也不等经纪人的回话,她说完便挂了。   夜渐深,天外的星子闪烁的却愈发耀眼。   ——   次日,乃是九月三号,娱乐圈和地产界都关注的喜庆盛事,在逸顿酒店举行。   因了开放性质的缘由,婚礼现场来了许多的记者媒体。不仅如此,还来了许多商界BOSS和娱乐圈的明星。   到场的男人皆是精神焕发的一身西装革履,与相识的好友一同浅语轻笑。而女人们则是着了精美礼服穿插行走在各类男人间,也有三三两两的女人结伴私语,女人艳丽多姿,男人英俊多金,当真是上流社会的一贯作风。   宾客们还在陆续进场,不时有人从名贵的轿车里走出,递上请柬后由着侍者带领而入。   而此时由远处又驶来几辆轿车,完全停下时已经吸引了全部人的目光。原因无他,只因为那辆黑色的轿车里,白琤已经推门下车。   虽然今天到场的明星很多,也有许多比较大牌的明星,但相较于白琤而言,还是少了些影响力。   白琤和严向琛一同前来,因为白琤的缘故,杨素也有幸与他们搭乘同一辆车。严向琛将邀请函递去检验身份后,正打算和白琤二人入内,只是还没迈出几步,身后却传来一阵不小的惊呼声。   白琤下意识的停下脚步,转回头一看时,便发现惊呼声的来源是一辆宝蓝色的法拉利超跑。他微微眯了眯眼,看清车型后心里有了数,原来是法拉利最新上市的限量版超跑,如此也怪不得会有人大惊小怪了。   在他打算离开这里时,眼角余光却发现了一张有些熟悉的面孔。待看清车里下来的几人时,他眼中还是带了不可思议,还有恋人间不可言传的柔情笑意。   有谁能告诉他,为何他的雪真会出现在此?   严向琛发现了他的异常,也循着他的视线望过去,略吃惊道:“阿琤,她怎么也在这?”   虽说严向琛说的小声,但离他们不远的杨素却能听的清楚。她微皱眉,随即望向白琤,发现他居然带着笑意,眼中浮现出兴味,兴味之下,却还掩藏着未曾见过的想念。   她心头顿时一惊,有不好的预感,二人相识的念头已经浮现在脑中。果不其然,她的猜想很快就得以证实,对方一行三人中,有个身着浅蓝色礼服,一头黑色卷发的年轻女孩看了过来,面上很是惊讶。只看了一眼,却又移开了视线。然而在她再看向白琤时,却发现他难得的显露出与今天婚礼无关的情绪,脸上居然也带了无奈,却又饱含情意的笑容。   她心里隐隐咯噔了下,突然想起他在美国时跟她说的话。在她心里不愿被她承认,却又不得不承认的事。那是否是他口中的女朋友?   她不敢揣测,却又觉得十分的有可能。   白琤没有上前跟她打招呼,只是低声的说了句:“我们进去吧。”   杨素看着他挂在嘴角浅淡的笑容,显然心情好了不少。她怔了几秒钟,然后回头看了眼那个黑发蓝衣的年轻女孩后,才提了脚跟上二人。   待白琤一行人进去后,齐雪真还在琢磨着杨素最后向她投来的眼神是何意思。杨素现在小有名气,那张脸虽然只是清秀,但她还是认得的。   宁罄拉了拉她,“在想什么呢?心不在焉的。”脑子转了转,又附在她的耳畔,低声道:“哎,真真,刚才那个是白琤吧,我看着有些像。”   齐雪真回过神来,笑了笑:“就是他。”   恰好唐临走过来插话:“在说什么?”   宁罄白了他一眼,没说话。唐临颇为无奈,只好领着她们朝亲属区里走去,脸上却是无奈的笑。   宁罄和唐临基本上是和好如初了,但宁罄心中梗着的气却还未消完。之所以今天和他一起,也算是齐雪真悄悄跟她说的,要打入“敌人”内部。   这个“敌人”,自然就是今天嫁女的金城地产老板——潘董事长。   据唐临老实交代,潘董是他的亲舅,他母亲的哥哥。之所以没坦白,也是觉得还不到时候。   潘董今天嫁女,新娘是年长他四岁的表姐。两人感情算不上非常亲近,家庭走动的也不算多,但也不至于生疏。而她们二人能在今天随他出席,也是因为齐母二人已在前天回了A市。   三人走到亲属区,宁罄才开口跟他说话:“你先忙去吧,我和真真坐在这里休息下就行了。”   齐雪真不用想也知道,唐临的双亲还有家族的一些亲戚肯定会到场,宁罄不想此刻揭开二人的关系,也不好跟在他后面走。随后,她附和道:“阿罄说的对,你先忙去吧,婚礼开始后再通知我们一声就行。”   唐临没犹豫,只说了声:“那我先过去了,有事打我电话。”   而后,过了将近两个小时,婚礼才算正式开始。 作者有话要说:     ☆、醉酒的男人惹不起   婚礼上并没有发生什么出格的事,许多明星商人到场送完礼后,逗留的时间不长,在神父读完宣言见证一对新人结成连理后,便纷纷告辞离去。到了晚上婚宴,留下的都是有些份量的生意朋友,和男女双方本家的亲戚。   据说高尚峰出身微寒,进入演艺圈多年后方才大红大紫。这样的身份,能得到潘董事长的青睐,想来也是半辈子修来的福分。   齐雪真和宁罄说到底并不是女方家属,虽说借了唐临的身份,却也不好意思留下,所以早在一早便离开。在离开前齐雪真去了趟洗手间,给白琤打电话,并没有接通。想了想,便发了短信,告知自己等会回去,晚上会去清峡湾。洗了洗手,关了水后寻到了宁罄,两人双双离去。   到了晚上,各大记者媒体都已离去。婚宴仍是在逸顿酒店举行。香槟美酒,佳人才俊,堂内灯火阑珊,笑语欢声,一时间喜气升腾。   白琤并不知道齐雪真有打电话给他,他留下出席晚宴,除了严向琛的原因,另外还有便是和潘董有几分交情。随着两位新人相继过来敬酒,潘董与他夫人也一起来到白琤所在的酒桌,许是喝高了,年过五旬的潘董事长满面红光的搭上白琤的肩膀,笑道:“阿琤今日前来参加小女的婚礼,我万分荣幸,来,我敬你。”   随着潘董的举动,左右两边的酒桌上,众人齐齐把目光投来。眼里有诧异,更多是欣羡,却也想不到潘董竟然与娱乐圈的白琤相识。   白琤微微一笑,举着香槟朝他说道:“家姐事务繁多,未能亲自前来贺喜,所以她特地让我代她问声好,祝两位新人百年好合,永结同心。此外,还请潘董见谅海涵。”   潘董虽说喝高了,却未出窘态,听了只是哈哈大笑,道:“无事无事,白总裁日理万机,我岂敢责备,有阿琤前来,倒也是万分荣光了。”   白琤笑容不变,朝他及两位新人举了举手中的香槟,说了些贺喜的吉言,道:“先干为敬。”随后便将满杯的香槟一饮而尽。   待他饮尽后,潘董也不扭捏,也一干而尽。之后,便将目标转向严向琛,干了几杯后方才移至另外的酒桌。   待到晚上十二点,酒宴方才结束,与潘董事长道别后,方才和严向琛一道离去。停车场的车也已不多,二人上车后,覃容和严向琛的助理已经在驾驶座上等着了。见二人在后座上坐下,覃容方才道:“是先回哪里?”   严向琛揉揉眉心,看了眼阖眼的白琤,道:“先回清峡湾吧。”   司机得令后,立马发动车子疾奔离去,驰骋在了公路上。   窗外的景色正在急速的后退,尽管此时已凌晨已过,B市却仍是一片灯火辉煌,笙歌夜舞。白琤揉了揉胃,胃有些胀,头有些晕,斑斓的亮光刺得他眼睛生疼。许久未曾这般应酬过了,在迷离夜色下,竟也生出几分厌恶及疲惫来。   酒劲儿还未散去,他又揉了揉额角,脑中居然回想起小时候的一些事。画面有些零散纷杂,串也串不起一件完整的事,但不知怎么的,令他印象最深的,居然是父亲出席各种酒会商宴,晚上回来后衣服总是沾了满身酒气,还有不可避免的女人香水味。   父亲陪他们的时间极少,大多时候总是不见他的身影,每天除了公务,便是应酬。宽敞的别墅里,因为少了男主人的时常逗留,总是显得冷清又寂寥。再多的佣仆,都无法令它温暖如春。   小时候无论是商业晚宴,还是家庭聚会,他都参加过许多,次数多得数不胜数。小时还有少儿心性,对此还乐此不疲过很长一段时间,但年纪大些时,却隐隐有了厌烦。和此时一样,醉酒的感觉十分令他感到厌恶。但却也更好更有效的,体会到在商业应酬上要学会游刃有余,是多么不容易的一件事。譬如,他的姐姐。   思绪万千,觉得头晕的更厉害了些。偏偏车内却响起了严向琛的话:“从前你姐姐对我说过,她由小到大,参加过的宴会没有一千,也有九百。想要在一群虎豹豺狼中学会游刃有余,不仅是胃要强大,意志却更要强大。商场如战场,同样需要主帅,主帅外还需要谋士,需要副将,需要先锋这些左膀右臂一干人等。只有建立一张强大的关系网,方能在竞争激烈的商场中屹立不倒。所以,她很想你回国,回去帮她。”   白琤转头望他,恰巧严向琛也望着他。他沉默了下,淡淡道:“我回去未必帮得上什么忙。”   严向琛眼里溢出点点笑意,“至少能不让她那么累。”   “再说吧。”   之后的之后,车厢内又是一阵静谧。过了许久,白琤才掏出手机,手机里有几个来电显示,和几条短信,都是齐雪真发来的。白琤脑中清醒了不少,忙点开看,才发现内容均是一致,只是询问他几时回催促他快些回。   他抿唇笑了笑,因为有些晚了,所以便回了条短信给她,之后便收了手机望了眼窗外。   严向琛见他这副表情,心中已是了然。又想到白天时的那件事,觉得有些惊奇。他又出声问道:“齐雪真和潘董有什么亲戚关系么?”   白琤蹙了蹙眉,“应该是没有的,或许是因为别的缘故才会到场吧。”   严向琛又岔开话题仿若不经意的追问:“你很喜欢她?”   白琤默默的应了声“嗯”。   沉静的空间里似有一声轻笑,严向琛双腿交迭,又道:“为什么喜欢她啊?”他瞥了一记目光过来,笑说道:“是因为她年轻漂亮出身好,还是因为她端庄优雅修养佳?”   白琤的手在大腿上敲打着,漆黑的瞳仁似墨玉般华美,隐隐中有流光溢彩,形似丹凤的眼眸此时因笑意而微微上挑,笑着低喃道:“没什么理由,只是我对她动心了,仅此,而已。”   车程在谈话中缩短,片刻,车子驶进清峡湾。须臾,车子在白琤的别墅前停下。白琤笑道:“琛哥,覃姐,回去早些休息。”   凌晨的夜晚有风拂过,树叶摇曳时发出“沙沙”声响。白琤站了会,让晚风醒醒混沌的脑,待到眩晕减了些,方才迈着小步拿出钥匙开了门。   推开门时,并没有想象中的漆黑一片,反倒是从客厅里晕出些微弱的光亮。换了拖鞋后,才疾步走到客厅,果然看到已经沉睡在沙发上的齐雪真。他脱了西装外套,又解了领口的几颗扣子,瞬时间,白皙的胸膛在弱光下若隐若现。   齐雪真没有盖被子也没有盖毯子,室内开了空调,温度不算低,但她裸|露的手臂已是起了鸡皮疙瘩,显然是冷了。他在她面前居高临下的站了会,然后弓身扶起她的上身挪出空位,坐下去后才让她枕在自己的腿上。   她的黑发已经很长,犹如瀑布般的在他腿上散落开来。头发保养的很好,光泽莹润,弹性十足,摸上去的感觉十分舒服滑腻,仿佛在抚摸着一匹上等丝绸。他在她发顶上摸了摸,随后又伏低了头,鼻子瞬时间被发中残留的清香包围。   他嘴角扬了扬,之后才抬起了头。那双恍若墨玉般晶透的瞳仁,此时正倒映着她精致白净的脸蛋儿。长如蝶翼的眼睫,玲珑俏挺的鼻子,鲜妍娇嫩的红唇……忽然让他想到一个成语,秀色可餐。   他一边以手描绘,一边却在隐隐发笑。当真是秀色可餐也。半响,他用被酒酿浸染过的唇瓣,在她光洁如玉的额头上落下浅吻。唇在额上流连不停,随后,唇舌触及的地方已经蔓延到她的眼睫,鼻子,耳垂,最后落在了那两片诱人采撷的唇上。   四片唇瓣紧紧贴合,他微一停顿后,舌开始在她齿上游荡,从左掠过,由右扫回。而后,开始不满足的撬开她的牙关,舌如滑鱼的侵入她关内的腹地,卷起的舌尖仿似在她的腔内飞扬起舞,也仅是须臾,便卷了她的舌一同沉溺,在情海欲|火里无可自拔。   微微的窒息感伴着酒气而来,充斥了她的整个感官。齐雪真微微拧眉,扭动着身子嘤咛一声,睁开了眼。   白琤发现她醒来,舌移出她的口中,咬着她的下唇,正在言笑晏晏的望着她。   齐雪真有瞬间的迷茫,随后皱皱鼻子,软语嗔怪道:“好臭……”   他愣了愣,然后又席卷重来,更快更强势的攫住她的唇,舌探入时勇猛无敌,直接擒获她的舌,让她重新感受那股窒息和酥麻。   这个吻持续的时间并不算长,白琤放开她时,只见她眉峰又蹙起,喘着气嘟囔道:“满嘴的酒气,臭死了……”   嘴里虽说着嫌弃的话,手却攀着他的脖子顺势倚在他的身上。屋外的月华清辉透窗洒入,和厅内银色的亮光融为一体。她那双修长细直的双腿,此时像镀了珍珠般的莹润,在明辉的映照下衬得愈发白净细嫩,让他霎时间心猿意马。   他手抚上了她的腿,她下意识的缩了缩,他却捉住她的腿,一遍一遍的由上抚下,从下返回。她又动了动,身子更贴紧了他的胸膛,莹白的丰乳也因此若隐若现。他一手揽住她的腰,一手已经探进她身下的幽林,喉结滚动后他附在她的耳边哑声道:“宝贝,我想进去。” 作者有话要说:  (╯▽╰)我在想接下来要不要写个小H……   ☆、越来越不可爱了   他话一落,齐雪真便被他压在身下。随后温热的舌触到她脸上肌肤,湿濡的吻也随之相继落下。他的手毫不犹豫的在她躯体上四处流连,揉捏着她的两团雪白,抚摸着她的盈盈细腰,宽厚的手掌一点儿也不安分的滑上溜下。没过多久,她便裸了上身在他眼前。   他唇浅浅掠过她的唇,来到她嫩白的颈窝间,纤瘦的锁骨传来一阵疼痛,她来不及喊疼,乳上便接着传来又是酥,又是痒,又是疼的熟悉感。低头看时,便看到两边的丰乳被他挤在一块儿,他正含着一颗茱萸轻咬慢舔。   她嘤咛了两声,抱着他的头低低道:“臭死了,你去洗澡。”   他含糊不清的应道:“做完再洗……”   她又扭动着身子,白琤却吻住了她,手从胸腹上滑下腰侧,不急不慌的扯下她的睡裤,手隔着层薄料抚上那处久旱无雨的私密。许是觉得碍事,便干脆利索的将它褪去。望着她时,眼中情|欲又浓烈了些,两指揉弄着私密的两瓣时,如意的听到她情难自禁的溢出几声娇软旖旎的呻|吟。   他低笑了声,食指却淘气的转移阵地,不动声色的侵入她的幽林深处。见她黛眉轻蹙过后,双手却迅速的扒去他的衬衣皮带,紧接着便扯下他的裤子。见到他胯间隆起的帐篷时,她脸上憋着似羞似恼的红晕,手指却似报复般的对准它使劲儿弹了几下,顿时让他发出一声闷哼。   齐雪真双手挂在他脖子上,伏在他肩膀上嬉笑道:“疼不疼?”   白琤没回答,唇凑到她耳边,张口却含住了她那圆润如玉石的耳垂,轻轻的咬了咬。抽空将身上碍事的底裤扯去后,原本埋在她深林中的食指却灵敏的跃动起来,林中仿似降下雨露,刹那间,竟有几分水漫金山的架势。   齐雪真忍不住又是一声嘤咛,仍自伏在他的肩上咬着唇一声不吭,一双长腿却径自的缠上他的腰,蜷缩起的趾头轻轻的刮过他的臀。感受到他末微的颤粟时,她低低笑了笑,随后唇便滑到他的喉间,舌尖轻轻扫过时,便察觉到他搂着自己的力度骤然加大。   他的手从幽林中游移到她的臀后,在她腿内侧摸来摸去。原本褪到小腿的裤子已经被他蹬掉,此时二人已是浑身赤|裸,肌肤的温度蹭蹭飙升,相贴时仿佛置身滔天火海,此时正接受着烈焰炙烤。   他胯-间的老二早已雄风大盛,狰狞的青筋突显得有些可怖,此时正挑衅般的将头探入,而后又调皮捣蛋的滑出,滑出再探入,探入又滑出。如此周而复始的循环,她的密林早已津液丰沛,体内的空虚感也在逐渐扩大。   齐雪真被折磨的有些急不可耐,双腿缠得更紧,双手轻轻捶打着他的背,低低抱怨道:“到底还进不进……”   白琤揉着她的一边胸乳,一边低头攫住她的唇,闻言戏谑出声:“自己动手,丰衣足食。”话虽如此,他却仍自岿然不动。   齐雪真偷偷瞥了一眼他那壮实粗犷的老二,蓦地恼羞成怒,双手推搡着他的胸膛,扁嘴嗔怒道:“爱进不进,不进就给我起来,起来,不准压我!以后也不准……”   话还没说完,白琤就稍微托高了她的臀,一鼓作气的侵入她的体内。原本未完的话自动消音,换来她失态的一声惊呼,惊呼声里似欢愉,似疼痛。   身下交合的两处仍是紧紧衔接着,白琤在她体内勇猛驰骋,迅疾如风的抽-插进出令她神智涣散,脑中混沌的不知今夕何夕,仅觉得通体舒畅,嘴里溢出更多情动的呻-吟。声声入耳,销魂蚀骨。   白琤将她翻转过来,让她跪趴在沙发上,从背后进入她时,发出一声舒爽的喟叹后,半伏在她背上揉着她的雪白双-乳,在她耳边低笑道:“宝贝儿,舒服么?还想不想要?”   齐雪真两颊酡红,趴在沙发上浊息浓重,在他贴身附耳后,身体的温度骤然上升,烘的她口干舌燥。   她没出声,白琤便加大力度的揉搓她的双-乳,唇舌在她光滑细腻的后背上流连,雄风振奋的老二更是撞击的更快,进入的更深,齐齐领着二人的灵识一同坠入欲-望深渊。   末了,他在她耳边笑的狂佞,喘息道:“宝贝儿,今晚势必做到让你告饶为止。”   糜糜之声不绝于耳,室内轻喘娇吟随风飘扬,高悬的明月害羞的隐入云层,仅剩室内一盏孤灯独亮,虽如此,深夜奏响的旖旎却一分不减。   ——   时光眨眼飞逝,转瞬便到了九月末。各大高校的学子基本归校,空旷的校园里又占满学生的身影。二十九号这天,国庆的放假事宜已有公告贴出,一共是七天假。上午下课后,齐雪真出了学校,直接和宁罄打车回到了小区。   想起之前白琤跟她说的珠宝展,她原本是答应了要陪他一同前去巴黎,就连护照,都已经办理好了。只是今天看到这个放假公告,再加上前几天妈妈的那通电话,她便有些犹豫了。   和宁罄吃完饭后,齐雪真看着她收拾碗筷,问道:“这个国庆你怎么打算?”   宁罄正在洗碗,头也不回的答:“你呢?之前丹姨是不是打电话叫你回去啊?”   齐雪真轻轻的“嗯”了声,之后又沉默了。宁罄却接着道:“我决定了,趁着国庆和中秋来临,我想把我们俩的事跟我爸他们摊牌,瞒着也辛苦,倒不如趁早坦白。”   齐雪真窝在沙发上,有些心不在焉的应道:“坦白了也好,至少可以和他们商量下之后的路。”   宁罄洗完碗碟,解下围裙抹干手,从冰箱里拿了两罐饮料,从厨房走到厅里,在她旁边坐下后,说道:“那你回不回家?”   齐雪真从案几上拿过那罐饮料,开启后喝了两口,皱皱眉后回答道:“阿琤说十月二号巴黎有个珠宝展,要我陪他去。我之前答应他了,只是我妈又叫我回家过中秋……”   她的话刚说到一半,正巧宁罄的手机响了起来。她叹了叹气,示意宁罄先把电话接了再说。看着宁罄拿着手机走到阳台上,齐雪真又喝了两口饮料,眉头皱的愈发紧了。   等到宁罄讲完电话,她已经把那罐饮料喝完了。宁罄回来后,眉眼中止不住的透出喜气,想来刚才那通电话定是唐临打来的。   宁罄重新坐下,看着她时脸上有些歉疚,“真真,我等会要和唐临出去。巴黎珠宝展的事,你不如现在就去清峡湾找他说清楚。反正去不去,就一句话。”   齐雪真点点头,等宁罄换好衣服化完妆之后,她才拿手机拨通了白琤的电话。   此时白琤刚拍摄完新专辑主打歌的MV,妆还未卸掉,就看见阿久拿着手机向自己走来。他挑挑眉,便听阿久说道:“白哥,你的电话。”   习惯性的道了声谢,白琤便拿着手机走到单独的休息室,确定关好门之后,才按下通话键,“怎么了?”   齐雪真默了默,问道:“琤哥哥你现在在哪儿?”   白琤嘴角轻轻勾起,开了瓶水喝了两口后回道:“唔,刚好拍完新专辑的主打MV,然后你就打电话来了。”   齐雪真“哦”了声,又不说话了。白琤察觉到有些不对劲儿,追问道:“今天怎么这么沉默?没事吧宝贝?”   她叹了口气,“没事,就是想问你今晚几时回来?”   白琤将信将疑,“真的没事?”见齐雪真又说了几句没事,他才没再追问,只是回答道:“今晚大概会晚些回去,明天学校放假了吧?没事的话,便收拾几套衣服,公司已经订好机票了,明天晚上十一点。”   “这么快?”齐雪真有些惊讶出声,白琤不解,她连忙说道:“没事,你先工作吧,今晚回来再说。”   白琤皱了皱眉,“真真,你今天有些不寻常,莫不是有事瞒着我?”   齐雪真有些焦虑,只回答了几句没事后,便切断了通话。   白琤收了线,盯着手机好半响,等到房间的门被敲响,覃容的身影出现时,他才起身道:“覃姐,恐怕今晚的酒会我没办法出席了,我现在有事,要立刻回清峡湾。”   覃容脸上起了惊讶:“什么事?”   白琤言简意赅:“一些私事。”   覃容还想再深入的问些什么,这边白琤却已经叫来化妆师和助理,把脸上的妆卸掉和换回便服后,又将几人遣了出去,方才对覃容道:“我先走了。”   覃容忙制止他,皱眉道:“等等,先回答我几个问题。”   白琤隐有不耐,但还是又坐了回去。覃容也坐在他的对面,对他生出的不耐视而不见,只是皱眉问道:“大后天的巴黎珠宝展,你真要带她一起去?怎么带她去?带去后不怕她暴露在媒体面前?不怕出什么意外?你也知道她身份不一般,曝光后就不怕人家父亲找上门来?”   白琤抬眸看向覃容,沉沉目光中,隐约有几分迫人的威压。他一向不喜欢旁人置喙他的私事,不悦的回道:“覃姐,我知道你是好意,但是我想带她去,自然也有我的办法。我不会让她曝光在媒体面前的,更不会让她出什么意外。我会让她乔装成随行的工作人员,这样就行了。”   覃容想发怒,最后还是忍下了。只是语气却不可避免的冷了几分:“随你吧,总之我还是不建议你将她带去。即使带了她去,你也没办法让她进馆和你一同参观。”话顿了顿,覃容又冷哼一声:“阿琤你真是越来越不可爱了。”   白琤轻快的笑了笑,起身扣好手腕的衬衫扣子后,戴上墨镜便开门离去。只是离开前还不忘笑说一句:“多谢覃姐关心。”   覃容因为他这句话顿时觉得哭笑不得。叹了叹气后,也跟在他身后一同离开了休息室。 作者有话要说:  ╰(*?︶`*)╯诸位除夕快乐呀~哈哈,来段小H~   ╰(*?︶`*)╯新年快乐,事事顺心,银子滚滚来~   ☆、在路上   白琤驾车回到清峡湾时,已是下午六点。路上堵车堵了一个多小时,手机又恰巧没电关机,也不知道齐雪真是否到了清峡湾。   将车停到车库,拿出钥匙开了大门,在玄关换好拖鞋后,才发现厨房和厅内的灯亮着。他缓了口气,环望一周后发现厅内空无一人。又径自走到厨房,见到她正在煎着鸡蛋,那副专心致志的样子,似乎并没有发现他已经站在她的身后。   他特意笑出声来,拍了拍她的肩膀后便环住她的腰,亲了亲她的右脸,这才轻笑道:“我回来了。”   齐雪真用手肘顶了顶他,头也没回的嗔道:“别弄我,在煎鸡蛋呢。”   齐雪真今晚扎了马尾,露出纤细优美的颈项,在银光的照耀下,衬得肌肤胜雪,美艳动人。   他紧了紧手臂,俯低了头埋在她后颈上。舌尖一卷,轻轻掠过她的后颈时,便察觉到她颤了两下。他又凑近去亲吻她的侧脸,调笑道:“宝贝,你身上比鸡蛋还香。”   齐雪真恼羞成怒,瞪了他一眼。白琤心情舒畅,也不再纠缠,便径自出了厨房。   吃完晚饭,白琤将碗筷收拾完后走到沙发上坐下。拉起齐雪真坐在自己腿上,捏捏她的鼻子,问道:“要跟我说什么?”   齐雪真双臂搂着他的脖子,一时也没有说话,只是将头靠在他的胸前,任他揉弄着自己的头发。   白琤解下她的马尾,吻了吻她的发丝后继续追问:“没话跟我说么?”   齐雪真闷闷不乐:“那个珠宝展,我可能不能跟你去了……”   白琤手一顿,“怎么?”   齐雪真叹了叹气,从他怀中抬起头凝视着他,颇为歉意的说道:“十月四号那天是中秋,我妈妈前几天打电话给我,让我国庆回家。而且听说我二叔也从美国回来,所以……”   白琤先是错愕,错愕过后恢复平静。他道:“不回去行吗?”   齐雪真摇摇头,想从他腿上下来,白琤却更用力抱住她。齐雪真只好耐心解释道:“我知道我这样言而无信你心里肯定会有些不舒坦。只是时间太赶,如果中秋团圆我都不回去,我爸妈他们肯定会起疑,叫他们知道了,怕是……”   白琤突然用唇堵了她的话,趁她不备探舌而入,卷了她的舌吸吮一会,这才放开她,佯装不悦的道:“知道我心里会不舒坦你还做,你是吃定了我不会拿你怎样,是吧。”话虽如此,他却又接着说道:“这个巴黎珠宝展,我原本是打算让你和我姐姐见上一面的。只是你如果真的要回家和爸妈过中秋,那就算了,等下次吧。”   齐雪真脸上泛起的红云还未全散,此时听他这番话也顾不得刚才的羞恼,只撅着嘴又惊又喜的埋怨道:“那你怎么也不提前跟我说,如果你说是去见你姐姐,那我肯定会去啊,还不都是你。都是你的错,你的错……”   见她反过来埋怨自己,白琤只得无奈叹气。连嗔怒的模样都如此风情万种,眉梢眼角都平添几分妩媚,这般的秀色可餐,胸中的闷气早已一扫而空了。   他又亲了她几口,故意问道:“那还回不回去过中秋啊?”   “中秋年年都在过,少过一两次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当然是见你姐姐要紧。”   得到她的答案,白琤这才真正喜笑颜开。他可以宠她、爱她、万事顺着她,但他也希望所爱的人能够万事以自己为先。   ——   次日,齐雪真早上醒来后便回了小区,跟宁罄通过气之后,才打了电话回家。找了个借口说学校组织了义工活动,自己也参与了,不便回去。齐母不满的埋怨几句,却也勉强接受了。齐雪真缓了口气,待下午宁罄和唐临去了机场后,她才赶回了清峡湾。   待到五点,白琤回到清峡湾,见她坐在客厅里,走过去说道:“换洗的衣服都收拾好了?”   齐雪真点头,仰头问道:“我们几时出发?”   白琤在她旁边坐下,听到她的话时微微一笑,道:“今晚十一点。好了,我们先去趟丽典,之后从丽典赶去机场。”   白琤说罢,便让她坐着,自己起身上了二楼主卧将护照等重要证件拿齐,顺手又拿了两副墨镜,这才下了楼。   白琤将她脸侧的发撇到耳后,亲自为她戴上墨镜,拉过沙发脚边的小拉箱,这才道:“我们等下去丽典,让化妆师给你乔装下。你既不想你父母知道我们的事,我也不想让你曝光在媒体面前。”   听到他说话的语气有些酸,齐雪真撇撇嘴,伸手戳了戳他的胸膛,道:“等你退出娱乐圈,我就把你带回家,如何?”   白琤捉住她的手,送进嘴里咬了口,笑道:“真是拿你没辙。走了,误了时间就不好了。”   二人来到丽典,从停车场搭乘电梯到顶层严向琛的办公室时,严向琛已经在坐着了。齐雪真跟严向琛打了招呼,白琤便道:“韩姐到没?”   “在休息室,你带她去吧。”   顶层除了总经办、秘书办、会议室、接待室外,还有个私人休息室。这个休息室是严向琛平时休憩之所,闲杂人等均不得进入。考虑到丽典人多眼杂,为了保护她的隐私,这才让化妆师在这里给她乔装。   休息室不算小,白琤推开门时,里面已经有人。里面的两人见到白琤身后的齐雪真时,微微愣了愣。   二人怔愣之时,齐雪真已经开口:“你们好。”   韩姐率先反应过来,对着白琤笑了笑,促狭道:“我当是谁呢。”调侃了白琤一句,才对她说道:“怪不得我觉得你很眼熟,原来我们以前见过了。前两年的音乐盛典,展睿带你来的那次。”   齐雪真没什么大反应,只是淡淡道:“我记得你。”   白琤咳了咳,对齐雪真说道:“化个烟熏妆,戴个假发,好不好?”   齐雪真知道他的用意,便没有拒绝。   见她点头,他才转向韩姐:“韩姐,麻烦你了。开始吧,要快点。”   一个小时后,一行人已经从丽典出发前往机场。人不算多,除了白琤二人,还有严向琛和覃容及两个助理。白琤和齐雪真坐在后座,严向琛坐在副驾,司机在得到他的命令后,立即启动车子飞离停车场。后一辆车见到,也即刻跟了上去。   可能是因为浓妆艳抹的缘故,齐雪真看起来不是非常乐意。此时正蹙眉抿唇,干坐着一言不发。   白琤尾指挠挠她的掌心,借着外面的灯光,倒把她的神情看得一清二楚。因了天生丽质肌肤雪白五官精致,齐雪真鲜少化妆,更别说是浓妆艳抹。只是这涂抹了浓黑眼影的一双眼睛,即使车内无光,那双眼睛依旧晶亮灵动,容光不减。由上往下看来,只见眼睫更加纤长卷翘,鼻子更加玲珑挺直。而抿着的两片烈焰红唇,在金发雪肌的映衬下,愈发显得姿容艳丽绝伦,精致无双。见惯了她平时大多素面朝天的脸,此时见她浓妆艳抹,不仅不觉得艳俗,反而还令他惊艳一番。   他隐隐觉得好笑,偏头看她时,见她仍是那副不乐意的委屈样。他附在她耳边,低笑道:“浓妆艳抹,也别有一番风情。”   齐雪真眉头似是舒展了些,只还将信将疑的追问:“真的?”   白琤又挠了挠她的掌心,亲了亲她的右脸,继续低笑道:“自然是真的,简直美若天仙,把我的三魂七魄都给勾走了。”   齐雪真喜笑颜开,正想如往常一样亲上他的唇,凑到他唇边时,又生生止住了,随后眉头蹙得都快打成个结了。扁嘴嘟囔了句:“浓妆什么的最讨厌了。”   白琤笑得更欢了,伸手抚上她的眉,似调侃似安慰的说了句:“浓妆艳抹也掩盖不了你的天生丽质,你看你,连蹙眉都蹙得这么美。”   二人在后座调情嬉戏,即使刻意压低了声音,坐在副驾的严向琛却听得清楚。他手肘顶着车窗,闭眼揉着眉头,冷不丁打岔一句:“你不去演戏,倒真是可惜了。”   白琤眉一挑,看着齐雪真笑说道:“这话听着有些耳熟呢。”齐雪真捏了他一下,他才没有再调戏她。   车内暂时无话,半响,严向琛突然出声:“这次去巴黎,你跟你姐姐提前说了?”   白琤知道他的话中意思,爽快的回答道:“说了,我叫她提前到,而且订的同一家下榻酒店。”   严向琛没说话,眉眼却柔和了不少。   白琤却正经八百的对他道:“琛哥,你应该尽快搞定我姐和她结婚,莫要徒增曲折。有句诗说得好,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   “我会的。”   车子早已出了市区,正行驶在高速公路上。窗外倒退着斑驳陆离的灯景,没有市区的锦绣繁华,但也不是深山老林的荒凉孤僻。   白琤摩挲着她的手背,低头在她耳边喃喃道:“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真真,等你大学毕业后,就嫁给我好不好?等到了巴黎,让我姐姐带你一同观展,好让你跟她接触接触。”   齐雪真眉头一皱,下意识的回答:“毕业就结婚,太早了。不说我爸妈答不答应,我自己也是不想的。”惊觉到手一痛,瞪他一眼撅嘴道:“等你退出娱乐圈后再说吧,况且我又不会跑,急什么。”   白琤哼了声,“自然是要退的,你等着看好了。”他又把玩着她的手指,而后又抓着她的手摸上自己的脸,叹气道:“再过两三年,我就三十岁了。老成这样,难道不该结婚生儿子了么?”   齐雪真无语失笑,摸着他的脸顺便捏了捏,打趣道:“琤哥哥你现在还很嫩呢,三十岁没结婚没生儿子的多的是,你急什么。”   白琤抓住她的手,放至唇边亲了亲,亲了一次还意犹未尽,又亲了几次。末了,唇边绽开笑容,话说的也意有所指:“也是,三十岁还没结婚生儿子的,我前面就坐了一个。”   他刚说完,齐雪真便禁不住的扑哧一笑,就连开车的司机,也都忍着笑偷偷瞥了眼副驾的老板。   唯独严向琛颇为无语的叹气,回击道:“早晚结婚都一样,反正你是要叫我一声姐夫的。”   白琤只挑挑眉,没再答话。   晚上九点半,车子抵达B市机场。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新年快乐啊~⊙ω⊙   ☆、不会法式吻   经过长达八-九个小时的飞行,白琤一行人终于抵达法国戴高乐机场。因为事先与白娴通过电话,一行人下了飞机后,便有白娴派来的车子接应。   从机场抵达下榻酒店后,已是当地时间凌晨一点。办理好入住手续,跟着酒店的侍者来到房间后,齐雪真才坐在床上重重的吁了口气。   等人一走,门一关,她便立即摘下假发,丢了墨镜,松了气嘀咕道:“这副鬼画符的妆我以后再也不化了,真难受。”   白琤瞧着她这副样子,心下有些好笑,走过去帮她解了头发,问道:“卸妆油这些清洁护肤品带了没?”   齐雪真啊了声,顿时变成了苦瓜脸,“忘了……”   白琤没说什么,只是打了个电话。没有多久,敲门声响起。齐雪真讶异的望了他一眼,白琤只丢下一句“先坐着”,便去开了门。   门外站了位身着酒店制服的服务生,是个金发碧眼的高挑女人,见到白琤出来,露出个标准式的职业笑容,双手递过一个袋子,袋子上印有兰蔻的品牌LOGO。白琤笑着用法语道谢,服务生回以一笑后,便随之离去。   白琤回到卧室,见她已经换下衣服,穿了一件白色的工字背心和同色的短裤,极其简单爽利的着装,但那副婀娜娉婷的苗条身段却是尽显无疑。丰腴的胸脯,曼妙的腰肢,纤细的长腿,即使他与她早已亲密无间,但此时一见,还是忍不住一阵口干舌燥。   齐雪真挽起头发,见他手上提着兰蔻的袋子,疑惑道:“这是什么?”   “刚让人送来的,赶紧把妆卸了,粘在脸上我看着都挺难受的。”白琤递过袋子,摸了摸她的脸,笑道:“袋子里基本都有了,快去吧,看你这脸上都不知抹了几层粉。”   齐雪真又是一副愁眉苦脸,瘪着嘴埋怨道:“这不是你的意思么,你看我这脸上抹的粉,刮下来都有一斤重了。”   白琤忍着笑,推着她往洗手间走去,口中还不忘调笑她几句。   等到二人真正梳洗完毕,已经是凌晨两点过。白琤给她吹干头发,熄灯后拥着她躺在床上,低声道:“飞了这么久,快把你累坏了,睡吧。醒来后,再安排你和我姐姐见面。”   齐雪真双手抵在他胸口,因他上身赤|裸,肌肤相贴时更是犹如身处蒸锅之上,即使室内开着空调,那层热气却一分不减。她仰头朝他一笑,“琤哥哥,明天要见你姐姐,我现在心里好紧张啊。”   白琤失笑,捏住她鼻子不以为意:“她又不是山洪野兽,你紧张什么。”   齐雪真不依不饶:“我就是紧张啊。琤哥哥你亲亲我,我就不紧张了。”   白琤立即俯身,在她唇上碰了碰。之后掌心扣住她的后脑勺,把她往自己胸前按了按,闻着她清幽的发香低低道:“可以睡了吧?”   齐雪真奋力挣扎着,拽下他的手,仍是仰头不满的盯着他,不悦道:“这哪里是亲!我要你吻我,还要法式湿吻!”   白琤又重新按住她的脑袋,箍住她的细腰,正经八百的道:“我不是法国人,我不会法式湿吻。”   齐雪真停止挣扎,可能是觉得他这拒绝的理由太荒唐,她惊愕道:“那你不是日本人,为什么会吃日本料理?”   白琤终于忍不住一笑开来,他本意是为她考虑,毕竟坐了这么长时间的飞机,周身疲累肯定是会的。且与她共寝一榻,更是在挑战他的自制力和忍耐力。只是她还不知轻重,非要撩拨他,那他还真是该给她些教训才行了。   思及此,白琤迅速的翻身压住她,双手撑在她的头顶,唇边含着不怀好意的笑,暧昧道:“既然宝贝这么坚持不懈,那我就让你得偿所愿好了,只是如果你明天起不来,那可不关我的事了。”   话落,他便噙住了她的唇。舌头势如破竹的冲开她的牙关,卷住她的舌便是一番狼吞虎咽,直接吻得她头晕目眩,分不清东南西北,只能感觉到他的一双手强劲有力的在她身上一番摸索。待速度的褪去阻碍二人的衣物后,他的一根手指便挤进她的幽林深入浅出,还时不时的蹂躏着她幽林的两片瓣肉,力度刚中带柔,一番爱抚下来,她只觉得身下空虚的厉害,那处私密的地方,正有汩汩汁液流出,润滑了她的整片幽林。   她还未有所准备,他却已分开她双腿,将她一双腿攀上自己的肩膀,微微托起她的臀,在她溢出一声情意绵绵的呻-吟声后,雄姿英发的硬物早已对准她的幽密一挺而入,完全没入时只听到她的一声嘶叫,和他的一声轻吁。   白琤在她上方喘着粗气,身下却开始抽-送进插,手也双管齐下的揉着她的雪白嫩乳,低低一笑:“让你睡觉你不睡,非要我对你这样你才满意是么?”   他揉着她胸-乳的手劲十分大,齐雪真吃痛的轻蹙了下眉头,右手狠狠地拍上他的臀。奈何他进插抽-送的速度更是快如猛虎烈豹,让她口中溢出更多脸红耳赤的呻-吟,只能断断续续的吐出几个字眼:“……还没……做措……措施……”   白琤含着她的乳峰,口齿不清的道:“唔,一次两次不怕的。”   他冲击的猛烈,滑腻的汁液从她的幽林蔓延出更多,更是令他畅通无阻。而她此时正瞪着眼睛对他怒目而视,表情委屈又羞恼,只是无论如何,都无法阻止他狂野蛮横的掠夺。   “嗯……”她发出一声呻-吟,捶打着他的臀难受的求饶:“你慢点……”   白琤笑出声,动作却更加迅猛,直至在她里面喷射出来,才是真正的停歇。   ——   次日,上午。   阳光透过纱窗倾洒而入,大床上正酣眠着赤膊裸身的一对男女,表情安静而祥和。被男人搂在怀中的女人似乎嘴角微翘,小鸟依人般的回搂住他。   蓦地,突兀尖锐的铃声将静谧打破,男人轻轻的皱起眉头,似是即将苏醒的征兆。没过几分钟,男人缓缓睁开了眼睛,眉头一直蹙着未曾顺平,而尖锐刺耳的铃声依然未断。   他在床头柜上摸索一阵,摸到手机后蹙眉按下接听键,电话那边传来一道含着薄怒的女声:“白琤,几点了?”   白琤瞥了眼怀中的齐雪真,稍微往上挪了挪,调整好一个舒适的姿势后,才慢悠悠的答:“巴黎时间十二点。”   “你还知道太阳火烧屁股了啊?还不赶紧起来,是不是要我去撬你的门啊?”电话这头的白娴怒气未消,对着他冷嘲热讽的说道。   白琤懒懒的唔了声,回道:“等等。”   挂了电话后,齐雪真仍未有醒来的迹象。白琤看着她一阵,喉头滚了滚,手已经探进被子摸上了她露了一半的雪白丰乳。指头夹住她一边的乳-尖,默了片刻后直接掀开被子,翻身把她压在身下,一把含住她的乳-头慢慢吸吮起来。   正当他想吸吮另一只时,齐雪真醒了。她似乎还带有未睡醒的迷茫,愣着还没反应过来。白琤又含住那只被抚摸过的乳-头,牙齿轻轻用力,便听到她吃痛一声,捶打了他一下。   齐雪真羞愤斥道:“你又来!”   白琤抬头,朝她一笑,“宝贝乖。”   齐雪真双手推他,怒道:“太过分了!”   白琤顺势起来,却还压着她的小腿。赤着身体直立在她眼前,那处毫不加以遮掩的私-处正狰狞着对她龇牙咧嘴,他动一下,它也跟着晃一下,晃得她头脑发晕。   发现自己又是和他一样未着衬缕时,齐雪真羞愤的脸颊迅速泛红,尴尬的又是恼羞成怒,嗔怒道:“我不想理你了,不想跟你说话了。”   白琤唇边笑容加深,却没有再继续逗弄她,只是转身便进了浴室。   二人洗漱整装完毕,齐雪真仍旧是板着张脸,一句话也没跟他说。白琤暗叹一声,率先伏低做小:“好吧,你说过份便过份吧,都是我的错,别气了。”   齐雪真只哼了声,还是没理他。   白琤挑挑眉,马上圈住她的腰,亲了亲她的侧脸,嬉笑道:“送你一件礼物当作赔罪了,好不好?宝贝乖,别生我的气了。”见她不为所动,白琤看了看表,继续道:“我们先过去,好不好?别让我姐姐等久了。”   果然,齐雪真极其勉强的点了点头。却仍是扁着嘴,瞪着他道:“我气的是明明你上次说以后ML都做措施的,但是你昨晚就没有。你故意的,要是我不幸中招了怎么办?你讨厌。”   “嗯,我讨厌,要不等今晚回来我任你处置?”白琤立刻笑道。见她还是怒气不消,他牵了她的手,为她戴好墨镜后,才道:“先别闹了,去见我姐姐。”   齐雪真撅嘴道:“那看在你姐姐的份上,这次我就饶了你了。”   白琤立刻入戏:“多谢女王开恩!”   “哼,算你识相!” 作者有话要说:  晋江的河蟹词真是没救了……   ☆、会面   众所周知,塞纳河是巴黎的母亲河,而巴黎则是“塞纳河的女儿”。塞纳河静静地流淌过巴黎市区,宛如一条玉带的河流,将巴黎分为左右两岸,河岸两边临河而建的建筑,基本集中了巴黎最着名的景点建筑。   白琤二人出了酒店,被接到塞纳河的一艘游船上时,已是下午三点。集茵总部位于纽约,于全球各国的大城市中都设有分公司。这边分公司的总裁接到集团总部下的通知后,便立即照着白娴的意思安排了下榻酒店和包下了一艘游船,所以白琤对此毫无意外。   跟着兰吉从陆地踏上游船时,齐雪真其实心情还是有些紧张的,所以她下意识的握紧了白琤的手,看着塞纳河美妙的风景也未能令她松懈下来。   白琤应该是感觉到了她的紧张,偏头对她小声安慰道:“不用紧张,放松些。”   齐雪真点了点头,小声道:“第一次见面没有准备礼物,会不会很失礼啊?”   二人一边走一边说话,齐雪真双眼四顾,塞纳河的印象至今还残留在她的脑中。这几个月犹如浮光掠影,几个月之前她还是那个苦苦暗恋着他的小歌迷,几个月后她摇身一变成了他的女朋友。有时候一个人的心变野了,那么想要的就变得更多。而她早就变得贪心了。这是一场恶性循环的恋爱。   齐雪真轻轻笑开,望着他却一句话也没说。   白琤却回道:“有什么失礼的?见面而已。况且她什么没见过?”   他们脚下的这艘游船,是豪华双层的敞篷游船,银白色的船身。游船的体积不小,足以容纳几百号人,但船上,却不见任何一人。   来到游船的内部餐厅时,白娴已经坐了许久。她有些不耐烦的翻阅着杂志,眉头蹙起时宛如一座小山峦,可见心情恶劣。   餐厅装修的十分豪华奢侈,到处可见天花板上悬吊着晶莹璀璨的水晶吊灯,正闪烁着夺目生辉的光芒。而米白色的真皮沙发上正坐卧着一个身着碧绿色真丝长裙的女人,典雅高贵,大方端庄。手正捧着杂志,而眉头却紧蹙着。一头金色大卷松垮的散在肩膀,脸上化着精致艳丽的妆容,隐约中可察觉到与白琤有几分相似,特别是一双形似丹凤的眼睛。而此刻这双眼睛,正在目不转睛的打量着她。   齐雪真心下了然,这必定是白琤的姐姐了。是个漂亮成熟的女人,浑身上下散发着自信逼人的魅力和气韵。她被白琤牵着坐在她的对面,正面迎向她对自己的打量与探究,末了,朝她微微一笑。   正巧白琤的声音响起,“真真,这是我姐姐,白娴。”   齐雪真坐姿文雅,笑着唤道:“姐姐好,我叫齐雪真,阿琤的女朋友,中国人。”   白娴敲打着书页,收回锐利的目光时似笑非笑,用英文问道:“女朋友?”   齐雪真晗首,仍是微笑从容。   白琤眉一皱,立即想要帮腔,恰好被白娴瞥见,脸上的笑容立刻隐了下去。   齐雪真握紧他的手,朝他一笑,示意他不必开口。她从容镇定,同样以顺溜的英文回答:“对,女朋友。我喜欢他六年,两年前第一次见到他,三个前他正式向我表白,然后我们就在一起了。”   白娴放下杂志,眼里不难发现有震惊闪烁。她沉默不语,却又重新打量着这个小自己十岁的女孩。化着清新淡雅的妆,穿着一条素白的长裙,五官很美,身材不错。但是第一眼,这个女孩还是被她否决了。不可否认,她的容貌是极其出色的,这种美,是放在一群漂亮女人堆里,光华仍然不被掩蔽的美。而她的言行举止,都显得从容镇定,甚至可从中看出,她的家教修养严明自律,家境优渥也非常人可匹及。她应该算十分优秀,但并不是她心目中可与白琤并肩的人选。集茵百年的基业,迟早是要由白琤传承下去,不可能任由外人将之毁于一旦。而白琤需要的,也是可在事业上对他有帮助的贤内助。   白娴收回视线,继而又瞥了一眼白琤,淡淡道:“难道你不知道么,女朋友是女朋友,想要变成妻子,难度相当于愚公移山。”   白琤眉头皱的更紧,瞥向白娴的目光有些沉郁。   齐雪真正视她的眼睛,认真道:“二人同心,其利断金。”   “同心之言,其臭如兰。”白琤淡淡的接了下一句,宽厚的大掌紧紧包裹住她的那只比他小了将近一半的手,同样对白娴铿锵道:“姐姐,我的婚姻只能由我主宰。今天带真真来和你见面,就真的只是见面。你满意也好,不满意也罢,都不能撼动我分毫。有我在,真真若想成为养尊处优的豪门贵妇,我会尽我最大的努力去让她一辈子衣食无忧,怡然自乐。又或者真真想成为翱翔天际的苍鹰,那我也会与她携手与共。爱情可以幻化出千万种形态,有的人对它弃如敝屣,有的人将它奉若珍宝。正如你和琛哥,你们之间的爱情,只有你们有资格置噱。而我的,亦是如此。”   白娴一阵错愕,动了动嘴角,话却是咽下了肚子里。   气氛僵滞,齐雪真从他手中抽出手,附在他耳边低声道:“让我跟你姐姐单独聊聊。”   白琤沉默片刻,终是起身走出餐厅。   气氛并没有因为白琤的离开而缓和,白娴已恢复镇静,但只是盯着她没有开口。齐雪真也从一开始的忐忑,转化成如今的从容。她微微一笑:“‘问世间,情是何物,直教生死相许。’这句词出自《摸鱼儿·雁丘词》,是金代诗人元好问所着。这首词的背后有一个故事,据说在金章宗大和五年年间,年仅十六岁的元好问在赴并州应试的途中,听一位射雁者说,天空中一对比翼双飞的大雁,因为其中一只被射杀后,另一只大雁便一头栽了下来,殉情而死。元好问当时被这种生死相随的感情所震撼,便买下这一对大雁,把它们合葬在汾水旁,建了一座小小的坟墓,名叫“ 雁丘” ,并一同写下这首着名的《摸鱼儿·雁丘词》。”   白娴挑眉看向她,“你想说什么?”   齐雪真凝视白娴,眼中光华大绽,语声庄重而肃穆:“我想说的是,并不是任何一种爱情,都可以用金钱或者权力去侮辱它。世界上至真至纯的爱情,应当得到尊重和认可。”   白娴坐直了身子,似乎是对她这番言论嗤之以鼻,她冷笑道:“至真至纯的爱情?那你是因为什么喜欢他?”她不等齐雪真回答,又继续道:“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我不相信这世界上有什么至真至纯的爱情存在,你喜欢阿琤,可能是因为阿琤优秀,或者是因为他对你体贴,又或者是因为他也喜欢你。每一种爱情都带有功利性,只是良性和恶性的区分罢了。”   白娴话落,便翻开手中的杂志,倒转在她面前,冷声道:“看看这个。”   齐雪真捡起桌上的杂志,瞥了她一眼,便低头翻阅杂志里的内容。   十分钟后,齐雪真放下杂志,心里十分震惊。只是她仍是不动声色的看着白娴,笑道:“我看完了。”   白娴执起咖啡杯,轻啜了口。接着抬头望她,唇边溢出些笑,“这世界上有许多类型的男人。有些能让女人一辈子在云端漂浮,阅尽天下各种美丽风光。有些能把女人捧上云端,让她一饱眼福后,再把她狠狠地踢下云端。还有些却只能让女人手染黄土口沾咸菜,一辈子为生计奔波忙碌。而最差的一些,就是家徒四壁一贫如洗,让女人一辈子在绝望中度过。你很幸运,遇上阿琤。”   “我知道,所以我更不会离开他。”齐雪真顿了顿,接着说道:“也许你觉得我现在还小,但是我还会成长,我相信我以后会是一个好妻子,好妈妈。”   餐厅里一时无话,白娴看着她,她又看着白娴。而打破这种无声对峙的僵局,是重新回到餐厅的白琤。他迈着沉静稳重的步伐,走到齐雪真身边拉起她,让她站在自己身边时才说道:“那个大雁的故事我也听说过,动物之间能有至死不渝生死相随的爱情,那我也相信男女之间同样也存在。而我,只认定她是我今后唯一的伴侣。”   良久,白娴才用中文对齐雪真道:“倘若到时你们还能在一起,那么阿琤娶你,我绝不会有一声异议。” 作者有话要说:     ☆、等你长大   珠宝展这天,齐雪真随了昨天的浓妆艳抹。在白琤的嘱咐下,她便跟着白娴一行人进了展览会场。   馆内聚集了许多国内外的商业大亨,除此之外,也有许多欧美圈的国际巨星露面。而亚裔面孔的明星,连同白琤在内,也不过是寥寥几人。   因了白娴的身份,齐雪真也有幸得以观览。琳琅满目的珠宝首饰,俱是钻石点缀,宝石相衬。做工精美,价值连城。   展览结束,齐雪真随了白娴离开。回到酒店时,白琤还未回到。傍晚时分,等她迷迷糊糊睡着后,脸上一阵一阵酥-痒才将她唤醒。   齐雪真睁开眼,入目是白琤那张净白英俊的脸,还有他眼中,自己睡眼惺忪的模样。她笑了笑,手勾上他的脖子,在他唇上轻轻一触。   “展览结束后,你姐姐送了对钻石耳钉给我,我收下了。”   白琤挑挑眉,一脸了然:“情侣款的?”   齐雪真坐在他腿上,勾着他的脖子笑意吟吟:“讨厌,一猜就猜到了。”   白琤顺势揽住她,伏在她肩上嗅了嗅,然后又吻吻她的耳垂,这才笑道:“谁让我是她弟弟呢。”   白琤想要吻她,被她躲闪过了。她双手定住他的脸,一本正经的道:“你的家世背景,你干嘛瞒我那么久?一边说会娶我,一边还瞒着我。恐怕我家里有几口人姓甚名谁你都一清二楚了吧,指不定连我祖宗十八代都知道呢。”   齐雪真越想越来气,手也开始□□起他的脸颊,嘴往上翘的弧度都可以稳住一支笔。白琤忙攥住她的手腕,捏捏她的唇,笑的暧昧:“你的三围和你身体的各处……我都知道的一清二楚呢。”   齐雪真霎时羞愤的横眉竖眼:“麻烦严肃点!请合作,谢谢!”   白琤笑意吟吟:“我很严肃!”   齐雪真恼羞成怒:“你不觉得自己很过分么!”   “好了好了,是我不对。”白琤笑的满面春风,率先举白旗投降。他接着说:“我从未想过要刻意去隐瞒你,而是我觉得早说晚说都没太大区别。况且我说要娶你,你其实也没答应。等你真正到了谈婚论嫁的时候,其实那才是最好的时机。”   齐雪真一怔,随即喃喃道:“你说要娶我,我不知道有多欢喜,心里也是千万个愿意的。只是觉得如今有些为时过早……”   她有些说不下去,脑里又响起昨天白娴的话:“这世界上有许多类型的男人。有些能让女人一辈子在云端漂浮,阅尽天下各种美丽风光。有些能把女人捧上云端,让她一饱眼福后,再把她狠狠地踢下云端。还有些却只能让女人手染黄土口沾咸菜,一辈子为生计奔波忙碌。而最差的一些,就是家徒四壁一贫如洗,让女人一辈子在绝望中度过。你很幸运,遇上阿琤。”   她无比坚信,白琤就是第一种男人。而她也无比幸运,那个女人是她。   齐雪真挣脱他的禁锢,双手揽住他的腰,头埋进他的胸膛,低低呢喃:“你有没有觉得我很矫情?明明心里想要立刻嫁给你,嘴巴里还说出些不相干的推脱之词。你有没有觉得我很讨厌?明明是个自私自利的人,却还总是拿家庭父母当借口,让你等我等到我真正想要结婚的那天。阿琤,你姐姐跟我说,你是那种能让女人一辈子在云端享受,阅尽天下曼妙风光的男人。她还说,我遇见你,我很幸运。”   白琤一怔,右手一下一下的摩挲着她的脊背,声音坚定而清晰的传到她的耳中:“什么是矫情,什么又才是不矫情?为了爱情坚定往前走,没有一丝犹豫,这是否才是不矫情?凡事有个度,过犹不及,物极必反。如果我今时只有二十岁,那我会没有耐心去哄让你,即使我爱你,那么感情也会被生活琐事给消磨殆尽。好在我如今不是二十岁,我这些年,什么没见过?真真,我是个成熟的男人。人人皆道有钱的男人朝三暮四,薄幸冷情。然而事实上,律法纲常没有明文规定男人必须要将妻子当成女王奉养,感情破裂走到尽头,必须是男女双方都有责任。而那些能让妻子幸福到老的男人,心中都有一把秤,那不是浑浑噩噩行尸走肉的男人可以比拟。人言可畏,豪门富二代不一定就是风流寡情,贫穷无依的男人也不一定就都专情忠贞。你在我心里的模样,我比任何人都清楚。”   齐雪真眼眶微红,只更加抱紧了他。   白琤低低笑了笑,道:“我姐姐和琛哥,他们相识十年,感情也基本延续十年。从当初的风华正茂走到如今的成熟稳重,他对我姐姐的爱,只深不浅。他一直在等待,等到我姐姐松口嫁给他的那天。爱情能让人愉悦,也能让人忧心。真真,我会等你长大。”   你在我心里的模样,我比任何人都清楚。   齐雪真终于忍不住泪流满面,哽咽道:“你会等我,那我也会一直在你身边的。”   ——   十月四号,中秋佳节。   秋风徐徐,万里晴空。飞机降落声轰鸣入耳,降落时旅客井然有序的走下飞机。而白琤一行人从机场VIP出来后,丽典早派了专车在停车场等待。刚上车,齐雪真一开手机,齐恺丰的电话便杀了过来。   “你妈跟我说,你中秋不回家是因为学校有组织活动?”   齐恺丰的声音听不出喜怒,齐雪真却心中惊悸,忙稳住心神回道:“嗯,我之前报名参与了,所以没能和阿罄一起回去。爸爸,你今晚上不在家吗?”   齐恺丰缓了缓语气,“嗯,市里今晚有庆贺中秋的茶座会,我要出席。”   齐雪真也知道父亲公务繁重,这些年来随着他的高升,基本上一些传统节日他是不在家里的。对此她也没什么失落,只是顺口叮嘱道:“那爸爸你要注意点,不要喝太多酒,对身体不好。那没事的话我先挂了。”   “嗯。”齐恺丰淡淡的点头,随后又道:“你如今的年纪,还要以学业为重,不要被其他的事干扰到。你妈妈回来跟我提了下,你二叔回国,现在就开始让他留意下美国的院校,所以你现在就要提前准备,把该考的考了,大四毕业后直接去美国。”   齐雪真先是一怔,后是一愣,回神后应付道:“这些我有分寸的,爸爸。”   齐恺丰没再说什么,等快要挂电话的时候,齐雪真突然问道:“爸爸,阿罄是一个人回家的吗?”   想必宁罄一定带了唐临回家,以她父亲的暴怒脾气,她有些没底。   齐恺丰似是笑了笑,“你会不知道小罄这丫头的事?你宁叔叔虽说脾气大了点,但也不是迂腐之人。那孩子我也见了,出身富裕,学识广博,难得的人才。你宁叔叔听说他准备申请沃顿商学院,对他是十分满意的。”   齐雪真点点头:“阿罄没事就好,那爸爸我先挂了。”   挂了电话后,齐雪真望向身边的白琤,主动道:“我爸爸的电话。”她叹了叹气,无奈道:“他想让我大四毕业后去美国读研究生。”   白琤摸着她的手,笑道:“不错。”   齐雪真却附在他耳边,低声问道:“那琤哥哥你到时会回美国吗?”   “现在还未决定,以后肯定会回美国的。”   齐雪真靠在他肩头,低低道:“那你不要瞒着我……”   白琤亲亲她的唇,“我不会瞒着你的。”   ——   次日,丽典娱乐。   这天,秘书办的电话通了进来,“严总,有个自称是姓易的导演说有事找您,需要给您转接进来吗?”   姓易的导演?严向琛眉一皱,回道:“不必,先问问他有什么事,你等会回复我。”   过了片刻,秘书公事公办的声音再次响起:“严总,这个易导演说是风尚传媒的胡总给他牵的线,他此次是有事想和您商谈。”   严向琛转了转笔,沉吟片刻,道:“先晾他两三天。告诉他,我这几天不在公司,有事的话让他等几天。”   “好的。”   挂了电话后,严向琛扔下笔,转了转老板椅,这才起身走到落地窗前站定。   这个易导演,名叫易春。他虽然没有亲眼见过他,但多少还是有听说过的。演艺圈内名气甚广的知名导演,执导的电影票房从未吃过败仗。出演他电影的女主角,基本上也是属于一炮而红的那种。作品自然是无可挑剔,但私底下的作风便有些让人不敢恭维。身处娱乐圈,总是免不了一些风言风语,他也听过易春的一些闲言碎语。譬如他的私生活混乱,与女演员暧昧不清,甚至还有传闻言他会对女演员潜规则。   不过孰真孰假,他可没兴趣去探究。   接连几天,秘书办的电话都充斥着易春的影子。自从按照严向琛的意思回绝后,对方不但不消停,反而一天几个时段都有电话进来,无一例外的都是询问严向琛几时回来。   秘书不厌其烦的回答,对方仍是紧追不舍。好在严向琛大发慈悲,终于拨通了秘书的电话,道:“如此紧追不舍,想必也是有要事商谈。你通知他们,就说我十号下午两点至四点有时间,请他们来公司商谈。”   秘书顿时松了口气,高高兴兴应了下来。   严向琛唇边溢出些笑,转着手中的笔心情似乎是十分愉悦。 作者有话要说:  T_T码字真是件痛不欲生的事……   ☆、我很忙   十月十号,下午两点。   易春一行人如约而至。秘书将他们安排在接待室后,自己来到总经办,敲响了办公室的门。   “进来。”淡淡的声音从里透出。   秘书轻轻推开门,恭敬道:“严总,易导等人到了,安排在接待室。”   严向琛头也未抬,仍是淡淡的口吻:“我知道了,你先替我招待片刻,就说我等会便到。”   秘书带上门后,严向琛却倏然停下工作,靠在椅背上拧眉沉思。一刻钟后,严向琛便起身,穿好外套后往接待室走去。   接待室离总经办不远,严向琛很快便来到门前。站了一分钟,便拧门而入。   接待室里的四个男人在见到门口的严向琛时,愣了愣,随后便有人起身相迎:“严总你好,我是易春。”   严向琛伸手回握,淡淡道:“易导客气。”   相互介绍一番,几人相继落座。严向琛面露威仪,双目环顾四周,顺带打量着此次前来的易春几人。   易春年约四十,身高略矮,身材微胖。据说早年已离婚,至今未娶,现今身边只有与前妻生的十岁独女。易春其人,虽说作风有些惹人碎语,但作品口碑却是不错。而其余三人,则分别是副导演,编剧和导演助理。   严向琛执起秘书送来的专用水杯,轻啜了口茶后便听易春道:“我此次前来,实是有事想与严总商谈。”   严向琛瞥他一眼,眸色未变,口吻依旧:“易导请讲。”   易春笑道:“严总爽快!既如此,我也不兜圈子了。我想和严总合作一部电影,贵公司担任出品和制片方,我则提供剧本。”   严向琛挑眉道:“易导既然想让我投资你的电影,那么易导凭什么认为我会同意?”   易春对答如流:“我既然找到严总,必然也有让严总应下的优势。以我多年在演艺圈执导的电影口碑,和上映后的票房成绩,这是我的优势。严总不必担心赚不到钱。”   严向琛唇边溢出一丝笑,“我是商人,商人重利。我投资电影,就是为了赚钱。易导虽说也是演艺圈的名导,票房也不错。但易导也不是不知道,丽典作为娱乐圈里数一数二的巨头公司,我们肯定不缺名导与剧本。况且,我公司也有能信任得过的资深编剧团队。易导既然说了能让我赚钱,那么我想问问易导,大钱也是赚,小钱也是赚,易导的一部片子能给我带来多少纯利润?”   易春被他一噎,有些愣住。随即又笑道:“严总,贵公司的确是不缺导演和剧本,但我此番前来,却也不是做无用功的。赚钱自然是要赚大钱,只赚小钱有何意思?”严向琛不出声,易春却反问他:“不知严总从前可有听说过《大世家》这篇小说?”   “网络上名气颇大的古代权谋小说,我自然听过。我还听说两年前被人买了影视版权,莫不是易导买的?”严向琛神情没太大变化,口吻依旧淡漠而冷静。   易春自得一笑,“正是。这部小说的影视版权的确在我手里,只是这两年来一直在筹备当中。这次是打算邀请严总参与,希望严总可以考虑下。”   “这篇小说有多少万字?”   “大概七十万字左右。”   严向琛沉吟片刻,摇头拒绝:“这么长的小说不太适合电影的篇幅,即使改编成功,小说的精华也未必能展现齐全。”见易春想要出声辩解,严向琛抢先道:“且不说其他,名气大的小说自然会有大批的读者,改编成功也就罢了,若是改编失败,那么我们还必须要承担读者的口水骂战。投入一大笔钱,我自然不希望作品变得虎头蛇尾,除了赚钱,我还希望我们公司出品的作品,有个人人称道的好口碑。”   见严向琛并无再继续交谈的兴致,易春顿时急不可待,“严总这话说的有些以偏概全了,虽说改编有风险,但也并不乏改编成功的影视剧。且改编小说也有它本身的优势,除了作者本身的名气影响之外,也还有喜爱小说的书迷。再加上演员的粉丝,待电影上映后,票房更有保障,这也算是小说改编的一大优势了。更何况现今的改编市场定律就是越骂越火。消费者骂虽骂,但也不代表他们不会去影院看。若严总还心存忧虑,也可以邀请原着作者亲自操刀,与编剧一同撰写剧本,如此一来,也算给书迷增加一层信心。”   严向琛一双漆黑似墨的眸子盯着他看了半响,破天荒的轻笑出声,“易导这话说的也有几分道理,改编剧有利有弊。就是不知道易导选择与我合作的理由是什么?莫不是易导以前与其他影视公司商谈过,但没谈妥,最后一拍两散。是吗?”   易春哈哈大笑:“严总果然聪明过人,当真不愧商人的精明啊。不错,我是与一些影视公司商谈过,也的确是双方各不退让,最后一拍两散。”   严向琛眼露兴味,笑容不减。盯着易春,笑道:“易导过奖。既如此,容我再猜度一番你们交谈失败的原因。莫不是易导心太大,不要片酬要分成?”   易春又是一怔,但很快反应过来,脸上并无被戳破的窘态,只是爽快承认:“严总此言非虚,我的确是想弃片酬要分成。而我之所以找到严总,也是想要和严总谈一谈这件事。”   易春见他并无不悦,便继续朗朗说道。   严向琛垂眸敛目,眸色霎时转冷。轻啜了口茶,又看了眼手腕的表。见易春还未有停歇的迹象,便起身打断他,笑了笑,道:“易导,我五点钟有个饭局,现在已经将近四点了。这样吧,不如我们下次再谈,易导看如何?”   易春怔住,见他欲要离开,心中自是不愿,急忙起身道:“严总,再给我二十分钟,很快便……”   严向琛伸出右手,颇为歉意的道:“不是我不愿,而是这个五点钟的饭局设在郊区的一家农家饭馆,路比较远,再耽搁下去,恐怕我会迟到。易导,不如我们改日再续,如何?”   话说到这份上,即使知道这只是推脱之词,再不乐意,也得终止交谈。易春与他握了握手,笑道:“严总既然有事,我也不好强求。既如此,那便改日再续。今日严总能抽空见这一面,我实在是万分感谢。”   “易导客气了。”严向琛淡淡一笑。   吩咐秘书将易春一行人送走后,严向琛走回办公室,正巧在办公室的门口碰见往这走来的白琤。相互打了招呼后,二人便进了办公室。   严向琛跟白琤简略的说了刚才的事,末了,还不忘问他:“阿琤,你觉得怎样?”   白琤一身休闲装,坐在他对面的椅子上迭着双腿,闻言,只是微微一笑:“不要片酬要分成,果然是只老狐狸。”   严向琛挑眉看他,“你有什么意见?”   “既然《大世家》这篇小说略有名气,大可安排编剧拜读一遍。或者琛哥你也可以读一读,心里有个底。不过我听说,这原着作者,是个女人?”白琤摸着下巴,若有所思。   “有道理。”严向琛点点头,对他笑了一笑,“不过这作者是女人男人有何干系?只要有文采有才华,若是真可以,采用也不是不可。”   白琤边转着身下的椅子,边说道:“男人和女人差别甚大。爱情观不同,行文里流露出的思想也不同。能否拍出一部卖座的电影,也要看对人设的理解与感悟是否透彻。”   白琤说完这些话后,突然沉思冥想了一番,似乎是想到什么,眼里陡然染上点点笑意。他不欲再说,只起身道:“反正你是老板,想不想和易春合作,你自己决定。我先走了,你慢慢想吧。”   白琤走出严向琛的办公室,径自来到丽典的地下停车场,系好安全带后,便拿出手机拨通了齐雪真的电话。   “不用工作嘛?”齐雪真接通电话后,随口问了一句。   白琤戴上墨镜,双眼扫了一遍周围,笑道:“不用。真真,你平时看不看小说?”   “哎?”齐雪真有些莫名,“偶尔会看,不多。你问这个干什么?”   车子疾驶在公路上,白琤盯着前方,答道:“那你去读一读网上一篇挺有名的小说,名字就叫大世家。读完后给我分享一下。”   齐雪真默默瞥了眼手里的《GRE词汇精选》,又默默睨了眼手边的《Duden德语词典》,再瞅瞅眼前桌上的一叠英语专业课本,顿时觉得压力很大。   她默默无言,半响,才低低道:“我手上有十几份要等着翻译的文章,然后还要背完两本外语词典,为今年十二月份的GRE考试做准备。考完GRE,又要准备明年四五月份的TOEFL考试。”   白琤嘴角的弧度陡然扩大,轻笑道:“然后呢?”   齐雪真愁眉苦脸的哀嚎一声,趴在桌子上有气无力的回道:“忙的跟条狗似的,比人家生孩子还要忙,哪那么多时间去看小说啊。”   白琤笑容加深,帮她总结:“一句话来说,就是你很忙。对不对?”   “你知道就好啊。”齐雪真没好气的嗔他一句,随后又喃喃道:“要是你帮我考就好了……”   “你想的倒是美。”白琤笑,不容置噱的命令道:“就算忙你也要把《大世家》读一遍。何况我的宝贝这么聪明,这些考试肯定会一次性通过,拿到高分。对了,你现在是不是在小区?”   齐雪真被他哄的眉舒眼笑,面不改色的顺着他的话道:“也是,你的宝贝我这么聪明,这些怎么能难得倒我。”   “你真是不知羞啊。”白琤笑容遏止不住的爬上脸颊,摇头笑得无奈。转了个弯后,又道:“那你在家等着,我去接你。”   “那你快点啊,我等你。”   白琤结束通话,随即一踩油门,车子便如离弦的箭般驰骋开去。 作者有话要说:  T^T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不想上班啊!!天气冷了也不想码字啊!!!T^T   ☆、朕为娘娘解丝袍   用了两天时间,齐雪真终于把那篇《大世家》给啃完了。当天晚上白琤回来,二人拿着一台Ipad坐在沙发上,手里还拿着大世家的实体书。白琤开始发问:“读完了有什么感受?”   齐雪真淡淡的瞥他一眼,淡淡的道:“小说的男主很帅……”   白琤一愣,愣过之后淡定的回:“我觉得小说的女主也挺美。”   齐雪真咬牙,又蹦出一句:“除了帅,还很萌!”   白琤依旧淡定的回:“不仅美,还兰心蕙质。”   “霁风朗月,艳容绝冠!”咬牙切齿声。   “秀外慧中,沉鱼落雁。”镇定自若声。   齐雪真幽幽的睨着他,肯定的道:“你是故意的。”   白琤回以凝视,笑不露齿:“不,我只是在对对联。”   齐雪真抢过Ipad,将书扔到他怀里,随即挪了挪位子,面无表情的道:“一点也不喜欢跟我唱反调的。”   白琤捡起书,也挪了挪位子,左手揽上她的肩膀,迅速的在她脸上亲了一口,笑眯眯的道:“所以我顺从你了呀。你挪一步,我也挪一步,你想我亲你,我也亲了。”   齐雪真还是面无表情,只说话的语气柔和了许多:“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白琤再接再厉的给她顺毛:“女王英明。”   大世家之所以在网上有着不小的名气,除了作者的文笔极好,剧情的紧凑连贯惊心动魄,还和人设的独特鲜明有着密不可分的联系。玩耍过后,齐雪真朝他一笑,说:“这个作者还是很有才华的。听说,还是麻省理工毕业的硕士?这么说来,还是你的校友呢。”   白琤不以为然的挑眉道:“名义上的而已。况且我只是在学校挂着学籍,是没有在学校上过一天课的。”   “我也申请麻省理工的研究生好不好?”   “不好。它是理工大学,侧重点在于技术科研方面。与你学的专业大相径庭,况且你也不一定会喜欢。当然,人文社会学院也不是没有。只是我觉得学校的名气并不是排在首位的,最重要的是学科和专业。而不是别人选择什么,你就跟着学什么,兴趣还是很重要的。”   齐雪真登录微博,听到他的反对也没有不高兴,只是撇撇嘴道:“我只是说说而已,又不是真的。对了,你让我看这个大世家干嘛?”   “如果把它拍成电影,你觉得怎样?”   “有利有弊。对于一部分读者来说,小说是赋予自己想象空间的,在阅读的时候,精彩的内容会牵引着读者继续往下读,从而会在神识里构建出主角的虚拟形象。譬如长相啊,风姿啊,内心的思想啊这些。而一旦改编拍成影视剧,可能会与原着小说的风格不合,还有主角演员的选定,都会冲击到读者内心构造的形象,继而使它崩毁坍塌。上映后,必然也会遭到读者的言语轰击,甚至是口诛笔伐,毕竟小说和现实是完全不能比的。当然,这也是因人而异。还有一部分读者,也是希望自己喜爱的小说能够以另一种直观的形式呈现出来,这和作者的内心希翼是相似的。你看,现在去影院的人群,肯定是年轻人居多。而现在的演员,空有外表的,实际是毫无演技。演技精湛的,又都是上了年纪。以我的角度来说,电影的剧本和主角的演员,是最为重要的。剧本一定要逻辑清晰,不能为了剧情而剧情,直白来说就是不要让智勇超群神机妙算的主角,做出让观众恨不得进去掐死演员的蠢事。且演员一定要与人物贴合,不一定就非要名气大的身价高的,一昧的追求大腕云集的电影,也不见得有多么成功。花哨酷炫的特技虽然能给观众带来绝佳的视觉享受,但是,要明白一点,你拍的不是科幻片,而是言情与剧情并重的古装片。能打造出一部符合年轻人群体的电影,剧本与演员是重中之重。”   齐雪真说的口干舌燥,白琤听的津津有味。齐雪真咳了咳,推推他:“我渴了。”   白琤摸摸她的头,起身进厨房给她倒了杯水,然后又重新坐回她的身边。其实他是很赞同她的这番言论,对她的口若悬河,他的那份喜爱也是油然而生。   白琤笑逐颜开的夸奖道:“说的不错。当初不学心理学真是可惜了。”   齐雪真有些得意:“必须不错。”又喝了口水,齐雪真又道:“难道丽典想要把它拍成电影?”   “这部小说的影视版权被人买下了,前两天刚和琛哥谈过,目前尚在考虑中。”   齐雪真点点头,道:“我觉得若是剧本写的好,拍成电影必定是很不错的。毕竟有名气的小说,除了在网络上有忠实的读者外,改编成电影后还有演员的粉丝,这部电影的票房我想应该不会差到哪里去。”   白琤捏捏她的脸,笑眯眯的道:“那个导演也是这么说的。”   齐雪真拍掉他那双正在蹂躏自己的爪子,哼哼着道:“英雄所见略同!”   白琤改道蹂躏她的胸腹,酸溜溜的道:“四十岁的老男人你也要跟他所见略同?!”   齐雪真拍不掉那只正握着她胸脯的色爪,身体也被他一只手箍的动弹不得,拿他无可奈何后只好任其为之。被他蹂躏了片刻,痛感突然袭来时换来她惊叫一声。瞪了他一眼后鄙视道:“说的好像你不会老似的。以后你的儿子会管你叫‘四十岁的老男人’的,放心。”   白琤继续蹂躏着那颗顶尖的茱萸,凑近她的耳朵喷了口类似‘软骨散’的热气后,笑意盈盈的道:“以后我的儿子也会管你叫‘三十三岁的老女人’的。”   ——   齐雪真恼羞成怒的去洗澡后,白琤悠然自得的坐在沙发上。拿着Ipad在浏览新闻,听着浴室里哗啦响起的水声,特属于她的那副白皙苗条的身子,也如影随形的进入他的脑海。他关闭网页,登录了那关了许久小黑屋的微博,随手发了两条微博,便把Ipad扔在了一边。   脑中的旖旎风光愈发清晰,他摸了摸胯-间迅速膨胀的老二,硬邦邦的十分难受。他揉着眉心,手弹了弹硬邦邦的老二,低声斥道:“瞧你那熊样儿,真是没出息!”   浴室里传来开门声响,齐雪真的声音响起:“我洗好了,你去洗吧。”   白琤迅速的穿上拖鞋,速度的奔进卧室,捡起睡衣后冲进浴室,“砰”的一声关上了门。   齐雪真找到风筒,对他的举动十分诧异,拿着风筒走到浴室门口,戏谑道:“琤哥哥,你走那么急,是有狗熊在追你么?”   “尿急行不行?!”声音略微气急败坏。   “……”尿急不会下一楼啊!   吹了半小时的头发,还有微微的湿意,齐雪真关掉开关,收好风筒后坐在沙发上等他出来。卷起几缕发尾,凑近鼻尖一闻,清香立即扑面而来。盘起双腿拿过Ipad,浏览着他之前还未退出的微博。   二十分钟后,白琤神清气爽的从浴室出来,走到卧室时便看见齐雪真那张神色古怪的脸。有啼笑皆非,有醋意酸气。   他有些莫名,拿毛巾擦了擦滴水的头发,走到她跟前,挑眉不解的问:“怎么了?”   齐雪真绷着脸,咬紧牙,一把将手里的Ipad递到他眼前。扬了扬下巴,示意他接着。   白琤将毛巾挂在脖子上,接过Ipad一看,才发现是他的微博主页。他有些明了,再点开他的微博列表一看,霎时间便噗嗤笑了出来。   原来是他洗澡前发的两条微博,一条是:〖顺我者昌,逆我者亡。〗还配了一张图,图里一个小人儿拿着一把刀指向屏幕,笑的异常奸诈。另一条是:〖四十岁的老男人和三十三岁的老女人。〗配图是一对白发苍苍的公仔老爷爷和老奶奶。   他愈发不解:“这两条微博没有问题啊。语法正确,拼音正确,字词正确。不要欺负我的中文。”   齐雪真目光森森的盯着他:“看评论!”   于是他点开了“顺我者昌,逆我者亡”的那条微博。评论如下:   “小琤琤,你这么久没上微博你家里人都知道吗?!!!( )っ”   “啊啊啊啊,如此霸气侧漏的阿白白,银家越来越喜欢你了!!!!!!(*З)”   “咦,小琤琤这是要广收后宫的节奏?←_←预备唱:收了我吧收了我吧收了我吧~”   “小琤琤,是不是丽典娱乐命令UFO把你绑架了啊?!!!你微博上三千万的后宫们等你等得望眼欲穿啊你到底知不知道?!!!!!!d(д)”   ……   他哭笑不得,收了Ipad走到她跟前,一把拉起她自己坐在了沙发上,随后便让她坐在自己腿上,手圈住她的腰正欲开口,她却冷不丁的飘来一句:“广收后宫的节奏?”   白琤手从她的背心下摆探进,略微温热的手很快便握住了她的一方温软。揉弄几下后,唇贴在她耳边答道:“我绝对不敢,这只是为了表达我对宝贝的臣服之心,我愿成为你的裙下之臣。”   轻微的酥-痒犹如电流袭击,齐雪真觉得浑身的气力似是去了大半,软软的靠在他的胸膛上,却也不忘追问:“想不想收后宫?”   白琤轻啃着她的耳垂,Ipad已经被他扔在一边,双手已经握住她的两团温软在揉挤着,身下那物便像收到主人召唤后快速苏醒,又是硬邦邦的向上挺翘,正顶着她的臀-沟接受着万蚁啃咬。他低低笑道:“有一位正宫娘娘就够了。那些不入流的小妾通房,收了有人会吃醋的。”   “我才不吃醋呢……”   白琤松开一只手,由胸滑下腹间,再不动声色的溜入她的密林。揉着那两片花瓣,中指没入幽径,湿滑的汁液犹如淙淙溪流汩汩流出,环住他的指身旖旎缠绵。他边吻她的颈窝边说道:“侍寝时间到,娘娘该给朕宽衣了,等会朕会好好疼你的。”   她嘴里溢出几声吟糜,媚音销魂:“你不是说我是女王嘛……”   他一把抱起她,边走边道:“女王陛下,那臣会在床上把您伺候的舒舒服服的。” 作者有话要说:  TVT天啊,好冷……好像好久没激情了,来章腻歪。←_←   ☆、不死也残   时间转眼便到了十月十五号。这些天内,易春的助理时常打电话到丽典询问,秘书也时常被扰的烦不胜烦,那张脸憋的更加公事公办。严向琛在和白琤讨论后,便召开了一个高层会议,在以多胜少的投票结果下,高层们都表示接下来以严向琛马首是瞻。   严向琛决定在十六号这天,再次约见易春。   还是下午两点这个时间,易春一行人提前来到丽典。秘书将几人安排在接待室,便通知严向琛几人已至。严向琛隔了几分钟后,便翩翩而至。   双方打过招呼,便相继落座。易春依旧率先开口:“不知严总是否已经有决定了?”   严向琛简明扼要:“对于易导提的要求,我恐怕不能答应。”   易春脸上维持的笑容有些崩裂。尼玛你不能答应你还专程叫我们来作甚,一通电话不就解决了么……   基于还想再争取,易春收了心中的腹诽,正色道:“严总是担心你我首次合作没有默契,还是不相信我的能力?”   严向琛淡淡道:“易导也是食人间烟火的平凡人,在圈内的时间也不算短,我之前说过,我是商人,商人除了重利,行事还需要谨小慎微。老实说不是不信易导的能力,而是我不仅要为自己考虑,也需要为公司考虑。片酬我们可以详谈,以易导的身价,我可以给出一个优渥的价格。但若是易导非要参与电影分成,很抱歉,只能希望下次还能与易导合作了。”   易春笑容正慢慢减少,与他一齐前来的几人也一边望望严向琛,一边瞅瞅易春。而易春则抿着唇陷入沉默,严向琛却是十分悠闲自在,看不出一丝惋惜的模样。   过了许久,易春才抬头望他,严向琛嘴角微微向上翘起,见到易春在看他,他开口:“易导考虑的如何?”   易春叹了叹气,起身时递出右手,对他勉强的笑了笑:“希望我们合作愉快。”   严向琛依言起身,伸手与他回握,笑道:“合作愉快。”   事情大致谈妥,严向琛说道:“明天我会让律师拟定合作协议,然后发至易导的邮箱。易导过目后若是满意,那么二十号早上十点,还请易导移驾丽典签署合约。若是不满意,易导随时可致电与我,我们再当面详谈。”   易春与他一齐来到电梯口,按下降升键后才道:“那么我就静候严总佳音了。”   将易春几人送走后,严向琛立即返回办公室,拨通秘书办的电话:“来我办公室一趟。”   秘书接到命令,立刻来到总经办。敲门过后得到准许,才轻手轻脚的走到严向琛跟前。   严向琛没有抬头,只淡淡吩咐道:“让律师拟定一份公司与易春合作的协议,然后明天上午将它交给我。”   秘书点头,随后又问道:“严总,那易导的片酬……该怎么算?”   严向琛沉吟了一会,“按闵藤以前的片酬算。”   闵藤也是演艺圈里的名导,名气甚至比易春还要响亮几分,与丽典已合作过多部电影,算得上是丽典的御用导演了。合作的前两部电影,由于票房成绩都十分不错,严向琛与公司的几位高层商量过后,便决定与闵藤按电影分成来计片酬。   拟定的协议在第二天便发到了易春的邮箱。易春过目之后,回电仍商谈了一些小细节,之后又约着时间谈了一次。解决了片酬问题,严向琛又召开了一次高层会议,让易春将此次合作的事宜一一讲解一遍,主要是电影的成本预算,和新电影的市场分析以及票房估计。   到了二十号这天上午,在双方律师的见证下,丽典正式与易春签署了这份首次合作的协议。   在接下来的两个月里,到了十二月中旬,电影前期的工作已经准备的差不多了,场地的勘探,服饰的生产购置等等前期工作都已告一段落。而丽典也在合约签订的第二天召开了新闻发布会,开始为电影造势。丽典方面采纳了易春的提议,特地邀约了原着作者一起参与剧本的撰写,《大世家》要拍成电影的消息瞬间充斥了整个网络小说界。   ——   十二月二十,齐雪真与宁罄考完GRE出了考场,漫步走在路上,呼吸着寒冷的空气,心里顿时一阵轻松。   宁罄吸吸鼻子,“考完的感觉如何?有没有把握拿到高分?”   齐雪真随口道:“还好。高分的话,我估计不了。对了,你和唐临的事,两家父母都知道了吗?”   “对,中秋那晚我带了唐临回家,坦白过了。第二天,我就和唐临回了他家。他爸爸脾气不错,他妈妈……眼光有些挑。不过对我还算客气,可能因为我们两家也是门当户对的缘故吧。”宁罄的语气有些怅然。她拢紧外衣,又道:“最近一直困扰着我的一个问题……”   齐雪真看向她,“嗯?”   “就是,为什么以前的人能够同甘共苦风雨同舟,现在的人却不能将它延续?”   看出宁罄眉眼中淡淡的迷茫与怅然,齐雪真一怔过后,才笑道:“时代变更不是症源,人心膨胀才是。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为自己打算,是每个人与生俱来的本领。风雨同舟甘苦与共,这八个字说来轻如鸿毛,做起来实则重如泰山。倘若不是命运相连,去一除一,风雨同舟恐怕也不见得有多少。总之一句话,就是爱的不够深切。门当户对虽说给人的印象比较迂腐,但千百年传承延续下来的东西,也有它的道理所在。倘若它没道理,便不会延续至今。”   齐雪真抬头望了望天,阴沉沉的让人有些不舒服。宁罄也没出声,似是在凝思,又似是在出神。等齐雪真拦到一辆出租车时,上车后宁罄才说道:“学校那个交换生的项目,你参不参加?”   齐雪真见她眉目舒朗,显然已经是郁结已解。她笑了笑:“我不打算参加。大四开学后,我直接申请美国的学校。”   宁罄转了转眼珠子,调皮一笑:“我也不参加。真真,我要和你继续读同所学校。”   齐雪真朗笑出声,洁白的牙齿整齐又美丽,笑够后才道:“我发现我们的青春一直都是在学校度过啊……从幼儿园到小学,由小学到中学,从中学到大学,甚至是后年的研究生都有可能在同一所学校……”齐雪真挠挠宁罄的大腿,拿她开涮:“学霸你好,学霸再见。”   宁罄拍掉她的爪子,白了她一眼才没好气的道:“状元郎你好,状元郎再见!”   齐雪真双手捂脸,笑声仍是未止。宁罄白她白得很欢乐,齐雪真笑得也很欢乐。蓦地她脑中灵光一闪,笑声便由欢乐变成了荡漾。她笑,“等你和唐临结了婚,唐临接手他家的公司,一跃成了总裁,阿罄你就是总裁夫人了。‘霸道总裁爱上我’这种脚本剧情,我觉得很符合你们俩。届时你们就可本色出演,倾情演绎。”   霸道总裁爱上我……   宁罄忽然觉得有些反胃……尼玛她又不是灰姑娘,总裁个屁啊!   “呕……”宁罄捂着胸口干呕几下,继续给她翻白眼:“能不能别寒碜我了,年夜饭都要吐出来了。”   齐雪真捂嘴笑的快疝气,拍拍胸口顺了顺起伏的呼吸,正色道:“我是真的觉得你们有向这类剧情发展的潜质。”   宁罄听到这句话,瞪着她的目光顿时犹如黑夜里幽深的狼,如出一辙的不怀好意。她凉凉道:“最近你家那位是不是没给你洗澡啊,怎么不把脑子也洗洗,净是些乱七八糟的,哼。”   齐雪真瞥她一眼,对她话里的讥笑不以为意,又对她露出白森森的牙齿:“错,正巧是被他影响的。”   她其实是不怎么看小说,初中和高中那会除了课业,她还要熟读英语国家的各类文学,然后其他时间便是被白琤给占了。等上了大学,别人是很闲,但是她依然忙碌。依然有数不清的课业,外加一个爱了许多年又一直放不下的白琤。前两个月白琤让她看了那本大世家,之后便是在舒缓心情时在一家文学网上搜索了几篇小说来看。看完几篇,又偶然在百度上搜索资料时,无意中看到一篇吐槽总裁文的帖子。然后她好奇的点进去一看,楼主的语言是很犀利的,犀利得一针见血。她看完吐槽帖,鬼使神差的又搜了那篇总裁文,然后,看完之后她十分的内伤……   宁罄现在也十分的内伤,她无语道:“你家那位看起来是多么的一位翩翩如玉少年郎啊,怎么内里却是这么腐朽不堪呢……”   这次换齐雪真目光森森的盯着宁罄,谁让她诋毁白琤……   宁罄被她盯的全身发毛,只好缴械投降,无奈道:“你家那位最好了,行否?”   齐雪真爽利应答:“他必须的是最好的。”   “……”强人所难非君子!   回到小区,齐雪真和宁罄走在园林小径上,遇到了和蔼可亲的房东阿姨。二人与房东打过招呼后,便朝着自己住的那栋楼走去。在电梯里时,宁罄突然说道:“真真,要不我们把这里的房租退了吧……”   齐雪真讶异一瞥,“你脑子没出毛病吧?”   宁罄握着拳目光凶狠的盯住她:“我好得很!”   齐雪真又默默打量她好一会,才慢条斯理的道:“既然脑子没病,为什么会生出退房的想法?你忘了谁才是老大么!”   当初齐母给她租房的时候,租期是四年,并且是一次性付清了房租。而这个房东,是齐母当年交情不错的大学同学。且不说房东在不在乎这些钱的问题,万一她把她们要退房的事告诉齐母,她们才是吃不了兜着走的对象。不,准确来说,是她自己吃不了兜着走。   电梯叮咛声响,齐雪真率先走出电梯,宁罄紧随身后。齐雪真掏出钥匙开门,她无奈道:“你和他又不是见光死的僵尸和人类,怕什么?”   齐雪真回头瞥她一眼:“不死也残。”   宁罄心虚的摸摸鼻子,“好吧,咱们从长计议,从长计议……” 作者有话要说:  (??ω??) 木有码字的动力码字的动力……   ☆、食色交易   前期的大致准备还剩剧本的撰写与演员的选定。大世家的原着作者是个温婉如水的秀气女人,年纪在三十到四十岁之间,一言一行都透出十足的优雅端庄,足见修养不凡。据她解析,女主角的人设是她比较喜欢的类型之一。虽样貌平平,只蒲柳之姿,但其胆识不凡,行事果敢利落,是难得的聪慧女子。   但在这女主角的人设限定下,光是容貌不符这一点上,便能将许多艳丽妖娆的女演员给踢出人选范围内。而男主角亦是如此,因男主角的年龄限定在二十至二十五岁之间,在其艳容绝冠这一点上,也将许多圈内知名度较大的男演员给刷了下来。因原着作者不赞同更改男女主角人设,严向琛与易春商量过后,也认为更改不妥,所以男女主角演员的选定一事,便暂时搁置了下来。随即又吩咐下去,先将配角演员选定好。   杨素在听闻女主角的人设之后,顿时有些心痒。跟经纪人说了自己的想法后,便想怂动着经纪人去找严向琛。   经纪人等她说完,才道:“依上面的意思是,公司恐怕是要将大世家制成古装巨作,耗资必是不菲。而你虽说与女主角的形象相差不大,但你资历尚浅,实际上难挑大梁。退一万步来说,假设严总和易导同意你独挑大梁,但若是这部片子的票房败血而归,公司怕是会将你雪藏。”   杨素虽然觉得经纪人说的有几分道理,但直白的话针对自己,她还是有些愤懑不平。又想起上次高尚峰婚礼前经纪人对她说的话,叫她借白琤上位,而此时又不肯为她争取这个女主角人选。她心下不悦,脸色也沉了下来,冷笑道:“怡姐,上次你叫我借他炒作,我不愿意是有我的原因。他那群歌迷向来以彪悍着称,哪个女明星敢借他炒作?而此次大世家的女演员又不同,虽说我资历浅人脉窄,我也知道女主角对票房的重要性。但是,你作为我的经纪人,不应该拼命去为我争取这个角色吗?”   经纪人十分不悦:“你这话什么意思,是觉得我做你的经纪人不尽责还是什么?你若是对我不满,那我立刻跟人事总监申请辞去你的经纪人一职。”   杨素咬咬唇,脸色白了许多,但还是放低了架子,安抚道:“怡姐,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只是觉得心里不平。”   经纪人冷哼一声:“你以为娱乐圈那么容易站稳脚跟呢?一炮而红的比比皆是,但大多数都是昙花一现,等风头过去了,谁还记得你啊?你看看丽典的那几个一线演员,哪个不是熬了几年才有出头之日。你连出道都不足一年,拿什么跟人争?新晋的新人中,有些有后台,有些凭演技,有些靠手段。你若是有后台,剧本怕是双手奉上给你挑呢。你先回去吧,等会我会去见严总。”   杨素点头,起身离开。   没资历没人脉没后台,你拿什么跟人争?事业争不过别人,爱情更是连争的资格都没有。   杨素怔怔立了片刻,之后才咬唇离开。她不甘心,不甘心,怎能甘心。   晚间九点,从丽典回到公寓,杨素坐在电脑桌前,从书柜上拿下一本书,再从书里翻出一张小纸条,纸条里赫然是一串手机号码。她捏着那张纸条,神色晦暗不明。   她突然记起小时候母亲对她抱怨最多的那句话:“男人都不是好东西,有钱没钱都不忘偷腥贪色。”   杨素回神,视线投在了纸条上。纸条被她捏的有些皱褶,白纸黑字变得特别醒目刺骨,仿佛已窥视到她的心思般,在一旁静静的嘲笑她的龌龊和无能。   杨素深呼一口气,拿过手机迅速输入这串电话号码。   等电话接通,她调整好思绪方才道:“喂,是易导吗?我是婕生。”   ——   入夜后,气派恢宏的逸顿酒店,在迷离灯火的映照下,更显辉煌与大气。酒店厅堂内金碧辉煌,出入的客人皆是名牌集身的成功名士与富商太太。每个人走路俱是目不斜视,下巴高仰,做足了高人一等的倨傲姿态。杨素化了浓妆,带了墨镜,搭乘出租车来到逸顿酒店门口时,已是深夜十一点。   径自乘了电梯抵达三十五层,照着字条找到了房号。按了门铃,进了门后摘下墨镜,笑着跟屋内的男人打了招呼:“易导,我来了。”   易春只围着一条浴巾,显然是已经冲过凉了。虽说现在已是十二月末,又是深夜凌晨的点,但好在房间里暖气充盈,不至于冻伤受凉。易春看着一脸浓妆的杨素,眼里不悦,“把你的妆给卸了。”   杨素对他一笑,拎着包进了洗手间。十五分钟后,杨素一脸清爽的走了出来。   易春见到素颜的杨素,明显的眼睛一亮,可见是对她嫩白的皮肤相当满意。他笑的色眯眯:“这样才对嘛,多清丽动人的小美人儿啊。”   忍住想反胃的冲动,杨素脱去冬衣外套,瞬时间身上只着了一件黑色的薄纱长裙。隐隐约约可见雪峰高耸,双-乳挤压而突显的乳-沟,玲珑的身躯,曼妙的身材。易春眼中贼光大盛,迫不及待的伸手上前揽住她,只是未等他双手触到,便被她给躲开了。   易春怒道:“来都来了你还矫情个什么劲儿?”   杨素一笑,“之前在电话里讲的,易导可说话算话?”   易春一怔,但很快又色心大起,色眯眯的盯着她那两团温软,笑道:“我易春说话算话。不过这次你的要求我不能自己做主,你也知道那个严向琛有多精明,我只能说我会尽力为你争取到那个角色。”   话说完,易春在杨素发愣的时候扑了过去。易春温香软玉在怀,心情顿时愉悦,俯身在她颈间轻嗅,“好香……”   杨素被箍的紧,心中起了微微的恼怒。强忍住了想要将他拍死的念头,深吸口气用手揽住易春的腰,嘴里还不忘正事:“那易导可得帮帮我才好,事成后我定会感激不尽。”   “美人儿放心,我自然会尽力的。”易春满心销魂,自然是应的痛快。他宵想杨素这副身子已久,虽说长得只是清秀,但身材却是妖娆的没话说。   半个小时后,杨素从浴室出来,雪白的浴袍裹住了苗条的躯体,正迈着小步走来主卧。而易春早已在床上等着了。   易春见到她,立即从床上下来猛地抱住她。肥胖的手不带犹豫的解开她腰间的带子,浴袍落地后那只肥猪手早已稳稳的裹住她一边的胸乳,不见一丝怜香惜玉的重重揉搓着,杨素难受的溢出几声疼痛的低吟。易春却不理会她,除去自己腰间的浴巾后,一只手也毫不犹豫的扯下她的底裤,手也顺势的摩挲着那丛幽林。而易春那双眼睛里,尽是冒着兴奋和情-欲的狼光。   很快,房间内便响起了粗重的喘息。易春让杨素坐到床尾,他浑身赤-裸的立在杨素跟前。杨素仰望着他,只见他右手钳住她的下颌,左手指着自己腿间那物,笑的异常兴奋,命令道:“先伺候它。”   杨素斜下眼睛一看,心里那股反胃愈发强烈。不知是不是上了年纪的缘故,那昂扬挺立的老二此时却是一片青紫,里里外外都透着狰狞,心里对这异常粗壮的硬物起了一丝恐惧。   杨素慢慢的支使着双手触上它,易春却不乐意:“我是说,让你用嘴伺候它。”   杨素对他一笑,示意他松手。易春听话的松开她的下颌。心里的激斗停了下来,最终是理智占了上风。她双手握住他腿间的老二,渐渐的俯低下头,最后含住了它。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字数不多。   说个题外话,一个小白花+玛丽苏带给人的恶心,可顶的上十个恶毒女配啊……   ☆、他是我男人   因了昨晚的得偿所愿,易春第二天上午便找到了严向琛,自然也不忘向他推荐杨素。   严向琛有些诧异,但对他的提议又不是很赞同。他皱眉道:“婕生饰演女一号?易导你在跟我开玩笑么?”   易春笑眯眯的道:“其实我也是昨晚才想起来的。之前婕生曾在我七月份上映的电影中担任过一个女三号,当时我就觉得她潜质不错,拍戏敬业,为人也知礼守法。原本也是想有机会再给她试试一个女二号的角色,但最后我想了想,觉得大世家的女一号也可以让她试试。”   严向琛没出声,只盯着他看,目光中有探究和不解。毕竟易春也算是名导,挑人和看人的眼光不会差,但怎么也不会亲自向他推荐杨素才是。他一口否决:“虽然婕生曾担任过易导片中的角色,但她入行时间短,拍戏的资历浅,不足以担任女一这一角色。”   且他对杨素没有什么好感,除了以前白娴跟他提过之外,也是他敏感的察觉到杨素对白琤的不同寻常。   易春没太大失落,毕竟他提之前也没抱什么希望。所以他仍是满脸堆笑,道:“严总何不让她试一试戏?到时用不用也是一句话。且也可以借此举办女一号的试镜会,再邀请一些符合形象的女演员一起试镜。虽说女一号角色很重要,但选对人才是更为重要。”   严向琛微微一笑:“易导说的也有道理。不过让我考虑一下,明天给易导答复。”   易春离开总经办后,严向琛便打了白琤的电话,让他到自己办公室一趟。   白琤到时,严向琛让他坐在自己对面,随手抛了大世家女主角色的剧本给他。并道:“看一看这个。”   白琤挑挑眉,却伸手将剧本拿了过来。低着头,随意翻阅着剧本的内容。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五分钟后,他道:“看完了。”   严向琛问:“你觉得这个角色如何?”   白琤翘着腿,坐姿有几分懒散,目光亦有几分随意。他笑不露齿,道:“我是外行人,隔行如隔山。”看出严向琛有了不耐,白琤也没继续耍他,道:“女主角的人选还没选定啊?依我看,当然是要符合女主角的形象才是。那些长的漂亮性感的女演员,自然是不行的。”   “易春刚才跟我提了一个人,你猜是谁?”严向琛扬了扬眉,嘴边露出一丝笑意。   “猜不到。”   严向琛言简意赅:“杨素。”   白琤有些惊讶。他的确是想不到杨素怎么就跟易春扯上关系了。所以他问:“杨素怎么跟易春扯上关系的?”他摸了摸下巴不解道:“易春会这么好心去扶持一个新人?”   等想到外界谣传的那些易春的闲言碎语时,白琤的脸色已有些黑。严向琛显然也往那方面猜测去了,他脸色也有些难看,沉声道:“阿琤,你的意思。”   白琤弯起五指,又开始习惯性的敲打着桌面。静谧宁和的办公室,即刻响起一声又一声的低沉乐音。他沉默了许久,最后才道:“既然她这么想红,那就帮她这一次。若成功,丽典也不亏。若不成功,那便随你处置。”   严向琛点头:“你也没必要再帮她什么。人不知足,往往就会变成自己的刽子手。”   白琤起身离开,走到电梯口时正巧碰上了杨素和她的经纪人。   电梯门一开,里面的人影也就暴露无遗。白琤微讶。按住下行键等她们出来,自己则是微微晗首,同时一笑。   杨素眼底溢出欣喜,走出电梯时叫了他一声:“阿琤。”   白琤还是回以一笑,随即进入电梯,按了降落,电梯门便缓缓合上。   时间尚早,白琤乘了电梯径直下到停车场。想到过两天便是圣诞节,白琤便驾车离去。来到市中心的名牌奢侈品街,泊好车后进了一家珠宝首饰店。   ——   日头西降,天边的云霞蔓延开去,整片天空呈现出一种美轮美奂的极致景象。天色渐渐暗沉,直至夜星明月出没,清峡湾的四周才亮起灯火。   杨素呼了口气,呼出的热气在寒冬黑夜里立即变成几缕白雾升腾而去。这是她第二次来清峡湾。第一次是和白琤回国那次,第二次便是今天。因为严向琛的吩咐,她一直不敢来清峡湾找他。   拿出手机看了看时间,已经是晚上十点。她从下午四点收工后,打白琤的电话打不通后,她便只身来到清峡湾等他。从四点等到十点,六个小时的等待。她肚子饿的已经没知觉了,手脚冻僵到也已经麻木。但她只希望白琤能够早些回。   俯身揉着小腿,因为站立的时间过长,两只小腿已经酸麻到不行。她一边等他,一边戴着耳机听歌。她手机音乐播放器里下载的歌曲全是他的。一边听着这些歌,一边想起了从前的往事。   她和白琤相识的机缘,是因为一部音乐电影。那年她十八岁,在娱乐圈摸爬打滚三年多,还是一个什么都不是的小透明。她随同经纪人来见这部电影的导演,在导演的休息室里,第一次见到了真人版的白琤。那时的白琤也很年轻,与她不过相差三岁,偏偏距离却犹如天与地相隔。他是众星捧月的王子,她是毫不起眼的灰姑娘。见到他的那一刹,她仿佛觉得这是一场童话。本应该生活在童话中的王子,却突然活生生的出现在她的眼前。   出了导演休息室,在门口时他主动打了招呼:“你好,我是白琤。”   笑容依旧是挑不出错的官方,笑不露齿的官方。既温文,又疏离。声音也犹如天籁,仅仅六个字,让她顿时觉得胸腔的那颗心脏强力的跳动起来。那时候她觉得,一见钟情大抵如此。只因为一个笑容,一句话,便能教人沦陷。   她却因他的主动招呼而受宠若惊,结结巴巴的回道:“你你你好,我叫杨素,我我我我其实……也喜欢你很久了,能、能否帮……帮我签个名?”   他那时好像没有不耐和鄙夷,只是扬了扬眉。嘴角的笑容扩大加深,露出两排洁白整齐的白牙。然后在她焦急的目光期盼下,他轻轻启唇:“好啊。”   得到他的回答,她急急忙忙的从包里翻出一个小笔记本和一支黑色笔。递给他时触到他的指尖,然后她的心也在那一刻颤了颤。怕他皱眉,怕他不悦,更多的是她自己的满心喜悦。看到他并无异样时,她才发现整颗心脏都因他而柔软欢喜。   签名很快就好,他依旧是满面笑容,将本子和笔递归给她,然后伸出手,笑道:“希望我们接下来合作愉快。”   握手过后,她呆呆地望着他和经纪人的背影远去。这简直像一场梦,能教人永世不愿醒的美梦。   “嘀嘀嘀——”   响亮的喇叭声犹如银光划破夜空,刺耳的声音将她从回忆中唤醒。她抬头,四目扫过周围,视线定格在那辆车上。   他终于回来了。   车子停在了一边,她想要奔跑过去,却又记起这是在清峡湾门口。刚迈出的脚步只得生生停下。   白琤解开安全带,透过车窗看到车外的杨素。皱了皱眉,转头对齐雪真道:“真真,你在车里等我,我下车跟她讲几句话。”   齐雪真也皱眉,心里开始不待见起杨素了。看了看时间,又瞥了眼窗外,于是只好点头:“速战速决。”   “放心。”   白琤戴好男款冬帽,又戴上口罩后才推门下车。他来到杨素跟前,看着鼻子冻的通红的杨素,不悦道:“你有事打电话给我就行,怎么跑到清峡湾来?”   杨素被他问得心中打鼓,只好讪笑道:“阿琤你别生气,我只是打你电话打不通,只好来这里等你了。”   白琤皱眉,语气有些冷:“什么事?”   杨素呼了呼气,小声道:“听说你在严总跟前提了让我参加大世家女主角的试镜,我只是想感谢你而已。阿琤,平安夜那晚……你会出席活动吗?”   白琤看着她,掩在口罩下的脸色有些异色,语气却不显其他:“那个试镜会并不是我先提的,你要谢就谢易春。不过我还是有些吃惊易春为什么会亲口向严总举荐你,照理说你们应该不认识才对。平安夜和圣诞节我不会出席活动。夜深了,你回去吧。”话罢,便想转身离去。   杨素想起昨晚,胃中顿时一片翻腾,心里却起了心虚。见他想要离去,下意识的抓住他的手小声解释道:“我跟那易导没关系的,只是之前我出演过他那部电影的一个女配角,阿琤我跟他没什么的……”   白琤的脚步微微一顿。并不是因为她拉着他让他走不了,而是因为她如今的满口谎言。易春什么性子,几乎整个娱乐圈的人都知道他的那些风言风语。出演他电影的女主角,十有八-九是被潜过的。一想到这个出卖肉体的杨素,他怎么也不能将眼前的她和在美国时的她串连起来。他心里有些厌恶,目光冷冷的瞥过她。瞥过她的脸,最后定在她抓着自己手臂的那只手。   他冷声道:“放手。”   窝在车内的齐雪真也在时刻的观察着外面二人。见到杨素的动作时,脸上起了恼意。   不知好歹和矜持的女人!   她戴上冬帽和手套,推门下车时便把冬衣外套上的帽子套上了脑袋。掩了面上恼意,这才朝二人走了过去。   齐雪真走了过去,在白琤的无奈和杨素的惊骇下,从容自若的对杨素绽开了一个她觉得十分美丽亲和的笑容。只是笑过之后,那双微垂的眼睛里,对上那只手时,目光便幻化成了一把锋利的菜刀。   Oh Holy Shit!好大一只猪蹄。   她往前迈出一步,戴着手套的手覆上杨素的手,微微使力,便将她的手给挪了开去。挽起白琤的手,对上杨素的眼睛,她咬唇笑了笑,道:“婕生小姐不知道有主的男人是不能碰的吗。虽然他很帅很优秀很绅士很尔雅,但是很不好意思,他是我男人。鄙姓齐,琤哥哥的女朋友。婕生小姐,你好呀。”   杨素脸色有些白,她怎么会认不出眼前的女孩是谁,在高尚峰婚礼上见过一面的。她收了惊愕,慢慢地打量起了眼前这个自称姓齐的女孩。   上次远远一面见到时,她的第一印象是:年轻、貌美。而这次看到时,却又觉得美的惊人。尤其是那双眼睛,虽是盈盈笑意,却又美中含利,因底气十足自信镇定,凭添了一丝隐隐的威慑。   她又瞅了眼白琤,发现他眼里俱是对爱人的柔情蜜意。她心口隐隐作疼,却还不得不回击道:“我倒从未听过阿琤有了女朋友。”   白琤想要开口,齐雪真阻止了他。她笑道:“婕生小姐莫不是不信?”她扬了扬眉,看向白琤,蹙眉不解的道:“可是琤哥哥,婕生小姐信不信与我们有什么干系?”   白琤配合的笑道:“没干系。”   杨素脸色愈发苍白,却发现找不到一丝反驳的话来回击。她紧紧盯着齐雪真,仿似要以目光凌迟着她,让眼前这个碍眼的女人,从她眼前消失。   白琤捏了捏她的手心,然后朝杨素道:“B市的冬天很冷,不想感冒住院的话,出来记得多穿衣服。以后不要来清峡湾找我,有什么事就在公司说。很晚了,我就不送你了,早些回去吧。”   话说完,便想携着齐雪真离开。齐雪真勾起唇,还不忘劝诫她:“婕生小姐,记得以后有主的男人不能碰哦,否则会被人当成《山海经》中有着九条尾巴的狐狸精——怪的哟。”   话说完,这次是真的离开了。白琤捏了捏她的小鼻子,笑道:“真是个惹都不能惹的小老虎。”   齐雪真眨眨眼:“狐假虎威。小老虎这个昵称不错,我喜欢。”   看着二人携手离去,杨素想跑上前去,却又止住了脚步。她只得大声喊道:“你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白琤脚步一顿,头也不回的答道:“我从未变过。”   杨素怔怔的立在原地。看着他们进了车内,看着他们的车子驶进清峡湾,最后缩小成一点慢慢消失在眼前。   你从未变过,是我从没了解你。 作者有话要说:  交锋了~哈哈哈哈哈~   CCTV12法治台,有个法制栏目……这几天好像在播一个小莲的假爸爸的故事。= =女儿是不是亲生的,困扰了二十几年……居然都没想到去做亲子鉴定。- -奇葩。虽然是普法的,不过我还是觉得好极品啊哈哈哈哈哈哈。播了好几晚了。   生活的狗血比小说还多。   ☆、我把你捂热了   车子开进车库,熄火。齐雪真手肘顶着车窗,指腹揉捏着右脑边的太阳穴,不轻不重的说了句:“那个杨素真有点讨厌。”   白琤解安全带的动作一顿,随即还是若无其事的继续解开,点头附和道:“是挺讨厌的。”   齐雪真疑惑道:“你不是跟她认识好几年了么?”   白琤突然俯身,左手撑住窗沿,右手扶在副驾的椅背上,唇不偏不倚的贴上她的唇。他轻轻咬了咬她的下唇,又对她眨眨眼睛,轻笑道:“是认识几年,可我一定得喜欢她吗?”   齐雪真也眨眨眼,突然玩心大起的摸上了他的睫毛,由衷感叹道:“真漂亮。”   白琤按下她那只不安分的手,对她笑得诡异难辨。齐雪真正觉得奇怪,想要开口询问,偏生被他逮到时机,迅速吻住她,舌一下子便深入到她的喉咙深处。   吻毕,齐雪真怨愤的撅起嘴,怒道:“偷袭算什么?有本事光明正大的来啊。”   他咧开嘴笑的欢畅。右手攥紧她的两只手腕,左手轻抚上她的脸颊,五指掠过她的眉眼唇鼻,最后定住了她的下颚。他微微动了动唇,对着她无声做了个唇型。然后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吞没了她的唇。   因了他的力气极大,再加上安全带没有松开,齐雪真一点也动弹不得。只能睁着大大的眼睛瞪着他,任他为所欲为。   等他移开唇时,她才得以大口喘气。喘完气,又是狠狠地瞪住他。他居然骂她是傻蛋!太可恶了。等瞪的眼睛有些发涩时,她才眨了眨眼睛……双手蓦地掩住了脸,很快便发出了类似呜咽的委屈声。   随后便听到她深一下浅一下的哭诉:“这日子简直没法过了,咱们分手!绝交!恩断义绝!老死不相往来!”   白琤扬了扬眉,听她来来去去都是那几句话,心里有些好笑。过了两三分钟,他才掰下她的两只手,果不其然,一滴眼泪都没有。他笑:“哭的跟猪叫似的,难听死了。”   齐雪真见被他拆穿了,也不再装下去。面对他肆无忌惮的打击,她也只是对他露出一个类似于“皮笑肉不笑”的假笑,“培养一下演戏天赋不行啊。”   “神州行,我看行。”   “……”   ——   严向琛的工作很有效率,易春前脚刚提到试镜会,他后脚便准备了一场女主角人选的试镜会。二十四号平安夜这天,试镜会的地点安排在丽典酒店的会议厅。   当天除了制片方和导演编剧这些人外,严向琛还特地叫了白琤前来。所以厅外除了今天试镜外的演员们的粉丝,还另外聚集了一些专门冲着白琤而来的歌迷。   今天试镜的演员,一共有十个之多。一二三线均有分布。等众人相继落座,严向琛一声令下,试镜会便正式开始。试镜的内容是女主被青梅竹马的恋人背叛,知悉真相后与恋人对峙的桥段。这段场景要求有二,一是女主角掌掴了竹马一耳光,二是掌掴后眼角需溢出一滴眼泪。除了真情流露,便是要求姿仪优美。总的来说,这段内容难度颇大。   第一位试镜的女演员,是个正当红的一线女星。出道已有六七年,但却是由模特转行,继而进军演艺圈。五官并不是非常突出,但身材却是十分之好。待她演绎完毕,易春等人商讨之后,他只说了一句话:“有形无情。”   接下来很快便刷了几人下去。不是演绎不精,便是形象不符,仪容不美。在座的几人纷纷摇头,脸上难寻一丝笑容。   很快便排到了杨素。杨素稳了稳心神,迈着小步走到中央,招呼还未打,便让她看到一个昨晚还曾见到的人脸。她脸色霎时转换的十分难看,若不是场合不符,她真想走到白琤面前问问他,莫不是几年前的那两件事你忘了不成,居然这么光明正大的将她昭示于众?!是不在乎还是不惧。   站在白琤身后的齐雪真一身助理打扮,戴着一副老气十足的黑框眼镜,一件大红色的羽绒服和一条浅灰色的紧身裤袜。配色有些不伦不类,还有几分乡土气。感受到身上投射而来的一道目光,似怨似羡。她循着光源扫射,便找到了目光的主人。对上杨素的目光,她一如昨晚那样,朝她绽开了一个她自认为甜美亲和的笑容。   杨素紧抿着唇,一动未动。也没有人出声打断她,几人都以为她是在酝酿情绪。只有严向琛慢条斯理的轻啜着杯中的茶,偶尔往身边瞥了瞥白琤,以及他身后的齐雪真。   等到杨素结束,易春并没有当场做出评论。而是严向琛淡淡发话:“下一个。”   杨素退回到原来的位置,紧紧抿着唇,脸色依旧难看。经纪人怡姐在她耳边低声喃喃,她一句也听不清她在说些什么。心中发虚的厉害,简直是一丝把握也没有。她猜不透严向琛这些人的想法。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直到最后一个结束后,严向琛还是没有当场宣布决定。只是易春起身说了句:“是否当选,我们会于明天下午以剧本告知。”   前来的女演员纷纷道谢离去,有些歌迷想要跑来找白琤签名,被覃容指挥着丽典的工作人员给拦了出去。   严向琛领着易春和白琤二人进了一边的小会议室。坐下后严向琛直接道:“易导有事就说吧。”   易春笑了笑,正准备说话时目光突然凝在了齐雪真脸上。眼里惊艳一闪而逝,看了她几秒后仿若无意的说道:“严总,这是工作人员?怎么好像从没见过。”   白琤在心里冷笑一声。原先垂下的眼眸里掠过一丝戾气,抬头时却消散无踪。他面上笑容不变,回道:“易导没见过实属正常。因为她根本不是丽典的工作人员,只是我一个前几天从美国回到中国的表妹。之前碰巧严总让我一起旁观今天的试镜会,征询严总的同意后,我便带了她一同前来。”   易春忙做恍然大悟状,“原来是这样。我原本还以为是阿琤的女朋友呢。”   白琤笑:“易导想多了。”   寒暄几句后言归正传,易春开口道:“其实我是想邀请阿琤给大世家谱一首片头曲,不知道阿琤方不方便?”   白琤答:“方便倒是方便。只是不知道易导想要什么风格?金戈铁马类的,我怕是无能为力。”他摸了摸下巴,自嘲的笑了笑:“我能力不足啊,易导抬举我了。”   易春嘴角一抽,不以为意的笑道:“阿琤太谦虚了。若是连你都说能力不足,那谁还敢称王?”   白琤挑眉,辩驳道:“俗话说术业有专攻,隔行如隔山。不是自己擅长的类型,便是不擅长。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谦虚点没什么不好。至于易导的要求,我看过剧本后就试试,若是谱不到易导想要的风格,易导再找其他人便可。”   谈定之后,白琤带着齐雪真离开了酒店。对于这个西方国家的盛大节日,齐雪真也是由衷喜欢的。车厢内播放着英文版的圣诞歌曲,简单而欢快的旋律,让她不由自主的跟着哼唱起来。   白琤摸了摸她放在膝上的手。偏头对她笑道:“唱大声点,我还没听过你唱歌给我听呢。”   齐雪真哼了声,然后便唱了出来。   白琤听着她清脆如莺啼的乐音,渐渐的也跟着她的步调哼唱起来。车内一时只有欢庆喜气的歌声缭绕,萦耳不绝。   半响,歌声渐停,齐雪真偏头问他:“你以前小的时候是怎么过圣诞节的?你妈妈会不会真的将礼物放进袜子里偷偷给你?”   “小的时候的确会。平安夜这一晚,是我们一家独过。简简单单的吃一餐饭,快快乐乐的聚在一起说说笑笑。然后第二天圣诞节,基本都是派对宴会,我们家的,别人家的。还会收到数之不尽的礼物,家人给的,同学朋友们互赠的。无忧无虑的时候,过的还是最开心的。稍微长大一点儿后,便开始觉得有些索然无味。最后来到中国,也就前两三年圣诞节会回美国和家人度过,后来便基本不怎么回去了。”   齐雪真听的津津有味,原以为他会继续讲,谁知道他说了一段后便不讲了。她撒娇道:“怎么不讲了?继续嘛。”   车子拐了个弯,清峡湾便近在咫尺了,天色也渐渐沉了下来。白琤朝她笑道:“都讲完了啊。”   齐雪真不依,嘟着嘴嚷嚷道:“我记得你还有个初恋的!快给我老实交代这是怎么一回事。”   白琤清清嗓子,开始不疾不徐的讲述道:“这个所谓的初恋有些滑稽。对象呢,也是一个华裔。我们是从小学开始的同学,关系不错的那一类。她的性格是很活泼开朗的,很聪明,在学校里也算是风云人物。追她的男生可以排成一条长龙,当然,长相很重要。在她被扰的烦不胜烦的时候,她找到了我。她跟我提了个建议,就是我们假扮情侣。对外称情侣,私下是朋友。”   “嘁。”齐雪真酸溜溜的表示不屑。   他忍着笑,继续道:“你也知道我风采过人,姿仪无双,自然也有很多倾慕者的。刚好她这个提议虽然不是什么绝佳的办法,但对我们二人来说无疑是不错的。所以我就答应了她。一直这样过了半年,半年里我们都是相干无事,互不侵扰。谁知道接下来她却突然跟我说喜欢上我了,要我跟她发展成真正的男女朋友。我没答应她,她起初也不逼我,只是自由却少了很多。除了没有肌肤之亲外,基本上同进同出。我去到哪,她便跟到哪。”   齐雪真忍不住插了嘴,酸里酸气的道:“难不成你上洗手间她也跟你一起去不成,真是个活脱脱的跟屁虫。”   车子进入清峡湾,继而开到了车库。熄火解开安全带,白琤牵着她的手,拿出钥匙开了门后,二人一起坐在沙发上,白琤继续道:“之后呢,她开始逼我给个答复。她那个人是极其傲骨的,宁愿自己不要的,也不愿是被人甩掉的。我一直没回应,她一开始也是极为坚持,我不回应,她就等。就这样耗了三个多月,我们的关系是彻底结束在她生日那天。她生日那晚喝了许多酒,那个时候年纪还小,酒量也比较浅,但不得不说她酒品真差。她把我骂了一顿,骂我是个石头,捂也捂不热的石头。所以她说她不要我了,要只萨摩耶也不要我。”   齐雪真噗嗤噗嗤的笑出声来。她笑够之后,才问:“那你就不生气吗?被女人甩的男人,其实还是很没面子的。不过,分得好,Well done.”   “反正我知道是谁不要谁就好了,让她几分面子又何妨。有些感情的事,过了许久你才会明白,不爱就是不爱。哪怕你是块软绵绵的棉花糖,没有感觉也是捂不热的。若是有爱,那么一块冷冰冰的石头也能够捂得热。”十年的记忆有些模糊,但是有些片段却仍记忆犹新。他已经有许久未曾见到她,也未曾有联系,但他还是对她有着好感的。不关情爱风月,只是纯粹的欣赏这样傲骨的性子。   齐雪真靠在他怀里,手却有意无意的在他腿间游来滑去,勾唇笑的很邪恶,很得意,很忘形:“看来是我把你捂热了。” 作者有话要说:  好冷啊……手指冻成猪头了。π_π   ☆、听话的孩纸有糖吃   圣诞节这天,大世家的女主演员已经选定。会议室里只有严向琛说话的声音:“大世家女主角的人选,就婕生吧。”   作为编剧之一的原着作者皱了皱眉,开口道:“严总,按理说我是没有干预选角的资格。但我还是想说一句,婕生没有那个能力独挑大梁。还希望严总能再谨慎考虑。”   严向琛眉眼淡淡,说的话也淡淡:“女二的戏份,可酌情增加,最好与女主角的重要性不相上下。这个女二,让谢桐来演。”   易春有些吃惊,“谢桐?”   不说易春,就连在座的几人,都微微惊讶。   谢桐在演艺圈的名气和地位,不是一般人能比的了的。除了拿过影后奖项外,也是演艺圈内当红的一线明星。自夺得影后奖后,主演的电影全是重要的女一号,并且票房成绩卓绝斐然。若是有她参演,也算得上是票房的一大助力。   有人发问:“即使谢桐答应参演,但粉丝那关该怎么摆平?”   粉丝跟明星的地位总是息息相关的,偶像有傲骨的资本,那么粉丝便有傲骨的底气。让一个新人出演女主,让一个影后参演女二,这本就是极为不妥的安排,若是谢桐屈居女二的消息一出,粉丝必定是要闹腾一番。届时杨素必定是要置于粉丝的风口浪尖上,承受粉丝的怨骂和怒火。   严向琛冷笑,“谢桐若是连粉丝都摆平不了,那她这些年在娱乐圈就是白混了。”   对于谢桐参演女二一事,严向琛一锤定音,并没有给众人反对的机会,便直接宣布散会。   不过几个小时,谢桐要参演大世家女二的消息在网络上传的沸沸扬扬。不出几人所料,其中便伴随着粉丝的好奇与疑惑,都纷纷在猜测女一究竟会是何方神圣倾情出演。   而谢桐也得了严向琛的指令,第一时间在微博上回应了出演的事情。对于她的承认,粉丝们又开始沸腾吵嚷了起来。   杨素在得知谢桐参演女二,并且这个女二是和女主角的戏份一样重时,她怒不可遏的打了电话去质问易春:“易导,这是什么意思?连女二的戏份都和女主一样重要,那这个女主角还有什么可看的。”   易春不耐的冷笑一声:“这是你们严总的意思,你该清楚才是。”   杨素怒火中烧,“那你们让我出演这样一个女主角有什么意思?”她可以预见,影片上映后,出彩的不一定会是她,最大的受益者或许会是谢桐。   易春也懒得应付她,冷冷道:“不想演?那就换人。除了你,还有大把人争着演。”   杨素有些慌了,急忙伏低认错:“易导,是我不知深浅,您大人有大量,别跟我一般见识,也别换掉我。”   易春端起架子,教训道:“既然身为演员,那就得敬业。想演,就给我好好演。若是你把票房搞砸了,严总可不会轻易让你好过,好自为之。”   又是一通伏低做小,终于让易春挂了电话。杨素深吸口气,一双眼睛里全是不甘和怨恨。   ……   圣诞节这天下午,齐雪真家里来了位不速之客。   彼时齐雪真正从学校图书馆里出来,只因白琤在等她,便加快了脚步往学校正门走去。只是在半路上却突然杀出了展睿这个程咬金,稍微让她吃了一惊。   她一手抱着课本,一手拍拍胸口,惊道:“展睿你吓死我了。”   展睿怔了一下,只是又很快回神。他想起大一的那次,那时她也是刚从图书馆出来,也正巧是走在路上被他截住。因为寒冬冷冽的缘故,她那张白皙的瓜子脸上,脸颊两边也是晕了淡淡的红迹,鼻尖上一点嫣红,煞是可爱。   他现在的性子比前两年要稳重许多,见到她也没有了那时的腼腆和害羞。只他其实还喜欢着她,但那是以他自己的方式。不打扰,也不纠缠。   展睿微微一笑,“雪真。”   齐雪真不是木头,她也察觉出了展睿对自己的心意。但她当作不知,一如既往的与他保持着最原始的距离。见面时寒暄,不见时沉默。表面上的关系虽说不变,但也只有她知道,她不愿与他有一丝的情感纠葛。她宁愿展睿不要喜欢自己,只把她当成朋友那是最好不过。   她回以微笑,“什么事?”   展睿抿了抿唇,“我听宁罄说,你们不参加大四的交流生项目。为什么不参加?”   齐雪真几乎整张嘴都没入围巾里,对他的问题也只是在心里把宁罄这个大嘴巴给骂了一顿,然后才随便解释道:“麻烦,我懒得折腾。直接申请美国的学校简单多了。你呢?是怎么打算的?”   “我也许不会参加,我妈可能会送我去英国。”   齐雪真淡淡的“哦”了声,难得兴起的调侃他一句:“那也不错,英国那边的美女还是很多的。西方女孩比较奔放热情,恐怕覃姐到时要担心你被美女给拐去当上门女婿了。”   展睿一边听她说话,一边观察着她的脸上表情。这么观察下来,他有些失望。她的脸上没有丝毫异样,那副淡眉淡眼的模样的确是很好的阐释了他们……朋友的关系。   半响,他装作若无其事的问道:“琤哥……”他磨蹭了一会,才慢吞吞的说完:“他对你好不好?”   一提起白琤,她整个人都仿似被注入了光彩活力,眉眼愈发璀璨灼灼。她正想回答,却突然看见展睿身后……似乎有个女孩在朝他们这边跑来。   等那个女孩越跑越近,她才勉强看清了对方的容颜。看起来,似乎是今年的大一新生。长得也很漂亮,一双眼睛便似天上耀眼的太阳,明媚似火。   想到展睿还在等她回答,她勾唇笑了笑,看向展睿的目光里都添了暧昧,道:“展睿,你身后的女孩……找的好像是你。”   展睿眉一拧,脸色顿时有些便秘。他霍然转身,果然看到五步开外的路上站了个人。他怒道:“江茴初,你像个鬼魂似的阴魂不散,你跟着我到底想干什么?!”   名唤江茴初的少女对他的怒火视而不见,淡定的挑眉,淡定的回话:“淡定,睿学长。你喜欢的人还在你身后看着呢。”展睿一怔,江茴初已经光明正大的站在了他的身边,对齐雪真笑的亲和温婉:“学姐长得好漂亮,难怪能让睿学长念念不忘呢。”   齐雪真心里冷笑,脸上却丝毫不显,尤其是对着这个对她笑得一脸温和,眼里却满是敌意的少女。她扬眉,说了句似褒似贬的话:“学妹的礼教学得还真是好,好到让我望尘莫及。”见她微怔,齐雪真也不想与她啰嗦。别人对她话里藏针,她也没必要对人和颜悦色。她紧了紧手上的课本,低声对展睿道:“他对我很好。我先走了,你们慢聊。”   “雪真——”展睿想追上去,手却被江茴初拉住了。他刚想怒斥,便听到她的声音响起。   “睿学长,漂亮学姐似乎喜欢的不是你啊。唔,名字真好听。”   “闭嘴。”   “我这么喜欢你,学长你干脆从了我吧,我也会对你很好的。”   “闭嘴。”   “学长你干嘛这么凶,我又没把你怎么了。你不从我,那我从你也没关系啊。”   “离我远点,滚。”   “我不会滚,学长你教教我?要不,我们一起抱团滚?”   “肮脏的我玷污不了高贵的你,你不滚,那我滚。”   ……   听着身后传来的一男一女对话声,齐雪真只当作茶余饭后的闲情雅致,并没有打算多管闲事。笑过后,便提快了脚速。   来到学校大门,齐雪真一眼便见到了白琤的车。她上车系好安全带,才道:“路上有事耽搁了,有没有等很久?”   白琤启动车子,转弯调转方向,迅速的驶上公路后,才对她眨眨眼睛,笑道:“等很久也得等啊,我不敢不等。”   齐雪真抿唇笑了笑,她似乎越来越习惯他的这种说话方式了,也越来越享受这种被他奉为明珠珍宝的生活。   “今天圣诞节,打算去哪?我可以陪你。”   齐雪真认真思考了下,“思来想去,还是在家最好。不过我们现在先回趟小区。”她觉得自己越来越往宅女方向发展了。   白琤听到她的话,即刻改变方向驶进了另一条岔道。才接着她的话道:“别人都乐衷于出去庆贺圣诞,你倒好,直接窝在家不出去。”   “和你在一起,去哪里都无所谓啦。”眼见快到小区,她的手机却突然响了起来。呼了口气,才道:“我先接电话。”   电话是宁罄打来的,她感到有些莫名。按理说唐临一早就和宁罄离开了学校,这时打电话给她有什么事?   她接了电话,没好气的开口:“你最好是有事!”她今天一点也不想跟他以外的任何人过节!就是宁罄也不例外。   宁罄翻了个白眼,压低了声音的语气更为恶劣:“相信我,凶相毕露的女人一定会很难看。赶紧死回来,你二叔在我们家!”   齐雪真还想着反讥一番,谁知道却被宁罄最后那句话给震懵了。她有些不敢相信,反问道:“你没跟我开玩笑吧啊?我二叔来了怎么不给我打电话……”   “老人家的心思你别猜,猜来猜去你也猜不透。在哪呢,还不快点滚回来?!”   “在路上,我先挂了……”   齐雪真收了电话,有些哀怨的看着白琤:“我二叔居然回国了!早不回晚不回,偏偏他就爱玩神秘,来了也不提前跟我打招呼……”说着说着便发现车子已停,正停在小区门口的路旁,而白琤正睁着一双带笑的眸子盯着她,她叹了叹气,眼里全是希望他拒绝的恳求:“琤哥哥,你要跟我上去吗……”   白琤挑挑眉,显然在嘲笑她这个问题的白痴。他笑含威胁:“你说呢?”   齐雪真被他的笑容刺激到了,气哼哼的道:“去就把车开进去啦!”   白琤的左手随意搭在方向盘上,右手摸着下巴笑得异常奸诈:“不上也可以。要不,我们以后把那些姿势都通通试一遍?”   齐雪真霎时脸红耳赤,咬牙道:“算你狠!”   白琤哼着优美的音乐旋律,得意的将车驶进小区。瞥见她有些憋屈的脸蛋儿,揉了揉她的头发,一脸笑眯眯:“宝贝乖,哥哥给你糖吃。”   “……”魂淡,谁要吃糖啊。 作者有话要说:  (??▽??) 这么冷的天简直不想活了。。。。我去。。。。。   ☆、非他不嫁   车缓缓停在齐雪真居住的单元楼前的一条小道上,齐雪真刚想下车,却突然被一个熟悉的人影给惊的缩回车里,伏在白琤的腿上惊疑不定。可能是房东阿姨最近很闲或者很缺钱,总是三天两头的往小区跑。齐雪真对她的频频到来,感到一丝忧伤。这真不是一个好现象。   等房东太太哼着东方红扭着小肥腰从车子旁边走过时,她连抓着白琤大腿的手都在无声颤粟,可见她是多么的惧怕恋情会被熟人撞破。   房东太太走了后,她依然伏在白琤的大腿上,丝毫没有起来的意思。白琤深吸了口气,隐在墨镜下的双眼尽是不悦,他怕自己一个不忍就掐上了她的脖子。他再次呼出一口气,咬紧牙关硬是挤出一句话:“人都走了,还藏什么藏?”   齐雪真抬头,正瞧见他略有些耸拉的嘴角,即使戴着墨镜,她也能感觉到从他身上散发出的阴郁气息。她自知理亏,磨蹭磨蹭的坐上他的腿,对他露出一个讨好谄媚的笑容后,双手才提起他耸拉着的嘴角,摆弄出一个嘴角上扬的形状。只是很难看就是了。   她撅着嘴,小心翼翼道:“我知道是我错了,委屈你了,损你面子了,可我也没做错啊。万一被人发现,这绝对不是一件好事啊。”   白琤攥住她的两只手,神色认真的凝视她,“那你打算怎么补偿我?”   她慢吞吞的答:“由你说了算……”   白琤总算露出一丝笑,“罚你为我生个宝宝,如何?”   齐雪真像避瘟神一样快速的滚下他的大腿,神色怪异的看着他,慢悠悠的道:“那有得你等了……”   “不怕,我等得起。”他微笑,一口白牙闪闪发亮。   齐雪真毫不客气的拆他台,凉幽幽的说:“有人说,三十岁开始衰老,所以你没多少青春了……”   “……我愿意当高龄老爸。”   “……”你行。   进入电梯里,齐雪真心里很是紧张。她摸不清齐二叔的心思,不知道他看到白琤会是一个什么样的态度。她一紧张,嘴唇都抿的紧紧地,生怕那唇不会烂似的。   白琤看不过眼了,好在电梯里只有他二人。他目光沉沉的瞥向她,沉声道:“假如我这样的人你二叔都看不上,那你们家到底看得上谁?!”   电梯叮咛声响,白琤拉着齐雪真走出了电梯。找到她们住的门房号,想按门铃时,手便被她覆住了。   齐雪真来到门前,便没有那么紧张了。她掰下他的手握住,嘴角倒是勾起了丝笑,“就是因为你太优秀了,所以关卡才会重重。倘若我父母家人都是势力贪财之人,那么我相信,他们连眼睛都不会眨一下,便会把我给卖了。”   她说完,嘴角的笑容也随之扩大。随即,便伸手按响了门铃。   ……   丰神俊朗的男人一身黑色西装,孤立的似一棵迎雪而立的松竹,凌寒中腰骨不折,自有一股由内而生的傲气,令人瞻仰,令人臣服。看向旁边矮他一头的女人时,眼里点点笑意,点点温柔。而旁边的女人,挽着男人的手臂,嘴角弯弯,眼也弯弯,俨然是一副金银也换不来的郎情妾意。   齐二叔开门时,看到的便是这么一副和谐画面。他认得画里的女主角,那是他的侄女。而自家侄女挽着的男人,居然是国内娱乐圈的明星白琤……   齐二叔面无表情的看了白琤一眼,转身进去时丢下一句话:“先进来,免得被人看到。”   白琤瞥了齐雪真一眼,淡淡道:“为什么你二叔对我的态度这么冷淡?”   “……”喂,兄台,难不成他要冲上去抱着你大腿吗。齐雪真叹了叹气,“因为你不是他爹。”   “……怎么说话呢,要造反么?”白琤憋着怨气,冷飕飕的问出口。其实他想说的是,你二叔他不是一只大光棍吗。   齐雪真心虚的摸摸鼻子,这么说话好像是有那么一点不敬……他爹也是她爷爷啊。   两个人在外磨蹭了一会,齐二叔在屋内冷冷道:“尊老两个字忘记怎么写了吗?”   二人进了屋,关了门,在玄关处换了拖鞋,便朝着齐二叔所在的客厅走去。   齐雪真携着白琤一起坐在了他对面的沙发上,恭恭敬敬的喊了声:“二叔。”又挠挠白琤的手心,笑道:“二叔,他是白琤,我男朋友。”   白琤得到示意,跟着喊:“二叔。”   齐二叔看起来很年轻,也不过三十出头的模样。只年纪也有四十左右了。也许因为久战商场的缘故,一双眼睛极为清亮,似乎一眼便能让人望而生畏。坐姿从容,腰杆笔挺,一点也看不出商人的骄奢懒逸逸,反倒是体现出了政客的严谨自律。   齐恺卓眼一斜,淡淡道:“我什么时候成你二叔了?”   “二叔,您这么年轻就变成老古董了,老了可怎么办啊。”齐雪真出言阻断,口吻带了一如以往的撒娇。齐二叔不是她父亲,却是把她这个侄女当成亲生女儿来疼爱的。所以她除了尊敬,以往在美国时也是较为依赖他的。   齐恺卓绷不住脸,无奈的笑出声来。他哼道:“女生外向啊女生外向。还没结婚就这么维护他,以后指不定不认我这个二叔了!”   齐雪真忙坐到他身边,揽住他的手臂笑说着:“我哪会不认您,二叔永远都是我的好二叔。”   齐恺卓笑而不语,扔了个类似挑衅的眼刀给白琤。他再问道:“那我再问你个问题。是我重要,还是你男朋友重要?”   齐雪真不加思索的脱口而出:“当然是您重要。”   白琤脸色瞬间变得有些难看,齐恺卓却开心的露出两排大白牙。   白琤不顾身份的哼了一声。   齐恺卓被晾了几个小时的败坏心情终于被齐雪真的这句话治愈一半。他笑道:“真真你先进房间和宁罄一起玩儿,我跟这位白先生谈一谈人生。”   白琤不惧的挑挑眉,“真真你先进房间和宁罄玩一会儿,让我跟你这位‘重要’的二叔聊一聊理想。”重要二字他咬的特别重。   “……”齐雪真很无语。   等她进了房间后,齐恺卓笑得特别开怀:“白先生家在何方,祖辈有何功绩?”   白琤也笑得特别从容:“家住美国洛杉矶。祖辈功绩倒说不上,只不过是建立了个集茵,仅此而已。”   白家家训,无论何时何地,都不可折了自身的腰骨。而他祖父的箴言,长辈需要由表及里的尊敬,但不需要卑躬屈膝的奉承。   齐恺卓笑容有些崩裂: “白先生从事何种行业?”一个集茵,仅此而已……这是炫耀吗,混蛋。   白琤依旧从容的答:“音乐行业。”   齐恺卓维持住笑,咬牙道:“可有三宫六院七十二妃的伟大宏愿?”若敢有,他今天就替他宝贝侄女阉了他。   白琤观察着齐二叔的脸色,见他如此,反倒是十分虔诚,十分认真的承诺:“白琤凡夫俗子一个,只愿得一人,白首不相离。”   齐恺卓敛了笑,目光清亮的盯住他。淡淡道:“谈谈你对妻儿的想法。”   白琤也敛了笑容,庄重严肃的吐出六个字:“妻为上,儿为重。”   齐恺卓满意了,看着他的眼睛里都带了丝真挚,他道:“最后一个问题,也是最重要的一个问题。”   “您请讲。”   齐恺卓肃了面容:“商场自古便是不见硝烟的战场。集茵产业之大,我心中了然。我们齐家,虽不如你家富足,但雪真是我哥嫂的宝贝女儿,我父亲的宝贝孙女,同时也是我的宝贝侄女。她自小便在城堡里长大,她有公主的高贵,但没有公主的傲慢,所以我父亲哥嫂对她很是疼爱。我也是在商场里打拼过来的,这个行业有许多人看不到的黑暗与龌龊,和不成明文的规则。而你总有一天会因父母而踏入这个商场,我问你,假如你们结了婚,你是否会为了利益,而与其他女人逢场作戏?又或者,与其他女人假戏真做?”   在如今这个时代,有钱的男人在世人眼里总是管不住下-身,也无需管住下-身。只要一个男人有钱,挥挥手便能招来各种各样的女人。物欲横流的时代,似乎已经淹没了一个丈夫该对妻子的忠诚,父亲对子女的重视,和对婚姻的责任。一个男人有欲而禁欲,似乎在许多人眼里,是个极其愚蠢的行为。   想起这些阴暗龌龊的东西,齐恺卓脸色有些青郁。他又补充道:“我不管你以前是怎样的,因为那是你的过去,别人无法干涉置噱。但是假如你们结婚,我希望你能够对婚姻忠诚,对妻子忠贞。不伤她的心,也不让别的女人伤她的心,要给她幸福。”   白琤洗眉刷目,心如碧海澄空,一样的澄澈空灵。他笑了笑,“我不会做让她伤心的事。”她一心一意的在爱他,他不忍心让她伤心,让她难过。   齐恺卓满意的点头:“孺子可教也。”望了望关着的卧室门,他又道:“我建议你还是尽早退出娱乐圈,否则我父亲哥嫂那关,你会很难过。你先坐着,我进去和她说几句话。”   白琤真诚的向他道谢:“多谢二叔提点,我知道的了。”   齐恺卓翻开旅行包,拿出一个文件袋,来到齐雪真的卧室门口,敲响了房门。宁罄前来开门,齐恺卓对她道:“小罄你出来一会,我和真真说几句话。”   宁罄没有异议的点点头,让齐恺卓进入房间。   齐雪真将齐恺卓拖到单人沙发上坐下,笑吟吟的站在他身后为他松骨舒筋,边按摩边探听:“二叔,你跟他说了什么啊?”   齐恺卓哼了一声:“没说什么,就是谈谈人生聊聊理想。”   齐雪真加重了手劲,扁嘴道:“二叔骗人。”听到齐二叔惊叫一声,她得意扬扬:“你欺负他,我就欺负你。”   齐恺卓哭笑不得,“别闹了,二叔今晚就得回美国了。今天来找你,是有事。”   齐雪真听到他说有事,赶紧坐到了旁边的沙发上。齐恺卓道:“真真回答二叔几个问题。”   齐雪真点头:“二叔你问。”   “你很喜欢他?”   齐雪真扭捏了一会,毕竟跟长辈谈这种话题她还是有些撇不开脸的。但为了他们将来,她愿意抛去矜持。她很肯定的回答:“二叔,我爱他。”   “爱他?有多深?”   “非他不嫁。”   齐恺卓沉吟不语。半响,又问:“假如你父母不答应你们结婚,你会怎么做?为了婚姻离弃父母吗?”   齐雪真抿抿唇,手摩挲着沙发,“二叔不也是违背爷爷的意愿,改国籍,不结婚,爷爷还照样当您是他的儿子。我知道二叔想说什么,但是我已经成年了。我人生的处置权,应当属于我。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我相信二叔应该也能理解我的。”   齐恺卓欣慰的笑了笑,又叹了叹气,将手中的文件袋递给她,起身拍拍她的肩,“虽然二叔也喜欢乖巧温顺的侄女,但二叔更喜欢有主见有担负的侄女。”   齐雪真攥紧手中的文件袋,对着齐恺卓的背影,她说道:“二叔,给爷爷生个孙子吧。”   齐恺卓脚一顿,脸上溢出无奈。看来他这个侄女,心肠比他要软的多啊。他头也不回的答:“我自有分寸。”   齐恺卓走回客厅,打了个电话给自己特助:“阿战,来玉柏小区接我。”   齐雪真想要送齐恺卓到机场,被他拒绝了。在目送齐恺卓离开后,齐雪真便跟宁罄打了招呼,之后便和白琤下了楼,驾车离去了。她坐在副驾,开口说话:“我二叔他从小就很疼我,虽说我们分隔两地,但感情却非常深厚。刚才在房间时,他给了我一本房产证,楼盘是紫荆花园。”   她当时翻开看了看,楼盘是B市市中心的紫荆花园,这是一所高档住宅区,面积足有两百个方。虽说不如清峡湾的别墅价值高,但她还是十分感动。这是她人生中收到的第一套房子。   她扭头朝他笑:“其实在某种意义上来说,物质也是一种关爱。钱和物质,其实能很好的抚慰都市人被寂寞贪婪侵蚀的孤伤心灵啊。”   白琤酸溜溜的提起往事嗝应她:“怪不得某个人十九岁生日的时候,没有收那枚戒指,原来是看不上。”   齐雪真转念一想,便明白了他这不符常举身份的醋味是哪里来的了。她勾起唇,指腹暧昧的刮过他的下巴,破天荒的学着影视小说里的桥段调戏起他:“小心肝儿,小宝贝儿,大爷,给奴家笑一个呗。”   话刚脱口,齐雪真便羞愧的捂起脸……笑了起来。太肉麻,太恶寒了……我去。   果不其然,白琤的脸色十分精彩。他艰难的偏头,艰难的挤出一句话:“还有没有比这更恶心的……”   齐雪真眨眨眼睛,她想起她之前看的那篇总裁文,不怀好意的盯着他笑:“有啊,你要听吗?”   “……”他不想听,估计也不是什么好词好话。   齐雪真见他不应,也没在意,她本来就不打算征求他的意见。她刻意变了声,用她觉得算得上娇媚的口吻道:“你这磨人的小妖精~”   “……”果然如此,杀伤力果然很大。   齐雪真收了笑,偷偷瞄了他一眼。见他绷着张脸面无表情的看着前方,心下一软,也就没跟他玩闹了。她摸上他的手,郑重其事的道:“阿琤,你很重要。除了你,我谁也不会嫁。”   “那你记好了,你只能嫁给我。”白琤露出丝笑,强势又霸道的宣告了他的主张。   因她这句话,他觉得心里十分煲贴。和她在一起,爱上她,是他做的最正确的决定。他不必担心她会爱上别的男人,也不必担心她会和别的男人纠缠暧昧。他很安心,也很感动。 作者有话要说:  码到最后,我突然想起一句话。遇见对的人,就是你觉得那个人不会离开你,除了你,她/他不会爱上别的人。经历过轰轰烈烈爱情的人,向往的都是细水长流的爱情。以前看《北京遇上西雅图》时,看到过一句短评:假如文佳佳没有享受过那些酒醉奢靡的生活,她会看上Frank这种老实忠厚的男人么。其实不过是顺序调转了而已,正因为她看清了前路。   经历的顺序很重要。两个人在一起,安全感也很重要。   ☆、只给你亲   圣诞节这夜,B市降了首场小雪。空中飘落着稀疏的雪花,落地时随风旋转舞动,姿势美得如同芭蕾舞中的天鹅。这场小雪,丝毫不影响圣诞夜的气氛,反而有助涨气焰的效果。   齐二叔连夜赶去机场,齐恺卓本不想让齐雪真二人相送,奈何拗不过她,倒是让白琤送了他一程。等他登机后,白琤才驾车回清峡湾。   此刻在回程的路上,齐雪真双手攀住窗沿,下巴顶在手背上,眼也不眨的盯着外面。看到雪花,眼底浮现出点点惊喜。   她也想伸出手去接住那些凉凉的雪花。   可惜,他们现在正在回程的高速路上。   想着回去的时候雪可能已经停了,齐雪真又有些闷闷不乐,整个人顿时蔫了下来。   倒是白琤看出了她的心思,偏头望望窗外,又瞅瞅自己右手边的齐雪真,抿唇无声笑了笑,道:“很想下去玩?”   齐雪真撇撇嘴,没回头理他,仍是盯着外面看。片刻,见他不说话,她又忍不住道:“高速路上玩不等于找死吗,我又不傻。”   “挺傻的。”   “我不傻。”   “你傻。”   “我才不傻!”   “我觉得傻的很。”   “话不投机半句多,你暂时别跟我说话。”   公路两旁的树木因冷风而微微晃动,雪花因风力的缘故,一时飘移,一时稳当,而齐雪真还在目不转睛的看着外面,以致连个眼光也没瞥向他。白琤有些不乐意了,“雪花比我还好看吗,看的这么入神。”   齐雪真没看他,只气哼哼的回:“是比你好看。”   白琤单手取下自己的围巾,胡乱的挂她脖子上,动作不是很利索,惹得齐雪真回头瞪视他:“开车专心点,不要一心二用。”话虽如此,却取下他的围巾,纳闷的撅嘴道:“干嘛把围巾给我,车里又不冷,我也不需要。”   “自己围上它。”白琤的语气有些强硬,见她光瞪着自己不动,他语声也柔和下来,“你不是喜欢雪吗,等下把窗打开就是。不过你又没围巾,到时吹风容易感冒。”   齐雪真发了会呆。不知为何,每年的平安夜圣诞节,她都会想到两年前的那几条匿名短信。他用谎话骗了她好久,那天他告白时她也真真切切的觉得屈辱。但是她还是选择接受。一年多的“欺骗”,怎么也比不过她好几年的坚持……和等待,和幻想。   她围好围巾,偏头看他,对他笑,“琤哥哥,我想起两年前的那个平安夜……你给我发了短信。后来你跟我表白的时候,我之后在想,若是当时我知道那个是你,我一定会死皮赖脸的骚扰你,让你习惯我的存在,到离不开我。也不至于凭白无故的耽搁了一年半的时间。不过好在我是幸运的,因为你没有让我唱独角戏。琤哥哥,谢谢你。”   有的人不是最好的,但却是无法替代的。看着她暖暖的笑容,他突然想起这句话来。他们之间实质交往也不过短短半年,但他却在逐步逐步的深陷,到他不想放手的境地。他见过许多优秀的女人,无论是成就上,亦或是修为上,比她优秀太多太多。可无论如何,他却觉得有种人给的温暖和幸福,他只想沉溺而不想另寻。而她齐雪真,就是这种人。   收回思绪,他嘴角弯起灿烂的弧度,很认真的对她说:“宝贝,你亲我一下。”   齐雪真靠近他,在他的右脸上亲了口。也很认真的对他说:“盖章了,你是我的男人,不准你亲别人和让别人亲你。”   白琤笑的有些诡异,对她眨眨眼睛,“往后若是我们结婚有了孩子,那我们的孩子不能亲我,我也不能亲他们吗?”   齐雪真斩钉截铁:“对,不能。”说话间,她已经摇下了车窗,冷风一吹,下意识的打了个寒颤。侧头看时,却见他一脸笑意盎然,眼里满是了然于胸,仿佛在说“看吧看吧你就是个小醋缸别否认了”。她伸手去接着飘落的雪花,气闷的哼了声,道:“要亲就叫他们亲自己的未来老婆或者老公去,别亲我男人。”   “嗯,不给他们亲,只给你亲。”   他笑得一脸荡漾,在寒风的洗礼中回到了属于他二人的家。   ……   因迎来了首场小雪,圣诞节过后,B市的温度降了许多,冬天比去年更为反常冷冽,齐雪真去到教室时已经听到许多人在嘀嘀咕咕的埋怨了。因快到期末考,班级里许多人不是在图书馆,就是在教室温习,就连她也不例外。回到小区时也是和宁罄温书温到凌晨,虽说她大可不必如此拼命,毕竟以她的能力期末考完全不在话下。但从巴黎回来后,在得知他的身家背景之后,她已经不敢怠慢一丝一毫。她想要成为能够与他匹配的另一半,不给任何人置噱评论的地步。   译完几张英文和德文的卷子,已经是深夜一点。齐雪真吸吸鼻子,发现有些感冒的迹象。她皱皱眉,不久后又打了个喷嚏,停歇片刻后又打了个喷嚏。她去厨房倒了杯热开水,从洗手间出来后,宁罄的房间依然亮着灯,门未曾掩实,齐雪真轻手轻脚的靠近门边,从缝隙里探入目光,发现宁罄正在桌台上奋战。   她站了片刻,末了,抬手敲敲门,未得到宁罄的回应,便推门而入。   宁罄回头看她一眼,目光又回到桌子的书页上。她问:“这么晚还不去休息?”   齐雪真拿着热水杯,随手提了张椅子坐到她旁边,瞄了眼她桌子上的书后,才回答:“你不也一样那么晚。”   宁罄道:“唐临那么优秀,经管系尖子中的尖子,我不能落下功课,让他丢脸,也不能丢我自己的脸。”   齐雪真想回话,却又打了个响亮的喷嚏,宁罄终于停下,关切的责问道:“你看吧,不注意休息和御寒,该感冒了吧。我这有感冒药,你吃两粒。”   齐雪真忙托起水杯,起身道:“In the light shall we see light.我已经决定了,报考哥大的新闻学院。今年三月中旬,我会接着报考TOEFL。夜晚了,我先睡了,你早些休息。”   十五号,期末考试完毕。齐雪真走出考场时,顿时觉得头有些晕,宁罄见她脸色不太好,便拿了她的手机过来,拨了白琤的电话后边扶着齐雪真朝校门口走去,等白琤接了电话,她才道:“真真她身体有些不舒服,你有空吗?有空的话,最好来接她。”   白琤眉一皱,随即穿上外套,道:“你们在哪?我现在马上过去。”   “我们在学校正门等着。”   白琤整装完毕,便拿着车钥匙驾车出发。他皱着眉头,开车的速度有些快,半个小时后,便到了H大的学校正门。因刚考完试没多长时间,学校门口处有许多的学生穿行逗留。有些见到宁罄和齐雪真的同学想上前打招呼,宁罄却视而不见,扶着齐雪真来到白琤的车前,敲了敲窗,便让她坐到了副驾上。   宁罄弯下腰,对白琤道:“你送真真去医院检查下,看是什么原因。”   齐雪真系好安全带,揉揉额角,脸色十分差,说话也是有气无力的,“不用了,我只是头有些晕,回去睡一觉就没事了。宁罄你去找唐临吧,别管我了。”说完便径自摇上车窗,对她打了告别的手势后,转而对白琤道:“琤哥哥我们回清峡湾吧。”   见她脸色苍白,他有些自责,又有些恼怒。等宁罄退开后,才发动车子朝清峡湾驰去。半途上,他摸摸她的额头,皱着的眉头舒缓了下来。刚想说话,便被齐雪真拍下他的手,“我没发烧,只是脑子有些发晕,没事的,以前好像也有过,我睡一觉就好了。到了清峡湾叫我。”   白琤又摸了摸她的脸,想质问她又莫名的叹了叹气:“睡吧,醒了我们就到家了。”   回到清峡湾,已经是下午两点。白琤解开二人的安全带,弯腰将她横抱起来时,齐雪真恰巧就醒了。她双手挂着他的脖子,脸埋进他的颈窝里,小声嘀咕着:“琤哥哥,抱我去床上,我要睡觉。”   “好,我煮粥给你吃,好了我再叫你。”   齐雪真迷迷糊糊的嗯了声,然后又闭起了眼睛。白琤摸摸她的额头,悬着的心也稍微落下实地,小声道:“之前你说要在玉柏小区准备期末考,我也没拦你。只是你看你现在,病怏怏的,怎么回事呢?”   齐雪真答非所问:“头好晕……”   白琤认命的叹气,直接抱着她上了二楼主卧。为她掩好被角,白琤在她额头上亲了亲:“宝贝,我们不去医院,那我叫医生来给你看看。”   齐雪真勉强的睁了睁眼,有气无力的嚷嚷着:“我不想去医院,不想看医生,不看不看不看不看……”   白琤想板起脸训斥她,却发现她卷起被子翻了个身,只留了后脑对着他。他只好收起严厉,柔声安慰她:“好,不看就不看吧,你先睡一觉,我去煮个粥等你醒来喝。” 作者有话要说:  π_π啊啊啊啊啊啊。。。。我懒了。。。。我要争取日更。。。早日完结。。。(>﹏<)   ☆、彻底栽了   下午三点的时候,白琤来到二楼主卧。齐雪真还未醒,他放轻手脚走到床头,坐在床沿时盯着她的侧脸发了会呆。   齐雪真睡觉和大多数女孩子一样,喜欢蜷缩着双腿侧躺而睡,盖着被子远远看去便像一团肉球,圆滚滚的看起来特别可爱。   他伸手去探了探她的额温,正常的温度让他舒下心来,好在没有发烧。   片刻,白琤拍拍她的脸,见她有醒来的迹象,他忙唤她名字:“真真,起来了,别睡了……”   齐雪真慢慢睁眼,下意识的皱眉,然后舒眉,坐起来后朝他说道:“睡了一觉,头好像又不晕了,不过琤哥哥我想喝水……”   白琤听她的声音好像有些涩哑,忙起身去客厅给她倒了杯热白开,坐在床边看着她一边喝水一边说话:“慢点喝,小心烫。肚子饿不饿?粥我煮好了,等下喝碗粥暖暖胃。”   齐雪真点了点头,掀被下床后披了件外衣,便跟着白琤下了一楼。可能是因为刚睡醒,身体有些发软乏力,下楼时就是扶着楼梯的扶手下来的。白琤拧起眉头,牵过她的另一只手,道:“等会我还是送你去医院看看吧,没什么事我也能放心些。”   齐雪真摇头拒绝了,“我不喜欢医院,况且我也没那么娇贵,不想动不动就上医院。可能是这大半月为了准备期末考精神有些紧张,考完试放松下来后不是那么快适应罢了。琤哥哥,我没事的。”   她不会说这大半个月以来她几乎都是凌晨一两点才睡,也不会说她除了复习专业课和背写单词外还汲取了大量的新闻传媒类的知识,只为了那一句“借汝之光,得见光明”。哥大校训,她严记铭刻。为了缩短他们之间的差距,她必须要努力上进。不求缩短财富的差距,只为与他能有更多的话题,让心与心更加靠近。她想起电视上经常上演的剧情,贫寒士子一朝及第金榜题名后往往都会抛弃糟糠妻,从而迎娶如花似玉优雅端庄的大家闺秀。不是他们没有责任没有爱,而是这种责任这种爱远远不够他们铭刻一生,抵不过权势地位和良妻美妾带来的幻影诱惑。靠过往的回忆来留住一个男人,其实是非常愚蠢的一种方法。没有谁会注定为谁停留,也许会停留一年,两年,但很少能停留一辈子。回忆会模糊,总有一天也会回忆不起来。所以她要做的,就是与他同在,同进退。她希望能拥有一段幸福终老的婚姻。不要什么旷世绝恋,只愿他能满心满眼只有她。   齐雪真收回飘远的思绪,开始吃着白琤亲自为她盛好的瘦肉粥。一勺一勺入口,肉粥的鲜美和他全心全意的照顾顿时萦满她的口舌和心尖。压下胸中的那股反胃感,就凭他为她亲自下厨的这份心意,她也要把粥吃下去。   见他只看着自己吃而不动手,齐雪真扁扁嘴不是很高兴的说:“琤哥哥你也跟我一起吃,你不吃我也不吃了。”   白琤撑着腮,笑容从唇边露出,有些无奈的反驳:“我不饿……你吃就好……”   齐雪真开始耍小性子,甩下勺子说不吃就不吃了。拗不过固执的她,白琤只好在厨房又收拾了副碗筷,盛了粥便坐回她旁边开始一口一口的吃。   齐雪真又低下头重新拾起勺子,送了口粥进口,嘴角悄悄弯起一个愉悦的弧度。就连那股时隐时现的反胃感,都仿佛也随着他的纵容一同消失不见了。   吃完一碗粥,清洗完碗锅,齐雪真便上了二楼主卧。因进了些食,她面色渐渐恢复了些红润,整个人看起来也精神了许多。一进卧室,便迫不及待的拎过他的苹果笔电,想要开机。只是还没等她开机,电脑便被跟上来的白琤一手抢了过去。   白琤拿过电脑,看着她时眉一拧,脸上写满不赞同,沉声道:“不准上网,给我再去床上躺一躺。”   齐雪真霍然起身,跺跺脚后想要去抢电脑,但因为不够他高,所以只能看着被他高举着的电脑露出愤懑的神色。片刻后,她换了个幽怨的表情,道:“琤哥哥,我又没生病,不要把我像个病人一样对待啊。阿琤,我就上一会儿,让我查查GRE的成绩……白先生,你行行好,把电脑给我嘛……”   白琤挑高眉峰,“我帮你查。”   “我自己查。”她咬牙道。   “那就明天查。”他不买账,依然拒绝。   齐雪真没得办法,只好改变策略。抱住他的腰时,故意磨蹭了好一会。不仅如此,还伸舌舔了舔他的喉结,让他差点就缴械投降。坚持不到五分钟,在某个无耻之徒的口舌骚扰下,白琤只得妥协:“好了好了,真是怕了你了。电脑给你,查完就给我躺床上去。”   齐雪真喜形于色,在他脸上重重的亲了一口,笑嘻嘻的道:“琤哥哥你真好,我爱死你了。”   半个钟后,齐雪真查到了她的GRE成绩。白琤坐在旁边,正好看到了她的分数。他脸上略有讶色,开始调戏她,笑眯眯道:“呀,334+5,看不出来宝贝你居然还有两把刷子啊。佩服佩服,厉害厉害。”   对于能取得如此之好的成绩,即使在意料之中,齐雪真的心情也有些飘飘然。她眉开眼笑,一点也不谦虚的回嘴:“客气客气,不过区区一个GRE,小菜一碟罢了。等我三月再战TOEFL,再续辉煌!”   白琤揉揉她的头发,依旧调戏的口吻:“女王陛下英明神武,区区一个TOEFL怎么能难倒您呢,您说是吧?”见她点头,他又凑近她耳边,“那么女王陛下,该去休息了,您意下如何?”   说罢,也不顾她的反对,便关了网页关了电脑,啪的一声合上了电脑。架着她的胳膊连拖带抱的让她躺在了床上。为她掖好被角,亲了亲她的唇,笑道:“再睡一觉,省得累出毛病来。乖啊。”   齐雪真动动身子,被他抱起来时本是不情愿的,但一躺回床上时又突然觉得头开始晕了。躺着望了他好一会,感觉到睡意渐渐上涌,她低低道:“嗯,那我睡了,你要有事的话就先去忙吧,我睡醒后就起来做饭。”   “我哪里都不会去,我在家写曲。你安心睡吧,晚饭我会煮,煮好就叫你吃饭。”   齐雪真点点头,终于眼一阖,睡了过去。   天色渐渐暗淡,亮光逐渐隐入云层,天开始黑了。齐雪真这一睡,又睡了两个小时。不用白琤上来叫她,她便已经醒了。睁开眼的刹那,屋里的黑暗让她微微一怔。偏头朝窗外一看,原来已经是黑灯瞎火的晚上了。头还有些晕,她没有即刻起身,而是在床上继续躺着。可能是因为睡的过多,额头隐隐作痛着,她难受的揉了揉额头。睡的时间长,脑子还有些混沌,齐雪真躺了五分钟,才伸手拉开了床头柜上的台灯。   黑暗被亮光驱散,齐雪真起身披上外衣,坐在床边又揉了揉胸口。那股压下去的反胃感又上来了,她又重新躺回床上,几分钟过后,才发觉好多了。   一楼客厅并没有白琤的身影,齐雪真停了停,才往厨房走去。来到厨房,果然看见他围着围裙在炒菜。她倚在门边安静的看着,也没出声打扰,就这么眼睛都不眨的盯着他看。左看右看,上看下看,还是那么帅。看来那句话说的果然不假,会下厨做饭的男人果然最帅。当然,她本来就觉得他是这个世界上最英俊最丰姿绰约的男人。   等白琤端着盘子转身,才看到倚在门边的齐雪真。见她脸色苍白的如同涂上了一层白粉,眼窝深陷几分,一看就觉得那是病人生病才有的姿态。他连忙把盘子放下,过来伸手探她的额头,虽然仍保持着常温,但他还是心有余悸,提议道:“还是得去医院看看。吃完饭我和你去。”   齐雪真佯装不悦的皱眉,“你再说下去,我没病都被你说的有病了。我不去医院,琤哥哥你再说我生气了哦。”   她和许多普通人一样,对医院有着从内心而发的抵触。除非大病,否则她从来不进医院半步。那时齐老先生因齐恺卓的事气到住院,到现今依然令她胆战心惊。人的生命是如此脆弱,医院更是生死离别的高发地。她觉得自己没病,所以根本不愿踏进医院半步。   “琤哥哥你炒了什么菜呀?好香啊。”白琤还想说话,却被她绕过了话题,她走进厨房,掀盖闻了闻汤锅里的白色鲫鱼汤,气味闻着很是香浓鲜美,但却差点让她吐了出来。幸好她以手掩住了口鼻,才让那股恶心反胃感老实下来。   白琤摇着头解了围裙,走到她身后拍了拍她的肩,出声道:“把菜端出去,吃了饭早点休息。”   接过白琤盛好的鱼汤,齐雪真脸上显然有些慷慨赴义的壮举神色。鱼汤看起来很鲜滑,想来是掺合了牛奶进去,牛奶的香味顿时盖住了鲫鱼的腥味,让人有一种想要把它全喝进肚的冲动。可惜,她除外。   她心里也有些疑惑,自己的身体一向健康,平时并没不会生什么大病,唯一不好的,就是她容易感冒,受点凉就能喷嚏咳嗽一起来。为了不让他起疑从而逼迫她上医院,她咬咬牙,决定将它喝下去。所以才有了那副慷慨就义的壮举模样。   白琤看着她的模样大笑,“难道我做的是毒药不成?你看你这表情,简直跟当年董存瑞炸碉堡时一模一样。”他饮了口鱼汤,又摸了摸下巴,有些自得的说:“我觉得我挺有做菜的天赋的,不仅卖相佳,连味道也佳,我简直是居家好男人的典范。”   齐雪真勉强喝下两口汤,听到他的话后顿时嘴一撇,突然就很想打击他。跟她比厨艺,简直是一个天一个地,水准根本不在一条水平线上。   正当她想开口,胃顿时一阵翻腾,恶心呕吐齐齐上来,她猛地捂住了嘴往洗手间跑去。留下目瞪口呆的白琤看着她奔往洗手间的身影若有所思。   事实容不得他思很久,当齐雪真跑去洗手间的几秒钟后,他也唰的一声霍然起身,也朝洗手间去了。   齐雪真蹲在马桶边,因跑得急,所以来不及关门,便给了白琤进来的机会。她按下冲水的按钮,水流顿时将她吐出的那些污秽物卷入了下水道里。   白琤不知何时蹲在了她的身边,手里拿了一杯水,水不偏不倚的停在了她的面前。她听到他轻轻说:“先漱漱口。”   她沉默的接过那杯清水,将口腔清洁干净。末了,她握着玻璃杯,回头看他。也许这一刻上天赋予了她神秘而奇异的“读脸术”,毫无疑问,她居然在他看似平静的眼睛里读出了些微的欣喜和不敢置信。显然,他也往那方面想去了。   然后,她听到他以异常柔软的嗓音说道:“难道是……有了?”   她突然想起她的经期已经推迟了七八天。原本这个月该是六七号大姨妈就该拜访她的,却不料到了月中还不见姨妈亲来的迹象。她蓦地有些慌了,忙不迭的抓住他的手臂,眼眶已经红了,哽咽着断断续续的说道:“琤哥哥,我不要它有……不要它有……我不想那么早当妈妈……”   言下之意,若是有了,她要打掉他们的孩子。白琤的一腔欣喜和期待,突然就被她的泣语打破。在他心烦意乱的时候,又听到她说:“……若是有了,我会打掉他。”   他觉得心里五味杂陈。心头仿佛被人拿着无形的刀刃,狠狠地刺上一刀。血液顿时冷凝下来,他觉得心也突然冷却了。这样狠心的话,他有些不敢想象会是她说出来的。原本在马代那次,他以为她只是口头说说,若是真有了,她肯定会不舍得的。谁知道……   白琤因她的话在这头沉默,齐雪真却突然扔掉了玻璃杯,玻璃杯随即碎裂一地,发出清脆惊悸的响声。而她却陡然圈住了他的腰,眼泪在近他胸膛时顿时哗啦的倾泻而出。仅片刻,便听到委屈而压抑的哭泣声响起。他的毛衣沾上她的眼泪,胸前已经浸湿一大片。她边哭边呢喃:“琤哥哥,我不要当年轻妈妈,你别不理我……别不理我……别生我的气,琤哥哥……”   白琤因她一句话冷却的心,又因她一个哭泣而重新活络起来。他这一刻清楚的认知到,自己是彻底的栽了。栽在了一个还未满二十周岁的年轻丫头的身上。   他慢慢抬起她的下巴,发现她平日里那双空灵玉秀的眼睛,此刻早已红肿的跟核桃一样,难看至极。浓密纤长的眼睫还垂挂着泪珠,眼里也早已不见从容镇定,此时唯剩惊惶和不安。他满是心疼的拭干她眼角的泪迹,摸了摸她的脸颊,最后亲了亲她的唇,“不哭了啊。我不会生你的气,我也没资格生气。”   齐雪真渐渐止了哭声,她又重新将脸埋进他的胸膛,闭着眼睛慢慢平复惊惶的心情,顺便聆听他强力的心跳。她低低呢喃:“你不要生我的气,也不要不要我。”   白琤也慢慢顺着她的背,脸蹭了蹭她的脸,一时半会儿默默无言。他在猜想浮出心头的那一刻起,忘记了她的年龄,忘记了她不过还是个大学生。他到了结婚成家的年纪,到了可以做父亲的年纪,可她……却还未到。年龄的差距,注定要有一方退让包容。而包容忍让的这方,无疑是他。他也乐意去包容她,迁就她。谁让他爱她。   良久,在她将要睡过去时,他才慢悠悠的开口:“我不会不要你的,无论怎样我都不会不要你。我们等会去医院,也许不一定是有了。”   他现在,一点也不期望她肚里有他的孩子。他不忍伤害他们的骨血,却更不愿她因此饱受折磨和纠结。   齐雪真情不自禁的翘起嘴角,羞怯的低声唤他:“琤哥哥。”   “嗯?”   “我爱你。”   白琤愣了片刻,之后吻上她柔软的唇。极其温柔的吮吸着她的唇瓣,仿若对待一件绝世珍宝。末了,他凝视着她的双眸轻言细语:“噢,我也爱你,宝贝。” 作者有话要说:  π﹏π 两只手指被划伤了,今天还打了一天的喷嚏……貌似想感冒了。   我跟朋友说我前两天想折腾一下女主,然后我跟她说我今天衰神附体,她说这是女主的逆袭……   π﹏π肿么能这样对我。。。。我不想感冒啊。。。。      ☆、My Lover   夜晚十一点,白琤二人正在从丽港医院返回清峡湾的路上。天色沉黑,只有路边的高楼建筑闪烁着五光十色的霓虹彩灯,照亮了路边行人行色匆匆的背影。天开始下起淅沥小雨,点点雨滴飘落在这片土地的四周角落,很快,街上的行人几乎在一瞬间便撑起了雨伞。   雨刷开始摆动,白琤伸手摸了摸身边齐雪真的脸。在听到医生说不是怀孕的那刻,她明显是松了口气。他有些微的失落,却又有些庆幸。假若换作别的男人,或许会觉得她虚伪,在对心爱的男人虚情假意。明明说爱,却不肯为爱人生孩子。但他知道,她不是那种人。   她不是那种只会听从遵守而毫无主见的女人,相反,她思想太过自主。她给自己规划了一个未来,在某个阶段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现今她认为自己还不是时候当一个母亲,也不是时候结婚成家,所以她不会因为一条小生命而停留。况且,这只是一个虚无的假设,她没有怀孕。   白琤微微叹气。他不知道是该责备她不注意自己的身子,还是该心疼她那不要命的进取心。   将近四十分钟的车程,终于回到清峡湾。雨势已经由淅沥小雨转化成瓢泼大雨,水势蔓延,地面上已是湿漉漉一片。   在车库停好车,白琤解开二人的安全带,才叫醒熟睡中的齐雪真。齐雪真迷糊中睁眼,发现他正在探自己的额温,她嘤咛一声,以微弱的声音说道:“琤哥哥,抱抱。”   白琤收回手,绽开一个笑,便将她抱在怀里。把她横抱进卧室时,她还不肯撒手,非要窝在他的怀里。他抱着她坐在床上,一边揉着她的头发,一边温声问:“先去洗澡好不好?”   “不想洗……”   “不洗的话我可不和你睡的哟。”   “好吧。”(╯^╰)   ……   冬天的深夜特别寂静,寂静到给人一种错觉,仿佛这世界上的生灵皆已灭迹,只留下一个空荡荡的躯壳存在。时钟滴滴答答的飞快行走,时间在一分一秒中争相流逝。齐雪真蜷缩着身子枕在白琤的手臂上,腿也不老实的压上他的腿,整个人几乎要翻身压在他的身上。   赤身的体温越烘越高,身体的本能反应也驾轻就熟的驭上大脑。白琤搂着她细腰的手青筋微微突起,柔软的胸-乳贴在他硬朗的胸膛上,顿时勾起了心内的一股火,被内裤裹住的老二瞬间直挺挺的抬起了头。   白琤眼神发暗,俨如一条波涛汹涌的蜿蜒长河。他忍着欲-望艰难的开口:“快点把衣服穿上,再生病我要生气了。”   齐雪真无视他的话,故意用腿蹭了蹭他那高耸的帐篷,“有你在,我怎么会生病?”她腿不老实,手也不老实,摸上他硬邦邦的物体时,还叹息道:“手感真好。”   “……”她这是在引火烧身吗。   白琤忍不住,一个翻身便把她压在了身下。齐雪真得意洋洋,对他露出灿烂笑容的同时,手也将他的内裤扯下,还面不改色的坦然道:“专家说,内裤太紧,会导致勃-起功能有异,降低男人的性能力。”   “……”这是砖家说的吧。   白琤撑在她上面定定望住她,漆黑的瞳仁犹如一块磁石,仿佛要将她吸纳进去。他深吸一口气,露出个颇具危险性的笑容,“质疑我的能力可是没有好下场的。”   齐雪真双腿自然而然的盘上他的腰,全身上下最私密的部位几乎与他相抵。她故作不解的皱皱眉,模样俨如一位虚心求教的好学生。她疑惑的问他:“是先奸后杀还是先杀后奸?”恶意的在他背上挠了几下,她忽然摇摇头,满脸可惜:“如果是奸尸的话,恐怕我不能配合你了,这项工作太重口太任重而道远,我做不来。”   白琤被她的话给弄的啼笑皆非。他忽然笑了出声,道:“睡觉吧,小白痴。”   说罢,白琤便想翻身下来。奈何齐雪真使出了吃奶的力气,双腿钳住他的腰不给他半途而废。她脸上渐渐晕出红迹,眼神却不见半分退缩,直接附在他的耳边轻喃道:“琤哥哥,我要。”   白琤被她娇嗔的语气给撩拨得血液沸腾,身躯更因她直白的两个字而猛然一震。刚歇下去的旖旎心思此刻却如疯长的藤蔓,将他牢牢实实的缠绕住,不给他挣脱的机会。   可惜他要考虑她的身体,若是以往他早就不客气的饱食一餐了。今晚医生说她是因为最近这段时间休息不足精神紧张而导致身体免疫力下降,所以才会出现头晕呕吐这几个症状。   白琤揉了几下她的胸,又将脸埋进她的胸前蹭了蹭,许久才说道:“宝贝要什么?”   “……”   齐雪真默默地盯了他好一会儿,觉得还是以行动证明来得有效果。她主动吻上白琤,轻咬着他的唇瓣,许久才探舌进去。在他意乱情迷的时候,她出其不意的握住了他腿间硬邦邦的命-根子。随后她松口,手却还紧紧握住他的硬-挺。   白琤倒吸一口气。不是震惊,而是舒爽。就像饥渴难耐的旅人行走在炎热沙漠时,遇见绿洲的那种兴奋和舒爽。他凝着她,眼里暗潮激烈澎湃,哑着声说道:“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齐雪真挺挺腰,握着它想要送进自己的体内,却因体力不够而频频败下阵来。她脸上染了酡红,眼里却有些焦虑,正急躁的嚷嚷着:“它不听我的话……”   白琤实在看不过眼,抱着她翻了个身,让她瞬间便坐在了自己胯-上。他揉弄着她丰满的雪团,喉结滑动着,哑声道:“现在它会听你的话了,开始吧。”   因为情动,她的幽径也是一片湿濡。她按照他的指点,双手握着它,对准自己的径口,慢慢地坐了下来。没入的那一刻,白琤长吁了口气。而她,微微皱眉后,却开始尝试动作起来。   ……   这场由齐雪真起头,以白琤收尾的欢爱结束后,齐雪真软绵绵的侧躺在他边上,眉间虽有疲惫,更多的却是欢愉酣畅。白琤俯头意犹未尽的舔舔她的乳-峰,含着吸吮了两口,狡猾的笑道:“男人做起这事来,从来就没有吃亏的。”   “……会精尽人亡吧?”她有些难以启齿。   “……”-_-||   齐雪真仰着头,见他一副吃瘪的样子,不由得吃吃笑了起来。末了,她窝进被窝里,靠在他的胸膛上,闷声道:“放假我要回家了。”   白琤下巴抵在她的发顶上,脸上也有些怏怏不乐,唉声叹气一番后开口:“你究竟什么时候带我回家啊?”   “总有一天的。”她闭起眼睛,表情淡淡的,只有嘴唇上下开合,“阿琤,你会不会觉得我很坏?”   白琤手臂一紧,身子便和她贴的更近。他唇触及她的额头,嘴角弯起一个弧度,顺着她的话接道:“是有点坏。”   虽然没看到他的表情,但她能从他语气里听出释然和纵容。她忽然觉得眼眶发热,幸好闭着眼睛眼泪才没流出来。她声音有些苦涩,慢悠悠的说道:“其实我也觉得自己有点坏。要不然我怎么会对你说出今晚的那种话。我想了许多,觉得还是跟你袒露心迹比较好。不是我不愿意为你生孩子,而是我现在觉得,还不是时候。我还没有准备好去做一个母亲,不单止是年龄问题,最主要的是我现今定不下心来。”   白琤瞥向窗外,外面还在下雨,雨势仍是大雨如注,不减分毫。除了雨水落地的声音,几乎听不出其他杂声。白琤半响才道:“如果你有点坏,那么我更坏。”   “那你怪不怪我?”   “不怪,一点也不怪。”   齐雪真不再说话,只是静静的靠在他胸膛。闭着眼睛很快便有睡意降临,临睡前她忽然想起电视上一个很经典的广告台词。她轻轻一笑,软语唤他:“琤哥哥。”   白琤也闭着眼睛,没说话,只淡淡“嗯”了声,以示回应。   “我是你的什么?”   “My Lover.”   My Lover,我的爱人。   齐雪真听到他没有一丝犹豫的回答,心里犹如沾了蜜糖,整颗心都甜滋滋的。她贴在他耳边轻轻复制他的回答:“You're my lover too.”这才心满意足的睡了。 作者有话要说:  昨晚码了两千字……实在太困我撑不住了,所以我就睡觉去了。= =   这章写的实在有点找不到感觉……存稿君崩掉之后我重写,又加了一些剧情。。。。但是这章我居然看不到有之前的影子。。。。写的不尽人意我有点暴躁了。。。= =   π﹏π好想哭。。。。。。。。。。。妈蛋啊。。。   ☆、相依相守   期末考结束,各大高校均已放假。齐雪真也不例外,在放假的第二天早上,齐母便来了电话。电话内容不是什么大事,只是询问她几时回家云云。齐雪真应付自如,开口说过几天就回去,齐母才收了线。   齐雪真回去那天,因为宁罄已经和唐临提前回了A市,所以这趟回程只有她一人。白琤开车将她送到机场,在她下车前吻了吻她的唇,道:“回家记得给我打电话,或者上MSN,或者给我发短信。知道了吗?”   齐雪真戴好冬帽,解开安全带,双手摸上他的嘴唇,弯了个微笑的弧度,笑道:“你好啰嗦啊,管家公。”   分别后,齐雪真朝着大厅走,白琤驾车离。   今年的农历春节是新历二月六号。除夕夜晚上,因齐恺卓人在美国,齐恺丰是官员,要出席春节晚会,所以齐家一家并没有合家团圆,只是齐母下厨整了一桌丰盛的晚宴,几人吃过后便开始守在电视机前等着晚会开始。   齐雪真对这些新年晚会并没有多浓厚的兴趣,在晚会开场没多久,便起身上了二楼。因为A市政府有明文规定不准燃放烟花爆竹,所以整个A市市区都显得特别冷清,一点年味儿也没有。许多市民在这条规定刚出台时有过强烈的反对,但在市长的一句要环境和空气质量还是要年味儿的话中质疑消音。   齐雪真不在意年味不年味的,她一向不太喜欢在除夕夜出门交际。在她看来,除夕夜是团圆夜,哪怕她在家什么都不做,但她知道她的母亲和爷爷会高兴。高兴她在家陪着他们守岁。   进了门后,她把门反锁。倒在床上时给白琤发了条短信:“新的一年顺顺利利,心想事成。琤哥哥,新年快乐,除夕快乐。”   白琤已经回了美国。虽说白家几代都是美籍华裔,但中国人的传统节日家族还是传承了下来。因为两地时差关系,白琤此时正在睡梦中,突然因为她的专属短信铃响起,从而唤醒了沉睡的他。   他躺了五分钟后才睁眼,手摸索到床柜上的台灯开关,开灯后才拎起手机,划开屏幕一看,顿时有些哭笑不得……   看着手机主屏幕上大大的04:40,白琤忍着困意点开短信,看到她发来的祝福短信后,边揉着眼睛边快速输入文字:“旧年的最后一天,我就被你吵醒了,还怎么顺顺利利心想事成?宝贝,现在是洛杉矶时间四点四十二分。这件事对我来说损失太大,你要怎么赔偿?”   齐雪真微微一怔,随后把脸埋进被窝里,忍不住笑了出声。她居然忘了两地的时差,结果反倒把他吵醒啊……失策,太失策了。在床上滚了滚,齐雪真才动动手指回答:“骚瑞啦,我不是故意要伤害你的睡眠的,原谅我一次吧。好吧,现在我有一个好消息和坏消息,你要先听哪个?”   白琤嘴角一直挂着笑,输入回复:“先听坏消息吧。”   不过片刻,她的回复就到。   “坏消息就是,我们在一起的时间又少一年了。”   “那么好消息呢?”   “嘿嘿,好消息你听了一定会兴奋激动的睡不着了。”   白琤笑着催促,“什么好消息这么震撼人心呐?”   “好消息就是,我比从前更爱你了。”   白琤觉得自己现在的嘴巴好像涂了超强粘性的胶水,因为他嘴角总是抑止不住的上扬。他睡意已经悄然散去,对于她的好消息,他只回了两个字词:“good girl.”   齐雪真不满他的回复,趴在床上蹬腿蹬的气愤,点击屏幕的手指动作飞快:“哼,不喜欢敷衍了事的琤哥哥。”   白琤卧躺在床上,写道:“我也有一个好消息和坏消息给你,想先听哪个?”   “坏消息。”   “坏消息就是,我很快就会老一岁了。”   齐雪真忍不住哈哈大笑,好在他看不到也听不到,所以不用担心他的面子挂不住。笑够之后,她才追问:“莫不是变成了二十七岁的老男人?”   “……”老男人?他分明是风华正茂的大好青年!   鉴于白琤没回复,她不依不饶的追问:“0-0可是你将要老去一岁,跟我有什么关系呀?”   这次白琤倒是回的很快:“离高龄爸爸又迈进了历史性的一步……”   齐雪真又是哈哈大笑,她能想象到此刻他的表情已经变成了这样:(oд)o   “好吧……再次骚瑞。那好消息是什么?我有点不敢想象。”   “好消息是,我的爱比昨天多,比明天少。我一直在等你长大,等你定心收心与我携手迈进殿堂的那天。相信我,我会给你一个温馨的家,和一个相依相守的未来。”   齐雪真没有即时回复他的短信。她握着手机在床上兀自愣神。她一直觉得自己不太相信世间的那些甜言蜜语,然而她此刻也明了,她相信的只是白琤。   千言万语,也只凝成一句感谢。她没有热泪盈眶,也没有喜极而泣,只有满满当当的感动与幸福。她回道:“阿琤,谢谢你。你让我觉得,什么才叫幸福。哪里有你,哪里就是幸福。有你在,真好,真的很好。”   “新年快乐,傻姑娘。”   他的傻姑娘,究竟什么时候才能真正长大,他已经等不及了。   ——   二月十四号是西方一年一度的情人节。在这天,有许许多多的人成为情侣,也有许许多多的情侣好聚好散。世间的缘分何等奇妙,有时候却也敌不过命运的安排。   在这天,严向琛和白娴分手了。长达十年的感情,最终没有修成正果。当这个消息经由美国西海岸的白琤传来时,齐雪真蓦地感到惶恐。   是的,惶恐。   她无法想象,为什么他们会分手。十年积累的感情,在她眼中,经由岁月沉淀,应该犹如地窖里的酒液,久而生香。而不是这般,情缘一朝尽散。   男女情事分分合合,本应该也是正常的不能再正常。可她却不能接受。在她心里留下深刻印记的,是感情的从一而终。   她心里有略微难受,便给白琤打了越洋电话。听到他的声音,她稍微安定下来,问他:“你姐姐他们真的无婉转余地了吗?”   “不会。”他果断的给出答案。片刻,他继续告诉她:“琛哥和我姐姐的感情,外人根本没有插足的余地。也不会有第三者之说。心病还需心药医,所以他们的感情问题,也只能由他们自己解决。”   “他们真的没问题?”   许是察觉到她的不安,白琤轻轻一笑。在她看不到的那头,笑得温柔,笑得情深。末了,他还告诉她:“感情这种东西,它很脆弱,也很强健。正如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也许现在对你说白头到老一生相守的话太早,但是我还是想告诉你,我无时无刻不在准备着……”她的心因他的这番话被高高悬吊起来,心脏剧烈的跳动着,他仿佛是察觉到了,于是笑着补充完:“齐雪真,我无时无刻不在准备着,将来和你白首齐眉。”   齐雪真顿时觉得,自己的心落在了实地。她的心在这一刻拨开云雾,得见阳光。惶恐和不安,已经消散。   她看着外面阳光正好的世界,心情陡然大好。想到今天是情人节,也是他们正式交往的第一个情人节。所以她觉得自己有必要对他说些什么,于是她开口:“虽然我们第一个情人节不能在一起度过。但是我也想告诉你,我虽有遗憾,可也释然。”她笑了笑,笑音如风铃,清脆悦耳。不顾跳动得愈发强劲的心跳,她唤道:“白先生。”   白先生?白琤挑挑眉,不知道她为何要一改往日的亲昵称呼。只是想到她必定是有话未完,便跟着她改了称呼应道:“齐小姐请说。”   “白先生,我要提前预订你往后每一年的生日、情人节和结婚周年庆。期限为一生,即刻生效。”   她深吸气后,抛出这句她在心中积攒的豪言壮语。但是左等右等,美国西海岸那边的白琤却忽然杳无音信……   饶是她平日对他再怎么没脸没皮,此刻也禁不住脸红耳赤,羞怯之余还有隐隐的愤怒!明明平日里那么配合的一个人,此刻居然在晾、着、她!   太过分了!   她正想说话,却不料他开口了:“哦?预订啊……”他话顿了顿,接着说:“齐小姐的意思是,你要包养我,从此刻起,是吗?”   齐雪真突然觉得有些丢脸……她默默地双手掩面,没有附和。   白琤忍着笑,“朕准奏。”   齐雪真忍不住咧嘴大笑,低低的骂了句:“白痴。”之后才挂断了电话。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四点半就下班了,,所以写完就更新了。   (╯▽╰)这两个人已经无法直视了……   ☆、下定决心   “你们什么时候复合?”   白琤隔着玻璃门,朝严向琛抛出了这句话。   严向琛坐在软椅上,翘着二郎腿,左手正端着一只盛放着酒红色液体的高脚杯。表情淡淡,不见焦急,不见阴沉,一副惬意悠然的闲适模样。   他目光凝视着远处,看着远山峰顶,目光有一丝的僵滞。好半响,见白琤迈步来到阳台,拉开了他对面的椅子坐下时,他才道:“你刚才说了什么?”   白琤拿过桌子上的洋酒瓶,慢慢的端详起来。听到严向琛似装傻充愣的话,他眉峰一挑,说道:“又不是聋子,你怎么会听不见我在说什么?”   严向琛端着酒杯,优雅而缓慢的抿了口红酒。一时间二人无话,静寂随着空气缓缓流淌。严向琛似乎是叹了叹气,嘴角勾起自嘲的笑容,说话的语气有些涩意:“你姐她不需要我了……”   二月十四号情人节那天,他特地飞去了美国找她。他们来到了纽约,站在帝国大厦的了望台上。那天有微风,她的话也变得缥缈如风:“向琛,我们结束吧。”   这一句话,令他呆滞了许久。他未曾追问,她却抢先说道:“你让我嫁给你,那我问你,你是否愿意离开那个生你养你二十几年的国家?又是否会放弃丽典这个你父亲的毕生心血?你又凭什么,让我嫁给你?”   他当时只觉得血液凝滞,头脑发昏。只能怔怔的望着她,说不出一句话。   她手撑住栏杆,身子微微倾斜,垂眸望了望底下渺小如蚁的地面。她看着他,嘴角绽出笑容,叹了口气,道:“向琛,我们生来就被赋予了与生俱来的责任和使命。这世界上每个人的起点高度都不一样,有的人的起点高如帝国大厦,有的人的起点低至万丈深渊。有的人是注定腾空万里,展翅翱翔。有的人是注定泥泞翻滚,匍匐摸爬。集茵是我们白家祖辈的心血,在阿琤未回来接手前,我不能丢下它不管不顾。这十年来,你对我的好,好到让我自惭形秽。所以向琛,你不必等我了,我不想再耽搁你的将来。”   他顿时有些生气,眉宇起了薄怒,质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她却仿似没看见他眼底的哀痛,依旧坚定而沉静的说道:“我的意思是,我不要你了。”   我不要你了。   头顶上仿佛触手可及的乌云蓦地一沉,仿似千斤重石层层递压,压得他几乎喘不了气。她不知道,她这句话的杀伤力究竟有多大。   他发狂的扳过她的肩膀,可能是压着肩膀的力度过大,她眉头微微一皱。可他丝毫未察,又或者是他被怒气冲昏了头,他怒声责问:“你不要我,那谁要我?你说不要就不要,你当我是什么人?”   他觉得自己已经疯了,被她的狠心逼疯了。他不能自控的想要强吻上那张血色红润的唇,想一如既往的把她压在身下狠劲蹂躏,让她卸去女王的外衣,绽出她隐藏的妩媚娇颜。只是还未触及到她的唇,他的脸已经狠狠地挨了一掌。   她怒不可遏的打了他一个响亮的耳光。   他清醒了几分,手蓦地一松。   得了自由的她望着他时目光森冷,陌生的目光也令他心肝一颤。她带了厌恶的语气斥责道:“严向琛,我厌恶的男人类型,你是知道的。你这么做,只会令我反感。”   他愣愣的站着,盯着她的眼里有着悔意和懊恼。他想起刚认识她时,那时她还年轻,他也还年轻。一天晚上在酒吧解救了被猥琐男欺压的女同学,她随身的保镖杰妮弗和兰吉将猥琐男制住,她踩着猥琐男的手背,用力碾了碾,极具女王风范的说道:“只有无能的男人才会对女人使用这种下流无耻的卑鄙伎俩。碰巧,我厌恶的正是猥琐下流的贱男,而你又招惹了我的同学,所以今晚我是不能放过你了。”   事后,那个男人被丢进了监狱,关了半年后才刑满释放。   他艰难的挤出一句话:“白娴,这十年来,你爱我吗?”   他没有笃定她会回答爱,但也料不到她会这般回答:“两个人在一起,只能是因为爱吗?”   她话说完,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了望台。留下的,只是一个决绝的背影,和一句无情的回答。   她不爱他,却跟他折腾了十年。   他蓦地想要大笑,这个令人哀伤的真相,原来他还会承受不住。原以为他不再是那个年轻的严向琛,不是那个亲眼目睹父亲倒在血泊中而无法目视的严向琛;亦不是那个在得知母亲猝死后抱着母亲尸身痛哭流涕的严向琛。因为现在的他,有势,有钱。可是如今他才知道,原来他还承受不起的,还有她。他还是过去的那个他。   “琛哥,你要相信,没有人比她更需要你。”   白琤淡而坚定的话音响起,他蓦地被惊醒,从回忆中挣扎出来时,眼里甚至泛出了泪光。他浅浅笑了,笑里有自嘲,有讽意。他觉得自己在爱情里的姿态有些卑贱,即使她对他说出了伤人锥心的话,他却依然放不下她,丢不开这段长达十年的感情。   自古雪中送炭少,落井下石多。丽典面临危机时,若不是她,或许便不会有丽典的重生。她于他,是恩人,也是爱人。她是他割舍不掉,抛弃不了的存在。这个世界如此之大,大到无边无际,却只有他孤零一人存在着。而他的心也如此之小,小到除了她,他不知道还要去爱谁。   她是这个世界上,唯一让他牵挂的人了……   严向琛收拢思绪,朝他说了句:“阿琤你走吧,我想自己呆着。”   白琤没有动,只是目不转睛的盯着他。想要从他脸上读出他的心事,读出他的疲累。就这么盯了好一会儿,他突然觉得有些累,心头当仿似压上了愧疚大石,让他有些艰难的发出声音:“对不起。”   白娴是他的亲姐姐,他们是血脉相同的同胞姐弟,身体里流着一脉相传的血。当年他义无反顾的踏上娱乐圈,集茵的担子,注定也是由她挑起。姐姐是什么样的人,作为弟弟的他,还是能了解一二的。若不是因为他,他们的感情不会出现裂痕,亦不会造成如今的局面。他很愧疚,也很抱歉。所以他道歉,尽管有些于事无补。   白琤的道歉,令严向琛怔松了片刻。半响,他才道:“不用道歉,你没有错。即使没有你姐姐,我也是把你当亲弟弟看待的。也许在很多人眼中,我这个年纪的男人早该成家生子。没有必要为了一个女人,而蹉跎大好年华。可我想了很久,如果遵从心里的声音,那就是……我愿意继续等她。你走吧,让我好好呆着。”   白琤从严向琛的家里出来,驾车往海昌江上绕了两圈,车才停在了海昌大桥上。他也不管桥上能否停车,便解了安全带戴上墨镜推开了车门。   他手撑在刷着白漆的栏杆上,吹着凉风,远目眺望着属于B市的大好河山。这座城市,繁华中有安宁,安宁中有喧嚣,喧闹中有沉淀。他呆了近十年的城市,已经步上了国际化大都市的轨道。而他在匆忙中,似乎没有好好的看过她的锦绣河山。   时至今日,他觉得自己有必要去好好理一理,想一想,何为梦想。   对了,梦想。   年少轻狂时,他不顾家人的反对,毅然决然的踏上了属于他的征程。漂洋过海的离开他生长的那片土地,离开最爱他的家人,只为了那一个时而模糊,时而清晰的梦想。   梦想是什么,年少时他觉得,梦想是音乐。音乐的神圣,不容世俗玷污。他要努力当一个尽职尽责的灵魂歌者,方才不负他的一腔热枕和心血。所以他心安理得的享受着沉醉在音乐里的生活,把担子抛给了当时还在读大学的姐姐。   这十年里,他一路顺风顺水,追寻着梦想的脚步毫不停歇,最终开辟了一片只属于他的领地。这是因为什么?   是因为家族给予的荣荫。   这十年间,他保持着一种昂扬挺立的姿态,在娱乐圈独树一帜,没有绯闻,没有负面,没有潜规则。他能安心的沉迷于他的天地中,两耳不闻窗外事。这又是因为什么?   他认真的思考后,得出答案。   是因为姐姐的庇佑爱护。   “如果梦想是使人众叛亲离,堕落成魔,那么不要也罢。如果梦想是教人迷失自我,失了承担的勇气,那么丢弃便可。如果不能像个顶天立地的男人一样立于世间,赤手空拳为家人撑起一片天地,那么死也无损。”   这是他来中国时,他的姐姐亲口对他说的。当时他不以为然,对此嗤之以鼻。因为梦想怎么可能使人糜烂,使人堕落?他又怎么可能如她所说,成为一个躲避责任的无能男人?所以他不信,他决心要在娱乐圈闯出一片天地。   他成功了,在娱乐圈里有了不败的地位。他的父母也渐渐消音,没了反对,只剩父母对子女的关心。然而他今时才觉得,他在未来的路上,走了一个岔口。   他是一个男人,真真正正顶天立地的男人。一个男人,除了妻子,还有家人和使命。妻子,人他找到了。家人,一直在他身边。而使命,集茵的荣辱存亡。这个担子,他不能卸,也卸不了。   若说他之前对退出娱乐圈的想法还存有遗憾,那么此刻,他已无憾,只剩甘愿。   娱乐圈,梦想,音乐,都不是他最终的归属。只有集茵和家人,还有她,才是他努力前进的力量。   阳春三月的风还有些冷厉,拂过他的脸时,仍带有微微的尖刺痛感。可他如今只觉浑身舒畅,仿佛卸下重重心事,浊气也随着春风飘散开去。抉择艰难,但抉择过后,却是一片舒坦。   他凭栏而立,看着临江而建的高楼大厦,双目清亮,在他眼前的壮丽锦绣,没有雨雾,没有灰烟,没有阴霾。他掏出手机,拨通了齐雪真的电话。等她接通,他便说道:“真真,再等我五个月,我会让你光明正大的站在我的身边,而我,也会只属于你一个人。”   不必再藏头收尾,不必再掩目遮颜,不必再隐瞒身份……届时,他会亲自找到齐恺丰,请求他的同意,让她往后只属于他。 作者有话要说:  白琤退出娱乐圈是一定的。(╯3╰)   家族和亲人,也是不可放弃的。   所以有时候梦想其实也是不堪一提的。      ☆、啊,发春了。   齐雪真起先接到他的电话时,为他话中的意思愣了半响,又在晚上想了半宿。终于得到了一个消息,就是他决定了要在十周年过后退出娱乐圈。本来是一个让她热血沸腾的消息,可她又隐隐觉得负担很大。   所以她打了电话重新问他,“是因为我吗?”   她的声音还有几分忐忑,内心又有几分期待。她不想他回答是,又想他回答是,如此矛盾两重的心理,在听到他的回答后便消逝不见。   他回答说:“不完全是。”   她舒了口气。   幸好他不是因为她而退出娱乐圈,只能说有她的成分在。“我为你付出了这么多,你怎么就……”这种相似的话她听的太多,但往往说这些话的人都没有好下场。不是感情起先变质,就是感情最后支离破碎。最初的承诺和誓言,也如同被湍急的河流冲洗的一干二净,一分不剩。   所以她宁愿他说,他是为了自己而退出娱乐圈。也不愿他说,我是为了你。   白琤听到她舒缓了口气,他也许是心有灵犀的察觉到她的心思,于是开口道:“如果说单单是为了你而退出歌坛,我觉得太假了,太扯淡了,说来你也不会信我是这种轻浮的男人。但我想跟你说,退出歌坛的其中之一的原因,是因为你。”   齐雪真心头微喜,“足够了。”   ******   三月来临,各大高校都赶在三月之前开学,H大也不例外。长达一个月的寒假一过,齐雪真便回了学校。因为考虑到三月尾有一场TOEFL考试,所以三月时她并没有住在清峡湾。等托福考试一过,才猛然觉起时间已过了这么久,她和白琤差不多也将近半月没见。   于是四月一日这天,她给白琤发了条短信:“白琤,我要和你分手。”   白琤录完一首歌,刚从录音棚走出来。他在助理阿久的陪同下走到休息室,刚坐下不久,手机短信铃便响起。   阿久给他倒了温开水,他礼貌的道了声谢谢。之后便点开短信一看,看到这八个字时愣了好久。心想难道是最近没见面所以她又欲求不满了?可她不是说这个月闭关修炼不容外人烦扰吗,就连他也不例外。所以他百思不得其解,最后实在是觉得她的这句话太刺心,她决不会说出这种话。于是脑袋突然灵光一闪,忙朝助理问道:“阿久,今天是几号?”   阿久朝他露出了然一笑,回答时语气有些狡黠:“今天是四月一号愚人节啊。白哥,是不是嫂子也跟你说要分手啊?”他这么说当然是有根据的,因为他的同事有好几对都开了这个玩笑。特别是女同事收到短信时脸上的表情跟便秘似的,今早上飙出的“敢跟老娘说分手,今晚让他跪搓衣板去”这句话还在他脑中蹿行不休呢。   阿久是他身边工作了长达几年的助理,上次巴黎行时就见过了齐雪真。所以对她的存在也是心知肚明,从最初的惊愕到最后的祝福。理所当然,也帮他隐瞒了圈内众多眼目和粉丝。   白琤对他的幸灾乐祸难得的翻了个白眼,凉飕飕的话像刀子一样朝他四处飞来:“阿久,看你很高兴的样子,难道这个月的奖金不想要了?”   阿久默默的扭头把门反锁出去了。于是整个休息室除他之外空无一人,白琤瞬间满意了。   白琤哼了声,手指快速飞跃:“小样儿,敢在愚人节威胁本大王,信不信今晚肉型伺候呀。”   “啊,大王好饥渴。⊙o⊙”   白琤被她的话逗得扑哧一声笑出来。于是继续调情,“尔还敢出言无状,罪加一等。今晚乖乖洗净送上门来,大王既往不咎,否则大刑伺候!”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在下绝不向恶势力屈服!╮(╯^╰)╭”   “好吧,那大王今晚就对别人肉型伺候去了。尔继续将贞烈发扬光大,大王看好你哟,回头大王给尔颁个贞洁烈女牌坊。”   信息刚发出去一秒钟,回复的短信就到了。白琤翘着二郎腿施施然的躺倒在沙发上,躺得一身慵懒,笑得一脸从容。他点开信息,映入眼帘的只有四个仿佛浑身上下都充斥着狠厉和恼火的汉字:“……白琤,你敢!”   他一副胜券在握的模样,闲适从容的动起五指发问:“我有何不敢?大王从没有不敢的。”   短信发出去许久,在他以为他的傻姑娘生气了,自己要率先妥协诱哄时,她的短信掐着点到了:“π﹏π大王威武,大王雄壮,大王霸气,小的知错了。”   他嘴一咧,笑了。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谨记,谨记。”   他就是要她知道,就是愚人节,也不能说出分手这种话。╮(╯^╰)╭   “哼,小气包。╮(╯^╰)╭”   “哼,彼此彼此。╮(╯^╰)╭”   最后……   二人一来一往,都在无声无言的争锋相对。于是手机屏幕几乎被╮(╯^╰)╭这个傲娇表情给占满了。   最后实在是齐雪真忍不住了,“无聊!-_-||”   “噢,那就不聊了。^^”   “……”= =魂淡,不要曲解无聊的意思好么。   于是内心和脸上都显摆着窃喜的白琤,破天荒的打开了Iphone的相机……给自己拍了一张比着胜利手势的自拍。   然后,他配着这张图,发了一条微博。微博内容是:大王真帅!←_←   又然后,他给齐雪真传了一条短信:“看我微博。”   半个小时后,齐雪真登录自己的微博。进入了白琤的微博界面,终于看到了他最新发出的内容。结果便看到配图的白琤,她觉得图片的人笑得很荡漾,整张脸都散发着“空虚寂寞快来蹂躏我”的信息。随后她习惯性的点开微博,转发已有三千,评论也是高达一万。然后……评论下的热门评论已经变成了这样:   “……啊,发春了。⊙o⊙”   “咦,大王居然发春了?噢,好棒!⊙▽⊙”   “嗷嗷嗷,终于发春了!╮(╯^╰)╭”   “春暖花开,万物复苏。春天果然是交-配的最好时节。大王,等着小人来爬床哟。╮(╯_╰)╭”   这些评论一如既往是搞怪真爱粉的风格。可齐雪真觉得,她还是一如既往的不能淡定,所以她以前还没和他在一起时,只浏览他的微博,从不点开微博下的评论。虽然他很少发微博。   她怒气冲冲的发短信质问他:“混蛋,谁允许你又上微博调情了!!!”   白琤无辜发问:“我谁也没回啊。”   齐雪真改了说辞:“哼,是谁准许你上微博给她们调戏意-淫的?!!!她们不知道你是我的吗!!!╮(╯^╰)╭”   白琤闭了闭眼,边揉眉心边笑,眉眼舒畅,神情从容。说实话,他很爱她的这一面。生机盎然,朝气蓬勃。   “陛下不要气,小的再也不敢了。^^”   齐雪真笑得心满意足。十分钟后,她的短信再次发出:“快登录你的微博私人号。”   他换了Ipad,登录了他的微博小号。一上来就收到她的召唤,忙点开一看,是她在他那条微博底下评论:@雪山飞狐你千万不要学他这么没脸没皮哟~否则今晚回去我大刑伺候!   他没在微博回复她,毕竟网络不安全,网友的强大他还是略知一二的。于是他回了她短信:“大王等着你来蹂躏哟乖宝贝~”   齐雪真忍俊不禁,决定发完最后一条短信就不再理他了:“记得洗干净点。”   白琤立刻回答:“陛下请放心!”   她没再回复,白琤也收了手机。窗外风光无限,阳光大好。他不自觉的眯了眯眼,这么久没见她,他想念他的傻姑娘已经到极点了。   他走回沙发边坐下,手肘顶住沙发扶手,左手撑着腮,右手输入文字:“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以前还未遇见你时,那会儿觉得秦观的这两句诗写的十分之佳。但现在看来,却是有点扯淡。这些时日不见你,你不知道,我很想你。好几次都想开车去玉柏小区找你,但还是忍住了。你这么努力,人生之路漫漫,我能够预见得到,你的未来还会发光发热。这次久而未见,我就当是提前适应以后分离的日子好了。你的努力,我与有荣焉。” 作者有话要说:  改了上一章的章节名。(╯3╰)   昨晚在微博看了个故事。一对结婚十年的男女离婚了。两方都在北京工作,工资四千-五千,不算非常高。   无房无车无户口的北漂族。两人在大学时相恋,之后就结婚了,一直没要孩子。女方工作几年,省吃俭用存了十万的存款,男方却一分钱都没有。一开始还以为是男方出轨养情人,后来才知道是男方这些年一直在支助一对姐弟上学……其实人有善心是一件好事,但善心过了,却不见得是一件好事。有人说那女孩子物质,为了这件事和男方离婚。可我觉得一个省吃俭用存钱为了共同将来的女孩子,清寒的日子都跟你熬了十年,怎么能说是物质呢。有谁不想生活好过,要不然为了什么这么受苦挨累?   中国的女孩子都是物质的,这是许多男人的想法。不尽然。在我看来,一个结了婚,而不顾家的男人,是很不成熟的。“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舜不告而娶,是为无后也。”不顾父母,不顾家庭,再大的善心这种男人都不是良配。   ╮(╯^╰)╭   ☆、憧憬和希翼   阴黑沉沉的晚上,齐雪真打车到了清峡湾。因为春天的缘故,夜晚的凉意并没有多沁骨。例行检查后,她沿路往白琤的别墅走去。   因为这里大多是国内商业富翁的居住地,其中也不乏一些知名的影视明星。所以当她一直前行时,便见到了一个演艺圈屹立不倒的电影大腕。   说起来,这个电影演员她是有几分印象的。去年贺岁档的电影,有一部便是他主演的。人已年过四旬,但丝毫不见老态,面容虽不比年轻时英俊,却自有一番朗朗硬气。   此时他正携同家人一起闲散漫步,漫步者有年迈的双亲,有靓丽娇美的妻子,有活泼俊俏的一双幼儿。远远便听到丝丝细语声伴着欢笑传递而来,再加上对明星私下生活的好奇,让她禁不住盯着前方一行人逐个打量一番。   也许是她的目光太过如炬,那家人便停了说话声,顺着视线往她看来。迎面走来,与她隔了不过一两米时,那个电影演员也打量了她一番,随后便开口:“小姑娘是想要签名吗?”   齐雪真忍俊不禁,扑哧一笑。她笑过后,抬头一看时,便发现对方脸色有些尴尬。她有些难想明白,她哪里像一个要签名的粉丝了?   于是她本不想开口搭腔,但却忍不住开口问道:“我看起来很像粉丝吗?”   她虽说没有名牌在身,但好歹身上的衣服也不算寒酸,能走在清峡湾的,自然也不是什么贫寒家庭。   对方的尴尬一显而过,随即便恢复正常。果然姜还是老的辣。然后对方一脸笑容,道:“看你一直盯着我们,所以以为你是粉丝。”   齐雪真对那两个长辈点了点头,以示敬意。她又看向被少妇牵着的一对小孩,面容长得有些相像,年纪也估摸着差不多,只有四五岁的样子。此时两小孩正睁着一双大眼睛看着她,目光清澈,黑黑的眼珠神采云集,目光里有好奇,有陌生。她暗叹一句,真是两双漂亮有神的眼睛。   她想伸手揉捏一番,但却没有这么做。看了眼时间,发现已经让他久等了半个小时,齐雪真也不打算逗留了,便回了对方的话:“我只是好奇明星的私下生活而已,没想到跟普通人没什么区别啊。”她眼睛又看向那双小孩,由衷的赞叹一句:“小朋友真可爱。”   话罢,齐雪真正想抬脚重新迈步离去,走了两三米远时,便听到了背后传来的两道软软的童音:“姐姐再见。”   她脚步一滞,忽然觉得心里泛了微微的暖意。然后她三步并作一步的跑回头,拦住了他们的去路,指着那对幼童征求道:“我能拍一下他们吗?”对方还未表态,她就赶紧保证:“我绝对不会将他们曝光在网络上,我保证。”   可能是因为她的目光太过澄澈,少妇微微一笑,“当然可以。”   随后她便翻开自己的包,拿出了单反相机,给两个孩子照了张相。两个幼童也非常配合,拍照时绽放了最大最灿烂的笑颜,脸颊上便显出了浅浅的梨涡。   再次道了声谢后,齐雪真便离开了。   “妈妈,妈妈,那个姐姐好漂亮。”身后突然响起的一道软软的男童音。   “妈妈,妈妈,以后我也要娶一个漂亮姐姐当老婆!”还是那道男童音。   “傻小子!你知道什么叫老婆吗?”   “妈妈,爸爸真坏,还打我!漂亮姐姐就是老婆!”   声音随着她的远离而渐渐消散,齐雪真嘴角一勾,如花似玉的脸便绽出了艳霞般灿烂的笑颜。好萌的孩子。   ……   门锁声响动,白琤从沙发上一跃而起,来到玄关时便看到弯腰换鞋子的齐雪真。白琤今晚不知是吃了什么兴奋剂,在她将鞋子放进鞋柜时,趁她不备便把她横抱了起来转了一圈。齐雪真一个惊吓,双手赶紧勾住他的脖子,“啊,你吓死我了!”   白琤把她放下,在她唇上亲了一口,朝她眨了眨眼:“吓死你我要心疼的。”   齐雪真咬着唇笑了笑,突然命令道:“你转过身去,背对我!”   白琤耸耸肩,听话的转身。   齐雪真咬唇笑的欢乐,又再叮嘱他一句:“不准偷偷转过来啊!”   白琤再耸耸肩,表示他知道了。   齐雪真在他身后静静的打量着他。贴身的蓝白衬衫,微松的靛蓝仔裤,本是简单休闲的衣着,却因伟岸颀长身姿的突显,穿出了别的男人穿不出的风姿气韵。宽肩瘦腰,翘臀长腿,无不彰显着他的龙章凤姿。裹在衣服下的肉体,匀称结实,没有夸张膨发的肌肉,看起来十分健痩,但却蕴了仿佛可摧毁万物的强劲力量。   他用他的身躯,让她觉得安心。   白琤久等也不见她有任何动作,便想偷偷的回头看她此刻到底在干什么。只是还未转头,便被齐雪真发觉他的意图,轻呵一声:“别动!”   白琤又老实了下来,只嘴里有微微的抱怨:“到底要干什……”么字还没说完,他的声音便戛然而止。   一声惊呼后,出其不意的重量压上了他的背脊。原来,她攀上了他的背。   为了不让她滑下来,他就用双手拖住了她的臀,还未开口笑骂她一顿,便听到她有些难受的娇软声音响起:“讨厌,你干嘛长这么高!背还硬的跟石头似的,简直是反人类的生长!”   她的胸……好痛。TVT   白琤微微一笑:“谁让你偷袭?”   齐雪真伏在他的背上,眉头因痛意轻轻蹙起,轻轻反驳:“谁偷袭了,猴子偷桃才是偷袭好吗。”   白琤一愣,挪揶她:“怎么,想做偷桃大盗?”   齐雪真白了他一眼:“专偷你的,专业偷桃三十年不变。”   白琤轻轻笑了,笑音里暧昧激荡。   齐雪真揪着他的耳朵,微微用力一捏,撅着嘴问他:“怎么你一点也不害臊?”   白琤避不开,只能让她捏。听到她的话,仍是笑:“哦,因为我比你多活了七年。”   “老男人,一点也不纯情。”她摇摇头,下了定论。   白琤也点点头,赞同道:“采花郎,专业撷花三十年。”她微愣,惊讶于他的厚颜无耻。谁知他又微微一笑,继续补充:“你的。”   她双颊一红,赶紧埋进他的颈窝,低低嚷了声:“啊,琤哥哥你好下流。”羞怯过后,她又嘟囔了一句:“好痛……”   白琤把她背到二楼,在床上放下她,便看见她轻咬着唇,蹙起眉头的模样。他微微一愣,蹲在她身前,一脸关切的问:“怎么,哪里痛?”   她指了指自己的胸脯,脸颊还未退去的红晕又开始聚集,看了他一眼,不知是恼火还是羞涩:“被你的背磕到了!”   他反应过来,眼里满是戏谑的笑意,看了她一眼,又瞄了瞄她的胸部,笑道:“那么,尊贵的女王陛下,需要专业按摩么?还外带一条龙的优质服务哦。”   他说完,狼爪便伸了过来。一只手抓住她乱舞的双手,一只手慢条斯理的探进她的衣服里,解开她的内衣扣子。   束缚的内衣一松,挺翘饱满的莹乳便弹跳而出。还未适应,便有温热的掌心宽厚如墙,裹住她的一边胸-乳慢慢揉捏。   他含笑发问:“还痛不痛?”   她艰难的挤不出一句话。   他也不在意,又换了另一边,慢慢的揉弄过后,挑起了尖端的茱萸。因他的举动,犹如有了清水浇灌的茱萸花,此刻微微硬立起来,在他掌间含苞待放。   他继续笑问:“那舒不舒服?”   齐雪真恼羞成怒:“放开它!”   白琤叹了叹气,突然把她压到了身下。他取了她薄薄的春衣外套,又剥了她的裙子,然后才撑起一只手臂,一边抚慰着她的雪白丰软,笑意吟吟的道:“怎么办,我好像没那么听话。”   齐雪真得了自由后拍开他的手,双手护在胸前,望着他一脸愤怒:“你的背把我的胸磕的这么痛,还没找你算账呢!”   白琤亲吻着她的唇,模糊不清的问她:“那你想要怎么样?”   齐雪真撅嘴,想了好一会,才道:“我们在一起这么久,你好像都没背过我呢。等你不在娱乐圈了,罚你白天背我绕着海昌江走一遍!”   白琤毫无犹豫的答应下来:“好,答应你。”   齐雪真仍自喋喋不休,“还有,等你回了美国……”   白琤寻了她说话的空隙,直接探舌而入。席卷她的软舌,轻轻一咬,望着她笑,漆黑的瞳中尽是纵容,语声柔柔:“都答应你了,哪那么多话呢。”   “那你把自己衣服脱了。”她微微喘着气,娇软的开口。   他顺从的把衣服褪尽,连她仅剩的底裤都一同扯了去。仅是这样,二人便赤-裸相对。雪白的身躯交缠着,他望着身下的曼妙风光,热血上涌的低头含住她的雪峰茱萸,心头涌上心满意足,朝她笑道:“这么久没见,想不想要?”   她和他一样,都被挑起了欲-望,也就不遮遮掩掩了。她大方承认,细细软软的道:“想。”   他摸上她的花穴幽径,微微的湿润让他很快的明了。只他很快的移开手,并没有进入。她扁着嘴,拦住他不让他离开。   他安抚她,低低一笑:“这次我们换种方法好了。”   她不知道他所谓的方法是什么,只能任他慢慢的滑下床沿,然后在她猝不及防的情况下,快速的分开她的双腿……然后俯身舔上了她的私密。   她震惊的看着他的举动,忽而有些羞耻的想要推搡开他的头,软软的阻止道:“不要这样,好脏……”   私密近距离的暴露在他眼前,让她本能的感到羞耻。再加上口-交在她印象中是极为不卫生的一种方式,所以她也本能的抗拒着。她知道他多少有些洁癖,因为这是他第一次做出这样的举动。她推不开他,只能无奈的扭动着腰,却换来一阵舒爽的快感。   她难耐又舒适的低吟出声,声音里夹了妩媚。   他含着她的两片花瓣轻柔舔舐着,微微咬了咬后,喘息道,“不脏,一点也不。”   低沉的话语又随着他的动作而没入寂静中。他灵活的舌尖穿入她的幽径,逗弄着她敏感的花心,在她径中覆雨翻云的搅动着。他的舌尖犹如蝴蝶的翅翼,轻轻振翅扇动时,便有一股酥-痒的感觉聚集着,让她仿若徜徉在温暖的泉水里。   她频繁的喘气呻-吟,胸口阵阵起伏,双腿不由得夹紧他的头,嫩红的脚趾微微蜷缩起,双手杂乱无章的揉弄着他的短发,难受又舒爽的感觉可见一斑。   白琤情动已久,在她呻-吟大起时快速的再次压上她,出其不意的衔住她的两片唇,然后身子一沉,胀痛坚硬的雄风将军便深入敌营,占据了她的幽径。   刹那间,膨胀填满了空虚,欲-火得到舒解,二人不约而同的轻吁一声。之后,随着深入浅出的频率加快,男女夹杂的吟喘声不绝于耳。   事后,冲洗完毕。齐雪真裹着浴巾,站在还残留着氤氲水雾的玻璃镜前。手摸上刚做完活塞运动的密林地,只轻轻一触,便疼得她立马呲牙咧嘴起来。她深吸气,心里默念了一百遍“那是你男人”这句话,才压住了想要冲到厨房拿起菜刀的冲动。   齐雪真从浴室出来后,自然没给白琤好脸色。直接上床裹住被子翻了个身,便给他留了个后脑勺,不理他了。   白琤心虚的摸摸鼻子,死皮赖脸的凑到她跟前,强制的把人揽到自己怀中,贴在她耳边低笑道:“要不要给你吹吹,吹吹就不痛了。”   齐雪真使了狠劲踢了下他的腿,没好气的斥道:“下流!”   白琤自知理亏,便任她发泄,也不拦着她,只是更加拥紧了她。等到齐雪真安静了下来,他才低低道:“不生气了吧?”   齐雪真哼两声:“还很生气,你不要跟我说话!”   白琤自然不会这么听话,他往她耳边吹了吹热气,轻笑道:“宝贝,不要生气了,生气会加速老化的。”他扳过她的身子,亲昵的蹭了蹭她的脸,又亲了亲她的嘴,道:“今晚来得时候怎么这么久?”   齐雪真嘟起嘴,头枕在他胸膛上,回道:“哦,撞见了沈东懿一家,耽搁了十几二十分钟。”   沈东懿?白琤有一时的茫然,但也只是几秒钟的时间。等他想起沈东懿是谁后,也有些微的惊讶,“沈东懿?去了在戛纳电影节上摘了最佳男主角的演员沈东懿?”   见他有些吃惊的样子,她得意扬扬的笑了起来,“对啊,就是那个沈东懿。而且,我还拍了他的一双儿女哦。”笑了一会,便从床上爬起,从包里翻出了单反,找到了今晚拍的几张照片,指给他看时一边感叹道:“这两个孩子就是沈东懿的一双儿女了,琤哥哥,他们是不是很可爱?”   白琤随意的瞄了眼,然后不以为然的道:“宝贝,以后我们的宝宝比他们还要可爱,还要漂亮。”   齐雪真不满他跟她唱反调,不悦道:“你又敷衍我。”   白琤摊摊手,无比真诚的侧头看向她,“没有,我只是实话实说而已。宝贝,相信我,以后我们的儿子是最帅的,女儿是最漂亮的。”   也许每个女人不论年纪大小,都会在心里勾绘着自己未来孩子的模样。大抵是女人都具备有为人母的天性。所以即使齐雪真能理性的说服自己不能早有孩子,但感情上,她也在偷偷地在心里勾勒着自己和白琤将来孩子的模样。   听到白琤的话,她也不由得舒展了眉眼。心里划过阵阵甜意,偎着他的身子便躺了下来,轻轻说道:“当然了,以后我们的宝宝自然是最可爱最漂亮最英俊的。”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君:白先生你好下流。╮(╯_╰)╭   阿白:╮(╯▽╰)╭贼喊捉贼的最佳典型。   作者君:╮(╯_╰)╭信不信让齐老大把你关黑屋!   阿白:╮(╯_╰)╭呵呵。   ╮(╯_╰)╭以上纯属娱乐。   T_T刚买没多久的爪机被我摔了三次,外壳差不多阵亡了,我的心情已经不能用人类的语言来形容了。   ╮(╯_╰)╭心好痛……   ☆、女大不中留   四月十号,TOEFL出成绩的一天。齐雪真在网上查询到自己的成绩,正准备打电话告诉白琤这一好消息,手机却显示有宁罄的来电。她不得不暂时押后,按下接听,道:“阿罄,你的TOEFL成绩查到了吗?”   宁罄正和唐临在一起,答话之前看了眼唐临,之后才回道:“查到了,110分。真真你的呢?”   齐雪真忍不住笑了,“比你高两分。”   然后她似乎是听到宁罄轻哼了声。   齐雪真言归正传,将疑问问出:“你打电话给我是有什么事吗?”   宁罄有些支支吾吾,目光又瞥向唐临。唐临叹了口气,正想抢过她的手机,却被宁罄制止了。宁罄对他做了个“嘘”声动作,然后道:“嗯,是有两件事要跟你说。”   “你说。”   宁罄沉吟良久,道:“这第一件,咱们把玉柏小区的房子退了吧。”   齐雪真陷入沉默,她抿了抿唇,发现唇有些干,又去厨房给自己倒了杯温水。饮了口水,润了润喉,齐雪真道:“我妈那里……可能会有些难办。”   这套单元房的房东是她母亲的大学同学,结婚生子工作后到现在一直都有联系,关系也不错。所以平时房东阿姨也会给她们带些水果之类的生活必需品,确认她们生活没大问题后,便会打电话跟她母亲粗略说个一二。而如今宁罄几次提出退房,让她有些犯难。   她问道:“你要退房是因为唐临吗?”   宁罄心头有些愧疚,回道:“真真,唐临他……他希望我能和他一起住。”   齐雪真觉得自己心里有些犯酸,委屈的说了句:“真是女大不中留。既然你想和唐临一起住,那就搬去和他住吧,随你怎样。”   宁罄听出她口气里的异样,也叹了叹气。她们之间太熟悉了,可谓是从小一起长大。读同一个机关幼儿园,上同一个区小学,念同一个市重点初中,同一个省重点高中,到同一个国家级的重本大学。十几年的喜怒哀乐,都一同分享,几乎是没有秘密。而如今到了二十岁,她们或许以后就要面对分离了。她很不舍,却必须要面对分离。   她把手机挪开了些,收好想要哽咽的情绪,才道:“这第二件事,是我决定了要和唐临同念一所大学。”   “宾大?”   宁罄点头,又应道:“是宾大。真真,很对不起,不能再继续跟你呆一所学校了。”   齐雪真察觉到眼眶微微发热,她用指腹拭掉眼角的两滴泪珠。她难过,非常难过,难过到想哭。但为了不让宁罄发觉她的异样,只能故作轻松的道:“夫唱妇随,宁罄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没追求了?”   宁罄低声笑了:“真真,我突然觉得这种没追求的生活很真实。”   齐雪真默了。她几欲落泪,却始终忍住。虽然她知道这不是生离死别,亦不是天涯永隔,可她心里除了难过,便是失落。她笑出声:“阿罄,若是以后唐临辜负了你,我给你一把剪刀,让他做不了真正的男人。然后,你再重新找一个。记住,倘若发现此非良人,立马甩了,来找我。但是我还是希望这一天永远不会到来,阿罄,你要把握好自己的幸福。”   “我会的。”   和宁罄结束通话后,齐雪真走到阳台,吹着春风任由万千思绪自由飘散。也许每一个人生来都是孤独的,一个人来到这个世上,一个人离开这个世上。出嫁的女儿要离开父母,兄弟姐妹;一起长大的知己好友也会随着年龄的增长而慢慢有属于自己的未来,人生。没有谁会一直陪着谁,们陪着自己的,也便只有自己……   齐雪真忍不住抱住了头,额头抵在阳台的栏杆上,心里突然滋生的气闷烦躁让她使力的踢了几脚墙壁。因为她不确定白琤是否会陪她到老,和她白首齐眉。   实在憋着一口气不顺,齐雪真还是拨通了白琤的电话。   白琤手机铃声响,看到是她的电话时便停下了手头的工作,走到休息室,关门反锁。轻笑着开口:“怎么,又想我了?”   齐雪真撅起嘴,“是啊,想你想到气不顺。”   白琤眉毛挑高,迭着双腿坐在沙发上,右手搭在沙发扶手上,他故意问道:“宝贝,我几时惹你了?”   “刚才。”   “我有惹你吗?”   “有。”   “我怎么没印象?”   “你年纪大了,记忆力已经退化大半。”   “……谁说我年纪大了?”   “不要狡辩了,你又朝老男人迈进了一步。”   “宝贝你时时刻刻提着老男人这茬是想造反么?”   “我只是实话实说啊。”╮(╯_╰)╭   “……”   白琤不打算跟她绕弯扯淡了,单刀直入的问:“是心情不好么。”   齐雪真被他这么一问,倒为刚才的无理取闹感到了愧疚。她想说是,却又说不出口。只好转移话题:“我心情好得很呢。琤哥哥我跟你说啊,我托福考了112分呢,怎么样,我厉害吧?”   他微微一笑,实话实说:“很厉害。”   新托福总分120,能考112已经是很了不得了。他看了看表,已经过去十分钟了。他又绕回刚才的话题,“宝贝,你还没告诉我你为什么心情不好呢。”   “都说了我没有心情不好……”   白琤换了种方式,“真真,你不跟我说心里话,是不信任我了么?”   明知他挖的是一个套话的坑,她却禁不住甘愿往下跳。她出声辩解道:“琤哥哥你不要乱想!我一直都信你的。不说只是觉得,你那么忙,这些琐碎事也不能经常拿来烦你。我没事的,只是一时有些怅然而已,过会就好了。”   白琤满意了,笑道:“可以说了。”   齐雪真最终还是说了出口,说完后问道:“你会不会陪我到老?”   白琤沉吟不语。手指一时在扶手上画着圈,一时又习惯性的敲打着。过了许久,他的脸上换上坚毅郑重的神色,柔和了语气:“会,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齐雪真眉开眼笑,觉得心头的那块石头在不知不觉间被他搬走,胸腔得了自由。不管他是不是随口说来哄她,她都很高兴他在重视她的喜怒哀乐。   白琤似乎是猜到她在想什么,又轻笑了笑,柔软的语气稍稍变得严肃了些,庄重开口:“宝贝,我从来不会轻易许下诺言。我刚才说的那句话,是真的。我和你在一起之后,我对你说的每一句话,也都是真的。”   齐雪真稍微一怔,又继续眉舒眼笑,彻底恢复了自信心。于是她调侃他:“承诺可不是这么好许的。甜言蜜语说的顺口,也许听着很舒心,但若履行不到,便会变得很糟心。琤哥哥,你可不要自掘坟墓引火烧身啊。”   “怕什么,反正将来坟墓里会有你。”   ——   挂了白琤的电话,齐雪真心情彻底好了。她觉得,他就是她的正能量,无处不在的正能量。   有了好心情,自然也该把房子的问题解决。所以齐雪真拨通了下午的第三个电话。   齐母接通手机,慈爱的声音透过话筒里传来:“真真啊,什么事?”   齐雪真开门见山,“妈,我要跟你说件事。”听到齐母应了声,齐雪真才继续开口:“唔,妈妈,我和阿罄商量过了,我们想要把玉柏小区的房子退掉,退之前想跟你说一声。”   “为什么想退?退了你们住哪里?”齐母淡淡发问。   “租着也是浪费钱,干脆退了好。而且阿罄打算和她男朋友一起住,然后我可以住学校宿舍。总之咱们把房子退掉吧,妈妈。”   “住宿舍就不用了。”齐母淡淡发话,决定不再瞒着自己的女儿,于是说道:“你爸爸已经接到上面的通知,四月底他就会调去B市任市委书记一职,属升任。大概以后我们可能不会回A市了,所以你爷爷也一道跟着过来。”   “升什么……”迁啊。齐雪真心头一惊,差点就将口中的话全部说完。她不为别的,只是想到了一点,那就是她的行动会有限制,她和白琤的事也许还会被发现。   B市虽说不是国家的政治中心,但却是国家的经济中心。经济在全国位居首位,每年给国家贡献的税收额度也占了首位。所以齐恺丰这次的升迁,简直是属于平步青云的一类。而A市虽说和B市一样同属一线发达城市,但经济发展和城市建设还是有着一些差别。   齐母接着说:“在B市已经安排好了住宅,就等你爸爸上任了。房子退就退了吧,到时你住家里也好。我跟你爸商量过了,我会提前过去准备,就几天后的事。也顺便帮你把玉柏小区的房子给退了。”   齐雪真还没来得及消化这些个接踵而至的消息,就听见齐母又问道:“对了,出国所需的考试都考好了么?成绩出了就把成绩单寄给你二叔。”   齐雪真心里可谓是五味杂陈,一方面为父亲的升迁感到高兴,一方面却苦恼父亲在此时调任。她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儿女情长,也不是爱情至上的人,但白琤于她而言,就是例外。   她默默叹了声无言的息,回道:“我的GRE和TOEFL的成绩已经出来了,我这两天会把它寄给二叔。另外,阿罄决定不和我同念一所学校。”   “嗯,我知道了。留学的准备工作,你就不用操心了,这些妈妈到时帮你搞定。现在已经是大三下学期,你的时间就自己安排好了。大四开学就应该要准备毕业论文了,实习的话,需要妈妈帮你推荐公司么?”   “妈妈。”齐雪真唤了她一声,她很感激母亲的护航,但并不代表她永远都得活在父母亲的羽翼下。她思索了下措辞,郑重的对母亲说道:“妈,我已经成年了,有很多事情我可以自己办到。等我有办不了的事时,我自然会像你和爸爸求助的。你把我保护的这样好,我还怎么具备成为苍鹰的资格?”   齐母被她的话逗笑了,温和的声音透有宠爱:“妈妈跟你说,你年纪再大,那也是我的女儿。你现在充其量只是个幼鹰,在你未成为雄鹰之前,爸爸妈妈都会是你的保护伞。好了,妈妈不跟你多说了,先挂了啊。”   “那你来B市之前要提前给我电话哦。”齐雪真挂电话前还不忘提醒齐母。   “好。”齐母应的爽快。   “那……妈妈再见。”齐雪真挂了电话,脸色立马垮了下来。   四月二十八就是白琤的生日,但她的父亲为什么偏偏是月底上任?!齐雪真烦躁的揉弄着头发:“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为什么啊?!!!” 作者有话要说:  每次都觉得码字好像要命一样……   小齐:-_-||还不是活的好好的。   小白:(淡定补刀)祸害遗千年。   作者君皮糙肉厚:照小白同志这么说,还是当个祸害划算。⊙_⊙   小齐:(怨念颇深)真不要脸。╮(╯_╰)╭   小白依旧淡定的补刀:╮(╯_╰)╭不要脸+身份证号。   作者君:╮(╯_╰)╭小白你补刀补的这么欢乐,你生日的时候让你自己独过如何?   齐白:……好不要脸。   作者君:→_→←_←哼哈。   ——以上纯属娱乐。╮(╯_╰)╭   ☆、我会一直瘦下去的!   将近四月中旬的时候,齐母终于先齐恺丰一步来了B市。因齐恺丰的缘故,上头已经有人安排好了住宅楼,仍和A市一样,一栋独立小楼。   齐雪真只身一人去了机场接齐母,齐母下机走到接机大厅时已是中午十二点,再从机场回到市区,也差不多花费了一个半钟。   齐母轻装上阵,并没有带什么东西,也没有通知B市市委办的秘书长。齐雪真在出租车上跟齐母简单说了圣诞时齐恺卓给的那份房产证,并观察了下齐母的神色,发觉无不妥后才微微松了松紧绷的身子。   只齐母听她说完后,佯装责怪的道:“几个月前的事了,到现在才告诉我。你还把不把我当妈啊?”   齐雪真弯起唇角,笑道:“妈,你永远都是我妈。”   齐母也笑了出来,嗔道:“以后可不许瞒我啊。”齐雪真爽快的应下,齐母也正色道:“既然你二叔有这份心,那就收下吧。你要记住,将来要孝敬你二叔。”   齐雪真点了点头。其实不用齐母提醒,她也知道二叔要尊敬和孝敬。   “师傅,麻烦转入栖凰路的紫荆花园,谢谢。”   来到紫荆花园,付了车费后母女二人便下了车。小区正门的保安例行检查,核实了齐雪真小区业主的身份后,就让二人进了小区。   齐雪真其实也是第一次来紫荆花园。她找到A区后,便拉着齐母朝一栋住宅楼里走了进去。乘电梯到了二十五层,拿出钥匙开了门,装修精美的客厅便映入眼帘。房子很大,三房两厅两卫一阳台的格局,采光很好,空气也流通顺畅,总的来说,齐雪真对此很满意。   齐母嘴角有着淡雅的笑,想来也是满意这浅色欧式风的装修风格。换了拖鞋,坐到米色沙发上才说:“房子很不错,等你以后结婚当婚房也是可以的。”   齐雪真略微怔了一怔。然后坐到齐母身边,揽住她的一只手臂,装作漫不经心的探询:“妈,你想要什么样的女婿啊?”   齐母淡淡的睨了她一眼,见她双眼都是期待,便认真想了想,道:“家境必须要是富裕的,正所谓贫贱夫妻百事哀。一段幸福美满的婚姻,经济是基础。家世后台不需要太强硬,豪宅豪车都不需要。而且最重要的一点,是人品,还有,爱你且只对你一个人好。”   齐雪真心里有了些底,又继续探询道:“那,要是豪门女婿呢?”   齐母摇了摇头,一口否决。道:“豪门恩怨是非多,并不是我心目中的理想人家。豪门虽然财大气粗,但我们却不需要攀上这种大树。”   齐雪真一听母亲的回答,心情顿时有些低落。她回道:“那也不能以偏概全,况且豪门有利有弊。”   齐母看了她一眼,“你说的对,嫁进豪门的确有利有弊。但是真真,妈妈不想你嫁进豪门。哪怕它亿万富翁,我和你爸都看不上,更不想你以后看婆家的脸色。”   齐雪真没有再说话,她也不能说些什么。说多错多,说的越多,马脚便露的越多,那样只会叫齐母起疑罢了。   齐雪真松开齐母的手臂,自己又进房间里看了一下,四周环顾过,发现房子很干净,显然是有人定期打扫的样子。跟齐母提了下,齐母也只是淡淡的说:“可能是你二叔购下这套单元房时跟物业提过,所以才会定期有人过来清扫。一套房子总该要有人定期清扫才行的,况且这屋里也没什么值钱的家私,不怕被偷走。今晚先在这暂住一晚,明早再说。”   齐雪真没什么异议,毕竟以她父亲的身份,是根本不可能住在这种商业住宅的。   之后齐雪真和齐母去了一趟附近的商场,购买了一些生活用品,还买了今晚的食材,看来齐母是要亲自下厨了。从商场出来后,截了一辆出租,上车后齐雪真忽然想起,问道:“妈,你在A市的舞蹈室怎么办?”   齐母道:“舞蹈室我已经提前处理好了,大部分学舞的学生已经知道。等在这边安顿好,我就把舞蹈室迁过来。不过在此之前,我还要委托你成阿姨,帮我物色几处场地。”   齐母口中的成阿姨,就是玉柏小区的房东阿姨。齐雪真经她一说,也道:“那,玉柏小区的房子……”   “退就退吧。你成阿姨还看不上这几个钱呢。”   齐雪真点点头,没再出声。   入夜,吃了晚饭,洗浴冲凉后,齐雪真穿了浴袍坐在床上吹干头发。门外响起齐母温柔的嗓音:“真真,明天有课的话记得早点睡,妈妈困了,就先睡了。”   齐雪真忙回道:“嗯,妈妈晚安。”   直到门外响起轻微的脚步声,最后渐渐无声,齐雪真才呼了口气,忙把吹风机扔到一边,拿出手机赶紧给白琤拨了电话。   白琤这会刚才浴室出来,松松垮垮的披着浴袍,湿发上的水滴滑落脸颊,没入胸膛,隐有几分性感突显。   接到齐雪真的电话,唇也渐渐扩散出一个弧度,轻声调侃道:“齐大小姐这么晚了打电话来有何贵干啊?”   他略微算了算,距离上次,某个没良心的已经有五天没见他,也没给他电话。   齐雪真的声音从话筒里递出:“哼。”   听到她似怒似嗔拉的长长的一声尾音,白琤随意擦了几下湿发,就把毛巾给扔床上了。下-身似乎微微绷紧,显然,那处又开始活络了。他蓦地有些燥热,忙把胸口的领子扯的更开,又问:“宝贝,你最近在干嘛呢?”   齐雪真轻轻笑了一笑,声音压得很低:“怎么,你又想我了?”   白琤细细想了想,觉得话有些熟悉。好像是他也这般问过她。记起之后,他有些忍俊不禁,笑着戏谑道:“当然,我和它时时刻刻都在想你。”   明白他的意思,齐雪真顿时有些羞恼。只不过羞恼也只是一会,之后她便转入正题,正色道:“不过我有个不幸的消息要告诉你,你想听吗?”   “说啊。”   齐雪真道:“你还要继续禁欲。”   听到这个十分不幸的消息,白琤觉得自己有些崩溃了。   好半响,他才寻回离家出走的神思,嘴角的弧度也翘不起来了,倒是腿间那物,却是翘得愈发嚣张。   他欲-火难忍,沉闷不已,沉声道:“我觉得齐大小姐有必要解释一下。”   因为声音压的低沉,再加上他刻意的掩饰,电话那头的齐雪真倒没发现他的异样。但也觉得有必要解释一番,遂道:“琤哥哥,我妈妈来了。唔,还有,我爸爸五月初会调来B市上任。还有,我爷爷也来了。还有,我们家要迁来这边定居,可能往后也不怎么回A市了。”   白琤忍着耐心听完她一连串的“还有”,正想说话,又听到她继续说:“还没完,我还有个非同小可的消息要告诉你。”   “什么?”估计也不会是什么好消息。   果不其然,她继续说:“今天我旁敲侧击的问妈妈想要什么样的女婿,她跟我说,爱我,人品好,家境不错,家世不要太硬就行。”   白琤摒气凝神,有些紧张的接问:“然后呢?”   “然后我就试探性的问了她一句,豪门女婿怎么样,结果……”她语气一转,变得低落起来:“结果妈妈说,她不想我嫁进豪门。”   白琤听得她低落的语气,那股嚣张的欲-火仿佛也识相的偃旗息鼓,蔫了下去。他有心宽慰她,放柔了语气:“你妈妈也说是不想而已,没说不同意不是吗?”   白琤的这句话是安慰,也是侥幸。谁知齐雪真却说:“你不了解我爸爸的性子,我妈妈说不愿,那我爸爸则是不同意!何况,你现在还有个娱乐圈明星的身份。”   白琤一时半会儿也没开口。他此时察觉到这件事情比他想象中的还要棘手,还要难办。他知道,为官的人都有一股傲视平常人的优越感和清高,即使面对的是富豪巨商,也非得摆摆架子才行。更何况是政途无量的齐恺丰。   他不说话,齐雪真就急了:“琤哥哥?!”   “不要担心。”白琤收回思绪,轻声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此时还未见到齐恺丰,齐恺丰也尚未得知他们的事情,他没什么可怕的。况且,他也不知道怕字如何写。为了不让她难做,他说道:“宝贝你就别管了。你爸爸再强硬再不同意,他也是你的父亲。没有哪家父母,不希望自己的孩子得到幸福。既然你妈妈来了,那这段时间我们就不见面了。”   齐雪真放宽了心,便记起他的生日还有十来天,她答应过的,生日要和他过。   “琤哥哥,你生日那天,等我。”   “食言而‘肥’。”   “嗯,我会一直瘦下去的!”   白琤瞬间被她逗笑了,低低说了句:“傻瓜。” 作者有话要说:  (o?д?)o白天睡觉时做了个乱七八糟的梦……   什么都有,睡得极不安稳。。。= =      ☆、白琤死也不能放!   第二天早上,齐母给市委办的秘书长打了电话。齐雪真因为上午有两节课,所以并不在家。上午打了电话,下午两点时,便有司机开车来到紫荆花园。齐母接到秘书长的电话,便对他道了声谢,之后提了爱马仕的手袋和齐雪真一起下了楼。   司机开车来到市委大院,格局与A市的市委大院大为不同,但都是位于极为安静宁和的地段。不同之处在于,B市的市委大院都是独立的一栋栋小洋楼,最多的是两层,稍微高一些的便是三四层,建筑一点老旧都没有,想来这些房子每年都有翻新过。马路边上一排排高大粗壮的法国梧桐林立着,当它们遮住了浅浅的日照时,便显得这里愈发森凉和寂静。地面上一丝纸屑杂物都没有,干燥,洁净。远远望去,深蓝色的柏油路仿佛无边无垠的大海,同样的望不到边。马路上并无行人,车辆也少的可怜,齐雪真甚至觉得自己闻不到一丝人气。   这里看着这么陌生,她却觉得熟悉到骨子里去。齐雪真忍不住在心里摇了摇头,她不喜欢这种寂静到连根针掉落地上时都听得见的环境。有家时会觉得温馨,无人时便觉得孤独。   齐雪真收回目光,正巧车子慢慢停下。停在了一栋崭新的三层小洋楼前。   齐母提起包,推开车门前说道:“到了,下车吧。”   齐雪真点头应声。推开车门下车,便看到了小楼门前停了一辆黑色的轿车,轿车边站着一位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齐母率先迈开步伐,与他礼貌性的握了握手,之后笑容灿烂,道:“真是十分感谢周秘书长能在百忙之中抽空来帮我安排这些杂事。周秘书长若是不忙,便进屋里坐一坐吧。”   周秘书长将小楼的钥匙交给齐母,笑着推脱:“齐太太客气了,这本来就是我的份内事。今天还有许多事务未处理,就不坐了,改天有空了一定上门叨扰。齐太之后若是还有事,可直接打我手机,届时我定会为您将事情安排妥当。”   人家把话说的这般坦诚,齐母也没有说什么挽留的话。送走周秘书长后,齐母拿着钥匙开了门,便进了院子。   这里的小楼基本上都砌有围墙,自带有一个前院后院,说不上占地广阔,但在B市这种寸土寸金的城市里,却说的上是稀有了。这里可谓是B市最安全的地带了。一是因为这一带住的都是政府高官,二是附近便是军区大院,住的则是部队的军官。为了官员的人身安全,这一带基本不给普通市民自由出入,治安严格堪称B市之最。   进了楼内,齐母先是里里外外上上下下都打量了一遍,又用手掠过楼梯扶手,发现并无脏迹时,嘴角绽开微量的笑容。齐雪真走到她身边,齐母道:“真真你帮妈妈看看,有什么东西需要添置的,然后列个单子,等我今晚回来。”   齐雪真应了下来,见她又是一副要出门的架势,忙门道:“妈,你要去哪儿?”   齐母无奈的笑道:“还能去哪儿,当然是去找你成阿姨把房子退了啊。”   齐母退租的消息,晚上的时候齐雪真告诉了宁罄。由于第二天一天都没课,宁罄便携了唐临前往京淮路的市委大院拜访。两人在附近下了出租车,走到大院的入口,在齐雪真的引领下通过警卫的例行检查,三人便朝着齐家小楼的方向走回。   因齐雪真提前与齐母打过招呼,齐母并没有外出。门锁响动,齐母迈步来到前院,见到宁罄二人的齐母脸上有了笑意,在唐临与她招呼问好时,还不忘观察了他几眼。对唐临出色的外表,处之泰然的气量和温文有礼的态度,齐母暗自在心中赞了一声“好”。   宁罄随齐母来到客厅坐下,挽着齐母的手臂又撒了好一会娇,等齐雪真从厨房端了切好的苹果块出来坐好后,才笑道:“丹姨,您说我找的这个男朋友怎么样?”   话落,宁罄悄悄的朝齐雪真眨了眨眼睛,目光里满是狡黠。在观察着宁罄一举一动的唐临微微一笑,在心里暗叹了口气,却又因她的话而生出了一种紧张感。其实他也想听听齐母对他本人的印象和评价。   齐母又上下打量了唐临几下,面容带笑,却笑不露齿,一派端庄贤雅。对宁罄的问题,齐母回答的言简意赅:“好。”   得了夸奖的唐临不骄不躁,脸上一直挂着从容谦逊的笑。而宁罄却微微自得,话声都提了好几分贝,“那是自然,这可是我挑的男朋友。不过不得不说,丹姨您眼光真好。”   齐雪真拎起一根牙签,咀嚼着牙签上的苹果,望着宁罄揽着自己母亲的双手,心里便有轻微的不爽。死宁罄,每次来都老是对她妈妈撒娇,还占了妈妈旁边的位置!又听到她毫不知羞的夸赞自己,便忍不住翻了个白眼送她,顺便从鼻腔里哼了一声。   齐母对此无奈的摇头,嘴巴却咧开了条细缝,隐约可见几颗洁白整齐的牙齿。宁罄正在自得,也不恼,只还继续漫不经心的说道:“丹姨,真真现在年纪也不小了,您说她该找什么样的男朋友才好啊?”   齐母还是摇摇头,没说话。齐雪真觉得,齐母都快把她的心也一起摇着摇着,摔地上碎了。虽然宁罄的话有些直白,但她却对此微微感激。   “丹姨,您说啊!”   齐母瞥了齐雪真一眼,道:“不急,真真还小,等再长一两岁再谈也不迟。况且现在校园里的男孩子轻浮躁动的太多,对家庭和责任的认知还不全面,有些甚至连正确的三观都未养成,何谈爱情?何谈将来?何谈忠诚?”考虑到唐临在场,齐母也没有把话说的太过,又补充道:“当然,也不能以偏概全,像唐临这么优秀质朴的也不是没有。”   齐雪真立马低头吃苹果,掩住了眸中翻涌的情绪。宁罄也看了她一眼,虽然知道齐母说的话也很有道理,但心里涌上的不忍,还是令她嘟起了嘴埋怨道:“丹姨您真是把真真管的太严了。二十岁已经不小了,谈恋爱都很迟了好不好?再说了,有些女孩子在这个年纪都已经当妈了呢。况且您也说了不能以偏概全,校园里也有很多优秀学子的啊。”   齐母叹了口气,笑道:“小罄现在年纪还小,阅历也不丰富,等你以后有了孩子当了妈,你就能体会到丹姨的心情了。”   齐雪真抬头,见宁罄还想继续为她的“不公平待遇管教严”打抱不平,她连忙出声阻止:“阿罄,刚才出去接你的时候不是说肚子饿了吗?走吧,和我去附近的菜市场买些菜回来。”   宁罄还不甘心,但碍于齐母是长辈,且这也是齐雪真自己的私事,她也不好插手多管,于是只好站了起来,附和齐雪真的话:“你不说我都不饿了,你一说我就饿了。丹姨,我和真真去市场买些菜回来,您和唐临就留在屋里等,我们很快回来的。”   齐雪真二人走后,齐母便和唐临闲聊了起来。多半是齐母问,唐临答。问的也多是些在学校的事,其中也包含了毕业后的打算。等齐雪真二人回来后,才断了话题,起身往厨房走去,顺便让齐雪真进来打下手。   齐母的手艺自是没话说,毕竟齐雪真还源传于她。一餐饭吃得其乐融融,宁罄对吃到齐母做的饭菜,刚才为齐雪真打抱不平而留下的微微不爽都抛至脑后,开口赞道:“丹姨的手艺真不是吹的,炒的家常菜又香又好吃,比我妈的厨艺好了不知多少倍。”   唐临也笑道:“确实,丹姨的厨艺比我家里的厨师都要精湛。”   齐母眉开眼笑:“好吃就多吃点。”   送走宁罄二人,齐雪真进了厨房洗刷碗筷。从厨房出来,齐母便拉着她上了二楼的主卧。在床上坐下时,齐母道:“真真是否有些怪妈妈?”   齐雪真连忙摇头,“不是。”   齐母步步紧逼:“从什么时候起,真真对着妈妈也需要撒谎了?”   齐雪真心里蓦地生出愧疚,垂着头默默无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良久,她才直言:“妈妈说的对,在那一刻时我的确有些怨怼。因为我在想,为什么我都二十岁了,妈妈你还要限制我交往的权力。”   也正是因为如此,她才不敢把白琤带回家。父亲严明,母亲自强,两个独立又自主的人,生出了她,又培养出了她这个独立自主的女儿。却偏偏自古以来,父母管教子女,天经地义。   齐母没恼,伸手摸摸她的头,摸摸她的乌发,道:“正是因为我是你的母亲,你是我的女儿,我才希望你以后的人生婚姻能够幸福美满,嫁与的丈夫忠诚可靠。而不是像某些女人一样,丈夫出轨,婚姻实亡,家庭碎裂。”   齐雪真其实能够理解妈妈对自己的爱,只是却很难去接受,但她不怪她。   齐母望着她的玉秀灵动的一双眼睛,眼里涌上笑意,齐雪真从里读出了疼爱。齐母语重心长的教诲道:“青春期的爱情,并不一定是最值得回味和留恋的。最美的爱情,是你在第一眼看到那个人时,引发的心动和悸动。并且生出了想要和他生死白头的念想。”   齐母的话引发了齐雪真的共鸣,她怔怔发问:“妈妈和爸爸就是这样的吗?”   “是。”   在耳边传来齐母坚定而舒朗的声音时,齐雪真已经神通天外了。   心动,悸动。   生死不渝,白头终老。   她心里充斥着万万个肯定以及万万个确定,白琤是她最初和最终想要的男人。   所以——   白琤,不能放!死也不能放! 作者有话要说:     ☆、竹简情书(一)   距离白琤的生日还有十天。齐雪真这些天都在苦恼着,究竟该送什么东西给他才好。一来他不缺钱,二来他还是不缺钱,说来说去,他是一点也不缺钱。所以她很苦恼,因为这也是他们在一起以来,她陪他过的第一个生日。不可谓不重要,于是生日礼物便成了她头疼的一件事。既不可太过名贵,因为她没那么多钱;又不能太普通,否则体现不出她的心意。   就在她异常苦恼时,宁罄的一通电话让她灵感突现。她语气欣喜话里感激:“阿罄你真是太太太太太好了!我知道他生日该送什么给他了!”   挂了电话,齐雪真连忙打开笔电,连上网络后,打开浏览器,输入了四个字:“竹简情书”。   竹简情书,顾名思义,就是用竹简制作而成的情书。情书内容可是自己书写,亦可是摘自一些经典的古言情诗。只要能表达自己的爱意便可。   当齐雪真看到网络上的竹简情书范本时,就已经立马心动了。关于竹简情书的描述,有句话说的她十分赞同。   “当海誓山盟、执手之言刻在这古色古香的竹简上时,是一种怎样的缠绵悱恻,刻骨铭心的浪漫。”   她撑着腮,嘴角微微勾起。目光紧紧盯着电脑里的竹简范本,心思却已遨游方外。她在想,当他收到她的竹简情书时,会是怎样的一种惊喜?   神思回归,齐雪真打定主意,她要亲自绘画设计她送他的竹简情书。在网上搜索了B市的竹简情书制造公司,并拿来纸笔,把公司名称和联系电话一一记了下来。   两天内,齐雪真的设计稿终于完工。好在她本身也有绘画功底,小时候又学过几年绘画,所以设计出来的样稿她还是满意的。除了绘画设计稿,她还一一联系了本子上记下的电话号码,并且亲自跑了一趟与负责人商洽。   皇天不负有心人,在经过一番奔走后,终于让她找到了一家合心意的公司。除了刻字用不着她外,竹简的设计图样以及情书内容,无一不是出自她手。在付过定金后,对方答应了五天内保证质量的赶制出来,并且邮寄过去。但齐雪真连连摇头,只说自己亲自来取就好。见省了邮费,对方也没坚持,便由她去了。   等齐雪真收到定制的竹简情书时,心情狂喜到不能抑制。她希望他会喜欢,并将之收藏一辈子。   此时距离白琤的生日还有三天,齐雪真觉得自己已经有些迫不及待了。而过了这么多天,齐母已经请了房屋装修公司将小楼内外重新设计了一遍。并且在此期间,也将齐雪真交给她的单子上的所需物品都购置齐全,甚至在前院开置了一处花圃,将国内外的所有名花都搜集了一遍。   小楼装修完毕,齐母也渐渐闲了下来。四月二十六号一大早,周六。齐母一大早便将不用到学校上课的齐雪真从被窝里扯了出来,在她睡意未消睡眼惺忪的时候,说出了一个令她顿时清醒的消息:“这么大了还赖床,快点,和妈妈去机场接机,你爷爷今天上午十点的班机。要不然等你爸爸后天下午到,我就把你赖床的事告诉他,看你还敢不敢!”   今天,爷爷到了?   后天,四月二十八号,下午,也就是他的生日,爸爸也在这天抵达B市?   以上,是齐雪真从齐母话中捕获的消息。她刚从消息中清醒,却又从震惊中懵了。同一天,她父亲会抵达B市,亦是白琤二十七岁生日。于是,她得出了个令人悲伤的结论……   她很有可能或者一定是:她不能陪他过生日了!   她的脸色蓦地难看起来,嘴角也耸拉下来,一副怏怏不乐的模样。齐母见着,只能无奈摇头,拉着她的手臂,妥协道:“好了好了,妈妈不会告诉你爸的。看你一大清早这副无精打采的样子,不知情的还以为你昨晚一晚没睡呢。快些起来刷牙洗脸,吃完早饭我们就出发了。”   齐雪真瘪瘪嘴,反抓着齐母的手,心存侥幸的低问:“妈妈,爸爸后天下午到B市,你不会骗我的吧?”   齐母把她拖下床,闻言便戳了戳她的额头,故作责怪:“你妈我是这种人吗?妈妈什么时候骗过你了!”   齐雪真认命的穿起拖鞋,等齐母走后又重重的哀叹了声,然后便一股脑儿的躺倒了床上。   “唉,唉,唉唉唉唉唉唉唉唉唉唉唉唉唉唉唉唉——”   终于在哀叹几十次后,齐雪真还是起来朝洗手间走了过去。   洗漱完毕,还是上次周秘书长派来的司机送她们去机场。路上,齐雪真靠在车窗上,仍是一副昏昏欲睡无精打采的模样。秀眉微拧,娇艳的面容仿似一朵蔫了的牡丹花。此时她内心正在咆哮,忧愁堵在她心口出不来,揪心到让她连镇定从容都给丢到爪哇国去了。   思来想去烦躁不已,她便拿出手机,连网,百度知道,求助。   她想了想,还是决定换个说法,于是问题为:“爸爸和男朋友的生日在同一天,我是该给谁庆祝才好?注:因为想到爸爸可能会反对我和男朋友的交往,所以一直没告诉家里我们的事。而且男朋友的这个生日,是我们交往将近一年里他的第一个生日。我已经答应要陪他过了,但爸爸对我来说也很重要……我现在好纠结,所以才来发问求助的!求帮!感激不尽!π﹏π。”   齐雪真看着这刚发出去的问题,顿时生出了一种感觉:问题好弱智……   在她以为这个问题要很久才会有人回答,正想退出手机浏览器时,忽然间便收到了回复的提示。她点开一看,已经有了几条回复:   “= =楼主的爸爸和男盆友好猿粪。”   “既然是在一起以来的第一个生日,想必对方也是很看重的。虽说长辈也很重要,但如果换了是我,我可能会选择陪男盆友过……谁让我这个人比较看重爱情呢,而且爸爸的生日明年还有。╮(╯_╰)╭”   “排楼上,陪男盆友过!”   “从字里行间来看,楼主的心已经得出答案了。偏向哪方,自然不必再提。楼主只是缺少一个借口,外出陪男朋友过生的借口。能理解楼主的心情,让我想起当时我男朋友向我求婚时遭到父母反对的情景。虽然我们最后还是结婚了,婚后生活也过得很幸福,但那段时间的痛苦还是让我释怀不了。所以我也希望楼主能抓住属于自己的幸福,既然答应了对方,那就要努力去履行承诺。否则等他将来分不清你话中的真假时,那就是悲哀的开始。楼主自己认真的想一想,再决定。至于借口,其实真要找,并不难。相信楼主很快就会确定自己的答案了。祝好运。(>ω<)”   齐雪真微微勾唇,采用了最后一条,并回复道:“真是一言点醒梦中人。借您吉言,谢谢祝福。”   等她退出手机浏览器后,手机便入了一条短信。点开查看,发信人是白琤。   “宝贝,又是这么多天不见,你知不知道,我想你想到发疯了。我的生日你说过要陪我一起过的,不要食言,否则……你懂的。我叫阿久订了两张从B市直飞巴黎的机票,时间是明天下午六点。记得,不要忘记带护照这些重要证件,我在丽典的总经办等你,要提前到。”   “疯了么?我不信。”   “真的,要痊愈就等你这颗解药了。”   “不去巴黎行不行?在B市过也是一样的,我会陪你。”   “宝贝,我是寿星,寿星的唯一要求你都不愿满足吗?”   齐雪真隔了几分钟才回道:“就依你了。”   齐母见她脸上带笑,不复最开始的恹色,便好奇的随口一问:“在跟谁聊天,笑得这么开心?”   其实齐母就是随口发问,偏偏齐雪真草木皆兵,身体微僵,脸上的神色顿时有些不自然。只齐母也没太在意,她便悄悄松了口气。看向齐母,笑道:“其实也没什么,就是阿罄发来信息,说跟唐临吵架了,便赌气的跟我说了些丧气话,我劝她,她就越恼,最后都破口大骂了。”   好朋友好青梅就是适时拎出来作挡箭牌用的。所以齐雪真除了念头初生时的歉意,宁罄这个挡箭牌还是用的心安理得。   齐母叹气感慨:“真是对欢喜冤家啊。”   齐雪真没再接话,车内安静了下来。车子稳当的驶在高速路上,齐雪真在手机上登上自己的MSN,恰巧齐恺卓在线,于是齐雪真敲他,发了信息:“二叔,帮我个忙。”   齐恺卓回复的很快:“什么忙?”   齐雪真快速输入道:“阿琤的生日在这个月二十八号这天,但爸爸他下午的飞机,晚上我就不能陪他过生。但我已经答应他了,而且我也想陪他一起过。但是爸爸他们还不知道我和他的事,所以我想让二叔你帮忙。就说在美国读研究生的事你想当面跟我谈谈,让我去美国就行。”   齐恺卓回复的很不客气:“真是个吃里扒外的,有了男朋友就忘了爹了。哼,我凭什么帮你这个忙啊?”   齐雪真直接卸下傲骨,发出的信息可怜兮兮:“二叔,求您了……”   齐恺卓叹了叹气,回道:“真是不让人省心,好吧,二叔帮你。”   齐雪真内心狂喜,输入文字的手指都有些颤抖:“我就知道二叔最好了,谢谢二叔!二叔,您等会儿就给妈妈打电话,现在我们在去机场的路上,接爷爷回B市市区。”   然后车内的静谧便被齐母的手机铃声打破。齐母拎出手机,接了下来,道:“恺卓啊,什么事?”   齐雪真佯装好奇的扭头,盯着齐母。   心道:二叔就是二叔,速度!   她没听到齐恺卓的回答,却听到齐母说:“这样啊,那不能改天吗?”   齐雪真依旧听不到齐恺卓的回答。但从齐母的脸色中她心里有了猜测,想必是没得商量了。于是她只好妥协,“那好吧,我会跟真真说的。”   结束通话后,齐母道:“刚你二叔打的电话,他说让你去美国一趟,留学的事有话要问。这样吧,虽然你二叔说你可以自己一个人去,但妈妈觉得,还是跟你一块儿去的好。”   齐雪真大惊,忙道:“妈妈,我又不是没去过美国,真的不用你陪我去,况且要是你也跟我去了,那爸爸和爷爷在家怎么办?”   齐母经她一说,也觉得言之有理,便没再执着,只是说道:“那好吧,妈妈就不跟你去了,我先给你订机票。”   齐雪真虽说心弦松了一松,但还是忍不住泪流。为了他,也只能浪费一张机票了…… 作者有话要说:  本来想一章码完接下来的生日戏的……但我实在太困撑不住了,于是我又爬床睡觉去了。= =   话说竹简情书真的不错,要是谁送我一份竹简情书就好了……(╯ε╰   ☆、竹简情书(二)   四月二十七号,清晨。   桃花的香气飘入梦境,梦境里雾气渺渺,桃花成林,美若仙境。广袖长裙的妙龄女子在桃花林中翩翩起舞,细腰软骨,婀娜袅娜。当她广袖轻拂,雾气顿散,迎来朝霞。女子的面容,也随之清晰。正是艳如朝霞,美若桃李。   满目春-色,当真是……灿烂缤纷至极。   “满树和娇烂漫红,万枝丹彩灼春融。何当结作千年实,将示人间造化工。”   梦里的白琤霎时忆起记忆中吴融的这首《桃花》。他身着广袖长衫,一派风雅和不羁,正笑意吟吟的迈步走向那个有着齐雪真面容的女子,慢而低沉的嗓音吟诵出口,让人心动和沉迷。   女子停了舞,广袖下的手腕白净如雪,见着他时,脸上笑容深深,却颇有大家风范的朝他屈身一礼,温温婉婉的柔声道:“琤哥哥。”   随后……随后他就醒了……   白琤两耳不闻窗外事,紧闭着眼躺在床上,任由床头柜上的手机响了一遍又一遍。随后,待因梦境被切断所带来的郁闷散了些,他才摸上床头柜,眼也未睁的接了电话。   他没睁眼,以为是齐雪真,所以开口便道:“宝贝,你又淘气了,这么早打电话来吵我睡觉,一点也不乖……”   因还未睡醒,干涸的嗓子略微难受,再加上低而微弱的声音,让人有种心脏被狠狠震慑住的错觉。所以刚拍完夜戏收工的杨素听到他的称呼就怔住了,几乎是握住电话飘忽不定,神情恍惚。随即,脸色转为沉郁,目光透出一丝狰狞。   她轻声开口:“是我。”   不同的声线,不同的声音,白琤猛地睁眼,看清手机屏幕上显示出的名字,眉头便是一拧,满是懊恼。   因为已是六点三十,他索性起身,走到阳台,语气没什么起伏的问道:“小素,有事?”   杨素听出他话中的冷淡,心口微窒,话也一滞,随即才反应过来,歉疚道:“吵醒你了,对不起……”   白琤截了她的话头,道:“反正也醒了,那就说说你有什么事吧。”   杨素点头,支支吾吾的道:“你的生日快到了……我就想问问,你有没有打算怎么过……”中间她停了下,随即一鼓作气的说完:“如果没有安排,那我能不能陪你一起过?”   白琤没给她存留一丝的幻想,觉得有些话有些事也是时候再说清楚了。他唤道:“小素。”   杨素屏气凝神,轻轻的应了声。   白琤见她应了,也不再兜圈,果决犀利的话语传出:“小素,我再重申,我和你不可能的,我也不会喜欢你。在你随我踏回这片土地的那天,在你成为丽典的艺人之后,你往后的路,已不能随意更改。我不知你是否热爱演戏,但你若努力,我觉得你会是娱乐圈里冉冉升起的另一颗明星。”也许是感觉到了气氛的僵滞,他语气微微软了些,道:“有时候去奢想一些不属于自己的东西,会过的很累。我说过,当年的事我有责任,若你今后需要,我绝不会让你为衣食住行所焦虑。”   杨素脸上血色骤减,怔怔而立。她总算明白万箭穿心是什么感觉了……   疼,真疼。   其实,她早就明白这种感觉了。   她语气微凉的反问:“你不喜欢我,成为冉冉升起的明珠璨星……有什么用?”反问出口,她唇一勾,带来凉薄的笑声,讥诮道:“阿琤,我跟你回国,只是为了你。我对集茵从没宵想过,我只是喜欢你而已……我喜欢你,很久很久了……”   她抹掉脸上淌出的泪,呜咽道:“我比她先遇见你的啊,你为什么就不喜欢我呢……为什么不喜欢我呢……”   白琤听着话筒里传出的呜咽哭泣声,握着电话不为所动。站在阳台上,望着远处,眼前却渐渐浮出今晨梦中她的面容。   他叹了叹,道:“这世上没有那么多为什么,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哪有那么多理由。小素,我相信你是个聪明伶俐的女孩子,这个浅显的道理,你一定会想通的。”   挂了电话,杨素拿着纸巾擦干脸上的泪,又从包里拿出化妆品,补了个眼妆,遮住了眼睛的红肿。   他要她放弃,可是她怎么能放弃呢……有些人有些事,一旦在心里生根,便很难拔除。有些人有些事,上了瘾,就和毒害身体的毒品一样,不想戒。即使以命为代价,也不想戒。   晚上六点,飞机准时起飞。   长达十个小时的飞行,飞机降落在巴黎戴高乐机场。看着熟悉的接机大厅,齐雪真满心感慨,和白琤十指紧扣,笑道:“我和巴黎好有缘啊,这都第三次来了。”   白琤因在国外,心弦一松,便少了些在国内的谨慎小心。没了狗仔的时刻跟着,气氛明显松快不少。转头看她,见她唇色艳丽,又是多日不曾见面,便直接将她搂过,对着她的唇压了上去。   吻毕,掏出纸巾擦掉从她唇上移接过来的口红痕迹,完了还不够,紧接着又擦掉她唇上的口红,一切完毕后才调笑道:“我跟你也很有缘呀,睡过的次数都数不清了呢。”   “……”思想真猥琐。   ——   因为时差的关系,巴黎这边的时间仍是四月二十七号,现在正是晚上十点半。而B市却已经是四月二十八号,凌晨四点。   中午时分,齐恺丰一身黑色西装,头发梳的整齐而光亮,整个人看上去神采飞扬。工作已在几天前交接完毕,新的□□也已抵达A市,X省的省长一职交由□□兼任,A市领导班子的势力格局因新血液的注入而不得不重新洗牌。   而此时,齐恺丰正在会见的是X省的□□。   □□比齐恺丰年长了将近十岁,面容也较之苍老沧桑,对于齐恺丰的调任,他没表示出任何不满,只有明面上满满的祝福,以调侃的口吻说着意味不明的话:“恺丰这一调任,就和我同级了啊,下次因公会面,可不要忘了我这个旧友才好。”   齐恺丰假装不明他话中暗含的讽意,也回以好友间的微笑,道:“书记又说笑了。俗言道,贵人多忘事,我天生就是劳碌命的,没有那个贵人的命,所以再怎么忙,也不会把书记忘了的。”抬腕看了看时间,他的秘书便掐了点把电话打了过来。齐恺丰接过之后,很抱歉的说:“书记事务繁忙,我也不能再打搅了。且登机时间无多,我就在此向书记告别了。书记往后若是有时间了,常来B市走走,届时我定会为书记接风洗尘。”   出了省委办,齐恺丰坐上后座,问坐在副驾驶的秘书:“岑秘书,通知我的太太了吗?”   岑秘书没回头,立即回道:“在我们进来省委办之前,我已经打电话告知您的太太了。只是齐太太让我转告您,齐小姐昨天已飞往美国,现如今B市只有您的父亲和太太两人。”   齐恺丰眉一皱,“美国?这时候去美国干什么?岑秘书,我的太太有没有说是因为什么原因去的美国?”   岑秘书一板一眼的回答:“您的弟弟说是有事要跟齐小姐当面谈。”   齐恺丰眉头没有平展的迹象,沉寂良久,才发声:“岑秘书,麻烦帮我查一查,我女儿飞往美国的航班时间。”   “好的,书记。”   时间过去几个小时,飞机降落在B市机场时,对上前来接应的政府人员,坐上了轿车离开机场。而就在车上时,岑秘书告诉他,他的女儿根本没有登上飞往美国纽约的航班,而是在昨天下午六点,和一个男人飞去了巴黎。他怒从心头起,却并无发作,只脸色却愈发的阴沉,如同暴风雨欲来的前奏,可怖,阴寒。   回到齐家小楼,齐恺丰在见到齐母时,一路上憋着的怒气冲出关口,怒发冲冠的厉声道:“不像话,简直岂有此理!”   ——   而齐雪真对此却毫无不知,还在为白琤生日的到来而开怀大笑。   巴黎是个很美很浪漫的城市,不少的男男女女慕名而来,行走在街上时也能看到不少的东方面孔。白琤和齐雪真光明正大的漫步在塞纳河的岸边,没有明星的包袱,不用担心狗仔的伏击,她终于有时间和他一同漫步,一同观赏这流光溢彩的美丽夜景。   河面上清波荡漾,因着岸边建筑鎏金十色的灯光,河面上反射出了橙黄橘绿的光彩。河面上游船缓缓驶过,每行过一艘游船,便会有一道道银光飞闪而过。璀璨的星子照亮了沉黑厚重的天幕,而流光溢彩的霓虹彩灯,则映出了游人没入黑暗中喜笑颜开的脸。   齐雪真没说话,白琤也没说话,两人都在缓慢而轻柔的沿着岸边一路行走。期间不时有法国人朝他们看来,看见他们的脸时,脸上一阵惊叹,丝毫不加掩饰的赞美道:“真是太漂亮太美了!男俊女美,果然是天造地设的一对。阿门,上帝保佑你们。”   齐雪真忍不住轻笑出声,晃荡着十指紧扣的手臂,低声细语的道:“我有时候很欣赏外国人的浪漫和直白。”   白琤回之一笑,停了脚步,揽着她腰,凝望着她,柔声道:“其实我也可以很浪漫,很直白。”见她神色似乎是不信,白琤便俯身至她耳边,舌尖轻掠过她如珠如玉的耳垂,低低笑语:“宝贝你真漂亮,我好爱你。”   齐雪真被他逼至岸边的栏杆上,手也圈住他的腰,头伏在他的肩上,听到他的话后,轻轻一笑,道:“生日快乐,我也爱你。”   “生日都不送礼的吗?”   “自然要送,我的礼物你见了保准会爱不释手。”   白琤打开她递来的纯红色盒子,盒身十分素朴,虽没有过多的装饰,但却自有一股大气缭绕。打开后,他拿出了盒子里盛放着的礼物。   礼物是一札竹简,竹里含香的竹简。   握在手中的竹简,厚重而古老,这是历经时光的雕琢而流传下来的东西。在这一刻,他的心情是极为激动的。   他没有立即打开,她却微微催促:“琤哥哥你快点打开看看啊。”   他依言将竹简展开,内容也随之袒露呈现。他借着明亮耀眼的灯光,将手中的竹简慢慢打量。   竹简的设计简洁大气,大气中带着古朴,古朴中带着浓情。在最左下角的地方,刻有一幅美人抚琴,俊男煮茶的温雅图画。而正中,则是刻了清晰的繁体隶书,将深情厚意铺展而开。   他默默无声的看着竹简中的刻字,忽然听到轻柔又饱含情意的声音传来:“这世界上,有一个人,丰神俊朗,风雅知趣。遇见他,是我三生之幸。爱上他,是我命中注定。被他遇见,是我三世之福。被他爱上,是我毕生所盼。好在,他说他爱我。他包容我,体贴我,我想我一辈子也不会忘记,爱上他时心里的那股颤巍的悸动,和他在一起后他给予的温柔相待。我想我也永远不会忘记,这个男人带给我的点点滴滴,感动幸福。我愿以我的一生,来爱他。只要我们住在彼此心里,死亡也不能将我们分离。在神明的见证下,我对此起誓,齐雪真永贞于他,永生永世,不离不弃。”   她重新揽住他,靠在他胸膛轻轻地道:“阿琤,生日快乐。”   白琤久久没有言语。他只有紧紧揽住她,吻住她的唇狠劲蹂躏。他想他这一生永远也不会忘记,在他二十七岁这年的生日,有个女孩浅笑嫣然的对他轻吟诵唱。身后的背景仿似就此定格,黑白,唯有她在轻吟最后一句时,脸上仿佛镀上了金光。神圣而美丽,高贵而典雅。   情书他读书时收过不少,有纸书,也有邮件,无一例外都是英文。然而把情话雕刻在这古老而悠远的竹简上,制成情书,他却是第一次收到。   他拥着她,轻声道:“这是我收到过的,最贵重,最喜欢的礼物,没有之一。宝贝,谢谢你对我如此上心。这个生日,虽然没有美酒,没有蛋糕,没有亲友,但我觉得很幸福。因为有你。” 作者有话要说:  前一段时间在微博上看了一首诗,诗名就叫《但你没有》。   言语很朴实无华,但我觉得看了很有感触,也很感动。   所以这章又文艺了……   ☆、全家都知道了   人若喜欢一座城,就连它的风,它的雨,它的天,都会觉得与众不同。若那座城里还有一个深爱的男人,那不论它是锦绣繁华,还是饿殍满道,它的美依然长青,永不凋零。   齐雪真离开巴黎时还在恋恋不舍,若不是白琤牵着她的手,只怕她会做出三步一回头这种无奈之举。最后她有些恹恹的,白琤只好宽慰道:“别做这种委屈的表情,我又没把你怎么样,你若是喜欢巴黎,那以后我们蜜月就来巴黎好了。”   齐雪真不自在的瞪他:“蜜什么月!”   白琤大笑:“别掩饰了,你的表情已经出卖了你。”   齐雪真这厢还在高高兴兴的登机,齐恺丰那厢却是风雨欲来。   “岑秘书,再向机场方面查询下这几天巴黎直飞B市的航班号,看看有没有我女儿回国的踪迹。”   “好的,书记。”   齐恺丰收了电话,掐灭了烟头的火星,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阴沉着脸。齐母从二楼下来,见丈夫这般模样,坐下后也识趣的没有出声。   过了半个多小时,岑秘书打回电话:“书记,若飞机无延误,齐小姐所乘的航班应是今天下午四点在B市机场降落。”   “嗯,我知道了,谢谢你了岑秘书。”   吩咐保姆做饭后,齐母走到齐恺丰身边坐下,微微叹息过后,才问:“恺丰,你是怎么想的?”   许是对着妻子没法发火,齐恺丰的脸色转晴了些,但口气仍是怒不可遏:“长大了翅膀硬了,是该好好管教管教了!”扭头瞥过齐母一眼,补充道:“丹丹,我知道你是她母亲,心疼女儿是自然的。但我也是她的父亲,自然不会害了她。这件事你不要插手,我来。”   五月三号的下午四点,飞机准时降落在B市机场。齐雪真没告诉齐母自己回国的时间,所以自然不会有人接应。而白琤在巴黎时便打了自己司机的电话,所以在他们从VIP通道走到机场停车场时,司机已经在等着了。   上了车,白琤淡淡发话:“去京淮路的市委大院。”   这几天白琤已经知道齐恺丰调来B市任市委书记一职,全家也已经搬来了B市,看来是打算在B市长期定居下来。白琤对此自然是乐见其成,他已经想拜访她家里人多时了。只是她没开口,他也只能干着急。   想到这些糟心事,他就有些躁乱。齐雪真狐疑的看他,心生莫名。按理说他一向都是沉稳成熟的,何时会像如今这样……坐立不安啊?   她忽然想笑,于是便挑起了嘴角,调笑道:“你屁股下面有蟑螂呢,动来动去的。”   他忍俊不禁的笑了,轻声道:“不,是我身边拴了一头狼,总是在担心它什么时候会跑掉。这种感觉,就像是一头凶狠狡诈的狼捕捉到猎物,却因牙齿崩掉而无法咬死猎物时的那种无奈。”   她装作不懂,却附和他的话:“也许这就是人们常说的‘蛋碎’的感觉吧。”   “……”   一个半小时后,车子停在了市委大院附近。司机下车帮齐雪真从车尾箱将拖箱拎出,然后等着箱子主人出来。   齐雪真勾住他的脖子,唇一直逗留在他的两片唇瓣上,微微咬着他的下唇,再探舌而入时被他立马席卷,他的舌尖顶住她的喉咙,让她霎时觉得呼吸不畅。   片刻,她大口的喘气,白琤却伸手探进她的衣领,摸上了胸前的雪白风光。恶意的揉弄几下,她疼的轻微叫了几声,他心软的放松了劲力,改为慢慢抚摸。末了,他道:“宝贝,再不让我见你的家人,我就亲自出马了。”   齐雪真拍掉他的手,整理好头发着装,拥抱了他,道:“你再给我些时间,我找个机会跟爸爸妈妈他们说说。这段时间见面可能也比较困难,就忍忍吧,我会打电话给你的。好了,我先进去了,你赶紧回清峡湾,别让人看到了,这种负面影响对你不好。”   齐雪真拖了行李箱走进大院,看见那辆车子不见身影后才松了气。   白琤独自坐在后座,对她的话似呢喃似无奈的说了句:“明星真难做啊。”   司机闻言,忍不住的插嘴:“先生,除了坏人外,有哪些人是不难做的?”   白琤一怔,随后勾唇一笑:“良心过不去,坏人也难做。”   齐雪真慢慢的拖着行李箱,走在深蓝色的柏油路上。眼前划过各种各样的景色,有楼房,有树木,有花草,还有为数不多的轿车驶过。到底要怎么样,才能有一个两全其美的法子?   不知不觉,齐雪真已走到了齐家小楼大门前。从包里翻出大门钥匙,开了大门。从前院进了客厅,齐雪真只盯着脚尖走路头还未抬,忽然便听到一声疾喝:“你还想到要回来?给我跪下!”   齐雪真被吓的下意识一抖。头猛然抬起,便看到客厅里父亲怒形于色的脸。   她懵了,还没搞清楚这是怎么一回事,便将目光移向齐母,奈何齐母却不肯透露一丝信息给她。她无奈,只好唤道:“爸爸妈妈,我回来了。”   齐恺丰只重复一句话:“跪下!”   以齐雪真的性子,自然不会跪,她问:“爸爸,我做错了什么?”   齐恺丰霍然起身,隐忍多日的怒气一朝爆发,厉声道:“不敬长辈,满口谎言,为了个娱乐圈里的男人联合你二叔欺上瞒下!我不记得我什么时候教过你这般行事,你长大了,连父母亲人都敢骗了!是不是?”   齐雪真不知是被父亲狠厉的模样吓到了,还是因为父亲所言真实而心虚,她没作辩驳,只缓缓跪下。   齐母稍有不忍,却也忍住了。   只有齐恺丰怒气正盛,见到女儿跪下,仍厉声怒道:“说,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齐雪真抿着唇,头低着,未发一言。   有时候一个人的沉默对于尚处在暴怒边缘的人来说,反倒没有宁和的作用,反而是如同往一场火中浇上火油,让它越烧越旺。如同此时的齐恺丰,只见他脸色青郁,疾言厉色的道:“不说你就以为我没办法查出了?我倒是要看看这个男人是何方神圣,让你这么违逆父母!风光无限的娱乐圈明星,若是在娱乐圈里站不住脚,我看他拿什么风光!”   齐母实在看不下去了,出言道:“恺丰,真真是我们的女儿,不是你工作上的下属!”她心中也是极气的,任何一个母亲在听到女儿满口谎言时,恐怕都没办法不生气。她望向齐雪真,目光满是责备:“真真,你让妈妈有些失望。我从来不会想到,原来自己的女儿会为了一个男人而变成这样。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好好说清楚,要不我就问小罄了。”   齐母发话,齐恺丰怒气敛去许多,又重新坐了下来。这次他没有说话,但同时也在观察着齐雪真的神情。   齐雪真没抬头,其实到了如今,她却觉得心头一松,反而不惧了。她镇定下来,回道:“我们在一起有将近一年了,可我喜欢他,却有六年多了。”   齐恺丰没有暴怒,只是痛心疾首的说了句:“女生外向!”   尽管齐雪真觉得自己和白琤交往一点错也无,但她还是内疚,内疚于自己作为女儿,不该欺瞒父母。她接着说:“爸爸,我知道这样做是我不对,我愿意接受惩罚。只要您能答应我和他继续交往,我以后都听您的。”   齐恺丰原本已散的怒气此时又因齐雪真的这句话聚拢,他拂袖离去前扔下一句话:“娱乐圈的男人你就不用想了,将来就算要嫁,也得是家世清白前途有为的青年才俊。至于这种随身携带绯闻碎语的明星,当了我的女婿落我的脸!你给我好好反省,不准再和那个男人见面,否则我不介意给他几分颜色瞧瞧。”   齐雪真也霍然起身,不跪了!她对着齐恺丰的身影大声道:“我就是要嫁给他,除了他,我谁也不嫁!”   这样的话,并没有换回齐恺丰的怒喝,而是激怒了齐母。齐母冷声道:“齐雪真,我以前是怎么跟你说的?你把我的话当耳旁风是不是?你再这么无理取闹,我就立刻冻结你的银行卡信用卡!现在回房去,没我的准许不准出来。”   齐雪真不作辩驳,回房了。   而齐母坐下来,揉着眉心,满是疲惫。   此时已是晚上六点过了,齐老先生在保姆的搀扶下回了小楼。一进客厅,便看到儿媳妇一脸愁容,用拐杖敲了敲地面,问:“怎么回事?”   “翠玲,你去厨房做饭,时间不早了。”齐母见到了齐老回来,脸色好了许多,但没立刻回答齐老的话,倒是先支开了齐老的保姆翠玲。   保姆扶着齐老坐到齐母对面,之后才道:“太太,我现在就去。”   等客厅只剩二人时,齐母才道:“爸,我要跟你一件事,和真真有关的。”   “说吧。” 作者有话要说:     ☆、齐大非偶   看完桌子上一沓资料,深陷在棕色皮椅里的齐恺丰一脸的喜怒不辨。   他已经知道了四月尾和女儿同去巴黎的男人是何方神圣。他原以为那只是个简单普通的娱乐圈明星,比一般明星红火了些,钱也赚的多了些,但充其量也只是普通市民而已。又或者,在他看见“白琤”二字时,他便想起了女儿十七岁那年的生日。那一年她是X省201X届的高考文科状元,A市电视台来采访,他最后也看了那卷摄影带,在看到她说欣赏一个娱乐圈的明星时,他那时就起了心思。以为她也只是一时喜欢,为了送她一份特别的生日礼物,所以他特地让岑秘书帮他私下找了那个明星的经纪人。要了亲笔签名照,生日那晚送给她时,她果然很开心,甚至没有对其他礼物投去一丝注目。   谁能知道,原来那样的心思不是一时兴起,而是埋在了心底许多年。也许是女儿掩饰的够好,在保持了学习成绩后,又能在他们面前完美的掩饰情绪。又或者,是他们以为她懂事乖巧,做事自有分寸,又从不与任何一个男孩子接近逾越,所以疏忽了一个千古不变的真理——“少女情怀总是春”。原来在女儿十几年的生涯中,亲人并不是唯一,小女孩也有自己憧憬的爱情。   得到这个念头的齐恺丰心里微微泛酸,他怎么会让自己唯一的女儿与一个他从未见过也从未了解的男人交往?甚至是以后嫁给他?若那个男人是人中龙凤,却不是良配,他怎能眼睁睁看着这样的事发生?   尽管白家把白琤的家世掩藏的够好,但想要探查一个人的秘密隐私,于他而言,却不难。若白琤只是一个简单而普通的娱乐圈明星,他只要稍使一些手段,便能让他在娱乐圈里站不住脚跟。可白琤不是,娱乐圈明星只是个副业,真正的身份才是豪门集团的未来继承人,当真是贵不可言。他在官场混迹十几二十年,生意场上的商人阅见无数,不管是官员也好,商人也罢,有权有钱,都脱离不了逢场作戏与背叛。也许做着做着,便会假戏真做。到那时,遭遇背叛,他的女儿是否能接受的了?   豪门世家,谁知道那是一座住着公主的城堡,还是一处囚禁犯人的监狱。   下了决定,齐恺丰拿起电话,“岑秘书,帮我联系白琤的经纪人,我想与白琤见上一面。”   岑秘书平静的声音传来:“书记,您想约在什么时候?在哪里?”   齐恺丰认真的想了想,道:“五月十号,上午十点,绿松石园林。”岑秘书回了声知道了,齐恺丰正想挂电话,却又补充道:“记得那天人清干净些,不要给闲杂人进来。”   五月的天还不见炎热,正是春风拂面绿树成荫的大好时节。种植的树木已长出了绿芽换了新装,花朵开出了花苞正含苞欲放,俨然一片春意盎然的和美景象。整座城市,也因春天的缘故而焕然一新。   春季虽说是百花齐放大地回春,但同时它也是一个阴冷潮湿的糟心季节。早上的B市还处在一片雾蒙蒙中,因前天刚下过一场大雨,深蓝色的柏油路路面干净整洁,车子疾驶在路上开着车窗,仍能嗅到春天早晨里处处透着花香的气息。   白琤和覃容坐在车子后座,他正在闭眼假寐,双手交迭置于膝上,煲贴合身的白色西服顺滑平整,勾勒出他匀称高挑的身材,闲适中夹着雍容,慵懒中有着庄重。   覃容端详了他好一会,默默地收回了视线。   白琤却仿佛看到她的目光似的,又或许是想到了那一年还是十七岁时的齐雪真。嘴角上挑,笑了,“月老的姻缘线,果真是坚韧无比。”   覃容嘴角微动,道:“你姐姐也知道了吗?且这样的事,也应该跟父母说说。”   “姐姐已经知道了,去年的那次巴黎珠宝展。”白琤笑容不减,又道:“至于我父母那边,我想等退出娱乐圈再一起跟他们说。”   敏锐的覃容立即捕捉到他话中的不寻常意味,睁大的眼睛里惊讶不已,道:“退出娱乐圈?什么时候?你怎么不跟我说?严总呢,他知不知道你的打算?也同意了吗?”   不同于覃容的大惊小怪,白琤显然淡定多了。他翘起二郎腿,不以为意的说道:“年前时跟琛哥提过了,等十周年一过,也差不多就到召开新闻发布会的时候了。”   覃容动动唇,想说什么,却说不出来。不是人微言轻,而是这么多年过来,她了解白琤的性子。说一不二,且不容人置噱。再冷傲一点,说是□□也不为过。再难听一点,说是刚愎自用也与他贴合。   最后只能叹息一声,道:“原本也没觉得你会在娱乐圈待一辈子,即使你想,恐怕你父母姐姐也不愿意。算了,娱乐圈的人生你也享过了,往后的日子也该换种人生了。覃姐也没什么可说的,只希望你以后不要忘了还有个覃容就成。”   白琤笑:“覃姐,贵人才多忘事。”   一路间二人说说笑笑,不知不觉也已经到了郊外的绿松石园林。绿松石园林是B市的一处园林景观,风格仿照的是唐朝的宫廷设计,华贵雍容中,又不减自然的随性和浑然天成。绿松石园林,可谓是独具匠心。   因为齐恺丰提前吩咐过,再加上此时才早上九点,方圆百里也不见活人的身影。白琤一下车,便有几人大步走来他跟前,为首的恭敬道:“白先生是吗?”他点头,那人又道:“您请跟我来。”   白琤跟着他前行,而覃容和阿久则被另外请入了别的地方。   白琤被带入的是一座亭台。入目是一处绿波荡漾的人工湖,湖面被成片的天青色荷叶遮掩,远远望去,便如海天相接连成一片。金瓦红柱的亭台建在湖心,需走过长长的水榭回廊,才可直达亭台。   白琤一落座,便有园林的工作人员送来沏好的茶水与一些精美的早茶。茶是名贵的西湖龙井,早茶是逸顿酒店五星级的茶点糕饼。白琤没有动筷,事实上在他来之前,就已经吃了早点。等的时间不算长,大约九点四十左右,齐恺丰便姗姗来迟。   白琤优雅起身,朝近在眼前的齐恺丰微微一笑。眼前的人着了一身褐黑西装,乌发黑亮,神采奕奕。只面容过于肃穆,硬是给人一种不容抗拒的威严,令人不由自主的心生畏惧。但白琤何许人也,出身非凡的他跟随父亲也算是阅人无数,怎么也不会轻易的被齐恺丰刻意释放的肃杀而吓到。   他微笑依旧,率先递出优美而细长的右手,恭敬有礼的道:“伯父您好,我是白琤。初次见面,请您以后多多指教。”   陌生人首次见面,总是要仔细端详一番才作罢。白琤在端详他,齐恺丰也在打量他。   黑色的短发利落清爽,露出的额头光洁圆润,修长的眉下是一双略显威仪的丹凤,注视人时,眼里仿佛蕴了浅浅的笑意,从而减少了丹凤与生俱来的威势。讲话时语声清朗,吐字清晰,从容不迫。伸手时微微弓身,表现出了一个素养家教极好的男人该有的涵养。   丰姿绰约,绅士教养。这是齐恺丰对白琤的初次印象。   人是人中龙凤,但齐大非偶。   齐恺丰伸手回握,抽回手时淡淡说道:“伯父大可免了,其实我今天约见白先生,是有一些私事。”   他请白琤坐下,白琤也便坐下。听到他的话,挑了挑眉,亲自为他斟了一杯茶,笑道:“您是长辈,叫您一声伯父您也担待得起。”他轻抿了下唇,又道:“伯父有事的话大可直言,不过若您想劝我离开真真,我想我恐怕不能答应您。”   “若我强硬要你们分开呢?”齐恺丰沉了声道,脸上神情肃然。   白琤嗤了一声,似讥讽似惊讶,“伯父,现今已不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旧时代了。你用强硬的手段逼迫我和她分开,就不怕你们父女离心么?况且,真真也不会答应的。”   齐恺丰微微恼怒,握着茶杯的手重重一顿,“真真是我的女儿。”   白琤闲适悠然,轻笑了笑,“伯父,只要我想,我就可以把她带回美国。您觉得,您拦得住么?”见齐恺丰沉默不语,白琤见好就收,又放低了身段,以小辈的姿态道:“我知道伯父在担忧什么。首先,我想告诉您,我对真真,是认真的。其次,我会向您承诺,等她研究生毕业,我会娶她。再者,我再向您保证,我不会做出对不起她的事。也许很难让您去相信我,但我想恳求您,请给我一个证明实践的机会。”   齐恺丰冷哼一声,面露郁色,“白琤,你敢私自把我女儿带走,那我就有本事让集茵的分公司在B市消失。”   白琤笑靥不变,五指摩挲着杯璧,饮了口茶,郑重其事的道:“所以我此刻在恳求您,让我和真真继续交往。或许您对我的身份有些偏见,可事实是,我对她是真心的。不久后我便会宣布退出娱乐圈,届时我会公开我们的关系,让所有人都知道,我的妻子只能是她。”   白琤的这些貌似句句真心的话,齐恺丰心里并不是没有波澜的。但他也不是寻常男人,他吃过的米比白琤吃过的盐还多。若他真能轻易相信白琤的话,那只有一个字:傻。   齐恺丰讥笑道:“等你真的退出娱乐圈以后再说吧。至于承诺,言出必行之人的金口玉言,往往都比脱口而出的承诺更为长久。”   “说来说去,您都是不愿相信我对真真是真心的。伯父,您能否告诉我,为什么对我心存偏见?”   齐恺丰反问:“那么你又能否告诉我,你给的承诺是什么?”   白琤回答的铿锵有力:“若她嫁给了我,我便会爱她一生,护她完好,护她尊严,护她康健。”   齐恺丰口气微微松弛,神色也缓和许多,道:“我为什么要相信你,若你做不到呢?”   白琤迎上齐恺丰审视的目光,不畏不惧,“婚前我愿立法三章。若做不到,那我随您处置,绝无怨言。”   齐恺丰心中微微一动,闻言便道:“口说无凭,立字据为证。若你违背誓言,那我可就对你不客气了,白琤。”   白琤心中知道要说服齐恺丰还是太难,他如今的妥协并不是真的妥协。但他还是忍不住喜笑颜开,笑颜朗朗似清风,问:“那伯父这是同意我和真真继续交往了么?”   齐恺丰脸上不苟言笑,“不,你还没通过我的审判,现在你还在考察期内。” 作者有话要说:  人情似纸张张薄,世事最是难预料。   ☆、考察期的男友   所谓的“考察期”,归根结底,就是他还没真正得到齐恺丰的认可。白琤一声轻笑,神色并不气馁。且他也不觉得自己应该气馁,在他眼里,气馁是无用且懦弱的男人才会做的事。他能说出那些承诺,即是代表他会执行。   他躺卧在别墅泳池旁的软椅上,双手枕在脑后,望着头顶上遥远而相近的天幕。夜晚的深空,干净,幽蓝,绚烂。明明是极美的景致,他却微微蹙起了眉头。   事无其他,只是因为时隔这么长时间,严向琛和白娴还未和好如初。他们两人都似乎打定了主意,谁也没有率先低头,关系似冷战,又似结束。他没想到,情况会是这般糟糕。   脑袋枕着的手臂开始发麻,刚松了松筋骨,软椅旁边茶案上的手机突然亮起白灯,接着便是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铃声响起。   白琤勾起唇角,接通,“什么事?”   对头传来齐雪真欢快欣愉的声音,还话里似乎有点点笑意夹杂:“没事,就是听我爸说,我有个尚在考察期的男友。我有点好奇,就打电话来问问,而已。”   “问完了吧?”白琤淡淡发问。   齐雪真挠挠头,“基本上是问完了。”   白琤反应冷淡,“哦,既然问完了,那我挂了。”   齐雪真弃械妥协:“别,其实我是想你了。”   白琤眼里微微含笑,话里似乎也有浓浓笑音:“噢……原来是‘一日不见,如三秋兮’。”   因他拖长了音,齐雪真微微别扭起来。不自在的说了句:“你说是就是吧。反正我知道不是就好。”   白琤笑而不语。半响,才突然说道:“真真,我打算发行最后一张专辑。”   齐雪真微惊讶。她问:“为什么?”大概是问完便觉得有些多余,又问:“今年发么?如果是今年,那赶得及么?”   “专辑早已录制好,类型是英专。不久后这张专辑会制作完毕,到时会召开发布会公布消息。发行这张专辑,是因为我打算退出后就不再出新专了。最后……便等八月二十一号那天了。”   “哦。”齐雪真淡淡应了声,对于他是否出最后一张专辑,她并不是太关注。也也许是从一开始起,她喜欢的是他这个人,最重要的是他这个人。音乐的才华,容貌的出色,此时于她而言,不过锦上添花。但忽然听他提及八月二十一号,她便想起前一天也是个特殊的日子。因为八月二十那天,是她的生日。   “你居然把八月二十给忘了?”   听到她略带酸气和不敢相信的询问,白琤蓦地发笑。他回答:“女王陛下的生日,我岂敢不记得?”   齐雪真脸色多云转晴,抬抬下巴,语气倨傲的朝手机那头的白琤说道:“若敢忘记,家法伺候!”   齐雪真说罢,白琤又轻轻笑了笑,两边顿时奇异的默默无言。   那天和齐恺丰会面将近结束,齐恺丰临走时对他说:“倘若你是真的爱我女儿,那么便请拿出你的诚意。我可以允许你们的书信交流,电话交流,网络交流,但我还是希望,你在退出娱乐圈之前,不要和真真见面。如果你能遵守,那我便信你。”   出于一个父亲对女儿的爱,白琤能理解齐恺丰的顾虑。怕女儿所托非人,怕他不是良配。所以在基于理解的前提下,他答应了齐恺丰的条件。   奇异的安静过后,白琤淡淡发话:“宝贝,我们近期还是不要见面吧。”   齐雪真立刻惊叫:“为什么?”   白琤沉吟片刻,“这是你父亲对我的考验之一。”   提到齐恺丰,齐雪真似乎也恢复了镇定。显然齐恺丰在她心中的份量也是不轻,又或许在她心里,一段能被父母接受、且祝福的婚姻,才是真正的美满。   所以在安静的氛围中,齐雪真诡异的笑了两声,“既然你不方便来找我,那我就去找你好了。”   白琤拿她没辙,只好笑着叮嘱道:“记得来的时候别被你父亲抓到。”   天气越来越热,时间一晃便到了五月下旬。大半个月转瞬即逝,杨素觉得,时间仿似走了千年万年。她似乎好久,没见过白琤了。   六月一号那天,是儿童节,也是她二十四岁的生日。生日对她来说,印迹并不深刻,她已经有许多年,没有过过生日了。在未和他有交集之前。   她记得她出事的第一年,第一个生日,她收到了人生中的第一个惊喜。她十八岁生日那天,白琤特地赶回美国,陪她过了一个幸福且温馨的生日。那时候他对她还是温和可亲,即使没有情愫滋生,没有若即若离般的暧昧,明显表明,他不喜欢她。但那时候的他,还是她所熟悉的白琤。温雅,绅士。不像如今,对她只有面具般的从容微笑,微笑时又是无尽疏离。   她自觉不算非常聪明,所以她从没有拿着意外事故来挟持白娴。但她也知道自己不算笨,所以她知道要利用他的愧疚,即使他不喜欢她,她也要以此来获得他的怜惜。她觉得自己卑鄙下作,但又如此真实。真实并不是天生丑陋,而是它不懂得装扮自己。   可世事难料,他还是选择了另一个女孩。她嫉妒,她羡慕,她也恨。恨自己为什么没生在那样的家庭,恨自己为什么没有那样一对父母,恨自己……为什么长得这般平庸。   她前两天拍戏,在休息空档时听到两个工作人员的窃窃交谈,因为听到的是有关时事政坛的字眼,所以她便停了脚步,隐在了暗处继续旁听。然后,她听到了一个让她怔愣的消息。B市的市委书记,换人了?新任市委,名字还叫齐什么恺的……   等那两名工作人员离开后,她也装作若无其事的走了回去。回到休息室,她漫不经心的问助理:“这几天拍戏一点时间也排不出,听说……B市换了市委书记?”   助理不疑有他,爽快的接话:“是啊,新闻说新上任的市委书记以前是X省的省长兼任A市市委,这几年因政绩杰出,所以升迁速度十分之快,可谓是平步青云。依我看,再过个两三年,说不定这个市委书记就能成功挤入国家政-治-局,成为委员之一了。到时候,前途……”   她默默听着助理的激动言辞,直到最后她悄无声息的闭了嘴。在助理一个劲儿的慷慨陈词时,她十分不幸的,记起了好像他女朋友的父亲……就是叫的这个名字。   高官千金,名门学子。高贵优雅,天资聪颖。   不得不承认,他选女朋友的眼光,真的很好。也不得不承认,她对齐雪真,嫉妒远远多于羡慕。   为什么,他爱的那个人,不是她。   也许这个疑问永远都得不到答案。所以她不再回想,从回忆中醒悟,她便遣退了工作人员,自己一个人拿着雪白宽厚的毛巾擦着头发。   因为刚拍完一场雨夜奔走的夜戏,此时杨素身上只裹着宽厚温暖的浴袍。头发还有湿意,但已经不是湿漉漉一片。杨素左思右想,还是决定拨通了他的电话。   电话打了好几次都没人接,她也不气馁,再接再厉的继续打。打了五六通电话,终于接通了。   许是因为隔着话筒,她觉得白琤的口气有些淡,话语冷漠而无情,开口永远只有一句:“有事?”   明显的差别对待,让她总三天两头的想起上次他误以为她是齐雪真时的口气。无奈,纵容,宠意,深爱。   他生日时在巴黎的那几天,他们一定过得很开心吧。   收回思绪,杨素微微一笑,“阿琤,没事就不能打电话给你吗?”   白琤眉头微微一皱,语气有些生硬和不悦:“当然不是,你想打电话给谁,那是你的权力。”   她不作辩驳,也没兜圈子,直接说道:“我生日就这几天了,阿琤你……”她支支吾吾了片刻,才说完:“能不能单独陪我过一次?”   白琤突然安静了下来。她也随他提着心,像是不敢重重呼吸,深怕吓跑了他。他许久未曾搭话,她有些惶惶,“阿琤,我的小小要求,于你而言,就真的这么难么?”   良久,白琤答话,语气沉沉,如一方幽暗沼泽:“是很难。”   杨素突然无声的笑了。笑里有苍凉,有悲哀,有难过。更多的,却是决然。他不同意,她便只好给齐雪真制造一些麻烦了。   明知他的答案,但她还是继续询问:“阿琤,你真的不愿意么?”   这次白琤没有沉默,也没有犹豫。他回答的很坚决,很果断,电话那头他的声音坚毅又冷峻,“不愿意。我答应过她,只陪她单独过生日。小素,我很抱歉。”   杨素觉得她仿佛看到、听到天空忽然变色时引发的电闪雷鸣。在轰隆的雷鸣声下,心碎裂成瓣的声音,犹如千万根细针扎入心肺,疼得她窒息,昏厥。这个过程从最开始的疼痛,渐渐到麻木。可不管怎么麻木,她仍会感觉到那一缕缕从脚底迸发的疼。   杨素轻轻笑了。她笑容狰狞,话语凄凉,似是带了无尽的讽意:“阿琤啊阿琤,你的心这么狠,齐雪真知道吗?若是哪天你不爱她了,她到时会不会疯掉啊。”她笑意逐渐变得森凉,“连一个这么简单的要求,你都不答应我。你又知道不知道,这是我对你最后的乞求?我原本还想着,只要你答应我,我就不再纠缠你。可是呢……你没有。你不是说,我可以把你当哥哥的么?那么哥哥给妹妹单独过生,不是天经地义么?既如此,你为什么就不答应呢?”   “若你真能只把我当哥哥,我自然乐意。可惜,你不能。”白琤没有因她凄凉的语气而对她心生怜惜。他太明白,这个世界上,有的人就是天生的好演员,没有谁比演员更快入戏。片刻,他依旧以不温不淡的语气说着最后一段话:“我说过的话,从来都有效。说过保你一生富荣,就绝不食言。另外,”他稍微调整了语气,较之之前更为冷峻清寒,面不露笑,接着道:“她和你不一样。她和任何女人,都不一样。”   杨素怔了许久。半响,她突然将刚换的Iphone狠狠的摔在地上。洁白的镜面地砖发出清脆响亮的声音,连带着人的心跳都跳快了几秒。狰狞的表情,阴骛的眼神还未散去,休息室的门便被悄无声息的打开了。   所以,他会一直爱她?还是,他永远都不会对她狠心?白琤,你就这么肯定自己不会变心么。   沉重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渐渐的,声音越发清晰。她思绪聚拢,正想转身察看,却不料腰间已被一双肥沃的手臂搂住。   她从侧面瞥见来人的面容,略微一怔,随后垂眸作羞涩状,眸中却是深到抑制不住的厌恶。她微微转身,脸埋在来人胸膛,娇怯的道:“易导……” 作者有话要说:  看着连载字数……我有些蛋疼。-_-||   原先落笔时就打算二十五万左右完结,没想到现在……-_-||   搞得我也布吉岛啥时候完结了。⊙_⊙   ☆、一往情深   夏季正在一点点的逼近。犹如草原上的狮王,悄声对着猎物一步步靠近。等捕捉到一击即中的时机,便猛然发动攻势,追击猎物,直至将猎物咬死,分拆,落肚。可见,夏季是个强势且炙热的季节。春季的尾巴逐渐变幻成透明,夏季却初露头角,锋芒立现。   天气渐渐炎热,六月的太阳已初俱阴毒的轮廓,往日照下一站,便会有轻微的晕眩感袭来。十号,丽典娱乐公布了白琤的英文新专辑录制完成,已进入收尾阶段的消息。   消息公布的毫无预兆,许多歌迷在听到这个消息时,纷纷惊呆了,震懵了。回神过后,又纷纷在官网留言询问,官网服务器又隐隐有瘫痪的迹象。   十五号这天,丽典娱乐为白琤召开了新专辑的新闻发布会。巨大的会场条幅横挂,有白琤的头像图片,新专辑的专辑封面、海报,还有此次为发行新专辑而特地拍摄的写真,或者代言图片,等等。慕名而来的琤音们,瞬间将新闻发布会的现场,围挤得水泄不通。   好在会场选择的地点是酒店,B市的建筑物地标之一的丽典酒店。丽典酒店是丽典旗下的产业,名气大,占地广,安全系数高达99%。既不用担心因粉丝的拥挤而发生踩踏事件,也保证了安保人员能有效的执行工作。因白琤在圈内的影响力和人气,所以在发布会当天,除了到场的歌迷和应邀或者闻风赶至的媒体记者外,还有许多圈内的歌坛巨星和新晋新秀前来助阵、祝贺。又或者是,露脸。   齐雪真早早得了白琤给的VIP票。她不敢再编谎话欺骗齐恺丰他们,索性他们也知道了她和白琤的恋情,她也就不在隐瞒,便将十五号要去丽典酒店的事告知了父母。起先齐恺丰是不同意的,齐老先生也是不同意的,毕竟在他们眼里,政客有政客的高洁与清傲,娱乐圈明星光环再强大,本质上还是抛头露面卖笑卖淫,为了走红无节操无下限的戏子……仅此,而已。   但好在齐母并没有强烈反对,只是默不作声的看着齐雪真。齐雪真仿似从她眼神里得到鼓励,望了望父亲爷爷二人,朗声道:“爷爷,阿琤他不是戏子!爸爸,十五号那天,我一定要去见他!”   齐恺丰微微起了怒气,但在触到齐雪真似恳求似隐忍的眼神中,便悄无声息的败下阵来。沉默良久后,才细声道:“你想去,可以。但要有人陪你去。而且,你还要答应我一个要求。”   得到齐恺丰的同意,齐雪真觉得自己的心都快跳跃飞天,似要从胸腔里穿透而出。能得到父亲的同意,其他要求,她岂止会不答应?   “阿琤他给我送了两张入场券,我可以让阿罄陪我一块儿去。”她压抑住心头的狂喜,依旧有条不紊的回话。嘴角保持着上翘的弧度,问:“爸爸,你的要求是什么?”   齐恺丰莫名其妙的叹了叹气。片刻,他回道:“我知道明星的粉丝很多,且年龄段普遍偏小。所以你去现场可以,但不可暴露自己,更不可让自己陷入危险之中。知道了吗?”   齐雪真感动而愧疚的点头,“我懂得的了。爸爸你放心,我会保护好自己的。”   齐母也轻轻一叹,摇头后插话进来,道:“干脆让两个警卫员与你一起去吧,安全也有个保障。”   齐雪真大惊失色,忙摇头拒绝,“不用了,有人跟着,才会更显眼。妈,你放心,我能保护好自己的。”   淡淡争执过后,是齐老先生发话了,“真真也不是小孩子了,父母哪能管得了那么多?既然她想去,就让她去,阻拦什么呢。”   就这样,齐雪真和宁罄在白琤新专辑发布会的这天,来到了现场。现场的气氛很热闹,周围都是因白琤而聚在一起的年轻女孩,他的凝聚力可见一斑。   齐雪真微微不爽,低声嘀咕着:“真是个祸水!老是招蜂引蝶!”   恰巧宁罄耳聪目明,听见她的嘀咕后,便附和应了声:“……真真我觉得我应该对你说实话。其实……你也很招蜂引蝶。”   直白点来说,你也是个祸水。   H大和隔街C大被她招来的蜂啊蝶啊,简直是多不胜数!但因为当事人很冷漠很绝情的同时又很不解风情,所以这些蜂啊蝶的折腾一番后也跟着消音灭迹了。   齐雪真反击回去,低哼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简直蛇精病。   半个小时后,现场突然掀腾了起来。阵阵暴喝和惊叫声此起彼伏,在会场上方内飘荡开来。身边的年轻女孩们面容潮红,激动的连声音都开始变得嘶哑,胸前的相机单反也连连启动。   造成会场突然轰动的原因是,白琤出来了,落座了。   “今天是个好日子,我很高兴你……们来现场支持我。”   这是白琤落座后,开场的第一句话。因为提前打过招呼,所以他知道今天齐雪真会来到现场。在他落座那刻,他便开始在人群中不动声色的四周观察着,寻找她的身影。于是,他在一处不甚显眼的角落,找到了她。所以,他的“你”字尾音拉的有些长,语气既重,又刻意。   齐雪真禁不住弯起唇,露出了上下两排的几颗牙齿。笑容满面,春光明媚。他今天出席的装扮很不寻常。很夺目,很耀眼,很……妖冶。   他化了妆,烫了头发,染成淡金,衣着时尚,动感。这么一看,简直与他平常的形象大为不符。但细细看来,却又极其的和谐,让他整个人仿佛都变了样。   白雾般的肌肤上依旧是俊美无双的容颜。因化了妆,皮肤显得更为细腻,精致,白皙。原本的丹凤眼尾本就挺翘,淡淡睨视时,让人顿觉威严丛生。而化了眼线后的丹凤,威仪稍减,漂亮的眼角形态,却纤毫毕现。无形中,更添神采容光,妖魅生辉,蛊惑人心。   现场的年轻女孩又是一阵阵的惊叫欢呼。在感叹他面容的同时,也在心里幻想。   齐雪真看着这样的场景,忽然间觉得有些恍惚。她想起了许多年前,自己那个不切实际且荒唐可笑的念头。   若我是他的妻子,那该有多好。   那时候她还是个仰望他的歌迷,尽管现实中她有身份有背景,但在梦想的世界里,她却是如此的渺不可及。白琤于她而言,更是可望不可即。而如今,他却成了她的。   她已是他的爱人,将来会是他的妻子。   这头齐雪真还在思忆往昔憧憬未来,那头新闻发布会已经在火热进行中。   因白家是丽典的第一大股东,丽典的高层皆知白琤的身份,所以对他不仅没有高高在上的傲气,反是恭敬有余。基于丽典的重视,此次新专辑的新闻发布会,除了严向琛出席,还有丽典的音乐总监、市场部的营销总监,以及美国着名的作词人作曲家一同出席。   白琤和歌迷互动闲谈没多久,便有记者发问:“为什么此次发行的新专辑是英文专辑?又为什么远在国内发行预售?难道就不怕新专辑的发行量不尽人意吗?”   首先发问的记者语气有些尖锐,白琤听出了,但却微微一笑。他调了调麦,侧头一个睨视,以眼神阻止了想要回答问题的营销总监。   他唇边带笑,语气风趣,调侃道:“就是因为欧美歌坛的巨星太多,我怕这张专辑在美国发行后无人问津,所以才选择在国内发行的呀。”   话罢,现场一阵哄笑。   “听你的口气,是一点儿也不担心这张英专的销量,是吗?那做个设想,如果这张英专大败而归呢?”还是那个记者的尖锐问题。在场的记者纷纷一怔,四目相觑,现场鸦雀无声。显然,已经猜到了这个砸场的记者可能是别家娱乐公司遣来的出头鸟。   严向琛微微敛目,招来身后站着的助理,附耳呢喃几句,又抬起了头,若无其事的坐正立直。时间快速的流逝,现场仍是鸦雀无声。半响,才听到白琤气定神闲的回答。   “一个月,一百万。”   简短的三个字,记者又是一怔,现场的歌迷却俨然注射了兴奋剂,猛然间发出一阵阵惊天动地的惊叫。   齐雪真瞬间捂住了双耳。她知道,他这六个字的意思。她微笑,静静看着他。   白琤在她的注目下,似是心有灵犀般,也回眸,淡淡凝视她。目光在浮动的半空中,与她不期而遇。短短的凝视过后,他缓缓扬起唇角,无声一笑。   “支持我的‘琤音’们,你们愿意在一个月内,帮我达成一百万的专辑销量么?”   他从容发问,歌迷们却热烈回应。   “愿意!我们愿意!”   “别说是一百万,两百万都愿意!”   “歌者白琤,最优秀的歌者!”   ……   齐雪真听着最后歌迷们连口号都喊出来的话,忽然间觉得很自豪,很骄傲。她想起了他对她说的那四个字:与有荣焉。   白琤,是最优秀的歌者。   白琤打了安静的手势,沸腾的歌迷群却突然噤声,镇定下来。等完全安静过后,他往记者群堆里一看,已经没有了刚才作对的那个记者。   在那位记者身旁坐着的记者们都是醒目识相的,所以发问时提的问题都很正经,一点刁钻刻薄都没有。   不过,即使作对的记者被丽典请了出去“喝茶”,现场还是有不同的声音响起:“一个月一百万销量,那要是达不到,该如何?自信过头,可不见得是一件好事。”   白琤没有正面回答记者的问题,而是将问题推了出去。他笑说:“这种专业的问题,我觉得还是交给丽典的音乐总监和市场总监比较妥当。”话一落,他又微微蹙眉,表情却突然恍然大悟,笑,“噢,我忘了你们不认识他们的。”   现场又是哄堂大笑,顿时带起阵阵喧闹。   随后,先是音乐总监开始发表言论。先是夸赞了一番白琤敬业,率先获得了歌迷们的阵阵掌声。然后开始解说,解说这张英专的灵感来源,制作过程,收录的十一首歌曲所蕴含的含义。说完这些,又说了白琤为这张专辑付出了多大努力。等音乐总监说完,市场部的营销总监接过话头。首先分析了市场的格局分布,粉丝的口味需求,再仔细阐述了这张英专的优势所在。等二人的激烈言辞毕后,已是过了半个小时。   二人说完,刚才发问的记者已是脸红耳赤。等该问的都问完后,白琤才开始结词,“首先,白琤很感谢大家的一路支持。如果没有你们的支持,或许我真的走不到这么远。关于这张英专的首发地为什么定在中国,没有理由。只是觉得,我对你们有愧。因为你们一路的支持,我真的无以为报。所以在此我想说一声,若是哪天我做了让你们失望伤心的事,你们大可不必顾及我,以及我的颜面。”   他话一毕,立即响起了歌迷们的反对声音。齐雪真仍捂着耳朵,看着台上妖冶似魅的他,静静望着。歌迷不知道他刚才说的意思,但她却清楚的很。在他心里,她比歌迷重要。得到这个发现,让她很欣喜。   发布会将要结束时,白琤唱了新专辑的主打抒情歌——《Taurus》。   “北半球冬季夜空上,最亮最显着的星座是金牛座。金牛座的男人,会因为爱情而变得执着。他具有与生俱来的王者风范,他具有持之以恒的精神,他具有无可估量的力量。金牛座的男人,会因为爱情而变得柔软。他耐心且体贴,他风雅而知趣,他成熟又稳重。他动心时,动情后,会不遗余力的对她一往情深。”   妙音袅袅,萦耳不绝。现场里还回响着Taurus的优美旋律,一音一调,都犹如美人深渊,引人沉迷,引人堕落。   她要告诉他,她很喜欢他的《Taurus》。她想告诉他,狮子座的女人,动心时,动情后,一样会不遗余力的对他一往情深。 作者有话要说:  虽然不是非常相信星座……但不得不承认,有些说的还是挺对的。   ☆、恋情曝光   新专辑的发布会顺利结束。白琤在发布会上的那段与记者的“赌局”,被人传到网络后不久,立刻爆红。而随着发布会的视频广流后,各种有利的不利的新闻言论也如同狂暴龙卷风般席卷而来。   “虽说白琤在歌坛的地位不低,每张专辑的总销量都远超百万之上,但一个星期一百万张,斯以为,口气还是大了点。”这是截取了B市早报娱乐版块对白琤“赌局”的一段评价。   “今年是白琤出道的第十年,以彪悍着称的琤音们的购买力可是不容小觑的。依我看,一个星期一百万张的专辑销量,并不是夸夸其谈。”这是B市都市报娱乐版块头条新闻的一段点评。   “一个星期一百万张专辑销量?呵,在音乐唱片市场萎靡不振的今天,这简直是天方夜谭!丽典娱乐的炒作,可否提高些水准?若是一星期内达不到一百万张,丽典娱乐可千万不要出面回购啊。”这是网络上网民和愤青嘲讽异议极高的声音之一。   “我相信白琤,他的字典里,没有失败二字。他既说的出,那便做得到。支持白琤的琤音们,请你们多加把劲儿。你们所喜欢的白琤,是最优秀的歌者。他的声音,能穿透宇宙苍穹,将广褒的星空一分为二。我相信,一周一百万张,这不会是个梦。”这是覃容微博的最新内容。   覃容的微博一经发出,与她互关的明星纷纷转发,并一同留下了祝福的话。而到了新专辑首发的当天,凌晨一过,各大发行的正版实体音像店和正版网站便截止了当天的专辑销量。经过丽典综合统计,在短短一天里,白琤的新专辑销售量竟高达四十七万张。   次日早间九点,白琤登录微博,写下了这条微博内容:“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假如我是漂流在江河上孤身只影的竹筏,那你们就是航行于海洋上乘风破浪的帆船。正因为有你们,才有我这些年的辉煌与荣光。琤音们,非常感谢,你们辛苦了。”   琤音的团结与彪悍,在众多粉丝团中,是有目共睹的。白琤这十年来在娱乐圈里便如屹立不倒的旗帜,其中除了他本身的努力与才华,与他紧密相连的,便是身后一直支持着他的琤音。所以在这条微博发出后,成群成群的琤音们互相转发,在一个小时内,转发量已高达二十万。   齐雪真手肘撑在笔记本旁,极黑极灵动的眼眸里盈满笑意,嘴角上升的弧度彰显了她此刻的好心情。她极快的登录微博,转到自己的微博界面,转发了他的那条微博,并写到:“狮子座的女人,动心时,动情后,也会不遗余力的对他一往情深。你是最优秀的灵魂歌者,我以你为荣,且引以为豪。白琤,我爱你。以前爱你,现在爱你,将来依然爱你。”   在打下这段话后,齐雪真点击确定,随后微博发送成功。白琤收到她的召唤,登上微博,看到【夫人】那一栏里有个提示。他立马点开一看,看见她这段话,有些哭笑不得。哭笑不得后,又是深深地感动。他惊诧于她的胆大包天,竟敢如此明目张胆的对他进行深一轮的露骨表白。却又感动于她的表白,并且深陷于她布下的情网之中。   这晚临睡前,齐雪真给他发了一条短信:“爸爸最近看得严,我根本没办法去清峡湾找你。不过我收到你寄来的《Taurus》了。昨天《Taurus》发行的第一时间,我就跑去了华林广场的音像店排队买了十几二十张。不要问我为什么会买这么多,事实上,我还嫌买的不够。但只要能给首日的销量添一丝绵薄之力,我就会尽心竭力去做。悄悄告诉你,《Taurus》很好听,旋律很动人,而且专辑封面美极了。唔,还有,你真是帅到不行。”   白琤哑然失笑,他快速回复:“昨天是星期五,下午逃课了吧?”   齐雪真回的很快:“这都被你发现了。说,你是否侵入了我的大脑?!”   “……小坏蛋。”他答非所问,反而又给她起了个昵称。嘴角始终噙着笑意,宛如四月桃花始开的桃林,满树的粉桃开满了惊艳,开满了柔情。   “小坏蛋说什么呢,我怎么都看不懂你说的话呢。⊙_⊙”   他轻轻笑了出来。蓦地斜靠在沙发里,姿势慵懒,神态平和。片刻,神情微动,手指也微动,一条短信就发了出去:“……我说的那个小坏蛋,是我喜欢,是我所爱,把我的心偷走了的小坏蛋。”   “嘿,那个小坏蛋的男人听好了哟,我是小坏蛋,小坏蛋就是我。”(^-^)齐雪真春风满面,厚颜无耻的回复了他,回复的速度目测达到了史上之最。   “……好吧,已经听好了。夜深了,早些睡。晚安。”对于在鬼灵精怪的邪路上越走越远的齐雪真,白琤已经习惯了。也许是潜默化转移,他发现她很符合狮子座的一个特征,热情。当初掩藏在冷清外表下的心,原来是这样炽烈,热情。是这般的引人沉醉,让他深深地为之着迷。   “琤哥哥,我每天都在想你哦~”   发完最后一条短信,齐雪真突然乐不可支的在床上滚了两滚。销魂的波浪线足以说明了她现在的心情,春心荡漾。   时间一天天的过,《Taurus》还在如火如荼的展开销售中。为了配合新专辑的宣传,白琤又开启了全国各地到处飞的日常状态。若是在平常,他也许会因长时间工作见不到她而变得焦躁忧虑。但也只有他知道,以后不会再有这种贴近歌迷,与歌迷面对面互动的机会了。这是最后一张专辑,同时配合专辑的发行而举办的签售会,也将会是最后一次。所以,他要物尽其用,珍惜这次机会。   而签售会带来的效果不言而喻。在《Taurus》发售的第四天,专辑销量已经超过了一百万张,截止统计为一百二十三万零七百张。七天期限终止,《Taurus》统共售出了两百万张,堪称白琤发行的专辑史上数量之最。   这般惊人奇异的结果,令人咋舌的有之,令人大跌眼镜的有之,左脸打右脸的亦有之。琤音们用实际行动证明了,一切皆有可能。她们所喜爱的白琤,必须是最优秀的歌者,必须是歌坛上最闪亮最耀眼的璀璨明星。   在《Taurus》发行的首周里,各种捷报频传,喜讯泛滥,各大娱乐版块头条皆充斥着“白琤”二字的身影。   之前对白琤提出质疑的那名记者,在微博上公开了致歉:“我为之前质疑白琤自信过头的行为道歉。经过《Taurus》七日一战,我必须得承认,白琤是当之无愧的歌坛霸主。他就像一樽神,我们所有人在他面前,都不得不收了傲慢与轻视。”   这段话发出后,立即受到了琤音的激烈赞同。最后,那位记者还写道:“偏执、疯狂、自私、不可理喻。我忽然觉得,我们不该再把这些标签完全冠在追星族头上。也许他们其中小部分人的行为很出格,但并不可以偏概全。我相信,只要我们用心去接触,去倾听,便会发现,他们并不如传言所说的那般。在他们一些人心中,偶像等同于信仰。”   这条微博经由白琤转发后,成群成派的琤音也开始‘自动’转发。不过短短一天,这个之前还被琤音各种嘲讽的记者,便用一段话,兵不血刃的化解了琤音的仇视。   在众人都在为白琤新专辑旗开得胜而欢呼雀跃时,意想不到并且令大众跌破眼镜的一件事发生了。   六月二十四号,凌晨两点半,有人悄悄在网上传了一组照片。   照片的男主人公,疑似歌坛长青树的白琤。而照片中的神秘女主人,身份未详。   六月二十四号,早晨五点,这组照片迅速蔓延至全网络。各大八卦灌水的论坛社区,转载后的标题,无一不是——“出道十年,素有‘绯闻绝缘体’的巨星白琤,疑似有女、朋、友了!”   本是捕风捉影的事情,在还未得到证实的情况下,粉丝都还保留着心底的最后一丝侥幸,是极不愿相信的。但偏偏易春前来横插一脚,在六点二十五分时发了一条微博:“之前《大世家》未开拍前,我见过照片中和白琤接吻的女孩子。不过当时白琤只跟我说,这是他从美国回国的表妹。”   一石激起千层浪,等白琤从沉睡中被一通电话唤醒后,整个网络世界,已经变天了。   即使如此,还是有许多歌迷不愿相信。不愿相信白琤有了女朋友。换句话来说,是接受不了白琤有了女朋友。   许多歌迷纷纷在易春那条微博下评论,骂不绝口。   “谁不知道娱乐圈这么多名导中,你的名声是最烂的啊。不仅潜规则女艺人,还经常在外花天酒地!各种花天酒地的新闻四处飞。若不是拍出的片子口碑不错,四大名导你够资格排位么?!易春,你污蔑白琤,究竟是何居心!”   “贱人春!嘴巴放干净点。我们阿琤几时有女朋友了?!他怎么会有女朋友!他怎么可能会有女朋友!!!”   “一群脑残粉。简直是人把你卖了还乐呵呵帮人数钱的典型。都醒醒吧,说不定白琤谈女朋友都不知多久了呢。怪不得《Taurus》发布会上白琤会说出那样的话了,原来是早想公开恋情了。呵,是白琤智商低了,还是他的女朋友手段太厉害?”   “阿琤智商不会低到这种程度,且犯这种被人抓把柄的低级错误。我不信,阿琤会有女朋友!我追了他八年,从未听过他喜欢哪个女明星,也从未听过他有喜欢的女生。琤音们要冷静,在阿琤未表态前,我们谁也不要信这种言而不实的消息!”   被覃容电话唤醒的白琤,在看完网上流传的照片后,默了片刻。随后,他没看网上的言论,没注意另只手机打进来的电话,只是蹙着眉,按耐住急躁,一遍又一遍的拨通着齐雪真的号码。只是事情远远超乎他的想象,听到电话中传来的女声,白琤想杀人的心都有了!   “对不起,您拨打的号码是空号!”   他知道这样的事一发生,会降低在齐恺丰那里的好感度。而齐恺丰也会怒气冲天。但他实在想不到,齐恺丰居然把他们的联系方式都切断了!   白琤起身,低声咒骂一句:“Shit!” 作者有话要说:  老是传不上来!   ☆、打算公开承认   隐瞒一年的恋情被曝光,不仅网络上闹得沸沸扬扬,就连现实生活里,白琤也不堪其扰。工作的手机已经被数之不尽的电话给逼到关机,出门被跟踪,跟踪者除了记者,还是记者。就连他之前转发的那条微博下,评论已高达数十万。而评论的内容,除了质问,便是凄凄惨惨的伤心哀叹。质问的内容,除了语气遣词不尽相同,但所表达的意思都只有一个:白琤你是真的交女朋友了吗?为什么要交女朋友?   白琤沉默,索性关了微博。这是他入行十年来,第一次觉得娱乐圈是个这么混乱复杂的圈子。你想有隐私,行,除非你不红。你想有自由,行,除非你不红。你想有闲暇,行,除非你不红。   其实这件事的处理手法很简单,完全看他意愿而已。在事发当日,她的电话变空号后,他曾细细的思考过。怀疑过身边的工作人员,机场的工作人员,甚至是丽典娱乐的高层管理。但最后,这些人都一一被他排除。阿久、覃容、韩恬、展睿这些人,如果想曝光,他们的关系早就遮掩不住了,没必要等到他发新专辑的这段时间。机场的工作人员,对于明星应该是见怪不怪的了。而且在他的威胁下,再加上本身的职业素养,根本不可能会透露客人的私隐。而丽典娱乐的高层管理,更不可能会这么做。毕竟他的身份摆在那儿,他们不会如此没有脑子。即使他只是个歌坛长青树,想必高层也不希望看到自己公司的艺人有不利的新闻出现,以免影响形象和人气。唯一有些可能的,便是娱乐圈的演员歌手了。但,事实上,他并无与人结怨。也不会有演员歌手们,会蠢到给自己自掘坟墓。   被曝光的当天,严向琛利用金钱人脉,将那条消息完全封锁。接吻的图片搜寻不到,消息探查不到,最新进展也打听不到。且在白琤一直沉默并未站出来表态的情况下,粉丝们暴躁了!   即使事后封锁了全部,但白琤有了女朋友的消息不胫而走后,它便跟瘟疫一样迅速蔓延整片华夏大地。几乎在那段时间在网的歌迷和路人,都清楚的看见了和白琤接吻的女主人公的全貌!   长相十分漂亮,看起来年纪不大,浑身上下都洋溢着青春校园的气息。看样子,是个大学生,而且还是个校花级的大学生。得到这个认知的琤音,不淡定了,嫉妒了。   很快,便有粉丝人肉出了齐雪真的一些小部分资料。齐雪真,女,二十岁,圈外人,H大外语学院英语专业的在校大三学生。家境背景尚且不详。   但是这个消息,于一些偏执的粉丝来说,足够了。可于齐雪真来说,这几天却是人间炼狱。H大琤音本就多,在她的学生身份被公开后,她便开始遭到了少数人的攻击围挤。   这些日子,无疑是煎熬的。所有的羡慕嫉妒恨,所有的闲言碎语,所有的嘲讽讥诮,是她二十年来,听得最多的一次。下课上洗手间被堵,去食堂吃饭也被堵,去图书馆借阅,还被堵。也许是在学校里她们还考虑到影响和后果,拦住她时没有动手动脚,只是十几个人一起盯住你打量着你,那种感觉,不太好。上上下下打量过后,她们就会讥讽一笑,道:“长得像只狐狸精似的,真不知道阿琤看上你哪点了。若说你美,你有娱乐圈的女星美么?你站在他身边,不会自卑么?你一点也配不起他。”   齐雪真并不回击,只是目不转睛的盯着围挤着自己的人。许是她的目光太过澄亮逼人,澄亮中除了逼人,还有锐利。这些人在她的目光下,忽然间便心生胆怯,下意识的脚步一退,然后飞速转身,离去。   而事实上,她也联系过白琤。由于第一次叫宁罄拿着她的身份证帮着办了一张手机卡,但宁罄天生就不是谨慎小心的人,所以在办好卡拿回来给她后,她第一时间取出手机原来的卡,换上了这张新卡。可电话还未接通,她的父亲便站到了她的面前,笔挺着西装,腰板直起,沉声道:“手机拿来!”   齐雪真碍于父亲的威摄,只能乖乖的取出新置的手机卡,交给了齐恺丰。等新卡到了自己手里,齐恺丰面上才勉强疏散了一些寒气。   “这群歌迷太不知天高地厚了。如果在学校里还有学生骚扰你,立马报警。届时我会让校方领导给个说法,如若不然,我会插手这件事,并让校方勒令他们退学。”齐恺丰一使力,便捏碎了手里的手机卡,语气严肃的对齐雪真说道。末了,还补充道:“至于这组照片到底是怎么曝光的,我也会让人着手调查。另外,这段时间去学校,我会让人跟着你,确保你的安全不被威胁。而你和白琤的事,就算了。不要私底下瞒着我和他联系,否则——”齐恺丰拉长了话音,脸色微沉,肃然道:“我会立马送你出国。”   对于齐恺丰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话,齐雪真没空惊讶和愤怒。她只是微微蹙眉,低声辩驳道:“爸爸,她们并没有做出什么出格的事,顶多也只是说几句嘲讽,骂几句脏话。假如我想反击,我不会由她们胡来。况且这并没有对我造成实质性的心理和生理上的伤害,这于我而言就是无关痛痒。没必要勒令她们退学,她们也只是学生而已。至于我,我会保护好自己的,不用让人跟着我,在学校里不方便。另外,我也明确告诉您,我和阿琤的事,我不会和他分手。既然和他在一起了,我就不打算和他算了。而且,我也提醒您一下,假如我不想出国,我也会让您找不到我。”   齐恺丰也蹙起了眉头,眸色一沉,沉声道:“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齐雪真迎向父亲锐气大盛的目光,坦然道:“我很清楚自己在说什么。爸爸,不要把我逼急了。否则,我真有可能会做得出老死不相往来这种大逆不道的事。”   沉默,无声。   齐雪真和齐恺丰互不相让,目光在半空中浮游,激起阵阵无声无色的火花。半响,齐恺丰妥协,“在未能证明他能给你带来安定平稳的生活之前,我不会认可他是我将来的女婿。在他彻底退出娱乐圈之前,我希望你们不要联系。真真,你是我和你妈妈的女儿。但不要忘记,我是你的父亲,你也还有母亲。”   齐恺丰离开了房间。房间里亮泽丰盈,聚起的白光从窗口渗进,一束束光源扫过房间的各个角落。拉长了她的身影。齐雪真闭眼在床上躺了两分钟,之后便蒙起被子睡了过去。   她知道,父亲的话在告诫她,教育她。他们是她的生身父母,她不能忘记他们。人生在世,我们可以选择任何东西,但唯独不能选择父母。   那天和齐恺丰的简短谈话过后,齐雪真又恢复了正常生活。只是一进校园,便会感觉到无处不在的视线环绕。那种如芒刺在背的目光,实在不好受。最近宁罄很忙,所以并没有和她一道同行。她也不在意,每天基本都是只身孤影。所以这些人才有机会,一遇到她就会开启泼辣模式。   这天中午她去食堂的路上,又被截住了。这次是中文系的女生,大约有十来个。她们在学校颇有名气,长得也都挺不错,关键是,听宁罄说,这些人跟校学生会的主席部长关系不错,在男生群里,也混得开。但这跟她有何关系?   她眉头几不可察的皱起,目光冷冷的看着把她围成一个圈的女生们,面无表情的呵斥道:“你们到底有完没完?”   她忍她们几天了。柿子专挑软的捏,但她不是软柿子。她不与她们计较,是懒得。但这并不代表,她好欺负。   她继续冷冷道:“你们是时间太多,还是在学校太无聊?拿我寻乐子,恐怕你们承担不起后果。各位同学如果肚子不饿,那就继续站着吧。你们腿长腰细,我想应该有许多男同学愿意一饱眼福。而我肚子饿了,要去食堂吃饭,麻烦让让。”   她话罢,便有一道嗤笑声响起。随即,更多的嗤笑声不约而同的响起。笑声中的不屑讽刺,明显至极。果不其然,笑声一停,就有人说道:“早看你这清高样儿不顺眼了,装什么装!学校里讨厌你的女生多了去,还真以为票选为男生的女神首选,就当真了不得了啊。什么高贵女神,充其量就是个不要脸的绿茶婊!什么阿琤的女朋友,我看就是患了妄想症,现实里得不到,就利用网络炒作,以为把照片合成,就真是阿琤的女朋友了?太天真了吧,呵。”   齐雪真忍不住笑了。朗朗晴空下日照金黄,光照打在她的身上,依然将她洁白如玉的皮肤映衬得净白似雪。似雪般透明,雪般玉洁。她讥笑道:“白琤还未正面回应照片的事是真是假,也从未公开承认他的确有女朋友。同学,既如此,你们一而再再而三的拦我去路,究竟欲要何为?你们莫非真是不信,我会跳过教务处,直接报警吗?”   “那你就报啊,我倒要看看,你报警的理由是什么!”   “我们既没打你,也没凶你,怎么就成了拦你去路的恶人了?齐雪真,做人不要太过份!”   齐雪真轻轻笑开。末了,她冷哼道:“那就等着瞧好了。假如你们再拦我,我就让你们看看,我到底敢不敢直接报警!”   事情还在愈演愈烈,白琤和丽典娱乐却始终缄默不言。午后阳光绚烂,空气里却仿佛蕴了一层热气,让人焦躁,让人阴郁。白琤坐在椅子里,已经沉默了好几个小时。从早晨到中午,期间未发一言。   严向琛默默叹了叹气,语气平淡无奇,但却隐有一丝无奈:“你到底是想承认公开,还是否认掩去?”   白琤没有回应,依旧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严向琛眉头一皱,猛地屈指敲打了几声桌面。末了,白琤从沉默里挣脱而出,脸上弥漫满坚毅神色,决意道:“我打算承认,并且公开。”   也许他的公开承认,会给她带来困扰和一些危险。但权衡再三,他还是打算公开承认。他做不到和其他明星一样,明明有了女朋友,却还若无其事的去否认。为了她,也为了他,他不想再继续隐瞒了。他相信,自己能保护好她。 作者有话要说:  有时候追星族的确挺疯狂的。   ☆、弱水三千,只取一瓢   这个世界上,自欺欺人的人往往很多。当然,出现幻觉的妄想症患者更多。譬如,他们总觉得,命运在坎坷不平后,幸运之神总会眷顾自己。又譬如,他们总觉得,上帝能够看得见他们的悲伤哀愁,会大发慈悲的为他们拭去眼角的泪水,和抚平眉梢的褶痕。其实,一切不过自欺欺人。   六月已逝,七月已至。各大高校中学均已放假,这个时候,正是歌手举行演唱会的最佳时期。这个时候,也是学生在网时间最多的时期。至今为止,白琤有女朋友的事已经广布华夏大地。它并没有因为时间而销声匿迹,而是因为时间,愈演愈烈。七月七号,覃容接受媒体记者的采访,采访中记者的问题皆是围绕着“白琤是否真有女朋友”这个话题转。覃容没再回避,面带微笑的面对摄影机的镜头,笑道:“我想这个私隐的问题,还是由当事人回答比较好。明天下午三点,白琤会在海昌塔给各位记者朋友和歌迷们一个正面回复。我在此,提前欢迎各位明天准时抵达现场。”   夏日的气温逐渐升高,空气中开始弥漫开燥闷的气息。海昌塔比邻海昌江,以海昌命名,是这座城市的建筑地标之一,建筑高度为全市之最。因上午降了一场大雨,高耸入云的海昌塔焕然一新,在日光的照射下,通体散发出银白色的光芒,如同一柱光束直入宇宙星空。刺眼,却耀目。而湛蓝无云的天际上,一座七彩缤纷的虹桥若隐若现,正与海昌塔正面相对。许多人被难得一见的雨后彩虹所吸引,纷纷仰头直视天际,嘴里弯起的弧度正如天际悬挂着的斑斓虹桥一致。直到白琤在保镖和工作人员的簇拥下出现,才将人群的目光给夺了回来。   齐雪真今日一身莹白色衣裙。裙摆长及脚踝,露出润泽如白玉的双足,染上粉色丹蔻的趾甲,在日照下,熠熠生辉。披散在肩的长发,莹莹光泽犹如一匹鲜明亮泽的丝绸,柔软,顺滑。她此时戴着墨镜,超大的镜框几乎遮住了她的大半张脸,所以她便有恃无恐的出现在人群中。   白琤站在高耸巍峨的海昌塔前。昂首挺胸,站姿笔挺,俨然一棵历经风霜雨雪摧残却屹立不倒的孤松。平日里面对镜头时的温雅笑意没有浮现,取而代之的是清冷与沉静。英俊的面容上黑眸沉沉,晶锐的瞳仁弗如一颗珍贵稀有的黑曜石。闪亮,灼热。站在人前,仿佛只需一眼,便可让人群噤声,敛目,正礼。   齐雪真眸色忽而掠过一瞬的恍神。她听到他用沉毅而富有张力的声音开口,那声音宛如覃容所说的那般,可穿透宇宙苍穹,将广褒的星空一分为二。他酝酿了几秒,沉静的话语缓缓道出:“我从未认为,明星没有私隐。也从未觉得,明星与众不同。人非草木,孰能无情。世有悲欢离合,人有七情六欲,我不觉得,恋爱交往有什么可耻。我很爱我的女朋友,我也希望,大家不要去伤害她,她只是个学生。如有不满,怨愤,都可冲着我来。只希望,人肉搜索这样不尊重他人隐私的手段,大家能见好就收。否则我不介意,采取法律援助。”   大家都为他的坦诚布公惊了一瞬,谁也没有出声。天际的五彩虹桥不知何时已隐没云层,洁白的云朵因风力的推动而四处漂浮,形成一个个不规则的形状。   “这组吻照,是今年我生日时和她去巴黎,在塞纳河岸被人拍到的。不管是我疏忽也好,大意也罢,既然被人曝光了,我也不会遮掩否认。也许有很多歌迷接受不了我有女朋友的事实,但事实上,这与我没有任何相干的关系。我知道身为一个公众人物,这样的话理应咽进肚子里。但我做不到,做不到去否认她的存在。我爱她,所以必须给她一个交代。”白琤依旧笔挺的站着,声音由冷肃化为柔和,低沉的语调宛如优美而雄浑的大提琴音。   时间有刹那的静止,记者怔愣过后,纷纷回神。而在现场的歌迷,身体却如同被雷电劈开,怔立在原地一动不动,仿佛一樽樽风化的石像。   等白琤缄默无言后,人群却起了微微的暴动。护航的几名保镖怕歌迷冲撞白琤,连忙把白琤护得更紧。歌迷叫声喧嚣不断,白琤却没有想要离开的迹象。片刻,听到人群中有歌迷怒吼质疑,“原以为白琤你是娱乐圈里一束璀璨夺目但柔和温润的光束,有你在的地方总能传递温暖与氧气,给歌迷赖以生存的氧气和希望。所以琤音们才会一如既往的支持你,那些暗里诋毁你、诽谤你的不利谣言,大家都能心无杂念的为你辩论,为你反驳。但今天,你用你的手,狠狠地扇了我们一耳光。白琤,你对得起一直支持你的歌迷么!在你心中,歌迷仅是为你赚取金银的生财机器么!什么所谓的男神、偶像、信仰,其实全是骗人的。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完美无瑕的人存在!可丽典娱乐,你们会不会太过分?”   白琤没有找寻说话质问的歌迷。在这名歌迷的话说出来后,获得了小部分人群的支持。而大部分年久资深的琤音,则静观其变,没有参与喧闹。   炎热的海昌江突然起了风。那风清凉如水,一时浇灭了众人心中的怒火。白琤的声音也伴着凉风一起,镇定而沉静的话语自心间缓缓淌过,人群突然静了下来。他姿势依然不动分毫,有条不紊的开口:“我不知道是哪里给了你们这样的一个错觉。”他顿了顿,接着道:“我也不知道刚才质问的歌迷,你追随我多久了。但我同意你的一个观点,世界上并不会有完美无瑕、尽善尽美的人存在。人有七情六欲,也有喜怒哀乐,还有旦夕祸福。所以镁光灯下的我,也不尽是真实的我。但我指天立誓,我从没有,把支持我的歌迷们当成生财的机器。”   人群又是一片静寂。   白琤慢条斯理的总结,一直抿着的唇,却突然翘起一丝弧度。语声也变得柔和,像冰雪初化褪去温寒的大地,鼻腔被清新和温暖所盈满。他道:“不管你们信与不信,我说的话绝无真假。也许有人无法接受,又或是有人离我而去。我只知道,以一个男人的立场来说,我要给自己的女人一个交代。假如你们说我是你们赖以生存的氧气和希望,那么她就是我生命中陪我独亮至天明的一盏孤灯。”   齐雪真站在人群中,静默的看着光华高贵的白琤。隐在墨镜下的眼睛,却淌出了泪意。他那样骄矜高贵的人,又怎会是那种剥削和压榨歌迷的地主。她一时不知嘴角是该扬起还是一直抿着,所以面上的神情就变得僵滞而尴尬。她在为他表达的爱意深深感动的同时,心里又气他今天的愚蠢举动。他难道不知自己今天的这番话,会给自己带来无可估量的后果么?不怕他的名誉,因此遭到他人抹黑么?不怕他的歌迷,会离他而去么?不怕丽典娱乐,会因此遭受损失么?   现场隐隐有哭泣声传来,微弱,却不可忽视。齐雪真朝着声源探询而去,微微一怔。她看到有几人一群的歌迷,哭泣了起来。那神情伤心欲绝、悲愤难受,仿佛白琤有了女朋友这样的行为是天理难容。她心里有些复杂,能理解她们不切实际还有些愚蠢的举动,但却无法苟同她们的行为。假如她不是白琤的女朋友,她想,也许今日在现场哭泣的人群中,也会有她的身影吧。可惜,世事难料。所以她成了他的女朋友,而她无法同情这群,对他深爱并且不离不弃的歌迷。   世人有双重标准的何其多,不差她一个。   她不该同情,也无需同情。   暗恋的辛酸与苦痛,她的感同身受不亚于每一个深爱他的歌迷。能否调节的过来,就看本身的悟性与造化了。   齐雪真心思百转间,她仿佛听到了一丝哀叹。来自于他无奈且动容的哀叹。他静静看着眼前的歌迷记者,眼里的星光一直不灭,脸上起了怜悯的动容。他缓慢的说道:“我何其荣幸,能获得这么多人的深爱。但中国有句古话,想必现场的各位都应该耳熟能详。”他在这里停了话头,嘴角微微勾起笑意,英俊的脸庞便似镀了金光。似沐浴在清辉里,整个人都显得圣洁和高贵。   “弱水三千,只取一瓢。”他如是说。   哭泣声戛然而止,所有歌迷都纷纷向他投去震撼一瞥。齐雪真掩面而泣,唇边溢出的笑容久久不退。而隐在人群中同是墨镜遮眼,戴了口罩遮脸的一年轻女人,双手却突然握成了拳。嫩白的手背经过阳光反照,突起的血管青筋犹显得狰狞而吓人。   在片刻的无声中,人群中不知是谁突然大喊了一句:“白琤好样的!白琤真汉子!你是我今后的榜样!我支持你!”   这样的男声突兀的响起,也惊醒了拿纸巾擦面的齐雪真。她找到声源,发现这是一个带着女朋友前来的……小男生。因为年纪很小,看上去只有十六七岁,应该只是高中生。   她一怔,而后微微发笑。然后看向被男孩揽着肩膀的女孩,满脸幸福和骄傲。不知不觉,心开始泛软,被压抑的想念,如同蛰伏已久的野兽逮到了猎物,将它咬死吞噬后,产生的一种快感。她是如此的想念他,以致出现了幻觉。她仿佛看到,他拨开人群,镀着金光朝她疾步走来。疾速而不失沉稳,急切而不失优雅。在她跟前站定时,毫无忌惮的搂她入怀,肆意妄为的迫她接受他炽热而焦灼的吻。   更多的呼应如潮汐涌来,齐雪真默默转身,出了人群。背后依然可清晰的听到附和的言语,以及热烈而不停止的掌声。   “白琤,你是好样的!我们引以为豪!”   “这一面的白琤,简直令人无可抗拒。”   “白琤挽回了男人的尊严!这才是顶天立地的男人!忠诚,忠贞!白琤,我们依旧爱你!”   “我们会一直支持你!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白琤,你是最优秀的歌者,我们与有荣焉!”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醒来后头开始发痛,隐隐约约的到了中午……下午时脑袋昏昏沉沉的,本来想接着昨晚码了一半的这章的,但实在提不起精神,所以就睡觉去了。五点半醒来后,才开始码完剩下的一两千字。睡了一觉后,脑袋更昏沉了。畏寒,腿乏,有些发烧的征兆。太难受了。脑子到现在还是头晕脑涨的,但是想想有好久没周末更新了,就坚持了下。春季的确是感冒高发的季节,身边同事有几个都感冒了……大家要注意防寒啊!不要感冒了!感冒太辛苦了!!!π﹏π      ☆、收到变态的礼物   “虽然我跟白琤不甚熟识,但我一直很欣赏他在音乐上的才华和造诣。可以说,他是这样的一个人:天赋异凛,不骄不躁。他的女朋友,我曾有过一面之缘。是个很漂亮的小姑娘,人很好,心地也很好。支持白琤的粉丝们,你们应该放心才是。”   这是沈东懿一个小时前新发的微博。白琤转发时写道:“其实我没有您说的这么好。不过她的确很好,比我还好。谢谢您对她的夸赞。”   沈东懿而后又回复他:“虽说只有一面之缘,但我对她的印象很好,我的儿子女儿很喜欢她。希望你们能将感情一直延续下去,祝你们幸福。”   许是想不到沈东懿会站出来祝福他们,白琤微微一怔。而后动动手指回复道:“我们一定会的。谢谢祝福。”   自昨天的记者会他当面承认后,大部分琤音们的情绪已经稳定了许多。但他的微博评论下边,却突然多了许多言语攻击。说他道貌岸然,说他欺世盗名,伪君子一枚等等。但他毫不畏惧,别人说他是,他就是了吗。这些无关痛痒的骂架,他有什么可放心上的。   记者会之后,如他所料,的确是有小部分歌迷弃他而去。他有女朋友这件事,始终还不得消停。他也不气恼,因为他并没有觉得他的那番话能打动所有人。对于偏执狂来说,一百个哲学家都没用。   几日过去了,风波才渐渐消停。白琤的微博评论下,粗言秽语也慢慢隐踪匿迹,新专辑的销量在前几日的阻滞之后,又开始渐渐回升。有人见此,站在道德制高点上来评论:“娱乐圈的炒作什么时候才能消停啊。”   粉丝安分下来,齐雪真也暗暗长松了口气。至少在学校里不会再有人围挤她,只是盯着她的眼神较之之前更为锐利和不喜,她也不在意。但她被曝露在群众的目光之下后,就时不时有记者伏击在校门口,这给她带来了不小的困扰。   她也不敢私下联系白琤,就怕被父亲知道后他们的未来受到的阻力更大。她前晚经过父亲书房时无意中听到的话还犹言在耳,父亲的语气像拢了一层寒霜,又冷又硬。   “书记,恐怕是您女儿看错了,我的女儿怎么会是白琤的女朋友呢。”   “我女儿再不济,也没可能会找个娱乐圈的明星当男朋友。书记,您也小心点您的女儿,放纵年轻人追星,最后恐怕会适得其反。”   “多谢书记提点,我一定会对她严加管教,不让她跟娱乐圈里不三不四的人搅和在一起的。”   凭字句来猜测,来电的怕是父亲昔日的同僚。以口吻来看,能让父亲称呼不改的,也没几人,很大可能是X省的省委书记。而父亲为了颜面,才否认了那组照片的女孩是她。她心情突然大起大落,赌气般的折断了前院养在瓶中的竹枝。   某些时候政客的眼高于顶,真是让人厌恶。   悠哉日子又过了几天,齐雪真恢复了正常作息。不知是何种原因所致,她走在路上时居然没有了芒刺在背的目光。她疑惑,却没探究。原因为何,与她何干?没了最好。   这天考完最后一场试,齐雪真收拾好东西,正想和宁罄走出教室,突然传来班长的声音:“齐雪真,有你的包裹。”   大三学期,她们班换了班长。由于展睿的辞职,不得不重新票选。新上任的班长,能力不逊于展睿,短短几个月,便获得了全班上下别无二致的支持。   齐雪真看着朝她们走来的班长,不知是天气太热,还是他天生面红。每一次她都觉得,这个班长见到她时,露出腼腆而害羞的模样,真像当初的展睿。她嘴角缓缓挤出笑意,宁罄突然用手肘顶了顶她,并眨了眨眼。   齐雪真没理会她,直接接过他手中的正方形的包裹,道:“谢谢班长了。”   “不、不、不用谢!”   宁罄扑哧笑了出来,不顾脸色爆红的班长,便挽着齐雪真的手臂,出了教室门口。   齐雪真掂量了手中包裹,感觉有些重。又仔细将邮寄单看了遍,发现上面除了寄件人的手机号和姓,寄件人的名字和地址都没有填写。   看着上面潦草的“胡”字,齐雪真微微蹙起了眉。她印象中不曾有过,有胡姓的同学朋友。而且最近她根本没网购,怎么会无缘无故多了个包裹呢?齐雪真的眉微微蹙起,显然想不通到底是谁寄包裹给她。   从包里掏出手机,对着包裹上的一串数字拨了过去。但结果令她失望:“对不起,您拨打的号码不存在,请查证后再拨。”   又拨打了两三遍,至始至终都是这个机械的女音。齐雪真双眉拧得更紧,心下却对这个包裹更加起疑。   究竟是谁,寄来包裹给她?   暂时想不到,她便不再去想。回到小楼,跟保姆打了招呼后,她便迳自上了三楼,将卧室门反锁,不让任何人进来。   把包扔在床上,她抱着包裹坐在了电脑桌前。怔松了一会,她便开始拆开外层。包裹裹的很多,她一层层拆开时,已经费了十分钟。等只剩下一层暗黄色纸皮时,她突然止了动作。   心头蓦地浮起一丝恐惧和惶怕。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会产生这种感觉,但它的的确确的盘踞在她的脑海,不肯离去。也许是因为对陌生事物的不确定,所以才会导致她产生害怕无措。她如是安慰自己,并且深吸气,手伸向了正方形的纸盒。   随后——   她一愣,一声凄厉的尖叫顿时响彻云霄。   楼下清扫的保姆听到异声,忙将拖把扔下,大步跑上了声源地。确定尖叫是主人家的小姐发出的后,她急急忙忙的拍门,大声喊道:“小姐,小姐,你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里面没有回应。保姆急中生智,跌跌撞撞的拿出键盘式的古老手机,拨通了齐母的电话:“太太,您赶紧回来一趟,小姐好像有些不对劲儿。”   挂了电话,保姆又继续拍门。拍了十几下,里面突然传来惊魂未定的声音:“我没事,不用担心。”   齐雪真用了许久,方才平复了激颤的心情。她陷进皮椅的身子,似乎还带着轻微的颤粟,仿佛大雨滂沱时孤苦无依的花朵在摇摇欲坠。她的手还置在左方的胸口上,未曾移动分毫。眼神一直很呆滞无神,直到过了许久,才见她脸色稍霁,开始活络紧绷到知觉尽失的身子。   谁能告诉她,究竟是谁这么残忍。   这么残忍的对待温顺可亲的金毛犬。   最初入目的画面还盘旋在她眼睛里。她打开纸盒的那一瞬,看到了纸盒里安放着一颗鲜血淋漓的狗头。金毛犬特有的软耳服帖垂下,耳际沾染了早已凝固的血,大片大片的毛发结成一团,看起来肮脏又凌乱。而狗头上的眼睛,活生生的被尖刀刺穿,流出的血顺流而下,因血液的凝固而形成一条蜿蜒的长痕。空洞洞的眼睛了无生气,没有了灵动和毓秀,给人的感觉,除了阴森,便是寒碜。狗头旁边还放了一把血迹斑斑的水果刀,和一封白色信封装着的信。   齐雪真忍着臭不可闻的血腥味,将被她摔在地上的狗头用废布包起。双手微颤着,怜悯不忍的将目光移至那颗狗头上。以体型来看,这还是一条尚在幼犬期的金毛。   齐雪真走到阳台,大口大口的吸起了气。她天性爱狗,厌猫。她喜欢狗的温顺、忠诚和机敏,讨厌猫的那双阴气森森的大眼。小时候她一直想养狗,但妈妈说狗毛易养虱子,太脏。所以一直都不准她养狗,反抗无效后,她便渐渐掐灭了那颗养狗的心。   谁能想到,她居然会收到一个这么变态到残忍的包裹。一刀一刀的将它残忍的杀死,杀生者的良心不怕遭天谴吗?   齐雪真心中难掩怒气,忽然想起还有封信她没有阅读。把怒气暂抛一边,齐雪真拆开了那封染血的信。   “齐雪真,白琤的女朋友,H大的校花高材生……收到我这份别致的礼物,惊不惊喜?开不开心?意不意外?我想你一定会恐惧、发颤,并失声尖叫。不过我很开心你的这种反应。胆小如鼠的贱女人!勾引阿琤的贱女人!你怎么不去死呢?!你不是长得美么,你说,我要是把你的脸划出几道疤,会怎样?皮相于大多数人而言,除了诱惑,就是迷惑。你是不是就用你这张脸,诱惑了白琤?啊,你说啊!白琤是不是被你这张脸给迷惑了,你倒是承认啊!不承认也没关系,我会用我手中的刀,划破你的皮,割断你的动脉,剜掉你的肉,戳瞎你的眼……最后把你的头切下来,喂狼。等着我,我会随时来找你的。满身骚味的小贱人!”   狷狂潦草的书信,肆意不羁的笔迹,都无一不在表明,书信者当时的心情一定是激动且震荡的。齐雪真抓着信纸的手,力度骤增,手心的纸张满是褶痕,揉乱成团的扔在桌上。她怒不可遏,关在心底最黑暗的魔鬼,也随之咆哮。   拍门声陡然响起,她毫无反应。而后门锁声动,门外的人气势如虹的疾步进来。   齐母冲进来抓着她的双臂上下打量,关切的问道:“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问话的同时,眸光瞥见桌上的物件,她松开齐雪真,手掀开了白布,满目疮痍的狗头便映入眼帘。齐母短暂的怔愣过后,转身回望齐雪真,以肃杀的语气问:“谁寄的?”   齐雪真摇摇头,不知道。   齐母又瞥到揉成一团的纸团,二话不说的将纸团展开铺平。看完信里的内容后,眼里起了杀意。肃杀冷冽的表情,宛如古时战场上威风凛凛的女将军。   齐雪真默默地走到齐母身边,埋首于她胸前。   齐母良久才冷哼一声:“简直不知天高地厚。”她揽住齐雪真,摸着她的乌发安抚道:“不要怕,爸爸妈妈会保护你的。” 作者有话要说:  大雨出街,果然穿拖鞋和雨鞋才是最明确的行为!   每逢雨天外出,总是觉得自己是最狼狈的……   这一定是我的错觉!π___π   鞋子全湿了!!!      ☆、罪有应得   夜间十一点半的时候,齐恺丰形色匆忙的回到了家。得知女儿睡下之后,才和齐母一同进了书房。齐母将今天下午齐雪真收到的包裹以及信笺给他看,随着齐恺丰脸上变得愈发黑沉的神色,齐母也紧紧抿住了唇。无论是哪家父母,在听闻孩子将会有性命危险时,不管是否空穴来风,都会坐立不安、寝食难安。更何况齐家父母将唯一的女儿视如明珠珍宝。   齐恺丰眉宇深锁,齐母唇角微动,想说什么,又咽了进肚。她什么也没说,只是走到齐恺丰的椅子后面,为他揉起了眉梢。   齐恺丰闭起了眼,眉宇随着齐母的动作而渐渐舒缓。在齐母为他按摩双肩时,齐恺丰才道:“要不,我们公开真真的身份,如何?”   齐母否决了。她道:“不妥,一易招来政敌,二易落人口实。我不想真真的安全再多一层危险,也不想听到有人说你以公谋私,这对你的政途会有影响。”   齐恺丰沉默了片刻。随后,他突然严厉道:“那就先静观其变。不过,我得先把这个人给揪出来。不管是恶作剧,还是蓄意为之,一经抓到,将严惩不贷。”   齐恺丰办事的确很有效率。次日一早,齐恺丰便亲自拨通了B市公安局局长的电话,报警立案。因为市局长慎重又慎重的交代了这个案子的重要性及隐秘性,所以公安局的警员们都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而七月十五号上午这天,H大暑假放假滞留在校的学生在亲眼目睹四名警察进了外语学院后,都相当震惊。然后,纷纷互相窃窃私语了起来。   警察盘问完齐雪真班的班长,在询问完包裹的来源后,又去了学校门口的安保室。得到了没什么实用的信息,四名警察便不再逗留,几分钟后驾车离去。回到警局,又致电了托运物件的物流公司,层层询问过,核实完收集的信息,便锁定了案件的嫌疑人物。   嫌疑人名唤韦婷,是X省A市人,目前就读于A大,是金融专业的大四学生。家境殷实,家中经营一家电子科技公司。因公司业务发展,父母长期居于澳洲,家中仅请了一名保姆照顾她的起居饮食。由此便养成了韦婷乖戾嚣张的性子,完全没有女生该有的温和文静。   从警局获得最新消息后,齐恺丰便拨通了X省省委书记,以及A市的市委书记的电话。在与一省一市的掌权者通过气后,仅一个小时,B市中级人民法院便给韦婷邮寄了法院传票。由于齐恺丰身份的特殊性,不便公开,所以起诉人就成了齐母。   韦婷收到B市法院的传票,韦婷的父母也连夜从澳洲赶回了A市,自己公司的律师团队也一同回了国。   齐恺丰办事不仅速度有效率,还喜欢速战速决。在齐母以“寻衅滋事罪”起诉韦婷后,开庭的日子便迅速定了下来。定在韦婷收到传票的第二天。   韦婷父母对事情的了解不深,还未认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并且韦婷这样的虐杀动物以及给市民寄发恐吓信的行为并不是初犯,再加上韦婷对齐雪真的背景一无所知,还以为只是个平凡无奇的普通人,所以才肆无忌惮的将物件寄到了H大。   韦婷的肤浅,让她付出了代价。开庭首日,法官和陪审团因了上级的提醒,也是速战速决的给出了审判结果。根据《刑法》第二百九十三条——寻衅滋事罪,依法对韦婷判处三年有期徒刑。   尽管韦婷的辩方律师出示了韦婷在A市第一人民医院的病历报告,报告上称韦婷患有偏执性精神病,并反驳韦婷的行为只是精神紊乱无意识造成,而非蓄意为之。且并未对原告造成心理及生理的实质性伤害,没有构成犯罪,恳请法官阁下酌情轻判。   若是放在平常人身上,恐吓他人的确构不成犯罪。纯恐吓属违法,但并未犯罪。可齐恺丰是手握政权的高官,不可同一而论。大人物要将小人物玩死,如同踩死一只蚂蚁这么简单。   判决出来后,韦婷父母不服B市中院的判决,对X省高级人民法院提出了上诉。但上诉失败,X省高院驳回了他们的上诉,并维持原判。   走头无路,韦婷父母仿似一夜白头。经过多方奔走,却仍无婉转余地。无意中得知起诉人的身份后,韦婷父母渐渐熄灭了心火,认命了。在中国,官官相护,商不与官斗,民不与商争。政客,商企得罪不起。更惶论是活在底层的平民百姓。   仅仅几日光景,大好年华的韦婷便进了B市郊区的女子监狱。萧瑟秋凉的女子监狱,将会陪她度过未来三年。   齐雪真接到这个消息时,僵滞了半个钟。她在家中藏书的阁楼上静立良久,视线透过窗框,跳跃至远处明亮宽阔的视野地带。法国梧桐静静伫立在公路两旁,正在以一种仰望天空的姿态茁壮生长。枝叶繁茂的梧桐树,因突然而至的夏风,缓慢而翩跹的降落几片绿叶,正巧被闲适漫步的行人一脚踩踏,绿叶瞬间体无完肤。   明明是燥热的让人心慌的夏季,却忽如寒凉凛冽的秋冬。   韦婷的结果,让她深深意识到,父亲已经是权势集身的高官政要了。身为他们的女儿,她幸运且幸福。但身为他们的敌人,却是万分不幸。短短两三日,便断送了韦婷的青春年华。性命何其低贱,却又极其高贵。在权势面前,所有的不满都会立刻噤声。   夜晚九点,齐雪真早早洗漱完毕,躺在床上正打算熄灯时,卧室的门被轻轻敲响。齐雪真一动未动,静听外头的动静。片刻,门外传来齐母温柔的声音:“真真,是妈妈。睡了吗?没睡的话妈妈进来了哦。”   不待齐雪真回应,齐母便拿钥匙轻轻开了她卧室的门。齐雪真枕着枕头斜靠在床头,滑润的乌发散落,颊边的发也垂帘在两侧,愈发显得脸颊尖巧,脸庞素净,不施粉黛的美此刻体现的淋漓尽致。   齐母往前迈步,坐在床沿,盯着齐雪真光华隐没的眼睛,柔声道:“妈妈知道你在郁郁不乐,也知道让你郁郁不乐的原因。你是否在怪爸爸妈妈,同是为人父母,为什么心肠能这么冷,这么硬?明明韦婷做的事没有危及他人,为什么偏偏把她送进了监狱?”   齐雪真摇了摇头,她不怪他们,她只是有些不开心。这种不开心,需要她自己慢慢调节。   见她摇头,齐母继续说:“也许韦婷没有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也没杀害一条人命。但上天有好生之德,牲畜的性命,它也是一条生命。能这么残忍的去伤害它们,便反射了她的心灵也是丑陋而肮脏的。她纯粹是咎由自取、罪有应得。她是成年人,就该为自己所做的所有事负责。况且,妈妈曾经说过,你永远都是我的女儿,在你还未成为雄鹰之前,爸爸妈妈永远都是你的保护伞。”   齐雪真默然不语。齐母却突然起身,眼光扫过床头柜上的闹钟,又揉揉她的头发,温言道:“困了就好好睡一觉,有什么事明天再说。正巧暑假放假,你的生日也快到了,暑假你想去哪里,跟妈妈说,妈妈可以答应你。”   齐雪真沉思,依旧不语。然后,等齐母提脚离开时,她才轻轻唤道:“妈妈……”   齐母止住了脚步,回头望她。   齐雪真抬起头,睁着澄净灵动的眼眸,目光正与齐母交汇。她微微启唇,声音极低:“我想见他。”   齐母一眨不眨的回视她的眼睛。声音也极低,语气却始终温柔如水。“你该知道,你爸爸不允许。”   “我想见他。”齐雪真只是重复这一句。   齐母微微皱了皱眉。她低喝道:“他的身份,会给你造成伤害。我不允许你见他,你和他一刀两断才最好。”   齐雪真默默躺下,语声变得冷硬:“妈妈,我困了。你也早点休息,出去时顺便帮我带上门。晚安妈妈。”   接下来的两天里,齐雪真都紧闭着嘴,一句话也不说。她不知道是在生闷气,还是在以沉默对抗父母。放假了足不出户,早上不起,早餐不吃。中午仅吃平时所吃的三分之一,桌台上静默不语,引得齐老先生频频侧目。三分之一的饭菜落肚后,她便回了卧室,把自己反锁起来。晚上齐恺丰回来,她也话也未说,直接以没胃口为由,没下楼吃饭。两天下来,齐母找了齐雪真。齐雪真开口就是这句:“我要见他。”   齐母依旧眉头一皱,强硬反对。但不论齐母接下来说了什么,齐雪真都只有这句话:我要见他。   齐母忍无可忍,正想拂袖而去时,齐老先生拄着拐杖出现了。   最后,齐母无奈的妥协:“我今晚会和你爸爸商量。”   齐雪真松了气,“谢谢妈妈。” 作者有话要说:  上一章改了一点,把下课改成考试出教室。是我忘记时间了……七月份该放假了。   改了章节名   ☆、咎由自取   白琤有女朋友的事,暂时在娱乐圈告一段落。但新的星闻,却又如雨后春笋,纷纷破土而出。其中最为夺人眼球和争议的,有两条。   易春和丽典合作的古装巨作《大世家》已杀青,电影已进入后期制作,同时剧组也展开了全国各地四处奔波的推广宣传。大世家还在宣传期,各大电视台却给众人传递出了一个消息:丽典娱乐状告易春贪吃《大世家》拍摄公款。   因易春生性风流,入行多年来花边绯闻几乎点缀满整个娱乐圈。狗仔在他身上不知浪费了多少精力,每次被曝出和哪个哪个女星一起共游海昌江,或者是和哪个富商千金、富婆女强人共赴烛光晚宴,大众基本见怪不怪。有的人像是活在众人的口伐之下,但实际,却是真实活得潇洒恣意。这种人,说的就是易春。   但恣意的背后,却需要付出一些代价。   三天前,B市中院给易春送达了传票,告知他,他被起诉了。而惹上官司的缘由,是因为那组照片传至网络的当天,他发的那条微博。尽管当时易春就跟严向琛解释,那条微博并不是他本人发的,是平日为他管理微博的助理趁他不在时登录他的微博,将那段话以他的名义发了出去。而他已经炒掉助理,并将他赶出了B市。给丽典娱乐和白琤造成的损失,他愿意承担责任和赔付受损金额。   但当时严向琛只是冷着声音说道:“事情缘由如何,我自会查探清楚。倘若那条微博真不是易导发的,我也能体谅。易导请回罢,等有了结果,我会让秘书告知。”   易春窝在别墅里,满肚子火无处发。明天就是开庭的日子,只怕他一出去,那些不要命的记者说不定就会把他挤成肉酱。一人问一句,说不定都能把他的耳膜震聋。   他越想越气氛,心里的不忿如同茂密的水草,将他浑身缠绕,一使力就能让他窒息。他拨通严向琛的手机,接通后叫骂道:“严向琛你这卑鄙无耻的小人!”   严向琛冷笑:“五十步笑百步。”   易春继续骂:“老子几时贪污公款了?严向琛,污蔑我你就不怕老天报应?”   严向琛继续冷笑:“我不信报应。怪只怪你得罪了惹不起的人。”易春又是愤慨的骂骂咧咧,严向琛阻断了他的骂街,冷冷道:“易导想说的话,还是留到明天开庭跟法官说吧。”   严向琛说罢,即想收线挂电话。但易春已压下怒火,阴郁的话语传至听筒:“严总就不担心《大世家》上映后的票房成绩?倘若我在此时惹上官司,观众不是傻子,严总也非木头,不会不知道一部片子的导演出了事,会给名下作品的口碑及声誉带来不可磨灭的负面影响。那么,严总准备好承受《大世家》注定惨败而归的结果了吗?”   严向琛不以为然,只是冷漠以对:“即使大世家血本无归,丽典也必定要你走上庄严的法庭,付出你应付的代价。”   话及此,易春怒极反笑,阴阳怪气的笑声让严向琛眉峰轻轻拧起。他讥诮道:“丽典娱乐的高层和捧出的明星都是一丘之貉,都是最肮脏的存在。为了一己之私,什么都能出卖。”他阴恻恻的笑着,笑声未断,喘了口气又继续道:“白琤的恋情被曝光,居然是旗下艺人所为。严向琛啊严向琛,你看看你领导的公司,居然是这副德性。这组照片没能摧毁白琤,婕生还真是失策,啧。”   严向琛不为所动,淡淡问道:“易导说完了吗?”   易春反问:“严总查到罪魁祸首了吗?”   “自然。参与这件事的,丽典一个都不会放过。”   严向琛冷漠寒凉的话音,在嘟嘟电话声响后,隐没了下去。易春却在被挂断电话的那一刻,痛苦的抱住了头。时至今日,咎由自取!   次日,易春去了法院。如他所料,庄严肃穆的中院门口,果然聚集了许多等候的娱记。在他提脚下车时,众多记者们纷纷前涌,堵的他寸步难行。   镜头前的易春戴着白色口罩,眼睛有红血丝浮现,眸光暗淡,看起来像个精神焕散的痴傻患者。面对众多电视台及报纸周刊的记者,易春抬起了头,朗朗说道:“天理昭昭,我相信律法的公正。我行的端坐的正,法律定能为我洗刷冤屈。”   网络上满满充斥着《大世家》的消息新闻,无论是正面也好,负面也罢,几乎每个角落都有它幻化成人的身影。许多路人网友对此无奈哀叹:“娱乐圈不论何时何地,都在炒作,真烦。”   不管怎样,都是在给《大世家》增加曝光机会。   而第二件惹人争议的事,还是事关《大世家》。在大世家的宣传期内,丽典娱乐突然发了一份公告通知。   “在《大世家》拍摄期间,饰演女主角的演员婕生不慎堕马,医生鉴为小腿粉碎性骨折,提议需静修一年。经商谈后,公司决定遵从医生的指示,让婕生静修一年。一年之后,再重返演艺圈。”   截取的这段话,是严向琛命令秘书新发的长微博里的内容。   新闻报道时,众多粉丝和路人都惊了一惊。纷纷猜想,《大世家》是怎么了?导演易春被出品公司控告,出演女主角的演员婕生又摔断了腿,接下来,是不是还有其他事要发生?《大世家》难道是被诅咒了吗?   因为杨素担任《大世家》女主角的缘故,在拍摄期间因剧组的一些宣传,也积攒了不少的人气。所以在得知她受伤,并将要静修一年的消息,粉丝纷纷在她微博底下询问事情始末,也不忘关心她让她注意休息。不仅如此,还有粉丝跑到丽典官网底下留言,要求丽典娱乐给她提供良好的修养环境。   看到这些留言,杨素心里是感动的。也许这些感动持续不了多长时间,但至少在那一刻,她感受到了温情。   在征得监管人的同意后,她登上了微博。在微博写道:“我很感动,谢谢大家的关心。我的身体没什么大碍,但很可惜,我可能会和大家告别一年。希望在离别一年后重逢,大家还能记得我。”   监管人看过一遍,在没发现异常后,才准许她将这条微博发了出去。   所谓的“堕马负伤”、“粉碎性骨折”、“静修一年”,都是欺骗外界的假话。事实上,她身体健康的很,既没堕马,也无骨折,更无需静修一年。是东窗事发,她被丽典雪藏了。至于期限是否真为一年,她也不知道。   天青云白,艳阳高照。   杨素坐在卧室靠近窗台的电脑桌旁,身边立有严向琛派来监管她的中年女人。她坐着一语未发,关闭微博后便对着窗外发呆。她静静看着窗外树枝上两只嬉戏玩耍的鸟儿,默默地出神。   两天前,易春赴法院开庭。她从电视里看到报道,震惊惶恐的过了一个小时。一个小时后,覃容打来电话告诉她,“阿琤有女朋友的事,严总已经查到了是谁走漏风声。杨素,来公司一趟。”   她换了身衣服,随即驾车去了丽典。她除了最开始的震惊恐惧,现今只有淡定。   覃容在地下停车场接她,她默默地跟在覃容身后,跟着她走入总经理的专属电梯,直达顶层。   严向琛的办公室内,除了严向琛这个主人,还有白琤。杨素在见到白琤时,眼睫微微颤动,随即垂下了首,向二人问好。   严向琛没说话,眼睛却目不转睛的盯着她。眸光锐利如鹰,直直令她打了一个激灵。她的头瞬时垂得更低,只有紧张颤粟的双手,泄露了她的情绪。   严向琛抿了抿唇,话语从口中滑出:“知道叫你来这干什么吗?”   她抬头,回道:“不知。”   严向琛似乎笑了笑。凉薄的话语讽意十足,“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一句讥讽过后,他侧头望向一言不发的白琤,道:“阿琤,你说要怎么处置她?”   深陷于沙发里的白琤,眼眸如寒星,漫天的寒意顿时铺天盖地袭来,让她禁不住身子一抖。寒意渗人,不见阳光,不感温暖。尽管他的眼眸如霜,她却依然凝视着他,目光不移一分。   白琤也抬眸,冷冷看着她,吐出一句让她惊愕的话,“杨素,我哪里得罪你了?”   她愕然,下意识反驳:“阿琤,你怎么会得罪我……”   白琤冷着张俊俏英秀的脸,眸光寒凉阴郁。听到她的反驳,他冷冷一声讥笑:“那她得罪你了?”   杨素沉默的站着,没有回答。齐雪真没有得罪她,是她嫉妒齐雪真,恨齐雪真。她不甘。凭什么呢?   她在恍神,白琤看了她一眼,说道:“我可以尽我所能的照顾你,给你衣食无忧的生活。但前提是,必须本分、不生事端。”   她听闻一笑,“阿琤你忘了你那群粉丝的恐怖。在你决定与她在一起的那刻,早该预想到会有浮出水面的那天。但她比我幸运,有护她如珠如玉的父母,还有对她奉若珍宝的你。”说到最后,她的气息微微混乱,似乎要哽咽出声。她隔了许久,又道:“凭什么呢?明明我才是受害者,可我却感受不到你所谓的‘照顾’。”   看着杨素泪如泉涌的脸,严向琛不耐的插话进来,低斥道:“因为阿琤喜欢的不是你。”他一针见血的剖析,令杨素停止了哭泣。他又侧头看向白琤,道:“这件事交给我处理,如何?为一己之私心生祸心,丽典娱乐容不得这样的艺人。”   白琤没开口,算默认。杨素忍着心口涌上层层的痛楚,艰难的开口,旧事重提。   “阿琤你说过,会保我一辈子荣华和平安。这句话我一直铭刻在心,从不敢相忘。不知你是否还记不记得?”   杨素凄清的脸泪迹未干,一双湿漉漉的眼睛却紧盯住眼前的白琤。天地仿似历过了几个昼夜,她看着他英俊的容颜,由一开始的痛惜,到最后的冷漠,将她视为无物的眼光,她的心不可避免的收紧、抽搐。   白琤霍然站起,迈着稳妥的步姿来到杨素跟前。他居高临下的看着只到自己肩膀的杨素,眼里威仪尽显,锐不可当。仅是一个眼神,都令她仿佛承受不住的低下了头。   头顶上响起他清越明朗的声音:“小素,这是最后一次机会。我不喜欢挟恩以报、旧事重提。假若往后再有类似的事发生,我对你便没有情分可讲了。你好自为之。”   白琤的话,生生令严向琛将口中的话给吞进肚里。若不是白琤心软,他岂会轻易放过杨素。   “覃经纪,把她送回公寓,在我的处决出来前,不准她踏出公寓半步。” 作者有话要说:     ☆、齐老的意思   齐恺丰忙完这段时间的公务,方才有回到家的闲暇。齐雪真以最初的沉默无声抗议,至今未消。齐母对此束手无策,只能将事情告知齐恺丰。   齐恺丰夜晚归家,正巧是晚饭的开始。保姆将烧好的饭菜一一呈上桌,再一一添上碗筷,碗里盛好米饭。齐雪真昨天刚从齐恺卓那边回来,保姆叫醒她时只匆匆洗涑下来吃饭。   饭桌上蔓延着沉默的气息,一家四口只埋头吃饭,并不说话。齐雪真叫了一声“爸爸”后,也没多余的话出口,只是把头低的很低,让人看不清她脸上的神色。   唯有齐老先生一派闲适,少许的饭量入肚,便摆下碗筷,等另一头的保姆吃完,陪着他傍晚散步。也许是七八十岁的缘故,齐老先生并不似中年时那般固执,现在比以前想的更开些。他摆下碗筷后,在儿子和孙女之间来回巡视,最后叹道:“那个年轻人长的什么样,我还没见过,真真改天要带回来给我瞧一瞧才对。”   齐老的话一出,儿子孙女的反应各不相同。齐老先生眯着眼笑了笑,不作解释,迳自走出饭桌,往客厅里去。   齐雪真从愕然转为惊喜,放下碗筷忙不迭的追上齐老的步子,挽着他的手臂笑得亲昵,软软道:“爷爷一定会喜欢他的。”   “如果爷爷不喜欢他呢?”   “他是那么好的一个人,爷爷您肯定不会不喜欢他的。”   “如果爷爷讨厌他呢?”   “爷爷不能讨厌我喜欢的人!”   饭桌上只剩齐母和齐恺丰静默无言。各自交流了下眼神,都看出了对方眼里的无奈。齐母叹道:“等爸散步回来,我再跟他说说情况,也让他有个底。”   齐恺丰点头。事实上,他也只能点头了。   八点左右,齐雪真和齐老先生从外面散步回来。齐母坐在客厅,等着他们。见到女儿公公满面笑容,她心中除了酸涩,便只剩无奈了。把齐雪真支开后,齐母才道:“爸,我要跟你详细的说一些事。”   这段时间娱乐圈的新闻她都有关注,于是在齐老点头后,齐母开始述说。白琤的身份、白琤给娱乐圈造成的影响、以及给女儿带来的不便,甚至是前段时间那个变态粉丝给女儿寄来的恐吓信物,她都对着齐老一一道来。白琤虽然真的很优秀,但真不是她心目中的良婿。   齐老先生没有出声阻断,静静地听着。在和孙女出去散步时,他已经听了另一个版本了。如今再听到儿媳妇的这个版本,心里对未曾见面的白琤,有了一丝好奇。到底是什么样的男人,让他的孙女非他不嫁。又到底是怎样的男人,让他的儿子儿媳反对不喜。   等齐母说完,齐老先生才说:“一切等我见到面之后再说吧。现在我困了,要去睡觉了。”   因为看到一丝曙光,所以齐雪真这晚睡得香甜踏实。次日,她睁眼的第一件事,就是拿出私藏的手机,拨通了对她来说熟悉,对手机却陌生的号码。在等待接通的过程中,她默默地数着手指,发现数不清时,便放弃了。她已经不记得,他们有多久没私下见面了。   此刻心跳猛烈,胸中溢满的欣喜快要将她溺毙。电话接通后,听到他略微沙哑的嗓音,她久久不能言语。   白琤看着手机的陌生号码,也心有灵犀的没有开口。等了良久,对方未曾挂断,他便清晰的听到丝丝哽咽传入。他嘴唇微动,最后艰难开口:“真真……是你吗?”   良久,对方唤道:“琤哥哥。”   白琤顿时眉开眼笑,笑音传入她的耳中,犹如天籁。   随即,她也笑了。   说明来意后,便约定了见面的时间、地点。在白琤的不舍中,齐雪真挂了电话。   八月的热息弥漫,温度灼热如火,显然已经进入夏中。太阳给予的温热透过窗子,层层光束倾洒而进,往洁净的地面铺上金辉。剔透的玻璃膜反射阳光,照出五色缤纷的线束,和英姿勃发、卓尔不群的男人。   白琤立在光镜前,细细端详着镜中的自己。他刮了须,净了脸,抹了霜,洗了发,整个人浑身上下透出洁净、清爽,显得光风霁月,逸兴遄飞。   一切就绪后,他随手拈来一顶黑色礼帽戴在头上,又杵着看了一瞬,察觉无不妥,方才戴上墨镜走出卧室下楼。   白琤驾车从清峡湾开出,沿路来到京淮路的市委大院。在通过警卫例行公事的审查后,便将车直直开了进去,朝着齐家小楼的方向驶去。   齐雪真一早就洗刷完毕,将自己收拾得光鲜靓丽、光彩照人。前院种植的花草花期一到,已然全数绽放,开出无数风流、无数惊艳。她立在门口,风吹来,拂起她的发丝,掠过脸颊,送来轻微的痒意。   白琤觉得,那份痒意也送至了他的心口。挠得他心尖发痒,发酥。   车子稳妥的停在小楼门前。车门被推开,从里面稳妥的走出一个神采飘逸的男人。见到门前伫立的人时,嘴角浮起浅淡的笑意。闻声而至的保姆在见到白琤时,眼里流过赞叹。眼见主人家的小姐朝着男人走去,她也忙不迭的进屋向齐老和齐母汇报。   齐雪真迈着沉稳的步伐来到他的身边。因心情激动,气息略微紊乱,脸颊染上桔红,洁净的皮肤在日照下,宛若一座通体晶亮的玉雕。愈显得她肤如凝脂,艳而不俗,美而不妖。   齐雪真横冲直撞的扑进他的怀里,揽住他的腰,高仰着头,率先送上一张不添任何配色的唇瓣。她在他唇上轻轻一碰,随即便移至他的耳旁,笑道:“见到你我好高兴。”   白琤含笑应声,在她脸颊上落下浅印,微微拉开了二人的距离,帮她理齐发衫。待整理过后,他才问:“最近还好吗?”   她又想埋进他的怀中,被他阻止了。齐雪真扁嘴不悦:“相思入骨,伊人憔悴!见了面你还不给我抱,一点也不好。”   白琤乐的闷声发笑。他道:“如果你不介意被你爷爷和妈妈旁观欣赏,我可以立即亲吻你。”   齐雪真只得作罢,恨恨的捏了他的手心,这才牵着他走到齐老二人跟前。   齐家小楼的后院宽广开阔,搭建了一个乘凉避暑的凉台。旁边种植了绿意盎然的翠竹,风来时送至沁人心肺的凉意。凉台的大理石桌上搁着一副古色韵香的茶具,名贵珍稀的西湖龙井也静立一旁,就待煮茶好手将之浸泡调制。保姆端出切好的瓜果,其中便有去籽的西瓜切成块,鲜红的瓜肉水润丰盈,看着便口里生津。   齐雪真掏出牙签,插了一块西瓜递给白琤,笑吟吟的道:“琤哥哥,你吃。”   白琤接过没吃,反而是递至齐老先生面前的瓷碟中,尊敬道:“爷爷是长辈,应该爷爷先请。”   齐老先生方才舒缓了眉眼。但心里仍是憋着郁气,果然女生外向!   将西瓜块转至齐老碟中后,第二块西瓜便到了齐母的碟中。白琤笑道:“伯母请用。”   齐母不咸不淡的点头应声,语气没太大热络。   齐雪真暗自懊恼,一块雪梨便飞进了齐老的碟中,脸上却露出笑容:“爷爷,您吃。”   齐老微微咬了口雪白晶莹的梨,满意的点了点头。道:“这才是我的乖孙女。”   烈日悬浮于广褒的高空,散发出热量炙烤着黄土大地。风来,竹叶轻响,似在欢语轻笑,追风逐日。凉台里良久没有语声,沙沙的响声听得更加清晰。   末了,齐雪真开口刺破静谧,笑道:“爷爷,阿琤他还会泡茶,你试下阿琤的茶艺,如何?”   齐老欣允。   不知是不是所有上了年纪的老人都爱品茶,特别是流着中华民族血液的炎黄子孙。白琤虽自小生长在国外,但母亲可是地地道道的中国人。所以在接受洋文化熏陶的同时,也不忘中国延续五千年的文明。   因为母亲说烹茶的人身上都带有宁和的脾性,要他自幼学习茶艺,深究茶道,所以久而久之便练就一副精良茶艺。   除了家人外,这是他第一次给人煮茶。   茶香飘散,热气袅娜,浮于水面的茶叶缓缓沉入杯底,透出一股股茶香。白琤用茶叶冲洗过茶杯,斟上三分之二的茶水,双水奉给齐老,道:“爷爷请用。”   品着香茗,齐老的脸色柔和许多。他握着茶杯,不动声色的端详着白琤。   洁净的短发,墨黑而细软。白净的脸庞,明澈的眼神,都透着一股生气蓬勃。英挺的鼻梁,塑造出俊朗的姿容,配上恭谦宁和的神色,端的是一表人才、俊朗不凡。黑色V领的恤衫下,一双强健白皙的手臂干净无一丝纹饰,整体更是没有透出丝毫的不良嗜好。一番打量下来的结果,也令齐老略微满意。他的孙女,就该配人中之龙。   他点头,褶痕的脸上露出笑容,“好。”   支开齐母和齐雪真后,凉台里只剩齐老和白琤面对而坐。齐老望着白琤,布满睿智与沧桑的眼睛,即使年老,仍不失年轻时的犀利。他眼里无笑,嘴角也未扬,盯着他一两秒,才道:“我的孙女以沉默来对抗生养她二十年的父母。几日前她一直在跟我说你有多优秀,对她有多好,她非你不嫁。回来后她母亲又跟我说了你的具体情况,她说了许多,但我只听出了一个重点,那就是我的儿子儿媳不满意你,你不是我孙女的良配。所以我就想看看,究竟是什么样的人,搅得我家家宅不宁、父子不和。”   他喘了口气,饮了口茶,继续说:“见到你之后,你让我满意。言行举止,家教修养,无一不昭示着你的身份背景。我一直觉得,我的孙女,就该配仪表不凡的人中龙凤。”   一番连夸带贬,白琤神色依然不变。宠辱不惊,沉稳如山,又博得了齐老的些许认可。白琤淡淡笑道:“其实我没有爷爷说的那么好。在我心中,真真才是最好的。”   齐老突然一笑,之后无言。   一番沉默过后,齐老突然发问:“你还是明星?”   白琤一愣,诚实回道:“是的。”   齐老先生继续追问:“是否打算退出娱乐圈?”   “我打算在真真生日过后。”   齐老听到白琤不加思索的回答,面目又添柔和。他说道:“退了好。娱乐圈太过张扬,各种隐私都得曝光在人前。丑闻漫天,绯闻遍地。我们齐家世代从政,丢不起那个脸。我相信,真真她父母,也不希望女儿以后没有隐私。而你作为集茵的继承者,也不会一辈子呆在娱乐圈。”   白琤淡淡一笑,口气恭谦:“爷爷说的是。”   齐老望了望广阔湛蓝的晴空,身子微微靠向椅背,神色有些闲逸。他想起儿媳跟他说的“恐吓事件”,突然说道:“真真前段时间,因为你的缘故,在学校频频被人围挤,遭人奚落。不仅如此,她还收到了一份自称你的粉丝寄来的恐怖礼物和信件。”   白琤垂下了眼眸,歉疚说道:“因我之故,给真真带来困扰,我很抱歉。”   在他听说后,他就致电给姐姐白娴,让她收购了韦婷父母经营的科技公司。至于那些学生,严向琛也帮他查探过了,发现除了两个家里有些权势外,其余的都是外省外市普通家庭的孩子。鉴于没有对她造成恶劣的影响,他并没多作深究。   齐老并不知他此刻心里所想,看了他一会,目光便移开。他说道:“既然明知道公开会给真真带来困扰,为什么还要承认你们的关系?”   为什么还要承认?白琤认真思考了番。他道:“在娱乐圈里,这样的事很多。爷爷也说,娱乐圈里绯闻遍地丑闻漫天,说不定什么时候会曝出让人大跌眼镜的事件。‘恋情被人曝光’这种事的处理手法,只需出具照片的合成证据,再加我现身否决,便可解决。只是,这等同于我抹杀了真真的存在。这对我来说,我不愿。对真真而言,不公平。因为她需要,所以我满足。没有考虑妥当她的安全问题,是我的疏忽。爷爷若要责怪,我不会心生怨言。但我有一个要求,就是希望爷爷不要反对我和真真交往。”   齐老不再追问。他跳过这个话题,做了假设性的提问:“既然你和真真的叔叔一样,都是美籍华裔。那么我问你,假如你和真真结婚了,你是定居在美国,还是中国?”   这个问题,若是转个方向,便会成了:假如你和真真结婚了,你是入中籍,还是保留美籍?   对于许多人来说,这种两难的问题,有些难以回答。果不其然,白琤几不可察的拧起了眉峰。但他思量的不久,便坚决的回道:“可能我要让爷爷失望和难受了。”   齐老先生挑了挑发白的眉,等着他接下来的话。   白琤看着一头银丝、慈爱的脸历经岁月洗礼与沧桑、身子微微发福不若年轻人健美壮硕的齐老,心里愈发歉疚。   “我不可能会更改国籍。爷爷的根在中国,我们家族的根却在美国。我不会因真真而放弃家人和集茵,同样,我也不会要求真真为了我而放弃家人和她的人生。但我还是想要恳求,爷爷能同意我将来娶她。”   白琤放低了身段,语气更为恭敬谦和。但齐老却不回答,岿然不动的坐在椅子上。他心里急,脸却不显,一双眼睛只盯着齐老,期待能获得他的首肯。   齐老回望他,淡淡道:“真真是否跟你讲过,我的小儿子,年轻时奔赴海外求学。求学期间,他放弃了生养他的祖国,投入了美利坚的怀抱。当时我很生气,因为这件事,我的心脏功能渐渐衰弱,这些年来身子更是不好。你既无法抛弃你的根,又为何要来恳求我将孙女远嫁美国?”   “因为真真需要我,我也需要她。我敬爷爷是真真的至亲,所以我要征求您的同意。不论如今时代如何进步,科学如何发展,长辈,仍然是需要敬重的。”   齐老闭起眼睛,捏捏宽阔显得富态的耳垂,缄默不语。沉默了将近十分钟,齐老才开口:“我不是真真的父母,也不是真真本人,无权干涉她的未来走向。我可以同意你们交往,但真真的婚姻大事,她的父母才最有发言权和处理权。”   征得齐老先生的同意,微抿着唇的白琤却微微笑了。眼里如沉寂的烛火,在某一瞬间被人点亮,荧光照亮整片漆黑大地。   “您能同意,就代表了我们的未来会减少一分阻力。谢谢爷爷。” 作者有话要说:  突然想到了个清明节的段子……   想不想看啊?   ☆、落子不悔   随着时间的推移,天边也渐渐变幻。湛蓝的晴空、洁白的云朵,慢慢被染成血一般的桔红。灼灼似火的漫天红河,遥看也别有一番景致。   白琤和齐老闲聊期间,齐雪真介入几回。不是端来瓜果,就是送来糕点,然后便杵在一旁,静静地聆听他们的交谈。   齐老见此,停下交谈,佯装不悦:“你这么守着他,还怕爷爷吃了他不成!”   齐雪真不禁一笑。她走到齐老身边,揽住他的手臂,附在齐老耳边低语:“爷爷,你觉得阿琤怎样?您喜欢他吗?”   齐老拉长了脸,故意唱反调,“不过尔尔。”   齐雪真顿时跺了跺脚,像只被撩拨到炸毛的猫。失声叫嚷道:“胡说!爷爷你睁眼说瞎话!”   白琤轻轻一笑,惹得齐雪真怒瞪了他一眼。他立即敛了笑容,正襟危坐。   齐老巡视了二人一番,叹道:“情人眼里出西施啊。”他感慨完,又对白琤道:“下午拘着你挺长时间了,我就不耽误你们两个了。今晚吃过晚饭再回去吧。”   白琤笑着应了下来。   齐雪真挽着白琤的手出了门。深蓝色的柏油路一眼望不到尽头,路面上依旧纤尘不染,周围也是一片寂寂无声。宽阔悠长的公路车辆行人稀少,沿路走来并没有看见其他楼宇的居民出来。齐雪真为此安心不少,谨慎心也降低许多。   大院里景致优美,沿着公路往下走,就能看见一处人工湖畔。这是政府特地挖掘出来的湖塘,湖里种植了菡萏,还养殖了锦鲤。齐雪真拉着白琤走近湖沿边,隔着栅栏观赏着湖中央荷叶上几只嬉戏的蜻蜓。   澄澈的水面波光粼粼,成群结队的锦鲤从那头游来,又从这头游去,荡起清波阵阵,透出几分生气。湖光山色倒映出他们的仪容风姿,一双璧人卓立,黯然了湖光,落寞了山色。   齐雪真埋头在他怀中,久久不发一言。熟悉的香气盈入她的口鼻,令她像个溺水的游人,获救后贪婪的大口呼吸着空气。   白琤慢慢的抚摸着她的长发,边抚边问:“怎么不说话?”   齐雪真抬头,眉尖微蹙。白琤微讶,正想询问她怎么了,冷不防便听她说道:“琤哥哥,我想亲你。”   白琤轻笑开,眼里的笑意如流星,照亮了漆黑的夜空后,便一闪而逝。他搂住她纤细的腰身,俯低了头,鼻尖触及她的鼻尖,对着她红润的唇轻轻一咬,笑道:“给你亲。”   齐雪真搂住他脖颈,没有顾虑的含住了他的两片唇瓣。她闭起眼睛,轻柔的吮吸着他的唇。   白琤把她抵在栏杆边,顺从的让她亲吻着自己。他睁着黝黑的眼睛,看着她如蝶翅轻颤的眼睫,心尖如同羽扇轻撩,深埋的欲|望便开始蠢蠢欲动。   他的气息变得急促,她的浅尝辄止已经满足不了他。他化被动为主动,探舌而入。舌尖灵活的在她口中翻搅,卷去她所有的气力,留下阵阵酥麻在她口中。他的舌尖顶入她的喉咙,控制了她的呼吸。窒息感来时,她便难受的捶打着他的背,直到他松开。   齐雪真软在他怀里,边喘着气便恼:“真过份!”   白琤又亲了亲她的脸,揉乱了她的墨发。笑意:“更过份的还没有使出来呢。”话罢,他冷不防的捉过她的手,让她感受重温他的火热。见她耳尖隐有红迹,他问:“想吗?”   “想什么?”她装傻充愣,缩回了手。   青天白日的,要注意形象。   白琤:“夫妻间的床上运动。”   “我不懂。”她继续装傻,双目却飘移不定,不敢看他。   白琤不禁一笑。他抚摸着她的耳朵,轻揉一下,又重重捏一下。盯着她笑,但就是不说话。齐雪真被他盯的有些发虚,强装镇定,说:“笑什么啊,我本来就不懂。”   “嗯,床上运动你不懂,做|爱你懂就行。”白琤面色不改,直白的戳穿了她薄薄的面皮。   她的耳根更红,却恼羞成怒的瞪他:“做|爱我更不懂!”   “做一次你就懂了。”   一番打闹过后,齐雪真牵着白琤往回走。晚上七点的天才将将见黑,二人一边往回走,一边说着话。公路上偶尔有汽车奔驰而过,卷起一地的尾气扬长离去。走回来时,碰巧撞见了办公回家的齐恺丰。   黑色的轿车前灯亮起,缓缓停在门前旁边。耀眼的白光突兀而来,齐雪真皱着眉,伸手遮住了亮光。   齐恺丰推门下车,手负在背后,挺直了腰板,在一片亮堂的银光中走到他们面前。看着他们交握的双手,顿时蹙起眉,沉下脸。   他看了他们一眼,眼尾扫过时劲风袭来,颇具威仪。但白琤毫不畏惧,微笑着与他打了招呼。齐恺丰似是冷哼了声,随后率先迈开了步子,没说一句话。   齐雪真和白琤紧跟而入,迈入门槛时,白琤凑近她耳旁,低声道:“冷得像块冰。”   齐雪真不禁一笑,低声附和:“冰川总会消融的。”   “那是。”   因为今天有客人,所以晚餐菜色丰富许多。虽然齐母觉得白琤不是良婿,但来者是客,齐母的待客之道却是一点毛病也挑不出。她亲自下厨,保姆打下手,不仅熬了馥郁香浓的汤,还准备了满满当当的一整桌佳肴。各种八月时令有的珍贵菜肴,几乎都被齐母拎上了桌。   晚饭开动,一家四口外加白琤,净手后都在餐桌上安然落座。保姆依次为他们盛了汤,浓郁的香味便在空气里扩散,填满鼻腔。   齐恺丰一直板着张脸,从进门到现在,除了在齐老面前露了下笑脸外,浑身散发着“怒气腾腾”的气息。   齐老露出慈祥的笑容,先给齐雪真夹了块排骨,再给白琤夹了只蟹脚,笑容可掬的道:“来,多吃点,不用拘束,就跟在自己家一样就好。”   白琤忙端着瓷碟迎了上去,随后道了声谢谢。   齐恺丰心生讶异,却仍板着脸,不苟言笑的神情为晚宴的气氛添了几丝压抑。齐老瞪了眼他,他才松动了神色,面部表情缓和下来。   看来他父亲这关,白琤已差不多攻克。   饭后,保姆将碗筷餐碟收进厨房清洗。齐恺丰和齐母进了书房,不知在探讨些什么东西。而齐老在得知白琤会下象棋后,突然来了兴致,吩咐保姆取来他的棋盘,当即就喝令白琤陪他杀两局。   白琤为讨齐老欢心,自然是应允了下来。齐雪真捧着Ipad,陪在一旁观看,时不时与二人说上几句话。必要时,仗着齐老疼她,还一番捣乱,害得齐老输了几局。   齐老心痛扼首,顿时将她赶回了房。   耳边顿时清静下来。白鬓霜眉的齐老在灯照下神采奕奕,紧盯着战局的眸子偶尔会瞥过白琤几眼。见他一副沉稳如山不急不躁的姿态时,眼睫遮掩下的眸子,便会掠过几许赞赏的笑意。   十五六岁的少年可以毛躁如猴,但二十七八的青年却必须稳重如山。   他扬了扬眉,教诲道:“棋局如人生,每走一步,每落一子,都须得深思熟虑。一步错,步步错,行到最后,被逼至死角,没有回头路可走。但人生却不是棋局,因为没有重新洗盘的机会。棋子落错地,可以悔棋重来,但人生,不能也不可。时间不会优待任何一个人,不论是我们国家的主席,还是你们国家的总统,又或是海外的女王、首相。时间不会因为他们是一个国家的元首,而对他们宽厚亲切。生命大限将至,该去的会去,不该留的,也不会留。你们还年轻,正是风华正茂的年纪,我只希望你们在有限的生命里,心下不留遗憾。”   白琤垂眉敛目,“爷爷的敦敦教诲,我必铭记于心。”   齐老先生满意的点头。和蔼的眼神突然变得犀利,如明烛一般,照亮所有黑暗。他意有所指:“既然你决定要娶真真为妻,认定她是你一生的伴侣。那么,你必须履行誓言,遵守承诺。永远不辜负她,婚后忠诚于她,敬爱于她。我希望你们心无遗憾,也希望你……落子不悔。若你辜负我的孙女、背叛我的孙女,我这半身入土的老头子,即使拖着残身病体,爬也要爬到美利坚,将你宰了!”   齐老说完,手中的棋子便将死了白琤的将。白琤心悦诚服,笑容浮上脸庞。他笑道:“爷爷棋艺高超,我输的心服口服。爷爷请放心,我不会让您有当屠夫的机会的。”   “很好!” 作者有话要说:     四岁的白英凡在洋文化的熏陶下,启智早,脑子聪慧,自诩非凡,幼儿园的学识已然入不了他眼。   圣诞节前夜,他蹬蹬跑去妈妈齐雪真的卧室,不顾爸爸白琤杀人的眼神,小胖手顿时搂住了妈妈的腰。奶声奶气的高声欢笑道:“Mom,happy Chrismas eve.”   齐雪真忍不住亲了亲他的鼻子,“Happy Chrismas eve,baby.”   高兴的白英凡又咚咚咚的跑了出去。   圣诞节晚上,白琤正打算熄灯,奈何那只圆滚滚的小胖猪又来了。小胖猪白英凡蹭到妈妈的怀里,搂住她的脖子亲了亲她的脸颊:“Mom,happy Chrismas.”   齐雪真照例亲了亲他的脸,笑道:“Happy Chrismas,baby.”   小胖猪得寸进尺,用不算非常流利的中文说道:“妈妈,我要跟你睡!”   白琤忍无可忍,提着小胖猪的后颈把他拎回了自己的房间。   接下来的几个月照例循环下去,每到一个节日,白英凡都会跑到妈妈的房中,对着她道声节日快乐,然后便跑回了自己房间。而白琤,已由怒发冲冠,到了淡定的地步。   四月三号这天,刚从幼儿园放学的白英凡回到了家。夜晚,又奔进了父母的卧室。他仰着头,睁着亮晶晶的眼眸,天真烂漫的问:“Hey Mom,Waht's Tomb-sweeping Day?”   齐雪真想了想,用中文回道:“Tomb-sweeping Day 就是中国的清明节。清明节,是扫墓、祭祖的重要日子。”   小胖猪似懂非懂的点头,“Oh Mom,happy Tomb-sweeping Day.”   “……”   二人齐齐飙冷汗后,白琤突然发出一阵爽朗大笑。照例拎着他的后颈衣服,在他屁股上重重打了一记:“臭小子!以后给我好好学习中国文化去!别丢了你爹我的脸!学不好,以后都不准进你妈妈的卧室!”   好困,要睡觉去了……   ☆、默契   恒星依旧燃烧,地球照常运转,时间也一天天过。日子如流水般淌溪而过,四处聚头统一汇入湖泊川海。而距离齐雪真的生日,还有一个星期。   自从上次白琤到齐家一访后,他们之间的交往变得顺畅许多。齐恺丰是孝子,虽然身份地位已今非昔比,但在齐老先生跟前,却始终还是个孝心敬老的儿子。观察入微的齐恺丰,心里澄澈如清溪,早将齐老先生的心思揣摩通透。既然父亲都对白琤表达了喜爱,也等同对他认可了一半。如此,只要白琤不过界逾越,那就睁只眼闭只眼好了。   于是在白琤在齐家提出生日要带齐雪真回美拜见父母时,齐老先生默许了。他笑道:“既然阿琤有那份心,那就去吧。”   而齐恺丰却沉默许久。齐母低低一叹,瞥过二人十指紧扣的双手,低声道:“见家长这种大事,还是由我陪真真一道去。又或者,可请白董事长、白太太来B市一趟。”   齐老先生插嘴道:“真真又不是小孩子了,大人哪能时时陪着在旁。阿琤现今还是明星,一举一动都在狗仔的眼皮底下,怎么能将白家父母请来B市?而且恺卓也在美国,阿琤父母总不能将真真吃了!”   齐母皱眉反驳:“爸,你也说他如今还是娱乐圈的明星,那真真更不该与他一同出行。不说那些粉丝,若是有报纸将真真的信息资料公布到网络,岂不是毁了她的清静生活?您该知道,这是我不愿看到的。”   她要求陪女儿一道去,并非是完全担心她的安全问题。她更担心的是,白家父母会给女儿脸色看。况且女儿年纪不大,没到谈婚论嫁的时候,见男方家长,她并不是非常乐意,甚至还有点介意。一个能给女儿带来安全隐患的男人,就如同身边埋伏了一颗定时炸弹。不管对方有多优秀,对方的家族财力有多雄厚,影响力有多广泛,她都是不乐意这种男人成为女儿的丈夫。   齐老先生慈祥的面容掠过凌厉,“有哪家媒体报社吃了雄心豹子胆?敢公开,就是和我齐家作对!”   白琤察言观色,对护犊心切的齐母,心里暗自一叹。原先齐老这关本就不足为惧,如今他也轻松的让齐老认可。但真正难的,却是她父母这关。   白琤插话进来:“伯母,您放心,此次前去美国,我会护真真周全。她离开时完好无损,归来时也必定安然无恙。”   齐母瞥了他一眼,神色冷淡,没有任何热络,态度坚决的让人想刨墙。她面无表情的道:“我相信你是真的喜爱真真,也有那个能力护她周全。但我作为她的母亲,还是想陪她一程,顺便到纽约和她二叔商量留学的具体事宜。”   白琤心知齐母内心无可撼动,便噤了声。但十指紧扣时,他却用尾指轻轻扫过她的掌心,传递一份来自于心尖上的酥|痒。   齐雪真与他实质交往一年,已经与他处出了默契。那种默契,是一个动作、一个眼神、一个笑容、一句话,就能知道对方意图为何。于是几乎全程沉默的齐雪真,在齐母话落时接话,肃了面容,道:“妈,我不是小孩子了,这句话已经跟你讲过好多遍了。我可以单独前往美国,自然也不会有什么危险。何况,见阿琤的父母,我是一定要去的。”   齐母脸色尴尬,随后很快便沉下了脸。正想发作,齐恺丰突然发话:“真真既然想去,就让她去。生日年年都有,不在乎这一年。”他转向白琤,目不交睫,眼里一片严寒和肃清,道:“你说护真真周全,就必须要做到。我不想再从她手中看见下一份恐吓物件。”   话意如此明显,齐雪真和白琤自然能分辨得出。齐老先生乐呵呵的笑了笑,随后借用拐杖起身,由保姆扶着登上了二楼。   白琤眸中出现一抹喜色,爽快的应承道:“伯父请放心,我会竭尽所能保护好她。若是再发生类似上一次的事件,我甘愿随您处置。”   齐恺丰不可置否,齐母不高兴的哼了一声。客厅只剩二人时,白琤牵起她的手,低头轻轻吻了吻她的手背。而后含笑呢喃道:“宝贝有这样的父母,都要比其他人幸运得多。”   齐雪真歪头想了想,问:“阿琤你的父母很凶么?”   他笑着把她揽入怀,“怎会。不凶,一点也不凶,他们会喜欢你的。”   她在他怀里仰头,神色仿佛孩童般的烂漫无邪。她微微撅起嘴,发问:“他们会喜欢我,是因为我天真漂亮、善解人意么?”   他低头,吮住她的朱唇。一阵缠绵辗转,使她明秀玉清的眸子,染上迷蒙情|欲。连雪白光滑的脸,都沾上淡淡的酡红。他越看越喜爱,在她唇上流连忘返。半响,听到她的微弱喘息,他才笑道:“自然是因为你好。”   也是因为你是我喜欢的人。   所以他们会喜爱你,如同喜爱我。   八月十五号,白家的私人飞机在清峡湾的停机坪降落。这天出发去美国,齐恺丰因为公务繁忙,并没有出现在清峡湾。因此和齐雪真前去清峡湾的,只有齐母和齐老先生。   傍晚,艳霞如火,辽阔的天际仿佛火海。夏风清凉,吹动几人单薄的衣衫,给予肌肤透骨的凉意。齐雪真看着穿了长袖宽衣、宽松长裤的齐老,脸上经风历雪遗留下的痕迹依旧明显,见证了年轻时的峥嵘岁月。尽管白鬓霜眉、皱纹遍布,但慈祥的笑容,依然令她感到温暖。   那是她的爷爷,疼她、爱她的爷爷。   齐雪真走过去,轻轻拥抱齐老。垂低了头垂低了眉眼,不动声色的眨眼逼走眼眶突然涌现的泪意。她附在齐老耳边,感激涕零的道谢:“爷爷,谢谢您,非常感谢。”   谢谢您支持我们。   谢谢您认可阿琤,接纳阿琤。   齐老先生伸手回揽住她的身躯,轻轻拍打着她的背脊,充满慈爱的声音含笑响起:“傻孩子,谢什么呢。爷爷老了,不能再为你做些什么了。爷爷希望,以后我的宝贝孙女,能一直幸福下去。爷爷还希望,在我有生之年能够得见重孙。”   齐雪真压低声音,掩饰声音的异样,“爷爷您一定会长命百岁的。”   “嗯,爷爷会长命百岁无病无忧,爷爷还要亲眼看你出嫁呢。”   白琤走到齐雪真身旁,伸臂揽住她的肩膀,站在齐老面前。齐老笑对齐雪真说:“孩子,去吧。”   去寻找你的未来,去奠定你的幸福。   飞机缓缓起飞,慢慢脱离跑道。齐雪真伏在窗边,看着底下越来越渺小的身影,心情也变得低落起来。诺大的机舱内只有他们二人,白琤揽住她的肩膀,低头亲了亲她的右侧脸颊。   他看出了她的心思,安抚道:“舍不得他们?放心,我们还会回来的。”   齐雪真钻进他怀中,声音偏低:“我想到毕业后要离开他们,心里不好受。”   白琤抱住她的腰,脸蹭了蹭她的脸,“不要难过,我会一直在你身边。”   经过五小时的高空飞行,飞机终于降落在白家别墅的停机坪。由于时差关系,此时是洛杉矶凌晨两点半。由于深夜露重,白家父母并没有等待儿子归来,便早早歇息去了。周边暗黑一片,只有白家广阔的别墅华灯璀璨,在夜色中让人难以忽视。   齐雪真跟着白琤一步一步的下了飞机。飞机前早已侯有人,见白琤下机,便上前恭敬问候,然后便带着他们朝别墅正厅走去。   厅内灯火通明,明华璀璨。二人换鞋进厅,齐雪真紧攥着白琤的手,从他的身后看到白娴翘着二郎腿,慵懒的斜靠在沙发背上。明明是不甚雅观的姿势,在她做来,却极尽优雅、得体。果然是豪门世家长大的大小姐。   白娴听到低沉但轻稳的脚步声,看着杂志的头抬也未抬,只有她冷如霜雪的声音响起:“到了么?到了就去洗涑沐浴吧,明天记得起早。你们是同住一间卧房还是分开?算了,还是同住吧。记得,夜深了,晚上不要剧烈运动。萨夫达,麻烦将他们带去准备好的卧房。”   白娴的一番自问自答,着实让齐雪真耳根飞上红迹。黑人女佣管家萨夫达在听到白娴的命令,即刻走到白琤面前,以得体的豪门礼仪见礼,后微笑说道:“少爷,请你们跟我来。”   白琤没有动,瞥了齐雪真泛红的耳廓,眼里划过几许笑意。但转到白娴身上时,眼里的笑意犹如风过无痕,转瞬即逝。他上前立在距离白娴半米前,高大健壮的身躯遮住亮光,黑压压的影子倒映在地面,气势如虹,仿似古时君临天下的帝王。   他表情不显,声色沉沉,“姐姐,这里,也是我的家。”他不是客人,她也不是客人。   白娴依然不抬头,轻哼一声:“我还以为你已经忘了这是你的家。”   白琤牵紧她的手,予她一记富含深意的眼神。然后,便听到他无比从容的回答:“归家的路,我永远都不会忘。”   白娴没再说什么,只是看了齐雪真片刻。末了,嘴角挤出不明显的笑容,冷淡道:“早点睡。”   白娴离开后,白琤也带着齐雪真回了他的卧室。走上楼梯,齐雪真忍不住问他:“琤哥哥,你姐姐不喜欢我么?”   白琤突然将她抱起,吓得她差点失声尖叫。捶打了他的胸膛几下,她才嗔怒道:“讨厌啊你!”   女佣提着他们的行李箱跟着来到卧房,在放置好后被白琤遣退了去。直至无人时,她被他压在了柔软宽敞的大床上,边揉着她的雪峰边笑道:“我喜欢你不就得了。” 作者有话要说:     ☆、永不分离   次日。   清晨虫鸣鸟啼,空气清新芬芳。白家别墅依山傍水,树丛茂密,花草香郁。齐雪真跟着白琤早起,穿了白娴命人准备好的白色情侣运动服,二人刷牙洗脸用了些早餐后,颈上挂条毛巾,便双双小跑了出去。   白家别墅后面是一片树丛茂盛的山林。而白琤他们此行的目的就是朝着山林进发。原因无他,只因晨运是白家父母每日早晨的必修课。   齐雪真与他并肩小跑,清晨六点这个时间还未有日照,道路两旁的树叶上还残留着干净清澈的露水,大风袭来,露水纷纷抖落。齐雪真忍不住露出笑容,侧头对他说道:“这里真是个好地方。”   清晨的风格外凉爽,将她额前两边的碎发吹起,露出光洁滑润的额头。白琤见状,忽然想一亲芳泽。但他忍住了。他侧头笑道:“当然。”   话罢,两两相顾无话。齐雪真微微一笑,白琤也微微一笑。小跑还在继续,在她略有小喘时,白琤拉起了她的右手,突然说道:“以后这里会是你的家。喜欢吗?”   齐雪真点头:“喜欢。”   这里风景这么美,空气这么新鲜,最重要的是这里是他的家,她没有理由不喜欢。何止喜欢,简直是非常喜欢。   二人跑了将近二十分钟。在山林里的一处石道上碰见了晨运完毕正在休息的白父白母。从白家祖辈在此地构建别墅时,这片山林的开发及属地权已被集茵从政府手里买下,多年前就已经换了主人。山林的石道及公路,也是集茵耗费巨资修建而成。在白家将整片山林纳入自己的领地时,这里就已经装置了最先进、最完善的安全系统。所以这里不会有任何的生物靠近,除了白家人。   石道上置有一方大理石桌。白父和白母穿着短袖短裤的运动服,正在聚精会神的下着围棋。齐雪真抚顺胸口的起伏,才被白琤牵着她静静走到白父身后。   两人站了大概十分钟,二老依旧无所觉。只是聚精凝神的在棋盘上厮杀博弈。白琤默默叹了口气,无奈的露出丝笑。见她额头上渗了几滴汗,他忙用自己的毛巾帮她擦干。边擦边轻笑道:“不爱运动的小胖妹。”   齐雪真轻轻一哼:“胡说!我哪里胖了?”   白琤靠近她,取笑道:“才跑了二十多分钟就气喘吁吁,这么没用,不是小胖妹是什么?”   齐雪真气不过,作势要打他。但白琤只是竖起食指,轻轻比了个“嘘”的动作,齐雪真就如同被抽取了芯片的机器人,呆滞了神情,笨拙了动作。   她不甘的瞪着他,眼神凶狠的如同一头狼。   白琤见此,嘴角的弧度越扬越翘,朝她露出了无声的灿烂笑容。   齐雪真一转身,不理他了。   白父白母的博弈已经不知何时停止了。此时二人正津津有味的盯着他们,眼里有好奇,有探究,最后是了然。等了然于胸时,唇边便含了温和宁静的笑意。   白母轻笑一声,“阿琤,怎么能欺负女孩子呢?这可不是绅士作风啊。”   齐雪真被这道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她蓦地转身,正巧对上白母那双仿佛会说话的眼睛。那是一双极其美丽、极其雍容的丹凤眼。优美的眼线,晶亮的瞳仁,给人的第一感觉就是温和、灵动、狡黠。齐雪真惊诧过后,便反应过来。她微微一笑,即刻问候:“叔叔好,阿姨好。我叫齐雪真,来自中国,是阿琤的女朋友。”   白琤挽住她的手,笑着对父母补充介绍道:“爸,妈,在我眼中,真真是我的未婚妻才对。”   白父白母讶异后微笑点头,随即开始让二人落座,问了几个简单的问题。譬如交往多久了?是怎么认识的啊?家里父母知道吗?等等。齐雪真依旧耐心的回答,期间不见丝毫的不耐和焦躁。   白家父母显然是极其满意这个未来儿媳的。从山林打道回府,路上四人慢悠悠的走,齐雪真站在白母身边,听到白母发问:“阿琤那条鸽血红钻石项链,是在真真你这么?”   齐雪真微怔,她转头去看身旁的白琤。她许久不曾回话,白母耐心的又问了一遍:“真真不想告诉阿姨?”   齐雪真急忙摇头:“当然不是……”   她想说,阿姨您儿子不知把项链藏在哪里了,它不在我手上。但事实是,她不敢这么回答。在白母灼灼的目光下,她低下了头,正打算回答时,白琤隐隐含笑的声音响起:“妈,你不知道,你儿子的那条鸽血红项链送出去被人拒收了,拒收者此刻就站在你的身边。”   齐雪真:“……”突然好想打人是怎么回事?   一路沉默的白父突然插话取笑:“想不到你也有今天。”   白琤笑答:“爸你真是越来越可爱了。”   齐雪真:“……”   白母没理会两父子的针锋相对,她经过一番沉思后,心中隐隐有了猜测。于是她打算进一步求证:“哦?真真为什么要拒收啊?难道阿琤没跟你说过这条项链所代表的含义么?但按理说没可能啊。”   齐雪真斟酌用词,但思来想去,还是觉得坦白比较好。她回道:“阿琤他跟我说了。但他送我那条项链时,是在我的生日上,那时我们才交往了一个月。我不可能收下它,所以我拒绝了。现在这条项链在他手里。”   白母为她的举动,深深震惊了一番。就连没说话的白父,眼里都浮现了几丝诧异。他是商人,深知人骨子里的劣根性——贪婪、势利。这颗十五克拉的鸽血红宝石,价值连城,有价无市。若转手拍卖出去,获得的金钱都足以让她过得很好。可是,这个被儿子认定为未婚妻的女孩,却出人意料的拒收了。在听她说出拒收的那一瞬间,他心头也猜想到了或许这是放长线钓大鱼,小舍换大得。但这个念头刚滋生时就被他默默否决了,在儿子将她的个人资料、家庭信息传回来时,他就已经知道了这个女孩的背景不简单。中国一个副国级领导干部的女儿,应该不会是利欲熏心的女孩。   对此,白父乌黑的瞳仁溢出一缕神采,望向齐雪真的目光里多了几分情真意切的笑意。他淡淡道:“让他再送你一条嵌有鸽血红宝石的项链,反正他在外十年钱多的是。”   白琤无奈的笑道:“爸,你再挤兑我,我就没脸见人了。我错了,我不该违背你和妈的意愿,十年前只身去了中国,还在娱乐圈漂泊这么多年。你别说了,给我留点脸。”   白父终于不再拿白琤开刷。他见好就收,给了儿子在女朋友面前留了面子。但他说道:“你明白就好。娱乐圈这么乱,赶紧回来跟你姐姐学习管理公司。”   白琤笑笑没回答,岔开了话题。   时间悄悄流逝,在双份的期盼中,迎来了齐雪真的生日。在白琤告诉父母时,白父白母便想为她大肆操办,但被寿星拒绝了。二老不死心,还想再继续劝说,奈何白琤一句话堵死了父母的口:“你们再这样,我就立马带真真回中国了。”   白家父母立刻噤声,马上将话题扯了开去。其实白家父母想为齐雪真大肆操办生日,也是存了私心。儿子归国的第二天晚上,女儿就跟他俩转达了几条信息。这第一条是儿子可能会在今年宣布退出娱乐圈。这件事对他们来说,自然是举双手赞同。第二条信息,就是儿子退出娱乐圈的原因之一是为了齐雪真。在稍微的讶异后,他们对齐雪真更是添了一层喜爱。而且短暂的相处下来,齐雪真的确是个不可多得的好女孩。想想儿子都快奔三了,为了早日抱得孙子,他们没有理由不认可这个处处优秀的准儿媳。   于是开明的白家父母,眼里心里便认定了齐雪真这个准儿媳。   而齐雪真生日的前一天晚上,在白琤的提议下,白家父母同意了一家人相聚在家为她庆祝。   齐雪真生日当天一大早,白母便早早吩咐了别墅里的擅长各色菜系的厨子们,中午必须要整出一桌中西合并的名贵料理。   齐雪真从白琤那里听说白母的举动时,除了受宠若惊,还有满满的感动。幸福双手奉上眼前,她已无需费力奠定。   临近中午,一阵车鸣声由远及近传来。那是早上外出的白娴回到了别墅。车子驶进别墅大门,在车库前缓缓停下。齐雪真此时和白琤立在三楼主卧的阳台,高处视线开阔,能将底下的人事物统统纳入眼底。而齐雪真看见了白娴和一位妆容靓丽、身材高挑的性感女性朝着别墅走去。她扭头问道:“那个是谁?”   白琤掩去眼里的惊讶和尴尬,微微笑答:“姐姐的一个朋友。”见她明显不信,他也不打算现在挑明,只是自然的牵起她的手,说道:“我们下去吧,别让他们等久了。”   齐雪真点头,决定等晚上再对他严刑逼供。   齐雪真随白琤来到占地广阔、风景如画的花园。别墅里的女佣在有条不紊的端着食物摆上桌台、摆好酒杯、倒上红酒,而桌椅上早已坐了人。主位是白家父母,白父身旁是白娴,白娴过来紧接着是随她前来的漂亮女人。   白母一见到相携走来的齐雪真二人,忙热络的朝齐雪真打招呼:“真真快来,到阿姨旁边坐。”   齐雪真笑着对白父白母及白娴打了招呼。视线在移到白娴身旁的女人时,也不失礼仪的朝她晗首示好。然后对白琤一笑,坐到了白母身旁的座椅上。齐雪真坐下,白琤自然也不例外的坐在了齐雪真的身边。   白琤一坐下,白娴身旁的女人开口说道:“好你个白琤,这么多年不见,就把我忘了么?连招呼都不会打了。”   此话一出,齐雪真的目光便忽然生了根,定在说话的女人身上。深紫色的长卷发、深V低领的紧身衣,潮气时尚的妆容、靓丽精致的五官,都在说明这个女人的随性、散漫。从她说话的语气、不怕惹急白家父母的气势来看,她或许是白家别墅的常客、甚至是和他们一家人相熟已久。   果然,她还在神游间,白琤已回话:“楼骄,好久不见。这些年过得还好?”   楼骄轻声一笑:“过得不错,幸好你没忘记我。”话说完,望向齐雪真,“这是你女朋友?”   白琤淡淡笑道:“嗯,我的未婚妻——齐雪真。”给楼骄介绍完,白琤又给齐雪真解惑:“这是楼骄,我以前的同学,已经有好多年没见了。”   齐雪真尽管心里疑惑还未完全解开,但她一向不是那些小家子气的小家碧玉。她脸上完全不显异样,从容而有礼的问候:“楼小姐你好。”   楼骄随意的抿了口红酒:“楼小姐太生疏了,要不你叫我一声‘姐姐’,如何?”   齐雪真从善如流:“楼姐姐。”   楼骄挑衅的飞了一记眼神给白琤,得意扬扬的笑道:“白琤,叫姐姐!”   白琤嗤笑一声:“我只有一位姐姐。”   白母看不下几人的礼尚往来,出声打断:“别唧唧歪歪了,都认识好多年了,又不是不认识。”   几人瞬间偃旗息鼓。一直微笑沉默的白娴突然出声打击道:“楼骄你跟我抢弟弟,显然道行还不够。”   楼骄哼了声,不接话。   女佣终于将菜上齐,在白母的带领下,午餐正式开动。齐雪真看着满桌精致的佳肴盛宴,中国菜居多,除此之外便是法、意、美、英、日等几国的料理。   白琤看着她,笑问:“有喜欢的料理么?”她点头,他继续说道:“喜欢那就多吃点,快快长大,再长大一些,就嫁我。”   齐雪真被他这番光明正大的话给燥的脸红耳赤。她低低斥道:“胡说什么呢!”   但白母显然很乐意取笑他们。她噗嗤笑道:“阿琤说的对,多吃点,吃胖点,快快长大。等嫁给阿琤后,给我们生两三个小胖孙。”   齐雪真脸颊爆红,只能默默吃着餐盘里的食物。这算半个西方人的家庭,民风真是开放。   饱腹之后,白家父母照例去了山林漫步。白娴吩咐佣人将餐桌清洁干净,便拉着白琤去了属于她本人的办公书房。   楼骄用完午饭没有立刻离开,反而是心情极好的逛着宽广的花园,齐雪真陪同在侧。来到一处蓝色妖姬前,楼骄停下脚步,突然正色问她:“你知道我是谁吗?”   齐雪真望着一片明蓝的蓝色妖姬,回道:“我猜你应该是阿琤少年时那段名义上的‘初恋’。”   楼骄笑道:“你真聪明。”夸赞一句,她突然屈身,伸手摸了摸一朵蓝色妖姬,问道:“那你知道我今天为什么来吗?”   齐雪真摇头,没说话。   楼骄心情一直很好,话里都似含了飞扬的笑意,“我今天来,是因为阿娴的邀约。她跟我说阿琤带了个小女孩回来,所以我就想来看看,于是我就来了。”她转身,含笑的桃花眼魅力无限,笑道:“你不吃醋么?”   齐雪真脸上一直很平静。她笃定的回答:“你不会抢走他,也抢不走他。阿琤跟我说过,心性高傲的女人,是不屑当第三者,也瞧不起第三者。而你,正是这种女人,所以我不担心。”   楼骄撇撇嘴,无奈的叹声气,随即又笑开了。她拈来一朵蓝色妖姬,将它送至鼻尖,低头嗅了嗅,笑道:“当然,我早就不喜欢他了,又怎么会跟你抢。”   楼骄仗着身高的优势,突然向前一步,把蓝色妖姬别在了她的绾发上。她微微一惊,后退一小步。楼骄嗤笑道:“怕什么,我又不是母老虎!”蓝色妖姬别在她的发中,金光照耀下蓝色妖姬流光生辉,衬得她素雪的面容愈发静美。楼骄真心赞道:“真是人比花娇、闭月羞花的美人儿啊。喏,你的如意郎君来了,我该撤了,再见。”   与白琤擦肩而过时,楼骄低声道:“阿琤你的眼光很好,她一定会是个好妻子,祝你幸福。”   白琤含笑将她的祝福收下,缓步走到了齐雪真眼前。他静静看着她发鬓上的蓝色妖姬,看了一会,突然将她扯进了怀中。他嗅着蓝色妖姬的清香,在她耳畔笑道:“蓝色妖姬衬美人,说的在理。宝贝,生日快乐。”   入夜,九点。由于别墅三楼一整层都是属于白琤的领地,所以每当入夜后,三楼除了主人,并没有任何一人。以往的三楼因主人常年累月不在家,所以除了冷清,便是孤寂。而今晚,却是大大的不同。   正厅明烛燃起,微光伴着明月映亮屋内。白琤的俊容在清辉下,愈发俊美卓绝。含笑盈盈的眼睛,正缱绻着温柔和爱恋。他重新拿出了那颗红宝石项链,“这还是生日礼物。我帮你戴上,好不好?”   齐雪真望着在他手里静静躺着的项链,有些轻微的恍神。时隔一年未见的鸽血红宝石,依然辉比日月,红如鸽血。辉光照耀下,她竟然不敢掀目直视。但她知道,她不会再次拒绝。   “既然给我戴了,就没有收回的理了。”   征得她同意,他欣然允诺。   白琤来到她身后,拨开她颈侧的秀发,为她系上这条价值连城的项链。系好后,他伏在她肩上,吻了吻她的脸颊,低声赞颂:“真是美极了。”然后又问,“喜欢吗?”   齐雪真垂下了头,右手拈起颈项的项链,看着那颗不掩华彩的红宝石,突然就觉得沉甸甸的。但沉甸甸的同时,心里又生出了甜意。她侧身搂住他的脖子,亲上他的唇,“很喜欢。”   白琤顺势接收她的吻,吸吮她的唇。吻着的同时,又慢慢情动。察觉到心底的欲|望被唤醒,白琤赶忙离开她唇,回到了她对面的座位上。   方桌上除了明烛、红酒,还有蛋糕。蛋糕不大,只有一个篮球的大小。而且蛋糕上只有两根蜡烛,在明烛和月光下,散发着微弱的光芒。   齐雪真好奇的问道:“怎么只有两根蜡烛?”   白琤卖了个关子:“你猜猜。”   齐雪真撇嘴,“才不猜。”   他笑道:“这是我给你过的第二个生日,所以就是两根蜡烛。以后还会有第三根、第四根、第十根、第十五根、二十根、三十根、四十根……这个属于你和我的传统会一直延续下去,直至死亡将我们分离。”   齐雪真沉默了片刻,“只要我们住在对方心里,死亡就不是分离。”她握紧他的手,神情庄严、肃穆,“琤哥哥,我会一直陪着你,永不分离。”   白琤切了块蛋糕,放到她眼前。对上她严肃的眼神,他忍不住抚上了她的眼角眉梢,并且倾身向前,吻上她的唇。   吻过后,他以低沉喑哑的嗓音说道:“说好了,永不分离。” 作者有话要说:     ☆、娱乐圈,再见   八月二十一,白琤十周年的出道日。但他还在美国,根本没法赶回去。等他带着齐雪真回到国内时,已经是出道日第二天了。因十周年没有举办庆祝会,官方也没有策划演唱会或者歌迷见面会等这些庆祝活动,以致遭到了歌迷的不满。便像白琤宣布暂退娱乐圈的那次一样,歌迷纷纷谴责丽典太过分,想要冷藏白琤,其心可诛。   而事实上,严向琛觉得很委屈,当事人却还在倒时差。   白琤还在睡梦中,却被严向琛的一通电话吵醒了。他尚未睁眼,只摸黑的寻到手机按下通话,严向琛微微愠怒的话便传来:“白琤你给我来公司!”   挂了电话,白琤困意仍在,但还是从床上一跃而起。冲了个温水澡,洗涑完,便穿衣换衫。一番整装后,拿起钥匙便驾车离去。   来到丽典娱乐,泊好车,他直接从地下停车场乘直升梯到顶楼。敲响了严向琛私人休息室的门,得到回应后推门而入。   严向琛陷在柔软的皮质沙发上,听到低沉稳重的脚步声,开口道:“你来看看这些报纸新闻。”   白琤走到单人沙发座坐下。翘着二郎腿,姿势散漫但优雅仍存。严向琛透过他的坐姿,仿佛像看到了白娴。她也是极喜欢这种坐姿,姐弟二人如此相像,就如坐姿,都透着一股散漫懒逸。但不同于白琤的,是白娴骨子里散发出的强势,让人在她眼皮子底下,不敢生出一丝造次之心。   白琤看他神思略恍惚,心知他意,便没有唤醒他。眼光一扫,就看到案几上整齐摆置了高高一撂的报纸杂志。   “‘歌坛长青树’白琤遭丽典雪藏,十周年出道日居然不见丝毫动静!”一行醒目的大字进入他的瞳中,让他微微一愣。   莹如美玉的十指拈起那份报纸,仔细的翻阅起来。将娱乐版块的头条新闻阅读完后,他抬头,就发现严向琛目光深沉的盯住他。他微笑,“现在的记者文采真是越来越好了。”说完这话,严向琛的神色沉了许多。他却似恍然未觉,又顾自补充道:“脑洞开的也是越来越大了。”   严向琛冷哼一声,“你再看看网上的风论,就知道我背的黑锅有多大多黑了。”   白琤笑而未答。严向琛继续说:“被歌迷骂我无关痛痒,被媒体揣测心思我也付之一笑,但你是否真的决定了要退出娱乐圈?”   白琤正了坐姿,正了神色,以一种前所未有的坚决态度回应他的质疑:“当然,我必须退。为了家族,也为了她。”   严向琛尽管让自己的声音平稳下来,但还是带了几分愠怒:“那你还磨蹭到什么时候?”   白琤褪去严肃又变回懒洋,他摸摸下巴,认真沉吟不语。片刻,他回答:“快了,一个礼拜后我给你退出的声明信。”   白琤出了丽典,驾车驶上海昌江。   “我们在一起这么久,你好像都没背过我呢。等你不在娱乐圈了,罚你白天背我绕着海昌江走一遍!”   白琤过海昌大桥时,余光瞥过窗外投射到江面时,脑子里浮现的便是齐雪真这句撒娇的话。   我的爱人,请放心,我一定会答应你的所有要求,也会履行我给予的所有承诺。   八月三十一号,丽典给全国各地的琤音们带来了一个有着原子弹威力的爆炸性消息。   上午十时许,丽典娱乐的官方微博,突然发了一条微博。   “我司与旗下艺人白琤合约已解。从此刻起,白琤再非我司艺人,何去何从,全凭他意。但合作十载,丽典还是祝福白琤以后的路,走的更广阔、更非凡。”   寥寥数语,全把各大媒体、娱乐传媒公司、彪悍恐怖的琤音给惊呆了。   白琤居然和丽典娱乐解除合约了?怪不得原先白琤十周年出道日丽典的沉默,原来是白琤翻脸不认人。那白琤应该赔了不少违约金吧。   众多媒体得到这个猜测,纷纷下笔如有神,不顾事情头尾始末,全凭一己臆测,便洋洋洒洒写下万字。所以在丽典那条微博发后的半小时,行内众多媒体记者,也随后发表了自己的看法。   电脑前的白琤看着娱乐圈把众人蒙蔽的真真假假,顿时觉得有些好笑。事实上他从未与丽典签过合约,又怎会有解约一说。人啊,本质都是喜欢臆测,从而得出自己所认为、认同的主观结论。   三十一号中午十二点,白琤尾随丽典而后,发了一条长微博——娱乐圈,再见。   “在我落笔打下这篇声明信的时候,我曾想象过你们的反应。可能会愤怒,可能会难过,但我不得不做出这个决定。因为如果继续留在娱乐圈,难过愤怒的就会是我爱的那些人。我很自私,这点我明白,但我依然前行。因我而导致你们的情绪波动——愤怒、伤心、难过、失落,我提前跟你们说声对不起。不要难过,人生如春,希望会将伤痛抹平。入行十年,五彩斑斓的娱乐圈见证了我的成长。当初我违背父母意愿进入歌坛时,那时我只有十八岁。我把心里的愧疚以及他们那一瞬眼里的失望掩在了梦想之下,满怀希望和憧憬进入娱乐圈。丽典予我缤纷异彩的舞台,让我站在舞台上尽情挥动着那颗名为‘梦想’的心,让大众能够聆听我的音乐,我的歌声。而短暂又漫长的十年,人生如此,我已满足。如今我是时候回到父母身边,报答他们的养育之恩,于他们膝下尽我身为人子的孝心,方才不负他们纵容我闯荡娱乐圈的这十年光阴。娱乐圈,再见。”   如果丽典带来的是坏消息,那么白琤这条微博带来的便是毁天灭地的负能量。   歌迷们在他微博底下评论里,闹开了锅。而齐雪真,又成了蛊惑白琤退出歌坛的妖姬妲己。在歌迷的推动下,齐雪真又被推上了风口浪尖的位置。歌迷的满腔怒火,统统转移到了齐雪真的身上。   “阿琤,是不是那个不要脸的贱女人蛊惑你退出娱乐圈?”   “齐雪真这个狐狸精,引诱了你还不够,居然还想着蛊惑你!阿琤,这样的女人根本不配做你的女朋友!”   “操你妈的臭婊子又贱又龌龊,现实生活中抢了阿琤还不够,又来精神世界里彻底抢走他!你他妈的到底凭什么?!!!”   “我说——那些骂人家女朋友‘狐狸精’、‘贱女人’、‘臭婊子’的粉丝们啊,你们能否替自己将来的子孙后代积点口德?人家齐雪真是白琤名正言顺的女朋友,白琤本来就是属于她的,何来抢?你们口口声声说爱他、支持他,但为什么就吝于予她一点尊重?掩在爱的表相下的,其实是你们嫉恨的心吧。”   “替齐雪真说话的,是雇来的水军?齐雪真本人的马甲?呵呵,我去年买了个表。”   白琤抿着唇,看着这些侮辱她的污言秽语,发声明时脑中对粉丝浮现出的愧疚与感激,瞬间荡然无存。人就是这么个物种,变卦翻脸特别快。于是他忍不住发了条微博,为她正名。   “我退出娱乐圈的决定,从头到尾都是我自己的想法,与她无关。在我微博下打着‘爱我’旗号的琤音们,请给她一点尊重。你们说的那个人,不是我的她,我也不认识。如果继续对她进行人身攻击,我会采取还击手段,还请自重。”   发完这段话,微博乃至整个网络上,都在闹得沸沸扬扬。白琤却无心停留在虚拟网络上,他关了微博和电脑,起身走到阳台,拨通了齐雪真的电话。   窝在家里的齐雪真刚看完他的微博,好在家人还未知道网上的事,否则她的自由一定会受到限制。看到那些难听的字眼,她不可能不介意。无端被骂的是她,她真的难明白,为什么一个人的嘴里能吐出这么多难堪的污言秽语。   她语气有些低落:“有事吗?”   白琤心疼她,胸口堵的发闷。他沉默许久,最后艰难的问她:“……你怪我吗?”   怪我当时把恋情公开么?怪我的公开把你推到风口浪尖么?因我之顾,让你承受大众的辱骂,怪我么?   齐雪真原本心里浮起的低落和委屈,忽然间因他的问话而一消而散。她捂脸沉默了半响,忽然想起一句话。她驱逐失落,微笑着回答:“仗剑行江湖,我自笑傲。你把我放在心尖,我又怎会因这些无关痛痒的污言秽语而怪你呢。”   阿琤,你这么好,肯定会有许多人觊觎你。有多少人觊觎你,就有多少人嫉恨我。但相比你的纵容疼爱,这些又算得了什么。无论如何,我是赢家。   他摸了摸心口的位置,心跳的厉害。   “齐雪真。”他突然连名带姓的叫了她一声。   “琤哥哥。”她笑应。   “我爱你。”   隔了许久,她才回道:“我知道。”   白琤笑了笑,记起了打电话来的目的。他叮嘱道:“为了你的安全,最近若是无事,就呆在家里。学校那边,你今年大四,迟个十来二十天去报道也没事,记得保护好自己。知道吗?”   齐雪真遵循点头。二人一时无话,沉默中蕴藏的气氛,温馨而宁和。   末了,她嘴角噙笑:“琤哥哥。”   她只唤了他一声,还未说话,他的声音就已切入她的耳中,温柔含笑的道:“我知道。”   我们是身心相通的情侣,默契灵犀的情侣,合为一体的情侣。所以我知道。我知道你要说什么,我也知道,你爱我。 作者有话要说:     ☆、不满膨胀   白琤退出娱乐圈,简直出乎众人意料。一是他在娱乐圈里名声很好,发展十分稳定,是歌坛风向与屹立不倒的长青树。二是所有人都不明他私下的身份,所有人都觉得他该一直留在娱乐圈,直到因年龄之顾,才会淡出娱乐圈。谁曾想,退出会来得这样措手不及。但缤纷异彩的娱乐圈,每天都有人被公司雪藏,被观众遗忘,又或是咸鱼翻身大绽光芒。   而被雪藏遗弃的,譬如杨素。   杨素的结果,从道理上来讲,是咎由自取、罪有应得。任何一个人,做错了事、惹了不该惹的人,就该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按情义来说,白琤已经凭着不深的交情和愧疚心软的放她一马,但结果于她而言却仍是落魄孤寡。虽然衣食住行都不需担忧,但每天都被人等同于囚-禁的监管,谁会过得舒服?既不能证明丽典非法监-禁她,她也无法脱离丽典掌控,这种生活,简直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杨素坐在窗台前,静静地看着窗外的世界。丽典派来的监管人依旧站在她身后,中年的面孔遍布几条皱纹,神色不苟言笑,但眼底却深深地映着讽刺与不屑。   杨素静坐一刻,突然出声说:“我能上一下微博吗?”古有金屋藏娇、笼中金丝雀,她们何其相似,没有自由,没有人权。但她奈何得了吗?奈何不得。   监管人想起严向琛的交待:“要时刻监察着她的一举一动,但若是不过分和可疑的要求,可应允。”   监管人细细想了片刻,便点头同意。她语气有些冷硬:“婕生小姐可千万不要再在微博上转发些无实的消息新闻,若整出什么不该有的事情,严总的怒火你怕是承担不起。”   杨素垂眉,掩去眸中惊涌的杀意。她没有钱,她没有权,没有势,出身卑微,谁都能看不起她,谁都能踩踏她。就连这个中年丑陋的妇女,都能毫无忌惮的对她释放不屑。   静默一会,她沉静的说道:“多谢李姐提醒,我懂的了。”   监管人李姐只是撇撇嘴,没再说话。杨素得了片刻的自由,取过Ipad,快速登录了她仍存的微博帐号。刷新了一遍二十四小时的热门微博,看到醒目的五个字——“娱乐圈,再见”时,怔愣许久。   终于要离开这里回美国了吗?是因为齐雪真,所以才决定退出娱乐圈的吗?真的这么喜欢她吗?喜欢到甚至能放弃曾经视为‘梦想’的音乐吗?   她有许多话想问他,但她现在连通讯自由都被限制,他也从未有过一通电话问候。杨素总是不想承认,但现实又迫得她不得不承认——她在他心中是如此的无足轻重,人微言轻到连随意丢弃都不会有一丝不舍。   她暗自在心里吞下血与泪,脸上却不见任何悲伤,只有淡淡的疑惑:“……李姐,白琤是……真的退出娱乐圈了吗?”   监管人在她看不见的身后投给了她一个鄙夷的眼神。沉吟一刻,方道:“公司事务我不知道。不过既然是本人亲口所说,那消息应该是千真万确的。”   杨素阅读完他的长微博内容,点开了他的评论,看到已破一百万条,而最热门的几条网友的评论,全是对齐雪真的谩骂和讽刺。狐狸精、婊子、下作贱人等等侮辱性的称呼,几乎全用在了齐雪真的身上。她嘴角溢出不易察觉的讥笑,握着Ipad的手却微微收紧。   看到齐雪真被无数粉丝谩骂、侮辱,她的心情莫名的好转,冷硬的心像是住进了一缕温暖的阳光。   想不到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齐雪真,也会有“虎落平阳被犬欺”的今天。可与她几年前所遭受的那些,简直小巫见大巫。若她那为政的父亲见到这种状况,对白琤的不满意会不会更深一层呢?而她做了六年多的“白太太”梦,应该会因父亲的阻力而破碎吧。她真想知道,那一天的到来,这个生活在城堡里的公主,会选择英俊情深的王子,还是选择有生养之恩的国王。   ……   齐雪真祁盼家人不会知道因白琤退出娱乐圈而导致她被歌迷谩骂的事,但往往事与愿违。就在下午,齐恺丰在接到一通电话后,知道了网上发生的事。再看了那些谩骂后,他的脸色就变得极其阴沉、极其暴戾。   晚上,齐母也知道了网络上粉丝对她的谩骂。再知道谩骂是因白琤之顾,脸色也如齐恺丰一般,动了怒气。即使知道谩骂者不是白琤本人,但齐母还是迁怒到了白琤身上。   “白琤就是这样保护你的?不具备杀伤力的攻击就不是伤害了?你告诉我,他有哪点儿值得你这么义无反顾去喜欢的?”齐母站在齐雪真跟前,神色冷冽,语声沉沉的质问。   齐雪真抿着唇,低低回:“那不是他的错,妈你不要怪他。”   齐恺丰暴怒的一拍沙发扶手,“不是他的错,难道还是你妈的错不成?还没嫁给他就这么维护他,真要嫁给他还不翻天了!只要你一天没嫁人,你就还是我的女儿。你嫁了人,也还是我的女儿。况且他现在还在考察期,不通过我的考验达不到我的认可,他休想成我齐家的女婿!”   齐雪真微微鼓起了腮帮子,显然也动了怒。但她控制着情绪不顶嘴,也没迎向齐恺丰的目光,只是看向了静坐在单人沙发的齐老。   齐老接收到孙女的无声哀求,心里默默叹了叹气。面上两道霜白的眉紧紧蹙起,眼神若有所思,沉默着一语未发。   就在齐恺丰还想接着刚才的话头时,齐老先他一步,眉毛顿时挑高,骤喝道:“话说这么大声做什么,想要吓死我这老头子不成?是不是嫌我活得太长干涉你的决定了?真是这样,那你今晚就敲死我得了。”随即,话峰一转,指向了齐母:“你也是,几十岁的人了连浅显的道理都不懂。那话又不是阿琤骂的,你迁怒他干什么!你们夫妻俩,对他到底有什么不满意的?啊!”   齐老略微激动的话说完,便坐在沙发上大口大口喘着气。而站着的齐雪真,早在发现齐老异样时,坐在了单人沙发的一边扶手上,为他顺着胸口的起伏。   而齐恺丰被齐老一番怒责骂的羞赧,他忙放下身段,满脸急切与忧色,宽慰道:“爸您别生气,我错了,别气坏身子了。我哪里会嫌您活得太久,我希望您长命百岁都来不及呢。”   齐老一声冷哼,没理他,高贵又冷艳。   被点名的齐母也是微微愧疚,忙接话道:“爸,您也是为人父母的,哪个子女不是母亲身上割下的肉。我活了四十几年,哪里不懂得‘不能随意迁怒他人’的道理。但被骂的是我和恺丰的女儿,您的孙女,您能坐视不理吗?如果不是因为白琤,真真哪里要遭受这些人的谩骂、承受这些人的怒火?”   “既然不愿看真真受委屈,那就保护好她。你们也说为人父母,子女的安全自然也是父母保护。”齐老先生一口气说完,看见齐母嘴唇微动,便威严的下了令:“好了!什么都不用说了,等明天阿琤来了再说!都回去睡觉,我累了。”   等客厅只有爷孙二人时,齐雪真依偎在齐老身上,揽着他的手臂低声鸣谢:“爷爷,今晚谢谢你了。”   齐老温和的摸摸她的头,笑了笑,道:“如果白琤真的无法护你安全,那他就别想娶你。你父亲不同意,我更不会同意!”   九月,又是一年开学季。白天的气温依旧炎热,但夜晚的温度已然降了些,还夹带了清凉的晚风。   白琤骤然退出的消息在娱乐圈里迅速掀起一股风浪。大批的狗仔伏击在清峡湾附近、丽典附近,只要等他开车出行,便能神通广大的寻到他。他不得不用了下下策,打电话给严向琛:“琛哥,让人开辆新车牌的车过来清峡湾,晚上我有事要出去。人要信得过的。”   严向琛知道他是为了防娱记偷拍跟踪,毕竟明星其实没多大私隐可言,他的车牌号、轿车型号,应该早被记者耳熟能详。知道他提要求的理由,严向琛欣然应允。   由于白天视物清晰,出行拘谨,所以白琤选在了晚上。八点左右,驶进清峡湾的保时捷立刻停在白琤别墅楼下,严向琛的助理开车前来,无声等待着白琤的出行命令。   白琤理好着装,戴上一顶绅士礼帽、一副白色口罩,坐进了后座。一切就绪,车子缓缓启动,白琤开口命令道:“去京淮路。”   来到京淮路,已是八点四十。车子通过了警卫的检查,便直直的朝着公路深处驶进。夜晚华灯如火,周围一片静谧沉黑,灯光未照拂到的地方,漆黑魅影一片接连一片,根本看不清楚。而公路旁几乎行人绝迹,路上除了他们,便只有一两辆轿车疾驰而过。   白琤收回投向窗外的目光,目光炯炯的注视着前方。在看见熟悉的三层小楼时,他便告诉司机:“把车停在那栋楼前。”   下了车,按响了门铃,但一直未有人出来开门。等了半天,才等到了齐家的保姆出来。保姆只是个没什么文化的中年农村女人,心地比较善良。见白琤脸色淡然,完全没有忧心焦虑的模样。但保姆比他还急,立刻好心提醒他:“男主人和女主人这两天心情都不好,就连老先生也是。先生等会要小心些,惹怒老先生就不好了。”   白琤点了点头,随着保姆横过前院进了大厅。齐老先生看见他来,便召他坐到了自己的右手边。齐雪真见到他来,整个人都显得蠢蠢欲动。想要说话,却迎向齐老时,不自觉噤声。   齐老淡漠而威严的声音缓缓响起:“白琤,你应该解释一下,这次事件的处理方法。让一个女孩因你而陷入别人的污言谩骂中,是极其无能的。”   白琤清咳一声,酝酿了许久的对策浮起心头,他开口:“我打算等风波稍停后,就回美国。娱乐圈就是这样,一个星闻的诞生可以很快,但一个星闻的遗忘却可以更快。为了以防万一,我觉得……真真可以提前和我回美国。这样既能避开媒体粉丝的视线,又能提前融入美国的生活。”   齐恺丰夫妇没有说话,齐老也一同沉默。齐家父子从政多年,自然懂得不可以公谋私。女儿受到虚拟网络的人身攻击,他不可能利用自己的权力和人脉将那些谩骂者一一查清底细抓起来。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一是人数众多,二是官员岂能因私而无视律法的存在?   一想到女儿的生活因此刻的罪魁祸首而被搅得一团糟,甚至隐隐有安全隐患存在,齐恺丰心里便对他愈发抵触和不满。但一想到年迈的父亲还在边上,他不能暴怒吼叫,只能压抑着怒火沉着声音说来:“不行,我不会同意。”   女儿跟他提前去美国,怎么可能。   齐母也附和:“我也绝无可能同意。”   白琤嘴角抿的紧,但说出的话也是不容退让,“叔叔阿姨是真真的父母,子女的安全肯定摆在首位。我知道我的身份给真真带来了很多困扰,这我很抱歉。可如今局面来看,真真已经不可能和普通人一样,继续过着清静不被打扰的生活。您要相信,凭我白家集茵的能力,要带走一个人,简直轻而易举。”   始终缄默的齐雪真仍是不发一言。她看看父母,又看看白琤,心中挣扎纠结。每次父母和白琤争锋相对时,她只能尽可能的沉默。手心手背都是肉,没听说过只要手心不要手背的。割除一方,都必须承受撕心裂肺的痛。而那种痛,她没有能力确保她能承受得起。   齐恺丰咬牙切齿:“你若敢私自带走我的女儿,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白琤看着她投来的恳求的眼神,心里也是默默一叹,浓厚的怜惜在心里生根成长。他知道她的两难,让她为难,他是不愿看到的。   片刻,他微微含着歉意的声音响起,“很抱歉,伯父。是我失言了。不过我还是希望您好好考虑,毕竟这是最好的办法。”他抽空瞥了瞥齐老,道:“爷爷年纪大了,该早些休息才好。很晚了,我就不打扰了,先回去了。”   齐老笑着点头,看着低垂着头默不作声的孙女,他又重重一叹,“真真去送送阿琤吧。”   齐雪真猛地抬头,眼中除了最先掠过的诧异,便是深深的惊喜。她立刻起身,走到白琤身边,“那爷爷你们先休息,我很快就回来。”   齐母想说些什么,但齐雪真已经将白琤连拉带拖的推走了。   出了厅堂,穿过前院,到了大门口,白琤突然发力将她扯进怀里,头一俯,便重重的衔住了她的唇。他本来就长得高,一米八六的个头要将她按进怀里,根本不是难事。他右掌以完全掌控的方式箍住她的后脑,左手长臂便极其轻松的圈起她的腰,将她禁锢在自己胸前,只能被迫仰着头回应他来势汹汹的吻。   他吻的很激进,连一向自诩体能优秀的他都拥着她微微喘息,更遑论是身体素质不强的齐雪真。   齐雪真胸口激烈的心跳还未回归正常频率,靠在他胸前闭着眼什么也不说。他的手无声息的温柔抚摸着她纤细白嫩的脖颈,唇还触及她的唇,鼻腔里喷洒的热气更蒸得她脸颊通红。他微微咬了咬她的下唇,低沉的话音竟有缠绵旖旎的意味,还有蛊惑:“宝贝……愿意跟我提前回美国吗?”   齐雪真依旧闭眼,二人唇齿衔接,她又重新探入她的舌头,滑进他的口中。含着他的舌吮吸了片刻,才道:“愿意的。”   他不舍得推开她,便将她环得更紧。她察觉到他腿间扬头的粗物抵住她的大腿,轻轻笑了笑后,手却隔着裤子摸上了它。但也只是轻轻触碰,她便缩回了手。   他压住蓬勃的欲|望,亲了亲她的嘴,在她耳边低喃:“让我的宝贝受委屈了,我该死,对不起。”   他说完,恋恋不舍的推开了她,转而走向不远处的保时捷轿车。   齐雪真从后面拥住他的腰,话语里带着深深地眷恋和依赖,“那你以后都要爱我如初,要一直疼我,不能变心。”   白琤隐隐的笑意伴着声音传来,“白琤永远忠诚于齐雪真。满意了?”他拨开她圈住他腰肢的手,反抱住她。手拂去她额角碎发,轻轻在她额头一吻。觉得不过瘾,又依次亲吻了她的眼睛、鼻子、耳垂和嘴唇。极尽缠绵与风流。   末了,他重重叹息,“今晚真想把你拐回清峡湾去。”   齐雪真勾住他的脖子,极其认真的对他说:“那我们回去吧。”   白琤一愣,反应过来时眼底已如星光流丽。他打横抱起她,“今晚我铁定不放过你。”   “不怕我爸爸?”   “怕他做什么。”   有本事就来抢回去。   她低低吃笑:“哪有跟人家父亲抢女儿的道理。”   “我就是。” 作者有话要说:  实在不明白为什么会被锁。   ☆、闹事   第二天一大早,齐恺丰怒气冲天的去清峡湾拿人。昨晚齐雪真彻夜未归,手机关机,令夫妻俩整晚未睡。凌晨三点一刻时,齐老起来上洗手间,出来时见一楼楼道厅堂亮如白昼,走下楼时再看到儿子儿媳焦虑的眉眼,他稍稍猜测,便已了然。他拢手轻咳一声,惊醒了一楼坐立不安的两人。二人向他投来惊讶眼神,他却豁然道:“恺丰,过犹不及,物极必反。”   齐恺丰当时就着他父亲的话思考了很久。他本来已有些动摇,在想劝妻子回房时,却被妻子绊住了。然后,他便和妻子留在一楼客厅等待女儿归来。他们等了一整晚,深深的倦意来袭时都依然坚持。但是,他们的等候白费了,因为女儿根本没有回来。   周秘书长陪同齐恺丰一道,都坐在了后座。他看着自己的直属上司眉头紧皱,焦虑躁怒等情绪深深刻在浓眉上。脸色铁青一片,精神却瞧着不太好。如果前面有干燥的草堆,他会毫不犹豫的相信,那堆干草一定会迅速化为灰烬。   双方沉默了大约十分钟,周秘书长忍不住开口了,他道:“书记,我们来清峡湾是?”   齐恺丰愠怒道:“找人。”   车子在九点钟驶到清峡湾。清峡湾的保安一见专属于政|府的几个零车牌号时,谁也不敢拦,更不可能让做来访登记。在疑惑和怔愣中,司机已将车开进少许,停下。然后打开了驾驶座的门,快步下车到了保安室。问到白琤的地址,车辆才开始缓行。   一同进入清峡湾的其余车辆车主在见到车牌号时,都频频投来疑虑的目光。但车内的人不作理会,直接让司机开车到白琤的别墅楼下。   司机得到齐恺丰的指令,首先拨通白琤的手机。但听到手机传来机械女声,齐恺丰脸色稍微沉了沉。司机不敢望他,垂低着头又等待齐恺丰的发话。在几分钟后,齐恺丰发话了,让他鸣起喇叭。   司机面有难色,周秘书长见此,忙对齐恺丰道:“书记,清早闯宅居和鸣叫喇叭,行为属于扰民,市民有权投诉。”   齐恺丰点头,对着司机又发话了,“你去叫门,没反应就直接找清峡湾的物管。”   也许是猜到了齐恺丰今天会来,在门铃响起那刻,别墅的门缓缓开了。   早晨的阳光明媚和煦,路面投下影影绰绰的树影。金黄的光照打在白琤身上,显现几缕柔和。短碎的发,洁净的脸,漆黑平和的眼,都夹带了朝气活力,整个人精神焕发。对比齐恺丰略显憔悴的精神面貌,简直一个天,一个地。   他见到齐恺丰并不意外,看见随行的周秘书长也没反应,只是淡淡说道:“伯父先进来坐吧,我去叫醒她。”   齐恺丰的脸色此刻乌云盘踞,迈着重重的步子率先进了别墅。在经过白琤身旁时,眼神瞬间化为利剑,想要刺入他的心脏。齐恺丰盯着他,沉声道:“白琤,你在挑衅我的底线。”   白琤答非所问,笑了笑,道:“伯父您先请里面坐,有事我们稍后再说。”   碍于此刻也不方便说话,齐恺丰便噤了声。司机被留在了车里,只有周秘书长跟着齐恺丰踏进别墅。   周秘书长眼里诧异深深,但在政途里多年,察言观色是必修课。尽管他认出了白琤的身份,再加上上司怪异的行为,虽有疑惑,却也只是闭紧了嘴巴。   白琤招呼齐恺丰这两位贵客到了客厅,没说话,只是开始泡茶。完毕后,浓香袅袅的茶水送至二人眼前。齐恺丰微怒,“我的耐心已经告罄了。”   周秘书长的手机在他话落时响起,听到下车时他设置的来电铃声,他明显松了口气。齐恺丰作为他的上司,他的私人事情他不想知道,也是不知道的好。跟齐恺丰点了点头,便假装接电话去了。   齐恺丰对周秘书长的识趣,心下满意。他正想说话,白琤却放下茶杯,道:“伯父随我上楼吧。”   齐恺丰憋着怒气跟在白琤身后,经过螺旋状的楼梯,便到了二楼。二楼很静,只有一轻一重的脚步声。   主卧里的齐雪真刚洗漱完,听到微弱的脚步声时,心里竟莫名的紧张起来,抖着手开门,准备接受父亲的怒火。   齐恺丰原本怒气大盛的心,在见到一宿未归的女儿时,突然就消失无踪。   齐雪真迎向他不辨喜怒的眼,唤道:“爸爸,早上好。”   齐恺丰把自己的情绪收放自如,只看她一眼,没应。他四周环望过,想透过门缝窥视房间里面的一切,冷不防道:“让开。”   齐雪真微愣,但齐恺丰已推门而入。她望向白琤时,有些不知所措。白琤笑了笑,安抚的给她一个早安吻,牵起她的手也走进卧室,柔声道:“别怕。”   齐恺丰背着手观察房间里的一切。衣橱里的女装、鞋柜里的女鞋,都表明了这间卧房有女性的气息。齐恺丰就在环顾一圈后,神色愈发平静。齐雪真就和白琤十指紧扣的站在他身后一米开外,齐恺丰走一步,他们也走一步。齐恺丰移一尺,他们也移一尺。   许是料不到齐恺丰会霍然转身,齐雪真显然被惊了一惊。齐恺丰睁着一双深邃的眼,尽管一夜未眠精神欠佳,但长年养出的威仪还是一分不减的散发开来。他一眼瞥过二人,沉声开口:“白琤,这就是你的承诺?谁允许你们婚前同居,婚前性行为?”   也许是不指望白琤的回答,在说完这句质问时,他便看向齐雪真,面容似乎冷凝些许,“你知道你妈妈有多担心你吗?跟我回家。”   齐雪真跟在齐恺丰身后,白琤走在她的身后。走下楼梯,谁也不曾开口。在准备上车时,齐雪真突然回头,看着他。他没有不悦,见她看过来时嘴角微微弯起,眼里一片宁和与体谅。她忽然就觉得安心。朝他扬手告别后,便钻进了车里。   车里气氛凝重,无声的压抑感四处悬浮。周秘书长坐到了副驾,后座只有齐恺丰父女俩。齐恺丰闭眼揉着太阳穴,看也不看她一眼。齐雪真动动嘴角,想开口解释,却又怕引起父亲更多的抵触。也许道歉会缓解他的怒气,但她不认为自己有错,便不会道歉。索性他不开口,她也沉默算了。   轿车驶回京淮路。齐恺丰率先下车进屋,齐雪真尾随其后。进到客厅时,才发现母亲也在,只能垂低着头一语不言。   齐恺丰没有立即坐下,定了脚步后转过身来看着她。浓黑的剑眉此时倦怠万分,话语里也透着深切的疲惫。他道:“我没想到小时候一向乖巧听话的女儿,会变成如今这样。你从嗷嗷待哺,长成亭亭玉立,二十年了。可能我算不得尽责尽心的父亲,可我希望你将来能够永远幸福。你年轻,阅历浅,对情爱缺乏经验,会死脑筋的只认定一个人、只爱一个人。这不是缺点,但我要问你,你如何能确定他是付出了真心?”见她沉默,他叹了叹气,“男人啊,越容易得到的,就会越不珍惜。小女孩总是喜欢山盟海誓,但它就跟海市蜃楼一样。出现了迷惑你的视线,消失了便什么都没有。你现今学业为主,只要你一天还是我的女儿,你的终身大事我就有决定权。你想和他结婚,必须要过我和你妈妈这关。”   齐雪真凝目目送父亲走上楼梯的背影。父亲也许以为她不懂这些情爱道理,但其实她是懂的。可懂与接受,不能同一而论。   齐母从沙发缓缓起身,来到她跟前,温柔的摸了摸她的发顶。齐雪真眼眶蓦地发热,她低垂下头,涩哑着嗓音道:“妈妈,我想静一静。”   关于前几天白琤所提的解决方法,齐恺丰并没有给出回应。而退出事件也一直未得到消停,网络上的粉丝大军俨然僵尸过境,一波接着一波,闹得满城风雨。可相比与网络上的言语沸腾,现实里所闹出的事件则可相比血雨腥风。   九月五号,数百名B市本地的琤音,通过“同城琤音”的媒介平台,组织了一批数百人的同城粉丝。在经过一番共同讨论后,于五号这天,发起了一场对白琤退出娱乐圈的反对、对丽典的抵制。   二三十层高的丽典大厦,门前辽阔的广场上密集了数百人。粉丝们手拉横幅,穿着统一的服饰昂首阔立站在丽典大楼前。粉丝们的叫喊声此起彼伏,颇有古时沙场对敌叫阵的恢宏气势。   由于人数众多,引得路过的行人频频侧目而视,以致造成逼近马路的行人道上都拥挤繁杂,甚至妨碍了交通。不知是谁打的报警电话,等白琤和助理抵达丽典时,广场上已经遍布民警的身影。   粉丝不肯离去,民警也不能误职,于是广场上便形成了僵滞局面。而闻风赶至的媒体周刊报社,扛着摄像机的录影,拿着单反的猛拍,都不愿放过一丝能够八卦、增加销量的机会。   从地下停车场直乘电梯抵达顶层的白琤,双手插|进口袋,和严向琛双双立在落地窗前,视线飘向广场上。   严向琛看了一会,突然冷漠道:“掌控不了的粉丝真是不让人省心。”   不管怎样,引来了媒体记者,明天不仅会上娱乐头条,还会上社会版块。造成的负面影响,足以给丽典带来巨大的损失。很好,非常好。   白琤长眉微蹙,接过话头:“越混乱,越会有人趁机浑水摸鱼。底下那一群人中,真正的琤音会有多少?”   “若白琤退出歌坛,琤音坚决抵制丽典!”   “若白琤退出歌坛,琤音坚决抵制丽典!”   严向琛冷冷笑了笑,听到广场底下一阵高过一阵的浪潮声,不由得讥诮道:“我倒想看看哪家公司这么嚣张,敢这么明目张胆的挑动粉丝群的情绪。”   白琤淡淡道:“除了对手公司,别无他人。”   “这些事情依我看一时半会儿不会消停,越闹越嚣张。齐恺丰那边,有的你耗了。”   “我已经给了他建议,让她提前和我回美国。如果齐恺丰不同意,那我只好强硬一回了。”他说完,侧头看他,指着底下说道:“早点处理完吧。” 作者有话要说:     ☆、曲终奏雅   因之前送白琤把自己送到清峡湾的事,第二天清早齐恺丰怒气冲天的去清峡湾拿人,齐雪真被押回来后给齐老训斥了一顿,因此她安分了几天,齐恺丰夫妇也心安了几天。而白琤给的提议,在这几天里,她反反复复前前后后思考过,心中顿时有了决定。因为开学升大四的缘故,H大对此历来有比较宽松的规定——毕业生可国庆长假过后再返校报道。所以齐雪真此时还窝在家里,并暂且不宜出门。   九月十号这天,教师节。百无聊赖的齐雪真独自坐在小楼后院的凉台下,大理石桌上除了摆着一台白色的苹果笔电外,还有各种精装的牛肉干、鱿鱼丝、坚果、一杯自制的奶茶、一盒瑞士莲巧克力、几包奥利奥夹心饼干等小食,所有零食一览无遗,显然日子过得悠闲而舒适。   在微博上一一给学校关系好的老师发送了教师节祝福后,她又登录MSN,开始给许久未曾见面的一些美国朋友信息问候,并透露了她本科毕业后会前往美国读研究生的消息。发完后,等了许久也未等到回音,认真想了想,她才发现又忘了时差,于是只好摇头失笑。   点开白琤所在的分组,他的状态正显示他在线。齐雪真左手支颐,正打算给他发信息,碰巧他早她一步。鼠标一点,他的消息便跃出对话框。   【回去后你还好吗?你爸爸有没有凶你?我之前给的提议,考虑的怎样了?】   【还好,爸爸他没有对我发火,但我感觉,他应该是对我有点失望了。阿琤,我很苦恼,爸爸妈妈他们……不太好沟通。你那天说让我提前去美国的事,他们还没告诉我结果,但我心里有决定了。】   白琤也十分悠闲,呆在清峡湾闭门不出。他躺卧在花园里的躺椅上,一台白色的苹果笔电放在腹部,十指停在键盘上,一动未动。看到她回过来的话,他静了几分钟。齐恺丰不仅是对她有点失望,而且对他的不满和抵触只怕会更深。一味软和下去,届时只怕他们更不会同意将女儿嫁给他。但倘若她随他提前回了美国,事情便会好办许多。毕竟他不相信,齐恺丰的手能穿越大陆伸到美国。在B市他是一把手,副国级干部,但在美国,他能是什么?集茵虽在各国各市都有成立分公司,可总部基地在美国,势力威名自然也在美国。来到了他白家的地盘,他还能滔天掀浪不成?   【你的父母同意与否还在其次,我只想知道你心里的决定。宝贝,告诉我,你的决定是什么?】   【我想时时刻刻和你在一起,每分每秒都不分离。】   他俊丽的脸浮露笑容,笑容可破冰,可融雪,可大地回春。几秒钟后,他便动手回复。   【OK,我知道你的选择了。放心,我会尽快处理好娱乐圈的事,到时和你一块儿回国。记得最近暂时不要出门,你的安全,比什么都重要。】   齐雪真鼓了鼓腮帮,余光扫过桌面上的零食,顿然微微一笑。   【但是不出门的日子很无聊,我除了睡觉吃饭,就是上网、看书。你给我买好吃的,然后寄过来给我。】   【噢,吃胖点。】   齐雪真的脸蓦地热了。她没再回复,因为齐母回来了。   齐母刚从舞蹈室回来,她的舞蹈室已重新在B市开张,许多人以往都听过她的名号,所以生源也算很好。她一袭碧色长裙,袅娜而来。因长年练舞及注重养生保养,腰围纤瘦,肤质细腻,完全看不出她的实质年龄。看到桌子上摆着的各色零食,她在齐雪真对面坐下,斜眼看她:“妈妈以前跟你说过,不要吃太多零食。”   齐雪真避而不答,并没有看齐母,只是低头合上了电脑。双手放在电脑上片刻,也想了片刻,才抬头认真的对齐母道:“妈妈,我想跟你说件事。”   齐母温和笑笑,“哦?那说吧。”   “我决定好了,提前去美国。”   齐母还是温和笑容,但语气坚决:“嗯,我知道了,但是我不同意。”   齐母竟然没有发怒,这对齐雪真来说有些惊诧。但母亲一副从容方式,仿佛已对她的想法了然于胸,这个认知,让她觉得不妥,因为她被拿捏住了软肋。她开口闭口都是白琤,一腔热诚和心血都是白琤,她没有掩饰感情,看来还是不够聪明。哪怕从一开始她对父母阳奉阴违,事情远不会如现今这么糟糕。可以在被父亲发现那刻早早答应和他分手,暗地里再和他互通往来。所谓明修栈道,暗渡陈仓。但她不愿违心而为。   见她神色微微恍惚,齐母曲指轻敲桌面,猜透她的心思,“去了美国,天高皇帝远,我们再想束缚你,都是徒劳无力。”   齐雪真暗暗回神,于她而言,此生最大的心愿,不过是和他有个曲终奏雅的结局。至于未来的学业精湛、事业有成,在她心里,也还只是其次,但又不可或缺。因为在他的那个众星捧月的位置上,他需要同等地位的她。她不会做男人的附属,她只会和男人并肩而立。   齐雪真想起前天宁罄跟她说过的故事,此刻再看到母亲温雅宁和的脸,脸上浮露的笑容便充斥了感激的意味。她的母亲即使反对她和白琤交往,除了微微动怒,其余时刻都是保持了从容静雅的风韵。她没有歇斯底里,没有嘶吼大叫,没有狰狞恐怖。这样子的母亲,很好,她永远敬爱。   “妈妈,那只是我迈出的第一步。等我真正长成一只翱翔的苍鹰,你和爸爸届时再也束缚不了我。我对我的爱情、我的婚姻,会获得绝对的掌控权。这个局面,你应该能预料得到。但此刻我想问你,你会因此而斩断苍鹰飞往天际的羽翅,让它彻底变成一只笼中金丝雀吗?”   母亲的软肋,她知道,那是她自己。她的未来,她的以后,她的人生。即使她没有提前去美国,她本科毕业后,也会去美国。即使父母改变主意不让她去美国,但只要出了中国这个国门,不论是在欧洲、美洲、还是亚洲,地域的距离,地域的时差,都不会是阻碍的屏障,终将不能阻挡他们见面。   齐母失神了几秒,继而笑道:“真真能够抓住妈妈的软肋,足以见得你将我的话放进了心里。你说的对,我不能斩断苍鹰的羽翅。”   齐雪真离开冰凉的石凳,来到齐母身后。她圈住齐母的脖子,身子的重量便压了下来。她亲了齐母的左脸颊,在她耳边笑着说:“那……妈妈不要再反对我们交往,好不好?”   齐母没有立刻回答。她的女儿在含蓄的向她表露,此生非白琤不要,非白琤不嫁的心思。而在她的认知里,女儿自重自爱,根本不会和男孩子纠缠不清、暧昧不明。但实际上,她早在他们不知道的时候,和白琤有了最亲密的心身关系。婚前同居、婚前性行为,原本以为和她搭不上边,却不料两样都早早体验过了。   齐母握住齐雪真的手,“真爱他?”   齐雪真重重点头:“对,很爱。”   “爱到无可自拔的地步?”   “对,没了他我会心如止水。”   没了他,她能活下去。但再也不会爱上任何一个男人,也再不会对他以外的男人念念不忘。与他曲终奏雅,毕生所愿,千金不换。   让一个丝毫没有受过情伤的年轻女孩说出“心如止水”的话,是很违和的一件事。齐母嘴角点缀了丝笑,却说道:“看来你还是太年轻。这样吧,妈妈可以让你提前去美国,但你和白琤的事,我还不会认同。”   尽管结果差强人意,但对齐雪真来说,足够了。母亲现在不认同,可总有她认同的一天。无事,她等得起,相信他也等得起。   对于提前去美国的事,齐雪真征得齐母同意,齐恺丰自然也同意。当晚齐母与他说了之后,齐恺丰便打了通越洋电话给齐恺卓,讲了大半小时,通话才结束。   齐恺丰的同意,让她十分高兴。高兴到不管电话里齐恺丰的语气有多沉肃,甚至嘱咐齐恺卓往后要盯紧她的话有多蛮横专制,总而言之,她想把心里最开心的事告诉他,第一个与他分享。   打定主意,得到应允的齐雪真眉梢眼角都是满满当当的喜意,并飞快的瞥了父母一眼,说话的语气轻快又飘然,无处不在透露她的心情极好。她立即起身,道:“爸爸,妈妈,我困了,先回房睡觉了。你们也早点睡,晚安。”   齐恺丰和齐母对视一眼,没说话,在沙发上静默了许久。   回到房间的齐雪真将门反锁,迫不及待的拨通白琤的电话,但电话提示他在通话中,于是她不得不转战电脑。挂了手机,登录MSN,语气兴奋的发送了父母同意的消息。   【琤哥哥,爸爸他同意了,他同意我提前跟你去美国了。到了美国,他想再阻止我和你来往,怕是有心无力了!哈哈。】   挂了齐恺卓电话的白琤刚查看了来电提醒,发现几分钟前齐雪真曾打进电话。本想回拨,但电脑上却传来消息的响动音。他大步走到电脑桌前,点开了消息。看到她兴奋激动的话,他不禁失笑,只是眉宇拢了层凝聚不化的寒霜。   如果此刻她在他身边,她一定会亢奋的搂住他的脖子,双腿夹紧他的腰,然后等他稳住她的身子,她便会捧着他的脸四处亲吻。眉梢会飞扬,如同偷腥成功的猫儿,在他怀中得意忘形。   如此有生机,如此有朝气,如此有活力。   这样的女孩子,蕴集了希望和春意,让他不得不把她放在心尖,视若珍宝,奉为明珠。   可她若知道她父亲与她二叔的通话内容,不知道会不会寒心和愤怒。   齐恺卓说:“我大哥要我照顾真真,尽一切手段阻止你们会面。在美国阻止你们相见,明面除了照顾她,其实无异于监视。但是我本意,你知道,我是支持你们的。”   父母的保护,出发点都是好,但问题是,子女能接受的好,才是真的好。 作者有话要说:  突然好想吃零食……   ☆、风起云涌   白琤退出的事逐渐淡出人们视野,娱乐圈的风向也在慢慢改变。粉丝们似乎已经接受了白琤已退出的事实,也似乎接受了齐雪真存在的事实,没有再在网上兴风作浪,没有再对齐雪真出言辱骂。   不知是严向琛的作为有了效果,还是齐恺丰雷霆万钧的手段有了震慑,退出事件所引起的风波以及带来的负面,都一一被粉饰。白琤没有心思去关注是谁粉饰了它,他唯一关心的是他可以带她回美国了。   就在齐雪真收拾好行李准备与白琤出发之际,娱乐圈里有关白琤的新闻却又卷土重来,重新将大众的目光狂轰乱炸。   九月十六号,凌晨两点。多家网站媒体同时发稿爆料——   「震惊!昔日的歌坛王者白琤居然是Gay!所谓女友其实只是个掩饰?」   「独家揭秘白琤隐藏多年秘辛的真相。附图、附视频、附证据!」   然后是媒体小编罗列证明白琤是Gay的所谓“证据”。从白琤入行十年来一直脑补,首先罗列了与白琤私交甚好的所有男明星们,然后附上所谓“独家”的拥抱图、牵手图、告别图,而小编则在一旁标明:眼神含情脉脉、恋恋不舍,这是单纯的朋友关系?你信吗?反正我是不信。   对于被拉下马趟浑水躺枪的男明星们,白琤已经对记者媒体大开的脑洞表示麻木。在接到覃容电话时,他只浅浅一笑,淡定道:“荒谬。”   让人意外的是,琤音并没有掀腾风浪。对于所谓的白琤是个Gay,她们只是高贵冷艳的回了四个字:呵呵呵呵。   有ID名为“见皮不见骨”的琤音犀利回复:“白琤都已宣布退出了,怎么就一堆想要倒贴的往他身上泼脏水呢。想不通,现在是娱乐圈不放过他了啊。以前他还属于圈内人的时候,他的风评人人褒赞,高风亮节、兰中君子。可如今人走茶凉,心思歹毒的小人们便开始跳脚抹黑他的名声。娱乐圈倒是人心不古,敢问我国的媒体们、记者们,你们的业界良心何在?你们的道德修养又有几何?把自己包装的浑身发亮,其实揭开内里一看,会发现早已腐烂不堪。”   事实上,这个披着马甲皮的琤音,是齐雪真。白琤得知后,叹了叹气,眼光却如星。   晚上。从退出后就从未在大众眼前露脸的白琤,在应付了白娴从美国来的电话,又开始应付严向琛的电话。对于严向琛的关切,他笑了笑,道:“既然这些媒体记者们这么热衷于败坏他人名誉,谣言在他们笔下生风流窜,那就让他们自尝苦果好了。咱们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一点也不过分,甚至天经地义。”   严向琛点头,忽然就对白琤有了新的认识。面子上王子绅士,骨子里却冷漠寒凉。   白琤仿佛可以感应到他心中所想,十分悠闲的躺在软椅上,仰头望着美丽的星空,轻轻说道:“别这么看我,事不关己时,我是不介意礼让一点。博得一个绅士名声,好处多得受益匪浅。但若触及我的底线,你也知道,我会让当事者付出切肤之痛的代价。”   次日一来,白琤的话得以应验。造谣白琤是同志的编辑们,私隐也被人曝光在网络。某某时报的主编,在外包养了三个女大学生,其收受贿赂十年来高达千万以上。某某周刊的记者,曾为了进入周刊,而对同行竞争者恶言相向拳脚相逼。更甚的是,其家人也被曝光于人前。平静的生活,因此被打破。   几日下来,网络上的风势又变了样。之前全部谩骂指向白琤,现今谩骂又转向被曝光的媒体人。   人如墙头草,哪边风吹哪边倒。见到形势逆转,白琤讥诮一笑。官方的老好人做的太久了,人人都觉得他没脾气好欺负了。他登上原本打算永久关黑屋的微博,打下几句话:“入行十年,我觉得还是有必要正式介绍一下。白琤,性别男,爱好女。异性恋的忠实拥护者,只爱她一个。我已退出娱乐圈,请各位高抬贵手,还我清静,谢谢合作。如若不然,我们法庭见。”   这种高冷范他好久不走,可这却是他最喜欢的处事方式。天天带着微笑的面具,他真腻了。身在这个圈子,面对全国甚至世界的粉丝,你一个冷眼,他们会说这个明星耍大牌,人品要不得。只有你卑躬屈膝,温和礼让,他们才会觉得这个明星不错,但仅是不错,因为他们觉得明星就该这样。粉丝是明星的衣食父母,没有粉丝支持的明星,就什么都不是。如同市场没有消费者,那它就不存在。不过他腻了,腻味了,面具就不需要戴了。   白琤要媒体记者高抬贵手还他一片清静,可事实证明,没脾气的老好人做久了,它的弊端真的太多了。根本无人把他的话当回事。你充其量只是个明星仔,也许在娱乐圈个人资产高达千万甚至上亿,但谁会为了你,而根几家企业作对?没有谁会这么蠢。   负面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同志”事件还未消音,又有媒体曝出了猛料。   「惊愕!知名人士爆料白琤多年来被国外华裔女富豪包养,曾赠一栋价值上亿的别墅。有图有真相!」   的确是有图有真相。有一组照片的背景是在清峡湾的停机坪,强势冷艳的女富豪、温雅绅士的年轻男人。白娴现在的集茵的决策人,华裔、女富豪,的确符合。而清峡湾的别墅,是因为金恒地产与集茵合作多年,他初来乍到,潘董大方送的。   白琤和严向琛以及潘董来到了郊外一家私人的高尔夫球场。打完球,一行人回到了太阳伞下,接过球场随行的工作人员递来的毛巾,擦了擦汗,便遣退了所有随行的人员。诺大的场区,片刻只剩二少一老。   潘董打完球出了身汗,精神似乎更加焕发了。他朝白琤递过一台Ipad,笑得开怀:“堂堂集茵的少东,谁敢包养?现在的媒体可真是什么都敢发啊。”   白琤接过,看到还附带了清峡湾别墅过继的房产证,有些模糊,但足以看清他的名字……以及白娴的英文本名。   “中国造假证的太猖狂了。”他只是微笑回答,并不动怒。事实上,他没什么好动怒的。   潘董明朗大笑,“管他厉害不厉害,阿琤信我就足够了。”   严向琛突然插话,静静地瞥了一眼潘董,才道:“潘董还是回去好好清查一下公司职员为好,毕竟这么大的地产公司,总有些人是身份不明的。”   潘董一怔,严向琛浅浅抿了口水,淡定道:“在阿琤公开承认有女朋友,到宣布退出娱乐圈之后,接连不断的负面新闻便接踵而来,都是旨在败坏他的名声,抹黑他的名誉,让他以后再难在娱乐圈立足。这一连串的事件,背后不是有职业的公关团队在操控,就是策划这些事件的人有点权势,又或者也可能是阿琤这些年暗里的仇敌。我的直觉告诉我,这些事件还有后续。但不管是谁,其心歹毒,人人可诛。”   “胆小的怕胆大的,胆大的怕不要命的。我最近可能小人上身了,霉运连连啊。管他是否还有后续,我们见招拆招。虽然我这个小明星仔在别人眼里不可能有能力把一家国内五百强企业告上法庭,即使告上了,也不可能赢。但弃车保帅,还是有很多掌权者无师自通的。有多少记者编辑给我造谣生事,我们就以牙还牙、无事生非,最后抓住他们的把柄,再放出来咬主人。不过,我们现在静观其变。目前是潘董出来澄清的时候了,我就先提前谢过潘董了。”   白琤一番话说的条理清晰,铿锵有力。神色却是异常平静,只眸中显露极少的讥诮,仔细观察的人方能会意。   这些人啊,这些上位者啊,简直社会中的人渣败类。如果他今天只是个明星仔,怕真是永远也无法重回娱乐圈了。在娱乐圈里积聚了人脉又怎样?再强大,也敌不过一家资产深厚的企业。更何况也得人愿意帮才行,毕竟自古落井下石多,雪中送炭少。娱乐圈的明星,不是朋友,充其量只是合作者。真有明星出事,他们心里巴不得你死。   潘董懂得他的言下之意,微怔过后,继而点头,算答应了下来。   离开高尔夫球场,潘董与二人分别,随后坐了他的大奔离开。   白琤与严向琛交换了下眼神,都默契的拉开后门上车。坐好,严向琛问:“你姐姐怎么说?是否打算来中国?”   白琤岔开话题,意有所指:“你想见她?”   严向琛突然抿紧了唇,发出了艰难的否认,“……不是。”   白琤忽而轻轻一笑,抱胸不言。   严向琛被他沉默的行动搞得略微局促,多此一举的解释,“……你也知道,丽典是集茵的子公司。下级跟上司汇报工作、承接指令,不面对面,怎么讨论对策?”   白琤笑容含了促狭,却回答的正儿八经儿,“琛哥,你把地球的通讯科技想的太落后了。”   “……”   严向琛沉默,他却语不惊人死不休,口吻还含了显而易见的轻视鄙夷,“三十几岁的人了,都不知还在傲娇什么。爱就和好,想就表达,把冷战、别扭通通丢垃圾箱里去。成熟点,别幼稚了。”   “……到底是幼稚啊?你也知道我三十几了,留点面子可否?你应该重修中国文化,先把尊老学会。” 作者有话要说:  还没到夏天……   居然有蚊子了……   ☆、关心则乱   潘董的动作很快,只是在昨天下午商谈过后,今早金恒地产便有官方发言人站出来回应别墅一事。先是在现场展示了潘董的亲笔赠言,再来就是出示十年前赠予白琤清峡湾别墅一套的字据。笔迹被放到微博,立即有与潘董熟识的生意人纷纷转发点评:“形如狂草,刚劲有力,的确是潘董的字迹。除了加盖了金恒的公章,还加盖了潘董的私人印章。潘董,白琤与你什么交情?你的大方让我嫉妒啊。”   生意人出身的潘董自然对生意十分的敏感,他回复道:“我与白琤那是大大的交情,老朋友了。人呢,对朋友可不能小气。要不这样吧陆总,咱俩合作一番?”   半路杀出个程咬金,说的就是潘董。金恒地产的介入,着实让旁观者跌了好几副眼镜。毕竟他们实在想不到,潘董口中的老朋友,交情究竟有多深。更想不到,白琤就是潘董口中的老朋友。   不多时,有网友想起,潘董嫁女时白琤曾经在婚礼现场出现过。然后,感叹完后,便引发了白琤是否是富二代的问题。在娱乐圈,富二代的明星越来越普遍,有的明星更是毫不掩饰的曝光后台,利用粉丝爱屋及乌的心理,为其家族企业无条件的宣传。网络上琤音与大多数路人对这几天的负面新闻发表意见,而白琤是富二代明星的猜测,肯定的人数远远超过一半。   浏览微博的白琤,对此微微一笑。其实有时候粉丝直觉的敏锐,相当不错。   而潘董的涉入,自然倍受记者关注。刚从别墅出来准备去公司的潘董,轿车才行驶了不到十米,便被跟踪经验丰富的记者给跟踪了。   驾驶座的司机看到后视镜的车影,没有回头,却开口问:“老板,有人跟踪我们。要不要甩开?”   潘董也没回头看,微眯着眼淡定道:“不用,就让他们跟。你直接把车停到公司大楼前,我们在那等着他们。”   集茵与金恒合作多年,白琤的事,他自然要处理好。除去私交,也是因为他不想看到集茵的迁怒,从而给公司带来磨难。   司机识趣的没有再说话。车子一路从山水环绕的别墅区来到极具商业气息的CBD区,车停在了一幢四十层的高楼前。大厦的最顶端与正门上方,都有着醒目的四个大字——金恒地产。   如潘董所料,大楼前已有记者伏击等候,一见到他的大奔停下,便立刻疯狂不要命的围了上来。而跟在他们身后的那辆轿车,也不疾不徐的跟随前来,停在了不远处。   记者团一窝蜂的涌上来,围住了他的车子,让它无法前进一步。而公司的保安也如流水行云而出,不到片刻,武力值强大的保安将人车分隔,十几名保安以肉体血躯阻挡记者的进攻,把轿车里的潘董二人纳入了保护圈里。   潘董默默打量了人群,见越来越吸引更多年轻人时,沉默了片刻,终于推开后门下车。他瞥过匆忙从公司厅堂走出的女婿一行人,又看着被保安挡在身躯外的记者,脸上露出笑容,清嗓开口:“其实今天潘某是专门在此等候各位的。”   嘹亮的音喉,即使吵嚷,都能清楚的令在场所有人都听到。大厦楼下的记者都怔住了,现场沉默了十来秒。但很快,便有记者回神发问:“潘董言下之意是?”   潘董笑容爽朗,“你们今天因什么而来,我就因什么而等你们。”   众记者又是一愣,随后又反应快速的争相发问。   “请问潘董,白琤是否真如新闻所说是被国外的华裔女富豪包养?”   “潘董,您跟白琤是如何相识的?白琤是不是众多粉丝猜测的富二代?”   “清峡湾那套别墅真是您大方赠与白琤的吗?您是否跟白琤交情很深?”   “还有,潘董,白琤是否真的是Gay?”   “潘董,既然您跟白琤是老朋友了,那对白琤肯定也有一定程度的了解。白琤从退出娱乐圈后引发的两件负面新闻,您觉得是敌方对手有人蓄意破坏,还是他所在的娱乐公司帮其炒作?”   一连串的问题,犹如机关枪扫射,一点也没有停歇。潘董微微皱起了眉,敛了笑,严肃的出声:“好了,各位。”   或许是感应到了潘董隐而不发的不悦,众记者一下子就噤了声。   潘董向前一步,双手负背,立定。他迅速对周边环境巡梭一遍,然后迎向众多记者的目光,缓慢而风趣的道来:“我知道你们记者都喜欢趁热打铁一气呵成,但好歹我也是个几十岁的老人家,思维逻辑肯定没有你们清晰敏捷,所以……你们可不要借机欺负我啊。”   潘董自我调侃的口吻,缓和了现场的冷肃。现场立刻有隐隐笑声响起,一个接着一个,很快,公司楼前的记者都一个个咧开嘴笑了。   见众人都笑了,潘董也没有再摆着脸,便缓缓笑开了。他轻咳一声,现场很快静了下来,他慢悠悠开口:“白琤是我的老朋友了,而且我们私交甚笃。这段时间娱乐圈有很多他的负面新闻,我也听说了一些。今天各位问的问题,我相信他的粉丝也很关心。所以我现在回答一下刚才有记者提问的问题。首先,没有所谓的国外女富豪包养,这纯属无稽之谈。如果亲姐姐探望弟弟也算包养,那我没什么可说的。只能说有的媒体人思想太过龌龊、阴暗。其次,白琤的确是一家企业的富二代。但具体身份,我不便透露。而目前他所居住的清峡湾别墅,的确是我赠予他的。朋友之间互赠礼物,相信大家可以理解,这没什么好解释的。再者,我确定以及肯定,白琤不是Gay,也不可能会是Gay,他的性取向十分正常。最后,我想说什么呢?我想说,白琤他的身份决定了他往后的生活。他是富二代,是曾经歌坛的霸主,他不缺钱、不缺名、不缺利,他为什么要自毁名誉去炒作?他图什么?况且他已经退出娱乐圈了。不管这些新闻是否空穴来风,还是有人恶意挑衅,我相信事情很快会处理好,然后真相大白,还他一片清静。”   潘董话说完了,嘴巴也合上了。他看着还未消化完信息的记者,沉默一会,表情变为冷肃,道:“我该说的也说了,希望各位谨记一则:虽然你们身为记者,但为人处世,还是谨言慎行些好,以免招来杀身之祸。今日之事已毕,今天的事,希望不会再有下一次。各位请回去交差吧。”   随着记者们各回各家,仅过了半个小时,潘董的一席话已经遍及整个网络。视频的点击率一直在上升,评论也一直在增加,许多路人一致感叹:“富二代真闲,闲着闲着都喜欢跑娱乐圈啊。”   路人感叹,粉丝却惊喜欲狂。有一些计算机高材生还想搜索出白琤的资料,奈何集茵将他的私隐保护的非常好。记者们除了最基本的信息,其余一无所获。粉丝们查探不到,便也没再继续。   晚上,齐恺丰办公回家。   一家人用了晚饭,保姆照例清洗碗筷后陪同齐老出门散步,齐母则走到瑜伽室,准备练起瑜伽……顺便调节心情。而早早回了房的齐雪真,坐在床边反反复复的站起又坐,坐下又站起,看起来精神似乎极其不宁。如此循环着无意义的动作很久,她才穿起拖鞋,朝齐恺丰的书房走去。   书房一直是齐恺丰的办公重地,一般在政事上有琢磨不透的,或者立马解决不了的,他都喜欢把自己反锁在里面,不给任何人打扰。但今晚却不知道为什么没反锁,轻手轻脚来到书房门前的齐雪真,轻轻一拧门的把手,门便开了。   里头传来齐恺丰微怒的声音:“谁!”   齐雪真推开门,让身形暴露在齐恺丰眼前,极冷极静的轻轻说:“爸爸,是我。”   “噢,真真啊。你进来找爸爸有什么事?”   齐恺丰敛了怒气,但面容阴寒,仍像覆盖了层厚厚的冰雪。自从得知女儿在和白琤交往后,他的脸色似乎就从来没好过。尤其这段时间白琤的一堆破新闻多如牛毛,就连他这个忙得要生要死的政客都听闻了一些,可见其广传的程度。   齐雪真走了几步路,走到他的堆满文件、资料、笔记的办公桌跟前,站直。她毫不加以掩饰,直白没有犹豫的询问:“爸爸,那些事……是不是你做的?”   齐恺丰怔了一怔。咀嚼出她的话中话时,脸色变得愈加阴沉。他怒不可遏,“你居然怀疑爸爸?为了个什么都还不是的男人?”   齐雪真不为所动,只再次重复她的问题:“爸爸,是不是?”   齐恺丰猛然起身,折断了笔筒中的一直圆珠笔,神色极为森冷,“如果是我,那么我会不择手段的让集茵滚出中国。”   齐雪真身形一僵,看向齐恺丰的目光陡然变得陌生起来。而齐恺丰敏锐的迎上她的目光,那目光锋利的如同一把剑,让她无法直视。她只能心虚的低下了头,习惯性的沉默。但唇边却露出苦笑,她当真是关心则乱。   齐恺丰却宛如发狂的猛虎,勃然大怒:“出去!今后没我的准许,不准私下去见他!就算你爷爷答应,我也不准!”   养了二十年的女儿,居然不信自己的父亲。齐恺丰急需想要知道,哪个为人父母的心不疼?父母居然还没一个男人重要!   齐恺丰站在书房里冷笑,大怒!   刚散步回来的齐老,正迈着小步走上二楼。耳尖的听到齐恺丰书房里勃然大怒的声音,再看到沉默走在走廊的孙女,只能重重一叹。   齐雪真听到声响,怔愣,然后抬头看他,“爷爷,你怎么上来了?”她收敛了所有心思,快步上前,搀扶着他。边看他边说道:“爸爸不在书房,爷爷我们先下楼吧。”   她的父亲正在怒中,即使他对爷爷极为孝顺,但也难免会将怒火转移。为了爷爷的健康着想,还是不去的好。   齐老没点破她的意图,只握着她的手随她下楼。宽厚的掌心传来的是温暖的热源,齐雪真不禁回握的更紧。慢慢走下楼梯,齐老语重心长的缓慢说道:“小姑娘为了爱情可以什么都不顾,这是因为她年轻。因为没有经历过失去,所以不懂得后悔。世上男人千千万万,父母却只有一双。莫要因为一个外人,而斩断血亲关系。真真,谨记爷爷的话。”   齐雪真蓦地一阵愧疚,但还是执拗的坚持认知,“爷爷,阿琤他不是外人,他和爸爸妈妈一样重要。”   没了他,她会心如止水。   再也不会有其他男人可以令她心动,喜欢,深爱。   那种今生只认定他的感觉,仿佛在心里生根,无论别人说什么,她都不愿听,那是任何人都动摇不了的坚定信念。她觉得,这种认定,已经偏执到了近乎变态的程度。但,那又如何?   齐老除了叹气,别无他言。 作者有话要说:  一个同事,年轻时为了一个父母不喜欢、但自己很喜欢的男人,和父母断开联系四年。   后来和男友分了手,她说很后悔。   几乎每个初初接触爱情的女生,似乎都会为了爱情而做出一些或轻或重的蠢事。   也许当时没有考虑那么多,就认定了,然后去做。成熟后回想起来,会觉得当时的行为幼稚、愚蠢。   情爱真磨人。(╯3╰)   ☆、剔除资格   自从白琤宣布退出娱乐圈后,歌迷流失了一小部分。白琤本人当然不可能会在意,但琤音却在乎的要紧。对她们而言,那是白琤十年来在娱乐圈积聚的人气,那是对实力的肯定,以及荣誉。所以一向以“彪悍团结”着称的琤音,在退出事件中,外界依旧一致对外,内里却时不时有大又小的掐架。一小部分人对白琤因一个女人的退出而心生不满,所以在愤怒的情况下,齐雪真就成了发泄桶,各种谩骂侮辱都朝着她去了。而白琤作为一个男人,作为她的忠犬男友,定然会出面维护她的尊严。但这一出面,更将那一小部分歌迷群的情绪点爆,白琤个人官网里的留言,一时间充斥着各种各样的言论。但大多都是消极负面的。有个别几个极端的粉丝,甚至将他出道十年、且珍藏完好的所有专辑通通销毁,事后还把专辑残影传上网络,留下话:“算我当初瞎了眼!这些年在白琤身上花的十数万块钱,就当我大方拿来喂野狼了!”由此可见,这个极端的粉丝之一,经济条件是不错的。   而在潘董昨天在记者面前透露白琤是一家企业的富二代后,网络的风向又有些许改变。众多的琤音先是愣,后是惊喜,再来就是与有荣焉。就仿佛白琤成了高富帅,她们也摇身一变成了匹配的白富美一样。   流失的小歌迷群又回来了一些当初怒极之下负气离团的死忠。在得知白琤除明星外的企业富二代身份后,都对白琤的退出有了一定的释然和理解。但她们不曾知道的是,已非明星的白琤,已经不需要她们这群人的释然与理解了。   “这么说阿琤退出娱乐圈完全是因为家族而不是因为齐雪真这个女人咯?如果是为了家族退出娱乐圈,那还说得过去。我还比较能接受这个理由。”   “楼上+1!”   “既然阿琤是富二代,那是哪家企业呢?琤音里有木有计算机领域的高材生啊,能不能把阿琤的详细背景搜出一丢丢?”   “喂!楼上的!你不知道阿琤最憎恶人肉搜索吗?!阿琤不愿公开背景,说明有他的理由!人肉这种缺德事,是琤音就别想,不是就滚出琤音团!”   “……楼上的亲有些激动啊,淡定。白琤既然是某企业的富二代,那么以他平日展现出来的形象素养看来,他的家族企业发展的总体水平一定在中上,甚至在世界上也有一定影响力、号召力的程度。生在这种富贵平顺的环境里,人的思想境界、层次、追求,当然不会和普通人一样。以未来伴侣为例,自身足够优秀乃至优越到傲视群雄的男人,我不相信他会把眼光降到最低。所以,被他公开承认的女友齐雪真,不是自身有过人之处,就是家里有身份有背景。楼上的楼上提到可以人肉搜索,但楼上的亲显然不同意人肉对象是白琤。那么不如这样,人肉齐雪真,如何?不过人肉有代价,敢人肉之前,事后就得有承担白琤怒火的勇气!”   “楼上也别站着说话不腰疼,怂恿其他琤音去人肉齐雪真,你想干嘛?谁规定富二代就不能找平凡女生当老婆了?别把所有人都想的这么势利好不好?”   “……楼上是言情小说看太多了吧。现实固然有富二代和普通人结成连理的事例,可现实不是童话,所以没有灰姑娘。我赞成素霜漫天的观点,王子自身非凡优质,又怎会对毫无是处的灰姑娘青睐有加。”   这是来自白琤个人官网的一些粉丝言论。白琤退出娱乐圈,本来个人官网理应会被处理掉,但由于粉丝的阻挠,它最后存留了下来。而“素霜漫天”本人,此时夜半三更,正躺在床上勾起嘴角冷笑!   人人都不屑做灰姑娘,可娇公主又有什么好的?!   杨素缓缓关了手机,阖上了眼眸。她觉得自己,恨死齐雪真了。恨不得让她体验一下她当初的遭遇。   这两条负面新闻有负责人出来辟谣后,娱乐圈平静了几天,白琤也清静了几天。那一晚齐恺丰大怒后,真的言出必行,齐雪真被变相软禁了。陈秘书按照齐恺丰的命令,从B市的警察学院挑选了四名即将毕业面临分岗实习、身手极好且思维缜密的女警员给齐雪真当贴身保镖。既是保护,也是监视。于是在国庆来临之际,齐雪真的日子变得难过起来。   因为齐恺丰定了决心,决意剔除了白琤成为齐雪真未来夫婿的资格。因此下了命令,市委大院的往来车辆进出都需要经过严格的实名登记,方才准许通行。而毫不意外的,白琤进了他拒绝往来的黑名单。陈秘书特地与警卫打过招呼,将白琤的个人照片、轿车型号、中英文姓名等基本信息交给了负责检查的警卫,并严明下令:若看到此人和此辆车型,一律排外,不得进入!   白琤原本还不知道齐恺丰这边的情况会变得如此糟心,但屡次开车前往京淮路处处碰壁时,他便隐约明了。他被齐恺丰剔除资格了!   想到这一层面,原本还满心期待的心情,顿时变得恶劣糟糕。他面无表情的拿出手机,拨通齐雪真的电话。但一听到“空号”二字,只听见车内尖利的声音突兀响起。一看,赫然是他盛怒之下摔了手中的Iphone。手机的屏幕碎裂成片,不规则的形状犹如一道道蜿蜒曲折的山脉。而他此刻的神色,已阴沉的无一丝亮光,好似两国和平时期对方突然大军压境时所带来的低压冷肃,令人惊惶难安。   司机被吓了大跳,努力镇定双手却不由自主的哆嗦着问:“老、老板,我们……我们现在是回清峡湾吗?”   白琤很久没回答,司机也不敢再问,只能沿着清峡湾的路线慢慢开车回去。晚上的街道灯火通明,每隔三米一盏路灯,夜晚俨然如同白昼。B市近几年愈发繁华,经济也更为强盛,行事风格越来越有国际发达城市的风范。而在齐恺丰上台之后,市委办、市政府便出台了一系列关于土地房改、城市规划、民生教育等政策,将近大半年的时间,几乎整个B市市民无人不晓这个雷厉风行、清廉端正的市委书记。   而那些权力,也在逐渐掌握在他的手中。很显然,齐恺丰不嫖不赌不贪不玩女人,是个不折不扣事事以人民为先的人民公仆。在人民心中,难免获得一定的支持。   白琤已经完全收敛了爆发的怒气。他伸手抚眉,阖眼轻按眉头,长长一叹,还是没说话。直到沉默了许久,他才突兀的问前面驾驶座的司机,“齐恺丰……你觉得,他是怎样的一个领导?”   司机惊愕,好半响还没收回懵然的思绪。白琤没等他的回答,亦或是他只是在自言自语,根本没指望司机的回答。他开口,语气没有起伏,“回清峡湾吧。”   司机仿佛大赦,连忙应声,顺便提快了车速。   国庆,学校以及大部分的事业单位,基本放假三天,五天,多则七天。齐雪真的手机号码被齐恺丰做了手脚,拒接了白琤的一切信息及来电,她抗议过,但反抗无效。而她现在行动受到制约,更加不可能和往时一样随心所欲的跑去清峡湾或者丽典找他。她不是没有寻求过齐老的帮忙,但齐恺丰不知与他密谈了些什么,齐老居然无视了她的一切恳求。似乎已经站在了她父亲的那一方。   她顿时有些绝望,但也仅是一瞬,她就调节了低落的情绪。常言道,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她绝不屈服、绝不退让!   想到宁罄,齐雪真便拿着手机打通她的电话。宁罄接到齐雪真的电话,却没有以前的雀跃兴奋,只是一声浅淡的“喂”,却拉开了二人无人能及的亲密。   齐雪真忽然吐出一口浊气,踱步来到卧室窗前,沉默了好一会,才轻声开口:“……阿罄,在哪?现在有空吗?”   宁罄回的很快,语调平稳,“唐临他父亲去了法国洽谈一桩生意,让他跟着一块去,他也顺便将我捎上了。”她顿了顿,再问:“需要帮忙?”   “……算了,你国庆和唐临玩的开心点。就这样,挂了。”   挂了电话,宁罄对着手机出神好久。她说谎了,她对十几年的发小说谎了。明明她在中国,明明隐约猜到了她打电话的目的,她却自私的拒人千里。可齐恺丰找过她的父亲,然后她的父亲便亲自飞来了B市找她。并且严肃的告诉她,齐雪真和白琤的事她最好别插手作桥梁,否则她和唐临,没有未来。   为了他们自己,所以她明哲保身,对好友的请求视而不见。   宁罄趴在桌子上一动不动,像头死狗。唐临小心翼翼的俯身,前胸贴上她的后背,温柔的拥住她的身子。   宁罄仍趴在桌上,任由唐临拥着自己。半响,才近乎呢喃的发问:“唐临,为什么女人要比男人看重爱情呢……”如果不是,又怎会有那么多众叛亲离的例子。   齐雪真返回床边,坐在床边低着头静静地一语不发。身边依旧站了四个五官端正、身形高挑的年轻女警员,虽然没有直视她,但眼光却紧锁在她身上。   齐雪真抬头看着她们,厌烦的皱起眉头。四人却面无表情,没有搭理她。齐雪真深呼吸,拨通了展睿的电话。   “……雪真?”展睿接通,略有迟疑的询问。   “嗯……是我。展睿,你在B市吗?”   “什么事?”   “一些课业上的问题想和你讨论,你有空吗?我们约个地方见面。”   展睿发现了她话里的异常,但因为始终不明她的身份,所以也没深想到什么。但他此刻不在国内,只好抱歉的回道:“抱歉啊雪真,我现在和父母在英国……可能过几天才回。你的事很急么,如果不急,等我回国我来找你?”   “不用了,那你和展教授他们玩的开心些,替我向他们说声节日快乐。没事的话,我先挂了,再见。”齐雪真深感疲惫,虽然掩饰着情绪,但还是流露出了一点失落。   “等等!”展睿抢在了她挂电话之前,他问:“你找我,是关于琤哥?”   齐雪真没回答,展睿却知道了。为了避免她挂机,他说的很快,“如果你需要我,我随时随地由你差遣。”   齐雪真怔了一会,然后面无表情的毅然挂了电话。她深感无力,对着天花板愣了好久,然后脱鞋上床,裹了被子躺卧在床闭眼假寐。   真烦。 作者有话要说:     ☆、二叔出场   “如果你需要我,我随时随地由你差遣。”   齐雪真卷着被子翻了个身。她并没有睡着,只是心里觉得有些烦闷。想起展睿最后说的这句话,她忽然冷静下来。不管他说时是否带有暧昧,是否有期望,她都觉得,还是少与展睿接触为好。她需要的,从来不是别人,只有白琤。   她只希望自己爱的人对她这么说:“如果你需要我,我会为你鞍前马后。”   她要求爱人忠诚、忠贞,相反的,她也会对爱人忠诚、忠贞。暧昧纠缠,这些东西她没兴趣。与其求人帮忙欠下人情债,倒不如靠自己。   一时理清了思绪,她便起来了。换了一件黑色长T、一条黑色丝袜、一双帆布,再捎上一副墨镜和一个肩包,她便开了卧室门。门口仍旧站着四名女警员,站姿英挺,目光无波。她眉一皱,眼里笼上阴凉。   这些女人,真烦。   她瞥了她们一眼,面无表情的下了楼。   楼梯声微弱,让她产生了只有自己一人的错觉。奈何回头看,却发现四个女人跟随,一个不少。   她止了脚步。右手扶着楼梯扶手,微微侧身扭头,看向她们。她与几人身高相差无几,虽然她在下,几人在上,可气势如虹,竟令人无法忽视。她语气无起伏,平静问:“你们跟着我,想做什么?”   四人一小队,自然有队长。为首的队长留着短发,白T、长牛仔、帆布鞋,简单整洁的便装打扮,整个人看起来却十分利落英气。年龄不大,估计二十二左右。听到保护人的话,她笑了笑,极为温和的回答:“下级必须服从上级的命令。书记的指令,不敢不遵从。为了小姐的安全,我们必须二十四小时待命。”   齐雪真微扬起嘴角送出一记轻讽。又看了几人一眼,重新迈着小步走下楼梯。路上无话,只有轻微的脚步声响动,很快,便到了一楼客厅。   显而易见,齐雪真这是要外出。来到厅堂,正准备出去,却不料刚才的女队长出声了,“齐小姐,书记吩咐过,你不能出去。”   齐雪真一声冷笑:“哦?这是非法拘|禁,我爸爸会知法犯法?”   虽是质疑加讽刺的语气,但她知道,她们说的不错,这是父亲下达给四人的指令。   她取下肩包,扔到沙发上。与四人面对面相视,她嘴角扬起讥诮的弧度,“警员知法犯法,你们会是合格的警-察么?一口一个书记,人民交税养着你们,可不是为了让你们监-禁本国公民。你们的羞耻心与职业素养、义务责任,究竟在哪里?”四人微微色变,但显然是压着怒气不发。齐雪真继续冷言讥嘲,“俗言道军警不分家,军人的天职是保疆土、守主权,服从命令,履行职责。警-察的天职是维护社会治安稳定,确保公民人身财产安全。不过显然你们不知道自己的职责在哪里,也不知道自己需要效忠的是谁。这样的警-察,人民不要也罢。”   队长怒了:“齐小姐你可以侮辱我们,但不能侮辱我们的职业身份!我们的首要职责是,服从。”   齐雪真坐到沙发上,依旧冷言冷语:“你们需要报效尽忠的是祖国,而不是听从个人的指令。”她盯着女队长的眼睛,“可你们没有,悲哀到令人怜悯。”   她拎起肩包,不打算再与几人纠缠。但四人却压了怒气,跟在她的身后。齐雪真出了厅堂,穿过前院,突然止步回身,冷笑道:“你们再跟着我,我就一头撞死在墙上。信不信?”四人当然不信,其实齐雪真也不信。可她继续冷笑道:“我不会死,但如果我受伤了,我的父亲一定会迁怒。整治几个无足轻重的小警员和她们的家庭,就跟捏死几只蚂蚁一样简单。信不信?”   一番话说的四人异常沉默。小人物的生死,的确只有他们自己在乎。   她们不做声,齐雪真就这么盯着她们,不动。良久,队长发话:“我们跟着齐小姐是保护你的安全,但你的行为和决定,我们无权干涉。”   齐雪真听到想要的答案,微微一笑,满意点头:“很好。我不欲为难,也不欲折腾你们,大家各退一步,彼此都好。抱歉。”   在如今手机智能普及的年代,B市街头已经没有公用电话存在。但一个城市,无论它多么发达,有人的地方,有富就有贫。   齐雪真戴着墨镜与几人出门,辗转几趟,来到了挨近CBD区一处有名的城中村。CBD区是B市的金融中心,这里高楼大厦林立,各级白领金领数不胜数。但每一个经济繁华、人口高度密集的城市,本土居民显然不会占据太多,更多的则是外来人口。   CBD区附近的城中村原本有几个,但政府为了减少犯罪率、市民的人身财产安全得到保障、城市发展美化等原因,其余均已拆迁,城中村如今只剩一个。   城中村的环境算好,地面算干净。这里一带租住的居民素质也算高,大多数都是附近商区的小白领。齐雪真穿梭在城中村,几经询问,终于找到了一家公用电话亭。   虽然放着国庆不出门,大老远跑到城中村这种地方来找电话亭的行为有些傻乎乎,但稳妥起见,她还是没有怨言的。   四人被留在了外面,齐雪真找到一台空置的电话,忙拉开门坐了进去。门被关上,但隔间的噪音还是传进些许。齐雪真没想那么多,只快速按下一行她熟悉到骨子里的数字。   嘟嘟嘟,挂了。   她不丧气,继续打。   嘟嘟嘟,又挂了。   仍不气馁,再继续打。   嘟嘟嘟,还挂了。   齐雪真怔愣了一分钟,然后再次按下号码。希望能接通。   三十多秒后,这次电话通了。对方没有出声,齐雪真却迫不及待开口了。   “……别挂啊,是我。”她急切表明了身份,又道:“幸好你接了!”   在听到想念中的声音后,白琤的怒气突然消散了。他压下心中激动,尽量平静的回答:“你知道的,陌生号码我不接。”   齐雪真微微鼓起了脸颊,“混蛋。”   “嗯,混蛋。”白琤不以为意,笑了出声。他问:“你打电话给我,你爸爸知道吗?”   “我用公用电话打的。”   白琤沉默了。半响,他才道:“京淮路我进不去,你的号码打不进,网上也不见你,宝贝,最近好吗?”   可以说,能联络的方式,都被切断了。他是如此痛恨地球的科技文明进步缓慢,联系方式这么单薄。这个世界说小不小,说大又不是最大,藏个人容易,但找个人很难。   “跟理想中的生活相比,过的一点也不好。但跟那些颠沛流离浑浑噩噩的人相比,很好了。”她语气平静,可脸上却带了笑容。但她忽然一叹,“琤哥哥,带我去美国吧。”   “好。再忍耐几天。”   “那我先挂了。”   “公用电话亭人多手杂,注意安全,快点回去。等会我会联系你二叔,让他回中国一趟。”   国庆假期没过完,齐恺卓便回了中国。齐母接到他突如其来的电话时,愣了半响。然后才道:“啊,你下飞机了?那我让司机去机场接你。”   齐恺卓拒绝了,“不用了嫂子,我现在正在回去的路上。对了,爸他在家吗?”   齐母回道:“在的。”她中间停了下,终于问道:“恺卓你回来怎么不提前跟我们说啊,你回国是有什么事?”   齐恺卓笑了笑,“很久没见到爸他,有点想他了。再加上过几天我有个生意朋友生日,所以就干脆回来一趟。”   齐母默了……于是干脆草草结束了通话,又拨通了齐恺丰的手机。手机接通了,但不是本人。陈秘书告诉她,书记正在开会。齐母只能叹了叹气,从舞蹈室回了京淮路。   国庆当天齐雪真外出的事,夫妻俩都知道。除了京淮路的摄像头拍下了影像外,还有就是四人队都会将她每天的行踪汇报给陈秘书,再由陈秘书汇报给齐恺丰。但也许是她与四人队都互相体谅,齐恺丰并不知道国庆那天齐雪真干了什么。又或者他知道,但听说的与看到的却不一样。然后,等了两天,她等来了她的二叔。   白琤派了司机到机场去接齐恺卓,司机遵从白琤的嘱咐,率先把齐恺卓载回了清峡湾。二人见面会谈完毕,齐恺卓徒步出了清峡湾。拦了辆出租车,直接到市委大院。警卫例行检查,齐恺卓报了大哥的来头,警卫恭敬惶恐的把他放了进去。   齐老在家,在齐恺卓见到齐老后,猛地一阵摇头。除了摇头还是摇头,一句话也没说。气得齐老不顾身份,拎起拐杖就往他脚背戳去!   但他微微一个闪身,就避开了齐老的拐杖攻击。在齐老想要怒喝之际,齐恺卓先声夺人,“爸,您都这岁数了,怎么还跟大哥一样冥顽不灵啊!白琤爱真真,真真也爱他,他有什么不好的?在你们这居然这么不讨喜,在外面都不知有多少人想巴结他呢!”   齐老一声冷哼,“美利坚有什么好的,让你这样忘恩负义?果然资本主义培养出的人都不是好货!算了,你要是为了当说客而来,趁早滚!”   齐恺卓微笑,“社会主义培养出的人也不见得有多正直无私。”正巧齐母回来了,她走到齐老身边,挽住他的手,奈何齐恺卓笑眯眯的对她说:“大嫂,你说是不是啊?”   齐母抿着唇,没说话,默默转头。   齐恺卓却像看不到齐老喷火的表情,仍笑道:“爸,我们进屋再聊。”   气得齐老拂袖而去。   他连忙赶上,笑眯眯的,“爸,我就是来看看你,别生气,对身体不好。”   顺便当下说客,为侄女谋求福利。这便是他此行回国的目的。 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我正在慢慢收尾了……   ☆、蔡井霞之死   齐雪真在卧室听到楼下的动静,连忙出门下楼察看。在看到齐恺卓时,她怔了一怔,然后看到齐恺卓朝她眨眼。她微微一笑,返回卧室。   齐老带着齐恺卓去了齐恺丰的书房,进去时门被反锁。齐老转身瞪他,“你这不肖子还回来干嘛!”   齐恺卓端正了神情,“爸,大哥糊涂,您也和他一样啊。我没见过哪个做父亲的会这样非法监|禁女儿。您到底怎么想的啊,之前你不是一直支持他们的吗?”   “你大哥说的对,白琤不是良配,他的世界太危险。这么多负面新闻报道,真真没受什么实质性的伤害也罢,可万一哪天危及到生命呢?恺卓,人的命只有一条啊。”   “就是因为这样?”齐恺卓质疑,“所以就能知法犯法?为人父母就能棒打鸳鸯?决定子女的未来?干涉子女的婚姻?”   “你到现在都没结婚,你懂为人父母的心吗?”齐老突然有些义愤填膺,“你怎么不想想我和你妈当初的心情!”   齐恺卓顶嘴:“当时也没见你们体谅我的心情啊!”   “气死我了!”齐老气得又想拿拐杖戳他脚背。   “我说的是事实!”奈何齐恺卓灵敏闪开了!“这都什么年代了,还有这么不开化的父亲!爸,你告诉我,社会主义下培养出的人都是这么迂腐封建的么?”   “你是骂我迂腐封建吗!资本主义培养出的你这么没大没小不敬长辈!看我不打死你这混账!”齐老动了怒,拐杖生风的往齐恺卓背上打,打了几下,便气喘吁吁的柱着拐杖平复剧烈跳动的呼吸。   齐恺卓挨了几棒,看到齐老气喘的样子想上前,但齐老怒喝:“站着!”   他无奈,“爸你也要爱惜自己的身体,别动不动就发脾气!”见齐老脸生怒色,他止了话头,换了另一个。他道:“集茵在全球享誉盛名,各国各市都开设有分公司驻地,年净利润额高达数十个亿。白家作为集茵的绝对控股方,等白琤回到美国,诺大的集团都将会落入他的手中。真真以后若是跟他结婚,首先就无需担忧经济的问题。其次,白琤人品优良,自律忠诚,这样的男人,还不值得作为终生伴侣么?下一代的基因优异与否,还要看父母双方的结合。即使是为了下一代,我都认为白琤是结婚的不二人选。以经济为基础,地位为辅助,子女能开阔更好的见识,更高的眼界,能受到最好的知识教育,享受最好的物质生活。社会主义倡导人人平等,但本质上,人就是分三六九等、残次良优。所以,我实在不明白你和大哥他们为什么要反对他们在一起。”   齐老没做声,齐恺卓却坚定不移,“不管怎样,这几天我就带真真去美国,不能让她过这种被人监视的生活。”   齐老突然叹气,“只要你能让你大哥答应。”   晚上,齐恺丰回来。两兄弟见面,在书房不可避免的争执起来。谁也不退让,最后还是需要齐老出马,怒喝才喝退了两人。齐恺卓铁了心要带人走,齐恺丰也铁了心不让人走。兄弟间僵持不下,一连就过了几天。但短短几天,娱乐圈却发生了新的变动。   原本静默了几天的娱乐圈,却突然又重新沸腾起来。一个标题名为“揭秘‘玉女仙子’蔡井霞之死”的视频,突然侵占了整个网络。   视频时长三十分钟四十秒,全面讲述了成名前与成名后的蔡井霞。从她的发迹,到她的蹿红,最后是她的无故消亡。视频的风格采用黑白色调,塑造出了厚重肃穆的历史感。其中还提到了与蔡井霞合作过的所有男明星,但特地点出的,只有白琤。从某种意义上来讲,正是白琤和琤音造就了蔡井霞。   “到底,蔡井霞的死因究竟为何?到底,蔡井霞远赴美国遭遇了什么?又是否真如警方所说,真是自谥身亡?众多谜团,一一待解。曾经的‘霞光’们啊,你们是否还记得那个盛极一时的‘玉女仙子’?如若记得,请与我一起缅怀。——视频制作者:一名曾经的‘霞光’。”   这是视频的结束语,而‘霞光’,则是蔡井霞在世时粉丝的称号。由此可见,这个视频的制作者曾经是蔡井霞的粉丝。但,蔡井霞已经死了多年,今天也不是蔡井霞的祭日,这个视频为什么会突然冒出来?   这是娱乐圈里众明星和众粉丝的不解疑团。   但他们来不及疑惑太久,缅怀视频流传后的第二天,网络又蹿红了另一个名为“生身父母亲自揭晓蔡井霞真正死因”的视频。   视频里的人自称是蔡井霞的母亲,正在辛酸苦悲的讲述蔡井霞的过往,“……我们阿霞从小就是尖子生,小学到高中每年的期末考成绩排名都在年级前五。本身她也长得漂亮,每个来我们家的邻里亲戚见到她都会夸上两句。所以阿霞的眼光一直挺高,不过这也好,至少我和她爸从来没有担心过她会早恋影响学习。但是有一天,她突然跟我们说,她要进入娱乐圈。我和她爸当时很惊讶,但我们也只是以为她在说胡话,所以就没太注意。谁知道几天后,她突然很郑重其事的跟我们说,她的偶像是白琤,她要为了偶像进入娱乐圈。有星探找上她了,并且让她考虑签约公司成为明星。当时我们是极力反对的,我们虽然只是普通人,但明星的是非我们还是晓得一二的。我宁愿她过普通人的生活,也不愿她踏入那种浑噩地方。可拗不过她闹绝食自杀,我们只得同意。我们同意了,她便和那家公司正式签约成了一名新人。”   视频里的女人似乎是说累了,于是换了自称是蔡井霞父亲的男人。他接话说道:“后来我们上网了解了下,才知道白琤是谁。当时看到的第一眼我就觉得,这个明星的确符合偶像的条件,长相绝对能吸引大批小女孩。阿霞的公司老板很重视她,签约后培训没多久,她就回来跟我们说,她即将要和白琤合作了,公司为她争取到了白琤新专辑主打歌的MV女主角。当时她兴高采烈手舞足蹈的样子,仿佛与白琤合作是一件梦想和神圣的事情。也让我觉得,女儿即使开始接触社会,但她本质还是淳善天真的。我和她母亲都很欣慰,她喜欢白琤进入娱乐圈这件事,我们也就释然了。时间过得很快,一年里她成了光芒大盛的明星。看电视时我们见她拿了许多奖杯,有了许多拥护者,当时感动又欣慰又自豪。因为女儿长大了。”   “……但有一天我进她的卧室帮她整理房间,无意中看到一本日记本。没上锁,我当时有点好奇,所以就随手翻了翻。可日记本每天记录的内容,让我吃了一大惊。一本厚厚的日记本,记录了一个女人恋慕一个男人的所有心情。有甜有酸,有苦有乐,就像青春期的女孩暗恋男孩的心情。我当时五味杂陈,因为我仅仅只是以为她纯粹当白琤是偶像,对他没有太多的男女之情,谁知道不是。”   蔡母突然擦去眼角的泪,又继续说:“过了几天,我打了她的电话,让她回家一趟。她回来了,跟我们坦白了她的所有想法。她说她爱上白琤了,并且将来想和他结婚。我什么都说不出来,只能劝她说目前还小,让她以学业和事业为重。她自己则说自有分寸,我们也没有不好再说什么,只能由她去了。可谁知道接下来的一两个月里,她很少回家,我和她爸担心她,就去了公司为她安排的公寓,并且在那住了下来。期间她的情绪变得很不稳定,会暴怒,会呆愣,我们担心她,就让她去看了心理医生。她的经纪人也知道,后来公司为她安排了国内着名的一个心理医生为她诊治。最开始好了一点,她的情绪和正常人没多大不同。可在治疗期间的某一天,她的经纪人告诉我们,她跟白琤表白了,但被拒绝了。那天晚上回来后,她把自己关在卧室,摔烂了房间的所有东西,还喝的酩酊大醉……她的情绪反反复复,公司就察觉了,以为她只是压力大,所以给了她两个月的假期让她调整心态。那段时间她很配合医生的治疗,在医生的肯定下,她买了飞往洛杉矶的机票。她告诉我们,白琤是美籍华裔,一家美国企业的富二代,她要去美国找他的家人。我们当时觉得天方夜谭,因为我不解她是怎么知道白琤的家在哪里……可我们拦不住她,最后她还是登上了飞往洛杉矶的飞机。她的尸身被警方送回国后,警方立案,展开了调查。但法医的验伤报告表明,她是服食大量安眠药死亡,所以警方判定她为自杀,并草草结案。可我不信,阿霞她千辛万苦跑去美国,绝对不可能会无缘无故的自杀!”   蔡母最后的语气已经变得歇斯底里,这么多年来的心酸苦涩一朝释放,显然让她承受不住,苍老沧桑的身子倒在了蔡父身上。   “如果我知道她最后去美国会丢了命,我就算打断她的腿,也不会让她去找什么白琤的家人!”蔡父显然情绪高涨,说话的语气都变得狠厉,脸色极其阴郁。他又叫嚣道:“白琤,你是美国集茵的太子爷又怎样,大陆娱乐圈的长青树又怎样,我的女儿死在了去找你的路上,你们是否要给我们二老一个交代?!”   视频一出,众人哗然。   曾经的霞光和琤音展开激烈的口水厮杀,网络即刻掀起一股腥风血雨。   “我不说话,我就呵呵。”   “真是不敢置信……白琤居然是集茵的少东……太震惊了……不过,白琤的身份和蔡井霞的死有何干系?”   “2009.7.1,迈克尔杰克逊去世,十二名粉丝自杀。如果粉丝自杀偶像需要负责,那是否要将迈克尔杰克逊的灵魂拘留?”   “我活了二十三年,第一次知道,原来母牛挤不出牛奶,原因在工作人员身上。”   “蔡井霞英年早逝的确十分不幸,也十分令人惋惜。但单凭这无证无据的视频就把蔡井霞的死赖上白琤,赖上集茵,这样真的大丈夫吗?我倒不知这世界上冤大头可以有这么多。”   “蔡井霞离世已时隔六年,公安机关也已结案,既然当时不相信法医的鉴定结果,不相信蔡井霞会自杀……那么,当时为什么没有质疑问难,没有向法院提起诉讼?当时不做事,现在却以一副受害人的姿态痛哭流涕,说实话,这是要博取大众对弱者的同情吗?”   由于琤音的护短,遭遇了霞光的不满。原本还处在捕风捉影毫无事实根据的事情,立马又闹腾了整个网络,甚至重新波及了现实世界。   白琤浏览完一切信息,手肘顶着沙发扶手,难受的撑住额头,发出了一声轻微的无奈叹息。真是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世人诚不欺我! 作者有话要说:     ☆、世态炎凉   迅速蹿红因特网的两个视频,在还没有遭到封锁的情况下,已经惊动了远在美国的白家人。与之前两件无关痛痒的传闻相比,这件事显然要凝重得多。不管是谁,只要与人命有着牵连,名誉都会不可避免的遭到抹黑。更何况白琤显眼的身份摆着,更容易激起民愤和仇富心理。   白家别墅。   白娴刚用完早餐,漱口换衣后白家父母正从山林运动回来。二老脸色都不太好,显然也已经知道了在中国娱乐圈引发的风波。白娴从容淡定,“我亲自去一趟中国,到时顺便和阿琤一起回来。”   白父白母坐到了餐桌边,白母看了她一眼,给出了决定:“我们俩也去。”   阔别数十载的故土,她许久不曾回去了。阔别数十年的圈子,如今变得陌生不已。中伤她儿子的圈子,如今究竟变成什么样了?   白娴看到没有异议的父亲,点头,“明早出发。”   洛杉矶时间早上八点,白家的私人飞机载着白家三口飞往B市。   有关蔡井霞之死的两个视频流传,大陆娱乐圈已经浑得不能再浑的水还是不可避免的再添浑浊。蔡井霞父母这种公然挑衅警方,质疑律法公正的行为,似乎还博得了大片网民的叫好赞同。但惹火烧身可不好。   白琤和集茵都没有出面回应,当年办理蔡井霞案件的警局也没有出面回应。事实上,他们不可能出面回应。但蔡井霞父母的新闻,却炒的汹涌澎湃。   在第二个视频流传的第二天,便有媒体迅捷的找到了蔡井霞父母的住址地址。   蔡井霞的母亲今年五十二三,已退休闲赋,但蔡父却还需要上班。所以除了周末,一至五都只有蔡母一人。等蔡母在公园晨练完,已经有众多尾随的记者将她团团包围了。   许多在公园晨练的中老人都停下了动作张望,但记者们犀利尖锐的问题还是一涌而出。   “蔡阿姨,有网友评论您是以弱者身份博取大众的同情怜悯,是敲诈,是勒索,还是作秀。关于这个评价,您怎么看?”   “既然蔡井霞的死有蹊跷,为什么六年后才敢公然叫阵?”   “蔡阿姨,能否透露一下,您女儿生前是否和白琤有不可告人的秘密关系?”   “白琤是否真的是集茵的少东?”   “警方六年前就已断定蔡井霞为自杀,但您却说蔡井霞是被人谋杀致死,那么蔡阿姨……您这是在质疑B市警方的断案能力吗?”   “既然您不相信蔡井霞是自杀,并且六年后才敢站出来求一个公道,那么……您是在暗指警方和集茵官商勾结吗?”   不得不说,娱乐记者的这张嘴,真是贱到不能再贱。饶是早有心理准备的蔡母,也被最后两句问题给震颤了几下,同时心里也微微后怕起来。民怕官,不管是冷兵器古时代,还是如今科技文明逐渐发展的现代,这都是一种心理反射,且不容易改变。   蔡母在心里酝酿了一番应对的措辞,由最初的惊慌慢慢淡定了下来,她说:“我们只是个普通市民,无权无势的,就算当时有质疑,我们又能有什么办法?作为母亲,我根本不相信她会自杀,她很骄傲,根本不可能以死来逃避现实。即使我们怀疑,可警方却言之凿凿的断定她是自杀,我们连上诉的资格都没有……”蔡母停了话头,环顾着众人,脸上蔓延出无法释怀的悲伤和痛楚,“就在半个月前,我的女儿报梦给我……她说她是被人害死的……她说她死的很冤……她怨我们没有为她昭雪,任由凶手逍遥法外……”   蔡母终于流泪,旁观的人看不过眼,一窝蜂的将围挤的记者给驱散开。记者们碍于这些人都是上了年纪的中老年,更是不敢重手推搡,唯恐他们趔趄跌倒届时惹来祸端,于是都纷纷散开。再加上蔡母晦暗不明的话,也足够他们脑补一番了。   但还是有记者唯恐天下不乱,尖声问:“凶手是不是集茵?!”   现场突然静了一瞬,许多记者们却更为快速的跑了。集茵?惹不起。   可蔡母却泪流满面的哽咽回答:“……她没有告诉我凶手是谁,但她却说她在洛杉矶被人强压着喂了一罐安眠药……她说她没有自杀……是有人要杀她……”   众记者心里又是一震,但都识相的没有再问问题,都一溜烟儿的跑的没了身影。   这几日,“蔡井霞”、“蔡井霞之死”、“集茵是真凶”、“集茵滚出中国”、“白琤去死”等话题,已经被网友刷到了微博话题榜的前五名。记者们采访了蔡母的视频,在电视台遭到了封杀,但在网络上却迅速蔓延开。有不理智的网友在叫骂:   “亏我以前还喜欢过白琤,没想到集茵这么狼心狗肺!!!现在的有钱人都特么猖狂了不得啊,以为有几个屁钱就能横着走了!我呸!”   “这些当官的怎么会理小市民的死活?恐怕在他们心里,升官发财才是最重要的吧!”   “白琤去死吧!!!”   “严重抗议B市警方的漠视!严重要求必须重新立案调查,严惩凶手,还受害者一个公道!呼吁大家行动起来,否则我们今天的漠视,就是我们明天的下场!”   齐雪真看完这几天一连串的新闻,默默关掉了网页,目光远眺,似在发呆。   半响,她才轻声问:“……二叔,如果今天走投无路的对象换成你,你会对这个社会感到绝望么?”   齐恺卓避而不答,反问:“真真恨它么?”它,自然是指现今社会。   齐雪真摇摇头,并拢双腿脸埋在腿上,垂下的长发遮住了她的神情。   齐恺卓笑了笑,“觉得他们可怜了?”他们,自然是指蔡井霞的父母。   齐雪真点头,又摇头。   齐恺卓继续微笑,用温和的嗓音说出了冰冷的话语,“让他们蹦哒了这么多天,已经是集茵的仁慈了。如果换成了你的父亲,他们早该被活埋了。”他摸着齐雪真的头,继续说:“社会的规则是弱肉强食,适者生存。争夺的手段由粗暴直接而变得文雅迂回,但不代表,这个社会就是公平公正。在他们利用大众对弱者的同情,在这件事上添油加醋的明喻暗指凶手是集茵,败坏白琤的人格名誉时,你觉得,白琤可怜否?无辜否?真真,过度的怜悯,会影响己身的判断。一个人不论他的出身有多么高贵,可若牵连上一条人命,都终将是他生命史上的一处污点。你既然爱他,就要相信他。爱人啊,不就是他面对谴责时,不离不弃的在他身边给予力量么。”   齐恺卓的话到最后渐渐变得有血性,齐雪真也忍不住偷偷笑了。最后齐恺卓发现,也不禁抿嘴笑了,却碍于长辈面子不得不低喝道:“不许偷笑!”   齐雪真立刻哈哈笑了出来。笑够之后,才坐直身子正色道:“我觉得他们可怜,是因为我设身处地的和他们换位思考了。”她没有看着齐恺卓,而是放眼到了外面,“二叔,你有没有想过,是你站得太高了,所以无法和他们感同身受。这个社会优胜劣汰,适者生存,这个规则我认同。但如果我是他们,也许我会比他们更疯狂、更不择手段。不过既然我很久以前就决定在阿琤身边,我的信念就不会动摇。所以我仅仅是觉得他们可怜,仅此而已。他们中伤和诋毁他的人格名誉,在我眼里,都要受到法律的制裁。也无谓可怜不可怜了。”   齐恺卓愣了愣,笑容欣慰,“你能这么想,二叔很欣慰。你要记得,要永远保持理智。只有理智,才能让人立于不败。理智清醒的头脑,不会让你陷入纠结痛苦的境地,这样我们才能强大而快乐的活着。”   同一时间,齐恺丰办公室。   陈秘书汇报完毕,就笔直的站在齐恺丰的办公桌前。而办公桌的桌面,堆满了今天的报纸。头条醒目而扎眼,令观者齐恺丰眉头紧皱着不舒缓。   齐恺丰沉思片刻,发问:“老陈,这件事你怎么看?”   被点到名的陈秘书抬头,斟酌一番后道:“书记,蔡井霞这件案子是袁懿书记在任时发生的。”   齐恺丰不以为然的点头。   袁懿,B市前任市|委书记。现如今,中政局委员之一。   陈秘书继续情报汇报,“他最疼爱的小女儿六年前也曾经犯过案,但被保下了。现今在澳洲墨尔本大学攻读硕士。”   齐恺丰挑眉,“犯案?”   陈秘书点头,“对,袁懿能保下女儿避过纪检和警局,集茵出力不少。”   “集茵的手伸得太长了。”齐恺丰不咸不淡的说了一句。但转念一想,有些疑惑,“集茵为什么要帮他?”   陈秘书回道:“我看过六年前的案件记录,是因为他女儿所犯的案件牵扯到了白琤。这样一来,集茵会和袁懿达成共识,也在情理之中。”   齐恺丰不说话了,似乎在沉思。   五分钟后,陈秘书继续说:“袁懿的女儿今年二十三岁,墨尔本大学研二年级。据说,她还是白琤的忠实拥护者。”   “我知道了。”齐恺丰只淡淡应了声。   陈秘书察言观色,发现他脸色不是太好。但他还是开口了,“书记,据底下回报,集茵的董事长和总裁已经抵达B市。据我猜测,他们此行应该是为了白琤的事前来。蔡井霞这件案子我特地去了解了一二,我很肯定的是,这不是自杀案。所以……”他拖长了尾音,隔了许久才说完:“是否下令让警方重新调查?”   齐恺头没有犹豫的回答“不用。”他看向陈秘书,面色肃清,“袁懿如今是中政局委员之一,若重新立案调查,无论调查出的结果是好是坏,都是在打他的脸。而集茵势必会强势的介入,届时事情会变得更为复杂。凭白给自己树敌,咱们不要这么蠢。再者,时隔六年,就算蔡井霞是被人谋杀致死,无人证物证去哪寻找凶手?即使有,那又怎样?”   所以说,蔡井霞的父母除了炮灰,还是炮灰。   陈秘书了然,最后询问:“是否要封锁网络上的所有视频?”   “你看着办吧。” 作者有话要说:  五一快乐啊~   改河蟹词~   ☆、杨素之迷   陈秘书有点纳闷。   书记让他看着办,那到底封还是不封?如果封,是全部封还是一半一半?他只思量了十来分钟,就立下决定。还是全把视频封了吧。   齐恺丰会介入,当然不是因为白琤。假如事情闹大的话,对他没有好处。但似乎他此时插手,情况并不是太好。   网友搜不到视频和新闻,全都怔住了。但怔愣过后,又开始心中冷笑,无不想着集茵果然是心虚了。冷笑完又开始讥嘲,公众人物就是这样,有点非议有点负面就知道封锁,有本事拿美金封住群众的嘴啊。   在封锁视频后的第二天,丽典的股票突然开始下跌。   互联网上的视频全被删除,网友们找不到相关的视频,略微狂躁。一阵狂躁过后,又慢慢消停。就因为齐恺丰的介入,翻腾了许多天的娱乐圈顿时安静了几日。如果非要用一个词来形容娱乐圈,那么它是蛋疼的、顽强的、不屈的。它俨如一只英武的小强,入了死地还可翻身。   消停不到两日,蔡井霞的事无疾而终。但另一起同为六年前发生的事,却陡然被心怀叵测的所谓知情人给公开了——为广大影迷揭露《曙光》的夭折之谜。   “不知还有多少人记得六年前一部造势极强却生生夭折的音乐电影?恐怕有不少人已将它遗忘,但没关系,我相信追随白琤的忠实拥护者们会记得。它就是《曙光》。”   《曙光》,是一部电影的名字。顾名思义,它代表了胜利和希望。而这部电影的男主角,是六年前出道四年的白琤。   “《曙光》的男主角是当时在歌坛已经奠定一定地位的白琤。据说《曙光》的编剧组找到白琤时,白琤没考虑就拒绝了。但后来,他又同意了。由于这是白琤的荧幕处|女作,丽典高层十分重视,斥了巨资打造,并对它寄予厚望。所以从男主角定下之际,丽典娱乐便开始了女主角的海选。当时一共有五名一线红的发紫的女星在内,如今这几位中有拿了影后奖的,也有嫁入豪门的,还有自主创业的等等。但这五名女星却没有当选为《曙光》的女主角,女主角另有其人。可能有许多人开始好奇,那女主角究竟是谁。我也不卖关子,就老实说好了,女主角在当时是一个不入流的小龙套,叫杨素。而如今呢,她回来了,换了个新的身份。也许杨素这个名字有许多人未曾听过,甚至那张脸也未必记得,但若是换成正在‘静修’的婕生呢?”   “你们没有看错没有听错,杨素就是婕生,婕生也是杨素。由此可见丽典娱乐其实一直在欺瞒大众。绕回正题,以当时《曙光》的宣传势头来看,杨素原本可以借此机会一战成名,但……她失策了。当时,《曙光》拍摄进程到一半时,突然暂停拍摄,对外宣称是白琤因演唱会逼近的缘故而将电影押后。可事实却是……杨素无辜遭到自称琤音的粉丝恶性攻击,因伤退出了《曙光》剧组。之后,这部电影暂停终止,而有关于这部电影的所有主新闻和参演演员的附带新闻都消失在了互联网。试问,如果不是心虚,那为什么要删除?”   “可能有人会疑惑,杨素为什么会负伤?又负了什么伤?我只能说,有人约了杨素外出,深夜回家时在路上,有人朝她泼了浓硫酸。若不是送医及时,怕也没得活路……呵呵,这世道真是猖狂啊。有心的粉丝应该还会记得,当时《曙光》的拍摄可是一波三折的。”   除了文章,还附带了许多当时杨素负伤的照片。文章加上照片一出,大众哗然。很快,娱乐圈又被淹没在海潮里。   丽典娱乐的办公电话被打爆,杨素的经纪人更不用说,就连覃容,也无可避免。但丽典却极其淡定,确切来说,是白娴极其淡定。哪怕丽典的股票一路狂跌,甚至集茵在中国的一些子公司的股票也开始受到影响。远在美国的那群死老头子,也纷纷要跟她视讯,要她赶紧处理好此事。但白娴不作理会,即使她远在美国的助手与她通了电话,她也只是极其淡定的说:“告诉他们,中国有句古话——皇帝不急太监急。我自有分寸,让他们闭嘴!”   一群死老头子被呛到,却没人再催促,个个都已噤声。白娴能年纪轻轻便掌控集茵,靠的不单止是能力,还有不输男人的魄力。   她淡定,但不代表她不生气。白娴斜眼看着同样坐在沙发上的严向琛,声音冷冷:“严总经理,丽典出了这么一个祸害,你有不可推卸的责任。我想知道,你有什么应对方法。”   严向琛也不甘示弱的斜眼看她,声音也冷冷,“白总裁贵人多忘事,您莫非忘记了,下属办事不力,上司也有间接责任。我也想知道,白总裁有什么应对方法。”   “不听命令的下属,信不信我炒了你?”   “不敢劳烦,我可以递交辞职信。”   “严向琛!”白娴怒喝一声!   严向琛抬眸,眼神平静,语声平静,“在。”   “滚出去!”白娴压制了怒气,语气却变得阴冷,眼神也凌厉许多。   “白总裁心情不太好,那我先走了,等您需要商量时,我再来。”严向琛听话的起身,收拾好案几上的文件,头也不回的走了。   白娴霍然起身,咬牙切齿:“站住!”   严向琛停了脚步,但没回头。   身后传来白娴冷厉怒斥:“叫你滚就滚,站住就站住,严向琛你就这么听话?”她冷笑一声,“集茵不需要像个傀儡一样听话无能的管理者,如果你不能胜任丽典总经理的职位,那么能者居之。”   严向琛缓缓转身,重新来到白娴面前。他微微咧嘴一笑,露出了洁白的牙齿。他开口了,声音很轻,仿佛在他面前的是一只容易受惊的小兔子,而不是一头凌厉的猛虎。   “白总裁之命,莫敢不从。您叫我滚,我就滚。您让我站住,我就站住。当然,如果您认为我无能,您可以炒掉我。不过不敢劳烦白总裁,辞职信明天我会递交给您。”   白娴气极,却突然冷静下来,用她那双敏锐犀利的眼睛,紧紧盯着严向琛。   白琤揉揉眼角,放下手中报纸,蓦地从沙发里起身。他手插|进裤带,匆匆扫过二人一眼,漫不经心的说:“势均力敌的情况下可以打一架。不过打架耗体力,你们还是慢慢商量好了。我大方点,把这里让给你们,慢聊。”   白琤出了休息室,顺便把门反锁了。   而屋内的两人,在静静地对视几十秒后,白娴突然出拳揍上严向琛的腹部。严向琛毫不反抗的受了,嘴里溢出一声细微的闷哼,手里的文件顿时散落在地。他也不顾,手臂如藤蔓般缠住了白娴的身体和双手。这就是长得高的好处。   严向琛拥抱着白娴,手臂紧箍着她的腰身手臂,令她不能作出反抗。他凑近她的发,深深一嗅,然后脸埋进了她的颈窝。他轻轻啃咬着,低低的叹息道:“Catherine,我们重新开始吧。我离不开你,我爱你。”   “重新开始?那你先去死!”白娴怒形于色,咬牙斥道。   “我不能死。”严向琛没有动怒,也没有再还嘴,他只是抬头轻轻吻了吻她的唇。“如果我死了,那和你在一起就没了意义。Catherine,我愿意妥协,丽典也好,祖国也罢,丢给别人去操心吧。我只想和你在一起。”   白娴在沉默,严向琛却强势主动的吻住她,探舌进入,角逐嬉戏。   过了半个小时,白琤重新回到休息室。看了眼二人,嘴角也微微翘起。他重新坐下,又开始拿起案几上的报纸,“谈好了你们的事,该谈我的了。”   白娴眼快,瞥到了娱乐版块的头条,脸色顿时由晴转阴。她看向严向琛,“杨素在哪里?有人看着么?”   严向琛点头,“公司给她安排了一处公寓,派了人监管着她的一举一动。”   白娴拧眉,蓦地望向白琤恨声道:“救了个祸害!”   白琤摊手,说出的话却风马牛不相及,“你确定我以后的小外甥三观不会歪掉么?”   未来的事谁能预测?难道要因为未来的不确定性,而放弃处事的原则么?   “……”严向琛无语过后,说道:“救人和害人都只在一念之间。我相信,所有的事都能够得到解决。无外乎满意和不满意罢了。能解决的问题,它就不是问题,所以我们目前还是好好讨论解决方法吧。”   白娴剜了白琤一眼,接过严向琛的话,“硫酸案是袁懿那老家伙在任时办理的,替罪羊还在监|狱呆着,他的女儿却逍遥到了澳大利亚。”她冷笑一声,“真正的人证物证早被销毁了,这件案子也没有翻身的可能。不管是谁向媒体爆的料,我都要让他死无葬身之地。向琛,你帮我和袁懿约个时间,我和他见见。顺便,不要忘了齐恺丰。”   “齐恺丰约好了告诉我时间,我也去。”白琤突然插嘴,声音很淡很平静。   白娴突然看向他,“齐恺丰……齐雪真的父亲?”白琤不轻不重的点头,白娴却笑了笑,“齐恺丰对你不满意,是吧。”   白琤目不转睛的盯着白娴,不作声。   白娴却冷声道:“看不上你?我还看不上他呢。区区一个书记,出了中国,又算什么。我倒要瞧瞧,他有什么可硬气的。”   “你别乱来,我有分寸。”   白娴哼了声,没作声,但不情不愿的点头了。之后又商谈了接下来的处理方法,三人便回了白家父母所在的清峡湾。   入夜凌晨一点,杨素还了无睡意。她没睡,房间隔壁的监管人李姐也不敢去睡。出了这样的大事,覃容已经打来电话让她把杨素看紧点,不要掉以轻心。所以她只能忍着困意,站在杨素身后。   杨素刚关了电脑,窗帘没拉上,她安静的望着窗外灯火通明的世界,似乎在发呆。身后的李姐似乎不耐烦了,说话的语气硬邦邦的,“婕生小姐,最近娱乐圈比较多事,你还是早些休息养精蓄锐。严总说了,只要你安份守己,等白先生回了国,他会放你自由。”   杨素转过身来,朝李姐点了点头,颇为歉意的说:“不好意思李姐,我睡不着,您先去休息吧。”   李姐脸色难看,却坚硬拒绝,“不需要,我还不困。”   杨素哦了声,没再出声。卧室又一时间陷入静寂,万物无声,只有窗外闪烁的彩灯没有熄灭,依然释放光源,点缀城市。   时钟的分针大约走了两格,杨素才轻轻开口,“李姐,我这几天都很难入睡,我明天可以去医院开些安眠药助睡么?”   李姐硬邦邦的拒绝:“你不能出去,但我可以请示严总,严总若允许,会有家庭医生过来。如果医生许可,那安眠药我会帮你买来。”   杨素松了口气,“那谢谢李姐了。”她根本没指望出去,但她必须要有安眠药。 作者有话要说:  no zuo no die ,why you try?   噗。今天看到的,挺顺口。   ☆、严重警告   严向琛的办事效率非常不错,白娴昨天下午才跟他提出了与袁懿见面的事,今日下午袁懿便已赴约。   六年前袁懿的女儿十七岁,正读高三,是个狂热、偏执、死心眼的忠实琤音。十二岁父母离婚,母亲和哥哥离开后,她的性情大变。从内敛腼腆到偏执猜忌的改变,让她变成了一个令人讨厌的小姑娘。这种偏执猜忌的性格,让她失了为数不多交好的朋友,行事愈发我行我素,乖张狂妄,最后连小学时期唯一最要好的朋友都离她而去。她用冷漠封冻温和,拒绝交流,沉迷网络。沉迷于网络,她快速的迷恋上了当时红透娱乐圈的白琤。因家境富裕,即使父母离婚,但她缺失的只是双亲的爱,其余物质上的东西她一律不少。所以她很快把自己发展成了一个见着跟白琤有关的任何东西都要花高价买来收藏的脑残粉丝+狂热少女。   白琤是她唯一的温暖,连父母兄长都比不上的存在。当时十二岁的懵懂无知少女是这样想的。而当时袁懿还只是B市财政厅的副厅,为了往上爬,根本不可能花费多余的心思去了解正处于青春期萌动的女儿,于是对女儿的教育完全是放养态度,因为年幼时的疏忽管教,所以杨素才会无辜被殃及池鱼,浓硫酸差点让她去了地府报道。   所以老家伙袁懿在见到白娴时,无奈的叹了口气。白娴轻笑出声,“袁书记这是不欢迎我么?”   难得你有自知之明。袁懿心里这般想,嘴上却不能这么说。他抿了口茶,笑道:“当然不是,白总裁远道而来,于公于私,我都是东道主。”   白娴挑起眉,突然挑明目的,“我此番约见袁书记,是有事详谈。”   袁懿脸上的无奈笑容扩大,“是有关白琤的事?”   白娴点头承认。   袁懿自提名进了中政局,自然而然就搬离了B市,迁到了首都。时隔六年,再见白娴时,他大可不必忌惮白娴,毕竟案子根本没有翻案的可能。可事实是,在他眼里的白娴,是危险的,是需要防备的,也是需要忌惮的。   “白总裁就这么确定我会帮忙?”袁懿不怕死的撩着老虎须,质疑出口。   “袁懿,你的女儿在澳洲逍遥快活,监|狱里的哑巴替罪羊却在为你的女儿顶罪。不管你用了多少钱安抚,使了多少手段恐吓她的家人,你曾经做过的事,都会被有心人一一记录。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嘛。”白娴抚弄着指甲,以漫不经心的口吻说出了威胁的话。她饮了口茶,道:“袁书记该懂我的意思吧。一大把岁数了,可千万别晚节不保。”   袁懿如果有胡子,那么指不定他的胡子会飞上天。他气的心绞胸闷,却又不得不应道:“你放心,我会帮忙。”   把袁懿老家伙气走,正在兴致饮茶的白娴嘴角轻轻扬起。恰巧严向琛和白琤进来,看见她不免挑眉问道:“他答应了?”   “自然。”他敢不答应么?   严向琛笑问:“还要见齐恺丰吗?我打了电话过去,是他秘书接的,说最近抽不出时间应酬。”   白娴放下茶杯,手指轻叩桌面,平静的道:“要见,不仅我要见,他们也要见。向琛,继续约。”他们,指的是一同前来中国的白家父母。未来的亲家,岂有不见的道理?   一个星期过去,在严向琛的不懈努力下,陈秘书终于有了回应:“严总经理,书记让我转告你,他明晚八点有空。”   严向琛矜持的、稳重的回答,确认好约见的时间地点,才将电话挂掉。   晚八点。   十月中旬的夜晚风有凉意,单薄的夏衣并没有防冷的效用,还需要一件保暖的秋衣外套御寒。今晚的天格外的亮,漫天星辰广布,构织出一幅幅璀璨夺目的星河图,大气磅礴,美轮美奂。   海昌塔一百八十层的顶楼早被严向琛预定包下,此时诺大清冷的楼层只有寥寥数人。落地窗经彩灯照耀,反射出缤纷多彩的光束,整个城市都因此而生动耀眼。上空星河璀璨,塔里辉光流丽,如同一帧帧画卷,映出了城市里上层社会的婀娜妍丽。这是普通人无法普及的高度,和无法心安享受的华丽。   “伯父,好久不见,真真还好吗?”白琤率先打了招呼,举着高脚杯的手势优雅,轻饮酒液的动作迷人。站在远处待命的女服务生们,睁着一双化了眼线的眼,痴迷失神的看着他。   齐恺丰脸色出奇的差,紧抿的唇显示了他正极致压抑着怒意。当然,看到白琤他就心中有怒。可他还是臭着张脸回答了,“有爸爸有妈妈有爷爷有叔叔,当然过得很好。”   “哦,那就好。”白琤将酒杯轻放,语气平淡如水。可若仔细辨听,会听出他语气中如烟纱缥缈的嘲讽。被变相限制行动的日子,过起来怎么会好。   白娴轻咳示意,严向琛立即配合的开口,为未曾见过面的几人介绍相互间的身份。身份高贵地位尊崇的白家父母和齐恺丰都相互点头微笑,彼此都维持着温和宁静的表象。   齐恺丰纵使见到白琤就来气,但几十年沉淀的稳重让他在外人面前,很容易控制自己的情绪。他不再看白琤,目光转向白娴,语气生硬,不失礼貌,却没有会友的温和,“白董事长和白总裁远道而来,不知有何贵干?”   齐恺丰今天只单身赴约,家人并不陪同,本质是他们根本不知道有这件事。站在他身后陈秘书沉默的宛若一棵松柏,笔直的站立,无言的旁听,做好了一个心腹下属的本职工作。   “纯粹是一些私事。”白娴答得简化,但目光掠过白琤的脸,她又说道:“……为了您的女儿和我弟弟的事。”   齐恺丰朝白家二老望了几秒,忽然出其不意的答,“我的女儿只是白先生的粉丝,白总裁口中的私事,这跟她没有关系。”   否认的话被他说出,白家二老的脸色都变了变。尤其白母,情绪波动更为明显。虽然只与齐雪真见过一次,相处过几天,但落落大方处变不惊的齐雪真,她很喜欢,喜欢到认可了她为白家的准儿媳。但是瞧他爸爸说的什么话?!白母气难平,正想开口,白娴一个眼色飞来,她便闭了嘴巴。两相比较,女儿比她更了解儿子和人家姑娘的发展情况。所以她不介意闭嘴。   “齐伯父或许不知道,如果不是考虑到您女儿的学生身份和年龄问题,她肚子里恐怕早有我们白家的血脉了。”白娴不苟言笑的平静说着,见到齐恺丰倏然变色的脸,又飘飘然的道:“况且,我们阿琤还不至于不懂事到跟粉丝乱搞。”   白琤还不等齐恺丰怒吼,自己就率先低声骂了句“Shit!”,然后怒瞪着白娴,阴恻恻的眼神让人心生寒凉。   而齐恺丰的脸黑的跟锅底似的,沉声怒斥,“白总裁,请注意你的语气措辞。”   白娴仿佛没有察觉到白琤阴冷的眼神,用不以为然的语气回答齐恺丰的话,“齐伯父,我觉得自己的语气措辞已经够文雅了。”   在齐恺丰准备怒发冲冠前,一直无言沉默的白父突然轻叩桌面,瞪了白娴一眼,对齐恺丰说:“齐书记大人有大量,别跟小辈一般见识,我代她向您陪个不是。有得罪之处,望包容海涵。我先干为敬。”话落,杯中三分之一的酒液就被白父灌入口中。   “白董事长严重了。”人家放低了姿态,齐恺丰自然不会蠢到与人过不去。见白父杯中见底,他也没犹豫,端起酒杯便一干而敬。   场面算是暂时得到控制,白娴在父亲的警告下也没有再出声。   白父掌控了局面,道:“不瞒齐书记,其实我们此次前来中国,的确是为了犬子和令千金的事,顺手处理最近时段的谣传消息。对于令千金,不仅阿琤喜欢,我和我的太太也十分喜爱。不过刚才我的女儿也说了,因为令爱如今还是学生,但阿琤愿意等,所以我和我的太太商量过了,我们不介意等她研究生毕业后和阿琤举行婚礼。齐书记,您意下如何?”   齐恺丰压着愤怒,不加思索的回答,“白董,十分感谢你们对小女的厚爱。但我们齐家只是个比普通人优越一点的家庭,高攀不上白氏集茵这样的百年豪门。白氏的准儿媳人选,小女无福消受。时候不早,我今晚答应过太太要早点回去,白董,白夫人,失陪了。”   “齐书记怎么不问问雪真丫头乐不乐意做我们白家的媳妇?”一句话令齐恺丰僵滞了神色,白父继续说,“齐书记,现在已经不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古时候了,在现今社会,父母的专制独裁,是子女最大的悲哀。齐书记博学多识,应该懂得开明二字怎么写。”   “白董不必激将,一言概之,我们齐家高攀不起集茵这棵大树。”齐恺丰肃穆而认真的回答。其实他快要气得发抖了,但又不好发作。这么多人明喻暗指他迂腐封建,他哪里迂腐了?哪里封建了?作为父亲,反对女儿以后的婚事,这怎么能是迂腐?   简直滑天下之大稽!   白父没了声音,只对白琤轻轻摇头,面露无奈。   齐恺丰转身就走,陈秘书沉默的跟在他身后,走了没几步,白娴却突然开口叫住他,“齐伯父,且慢!”   齐恺丰顿住脚步,但没回头。   层面的服务生早已被遣退下去,清冷的层面只有几人,白娴也不怕被人听到,说道:“蔡井霞和杨素两件事牵扯到阿琤,齐伯父如果不介意,麻烦帮我处理掉。”   他非常介意。齐恺丰霍然回身,眼神不善,语气沉沉,“我凭什么帮你?”   白娴微笑:“齐伯父如果不帮,也无事,不过您要提前做好令爱身份被曝光的准备。说不定她会有一段时间不得安生。”   齐恺丰眼神由不善转为阴鸷。他几近狂暴,“你敢!”   “齐伯父别动怒,我说笑而已。”白娴笑得云淡风轻,“这两件事若是无人插手,恐怕会越闹越大。齐书记,你确定真要得罪袁懿?”   齐恺丰气白了脸,“算你狠!”随即和秘书走往电梯口。   白娴开怀一笑,声音朗朗传开,“那我就等齐伯父的好消息了。”   白琤瞪了白娴一眼,忙追着齐恺丰到了电梯口。好在电梯未开,白琤还有时间说话,“伯父,很抱歉今晚令您心情烦厌,但是我恳请您答应真真嫁给我。我……”   “滚!”白琤话还没说完,就遭到了齐恺丰滚字诀的炮轰。   白琤当然不会滚,他突然笑了,“我把话说完就滚。伯父,我只是提前告诉您,您不答应也没关系,等我回国,我会把真真一起带走。天高皇帝远,您……”   “做你的春秋大梦,给老子滚!”电梯到了,齐恺丰进了电梯,对白琤发起了滚字诀二次炮轰。   白琤笑容如初,“好的,我滚。您回去注意安全。”   电梯门逐渐合上,齐恺丰愤怒到扭曲的脸慢慢消失。白琤脸上的笑容也顿消,迈着沉重的步子走回餐台。他站在白娴跟前,个子的优势给他增添了许多便利。居高临下的俯视着白娴,嘴角也带起讥诮的弧度,“Miss Catherine Bai,My dear sister……”停顿几秒,继续说道:“我严重警告你,再在我面前羞辱齐雪真一句,别怪我不顾念姐弟情谊。我没有多少耐心,你应该了解我的性子。” 作者有话要说:  = =JJ这只死变态,心肝脾肺肾都被抽没了……      ☆、找死   即使气得发抖,齐恺丰也绝不会拿女儿开玩笑。所以就算白娴的威胁让他生恨,他还是处理了蔡井霞自杀案的事。   两日后,当年负责蔡井霞自杀案的刑事大队的队长,如今刑事侦查科的科长接受了B市官方电视台的采访。采访中他提到,“六年前蔡井霞的案子是我接手负责,死者的尸体空运回国后,法医部对其进行了详细缜密的检验,办案小组也远赴美国勘察现场找寻证据。经过警方多方查探,我们排除了死者他杀的可能。死者的案发现场是洛杉矶的一家酒店,据酒店的值班人员表明,死者当时是独身一人来到酒店,登记时并无发现任何异样。晚餐时间六点半时,值班的服务生接到死者的电话,要求送至一份酒店的晚餐。送餐的服务生特别提到,死者当时的情绪莫名狂躁,开门时手里还拿了一把水果刀。她说若不是她走得快,她可能会受到死者带有敌意的攻击。我们从死者的所属公司了解到,死者生前患有轻微的抑郁症,曾有心理医生治疗过。我手里有一份死者的心理医生出示的确诊报告,明确了死者患有抑郁症的事实。经由半个月的调查和法医的验尸结果以及由洛杉矶警方传回的信息,我们最终彻底排除死者他杀的可能性,结合所得的种种信息,断定死者死于自杀。”   “至于网络上自称死者父母的视频,警方已经证实,两人是受人指使污蔑诽谤白琤先生,并引起民众对警方断案能力的质疑和公愤,从而对警方失去信任,抹黑政|府。目前两名造谣者已被警方拘留,不日集茵集团的Catherine总裁会以诽谤罪对两人提起诉讼。望广大市民以此为戒,学法普法,从我做起,让我们共同构建和谐温暖的法制社会。”   电视台首播,网络流传,此段警方接受采访的视频引发了无数的国骂与讽刺。但对当权者而言,这些无关紧要的嘲讽骂仗,不过是虱子挠痒,构不成丁点儿威胁。   这段辟谣的视频广流后,晚上,杨素被丽典娱乐控制住的微博发表了声明:“六年前我只是个普通的大一学生,那时我还未进入娱乐圈,也没有遭遇过‘琤音’的浓硫酸攻击,更不认识白琤。我是婕生,名为康芝奈,并非杨素,望各位媒体朋友能笔下留情。”   这条微博除了寥寥数语,还将国内一流大学B大的本科学历证书,以及维也纳音乐及表演艺术大学所颁发的硕士学位证书传上了微博。“康芝奈”三个字,以及康芝奈英文名,醒目的印在了证书的名字上。   与此同时,丽典娱乐转发了她的微博,并写道:“白琤是个敬业乐群的好歌手,他有最绅士的作风,最令人折服的魅力,凡是与他接触过的人无一不竖起拇指,赞扬他彬彬有礼,进退有度,温文尔雅。这样的白琤,令人无法抗拒。婕生目前正在静修中,还望各大媒体朋友,能将心比心,不要打扰她的静修。谢谢大家。”   杨素看完报纸,轻轻一笑。身后依旧站着监管人李姐,她眼里含了些许怜悯,却用生硬的语气说道:“婕生小姐,这是最好的处理方法,不管你接受不接受,都无法改变。况且你应该知道,事情的起因与白琤先生无关。在Catherine总裁的眼里,白琤先生的名誉尊严,比什么都重要。”   杨素在心里轻蔑冷哼。最好的处理方法?她是牺牲者罢了。   杨素收好报纸,垂眉敛目,低声道:“李姐,我知道。”   那个不切实际的梦,她早就从梦里醒来了。他是无辜的,她也是无辜的。吞吃哑巴亏,只能怪自己太弱小,不能将自己的命运掌握在手。   “李姐,这件事对他有造成什么恶劣的影响么?”   李姐顿时又鄙夷的翻了个白眼。她冷淡道:“婕生小姐,你还是先管好自己吧。”喜欢白琤先生?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嗤。   杨素仿佛能够感应她的心事,眼中起了杀意波动。但她克制住了,然后苦涩的弯了嘴角。也是,他的事情哪能轮到她去操心,即使让她望眼欲穿千万年,她也不会得到他。可她喜欢他,很喜欢,很喜欢。但她却无法接受他被别的女人所拥有,她会嫉妒,她会失去理智。所以她做了对不起他的事,可她却如此高兴,高兴到将愧疚完全掩埋。尽管最后白娴摆平了,可齐恺丰和白家的关系已经如履薄冰,事实上她还是赢了不是么。   杨素起身,微笑,“谢谢李姐提醒,我知道的了。”   在目送杨素走向卧室后,李姐接到了严向琛打来的电话,“看好杨素,明天上午我们会来。”   电话里严向琛的语气冷酷肃杀,令李姐也犹如身没寒潭,不禁严肃了眉眼。她铿锵保证:“严总您请放心,我一定会看好杨素。”   次日上午十点,阴,有雨。   名贵豪华的轿车疾速驶在公路上,因速度过快,行驶时溅起阵阵水花,泥垢霎时染污了车身。雨越下越大,天空仿佛顿时塌陷下来,阴沉沉的了无生气,仿似一座死城。   车后座里,白娴面无表情的端坐着,严向琛握紧她的手,观望了下她的神色,唤她,“Catherine.”   白娴侧头和他对视,以眼神无声询问着他。   严向琛突然展颜一笑,抬起她的手吻了吻她的手背,道:“我们结婚好不好?”   白娴没有回应。她只是目不斜视的盯着他,眸色纯黑,眼珠犹如夜空最亮的星,让他心动,让他喜爱。半响,她微微勾唇,眼角似乎也向上弯起,轻声说:“好,我们结婚。”   得到肯定的回应,严向琛欣喜感动,不禁倾身将唇覆上了她的眼睛。   能成为你的丈夫,荣幸之至。   轿车左拐,缓缓停下,丽典为杨素安排的公寓,已经到了。   雨势不减,嘀嗒落下的雨珠落地时开出了朵朵无色无状的花,白娴望着窗外,皱起了眉。轿车通过小区保安的登记检查,又重新行驶,驶入小区。   门铃声响起,监管人李姐透过猫眼探视门外,见到白娴以及严向琛时,微微惊奇后迫不及待的开门,将二人迎进屋内。   在正厅沙发坐着看书的杨素,听到门锁响动及脚步声,下意识的转头,见到来人时,脸色蓦地转白,脸上交加着惊恐愕然。在神思还未回笼时,身子已经自发自觉的做出了本能反应——站起来,呆愣的看着越走越近的白娴。   白娴脚步生风,气势汹汹,来到杨素跟前时一句话也没说,张开右手抡了她一巴掌。杨素趔趄不稳,倒在沙发上。洁白的面颊上,顿时遗留了四个明显的四指红痕。   被痛感惊醒的杨素本能的捂住被打的脸,眼神交织着恐惧和恨意,警惕的瞪着白娴。   白娴冷哼一声,霎时往前一步,恃着身高的优势,居高临下的冷眼瞧她。她冷笑,“敢曝光六年前的硫酸案,狗胆长肥了啊,杨素。”   杨素紧抿住唇,仰面朝天以倔驴的眼神望着她。尽管她心里怕她怕的要死,可她不要退缩。她讥诮道:“彼此彼此。”   “找死!”白娴的另一个巴掌又落到了她的脸上。   杨素眼神阴鸷的瞪着白娴,换来她蔑视讥讽的一记轻笑。她冷冷道:“知道蔡井霞怎么死的么?”   杨素仍旧没说话,一双眼睛厉色遍布。   白娴却突然优雅落座,坐到双人沙发上。严向琛径自走到白娴身旁,握住她的手。李姐从厨房端出茶水瓜果,小心翼翼的伺候着威武气盛的白娴。   “被我安排人轮|奸致死的。”白娴端起玫瑰花茶,轻啜一口。语气平静,仿佛没看到嘴唇抿的发白、双手握拳浑身无声颤抖的杨素。她笑了笑,侧头跟严向琛说话:“向琛,我毒辣么?”   严向琛摇头,眼里含笑,“不。”   白娴满意的点头,随后望向杨素。她问:“知道蔡井霞为什么会死么?”   杨素突然起身站立,冷冷一笑,讥诮道:“最毒妇人心,无毒不丈夫,一对狗男女,果然很配。”   白娴没有动怒,但严向琛却怒了。站在杨素身旁的助理接收到严向琛的眼色,不顾男女性别,硬生生出了全力又赏了杨素一个耳光。杨素再次跌落在单人沙发上,恨意浓烈的眼神让她整张脸都显得扭曲丑陋。   白娴颇为嫌弃,“人丑,嘴贱,你也配活着?”严向琛安抚了她,白娴静下心来。她漫不经心的说起往事,“蔡井霞被丽典某个前高层潜过,事后禁不住蔡井霞苦苦哀求,透露了阿琤的身份信息。蔡井霞得知后,来到美国,第一件事就是找到了集茵的总部。原本她不该死,可她却不知好歹的威胁我。在集茵总部扬言,说她怀了阿琤的孩子,要求进我白家的门。如果不许,她就从集茵顶层跳下去。”   “既然她这么想死,我就成全她了。我这个人最见不得有人威胁我,凡是试图威胁我的人,我都把他送上西天了。蔡井霞这么漂亮的小姑娘,不被人睡,也难为她长得那张皮相了。”   杨素颤音道:“你真是蛇蝎心肠!阿琤摊上你这么个姐姐,简直是折他的寿。”   白娴不以为意的笑了,她踱步来到单人沙发前,目光轻蔑的看着如死狗般躺着的杨素,微弯下腰,眼神怜悯。   “我忽然不想你这么快死了。”白娴吐出一句,“那样太没劲儿了。”她又转身回望严向琛,询问他:“向琛,你觉得她要怎么处理?”   严向琛回答:“杨素此时还在‘静修’中,再加上硫酸案风波未平,有任何风吹草动都能引来媒体电视台的关注。一旦引发新的风波,必定会落了集茵的面子,最主要的,会加重阿琤进入集茵内部的阻力。我认为,现今杨素还不能消失,我们暂时将她收押看管,到时再处理也不急。”   白娴认同的点头,“有几分道理。既然向琛你都这么说了,那就暂时不动她,让她好过几天。”她直立起身,对李姐道:“看好她,不准让她逃了!”   李姐战战兢兢的回话:“知、知、知道了,总裁……” 作者有话要说:  啊真是够了,差点又码着码着睡着了……= =   ☆、何必呢,齐太太   两件案子牵扯到的陈年旧事,基本上都被白娴处理完毕。关于蔡井霞父母的安置,白娴的确是打算以诽谤罪起诉二人。可白琤不同意,他做不到像白娴一样,将人命当成草芥,无视律法的存在。由始至终都是他们白家亏欠蔡井霞一家,所以最后白琤提议,“我的良心让我无法做到这种让受害者的亲属失了女儿,还要把她的父母送进监|狱的地步。这样吧,撤诉,将他们送出国,让他们安享晚年。或者,如果你担心他们再闹出什么丑闻风波,可以派人监视他们的一举一动。”   白娴在意料中的反对,但白父和白母却出乎预料的同意了。作为亲人,他们都狠不下心来谴责白娴的自私冷血,因为她的行为,维护了集茵的尊严荣誉。所以他们别无他法,只好尽可能的补偿受害人的家属。   而之后顺藤摸瓜查到了这几起专门针对白琤丑闻的罪魁祸首,原来是十年前盛极一时的娱乐圈明星。除明星身份外,其背后隐匿的身份,则是亚洲排名前五的乘兴集团继承人。   白娴对付敌人,从不手软。先以极其强势的手段对乘兴集团进行恶意收购,收购时间持续半月,获得51%的股权后,集茵成为乘兴集团的绝对控股方。另外,乘兴集团原董事长、原总裁均被白娴以多项商业罪起诉,警方立案调查,B市高院受理了此案。   短短一月,数百亿家底的乘兴董事长宣布破产,乘兴集团名存实亡。最后,乘兴集团成为集茵的子公司,更名光盛股份有限公司,公司内部开始人员大变动。   接近十一月中旬,B市已经寒风刺骨。齐恺卓期间因公回了两次美国,但短短几天后又回了B市。齐雪真还未归校,但齐母与H大外院的主任打过招呼,不会有什么事。不知道齐恺丰是发了疯还是想通了,他没有再派人监视齐雪真,原先的四名警员已被遣返,齐雪真总算得见天日。   齐雪真得见天日后的第一件事,是齐恺卓告诉她,白琤一家子全来了中国。而她也在第一时间决定,要去清峡湾拜访白家父母。可齐母却不太同意,硬要跟齐雪真一同前往。齐雪真禁不住母亲的软硬兼施,不得已的松了口。于是齐雪真在齐母和齐恺卓的陪同下,来到了清峡湾。   寒风凛冽的吹,原本枝繁叶茂的大树统统变成秃子,光秃的枝干看起来单薄不已。经过检查,轿车进入清峡湾。找到属于白琤的别墅,轿车便停下。   因为事先和白琤通过气,所以在车鸣响起时,别墅的大门就开了。   白琤亲自开的门。他看见裹着昂贵华美貂皮大衣的齐母,穿着黑色风衣的齐恺卓,以及裹着嫩黄色长羽绒衣的齐雪真。   她戴了帽子,围了围巾,穿了长筒平底靴。鼻子被冻的通红,红迹明显之极,愈发衬得她肌肤如雪,如一座晶莹剔透的冰雕,简直愈看愈喜欢。齐雪真感觉到他的注视,缓缓展开娇妍媚丽的笑容。   来到大门前,齐雪真刚迈上一级阶梯,白琤自然而然的握住她的手,牵着她往里走。齐母目光一僵,但还是没有发作。   齐雪真注意到了她的僵硬,没有说话,回握住白琤的手进了屋内。几人在玄关换了棉毛拖鞋,一来到客厅,浑身都被温暖包裹,冷冽寒凉在不知不觉中被驱散。   齐母和齐恺卓取了外套,坐到了白父白母对面的双人沙发上。白琤仍握紧她的手不放,也坐到了齐恺卓身旁。经由白琤介绍,两方父母亲戚都互相打了招呼。而后,开始了新一轮的陌生人互相打量模式。   短短几分钟的打量过后,白母率先开口,她展露亲和的微笑,“真真这孩子我真是越看越喜欢呢,什么时候能做我们家阿琤的媳妇儿啊?”   齐母非常不想笑,但又不得不挤出笑容,笑容看起来有点勉强。她应道:“真真没您说的那么好,她福气浅薄,怕是不行。”   白母仍一脸和乐温婉,瞥过白琤二人紧相交握的双手,笑意瞬达眼底。她笑道:“怎么会,真真这么个好孩子,肯定会受到上天庇佑。阿琤他们两情相悦,就看您什么时候肯让真真当我们白家的儿媳妇儿了。”   白母的直接,让齐母非常的难以招架。俗言道伸手不打笑脸人,她实在冷不下脸硬声拒绝。可今天她来的目的,就是为了斩断齐雪真和白琤的关系。   明确了此行的目的,齐母正经八百的唤道:“白董事长,白太太。”   白父白母齐齐对视一眼,若有所悟的一同看向齐母。即使是看似小鸟依人羞羞答答的齐雪真,实际上也在默默关注着两方父母的对战状况。如果硬要征求她的意见,她心里愿意看到的局面是母亲妥协。   齐母对二人一同的注视熟视无睹,即使那两双漆黑如夜的眼睛道尽了言语,写满了心思。她组织了下语言,开始说道:“我今天来,是觉得有些事还是说清楚好一些。既然真真和白先生都在,那么这些话我就不必避忌他们了。白董,白太太,很抱歉,我不能将真真嫁入白家。”   白父白母似乎是不甚为意,白娴也仅是挑了挑眉。连白琤也略微皱起眉头,齐雪真更不用说,水灵玉秀的一双善睐明眸写满了黯然。   但齐母却对女儿的失望选择性失明,继续说下去,“白家百年名门望族,承蒙白董和白太太看得起她,我们深感荣幸。但真真拙劣,无法肩负白先生妻子的重任。作为一个母亲,我谨此希望,白先生能将平静安稳的生活还给我的女儿。”   齐母说完一番话,在场的众人都一同静默了几秒。几秒过后,还是白母最先反应过来,无奈道:“……齐太太,何必呢。”   何必这么伤孩子的心呢。   齐母顺着白母的眼光看去,心里突然就感觉到揪疼揪疼的。她看到她唯一的女儿在抹眼泪,泪珠如瀑,无声汹涌。明艳的娇颜,都是无言的委屈。她忽然就想起身,可白琤的动作比她更快,拉着齐雪真朝楼上走去前还不忘向她投来一个讥诮,以及……亲生女儿难过失望的无声诘问。   她犹如晴空霹雳,呆呆的看着他们越走越远。喉头仿佛横着鱼刺,疼得难受,让她说不出一句话。她的女儿,似乎不曾这么失态的在人前哭过……真的错了么?   白琤带着齐雪真上了二楼,进了主卧室将门反锁。天空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一点一点的暗沉下来。顷刻间,狂风大作,暴雨倾盆,整个天空整片大地都似乎沉浸在黑夜的怀抱中。银白的闪电划过时将天空一分为二,暴怒的雷鸣怒号时整片大地都在地动山摇。屋外的世界正让人胆战心惊,而屋内却是齐雪真扑在白琤的怀里,正无声哭泣。   她一边哭,白琤一边用纸巾擦拭着她流出的眼泪。她什么话也没说,白琤便留给她一片静谧,不打扰,只安静陪伴。她哭的很伤心,他仿佛觉得心脏都因她的难过而扭曲变形,让他心绞的很疼。   白琤轻轻捏住她的下巴,轻吻了下她的额头,纸巾温柔的擦过她哭的红肿的双眼,低声细语的哄道:“如果你觉得难过,就全部哭出来吧。我不会笑话你的,也不会嫌弃你的。”   齐雪真闭上眼睛,下巴颏搁在他的肩头,搂着他的腰没有说话,像睡着了一样。白琤也极有耐心的一遍一遍亲吻着她的乌发,随后便有哀怨的呜咽声伴着委屈的话语飘进耳朵,“……妈妈怎么能这样呢,他们都太讨厌了,为什么都喜欢伤我的心……”   白琤慢慢抚摸着她的颈项,唇在亲吻着她的脸颊,鼻子,嘴巴,渐渐地,他的身躯压住了她。   为什么都喜欢伤人的心呢,人心可不是用来伤害的。既然如此,那就干脆让她怀孕吧。既然不愿给他合法身份,那他就自己争取好了。   面对齐雪真一时的懵然,白琤只说了四个字:“宝贝,给我。”他说完,便用唇封住了她的嘴。双手脱下她身上碍事的衣物,温热的手掌便裹住了她的一边温软。   熟悉的身体,熟悉的触感,熟悉的气味,就算有着时间阻隔,属于他们之间的感觉却不会更变。白琤情难自控,吻势势不可挡。   熟悉的感觉袭来,齐雪真不再懵然。她极度澎湃的回应着他的吻,双手迎合身体的诚实反应,迅速的扒下他身上平日觉得柔软此刻觉得粗糙的所有衣物。然后,习惯性使然,她翻身压上他,用全身上下最娇嫩的部位,去磨蹭挑|逗他胯|间刚毅雄壮的粗物。   她是如此忠实自己身体的本能反应,抛开女孩的矜持和刚才的难过,此刻只想与他重温激情颠鸾倒凤,沉没在彼此熟悉的身体里。   她喘着气,红晕着脸,望着他低声道:“……琤哥哥,我现在是排|卵期第三天,我们做吧。”   他眼里蕴集了笑,低低道:“好,我们做。”   随后,他高健的身躯将她纤细婀娜的身子完全覆盖,粗犷的硬物一鼓作气的没入她的体内,在她轻轻的呼叫声后,以暴风雨来临的强势姿态,在她体内掀起浪滔,让她变成一朵迎风承雨的小雏菊,既娇弱,又坚韧。   第一次完后,他食髓知味,瘪软了一分钟不到的老二又快速威武起来。他硬实的胸膛贴着她柔滑的背,修长的十指正无微不至的服侍着她的两团雪峰,胯|下硬邦邦的粗物抵住她的后臀|沟渠,正缓缓的左右濡动磨蹭着。   他含住她的耳珠,轻喘,低吟,“这个姿势喜欢么?”   她红着脸,喏喏应道:“……喜欢。嗯……你慢点……”   他笑容显露,舌尖开始在她光滑润洁的背上专注舔舐,进出的动作却没有间断,进入甚至一次比一次激烈,强劲。她受不住他进攻的力道,不得已趴倒在床被上,他顺势而上,身子一倾,身体的重量有一半压上了她。   一阵热流喷洒,仿似灵气注入脉络,让他眉眼越发舒缓,半压在她身上亲吻着她的脸颊,含笑的眸子似乎能开出一朵倾城的蓝色妖姬。   他在她耳边低喃:“真真,无论怎样,都不要放弃我。你听到了吗?”   “听到了。” 作者有话要说:  又锁= =   ☆、我等你   白琤把齐雪真带上二楼后,齐母仍然僵硬着身子立在原地一动不动,任由白家三口的目光在她身上停留巡梭,对白父二人流露出来的惋惜、无奈以及白娴的鄙弃视而不见。   僵立的时间长了,气氛也变得尴尬。低压的气流似乎将空气凝滞,令人心头仿若蒙上一层灰褐色的霾雾。   齐恺卓起身朝二人道:“白董事长,白太太,能否腾出客厅让我们谈谈?”   “当然可以。”白母微笑说道。   白家一家三口回避后,齐恺卓微微叹气,拉了拉齐母的袖子,示意她坐下来。齐母回神,疑虑的眼神正向他无声询问,他开口唤道:“嫂子。”   齐母没有回应,但看向外面时聚焦的眼神让齐恺卓知道,她在听。   齐恺卓看着齐母的侧脸,道:“原本有些话我不好说太多,有些事也不好管太多。我虽然未婚,也没有孩子,可我心里也是将真真这个侄女当成亲生女儿一样疼爱。爸他宝贝这个孙女,自然也希望真真能够一生幸福。真真从小就听话,上了初中也没有十四五岁的同龄人该有的叛逆期,少了很多让家长头疼的事情。可是这不代表,她就没有叛逆本性。嫂子,刚才你也看到了,你把话说的这么绝对,真真听到了她很难过。她的婚姻,就让她自己做主,这为什么不行?”   其实相对于齐恺丰俩夫妻来说,齐恺卓更能体会到齐雪真的挣扎徘徊。他先斩后奏的更改国籍,一意孤行的选择单身,都遭到了父亲当时的不赞同乃至愤慨反对,当时他觉得,父爱母爱是如此沉重。假如不是他一直坚持,想来也看不到父亲后来的退让。事实上,他如今过得很好,很快意,很潇洒。没有子女的管教负担,没有女人的疑神疑鬼,这种生活惬意又舒适。不是每一个人,都要按照制定好的人生轨道行驶下去,任何人都有选择过哪种生活的权力。   “我看白琤的父母都挺喜欢真真,虽然他姐姐的态度不冷不热,可我看得出来,他们一家人已经真心接纳了真真。所以你们根本不用担心真真远嫁美国后会受到委屈,甚至伤害,毕竟我也在美国不是。白琤无疑是爱真真的,就凭他爱真真的这一点,白琤作为一个男人,他绝对不可能会让真真受到丝毫委屈。”   齐母回眸盯着他,说道:“养儿一百岁,长忧九十九。恺卓,这是母亲的天性。”   对齐母这种油盐不进的嫂子,齐恺卓觉得有些头疼。他微微放松身体,背脊靠住沙发背,中食两指揉起了太阳穴。他长叹一声,“嫂子啊,我问你个问题……”   齐母点了点头,挺认真的接话:“你问,我继续听。”   齐恺卓无奈,“你十五岁、二十岁的时候,在干什么?”   齐母认真的思考,神思陷入过往回忆。齐母虽然已有四十五六,但容貌和身材都保持的极好,打扮起来看着像三十来岁的时髦熟女。十五二十岁的回忆太过遥远,以至于让她恍惚了许久。   十五岁的时候,她在干嘛?   十五岁的时候,她在读初三。初一下学期的时候,她在暗恋着隔壁天才班的一位超级天才。初二的时候,她还在暗恋。初三的时候,隔壁天才班的那位她暗恋的天才连跳三级越过高中,提前被中防大学特招了。天才极为风光,初中部的老师们和同学们都引以为豪,为天才举行的欢送会喜庆又热闹。那一天她被同桌怂恿到心动,下定决心要站出来跟他表白,但也许是他俩无缘,又或者相遇太晚,因为天才已经有喜欢的女孩了。听说那个女孩跟他青梅竹马,从幼儿园到小学,再到初中,年龄到了青春期,天才就表白了。后来……听说那个女孩也连跳两级,跟着天才的脚步进了中防大学,二人成了师兄妹以及……恋人。最后,陆陆续续的从初中同学的口中得知,天才和他的青梅恋人大学毕业后进了部队,过了几年到了适婚年龄就结婚,生了一儿一女,夫妻恩爱,琴瑟和鸣。她有遗憾,但不刻骨,也未铭心。在遇到齐恺丰之后,她就懂得,不是你的或者你得不到的,羡慕一下就好,不要嫉妒。   二十岁时,她已经大三。她的家庭虽不是名门望族,但也是书香世家。父母都是大学教授,除此之外,还身兼数职。他们不像其他担心孩子早恋的父母,相反,他们很开明,甚至开明过度。在她年满十八周岁时,他们为她介绍了一波又一波的同龄或者年长她一两岁的男孩子。这些男孩子不外乎是他们同事的子女,又或者是国家作家协会成员的孩子。他们都有出色的父母,富裕的家庭,具有一定绅士风度的涵养,总而言之,这帮子弟前途无量。但她始终没有松口说要找男朋友,他们也一如既往的为她介绍前途似锦的青年才俊。直到她二十周岁生日的那天,他们给她下了通知,等她大学一毕业,就会立马为她举行订婚仪式,订婚对象他们已经自作主张选好了。当时她觉得,她的父母简直荒唐到了无理取闹的境地。如果那时齐恺丰没有出现,她想,她一定会翻天,翻天的同时也一起伤了父母的心。   可现在,她伤了女儿的心,这跟年轻时父母的荒唐逼迫有什么两样?   齐母愧疚的双手遮住了脸,突然就觉得身体里跳动的这颗心疲惫不堪。   齐恺卓见到她的动作,语气凉飕飕的,似乎又夹杂了幸灾乐祸,他道:“人是健忘的,所以即使天下父母都是从子女成长为父母,但还是孩子时会觉得自己的父母很啰嗦,管这管那,这个不让做那个不让做,烦的要死。可等当了父母后,他们只觉得自己的子女太调皮,不听话,难管教。完全不记得,他们自己年轻时又是怎样一副“天大地大我最大”的混蛋样。”   齐母愈发羞愧,低声说道:“……恺卓,别说了,别说了。”   齐恺卓似笑非笑的盯着她看了两眼,点到即止的噤了声。   齐雪真和白琤经过一番激烈运动后,倒在床上昏昏欲睡。白琤拿着毛巾为她擦洗过身体,又重新给她把衣服穿上,梳理好她的一头乌黑秀发,才把她揽入怀中轻轻蹭着她的脸。齐雪真许是最近休息的不好,他的动作都没能吵醒她,还在继续熟睡。白琤轻揉着她的发丝,嘴角勾起了笑意,软语低喃,“宝贝,以前我觉得钱啊,多少都无所谓,够花就行。可退出娱乐圈后引起的每一起风波,以及我姐姐处理这些事的手段方法,它们都让我觉得,原来钱仅仅是够花那是不行的。正是因为集茵财大势大,所以才更好的为我护航保舵。如果我想让你过更好的、无忧无虑的生活,我必须要回国一趟。”   归国,然后进入集茵,跻身董事会。这是他的计划。   白琤将她放下,下床到了电脑桌前。外面的雨已经停了,但天空仍是一片黑沉,空气压抑得想让人破口大骂。   白琤找到信纸,握着黑色水性笔,略微一思考,就开始落笔。很快,他便写满了一张信纸的内容,然后,他又开始了第二张。一直到第三张,他才搁笔。粗略的阅读过一遍,他折好信纸,放入了信封中。   白琤将折好的信封放到她胸前,有内衣的固定,确保了信封不会掉落。做好这件事后,卧室门被人敲响了。   三声“叩叩叩”过后,白琤开了门,入目是白娴的脸。白娴旁若无人的进屋,看到床上的齐雪真时,忍不住问了句,“白琤,你真认定她了?”   白琤耸耸肩,漫不经心的答:“我什么时候让你觉得我对她像是说笑的?你说出来,我改。”   白娴瞪他一眼,“下楼,她妈催了!”说完,她调转了头,走了两步,又忍不住提醒他:“既然认定她了,那就不能半途而废!她的父母这么冥顽不化,你就算使出浑身解数,也得给我征服他们!呵,我们白家居然还有人不屑进,我就不信邪了!”   白琤笑了,“OK!”   白琤抱着齐雪真来到一楼时,他的父母以及齐母齐恺卓已经在等着了。抬眼看了看客厅里的时钟,已经晚上六点。齐雪真还在熟睡,齐恺卓走过来时他微笑说了句,“她睡着了。”   齐恺卓拍了拍他的肩膀,想从他手里接过齐雪真,但白琤避开了,“我抱她出去。”   齐母辞别白家父母,她走在前面,白琤抱着齐雪真走在后面。齐恺卓开口说道:“阿琤,永远都别做对不起真真的事。”   白琤微笑点头。   临进车时,白琤突然俯身,冰凉的唇轻吻她的唇。片刻,他移开唇后,庄重说道:“二叔,白琤发誓,永远都不会做出对不起真真的事,如果做了,那就让他净身出户。”   齐恺卓又轻拍他的肩膀,从他怀中接过齐雪真,眉眼好像聚了笑意,“别气馁,加油。”   目送他们上车,车子发动,没多久车影便沉入了夜色。白琤回头,进屋关门。   两天后,白家一家四口登上私人飞机飞回洛杉矶。杨素的事白娴没有发话,严向琛也没有处理,仍叫李姐看守着她。   离开前一天,白娴叫了严向琛来清峡湾。晚餐过后,白娴就跟父母坦诚布公,告诉了白父白母他们想要结婚的打算。白母当时怔愣了一瞬,然后就笑眯眯的点头答应了,并主张说一定为他们举办一个盛大的婚礼。其实白母的心思很简单,这个强势高傲目空一切的女儿,难得她和严向琛能修成正果,当然得抓紧!否则女婿跑了,她的女儿谁还敢要?!   白琤登机的那天,齐雪真给他打了电话,“琤哥哥,我等你回来。”   等你带我去美国,等你以后娶我。 作者有话要说:  上一章尾巴那部分,我加了一句话:【排卵期第三天】   (?ì _ í?)   ☆、初次露面   时间很快过去一月。在这段时间里,娱乐圈内风平浪静。不说其他明星,至少白琤的新闻没有出现。琤音们逐渐接受了自己的偶像退出歌坛的事实,对于齐雪真的存在,也大多淡定了,聪明的学会了选择无视。不过有些豁达的歌迷,则是真诚衷心的表达了自己的祝福。而一些同是音乐学院的歌迷们,则不约而同的为他们二人谱写祝福曲,一时间网络上又冒出了许多极有才华的原创歌曲。   齐雪真因为父母的缘故,没有出国,学校那边也没去,再加上临近春节,索性留在B市等待明年开春。齐母给她介绍了一份工作,在她大学同学开的杂志社当实习编辑。每个新人进公司的前几个月,相对来说都是打杂的。即使是有着一个市|委书记的爸爸,齐雪真也不能例外。周一至周五每天上下班时间都极为规律,朝九晚五的白领生活快要将她闲出病了。杂志社除了临近月底的最后一个星期需要连续加班赶工,其他时候都很闲。所以闲暇时齐雪真在将采集的信息排版整理好,都会空出一个小时的时间来和白琤联系。尽管相隔千里,两地有着时差,在齐雪真的每一个电话打来时,无论多晚,多困,白琤都会接听。每当这个时候齐雪真总在想,这么好的男人,她的爸妈为什么不喜欢他呢。她对自己的眼光充满自信,因为她肯定不会看走眼。   平安夜前一天,白琤秘密飞回了B市。由于是星期三,齐雪真索性请了两天假,特地陪远道而来的恋人过圣诞。   平安夜这晚,齐雪真瞒着父母出门,和白琤来了海昌塔。海昌塔里里外外都是年轻潮气的情侣,一对一对牵着手、揽着腰,脸上都洋溢着欣喜欢快的笑容。齐雪真他们也像普通的情侣,牵着手,慢慢走着。   期间有人认出了白琤,纷纷嚷嚷的想要和他合照,声音极大,都将附近的人都引了过来。好在一些琤音都记起了白琤已经退隐歌坛,并没有失态做出一些无礼的举动,但白琤还是不悦的皱起了眉。   看着人群将齐雪真挤开他身边,众多手机相机的闪光灯亮眼的刺目,白琤终于大喊一声:“安静,站好,关掉你们的闪光灯!”   白琤的喊声一出,混杂着琤音、路人粉以及其他明星粉的人群立刻安静下来。白琤目光巡梭后找到齐雪真,他立刻撇开挡路的粉丝,拨开一个就道一声“借过”、“让让”,有些粉丝甚至来不及惊讶,白琤已经用身子护住了齐雪真。   他从外套口袋拿出口罩,帮她戴上,确认口罩遮住她大半张脸时,微微松了口气。等他转身面向人群时,其中的琤音对白琤身边的女孩已经心底了然了。她们没有出声,但却忍不住偷瞄齐雪真,想要从那张口罩遮掩的脸上看出她的长相是否能够配得上白琤。   见人群并没有解散的预兆,白琤右手揽住她的腰,清清嗓子打算讲几句话。   “首先,我祝大家平安夜快乐。”他简单的打了招呼,“基于尊重他人的原则,请关闭你们身上的手机、相机以及录音器。”   支持他的琤音都纷纷关掉了手机相机,一些旁观者见此也没有让人难做,也都纷纷效仿。只有少数几人无视了他,仍自举着手机或者相机在录影拍照。   见有人仍开着摄影设备,白琤眉峰皱缩,沉了声音大声道:“有些话我不说第二遍。不过你们若是不配合,我会立即呼叫保安将你们轰出去。”   当初海昌塔的建设资金,政|府出了一半,集茵出了一半。所以集茵算得上是海昌塔的半个主人。   似真非假的话一出,人群登时安静。白琤开口说道:“我已经不是明星,所以大家如果遇上我,我希望大家能够把我当成是和你们一样的普通人。不要围观,不要围挤,也不要尖叫。虽然很难做到,但我还是希望大家能够给我一份自由。第二,今天是平安夜,我特地从美国赶回中国,目的是为了陪她一起庆祝。我的话说完了,也祝愿大家能和男朋友度过一个愉快浪漫的平安夜。”   齐雪真朝他笑了笑,眼睛弯起愉悦的弧度。她攥紧他的手,投递给他一个眼神请求,得到他的默认后,她开口道:“请大家让让,可以吗?”   声音空灵如莺,婉转娇啼。姿态彬彬,礼仪到位。群人下意识退让,并在心里重新估量齐雪真这个人。果然网络上的言论都不能尽信,一个守礼知仪的女孩,怎么可能会是网络上写的专门勾引男人的狐狸精模样!   人群静默一瞬,但很快又沸腾起来,一些粉丝率先离去,离去时还开口留下祝福。   “阿琤,平安夜快乐,一年四季,岁岁平安。”   “阿琤,你和你的女朋友也要玩的开心哦。”   “阿琤,结婚后生了孩子,一定要公开结婚照和小宝贝的照片,好歹给咱们琤音一个念想,我们琤音是一直在背后支持你的!”   对于来自粉丝的祝福,白琤真诚的一一道谢。   从海昌塔出来后,白琤开着车绕着海昌江跑了一遍。齐雪真坐在副驾,此时她已经摘下口罩,露出明媚娇艳的脸庞。她开口,“琤哥哥,你在美国还好吗?”   白琤笑道:“很好,不过如果你在,我会更好。”   齐雪真也笑了,“那等春节一过,我就让二叔带我去美国。”   等春节过后开学,就是她大学生涯的最后一个学期了。论文不是问题,她可以写好发给导师。论文答辩也不是问题,毕业典礼更不是问题,届时她可以回国。   白琤点点头,笑容未减。静了一会,白琤话峰一转,看向她颇为期待的问:“身体最近有没有不舒服?”   齐雪真茫然了一会,但发觉到他一直注视着自己的小腹时,脸霎时就红了。她特意扭头转向窗外,小声嘀咕着:“才不要给你生!”   白琤轻轻扳过她的头,吻了吻她的左脸颊,笑道:“不给我生,你打算给谁生?”   她气哼哼的答:“总之不是现在啦!”   白琤突然刹车,熄了油门。齐雪真正想质问他干嘛停车,脑袋却被他手掌箍住,嘴唇就被他含住,正在不停的唇舌摩挲、舔吻。完后,白琤极其认真的盯住她的眼睛,手掌一下一下的摩挲着她的颈项,严肃的对她说:“宝贝,就是现在,迟了会生变。”   齐恺丰夫妻俩的态度是怎样的他二人都心知肚明,所以才更需要先斩后奏。等生米煮成熟饭,他就不信齐母会无动于衷,齐恺丰会逼着自己的女儿去医院堕|胎!   齐雪真还有些犹豫,喏喏道:“……这样不行,爸爸妈妈会生气的。”   白琤循循善诱,“……宝贝,他们不会伤害你的。而且,你想想看,有了孩子,他们就不会反对我们在一起。至少爷爷会彻底站在我们这边。”   可齐雪真微微鼓起脸颊,气鼓鼓的说:“可我还是学生!怀孕就必须休学,我不干!”   白琤不怒反笑,他重新启动车子,对她笑了笑,“不干也得干,总之今晚和明晚我们就在清峡湾过了。”他顿了顿,补充完,“不,确却来说,是在我的床上过。”   齐雪真微微睁大了眼睛,眼里很不可思议。他从来没有逼迫她做任何一件事,可现在他却让她这么年轻就生孩子。   齐雪真顿时委屈了,她朝他大声嚷嚷着:“讨厌,为什么我必须要生孩子!我不要休学,我不要生孩子!”   见她气的快要哭出来,白琤蓦地失笑。他笑道,“如果我能生,我就替你生。我也不想让你承受分娩的痛苦。”   齐雪真因他这句话很快且奇异的平静下来。她撅起了嘴,气嘟嘟的嘟囔着:“那你要记得,将来不能辜负我。要爱我,要爱我们的孩子,一辈子!不,永远,世世代代!”   “宝贝,我答应你。”   有了齐雪真的妥协,最后两人回了清峡湾的白琤的床上温存了一个平安夜的整晚和一个圣诞夜的整晚。在圣诞节的第二天,白琤又飞回了美国。而齐雪真夜不归宿两天回家后,又是引来了齐恺丰的一顿怒焰怨滔。   新历一月,农历腊月。B市今年的雪来得晚,一月一号才降下了新年的第一场雪。杨素睁眼醒来时,是清晨六点。黑漆漆的眼珠转向窗外,看到一片银装素裹,茫然雪白,她略微失神。每日被禁闭在这间房子里还没疯,她觉得自己真是个奇葩。她看了窗外的白雪苍原好一会,最后还是慢慢闭上了眼睛。   闭上眼睛几秒钟后,她听到了一道微弱的声音,辩识后发现,这是李姐的声音没错。她似乎是在跟上司打电话,语气极为恭敬,她听清了她微弱的话。她说:“严总,我会看好杨素,等白先生十五号的到来。”   杨素摒气凝神,似想要听清电话里严向琛的话,但李姐并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一再担保她会看好自己。杨素有些失望,但又有些安慰。听李姐的话,阿琤是要来看她么?可看她做什么呢,而且十五号,那也不远了。   听到门外响起轻微的脚步声,杨素赶紧合上了嘴巴。门锁微动,李姐拧开她房门探头往里一看,发现她仍在睡觉,也就没有打扰,视线停留一两秒后,门被关上。   而杨素几乎是在房门关闭的同一时刻睁开眼睛,望着门若有所思。再看看窗外白色梦幻的世界,她觉得自己有必要外出一趟了。   她摸了摸枕头,准确的说是摸枕头里边私藏的安眠药,心里已经有了计划。她不知道自己在执着什么,但她知道自己非得做那件事。   即使是死,也比这种被人监|禁、生死掌握在别人手中的日子要好。法律是什么东西?那是赋予有钱人的特权,对付普通人的利器。   啧,世道真是不公。 作者有话要说:  应该……好像……还有几章~   不过……好像……不太确定~   ☆、车祸   阴沉的天气连续了一个星期,自元旦那天降了一场大雪后,便接连几天阴雨绵绵,连人的心情也变得糟糕起来。杨素那天虽然偷听到李姐的电话,也琢磨了两三天白琤说十五号来看她的事。不过,她并没有欣喜若狂,反而是觉得疲累。她虽然没钱,甚至连命都不在自己的掌握中,但她智商和情商都有,她已经不想再去奢望那些不属于自己的东西了。   七号这天一大早,杨素起床后刷完牙来到厨房,见到李姐忙碌的身影,她忽然就觉得活着真好。可是,自由且有尊严的活着,那才是她所希翼的生活。   她在门口看了一会,才出声唤道:“早上好,李姐。”   李姐回头看了她一眼,没说什么,只是点头,生硬的回应:“早上好,婕生小姐。”   杨素没有介意她一如既往的生硬语气,径自走进厨房,一股令人食欲大动的香味飘进鼻腔。知道这是李姐准备的早餐,她一反常态的赞叹,“好香啊李姐,看得我口水直流了。”   李姐突然扭头看她,目光像看一个神经病。被这种眼神看得心里略微不舒服,杨素隐隐动怒,但想到接下来要做的事,她便稳住了自己的情绪。又在厨房说了几句话后,她就到了客厅。   吃完李姐准备的早餐,杨素便进了书房拿出她从美国带回来的那本英文版的《肖申克的救赎》,坐在沙发上翻开了第一页。   她想起了两年前她出院的那段时间。那时她穿着医院的院服,手捧着这本《肖申克的救赎》,他来看她,她却突然泪如雨下。然后他温柔且绅士的用纸巾擦拭了她脸上的泪。也是在这天,他告诉她,他生命中的另一半或许已经出现了。   她一心盼着他回国看她,谁知道带来的会是这样的消息。世间最痛苦的莫过是听着自己爱的人亲口说他已经有了喜欢的人,而对象是别人。她有时候真觉得自己魔怔了,病入膏肓无药可救了。否则她又怎会下定决心接下来疯狂一把呢。   看了一个小时的书,其实书页根本没翻动几页。杨素揉揉酸涩的眼睛,看着李姐,问:“李姐你困么,困就回房躺一躺吧。”   尽责的李姐硬邦邦的拒绝,“不用,我不困。”   杨素没说什么。半响,她打了个哈欠,穿上拖鞋拿着书籍放回了书房。从书房出来,她又进了一趟自己的卧室。然后从卧室出来时,见李姐还在客厅,她又问:“我有些困了,等会泡杯牛奶喝完休息一会,李姐我也给你泡一杯吧。”   李姐仍旧拒绝,“谢谢婕生小姐,不过不用了。”   杨素这次不沉默了,她说:“李姐,我知道让你陪我一同禁在这个房间里也委屈你了。我知道我错了,所以我接受白总裁的惩罚。可是因我之故连累了你,我很愧疚,也很抱歉,如果不是我,您也……”   李姐受不住她的煽情攻势,打断她的话,“那麻烦婕生小姐了。”   杨素嘴角勾起,“不麻烦。”   不过十分钟,杨素已经泡好了两杯牛奶。端出客厅给李姐时,她心里微微紧张,可紧张的背后,却是兴奋。亲眼见到李姐喝完那杯加了料的牛奶,杨素脸上的笑容不由得越扩越大。   “李姐,那我先去休息了,你要是困了,也回房休息吧。”   躺在床上的杨素默默数着时间,十分钟,十五分钟,半个小时,一个小时……时间如此循环着,直到过了一个小时零一刻,杨素才从床上一跃而起,穿上拖鞋迅速来到了衣橱前。随便换了身衣服,穿上直筒马靴,再戴上帽子和口罩,她才开了卧室门。   李姐倒在沙发上陷入了昏睡,杨素走进探了探她的鼻息,发现呼吸正常,她悬吊的心落了实地。时不等人,她二话不说的拿了李姐身上的门钥匙和车钥匙,抓紧时间出门去了。   开着这辆丽典为她配备的轿车,杨素驶到了H大正门。来来往往的学生进进出出,偶尔有女生将视线投在她的车子上,停留一两秒的时间,而后又淡定的撤离。杨素手抓着方向盘,对着这群高材生优尖生眼里流露出了羡慕,对着H大这所百年高校,更是露出了向往。   如果人生能有重来,她宁愿不做明星,也希望自己成为他们中的一员。过着平淡,但却充实幸福的生活。   羡慕向往了一会,杨素很快的收拾完情绪,戴好帽子口罩,准备推门下车。杨素低着头,穿梭在这些年轻朝气的学生群里,听着他们三三两两嬉笑怒骂,听着情侣腻歪又幸福的甜言蜜语,她觉得自己有些忍不住了。   直到一对男女吸引了她的注意,这种嫉妒羡慕的情绪才被她暂且被压在了心底。   “睿学长,我知道齐雪真学姐为什么没来学校哦。真没想到,原来雪真学姐居然会是白琤的女朋友,这太不可思议了。不过我就说嘛,雪真学姐这种绝色,怎么可能没有男朋友嘛,怪不得她会拒绝所有表白的学长学弟,要是我的男友是白琤,我也愿意为了一棵树而放弃整片森林啊!”   “江茴初,闭上你的嘴!”   “好啦好啦,我不说就是了!但是学长,我喜欢的只有你一个,真的!不过学长,你真的不想知道雪真学姐为什么不来学校么?”   “……她去了哪里?”   “我舅舅是风颂杂志社的主编,他告诉我他们社这两个月进了一批应届毕业生,刚好雪真学姐也在那实习。唔,职位好像是实习编辑。”   “我知道了。”   杨素望着二人渐行渐远,脸上却露出了丝丝笑容。她抬手看了看表,才下午两点。风颂杂志社?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齐雪真,接招吧。   从H大到风颂杂志社有一段路程,在得到齐雪真的下落后,杨素没有再在学校门口逗留,而是开车离去。来到风颂杂志社才三点二十,杨素百无聊赖的在方向盘上趴了一会。去附近的蛋糕店买了一个黑森林蛋糕和一个抹茶蛋糕,回到车内才解开口罩吃起了蛋糕。   对于外面的自由生活,她羡慕,神往。小时候她曾经期盼过,长大后也想像这些进出高端大厦的白领丽人一样,昂首挺胸,骄傲自信。但是注定就是注定,她这辈子都不可能过上这种生活。   等到五点二十,杨素终于在众多下班人潮中找到了齐雪真。   齐雪真还是她印象中的那张脸,美艳、动人。不过她似乎和同事相处的不错,眼神温和的没有一丝不羁的孩子的叛逆,更没有第一次见她时露出的讥嘲。她与众多同事一一道别,然后走向了距离写字楼一千五百米的地铁站。   杨素启动车子,跟在她身后。   期间齐雪真接了一通电话,杨素猜测,那不是白琤的电话。因为她没有从齐雪真的脸上发现欣喜的表情。她多希望那是他们感情破碎的征兆,她知道自己这么想很卑鄙,很无耻,但她实在做不到真心真意的祝福他们百年好合,不遇孤独。   我的内心是如此狭隘,所以容不下她的存在。   她默默跟着,一人一车的奇异场景引得广场上过往的行人纷纷侧目。杨素目不转睛的盯着前方,她看见前面纤细高挑的齐雪真又接通了一个电话,然后嘴角弯起,按下了通话键。   她突然觉得那笑容是如此刺眼,如此熟悉,那是齐雪真在面对白琤才有的甜美笑容。她记得如此清楚,然后她感觉到脑中一阵激热,全身的血液仿佛都在沸腾,四处乱窜。右脚似乎脱离了她的掌控,猛然踩下油门,以堪比猎豹的速度,撞向了前面还在打电话仍不知死神即将收割生命的齐雪真。   随后,她听到了她这一声中最为凄厉的惨叫。杨素大脑有瞬间的空白,她觉得自己的耳膜快要被高音刺穿了。在路人的震惊和呆愣中,她一踩油门逃之夭夭。   而齐雪真倒在大片血泊中,捂着腹部昏迷不醒。惨白的脸染上鲜红的血液,刺目得竟让人不由自主的落泪。被那一声凄厉的惨叫惊骇到呆滞的路人,在一阵警车鸣笛和医院救护车的到来之际清醒过来。   之后齐雪真被送往医院。警方拉起黄线,保护车祸现场,并拿出齐雪真的电话,通知了她的父母。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懒到想直接在这里Ending了。   (??ω`?)痛苦挣扎中……   ☆、完了   每月的七号,是集茵的“总裁日”。顾名思义,即是全球各地遍布集茵分公司的分区总裁前往集茵总部开会的日子。这一天,集茵总部发号施令的决策人,会带领集茵董事会的众多股东一齐出席,共同总结过去和开展新一轮工作。而一月七号这天,除了是一月一日的总裁日,也是白琤回美进入集茵以来,第一次以集茵副总裁、集茵少东的身份亮相,发言。   此时会议正在进行中,宽敞洁净的会议厅人员齐聚一堂,一名年约五十的金发碧眼老头子右手指着投影仪,兴奋激昂的向总部各个股东进行汇报工作。首位上的白娴一边听着巴黎分公司的老头子总裁在发表滔滔演讲,一边也在分神观察自己左侧的弟弟。   有些心神不宁,有些急躁忧虑,总之,十分的不专心。这个发现,令她微微不悦。   白琤皱着眉,根本没听清下方的人在说了什么,又或者是他根本没有在意听。他脑中还盘旋着昨天电话那头传来的那道凄厉的惨叫,那尖利的音线,让他一度以为那是个神经病疯女人受了刺激在恐惧嘶喊。可是那熟悉的声音,让他清醒的知道,那是他疼爱的宝贝。在那阵凄厉的惨叫之后,他在电话里急切的追问,“真真,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可是没人回答他,电话那头仿佛一片死寂。   然后,他的困意瞬间驱散。他在床上坐了好几个小时,等待黎明破晓。可黎明之前,天是最黑暗的。他指头捏着眉心,一闭上眼,黑暗立即越过光明,吞噬他心中圈起的那片天地。大片黑暗笼罩天地,黑暗下似乎正在进行一场无声的血腥厮杀。凝重,疲惫,让他觉得无力非常。   此时白琤在神游太虚,下方却在进行激昂演讲。快要轮到白琤发言时,他仍是如同石像一般了无生趣。白娴忍不住皱眉,在他前面轻敲两声桌子,以求唤醒他的神思。   无奈白琤似是一个植物人般,对她的敲响声毫无反应。白娴当务之急,只得出声:“会议暂止,休息十五分钟。”   白娴把白琤拖到她的总裁办公室,进门后把门一反锁,迈着优雅步姿走到沙发上坐下,随即肃然了神色,愠怒道:“你昨晚是去做贼了还是做噩梦梦游了?!今天这么重要的日子你都神游太虚,白琤你是不是想让我打死你啊?!”   白琤说:“心情不好。”   白娴:“……”   “Shit!”她忍不住咒骂了声脏话,“你到底有没有将它重视起来?!如果不给公司各个股东和地区总裁树立良好形象,以后对你的工作开展会有很大的阻力你明不明白啊明不明白?!没有威信的上司,它就是一头纸老虎!这么浅显易懂的道理不用我教你了吧!”   白琤皱着眉头,“注意形象!别骂脏话,也别咆哮。”   白娴脱力的软在了沙发上,她抚着胸口,“你还是把家庭医生给我叫来吧,我觉得我被你气出心脏病了!”   白琤改变了站姿,但身躯仍是笔直矗立,只是双手抱胸,“别逗了,这不是韩剧。”   动不动就心脏病白血病癌症什么的,韩剧做的实在太出色了!好在没和韩国明星交流过,否则碰一下就出毛病,那得多坑爹啊。   白娴又想咆哮,但实在无力,只得看了他一眼,毕眼了。而白琤也不出声,一个坐着一个站着,一个闭眼一个睁眼,两姐弟就这么诡异的处了十分钟。   不久,白娴睁开了眼睛,恰巧白琤也看着她,两姐弟对视了几秒钟,白琤开口:“休息时间要到了。”   “……”白娴无语凝噎,只好深呼吸,问了个私人问题,“平安夜圣诞节那两天你去中国了?”   白琤点头,“现阶段老婆比较重要。”   白娴站起身,突然叹了叹气,走到他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我们白家真是尽出情种啊。”   他们的老爹是个妻奴,对亲娘言听计从。据说他们的爷爷还是个情圣,差点就光棍一辈子了,好在等了许多年的奶奶最后出现了,否则也不会有他们两姐弟的存在了。   中断了十五分钟的会议又重新开始。这次白琤没有再神游,听着下方各地区总裁汇报的内容,认为一些比较的重要的信息,都提笔一一记了下来。白娴见此,略微满意的柔和了面部神色。   “阿琤阿琤快接电话,你最宝贝的宝贝儿想你了……”   会议进行到下午两点十五分,一阵手机铃声突兀响起。   鉴于铃声的声音是年轻女孩的软糯、欢快,令得会议厅一阵鸦雀无声,各个不同肤色不同年龄段的总裁股东们都纷纷支使目光探寻声源,其中有中国区的总裁听到了熟悉的母语,听懂内容后脸色霎时怪异起来。阿琤阿琤……这不是副总裁的中文名么。再抬头一看,白琤已经面不改色的接听了电话。   在座的股东总裁们集体产生同一个念头:尼玛这还真是嚣张啊跋扈啊目中无人啊,大会议上居然不把手机调静音……   把齐雪真特意录制然后传给他的手机铃声给换上的白琤此时无暇顾及在场众人的纠结心情,他旁若无人的在座位上接起了电话。电话接听,严向琛带着疲惫难言的声音传来,“阿琤,齐雪真出车祸了,已经抢救十五个小时了,现在还在抢救。”   出车祸了……还在抢救……齐雪真……是他的宝贝齐雪真?   白琤被这个噩耗差点惊骇到昏厥。怎么会……怎么会……他离开时不是还好好的吗?   此时的白琤不需要刻意装模作样,他已经成了一座风干的雕塑。只有紧抿着的嘴唇,青筋突起的双手,才能证明他此刻还活着。   惊天大噩耗传来,犹如给在冰天雪地里行走的他再浇一桶冰水,浑身上下冰凉彻骨。他觉得自己心脏有一瞬间紧急停止了。生活果真比韩剧还要韩剧。   惊闻噩耗到仿佛死去的白琤在呆滞了五分钟后,迎向众多奇异疑惑的目光,他霍然起身。眼里是掩饰不住的悲恸,他艰涩的开口,声音虽低却不容人置噱,“在座各位,很抱歉,我必须得中途离席。”   他不得不压低声音,因为他怕那份惧怕和痛楚暴露在别人眼皮底下。   然后,在众人更为惊异疑惑的目光下,白琤脚步生风的快速走出会议厅,徒留厅内一干人等茫然疑惑。白琤走了,白娴不得不出面,“会议暂止,明日再续,散会。”   会议不得不中断,等白娴出了会议厅找到白琤时,他已经登上了私人飞机前往中国。白娴眉头紧蹙,也不管中国那边是白天黑夜,立马一个电话就拨了过去。听到严向琛将事情来龙去脉解释清楚后,白娴立刻离开集茵,遣了司机开车,带着保镖回了洛杉矶的山林别墅。   白家父母知道了齐雪真出车祸的消息,意料之中的一脸受打击的震惊模样。震惊了几分钟,二老突然做了决定——前往中国。   目送父母离国后,白娴难得的一瞬茫然。之所以告诉父母,不仅是因为齐雪真是白琤喜欢的人,也是白父白母所喜爱认定的准儿媳。尽管她一开始并不喜欢齐雪真,可日久下来,她已经慢慢开始喜欢她了。此刻她觉得惋惜,只希望上帝能眷顾她多一些,也眷顾弟弟多一些。   在清峡湾下了飞机,白琤还是不由自主的失神怔立。随即他敛了情绪,拨通严向琛的手机,他声音里充满了满满的悲恸,“……她在哪里?”   “已经被齐恺丰转到陆|军总院了。”电话那头的严向琛突然有些不忍,可还是补充完,“齐雪真……还在抢救……”   白琤难受的眨眼逼回眼眶里的泪水,低声对身后的五名人高马大的白种人保镖说了句“走吧”,便率先迈开双腿朝别墅车库走去。   上帝啊,你为什么要让她受这些无妄之灾。   开车来到陆|军总院,到医院门口时严向琛打电话给他说了位置。白琤命令保镖原地待命,自己则戴上墨镜去了抢救室。   医院静森森的,阴凉感侵入肌肤,即使裹着绒衣皮草,仍是抵制不住由心底蔓延而出的寒凉。由于齐恺丰的身份,抢救室这一楼层,都被医院高层隔离,只留下亲属等候。原本齐母是想陪同齐雪真一起进入手术室,但她的情绪极为不稳定,齐恺丰怕她突然失控,不得不拒绝了这个请求。   皮革踩动地板的声音阴暗而森凉,白琤走在回廊上,隐隐听到齐母幽怨伤痛的哭声传来,偶尔伴随齐恺丰同样无法克制的痛不欲生的安慰。手术灯亮的刺眼也刺心,不知疲倦的散发着光源,敬业又敬责。   而白琤的出现,突然令齐恺丰夫妻俩齐齐一怔。仅怔愣几秒,齐母陡然挣开齐恺丰的手,像个疯婆子一般扯着白琤还未换下的西装领带,外加一耳光的掌掴。   “罪魁祸首你还敢来?!为什么不是你躺在里面?为什么!”齐母发了疯的扯住白琤的领带,全无平日的端庄优雅,一边流着泪扯着他的领带,一边指着抢救室怒吼:“她现在生死未卜你知不知道?她招谁惹谁了,为什么遇到你之后就频频受到伤害?她才二十岁,二十岁……你知不知道……这是她一生中最宝贵的年华……她还这么年轻……白琤,你怎么不去死!”   怒吼到脱力的齐母被齐恺丰带进怀里,扶她在椅上坐好后,齐恺丰迈着沉重的步子,走到他跟前。白琤嘴唇一动,想要开口,奈何已经挨了齐恺丰使尽全力的一巴掌。   “我等你很久了。”齐恺丰微微喘着粗气,“当初你是怎么答应我的?护她尊严?护她完好?护她康健?这一巴掌,是因为你的食言而打。”   喘气喘够了,齐恺丰继续第二巴掌,他瞪红了眼,眼神如同一只野兽的凶残狠厉,仿佛要将他撕碎嚼烂。“连自己的妻儿都护不住,你枉为男人!你知不知道,她肚子里已经有了将近两个月的身孕,你真他|妈的该死!”   就等白琤前来当出气筒的齐恺丰已经气到怒目圆睁,连脏话都飙了出来,甚至也忘了作为父亲,他没有尽心尽力保护好自己的女儿。   可他显然悲恸欲绝,一个人在极度悲伤时的表情骗不了人。在第三个巴掌后,他怒火攻心甚至不顾形象的咆哮,“她爷爷在听到她车祸时的噩耗后,气昏了去,险些诱发心脏病……我能让她嫁给你这样的人吗?!如果不是你惹来的桃花债,她会遭受这种无妄之灾么?!滚,给我滚出去,听到了吗,给我滚!!!”   齐恺丰的巴掌比齐母力度要重得多,直打的白琤踉跄两步,幸好一直在旁边沉默的严向琛扶住了他,可虽然没倒,但白琤苍白的嘴角却溢出缕缕鲜红,在清俊的面容上显得瘆人。   “伯父。”他苦涩的开口,低下头时眼泪垂落地面,嘀嗒一声极其清晰。这是他第一次在人前落泪,无论是过去十年的演艺生涯中,还是十八岁以前的岁月,他都没有在人前流泪。他语气带了点哽咽,悲怆盈满话语,他断断续续的说完:“……我想亲眼看到她醒来……请您给我这个机会……无论付出什么代价……我都答应……”   她出了车祸,他早该料到,他们之间……完了。   齐恺丰还未说话,齐母便声嘶力竭的怒吼:“如果真真能够活下来……”说着说着,齐母又是失声痛哭,好半响才稳定情绪,“如果她能够活下来,你离开她,永远不能见她,永远不得和她联系。做得到就留下来,做不到就滚出去!无论如何,你必须得离开她!”   “……我答应您。”   离开你是切肤锥心之痛,但若你能活着,我也愿意忍受这种切肤锥心之痛。我宁愿你和我生活在同一个星球,呼吸同一片空气,踏着同一片土地,哪怕永生不能见面,哪怕你忘了我,恼我怨我,我也不介意。我只要你活着。只要我们住在对方心里,死亡也不是分离。真真,你听到了吗?   扶住他的严向琛默默叹了口气,眼里皆是沉痛和惋惜。 作者有话要说:  写到最后,掉了几滴眼泪。   一直以为泪点高,甚至觉得现在看文言情对我可有可无。   可是,今晚听了以前觉得虐的小说广播剧,还是一如既往的虐。-_-||   不得不承认,我还是个言情爱好者……当然,喜欢刻骨铭心的故事,不论真假,因为印象足够深刻。   ☆、脱离生命危险   北京时间凌晨三点半,手术室的灯还亮着,手术室外的亲属们也都还在不眠不休的静待佳音。齐恺丰因公务缠身,白天下午便离开了。白天时齐雪真的外公外婆以及舅舅一家来过,见到白琤时脚步微微一顿,随后视若无睹的走向齐母。   相比指责怒骂,漠视是最好的惩罚。   白天有许多齐雪真一家的亲友来过,大多探视后安慰几句便离开。齐雪真的外祖父母因年纪大了,也在十二点前离开了。如今阴凉的手术室外只有白琤和齐母以及严向琛齐家保姆四人。   一点的时候严向琛接了个电话,回来后把白父白母来了中国的消息告诉了白琤。白琤没什么反应,一双眼睛紧盯着手术灯,不吃不喝不睡不说话,犹如只有呼吸的活死人。   他的爱人躺在手术台上生死攸关,他却只能苦苦等待,这种感觉很难受。   坐在他身边的严向琛看着他只穿着单薄的西装西裤,微微皱了皱眉,低声问他,“冷吗?”   奈何白琤依然没有反应,过了很久,他才低低说道:“……冷和不冷已经没有区别……”   严向琛无奈,只得起身朝对面座椅上的齐母走去,问道:“伯母,您饿吗?需要吃点什么吗?”   齐母压根没理他,旁边的保姆对严向琛摇摇头,意思大概是让他回去坐好别问了省得遭殃。   夜晚的温度低至零下十度,寒意瘆人的回廊里一片静谧,只有仿似活死人的白琤和齐母一直盯住手术灯,整夜不眠不休。等待黎明破晓的到来是不安的,煎熬的,甚至是恐惧的。正如白琤,他怕手术灯灭,医生走出来宣布死亡“对不起我们尽力了请尽早准备后事吧”。如果真是这样,他能否承受得了?不用想,他一定承受不了。   清晨七点十五分,迎来新生的第一道曙光。齐恺丰踏入医院来到齐母面前时,手术灯“啪的”灭了,几分钟后,陆|军总院的院长身后跟着一堆权威走了出来。齐恺丰和齐母立刻迎了上去,白琤更是恨不得推开齐恺丰夫妇揪住院长吼叫,但他没有那么做,只是跟在二人身后。   没等齐恺丰发话,院长便已摘下口罩,带着疲惫的声音说道:“齐书记,令千金已经脱离生命危险,您和太太不必担心。”他说完这句话,齐母大大的松了口气,连板着脸的齐恺丰神情都微微松软下来。他见此,有些踌躇,但还是继续说道:“虽然已经没有生命危险,但是令爱还在昏迷当中,稍后会送至ICU病房继续观察,希望她能早点醒来。不过……”他顿了顿,看向白琤的神色带了谴责和愤怒,但也只是无声的。很快,他说道:“不过,令爱肚里的胎儿……没有保住。”   院长的话,换句话来说,就是尽人事听天命。   读懂了院长弦外之音的齐母失望的靠在齐恺丰的肩膀上,连说话的力气都没了。齐恺丰让保姆扶住她,而后朝院长道谢,“院长,辛苦了,多谢众位。”   院长回道:“书记不用客气,救死扶伤是我们医生的本职工作。您若想探视的话,两个小时后可以。不过不要太多人,也不要太频繁。”说完后,便领着一众院里的权威离开了。   等医生们都走了之后,齐恺丰突然走到白琤前面,眼神前所未有的陌生,无悲无喜,像看着一个死人。他口气冷硬冰寒,出口的话仿佛能在令下十度的夜里凝结成冰,“她没有生命危险了,你走吧。以后不要再来,也不必探视,就当你们从未认识过吧。白琤,希望你遵守你的承诺。”   如果跪下来能得到齐恺丰的准许,或许他真会跪下来乞求。白琤就这么与他对视几分钟,眼里的哀痛仿佛能令整个世界一片苍白,他低低乞求,“……伯父,我想看她一眼,行吗?”   齐恺丰木然的盯着他,残忍的吐出拒绝的话:“不行,你马上滚。”   白琤没动,他还在卑微的恳求着,“……就一眼……我就看一眼……请您答应我,让我最后看她一眼……我答应您,见她最后一面后我会立刻回美国……”   ‘只要我们住在对方心里,死亡就不是分离。’呵,多么安慰人的话,离开她便是对他抽筋剥骨了。只是,不得不离开。   “……白琤,不要对我们太残忍。”   目送齐恺丰夫妇的离去,白琤眼神涣散的跌坐在长椅上,脸埋进双腿间,任由悲凄席卷蔓延。   上帝对他更残忍……可谁又不残忍呢……   齐恺丰夫妇第一个进去探视,等他们探视离开后,白琤才穿了消毒过的无菌服进了病房。病房里白洁如雪,齐雪真面色苍白的闭眼躺在床上,鼻子罩了氧气罩,身体某些受伤的部位还用纱布缠住了。白琤感觉到眼里再度湿润,想伸手去摸摸她,到半空时又忽然收回了手。   就连摸摸她,如今都成了奢望。   白琤悲从中来,原先湿润的眼眶已经聚集了晶莹的泪珠,想落不落。他看了她好一会儿,突然开口说话:“……如果你醒来后,知道我离开你,你会不会恨我?”   没人回答他,回答他的是静默。   可他似乎不介意,依旧自言自语,“你爸爸说得对,我连你和孩子都护不住,简直是无能又没用。我没有保护好你,也没有保护好宝宝,对不起……宝贝。”   “我曾经要你做好和我白首齐眉的准备,可是没想到我要失约了。希望你醒来后……不要太难过。你一难过,我会心疼。”   “我们的孩子会是世界上最帅气最漂亮的宝宝,那个未出世的孩子,会是我今后挥之不去的痛。这个世界很美好,你不要贪睡,否则错过了最美丽的风景怎么办?”   白琤有些说不下去,几次三番想要摸她的脸,她的手,但又忍住了。他越说越哽咽,“……齐雪真,醒来后不要嫁人好吗,也别给别的男人生孩子好吗,继续爱我别忘记我好吗……我很自私对不对?真真……真真……”   白琤一出了病房,便立刻摘下了手套,口罩罩住的半张脸,已是泪如雨下。他随意擦了擦,换掉无菌服后戴上墨镜,和严向琛离开了医院。   他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要做。   车上,严向琛关切的问:“还好吗?累的话就睡一会吧。”   白琤显然累极,但仍是回答他,“琛哥,我很难受。我从没想过,有一天我会自己离开她。”   他把她视如命,可他如今却要离开她。   严向琛看见白琤嘴角旁的淤青和红肿的眼睛,岔开话题:“你嘴角的伤我让医生给你处理下吧。”   “不必。”白琤显然不当回事,他说:“琛哥,你把车祸的来龙去脉给我说一说。”   严向琛默默叹气,说道:“齐雪真被送往医院没多久,李阮就慌慌张张的给我打了电话,说杨素给她下了安眠药,拿了车子房子的钥匙出去了。车祸发生时,有群众打了报警电话,警方对目睹经过的市民录了口供,随后公安厅的厅长通知了齐恺丰。齐恺丰知道后,立马调出了当天全市交通的视频监控,查找到撞伤齐雪真的车牌号,随即对杨素进行拘捕。杨素对撞伤一事供认不讳,警方已经立案准备起诉。而后齐恺丰去了一趟公安局……”   严向琛没继续说,白琤问:“怎么了?”   “杨素的双腿废了,现在人在市立一院。”   白琤神色冷冷,眸子里仿佛凝聚了几座冰山,浑身充斥着暴戾气息,恨声道:“一双腿能让她醒来吗,能换回我的孩子吗?”   严向琛抿了抿唇,“让她死还不简单?即使你想让她活,恐怕齐恺丰也不同意。但是,你真想就让她这么死了么?”   白琤抚着胸口,“不,要让她生不如死。”   曾经他同情过这个因自己而遭遇粉丝泼浓硫酸毁容的女孩,所以集茵负担起她四年的诊治费用,甚至待她康复后也如她所愿让她重新进入娱乐圈。不怪她曝光他们的关系,甚至不介意她曝光硫酸案的真相,毕竟那对他来说实在构不成威胁。可一个人的容忍是有底线的,如果一开始还能像个兄长一样怜惜她,那么此刻他心中剩下的便只有滔天恨意。   回了清峡湾,白父白母都焦急的等在一楼大厅,看到白琤和严向琛进来,腾的站起朝他奔来。白母还没问话,白琤就先她一步的回答:“……她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但仍在昏迷中。”   白母张大了嘴巴,不解的问:“既然这样,那你回来干嘛?”不应该在医院陪他媳妇吗?   “……我们完了,你的孙子也没了。”   白母被震惊了,她气急败坏的大叫:“喂,你个混蛋,说什么混账话呢……什么孙子不孙子的……给我说清楚啊,哎你别上去!给我说清楚先……”   严向琛拦住了白母想要跟随白琤上楼的动作。他瞥过一旁神色动容的白父,默默的拉过白母,“阿姨,让阿琤睡一觉安静一下吧,您应该理解,他比谁都要难过。齐雪真出了车祸,齐恺丰肯定不会同意他们在继续交往,齐雪真也不会成为白家的媳妇了,您尽早接受吧。”   白母抓住了重点,皱眉道:“他说什么我的孙子没了?”   “……就是……就是齐雪真出车祸时,已经有两个月身孕了……”   白母吃惊到又张大了嘴。   白父却突然出声,“谁干的?”   严向琛如实答:“……杨素。”   说到杨素,白父白母都愣了愣,眸中有迷茫之色闪过。严向琛不得不补充,“六年前被阿琤的歌迷泼硫酸,之后被阿琤接去美国诊治的那个……”   话未完,白母就跳了起来,张牙舞爪的恨声道:“早知道当初就让阿娴弄死这个狼心狗肺忘恩负义的小贱人!搞没了我的媳妇,还弄没了我的孙子!”   白父拉住白母,又让她重新坐下,淡定道:“齐恺丰一定会了却你的心愿。” 作者有话要说:  又败家了真是不想活了T_T   ☆、情深缘浅   齐雪真昏迷了一个星期都还没有醒来的迹象,齐恺丰忧心忡忡。齐恺丰一忧心忡忡,总院的权威专家们也一起忧心忡忡,加班加点讨论几时才能令齐雪真苏醒过来的方案。而齐母暂时将舞蹈室交给了自己的两个助理,自己则每天围着昏迷不醒的女儿转。在她昏迷期间,亲友一直轮流来探望,最后得知齐雪真出事的宁罄,赶来时当场潸然泪下。   白琤并没有立即回国,也许是想等齐雪真醒来见她最后一面,也许是觉得杨素的事他要亲自处理。无论是因为什么原因,白琤在严向琛的陪同下来到了医院。因为有严向琛事先向警方做过工作,所以他们来到医院后畅通无阻,很快就来到了杨素的病房门口。   门口有警|察守着,严向琛出列跟对方交涉。表明来意和身份后,得到对方的同意,白琤推开房门走了进去。   病房不算宽敞,但却溢满浓浓的药水味。白琤轻手轻脚的走在洁白如镜的瓷砖地面,挺拔料峭的身躯如一棵临渊而立的冷杉,贴身修长的御寒风衣衬托出颀长健美的身躯。也许是房里的药水味过于难闻,他一进门便用右手捂住了口鼻,直到来到病床前,才摘下脑袋上的那顶礼士帽和鼻梁上方的墨镜。   杨素的双腿都缠裹着白色纱布,由于接受了诊治的缘故,白纱布并没有血迹,但两只脚裹的像两只臃肿难看的猪蹄。看来,齐恺丰下手还算有分寸,并没有殃及杨素的性命,但杨素的两条腿似乎废了。   杨素背靠着枕头,朝他绽放了一个可与牡丹相竞美的笑容,只是脸色十分苍白,生生将笑容打了半折,但可以看出这显然是心虚体弱的表现。   她笑道:“阿琤你来看我?”   白琤手插|进大衣口袋,面无表情的看着笑颜如花的杨素,他冷冷道:“你以为我不敢杀了你?”   杨素笑容一僵,最后慢慢隐去,她慢慢的问,语速极慢,“阿琤,我还以为你会进来时就杀了我。”   “为什么要那样做?”白琤转了话题,又道:“她哪里得罪你了,你非得不顾一切的置她于死地?杨素,我有后悔当时为什么要救你。如果我知道最后救你会给她带来危险,我一定不会救你。”   杨素平静的答:“如果我说,我只是想让她死呢?你相不相信?”她闭起眼睛,低落的说道:“我嫉妒她,恨不得想让她马上消失在这个世界上……哦对了,她死了吗?”   白琤刹那间想冲过去掐死杨素。但他忍住了,只是说道:“她不会死,即使你死了,她也要活着,有尊严有体面幸福的活着。”他向前走了两步,看着杨素的脸,微微笑了笑,“原本我想在十五号时回来看你,顺便放你自由,可你太不识好歹了。杨素……你可知,我听到她那道凄厉的惨叫时,真恨不得被撞的那个人是我。这样……她就不必承受两份痛苦。”   杨素喃喃,“自由?”她睁眼,讥诮一笑,“我什么时候有过自由?白娴想要我生,我就不能死。白娴想让我死,我就一定得死。那种囚牢似的没有尊严的日子,我过够了。死算什么,我为什么要怕……我只是遗憾,为什么我没能把她撞死。为什么她的运气永远都取之不尽用之不竭,这样都没能把她撞死……呵,上帝真是偏心偏得过份。”   白琤怒极反笑,他逼近杨素,不动声色的抽出双手,双手分别覆在了杨素缠着白纱布的小腿上。十指先是微微收缩,然后慢慢收紧,最后猛然使力一掐,瞬间血染白纱。他微笑,“很疼吧?”   杨素一张脸连仅有的血色都褪尽,双腿传来的痛感让她疼得说不出话。额头蔓出点点虚汗,她只能用虚弱的眼神看他,没有反抗的能力。   白琤继续越收越紧,即使在微笑,可笑容映在杨素的眼中,却是狰狞又瘆人。他轻轻道:“你知道吗,你不仅让她躺在了病床上,你还亲手杀死了我尚未成形的孩子。杨素,即使拿你千刀万剐,也难以洗去你双手造下的罪孽。”   杨素颤抖着唇,眉头几乎皱得像快速衰老的老太,眼里满是痛不欲生。   白琤却不放过她,手劲一直在加重,直到她忍受不住痛苦,开始呻|吟。   “阿琤,你……你……杀了……我……吧……”   白琤笑容残忍,冷冷道:“放心,我会让你生不如死。”   说完,他松开了杨素的两只小腿,从大衣口袋里掏出洁白的手帕,开始擦拭染了血液的双手。擦净双手,他把白手帕一扔,嫌恶的皱起眉头,冷声道:“你就像病菌一样,令人厌恶,令人鄙薄。”   白琤大步走出了病房,杨素却如同身置冰原,连痛感都麻木了。她怔怔躺在床上,泪水漫过她毫无血色的脸,一滴眼泪滑进口中。又咸又涩,好比她此刻的心。   白琤和严向琛离开了医院坐上车,便一直没有说话。严向琛问道:“……真的决定放弃了吗?”   白琤望着窗外,默不作声。他没回答严向琛的话,但他心里比任何人都知道,他和齐雪真之间的阻力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他们已经完了。不管心里充满了多少苦涩,艰辛,他都不得不放手。   过了很久,他回道:“……已经没有第二条路可走。”   话音刚落,手机就响了起来。他没接,任由它响着。听到那声声“阿琤阿琤”,他就难过得好像窒息一样。以后再也听不到她叫他“琤哥哥”了。   爱情这种东西,一放手,就永远是殊途陌路,天南地北了。   再也忍受不了那一声声娇俏的声音,白琤接起了电话。   “……喂,是白琤吗,你干嘛不说话?你还没死吧!喂,喂,喂……”   一听声音,白琤就知道是谁打电话了。   楼骄还在那边“喂喂喂”,白琤已经低声喝段,“别喂了!找我什么事。”   楼骄微微不快,她不快,他也别想快。她出口便道:“听阿娴说,你失恋了。怎么,大少爷居然被人甩了?”   白琤开启毒舌技能,“我很难想象,谁以后会那么没眼光看上你。说你是蓝色妖姬,你也只是一朵即将枯萎的蓝色妖姬。论美貌,大把人比你绝色。论身材,大把人比你魔鬼。论气质,大把人比你知性。论内涵……很抱歉,你有吗?”   楼骄不怒反笑,“大少爷才高八斗学富五车,貌比潘安美若凤皇,可不也有人看不上。大少爷,你得意什么呢?”   白琤使出了杀手锏,“如果你找我只是为了说这些废话,那我挂了。”   “哎哎哎,别嘛别嘛,算了,你这小气包……”楼骄叹了叹气,“什么时候回来?回来我请你喝酒。”   “拿出你珍藏的美酒等我回去。”   时间匆匆而过,转眼又迎来新一年春节。但这个春节齐家过得甚是惨淡,一家人都愁眉苦脸的,活脱脱一副欠了别人千万上亿的苦逼样。   杨素的双腿已经废了,但齐恺丰并没有手下留情。等杨素无碍出院,警方便将她押回局里,等待法庭传召。等待期间,杨素自杀过两次,但都以失败告终。   经过B市中院裁决,杨素被以“蓄意杀人罪”判处死刑,缓期两年执行。杨素不服,委托律师上诉至B市高院。高院对此重新进行审判,最终杨素被判无期徒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赔偿受害者医药费精神损失费等费用一千三百五十万人民币。   杨素被押往B市的女子监狱,服刑的第二天,杨素被两根肋骨骨折,最后昏迷送往医院抢救,最后性命无虞。   而齐雪真已经昏迷了两个月,一点苏醒的迹象都没有。齐母有些心灰意冷,整日以泪洗面,憔悴的不见当初的意气风华。齐老先生经受了宝贝孙女车祸的打击,也仿佛老了十岁,白鬓霜眉,不见一丝光泽。   白琤没有等到齐雪真醒来,便回了美国。临走前他将一封信托付给了宁罄,宁罄当时极其复杂的看着他,最后还是说道:“我和真真相识十几年,我比任何人都要清楚,她爱你早已深入骨髓。你这样贸然离开她,她会疯的。白琤,不要放弃她。”   这番话说得白琤心脏一阵一阵的痉挛,可最终他还是什么话都没说,头也不回的乘了白家的私人飞机和父母一道回了美国。他们的未来,即使白父白母来了,那也没用。光明已经被黑暗吞噬,短期内是无法重见光明。这个道理,他知道。   而因为车祸的缘故,齐雪真的毕业论文和毕业设计,没有完成。但因为齐恺丰的关系,H大的校党|委书记给出了保证,她的毕业证书不会有问题,书记大可放心。   而齐恺卓忙完了最近的事务,终于从美国飞回了中国,终于得闲来探望还躺在病床上的侄女。   齐恺卓沉痛的迈入齐雪真的高级病房,深呼吸后似乎是才接受躺在床上罩着氧气罩的女孩是他的侄女。   他压低了声音说话,但压低的声音里满是心疼和痛楚,“……真真,二叔告诉你个好消息,二叔已经帮你拿到哥大的入学通知书了。今年秋季九月,你就可以入学了,怎么样,开不开心?”   “我没想到,白琤那臭小子居然会放弃你。但是真真别怕,二叔会帮你教训他的!他如果敢抛弃你娶了别的女人,二叔一定会亲自阉了他,让他断子绝孙!”   “真真……早点醒来吧……这个世界这么美好,你怎么舍得沉睡?你爷爷他身体一天不如一天了,可我知道……他最大的心愿是看着你好好的,找到值得托付终身的男人。你妈妈天天以泪洗面,爸爸也好像老了十几岁,我回来那天,我看见他的头发长出了白发。你是个坚强的好孩子,好孩子不应该让父母伤心的,对不对?如果你听得到二叔的话,就睁开眼看一看我,好吗?”   齐恺卓饱含真诚的话,沉睡中的齐雪真并没有听到。病房里仍是一阵静悄悄,犹如一潭死水,没有生气。齐恺卓唠叨了半天,最后还是垂头丧气的走了。   回到京淮路,恰巧齐恺丰夫妻俩在家。齐恺卓也不矫情扭捏,直接说出了他的顾虑,“国内的医学水平始终是差于国外,这是毋庸置疑。如果真真一直昏迷不醒,这对她的身体机能都会有多多少少的影响。所以,大哥大嫂,我建议,马上把真真转到美国诊治。”   齐恺卓是出于好意,但好意却被齐恺丰拒绝了。无论齐恺卓怎么说,威逼利诱还是威胁恐吓,齐恺丰都没有改变分毫。齐恺卓丧气的摔了客厅茶几上的茶壶,气冲冲的跑去找齐老先生。   在齐恺卓心里,没有哪个男人能取代白琤当他的侄女婿。因为白琤很优秀,也因为……失去了才懂得珍惜。他相信,经历过深重苦难,二人的未来一定会是艳阳晴天。 作者有话要说:  揪头发揪头发!!!π_π   ☆、你被放弃了   送走暖春,迎来烈夏,时间转瞬完成了一个季节的过渡。六月,齐雪真仍在昏迷,安安静静的如同睡美人般度过了两个季节。   在这段日子里,唐临成功收到宾大沃顿商学院的入学通知书,而一起捎带上的,还有宁罄。齐雪真还未苏醒,齐母显然日渐消瘦,憔悴的脸上不见容光,不见神采。   十五号这天,齐母和齐恺丰去了一趟医院。先是去了一趟院长办公室,满怀希望与期待,结果出来后却是一副垂头丧气的模样。齐母无力说道:“真真为什么还不醒?她是在怪我们吗?”   齐恺丰安抚道:“女儿会醒的。”   不知是在自欺欺人,还是真的笃定齐雪真一定会苏醒。   齐母望着他,脸上的颓然顿时褪去,认真的神色进入眼眸,她提议,“恺丰,把真真转去美国吧。”前两个月齐恺卓曾经提议过,但最后齐恺丰还是没有同意。可这回,他们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   齐恺丰握住齐母的手,没有犹豫的回答:“好,让恺卓联系一下。”尽管白家在美国,可齐雪真的命,是最重要的。他叹了叹气,“先去看真真吧。”   和夫妻俩一同前往齐雪真病房的,还有负责齐雪真这个病患之一的神经科主任。给齐雪真照例做了全检,这位主任无奈叹气:“书记,我建议,还是将令爱转去美国吧。”   待病房里只剩下夫妻二人时,齐母忍不住想要掉泪。她走到床边,握住齐雪真的双手,低声道:“……真真,你睁开眼看一看妈妈,好吗?爸爸妈妈给你报仇了,那个撞伤你和孩子的贱人……她已经被送进监|狱里了。你听到了吗?”   七月,在齐恺卓已经联系好美国的医院,齐恺丰做好准备将齐雪真转去美国时,陆|军总院的院长报来了一个惊喜欲狂的消息——齐雪真苏醒了。   七月流火,气温骤增。金光照耀的世界,满树翠绿,百花齐放,处处春意,处处生机。齐雪真朦朦胧胧睁开眼,忽然觉得自己似乎沉睡了一个世纪,犹如做了一个冗长而繁杂的梦。梦里形形色色的人走过,对她说了许多的窃窃私语,那些人里有她的亲友,有她的同窗,有她不认识的陌生人。可唯一没有的是,白琤的身影。   人说濒临死亡时,人的一生所有的爱恨情仇都会走马观花的在脑中一一放映。不过她的一生太过短暂,顺遂的人生并没有什么爱恨情仇,所以在她倒地时唯一浮现出的念头,那就是遗憾,还有不甘。为什么要夺去她的生命,和……他们的宝宝?   病房里突然涌进了一群医生护士,打断了她好不容易连接起来的记忆。齐雪真看着这一群人,双眼一阖,假装睡了过去。   一群医生护士微微惊愕,最后还是一个实习医生说了一句,“主任,还是先通知家属吧。”   齐恺丰夫妻俩赶来后,院长也如影而至。齐雪真微微睁眼,爱女心切的齐母立即扑到她的床沿边,几尽涕零泪下。齐雪真苍白的脸看起来虚弱异常,但嘴角仍是挑起一个浅浅的弧度,微弱的发出声音:“……妈妈,好吵……”   齐母一愣,然后立刻抹掉眼角的眼泪,投了一记眼神给齐恺丰。齐恺丰会意,也看着院长。院长接收成功,轻咳一声,朝一众尾随的医生护士说道,“涂主任、王主任和护士长留下,其他人先忙自己的去吧。”   等到病房里只剩几个人时,院长和两位主任亲自给齐雪真检查了各项仪器,确定她真的醒来后,结合检查结果,对齐恺丰说道:“恭喜书记,令爱身体恢复的不错,目前来看,并没有留下什么后遗症,不过为了保险起见,我建议还是先留院观察,等完全康复后再出院。”   齐恺丰刚想点头,病床上的齐雪真突然出声了,“爸爸,我想回家……”   院长拧紧眉峰,不赞同道:“书记,令爱暂时不能出院。”齐恺丰点头,院长说道:“那我们先去忙了。”说完这句话,他便和其他人出了病房。   病房里只剩齐恺丰夫妻俩和齐雪真,齐雪真看起来比刚才还要恹恹,脸埋进枕头里没有给父母一个眼神。齐母喜极而泣,摸着她的额头边哽咽道:“真真……你吓死妈妈了,妈妈以为你再也醒不来了……醒来就好,醒来就好……”   齐雪真盖在被子下的手悄悄摸上平坦的小腹,眼泪突然就顺着脸颊哗啦流下,泪水染湿了她的额发。宝宝……没了。以前她很理智冷漠的跟白琤说出如果有了孩子她就打掉的话,那时候觉得为了前程父母,那是一条正确的道路。可现在……她觉得心很痛。那种痛,宛如心脏周围摆满了细长的钢针,一动,就是痛不欲生。   齐母摸着她额头的手微微下滑,突然而来的湿濡让她愣了愣,赶忙扳过她的头,一看,瞬间惊呆了。齐母慌乱的询问:“……怎么哭了,怎么了这是,是伤口疼了还是……乖啊,别哭了啊……”   齐雪真蓦地放声大哭,齐母赶紧揽她入怀,边拍她的背边喃喃安慰。齐恺丰静立一旁,眼里神色很复杂,有欣喜,有无奈。   哭的厉害了,齐雪真便喘着气,泪眼婆娑的看着齐母,上气不接下气的问:“……妈妈,他呢?他在哪儿?”   齐母闻言色变,望了望旁边的丈夫,打算装傻充愣。她沉着声音道:“真真问谁?爷爷吗?哦,爷爷明天就来看你。”   “你爷爷差点诱发心脏病,现在正在休养,明天爸爸会带他来看你。”   齐雪真怔了怔,爷爷病发?怎么回事……可愣神的时间不长,齐雪真突然奋力挣扎,脱离了齐母的怀抱,她声音陡然拔高,“妈妈,他在哪,阿琤在哪?我想见他,我要见他……白琤他在哪?”   可齐母打算装傻到底,双手镇住她的肩膀,凝着她的双眼认真道:“真真,听妈妈说,你的生命中从来没有出现过白琤这个人,从来没有。”   齐雪真不安的挣扎,奈何齐母手劲太大,再加上她刚醒来身体虚弱,所以她撼动不了齐母分毫。她望着齐母,眼眶里重新聚集了眼泪,正顺着脸颊流下,“……妈妈,你不要骗我,我的脑子没被撞坏。你能不能告诉我……我孩子的父亲,他现在在哪里?他为什么不来看我?”   “齐雪真,够了!”齐母突然严厉喝道,“你没有孩子,你也不认识什么白琤,这个白琤更不是你孩子的父亲!你唯一的身份,就是我和你爸爸的女儿!”   齐雪真突然笑了笑,笑容里尽是苦涩,她撇开肩膀上的双手,倒在床上。脸埋进枕头,喃喃的话语低沉而微弱的传进齐母的耳朵里,“既然你是我的妈妈,那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可是,我这辈子,只认定白琤这个男人,如果没有他,我宁愿终生孤寡,一生不嫁。我困了,我想睡了。”   齐恺丰脸色瞬间阴郁,到嘴边的呵斥却突然遛了个弯,又咽回了肚里。他拉过齐母的手臂,对齐雪真道:“爸爸妈妈是为你好。真真,听爸爸的话,忘了白琤吧,他已经放弃你了。爸爸言尽于此,你先休息,晚上我们再来看你。”   忘了白琤吧,他已经放弃你了。听到齐恺丰的这句话,齐雪真瞬间泪如泉涌,喃喃道:“我不信……”他怎么会放弃她。   齐恺丰却仿佛料到了她的不信,掏出手机,找到了与白琤的谈话录音,并播放出来。   “伯父。”录音里正说话的男声清越磁性,“我答应您,离开中国,离开真真。等她醒来后,烦请您代我跟她说声抱歉,是我对不起她。”   齐恺丰关掉录音,说道:“真真,爸爸知道你很喜欢他,但是,你要认清一个事实就是,他已经放弃你了。放弃等于抛弃,这样一个抛弃你的男人,他已经没有什么值得你去喜欢了。你的人生还长,日后一定会遇到一个真正爱你疼你的男人,听爸爸的话,忘记白琤,好吗?”   齐雪真双手捂住耳朵,眼泪却顺着脸颊汹涌奔流,好似一条悠远流长永不会干涸的河流。她埋头痛哭道:“你们都是骗子,坏人!如果不是你们,他怎么会离开我……他根本不会离开我……你们走!我不想再看见你们!走!”   齐母额角青筋猛跳,在她想说话前,齐恺丰把她拉走了。出了病房,齐母一把甩开他的手,怒瞪他,“为什么拉我出来?”   齐恺丰无奈叹气,“丹丹,真真刚醒,她和白琤的事,过段时候再说吧。”   齐母霎时垂头丧气,也一同叹了一口长长的气。   等齐恺丰夫妻俩一走,齐雪真才从枕头里抬头。擦了擦脸上的泪痕,躺在床上瞪着无神的眼睛与天花板相视对望。一个小时后,她按下了病床旁的呼救灯。   很快,医院里一堆负责齐雪真病情的医生护士一涌而进,病房里顿时挤满了人。齐雪真微微抬头,颇为歉意的对眼前出现的人说道:“……很对不起,我没事……不过,我想问问,谁是护士长?”   众人目目相觑,又碍于齐雪真的身份不敢说什么,只好把目光投向年约四十的护士长。护士长哭笑不得,把同僚送出病房后,她才走到床沿,居高临下的望着底下双眼通红的女孩。似乎哭的很厉害,眼睛都哭肿了。可即使如此,却依然不觉难看,反而楚楚动人。护士长为自己这个奇葩的想法微微失笑。   齐雪真见护士长笑了,也没有了因不好意思而生出的羞愧拘谨,微微眨了眨眼,软软问道:“护士长,您有手机吗?借我用用可以吗?”   护士长微眯着眼,笑了笑,坐在她床边,问道:“为什么要手机啊?”   齐雪真也笑了,她直白的回答:“我想见的人他不知道我醒了,我想亲口对他说……我很想他。”   护士长情不自禁的摸上她的头发,脸上笑容可掬。她知道病床上这个女孩的身份,也知道这个女孩半年前发生车祸从而昏迷了半年,她很幸运,并没有成为植物人。   “行,用完得还我啊。”   得到护士长的手机,齐雪真迫不及待的输入脑中的那串电话号码。护士长是个紧跟潮流的女人,所以手机用的也是目前苹果公司最新推出的手机。   齐雪真咬着唇,听着电话里那道冷冷的机械女音说出“号码是空号请查证再拨”的话,她心情一下子跌到谷底。不死心的继续拨打了三遍,仍得到相同的结果,齐雪真难以接受的泄了气。   他丢弃了这个号码……怎么会……   齐雪真仍不死心,登录MSN手机客户端,急匆匆点开【爱人】那一栏,已经不见好友的存在……   最后,齐雪真登上了微博,点开了【我关注的】,但里面已经没有他的两个微博号。他把她移除了?查询他的两个微博号——白琤、雪山飞狐。只是,查询得出的结果让她失望至极,这两个帐号已经改了名字。   齐雪真把手机丢在一旁,木然的睁着无神的眼睛,目空一切的望着外面。   她这是,被抛弃了吗?   齐雪真掩面而泣,悲愤欲绝,哭声悲切寂寥。   琤哥哥,我醒了,你回来看看我呀。   你不爱我了吗? 作者有话要说:  ≥﹏≤看我苦逼脸!!!   ☆、杀千刀的白琤   齐雪真想不通,想不通为什么她沉睡半年,醒来后天已经变了。她醒来,他没有出现,他把她抛弃了。   这算什么呢?   她忽然觉得“爱情”两字顿时变得讽意十足,山盟海誓犹如海市蜃楼,它带来了极致的美丽,可也回报了极致的痛苦。   他没有错,可她又做错了什么呢?   是谁曾深情款款的在她耳边告白承诺,是谁曾信誓旦旦的在她眼前许诺发誓,又是谁,曾把她奉若明珠珍宝捧在手心放在心尖?不过短短半年时光,为什么爱情会经不过时间的考验,淬炼?   白琤,你的离开,让我饱受煎熬,你可知否?   齐雪真默默在心里暗自想着,发苦的心脏似乎已经没了跳动的活力。她知道,自己在对待白琤离开的这件事上,已经钻进了死角。她有点怨他,为什么没有等她醒来,便擅自离开她。他经过她的同意了吗?得到她的允许了吗?   两个星期的观察期一过,医院里的仪器并没有检测到齐雪真的身体有什么车祸后遗症,院长集合了医院的众多骨干精英开了个讨论会,一个小时的讨论会结束后,齐雪真得以顺利出院。   齐恺丰没来,但陈秘书安排了司机载着齐母来到医院,准备接齐雪真回家。保姆一早便来了医院替齐雪真收拾好行李,随后,二人一起下了楼。齐恺丰已早早办好出院手续,出了住院部,齐雪真便见到了朝她迎面走来的母亲。   齐母喜形于色,拉着她围着她打转,笑容浮上脸庞,轻轻道:“以后不要再让妈妈担心了,好吗?”   齐雪真任由齐母摆弄,脸上却没有笑容,只是冷淡点头,没有多说话。她会好好爱惜自己的生命,等待他的归来。没有人能够阻挡她对爱情的追求,对白琤的执着,以及……对白琤的深爱。   齐母眼神微暗,但还是把她拉上了后座,让保姆将行李放到车尾箱坐上副驾,才让司机开车回京淮路。一路上齐母一直在试图撬开她的嘴巴,但似乎毫无效果,齐雪真宁愿当个只会点头的哑巴,也不愿开口对齐母应声。   齐母心里微愠,却安静了下来。   阳光斑驳铺洒地面,透过车窗,攀越到齐雪真的身上,照着她祥和安宁的脸。齐雪真手肘顶住窗边,右手撑着右腮,目不暇接的看着车水马龙奔流不息的缤纷世界。地球没有变样,B市没有变样,但她的感情世界却已经被搅乱的一塌糊涂。   齐母试图呼唤,“真真?”   但石沉大海,齐雪真并没有反应,脸上也没有一丝多余的动容和疑难。   齐母觉得胸臆间已经被无力占据,解释和教训都显得多余。她学着齐雪真的姿势,也望着车外生机盎然缤纷斑斓的世界。   轿车抵达京淮路,进入大院,在齐家小楼前停住。齐雪真揉着发麻的右手,一言不发的拧开车门下车。齐母紧随其后,一路跟上了她三楼卧室。齐雪真跨过门槛,想要关门,却突然转身,差点与齐母面对面撞上。她眼中微微愧疚,忙垂下头,掩去那份不由自主产生的不忍,淡漠的开口:“妈妈,我想休息一会,你不要进来了。”   齐母一愣,齐雪真已经轻而易举的把门关上,反锁。唯剩齐母愣愣站着,一颗心被戳的千疮百孔,只剩下满满当当的苦涩。她站了一会,便下了楼。   齐雪真换了家居服,躺在卧室阳台的藤椅上,手机拿着新购置的手机,对着它出了会神,然后才按下宁罄的电话。   一个小时后,宁罄放下手头的事情,赶来了齐家小楼。与齐母打过招呼,便上了三楼。敲响齐雪真的卧室门,没多久,门开了。齐雪真穿着凉爽的家居服,手覆着门把,朝她一笑。   宁罄看着瘦了一圈仿佛风吹就倒的齐雪真,眨眨眼睛,吸吸鼻子,果断的上前给了她一个久违的、激动的、欣喜的拥抱。   幸好,她还活着。   宁罄将白琤临走前让她转交给齐雪真的信笺交给她,“这是白琤半年前让我转交给你的。”   齐雪真接过素白印花的信封,接过时双手似乎在颤抖,抿着唇努力压制自己的情绪,又颤抖的将信笺拿出来。指腹将信纸捏出一道明显的褶痕,齐雪真镇住心神,问道:“半年前……他有跟你说什么吗?”   宁罄摇了摇头,却说:“翻开看看吧。”   齐雪真打开折成长方形形状的信纸,下意识屏住了呼吸,认真且期盼的阅览信笺上的清雅字迹。   “真真,我亲爱的宝贝,展信安。”   “对不起,我决定离开。但愿我的离开,能平息你父母的怨怒,让你的生活重回平静,换得安然。我会永远记得你,希望你在地球的另一端,能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我会在遥远的美国一直守护你。我永远的爱人,永远的灵魂伴侣。”   齐雪真涕零泪下,脸庞清透的泪水滚滚垂落,眼里分明已塞满悲伤,双手却愤怒的撕扯着这张薄薄的信笺,几乎是怒吼大叫,“他凭什么这么做?凭什么!”宁罄心疼的揽她入怀,怀中的齐雪真安静下来,闭着眼,喃喃自语:“阿罄,我第一次觉得他是这样的自以为是。他知道我要什么的啊……为什么偏偏要离开我?”   宁罄安慰她,“真真,别哭,总有一天他会回到你的身边。”   但齐雪真却觉得,这一天是如此的遥远。她再一次体会到了,有人用利爪硬生生的将她的血肉分离。空气里蔓延的血腥味加剧了剥骨削皮的痛苦。   宁罄离开后,齐雪真又呆呆地坐到了藤椅里。遥远的天幕开始幻化出一条星河,闪亮的星辰仿佛组成了她熟悉而挚爱的人脸,星子一眨一眨,那张脸的嘴角似乎也翘起来,对她笑得温柔又宠眷。她失神眺望,嘴里喃喃:“太痛苦了……”   望眼欲穿却隔海间洋,明明最亲密无间,却又远洋一方。她记得他曾经说过,愿天下有情人终成眷属,你我眼中再无悲哀。   这让她情何以堪,情何以堪。   两天后,齐雪真给展睿打了电话。   四年眨眼而过,转瞬他们已经顺利毕业。展睿已经不是当年腼腆的大一小男生,但却一直将这份喜欢延续四年。乘坐计程车来到京淮路,下车后他深深吸了口气。给齐雪真打电话,“我到了,在门口。”   不过十分钟,一袭浅紫色碎花长裙的齐雪真出现在他眼前。依旧是美艳妍丽的脸,婀娜苗条的身段,人还是这个人,但又觉得凭白多了一股挥散不去的悲戚。   展睿喉头微微发苦,却试图掩去眼中的心疼,尽量平复语气里的异样,“身体怎么样?”   齐雪真挤出笑容,“无碍。”   展睿默了一瞬,随后微微倾身,在她额头上印下浅浅一吻。抱住她,他在她耳边轻声说道:“我下个星期要去英国了,就当是临别吻好吗?”   齐雪真轻轻回揽他的腰,点了点头。   展睿轻轻一笑,松开她,“雪真,我还能帮你。”   “京淮路你可能没有来过,展睿,我带你走走吧。”   “好啊。”   齐雪真带着展睿沿路漫步,两人静静的走着,谁也不曾说话。但静谧很快被展睿打破,他说:“我一点也没有猜到,你会是齐书记的千金。”   身份、门槛,都太高。   齐雪真歉疚说道:“很对不起,一直瞒着你。展睿,谢谢你一直以来的帮助。”   展睿停住脚步,侧头看她,笑了笑,“不用谢,我甘愿的。我说了,我还可以帮你,说吧。”   齐雪真咬了咬唇,决定说:“阿琤已经决定了单方面和我分手,可我不愿意。展睿,你有他的联系方式吗?”   展睿顿了顿,“为什么要和你分手?”   齐雪真颓丧低头,“我不知道。”   “雪真,其实……你找严总更有用。”展睿话虽这么说,但他已经掏出了手机把白琤新的号码发给了齐雪真。发完,他收好手机,叹气,“雪真,有时候太执着不是一件好事。”   “我明白的,谢谢你,展睿。”   送走展睿,齐雪真回到齐家小楼。上了三楼,把自己反锁在屋内,开始给白琤打电话。电话通了,没过多久,清越磁性的声音响起,“Hello.”   齐雪真生出了紧张,凝神屏吸,轻抚胸口,轻声说:“阿琤。”   但还没来得及说下一句,电话便迅速被挂断。   齐雪真愣住,眼里全是状况外的迷茫。回过神来,继续拨打过去,却不料,号码已经变成空号。意识到自己的号码被白琤加入黑名单后,齐雪真的怒气蹭蹭直上,愤恨的一扔手机,手机在床上弹跳了几下,又安静躺着。   操蛋的混账!   齐雪真默默吐了句脏话,双手握成拳,瞬间做了个决定——去美国追杀他!   齐雪真默默拿过手机,给同在美国的齐恺卓打了电话。在得知哥大的入学通知书在父亲手里时,齐雪真便做了打算,跟齐恺卓说:“二叔,你能联系到白琤吗?”   齐恺卓道:“他一直没找我,我打电话给他,他知道是我后也挂了。”也许是察觉到了齐雪真的失望,齐恺卓又急急说道:“看来只有找他姐姐才行。你先别轻举妄动,等我过几天回去再说。”   “那好,二叔你要快点回来。”齐雪真口头应了下来,心里却在盘算着这两天该怎么避开父母,拿着护照私去美国。   杀千刀的混蛋!齐雪真再次咬牙切齿。   在齐母的呼唤下,齐雪真姗姗来迟的下楼吃饭。齐恺丰今晚也回来了,齐雪真淡淡的给二人和齐老打了招呼,然后就沉默的埋头吃饭。齐母亲自给她盛了补身子的香浓鸡汤,端给她时她默默接过,生疏的道谢,“谢谢妈妈。”   齐母眼神发暗,装作若无其事的说道:“我们是一家人,说谢谢干嘛。”   齐雪真哦一声,没再绕着这个话题,而是提到,“爸爸,我的哥大秋季入学通知书呢?我想过几天等二叔回来提前跟他去美国。”   齐恺丰臭着脸,不悦的轻哼,“哥大的入学通知书,我撕了。你……”   话还没说完,就听见齐雪真愤懑的大叫,“爸爸,你怎么能这样——”   齐恺丰瞬间脸色一沉,阴郁的眼神看着她,怒喝:“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我告诉你,你别想去美国找那个男人!我齐恺丰的女儿,岂能失了身份的对着别的男人死缠烂打?哥大就不必去了,我会托朋友联系英国的大学!你给我听好了,安分点,否则别想踏出B市一步。”   齐雪真愤怒的连牙齿都在颤粟,她把碗筷一摔,哐啷一响,瓷碗瞬间碎裂成片。她怒视齐恺丰,口不择言的吼叫:“你凭什么对我管东管西,我不是你们手中操纵的木偶!父亲又怎么样,这是我的人生,我想怎样就怎样!你们管不着!”   说罢,齐雪真愤然离去,留下最亲的长辈目瞪口呆。 作者有话要说:  【愿天下有情人终成眷属,你我眼中再无悲哀。】   原话是我一位基友说的:愿天下有情人终成眷属,我不愿眼中再见悲哀。   我在这引用下,突然觉得挺应景。      ☆、不可理喻   齐雪真最终还是没有耐心等待齐恺卓回来。自从上次晚饭时和父亲发生激烈的争执后,齐恺丰更是气得好几天都没跟她说话。齐雪真对此当然求之不得,所以也没主动搭话。但齐母却反了过来,放着舞蹈室不理,偏偏把所有关注都投在了齐雪真身上。齐雪真每次想出门,齐母必定会跟随而行,搞得齐雪真一次都出不了门。   但山人自有妙计,且船到桥头自然直,所以齐雪真还是寻到了机会离家出走。   七月二十号这天,齐恺丰去了B市下辖的几个县镇视察工作,要几天后才会返回B市。齐老先生则和齐雪真的外祖父母一起去了首都参加离退休老干部活动中心所举办的活动,估计要一个星期后才会回来。而二十号这晚,城市景观交响音乐会会在海昌塔广场举行。而齐母受到大学同学相邀,一同前往海昌塔赏乐。齐母的这个大学同学是H大音乐学院的教授,两人大学时因偶然的机缘相识,这十几年来维持的关系还算不错,所以也不好拒绝。再加上这次的城市景观交响音乐会极为难得,是B市文化局一年一次举办的交流会,每年都会邀约西方各国的交响乐团前来交流,是以,每年的音乐会上都会出现B市的各种名门政要,富贾巨商。即使没有一丝音乐细胞,但附庸风雅这等事,这些富贾巨商、名媛千金、政要权贵们都做得熟门熟路。   是以,齐母答应了老同学的邀约。但还是担心齐雪真,所以心里便希望女儿能跟着一道去。但齐雪真没有犹豫的拒绝了,齐母虽说有些不悦,但意料中的事还是让她很快疏通了胸中的郁气。   齐母换了正式礼服裙后,临出门前不忘叮嘱保姆翠玲:“留意一下她的动静,不要让她出门,听懂了吗?”   保姆很老实本分的点了点头。   这天的夜色格外的好,月华清亮,繁星满天。齐雪真坐在后院的凉台下乘凉,整座小楼许是因只有她一人的缘故,显得格外寂静,格外幽然。大理石桌上放有解暑的水果,齐雪真一边挖着一半西瓜,一边在静静看着书。   保姆也和她一样,挖着另一半西瓜在吃,看着入神的齐雪真,嘴唇微动,话也就说了出来,“小姐啊,你那晚实在不该跟先生顶嘴的。”虽说她本人读的书不多,但百善孝为先尊师敬长的道理她还是懂的。   齐雪真耸耸肩,不以为然。她说道:“翠姨,这些道理我能背出一箩筐来。但是,”她语气转向肃穆,“知道是一回事,做不做得到,又是另一回事。孝顺可以,但不要愚孝。”   若是为了让父母高兴而放弃白琤,她一点也做不到。   保姆一时半会也想不到该怎么反驳她,于是只能微张大嘴愣住了。齐雪真瞥了她一眼,神色有些不自然,但还是说道:“翠姨,我好像有点饿了,我想吃宴西楼的深井烧鹅。”   保姆刚回神,但又是一愣,“可、可我不会做啊。”   齐雪真暗叹一声,“宴西楼有。”她顿了顿,又提醒,“现在去买,应该还有。”   保姆一时犯了难,她看了看表,发现才晚上七点四十分,宴西楼此时正是人满为患的时候,深井烧鹅作为镇店名菜,不一定会有,也许等她去到的时候,可能已经卖光了。而太太交代过,要她务必看好小姐。   保姆在一边犯难,齐雪真却容不得她想太久,她有些不耐烦,语气不是太好,“翠姨,你不想去还是不愿去?或者是觉得我指使你跑腿你心里不大乐意?”   不过寻常一件小事,今晚的齐雪真却显得有些咄咄逼人。保姆左思右想,还是决定遂她的意。   等保姆离开小楼,齐雪真立马扔下手里的书,火急火燎的冲到了三楼卧室。进门、反锁,从床底拖出前两天收拾好的行李,快速查看了下携带的证件银行卡有无遗漏,之后又急急忙忙的换了衣服,穿戴整齐后拖着行李箱便下了楼。十分钟后,提前预约的出租车便到了楼下门口,匆忙的熄灯关门后,才拎着行李箱进了出租车的后座。   齐雪真蓦地松了口气,“师傅,机场。”   司机虽有疑惑,但拿人钱财办事,他也闭嘴噤声,没有多管闲事。   但齐雪真最终还是没有如意。等保姆从宴西楼打包烧鹅回来后,已经不见齐雪真的踪影。她急得手忙脚乱,但还是尽力镇定下来拨打了齐母的手机。齐母听见女儿不见的消息,顾不得进行到一半的音乐会,撇下老同学后就立刻回了京淮路。   路上,齐母坐在后座揉着疲惫的眉心,脸色一点也不好,可见是十分生气。稍加猜测,就能想到齐雪真会去哪里。逐一给以往和齐雪真交好的同学朋友打了电话,隐晦的询问了齐雪真的行踪,但一无所获。齐母无奈,只得按下了周秘书长的手机,电话接通,齐母开口求助,“周秘书长,我现在很需要您的帮助,您方便吗?”   周秘书长一听闻事关书记千金,忙不迭爽快答应了。齐母回到京淮路,保姆见到她不等她开口,便把事情一五一十的道来。等保姆说完,齐母抬起手腕看了看表,已经晚上八点过十五分钟。她挥退了保姆,自己则忙着上楼卸妆换装,十五分钟后,司机载着她和保姆出了京淮路,朝B市机场方向驶去。   “由B市前往洛杉矶的旅客请注意:我们抱歉地通知,您乘坐的CA5801次航班由于飞机在本站出现机械故障,决定取消今日飞行,请您改乘明日CA3511次航班,起飞时间为十一点三十分。在此我们深表歉意。请您与五号问询台工作人员联系,或拔打联系电话95583,我们将为您妥善安排。谢谢!”   齐雪真在候机室里等待,正拿出耳机线刚想戴上,却不料航班取消的广播此时突兀响起。环望候机室里的其余乘客,显然已经被这突兀的消息震呆,好一会才开始躁动,静谧的候机室隐隐响起男女混杂的抱怨咒骂。   但咒骂的时间不长,很快,候机室里等候的乘客开始按照广播指引,前往五号询问台咨询相关事宜。不过片刻,诺大的候机室只剩下三三两两的乘客。   齐雪真微微泄气,但还是即刻拖起行李箱准备走出候机室。可她还是迟了一步,就在她刚起身的时候,齐母和周秘书长已经带人出现在候机室门口。机场负责国际航班的经理人见到候机室里还有两个年轻男孩,马上和身后的工作人员交头接耳,不多时,两个年轻男孩被请出了候机室,临走时还狐疑不定的望着齐雪真这边的动向,看着齐母和西装革履的周秘书长的眼神简直像是在看拐卖人口的人贩子!   又清了在场的工作人员,等候机室里只剩下齐母一行寥寥可数的人时,齐母才阴着张脸迈步朝齐雪真逼近,怒喝道:“你简直越来越不像话了!跟我回去!”   齐雪真轻笑一声,讽道:“尊贵的齐太太,我要时时刻刻都听你们的安排才叫像话吧。但我受够这种没有自主选择权的日子,我傻了才会跟你回去!”   齐母怒不可遏,抿紧唇释放威压的再次朝齐雪真逼近,但她越往前,齐雪真则越退后。齐母深吸气,决定采取怀柔政策,尽量心平气和的说道:“妈妈只是担心你,如果你真的想去美国……”她话停了一停,又说:“其实妈妈可以陪你去的,没必要这样连夜出行。”   齐雪真讥笑道:“陪我去?”她瞥过齐母身后静默的一行人,讥讽道:“彻底拆散我们倒是真吧。”   齐母感觉到额角正在突突地跳,脸色也是一阵黑一阵青,压制不住的怒意让她歇斯底里的吼叫道:“齐雪真,你如果敢踏出中国一步,我就死给你看!”   此话一出,不仅齐雪真怔立错愕,就连身后一言不发的周秘书长都惊讶的挑了挑眉。没等齐雪真接话,齐母更是咬牙切齿的恨声道:“我和白琤,有我没他,有他没我,你自己选!如果你想逼死自己的母亲,那就尽管走,就当我从没生过你这个女儿!”   听到母亲的这番话,看到母亲的这副强势姿态,齐雪真突然颓然无力的跌坐在椅子上。她觉得母亲已经病入膏肓,她却对此无力回天。影视剧里为爱执着,与家人反目成仇、恩断义绝的故事,原来不一定是假的,它还可能是真的。   坐了一会,齐雪真才起身,握着行李箱拖柄的手,迎向齐母胜利的眼神时不由自主的越攥越紧,她的眼神也冰冷下来,嘴里的话讥诮如故,“妈妈,你真是不可理喻,我不得不认输。”   父母的养育之恩,恩重如山。若为爱逼死父母,便会为世不容。这与弑父弑母这种大逆不道的行为相比,没有区别。   齐母没有再说话,反而是让周秘书长带来的人把她的行李箱夺了过来,一左一右站了两人。齐母率先出了候机室,齐雪真嘴角则一直挂着讥诮的笑,眼里寒意如雪,看着就令人慎得慌。   上了轿车,坐到后座,轿车驶离机场。华灯初上的街影快速后退,齐母望着五光十色的灯火,突然没头没尾的说了一句:“你为他执着坚持,可曾想过,他是否还在原地?”   齐雪真没回应,但心里还是因齐母的这句话起了涟漪。   齐母看她一眼,继续漫不经心的说道:“即使没有我和你父亲的逼迫,你和白琤也未必能有个善始善终的结局。如果,你不是昏迷半年,而是五年、十年二十年呢?你能确定,白琤会为了一个和植物人没什么两样的你而耗尽大好年华去等待一个虚无的结果吗?即使白琤愿意,可不代表他的父母会同意。齐雪真,你懂吗?”   齐雪真垂头,咬着唇不做声,心里异常苦涩。   齐母加重了语气,“齐雪真,你懂吗?”   齐雪真泪光闪闪,抬头委屈怒吼:“我不懂,一点也不懂!但我知道,即使你是我的妈妈,也不该对我以死相逼令我两难!你凭什么?”   “凭我是生下你的妈!” 作者有话要说:  看了晋江发的改版说明……整个人都不好了……   ☆、前往美国   齐雪真连夜出离的事依旧让归家的齐恺丰怒不可遏,父女俩之间的关系已经降到冰点,便是齐母,也是一连几天阴沉着脸,谁也没理睬谁。等到几天后齐恺卓从美国急切赶回,这种冰与火的状态才慢慢改善。   此时,齐恺卓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望着垂眉敛目的齐雪真,给了她一记重重的爆粟,怒其不争的教训着:“齐雪真啊齐雪真,你非得这么犟,现在好了,你爸你妈他们铁定恨死白琤了!你让我说你什么好,平时都懂得进退有度,怎么一遇上白琤就变得少根筋了呢?”   齐雪真捂着额头,咬着唇委屈的看着齐恺卓,敢怒不敢言的样子令他怒气稍稍疏散。但齐恺卓还是严厉斥道:“你实在太不像话了,不管怎样他们都是你的爸爸妈妈,即使有错,也是能够被原谅的。何况他们也没有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你这样为了一个男人处处违逆他们,这不是在寒他们的心么?”   齐雪真底气不足的反驳,“可我是他们的女儿,他们这样干涉我的交友自由和婚姻大事,不也在寒我的心?”   齐恺卓无奈一叹,伸手帮她揉了揉额头,语气也放缓许多,“真真,听我说,可怜天下父母心。孩子是父母的命,是父母的心血,没有哪家父母不在乎自己的孩子。你的爸爸妈妈也不例外,尤其是经历了差点失去你的事后,失而复得会变得更加宝贵,也更加珍惜。你还未为人母,也……”   齐恺卓话说到一半,蓦地就噤了声。而齐雪真的眼神,如光速般暗淡下来,眼中瞬间溢满哀伤。如果没有这场车祸,她现在怕快要做母亲了吧。   齐恺卓也很识趣的没有再说,只是引开她的注意力,耐心安慰,“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未来还很长,谁也不知道明天会是什么样。谁年轻的时候没几个故事啊,现在的一点挫折,不过是人生中的一点小风浪而已。你要经得起大风大浪,这样才能看得见大海的波澜壮阔。”   齐雪真心里正在委屈的对手指,脸色也委屈不已,“可他们……他们把我的录取通知书给撕了……二叔,爸爸他太过分了!”   齐恺卓顿时有些黑线,又有些想笑,他又屈指弹了弹她的额头,笑道:“你的智商难道也离家出走了?你爸爸他说撕了你就信?即使撕了,offer难道没有备档?不过,你爸爸他不会这么做的,哥大这所名校,他还是放在眼中的。”   齐恺卓并没有告诉齐雪真,当初她考托福和GRE时所填写的全美几大名校,几乎都发来了录取通知书,但被他给截了。虚荣使人骄傲,虚心使人进步,他不希望看到自己的侄女因一时的成功而沾沾自喜,从而变成目中无人的傲慢姿态。   齐恺卓的话,无疑是给她打了一剂强心针,让她顿时从恹恹无神的状态中清醒,眼里迸发出无可遮掩的光彩。她小心翼翼的试问:“二叔,那……爸爸他同意我去哥大读研究生了?”   “你爸爸他还没昏头。”   齐雪真咧开嘴笑了,兴奋激动的心情差点就让她手舞足蹈起来,不过她还是克制住了。但克制是克制了,可还克制不完全,眼里的欣喜足以令人一览无遗。   齐恺卓也笑了,摸摸她的头发,道:“范仲淹说过,‘不以物喜,不以己悲’。”   齐雪真难得俏皮的吐舌,玉秀明眸绽出华光异彩,更显容貌娇美潋滟。她笑道:“那样多没趣啊,我才不要这样呢。”   齐恺卓失笑,“这是处事深远和胸襟豁达的体现,我们还没修炼到家。”   齐雪真深有同感的点头,喃喃细语,“可这未必是好事啊。”   齐恺卓没有听清她的嘀咕,但也没打算刨根问底。他正了神色,以长者的姿态对她教诲道:“对于白琤,我想给你个忠告。你们俩的感□□按说我不该插手,可是你是我的侄女,我不可能袖手旁观。如果白琤是真心爱你,不能离开你,那么他一定会再次回来找你。二叔这里有个建议,就不知你敢不敢赌一场。”   “什么建议?”   “我们来做个实验,时间期限为一年。这一年里你不能主动联系白琤,不能与他见面,更不能主动去找他。一年以后,如果白琤对你仍念念不忘情义还在,那二叔会永远站在你这边。若白琤已经不爱你,那你该接受现实,忘了他,就当从没认识过他。真真,敢和二叔赌一赌吗?”   “有什么不敢的?”齐雪真欣然答应。   天上浮云如白衣,斯须改变如苍狗。   古往今来共一时,人生万事无不有。   若这份感情真的这么脆弱,不如扬手一洒,彼此相忘江湖,隔断天涯。   七月一去,迎来八月。   在齐恺卓的游说下,齐老先生最先同意了让齐雪真去哥大就读研究生。而齐恺丰原先是强烈反对,但破天荒的是齐母却同意了,是以,齐恺丰衡量利弊,最终答应了这件事。齐雪真喜上眉梢,主动拥抱了齐母,亲了亲齐母的脸颊,在她耳边道谢:“妈妈,谢谢你。这段时间让你操心了,对不起。”   齐母起先微怔,最后笑了,然后拉着齐雪真上了二楼卧室,把齐恺丰兄弟二人留在了一楼客厅。   齐母拉着女儿进了自己的卧室,坐在床上,静默无言。   半响,齐母出声,“真真,答应妈妈件事。”   “嗯。”齐雪真回答的爽快。   齐母诧异的盯住她,齐雪真不躲不避,坦荡的与她对视。最后齐母败下阵来,轻笑道:“你都不问是什么事吗?”   “我知道。”   “答应妈妈,去了那边别再去找白琤,好吗?”   “好。”   齐雪真答应的十分利落,没有一分优柔寡断,对于她来说,那仅限于一年之内。真要断绝关系,除非白琤不要她了。   在离开前夕,齐雪真给展睿打了一次电话。   “展睿,如果你能见到白琤,可以帮我转达一句话吗?”电话接通后,齐雪真率先开口。   “可以。”展睿有些讶异,但还是没有思量便答应了。见齐雪真沉默的有些久,展睿追问:“什么话?”   “愿天下有情人终成眷属,你我眼中再无悲哀。情人擅离,我的眼中仅剩悲凉。”   这次轮到展睿陷入良久的沉默,他吐出胸腔的一口浊气,“保准完成任务。”   “谢谢。”   挂了电话后,齐雪真脱力的陷进沙发里,十指插|进发里,无助的抓挠着头发。她才没有那么洒脱,说不爱就不爱,说放弃就放弃,其实她偏执小心眼的很。可她却又希望,能爱的有尊严有体面,别爱的太辛苦。   齐雪真随齐恺卓离开的这天,天空忽然下起了雨。绵绵阴雨一直下,雨丝如线,织出茫茫雾天,漫出寒凉与空寂。她撑着伞,与爷爷父母相互拥抱过后,最后进了轿车。轿车驶发,她趴在后窗遥望渐渐变成黑点的家人,艰难的摆动手臂,朝他们再次道别。在这一刻她才发现,当真离开家人时,心情会变得那么难过,失落。   齐恺卓拍拍她的头,安慰道:“如果想他们了,以后可以回来。”   齐雪真只能强忍泪意的点头。   她希望爷爷能够长命百岁,得享天年。在有生之年能够见到她结婚,在有生之年能得以目见曾外孙的出世。   抵达机场,等待将近一个小时后齐恺卓一行人登上飞机。头等舱干净宽敞,齐雪真找到自己的座位,那是一处靠窗的位置。落座三十分钟后,飞机内响起飞机将要起飞的广播,许多人都按照要求把身上的电子产品开启飞行模式或者直接关机。   齐雪真拿出手机,正对着屏幕里显示的墙纸微微失神。照片里他正俯头亲吻她的唇,她则闭眼搂住他的脖子享受甜蜜。他曾经对她说过,以后她的生日他会一直都在,陪她度过任何一个生日,永不分离。   可如今距离八月二十还有十天,他又在哪里?说好的永不分离呢?   你终究是食言了,白琤。   齐雪真陷入悲局,果断的关了手机。飞机起飞,伴随着不适,她看见了乌云,看见了云雾缭绕的高空,也仿佛看见了齐老和蔼慈祥的脸。   天空中的“爷爷”在微笑的对她挥动手臂,和颜悦色的对她笑道:“孩子,去吧,去描绘你的未来,去重寻你的幸福。”   她怔怔看着由云雾组成的齐老的笑脸,再怔怔望着微风将它们冲散,她想起了她和白琤前去美国时爷爷相送的场景。   当时在飞机上他说:“不要难过,我会一直在你身边。”   蓦地悲从中来,齐雪真十指捂住了热气蒸腾的一双眼睛。   眼泪是咸的,因为它聚集了心里所有的苦涩。   齐雪真掩面泪流,十指捂住眼睛不敢睁眼,她怕一睁眼就泄露自己心底的情绪。没有他在身边,她不想将内心在别人面前袒露。因为没必要,她只要他。   泪水沾湿她的十指,齐雪真却毫不在意的悄声哭泣。耳边传来一道悦耳男音,“假如生活欺骗了你,不要悲伤,不要心急!忧郁的日子里需要镇静。相信吧,快乐的日子将会来临。心儿永远向往着未来,现在却常是忧郁。一切都是瞬息,一切都将会过去; 而那过去了的,就会成为亲切的怀恋。小姐,擦干眼泪吧。”   说罢,眼前出现一块洁白的手帕。齐雪真睁开眼睛,仰面而视。眼前的男人高挑健美,澄净的蓝眸笑意深深,白透的脸庞英俊帅气,正看着她,一边嘴角微微上扬。她垂下眉眼,目光却移到那只骨节嶙峋的手上。指甲修的整洁,整只手美如白玉,辉映华彩。他的手,在她印象中也是这么干净,美丽。仿佛只要牵起他的手,就握紧了全世界。   齐雪真接过那方帕子,擦干脸上的泪痕,对眼前口吐流利中文的白种男人道谢:“谢谢,普希金的诗歌写的很棒。”   男人轻笑一声,随意赞道:“呵,你很有眼光,得到你的男人很幸运。”   齐雪真破涕为笑,望着这个陌生男人的背影,她的心情也莫名好了许多。面对齐恺卓投递来的关切眼神,齐雪真心中暖意流淌,顿时朝他微微绽放笑容。 作者有话要说:  突然觉得我真的很啰嗦……= =   好想完结啊尼玛,但是我又不想阑尾……= =   再忍忍吧……   ☆、她还愿意等   八月的夏季尤其炎热,太阳当空照,喷发出似火炉燃烧时释放的热源。顶着烈日行走,一分钟后便能让人汗流浃背。   窗外的世界如此炎热,可此时室内却是冰凉沁骨。楼骄手扶住门把,从未掩实的门缝探入目光,随后旁若无人的推门而入。   她推门的声音很轻,脚步也放得很轻,因此并没有打扰到凝神细思的白琤。她径自走到沙发处坐下,随手拿了本杂志,翘起二郎腿便阅读起来。可她只是翻了一页,目光又从书里游移,飘到了办公桌前正低头握笔细心作画的白琤身上。   爽利的短发,额前散落几缕发丝,稍微遮住了光洁如瓷的额头。但隐约能看见略微上扬且充满英气的眉毛,眉下的丹凤眼睫微垂,浓密的睫毛似乎化成了一把折骨纸扇,挡住了外界所有的探究。高梁挺鼻下的唇微抿成一条直线,此时正凝神专注的运用手中的笔描摹勾勒,片刻,一幅栩栩如生的美人图横空出世。   怎料,一个闪神,眼前的画纸便被抽走。   楼骄双手捧画,双眼盯着画中人,啧啧赞叹,“回眸一笑百魅生,六宫粉黛无颜色。”说完,楼骄自己便笑开了,朝白琤道:“怎么,缩头乌龟,你还念着人家呢?”   白琤面无表情,语声凉凉,“给我。”   楼骄意味不明的哼了哼,将画卷成团,自己拿着藏在了腰后。她看着白琤的死人面瘫脸,有意无意的刺激他,“听说人来了美国了哦,准备九月底到哥大入学,这么个年轻漂亮智美无双的小姑娘,到时候不知得招多少蜂引多少蝶呢。”   白琤微微皱眉,语气不耐,“给我!”   楼骄仍然不屑一顾,她哼声轻嘲,“我说你们男人贱不贱啊,明明当初放弃了人家,却还摆出一副情深意重的模样。白琤,你说是不是?”   白琤下意识抿紧了唇,轻喝道:“你懂什么。”   楼骄把玩着自己紫色的卷发,笑道:“是啊,我不懂。不过我听说人家女孩子可是哭了很多回呢。‘愿天下有情人终成眷属,你我眼中再无悲哀。’啧,多么伟大,可惜再伟大它也只是个笑话。”看见白琤已经铁青的脸色,楼骄笑颜愈发娇艳,“这句笑话的下一句,想不想知道是什么?我可以告诉你哦,白琤。”   白琤紧绷着脸,霍然起身,椅子稍稍往后移了移位。楼骄起初被吓了一跳,但很快便镇定心神,画卷被她抛上桌,她双手撑住桌面,与白琤相视,依旧笑靥如花,“‘愿天下有情人终成眷属,你我眼中再无悲哀。情人擅离,我的眼中仅剩悲凉。’我还第一天知道,原来你还会甩女人啊。你怎么能这么冷血,人家女孩子为你未婚先孕家庭不睦还要被你的桃花债弄得昏睡半年甚至没了孩子,这样的女孩子你都能下手抛弃,白琤,你的心是石头吗?”   白琤镇定自若的拿过桌上的画卷,明面上对楼骄的激将不为所动,实际上楼骄的话句句似针,扎得他心脏痉挛,万分疼痛。可他也只是压抑着情绪接话:“……楼骄,你知道吗,我也很痛苦。”   楼骄似嘲似讽的瞥他一眼,也许是因为想到了大学时谈了三年却无疾而终的感情,动动唇角,却没说话,只是慢悠悠的走回了沙发处。   室内响起白琤痛苦而压抑的声音,“至始至终,都是我对不起她。如果没有遇见我,她的生活会过得宁静而祥和,根本不会遭受网络上陌生人的谩骂攻击。如果不是因为我,她就不会出车祸,我们的孩子也就不会死。是我的错,是我害得她,楼骄,我……无法面对她。”   “其实我第一眼见她的时候,我就喜欢她了。当然,是纯洁的欣赏和喜欢。齐雪真给我的印象很好,大度、从容,没有时下女孩子总是以‘在乎’为由而乱吃飞醋的劣性,她很自信,甚至是坚信不移的相信没有人可以抢走你,你会一直在她身边。白琤,你知道吗,你的逃避,让她很受伤,亦很难堪。如果你真的爱她,如果你觉得愧对她,那么逃避不是一个好办法。你要做的,是下半生疼她爱她宠她珍惜她。我言尽于此,如果你觉得当缩头乌龟很光荣,那么我觉得你还是去死吧,省得浪费粮食。”   “噢,说完了吗,说完了赶紧滚吧,别污染我办公室的空气。”   “那你别活了,干脆去死算了。”   “如果你还不打算滚,我不介意叫保安上来轰你出去。”   “我有脚,用不着滚!”   与楼骄的相处一如既往是斗嘴,楼骄是个让人又爱又恨的死傲娇,恨的时候让人恨不得一脚踹死她。谈话结束后,白琤感觉胸臆间的郁气消散不少,阳光爬进胸腔,温暖了心房。   “斯科特,请来一趟我的办公室。”   他会证明,他不是什么冷血淡漠寡情寡义的男人。   哥大月底开学,齐雪真得以顺利入学。因以前中学时寒暑假曾经在美国生活过一段时间,再加上齐雪真的英文过关,所以仅花了一个月的时间,便适应了美国大学的新生活。十月一号,中国国庆节的这天,齐雪真并没有回国,只是齐母却和齐老来了美国。齐雪真在美国生活了一个多月,也算熟悉了大半个纽约市,而齐恺卓手头工作忙,所以招待母亲和爷爷的任务,便交给了齐雪真。   带着母亲和爷爷逛了哥大,一行人又去了时代广场、华尔街、帝国大厦等这些着名景点,在自由女神像前面,齐雪真的目光停留了许久。   世界上并没有什么是不能解决的,所谓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她相信会有那么一天,他们能够光明正大的踏进婚姻的殿堂,得到所有亲友的真挚祝福。   齐母仅在纽约逗留了一个礼拜,便告别女儿回了中国。而齐老因为身体原因,特地被齐恺卓留在了美国调理身体。而就在齐母离开后的第二天,齐雪真等来了一个意外之客。   面对不请自来的楼骄,齐雪真别无他法,只好将人请进了齐恺卓的别墅。   来到别墅的后花园,二人相继坐下。有黑肤佣人送上咖啡和绿茶,道了声“请慢用”便退了下去。楼骄搅着加奶加糖的咖啡,注视着齐雪真问,“我还以为你会把我赶出来呢,难得你还记得我。”   齐雪真头未抬,语声淡淡:“为什么这么说?”   楼骄一笑,“贵人多忘事嘛。”   齐雪真眉微蹙,没接话。   楼骄也不介意,端起咖啡轻抿一口,笑眯眯道:“才二十二岁就这么愁眉苦脸的,当心以后长满皱纹啊。”   齐雪真抬头看她,而后又不动声色的移开视线,望着别处的景色开口:“你有什么事吗?”   “哦,有事,有事。”楼骄仍然笑吟吟,她往桌上敲了两声,齐雪真转回头,疑惑的看着她。她笑嘻嘻的说:“白琤病了,病了一个多星期了。”   齐雪真搅拌的动作微微一顿,之后又若无其事的端起杯子,慢而优雅的轻啜一口杯中的绿茶。齐雪真想假装若无其事,可她在面对白琤的事情上总是显得道行不够,一不小心就会失去了理智。她垂眸,声音降低了许多,似乎含了不可言说的涩味,“阿琤……他,他还好吗?”   楼骄边喝咖啡,边盯着她看,仍是含笑的语气,“你脱离危险后,他探望过你不久就回了美国。回到美国的第二天,他就把白娴珍藏的美酒都给喝完了,当晚直接进了医院,医生说他喝酒从而使胃粘膜受损导致出血,留院观察了一个礼拜。白娴去看他时,把他骂了一顿。而他知道你来了美国,半个月前不知受了什么刺激,不管不顾没日没夜的拼命工作,当晚就给我打了电话,然后来我家把我珍藏了几年的酒全给喝光了。医生说,他这次喝酒又喝出了急性胃溃疡。住院的第一晚又发起了高烧,现在人还在医院里没出院。白娴去探望他时,在他爸妈面前怒火攻心的把他骂了个狗血淋头。以上这就是他的情况,你觉得他好不好?”   齐雪真摇了摇头,却没说话。   楼骄默默叹气,“你担心他吗?想不想去看看他?”   齐雪真又摇了摇头,仍旧没有抬头与她对视,只是目光呆滞的望着杯中的倒影。她以为她会哭出来的,但她没有。齐雪真笑了笑,又开始搅拌绿茶,震碎了杯中里愁云惨淡的倒影。   她平静的答:“当时他没有来看我,如今我也不会去看他。楼姐姐,请你谅解。”   二叔说得对,世界上没有什么会永垂不朽,感情的事莫测难辨,往往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变得浅薄,甚至消亡。可她心里还是由衷的希望,与二叔的一年之约,最后的赢家只有她一个。   楼骄微微倾身,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笑着叹气,“既然如此,那我也不强求。不过姐姐我还是想跟你说说,不要怀疑他对你的爱,至少我认识他这么多年,我从不知道,他对爱情会是这么忠诚,专一。”   作为集茵的副总裁,不论外型还是身份,无一不在深深吸引着女性的目光。可偏偏就是这样的白琤,却对所有表达了倾慕的女性避嫌疏远,既不暧昧,也不纠缠。即使是你情我愿的一夜|情,他都对此敬谢不敏。楼骄每一次都深深觉得,白琤真的是她二十六年来,见过的最忠诚的爱人。   齐雪真微笑,“谢谢你,楼姐姐。”   她不去看他,只是想等他回头找她。等待是一种煎熬,但若为他,她愿意受这种等待的煎熬,也许是因为等待已经成了习惯。从小歌迷等到了女朋友,从女朋友等到了爱人,从爱人等到了未来的伴侣,然而命运爱作弄,就在她以为那是她的终极归宿时,它却好似一辆急转弯的车子,令他们之间从熟悉变成了陌路。   可是没关系,她还愿意等。 作者有话要说:  我感觉应该要把白兄弟放出来遛一遛了……   嗯……目测还有一两章我就会完结白琤和真真的故事了……   妈蛋,简直可喜可贺!= =      ☆、重逢   地球公转一周,便是三百六十五天。而与爱人分离一天,思念的时间也是一年。虽然这么说有些笼统,但至少在齐雪真看来,就是这么一回事。而在不知不觉中,白琤离开了她四百二十五天,她也思念了他四百二十五年。   齐雪真在屋内收拾衣物,准备趁这个暑假回国一趟。与白琤分离的一年多以来,她觉得自己似乎已经慢慢习惯了没有他在身边的日子,原本她以为会有奇迹,可惜他没有现身找她。这么长时间的等待,几乎要磨掉了她的耐心。二叔经常劝她,别等了,放弃吧。当时她是怎么回答来着?哦,她说,二叔,我忍不住要相信他。如果相信一个人的代价就是最后失望,那她一年多的等待岂不是付诸东流?   齐雪真一边收拾行李,一边沉浸在思绪中无可自拔。齐恺卓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她身后,叹了叹气,出声惊醒她,“如果二叔知道白琤不会回来,当初我就应该鼓励你不顾一切的回到他身边。真真,是二叔估测错误。”   齐雪真没有转身,却停下了手中动作,低着头怅然若失:“二叔,是我高估了自己,低估了他。”   “唉……”齐恺卓叹气又叹气,离开时说道:“早点收拾完,明天我和你一起回去,今晚早点睡。”   回国几天,齐雪真已经倒回了时差。纽约市的繁华,是B市远远比不上的。在这一年里,齐恺丰还是任书记一职,但与往日不可比拟的是,齐恺丰已经进了国家的政治权力中心,与袁懿地位不相上下。   六月十三号这天,齐雪真收到了一份请柬,是唐临和宁罄的结婚请柬。婚礼在A市云汀湖举行。齐雪真愣了愣,转而慢慢便笑了。以前她觉得她和宁罄两人应该不会过早结婚,但世事难料,谁知道宁罄就要结婚了呢?看来她要幸运些。   齐雪真想了一会,拨通了宁罄的电话。   婚礼定在了七月一号,因着两家的关系,齐恺丰携着一家子出席了宁罄的婚礼。由于两人婚姻的性质是官商结盟,因此婚礼当天出现的宾客们除了与唐家有生意往来上的朋友,还有A市的政要官员。   齐雪真和宁罄有着二十年的交情,伴娘自然落在了齐雪真身上。齐雪真也不会矫情推脱,她自己没有幸福,但见证宁罄的幸福她却很乐意。换上伴娘的礼服,齐雪真站在镜前,有一时半刻的恍惚。   曳地的茶色婚纱镶满晶莹的碎钻,闪耀着无可直视的银光。整齐的发髻,美丽的妆容,似雪的肌肤,婀娜的腰肢,由上到下都将她的美丽体现得淋漓尽致。身边的发型师和化妆师及工作人员都无不张大了嘴巴,望着她的目光充满惊艳,仿佛今天的新娘子是她,而不是宁罄。可是齐雪真却觉得好笑,今天可不是她结婚,她不是来抢风头的。   “这是谁选的婚纱?”齐雪真发问。   休息室里一干人等噤声不语,门外忽然响起一阵脚步声,不一会儿,穿着洁白婚纱的宁罄便出现在众人眼前。   齐雪真还来不及换下婚纱,新娘子便笑了,“啧啧,国色天香的美人啊!都把我的风头给抢了!”虽然说的话让人听了给人一种不满的错觉,可宁罄脸上却没有一丝恼怒和嫉妒。   宁罄挥退了所有人,休息室便仅剩她俩二人。齐雪真果断道:“这婚纱我不穿。”   宁罄围着她打转,皱眉嚷嚷着,“为什么不穿?不行,你一定得给我穿!”   齐雪真黑线:“……今天是你结婚。”   宁罄鼓了鼓腮帮子,“我不管,你如果不穿它,那我今天就不结这个婚了!”她亲自让唐临定制的伴娘婚纱,她不穿谁穿?   “你幼不幼稚……”齐雪真无力辩驳,她觉得天气应该再热一点,让她中暑昏倒得了。   “你敢不穿,我就敢不结!”宁罄继续威胁,脸上的表情倒是轻松的很,仿佛当一个临阵脱逃的新娘很有成就感似的。   经过一阵天人交战,齐雪真不得已妥协,咬牙切齿道:“好,我穿……!”   宁罄笑得见眉不见眼,直接朝她比了个剪刀手!哦耶!   婚礼在下午三点开始,一众宾客都准时到达,霎时间广阔的云汀湖便挤满了人。主婚台前,各类邀约的宾客都已按身份关系入座,正凝神静听等待着新娘子的出现。   宁父挽着宁罄进入众人的视线,一身白色新郎西装的唐临微微一笑,掩饰了心内的紧张,露出了期待。   神父念着结婚誓词,唐临和宁罄则各自相视一笑,坚定的回答了“Yes,I Do”。随后,便到了交换戒指的环节。   伴郎是齐雪真不认识的男人,想来应该是唐临的亲戚或者发小之类的未婚男性。齐雪真捧着戒指来到宁罄的身后,方便宁罄拿过它。交换完戒指,齐雪真拿着盘子,退到了一旁。不管那些宾客向她投来什么异样的眼光,她都面露微笑,没有胆怯,没有羞恼。   宣誓结束后,正式礼成,新郎新娘相拥接吻。宁罄和唐临正式成了合法夫妻,结束了几年的爱情长跑。   一般的伴娘需要为新娘鞍前马后,但齐雪真是个例外,礼成后她的伴娘之位便叫婚庆公司的工作人员给顶替了,而她,则穿着这身招眼招嫉恨的礼服跟在了齐母身后。齐家一家未迁去B市之前,齐母也是A市名流圈里较为有名的权贵夫人。因此借着宁罄婚礼的这个机会,自然要与以前相处过的一些官员夫人们联系联系感情,毕竟感情深了好办事。   齐雪真并不乐衷于这种名流交际,但她也不会像许多电视剧中的灰姑娘女主角,对宴会她算不上厌恶,顶多是没有好感。所以她鲜少在人前露脸,而当她随着齐母一起出现,自然就引来了一小部分人的窃窃私语。但齐母的身份传播的极快,不一会儿,场内的窃窃私语声瞬间消失。尽管有人羡慕嫉妒恨,可碍于齐雪真是B市市|委书记的女儿,愣是没有人敢出声嘲讽。   跟着母亲斡旋于众多贵妇之间,齐雪真没有在脸上露出不耐,依旧是浅淡的笑容,礼仪得体的聆听着对方与母亲的寒暄,且时不时优雅的轻饮一口香槟,听着对方或真或假的夸赞着自己,然后轮到她大方得体的赞美回去。   不过欢乐和谐的氛围没有持续多久,不远处便起了一阵微小的骚动。齐雪真微微蹙眉,也好奇的随着母亲的视线望去,可在看清了引起骚乱的罪魁祸首时,她霎时便怔在了原地。   身着黑色燕尾服的白琤被以唐临父母为首的一群人簇拥着,头发梳的整齐光亮,显得人飞扬奕奕。脸还是如以往那般英俊,但临近三十的脸却丝毫不见彰显老态的皱纹,皮肤光滑的犹如初生婴儿,显然是有专人定期护理和保养。虽然如此,但经过一年多的岁月沉淀,整个人身上的气质还是发生了一些改变。如果说以前人前的白琤是温文有礼的绅士贵公子,那么现在的白琤,便是举手投足间从容镇静的商场决策人。一个不经意间的眼神,便能教人深陷而无可自拔,那样的白琤,魅力无限,别样的迷人。   齐雪真深深觉得,即使在美国时经常能看见登报的白琤,但是却没有哪一时刻,她会觉得这样的白琤遥远而陌生。可是就在视线交迭的那一刻,心里忽然变得空落起来,即使她还爱着,却始终无法改变他们之间长隔一年多的空白期。   长达一年多的空白期,该用什么来填充啊。   齐雪真忽然觉得有些冷,她摸了摸光裸的手臂,拉了拉脸色不太好看的齐母,想脱离这种逼仄压抑的环境。   齐母侧头看了她一眼,握住她的手,与身边的一众贵妇笑道:“很抱歉,她身体有些不舒服,我们先借机失陪一下。”   众贵妇们都体谅的笑了笑,接着异口同声的让齐母带着令爱去休息一下。齐雪真与母亲一起谢过众人,刚转过身,齐雪真便被身后追赶跃上的白琤攥住了手腕。   白琤无视周围大众惊诧异样的眼光,在僵硬着身体的齐雪真身后压低声音说道:“转过来,让我看看你,好吗?”   齐母一年前不知道再见白琤时会是什么样的情绪,可现在她知道了,原来心里还存着深切的愤怒与怨气。白琤的声音压得低,旁边的人不知道他说什么,但她离女儿这么近,他的话她一字不漏的听清了。   齐母刚想转身怒斥,却被齐雪真压了压手心,决定还是让当事人亲自解决吧。   齐雪真雅姿娉婷,转身的姿态妙曼万千,扫过周围看戏的一干人等,她嘴角微勾。头颅高扬,挺胸直背,朝他奉上一记傲慢无礼的目光,勾唇笑问:“先生,您怎么称呼?作为绅士,随随便便拉扯一个陌生女性,可不是一个优雅的绅士该有的风度。”   白琤眸光顿时暗沉,垂眉盯着被他攥住的娇嫩手腕,似乎比记忆里多了几分骨感,比以前更加瘦弱了。但是本性没变,骨子里还是那个傲骨骄矜的齐雪真,他的宝贝。   他没有放开她,却是笑着反问:“陌生女性?”   围观的众人一脸迷茫,一头雾水的围观着男女主角的互动交手。   齐雪真脸上的笑容已经褪去,抿着唇看着眼前英姿焕发的白琤。   白琤笑意渐深,温柔的笑道:“我可以帮你回味一下,那种深入骨髓的熟悉。”   话罢,齐雪真整个人已经被他圈进怀里,下巴被迫抬高的受着他的亲吻。   她瞪着眼睛,从一开始的惊怒,转为思念。他空出手来,温柔的阖上她的眼睑,柔情似水的轻吻着她。   她沉醉在他编织的柔情蜜意里,心甘情愿的回吻他,双手环紧他的腰,生怕他又会再次消失。   白琤感受到渗进嘴里的咸味,赶紧睁开眼睛,看见的是她流泪满面的脸。他停止亲吻,右手不受控制的抚上她带泪的脸颊,眼里的心疼悔悟齐齐显现。   “你……是不是怨我?”   齐雪真擦干眼泪,笑答:“当然,我爱你有多深,就怨你有多久。琤哥哥,我是该怨苍天变了心,还是该恨你擅自离开我?”   白琤再次抱紧她,在她耳边悔意呢喃:“宝贝,如果在你眼中我是这么混账,那你拿走我的命吧。”   齐雪真挣脱他的怀抱,扬手给了他一记狠厉响亮的耳光。   在场的众人都被这毫无逻辑可言的神转折的变故给惊的膛目结舌,最后还是齐母黑着脸迅速反应过来,仇视的瞪了白琤一眼,看着他就像看着杀父仇人!哼了一声,便拖着齐雪真走了。   齐雪真挪动脚步时回头,笑靥倾城。   白琤顿时觉得,自己挨的这一巴掌,值了。   看着尴尬走来的唐父唐母,白琤从容的笑了笑,“今日之事我很抱歉,扰了唐董事长的大喜。为了表达我的歉意,集茵与唐氏半年前洽谈的项目,不日我会代表集茵与唐氏正式签署合约。不过,”他话峰一转,笑颜依旧,“刚才的事,还要麻烦唐董了。”   唐董雍容大度的与白琤握了握手,笑逐颜开的保证,“白总裁请放心,我定会处理妥当。”   “合作愉快。”   “哈哈,合作愉快。”   跟在唐父唐母后面的唐临和宁罄,见此都会心一笑。宁罄是为了弥补当时拒绝了齐雪真请求的愧疚和遗憾,唐临则是为了能让宁罄开心。听着耳边饱含鄙薄奚落的窃窃言辞,宁罄和唐临镇定大方的朝众人微笑。婚礼儿戏又怎样?他们不介意自己的婚礼,变作齐雪真二人和好的垫脚石。因为没有什么,能比消除遗憾更令人开心。 作者有话要说:  祝大家六一快乐呀,还有,明天端午也快乐。(^ω^)   郁闷,说好的端午两天假只剩一天了。T_T   这章应该不需要我说什么吧,虽然它的确精分了……可男女之间的感情就是这么复杂,套用一句俗话,一念天堂,一念成魔。很多事情,大概就是一念之间的转变吧。而且老实说我没那份功力说我写作不狗血,事实上我还有点恶俗。不过这是我的想法,所以结局就是这么个样。   明天大结局,如果端午我有空的话。   唔,提前问下,有想看番外的吗?有的话,我可以写。没有的话,那我就写我正在酝酿中的好了。   ☆、大结局   随着白琤的归来,娱乐圈里再掀风浪。七月十五号,早已退圈的白琤,携着他的新专辑《给深爱的你》重新杀回娱乐圈。新专辑通过电视首播网络首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掳获了众多歌迷的关注。沉寂许久的“琤音”,也重新活络起来。   七月二十八号,B市电视台的娱乐栏目组邀请白琤做了访谈。访谈是现场直播,并且以各种形式向翘首以盼的人们传递出来。   现场大厅里,俏丽的女主持活泼大方的向观众做了开场白,面向白琤时,刻意做出来了夸张的表情,颤着声音道:“噢,我的天!我我我真是没想到,有一天我能有机会和白琤这么的、近距离的、接触……白巨星,太子爷,您一定要给我亲笔签名啊!啊,对了,还有亲笔签名照!否则臣妾没法活了呀!”   旁边帅气的男主持鄙夷的瞥了眼自己的搭档,啧啧讽道:“瞧你那出息,能再狗腿点嘛!”刚讽完,却又立马转向白琤,笑得谄媚又狗腿,“太子爷,签名可不能忘了我啊,我久仰您的大名许久了!”换脸的速度简直比翻书还快!   坐在两位主持人对面的白琤一脸温雅,笑了笑,身后的助理立刻会意,奉上事先准备好的两张亲笔签名CD。白琤接过,分别送到二人手上,笑容人畜无害,“巨星太子爷什么的我不敢当。唔,这是我给两位主持人准备的见面礼,希望两位不要嫌弃。”   二人激动不已,女主持更是欣喜的大叫出声,引得在场的观众尖叫连连。女主持人拿着话筒看向蠢蠢欲动的歌迷们,笑眯眯的道:“你们也想要是吧,嘿,既然想要,那就以热烈的掌声来欢迎我们今天的重量级嘉宾吧!掌声呢,掌声响起来啊,再大点声!对,就是这样!”   现场的气氛完全被调动起来,掌声如雷,响彻云霄。等掌声渐停,白琤沉稳大方的打了招呼,“大家,好久不见,我是白琤。时隔两年不见,大家的热情不减当年,谢谢大家的支持。”   女主持面向观众,笑道:“你们的热情在哪里?展示出来吧!我想阿琤一定很怀念,过去在舞台上的时光。”   又是如雷的掌声,白琤勾勾唇,笑道:“离开中国这么久,我确实很怀念。”   男主持不甘落后,大声道:“相比大家一定很好奇为什么阿琤会重新归来,不过我们也不卖关子了。好了,让我们开始今天的访问吧!”   现场掌声不断,高|潮迭起,歌迷疯狂的热情都快将演播厅的房顶给掀了!   掌声停,女主持先开始发问:“我记得当时阿琤退出娱乐圈的原因是为了一个女孩,那现在又为什么会回归呢?那好像就是阿琤的女友吧!”   白琤笑道:“确切来说,当初离开娱乐圈她只是原因之一。不过,我这次回来,完完全全是为了她。”   “为了她?”女主持惊讶不解,继续问:“你们分手了吗?”   白琤笑意渐少,脸色微变,却平静的回答:“一年半以前我因为一些私事离开了她,现在我要让她重新回来我的身边。”   男主持插话进来,“这个女孩子是叫齐雪真吧?”说着,身后的大屏幕上慢慢出现了齐雪真的一张裸妆照。   女主持张大了嘴巴,看着美丽无双的齐雪真不禁赞道:“天……好精致的五官,眉如远山,眸若墨玉,鼻似修竹,唇比霞红。啧啧,绝顶的美人啊,如果参加世界小姐的话肯定摘得冠军!”   女主持话落,观众席上突然爆发许多羡慕嫉妒恨的话语。女主持笑眯眯,朝这些歌迷道:“我知道你们羡慕人家,其实我也很羡慕她,可惜呢,同人不同命啊。”   白琤有礼回谢,“谢谢,她在我心里是最美的。”   男主持问道:“那能说说你们当初是怎么认识的吗?我相信现场的观众也很想知道的!”   “当然可以。”白琤笑了笑,沉吟一会,再次开口:“第一次见到她时,是在A市。那时她只有十七岁,刚结束高考,是X省新一届的高考文科状元。A市的电视台去采访她,节目播出时正巧被我听见了她对我的表白。这是我知道她的最初。”   一阵唏嘘声响起,女主持自愧弗如,“哇,X省的文科状元,好厉害啊。”赞叹几句后,她又说:“然后呢?”   “然后,”白琤若有所思的重复,脸上的笑容越扩越大,“然后,她就住进了我的心里。”   女主持捶胸顿足:“阿琤你也太容易动心了,早知道我也这样啦!不过,这样的女孩有没有给你一种心机很重的感觉呢?”   白琤微垂下眼,掩饰了他由心而生的戾气。片刻,方抬头微笑:“心机?呵,主持人你的幽默感挺不错的。其实不管是什么样的爱情,都需要自己去争取。没有哪一种爱情,会凭白无故的自动送上门。”   “唉……”男主持对于自己的搭档越扯越离谱,也越为她的百无禁忌在无形中得罪人感到忧伤,一如既往的叹了叹气。他重回正题,问:“《给深爱的你》这张专辑,是为齐雪真这个女孩子才创作的吗?”   “对,专门给她的。”白琤直言坦诚。   男主持又问:“听说这张专辑里收录了十三首歌,分别是:齐生共死、雪落无痕、真心值万金、我心永恒、爱奴、你与世界等价、情不知所起、倾城、天荒地老、下一秒钟我们白头、只羡鸳鸯不羡仙、为伊无悔、你在我心尖。能不能给大家解释解释,收录的歌名有什么特别意义吗?”   “于我而言,它有很大的意义。”白琤微笑着说,看向镜头时眼里仿佛幻作一汪春水,说话的语气像是掺了蜜,“齐雪真,我爱你,情倾天下只为你。这十三个字,这是这张专辑里每一首歌的第一个字连成的告白语。”   “很别致,也很浪漫。”女主持说道,“不过我有点好奇,既然当初离开了,为什么如今还要回来?这个女孩,不怨你吗?”   男主持咳了咳,“其实她的意思是,当初你离开她时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啊苦衷之类的。”   “因为离开后发觉离不开她,所以就回来了。”   女主持步步紧逼:“意思就是,如果以后发觉不需要她了,你就会抛弃她?”   白琤眸色瞬间沉郁,一直在紧密观察着白琤的男主持痛苦的抚上了额。   我……艹!男主持忍不住在心里爆了句粗口。   没多久,白琤恢复常态,“她是我赖以生存的氧气,没了她,我会死。”   看着还想再继续追着不放的搭档,男主持捏了捏她,抢先说道:“阿琤最喜欢这张专辑里的哪一首歌呢?能给现场的琤音献唱一曲吗?”   “其实我每一首都喜欢,它们都是我的心血。这样吧,我给大家唱这首《倾城》吧。”白琤不温不火的说着,霎时间银光闪烁的舞台变幻成宝蓝色的海洋,立在中间的白琤,周身弗如镀上一层迷蒙魅影。   “倾我所有,为你筑一座城,为你点燃所有烽火台。珠光鬓影下你笑靥如花,倾了我心,摄了我魂。你若予我倾颜一笑,倾城倾国又何妨。”   蓝光闪烁的舞台正中,白琤笔直站立,以磁性的嗓音,唱出曲中词里的深情厚意。   齐雪真看着大屏幕里的白琤,听到这首《倾城》的词句,她忽然想到历史上为了褒姒“烽火戏诸侯”的周幽王。换位试想,其实没有哪个女人对这种倾国倾城的爱情不心动,但是要不起。   她勾勾唇角,笑了。掏出手机,编辑短信发送到婚礼那天宁罄给的号码上,这是白琤的手机号码。   “爱情不需要倾城倾国,也不需要惊心动魄,更不需要以命相博。因为没了命,一切都将灰飞烟灭。对女人来说,一颗真心就够了。可是白琤,我忽然发觉……我并不是太想原谅你。”   中途休息的白琤在收到齐雪真这条短信时,脸刷的一沉,心里起了一丝的惊慌无措。重回演播厅时,两位主持人见他面色不愉,关切问道:“阿琤看你脸色不太对,你这是怎么了?”   白琤微微一笑,“没什么,我们继续吧。”   女主持点头,由她先发问:“《倾城》曲谱的太棒了,而且歌词也写的很好,我觉得是非常动听的一首歌。其实我很好奇她是怎样的一个女孩子,不过我想应该是非常优秀而完美的,阿琤你很爱她吧?”   “对,我这一生也只爱她一个。”   女主持若有所思,“唔,我还有个疑问,就是齐雪真这个女孩子家里,也是经商的吗?”   男主持又插话了,“她的意思就是你们应该是门当户对天造地设的一对吧?”   白琤笑了笑,“不,其实她是高干子弟,至于哪家我不方便透露。”   “齐姓高干……”男主持摸摸下巴,随即想到什么似的眼睛微微睁大。   见搭档这副模样,女主持显然也是属于一点就通的聪明人,她试问:“是我们B市局级以上的?”   白琤莫测高深的点了点头。随后男女主持都做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引来现场的琤音们略微不满的声音。毕竟吊人胃口什么的,其实是很不厚道的。   “那么,阿琤这次回来,是打算回归歌坛吗?”   “不,我要留在这里,等她原谅我。”   “如果她一直不原谅呢?”   “那就继续等,等到她原谅为止。”   女主持叹气笑,“现在已经很少见到有阿琤这么深情不悔的好男人了。”瞪了眼旁边的搭档,她才面向镜头,“如果是我,我恐怕会很软骨头没出息的原谅他了。毕竟人是孤独的,在一条漫长的人生路上,我们需要爱人不离不弃的陪伴,同时抚慰偶感寂寞的灵魂。”说完,又恢复了嬉笑的表情,对着话筒大喊:“这么深情优质的好男人,给你们要不要?!”   “要要要要要要要要要要要要!!!”   之后又持续了一个小时,两个多小时的访谈总算结束。访谈结束的第二天,齐雪真的身份被曝光在网络上,令一直拥戴白琤的琤音们倒吸了一口冷气!   B市市|委书记的女儿,这个身份不要太给力啊。   为了配合这个太给力的身份,宛如丧尸的琤音一统战线,在网络的各个知名度的论坛发起了一条条号召,而凝聚力最强的微博,“齐雪真请原谅白琤”、“白琤和齐雪真必须在一起”、“请齐书记支持他们”等三条话题,已经霸占了微博二十四小时榜的前三。也许是觉得能为偶像做的还不多,分布在B市的琤音们齐心协力,开始在各大高校、商城、音像店等地方,开始了集体签名以表示支持的活动!   事情闹到人尽皆知的地步,整天面对会散发强劲冷气的父母,齐雪真觉得有点头痛。利用舆论导向什么的,真是令人头疼的麻烦事。齐雪真不得已而为之的发了条短信过去,言语中蔓延着容易察觉的火气,“白琤,你够了吧!快让她们停止这种愚蠢至极幼稚可笑的反人类、反社会和谐的傻缺行为!”   在访谈中故意引导两位主持人往领导人头上深思齐雪真家世的白琤,丝毫不觉得这群阔别已久的歌迷这么做有什么不对,没了她们的舆论导向,齐恺丰那关铁定过不了。他勾勾唇,十指跳跃在虚拟键盘上,输入信息:“宝贝,你不愿意我回到你身边吗?我对你的思念,已经汇聚成河了。这次换我主动出击,我一定会让你重回我的身边。”   齐雪真撑着下巴深思许久,良久,才缓缓扬起嘴角,微微咬了咬唇。动动手指,发送:“如果你再对我食言,白先生,有你好看的。”   得意忘形的白先生爽朗大笑,回复道:“等着我过几天的‘兵、临、城、下’吧!”   齐雪真原本以为这群爱的偏执爱的疯狂的琤音会消停,谁知道网络上各大论坛的帖子被神秘删除后,现实里的签名活动却愈传愈广,许多在外市甚至远及首都的琤音们也纷纷在自己所在的城市模仿举办,仅仅几天的时间,签名人数多达上万。   齐雪真很头疼,可显然齐恺丰比她更头疼,怒火中烧的吼道:“这个白琤简直可恨!”可如今签名活动波及中国的各大省市,他想强权压制,都难!   齐母显然也气的哆嗦,话也说不完整的对齐雪真教育道:“……真真,别、别、别忘了……你你你……答应过妈妈的……事……”   “哦。”齐雪真很早就学聪明了,乖乖点头,但心里想的却是当时答应的是一年不见的白琤而已,至于以后,阳奉阴违其实挺好的。   八月二十这天,齐雪真的生日。下午三点的时候,白琤给她打了一通电话,要她三点半时等在大院门口。   齐雪真抬头望了望天,万里无云,蓝天碧海,太阳当空照。齐雪真挖着西瓜,摇头小声呢喃着:“这么大的太阳……要死人的啊……”   腹诽归腹诽,齐雪真还是迅速利落的上卧室换了身衣服。在镜前歪了歪头,满意的点点头。就这身莹白的及膝连衣裙吧。   为了今天,白琤下了许多苦头。好不容易说服B市数一数二的电视台及网络传媒,今天一定不能前功尽弃。下午三点三十分,由兰博名车打头的车阵宛如一条大气磅礴的长龙,接到指示后纷纷熄火,整条公路都被这十几辆名车给霸占了。等白琤的指令一下,车里的众人都纷纷抄起吃饭的家伙跟在了白琤身后。   烈日悬顶,高温之下,众人的额头已经冒出热汗,湿濡的汗液全粘在身上,单薄的夏衫已经浸湿大片。但举着摄影器材的媒体记者们,都面无表情的跟在身后,怕是快要热昏了。   齐雪真撑着把嫩绿的太阳伞,娉婷婀娜的朝他走来。一阵凉风吹过,撩起她的裙摆,白皙细长的双腿若隐若现。   见到这十分具有摆阔露财的嫌疑的高调阵仗,齐雪真微微惊诧了下,正打算询问,谁知眼前同样一身白服的白琤不慌不急的缓缓单膝下跪,打开手里迎光璀璨的钻戒,庄重而深情的对她仰头凝望,模样姿势,像极了外国信教的虔诚教徒。   这兴师动众的阵势,她简直爱死了啊。   他缓慢而清晰的吐字,“齐雪真,愿意让我回到你的身边,做你唯一的伴侣吗?”   齐雪真咬唇想了很久,围着二人的碍眼群众就急了多久,但又碍于协议,偏偏不能开口帮腔。心里的一番天人交战过后,齐雪真撑着伞,弯腰俯视着他。她轻轻说道:“当一个人对另一个人极致信任到一定地步的时候,是很难再信回这个人的一言一行。即使你超过了我和二叔约定的一年之期,可最后你还是回来找我了,这个赌局,注定是我赢了。我爱你,所以我接受你的求婚。”   即使答案在他的意料之中,白琤还是难得的兴奋。他握住她细腻洁净的右手,笑道:“给你戴上属于你的钻戒,我感觉我仿佛握紧了全世界。”   掌声响起,齐雪真拉着白琤起来,白琤一把把她卷入自己的怀抱。齐雪真靠在他的胸膛闷笑,“我觉得自己好像幸福的不知天南海北了。琤哥哥,趁现在不晚,你背着我绕着海昌江走一圈吧。”   网络上有句话叫做秀恩爱分得快,她深有同感,可即使明白,心里还是抑制不住那种失而复得的心情。   坐车来到海昌江江边,一行人泊好车,扛着摄像机便跟在白琤二人的身后。白琤托着她的臀,满怀感恩的一步一步围着海昌江两岸走。   齐雪真亲了亲他的脸,伏在他的肩头阖眼休息,在他耳边喃喃细语:“我曾经以为你离开我,我会变得沉默寡言,脆弱敏感。不过有一段时间确实变成了这副德行,但后来我熬过来了。当初我妈妈以死相逼,我答应了她不见你不去找你,但她不知道的是,这个约定时长一年。一年已经过了,现在你重回了我的身边。白琤,在这一年时间里,你有爱过其他人吗?”   “没有。”白琤回答的没有犹豫,往上推了推她的臀,试探问:“如果你妈妈再以死要挟你呢?”   “警界里有侦察战术,也可以有反侦察战术。既然我妈会以死要挟,我又何尝不会?”忍着屁|股上传来的疼痛,齐雪真顺手捏住他的右耳耳垂,笑容狡黠灵动,“当然,我不会真的去死,我很惜命的。”   白琤仿佛劫后重生般吐出胸腔郁气,往后偏头,对她笑得花枝招展,“我爱你。”   她舔舔嘴唇,经不起诱惑的送上自己的唇。攀紧他的脖子,似乎感受不到蓝天的炎热,与他更为忘情的当街拥吻。一堆碍眼的旁观者不觉羞涩,硬是瞪大双眼分享他们的甜蜜。   她意犹未尽的舔舔唇角,又意犹未尽的舔舔他的唇瓣,轻轻地在他耳边吹了口气,“琤哥哥,我们生个孩子吧,我迫不及待了。”   白琤轻笑:“心甘情愿?”   “嗯。”   “那好。” 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结局了……头昏脑热的码完这章,好像发烧了。   好难受啊T_T 本文由书本网提供下载,更多好书请访问http://www.bookben.cn/ 手机用户可访问:m.bookben.cn